第二章
擎剑山庄素有“天下第一庄”美称的擎剑山庄,其规模虽不及神龙堡,但它所拥有的财富却是天下之冠,人人望尘莫及。
如此响亮名称,乃肇于擎剑山庄经营了一家国全最大、服务最好、信誉卓越的钱庄,不仅掌控了南北的货币流通,更左右了整个江湖的经济命脉。
擎剑山庄庄主冯至刚为人乐善好施,只要碰上天灾人祸,也必开仓赈灾,即使是落难的江湖豪侠,只要上门,他一定大方提供援助,而且不索取任何回报。
因此,不论是武林人士或平民百姓们,对冯至刚莫不敬仰有加,赞誉不绝。
这⽇,擎剑山庄里里外外,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近百名仆人、丫环穿梭于庄园內不停地忙碌着。
说也奇怪,一向俭朴成的冯至刚,这回竟转了子,广发邀贴,准备大肆铺张的宴请各路英雄豪杰及富贾⾼官。
尽管山庄內的仆役们,对庄主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感到惊讶不解,却也没有人敢质疑,毕竟⾝为奴仆,对主人的作为岂有置喙的余地。
“除了闹饥荒时开仓发粮赈灾外,庄里几时这么忙碌过?真奇怪,庄主一向讨厌这种虚伪的排场和繁文缛节,怎么今天也跟着时兴办起寿宴来。”
満是油烟的厨房里,一片忙,负责掌管庄內膳食的厨娘卓大婶,一边不停地切菜,一边絮叨不休。
“卓大婶,你没觉得咱们庄主怪怪的?”蹲在灶旁添柴扇风的小丫头也跟着议论起来。
“对耶,你不提我还没注意到,近来庄主常待在书斋里,而且一待就好几个时辰,还严令不许人进去打扫。”卓大婶频频点头道。
“哈!可给我逮到你们嚼⾆,背后批评庄主,小心我向庞总管告密去。”
一个略带稚气的清脆嗓音突然揷⼊,吓得卓大婶菜刀陡地落地,一脸愕然地掉头一看,在瞧清楚来人后,拍拍口吁了口气,然后瞪着来人斥骂道:“我说翠丫头,你不在筑梦轩服侍姐小,跑来厨房做啥?”
翠环乃是庄主千斤冯靓云的贴⾝丫环。
“我来端莲子汤的。”翠环走近灶旁,神情促狭的说:“卓大婶,以后说话时可得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否则被庞总管逮到,小心⽇子难过哦。”
“哼!他人又不在庄里,我怕什么?”卓大婶嘴硬的冷哼。
庞总管为人拘谨刻板,一丝不苟,整⽇绷着一张脸,令人望而生畏,管理大小事物却有条不紊,是擎剑山庄里的重要人物。
“庞总管不在庄里?”翠环讶异的张着小嘴。
这怎么可能?庄主的寿宴正紧锣密鼓地筹备中,⾝为山庄主管岂能擅离职守?
另一位丫环盛了碗莲子汤,放在托盘上递给翠环“听说他回老家探望他儿子、媳妇去了。”
翠环接过莲子汤,不解的问:“怎么挑这个节骨眼回乡下探亲?是庄主准的?”
“谁知道。”卓大婶漫应一句,心里暗忖,没有庞总管在后面盯着,大伙才⾼兴呢!
翠环端着莲子汤退出充満油烟味的厨房,沿着曲折长廊,穿过花厅来到建筑在荷花池畔的⽔榭楼阁。
只听见悠扬的琴音流泻于空中,乐声缭绕,猗猗靡靡,所谓天籁妙音,三⽇绕梁,也不过如此。
翠环轻手轻脚将莲子汤搁在桌上,悄然静立,等候姐小弹罢乐曲。
她凝视着直接认真挑琴拨弦,垂着低眉的侧颜,翠环不觉地感到惆怅起来。
想姐小翠眉含娇,眼若秋⽔,面如桃花,丹启秀,生就倾城之姿,又娴静温顺,知书达礼,终⽇待在闺房內,不是穿针刺绣,便是昑诗作画,怎地迄今已至花样年华,却没见到媒婆上门说亲?
“翠环,翠环。”
连串轻呼扬起。
冥思中,琴音已停,连声温柔的叫唤,这才醒唤胡思想的翠环。
“啊!姐小,什么事?”
翠环呆楞的冲口问道。
“你在发什么呆?”冯靓云毫无主子的架势,露出一抹温婉的微笑。
“呃,没事,对了,莲子汤。”翠环匆匆端起莲子汤送到冯靓月面前。
冯靓云摇头摇“搁着吧,我没胃口。”起⾝轻移莲步的走出楼阁,来到荷花池畔,欣赏风款摆的花朵。
“姐小,这里风大,加件⾐服,免得着凉。”
翠环尽职的为她披上披风。
“翠环,我的绣线用完了,赶明儿叫庞总管差人上街买去。”冯靓云轻柔的吩咐着。
“姐小,庞总管回老家探望儿子、媳妇去了。”
冯靓云有些惊讶的望着贴⾝丫环“庄內不正在忙着准备爹的寿宴吗?庞总管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间回乡探亲?是爹答应的吗?”
“我也不清楚,刚才在厨房我还听说老爷这些⽇子大都待在书斋里头呢,而且老爷还不许下人进去打扫。”
翠环仔细的说着听来的消息。
“难怪有好些天没见着爹了,莫非是钱庄出了事情?”冯靓云黛眉微皱,担心得胡揣测起来。
“不可能吧,姐小,钱庄要是出了问题咱们也该听到一些风声才对。”
翠环不以为然的说。
翠环因家贫,打小就卖到擎剑山庄当丫环,由于她聪明伶俐又勤快,才被派来伺候冯靓云,时⽇一久,主仆间倒也培养出姐妹之情,所以言谈间也较无忌讳。
沉默了半晌,冯靓云突然开口说:“对了,翠环,你有没有去御轩阁看看萧大侠?问问有没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别怠慢了救命恩人!”
每个月的十五,是冯靓云上香光寺礼佛的⽇子,这个月也不例外,一早便带着娘、翠环,轻单简从的出门去,没想到却在半路上碰上城里有名的花花大少,当街拦人戏调,幸亏萧天宝行经该处,拔刀相助,救了她们主仆,为报救命之恩,她便请萧天宝到擎剑山庄盘桓数⽇,让她略尽地主之谊,聊表谢意。
“姐小,奴婢好像也有一阵子没见到萧大侠了。”翠环侧头思索着。
冯靓云扬起娥眉,看着⾝旁的侍女问:“哦,他不在御轩阁吗?”
“我也不清楚,反正没看到萧大侠进出御轩阁就是了,他会不会又云游四海去了?”
翠环胡猜测,她曾听过姐小和萧大侠的谈话,才知道萧大侠喜四处游山玩⽔。
冯靓云不相信地摇头摇“他要离开,应该会来辞行的,怎么可能连声招呼都不打便自行离去?”
“说不定他是进城看热闹去了。”
翠环又说。
沉昑片刻,冯靓云霍地起⾝,决定将萧天宝的事暂摆一边,先去探望⽗亲再说。
“我先去看爹。”
说完,冯靓云便急切走上曲桥。
自小她便失去慈祥的娘亲,爹也在极短的时间里续弦,虽然二娘始终待她很冷淡,加上二娘又为爹生下二子,昅引住爹全部的注意力,能分给她的⽗爱非常有限,可是她不怨也不恨,因为爹确实是个古道热肠的大好人,每年光济贫救困就不知凡几,更甭说造桥铺路了。
“姐小,等等我嘛!”翠环追在后头直嚷嚷。
快步走过庭台楼阁,气息微促的来到书斋门前,才刚踩上石阶,冯靓云便让家丁傍拦了下来。
“姐小,请留步,庄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打搅。”
“我是闲杂人等?”
冯靓云扬头冷睨道,她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立时散发无遗。
那名家丁慌失措,昂蔵七尺的大男人,顿时像待宰的羔羊,期期艾艾的说:“不…不是,姐小,只是小的奉命…奉命…”
“让开。”冯靓云难得端出主人架子,严肃的低喝。
家丁屈膝跪地,语气哀求是说:“请姐小不要为难小的。”
“你…”冯靓云脸⾊一阵青红,什么时候仆役们也敢公然反抗主子?
“姐小,咱们走吧,他们只是个奴才,主子代的话怎么敢不从呢?”随后赶到的翠环扯冯靓云的⾐袖。
这话一出,冯靓云只好放弃,微叹口气“罢了,你起来吧,爹出来时,记得通报我一声。”
“是,姐小。”家丁靶地瞧了翠环一眼,若不是庄主近⽇脾气变得暴怒无常,做下人的动辄得咎,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这位待人温和的好姐小。
“姐小,咱们回月明阁吧。”
月明阁乃是冯靓云的闺房。
冯靓云只好在翠环的搀扶下离房开门紧闭的书斋,心中却为⽗亲怪异的举动纳闷不已。
爹爹到底怎么了?
一股森冷肃杀的戾气充斥在寒诡异的密室里,挂在石壁上的火把将密室照得亮晃晃的,三面墙边站着一、二十名黑⾐人,另一面墙前垂挂着一幅布幕,有六名黑⾐人垂首单膝跪在布幕前。
“又失手了?”
布幕后传来冷耝嘎的声音,就像十二月的严霜,令人不噤遍体生寒。
“属下无能。”
“能”字尚在空中回“咻”地几声,从布幕后出六银针,转瞬间,六名黑⾐人尽皆倒地,气绝⾝亡。
其他的黑⾐人,顿时暗菗口气,浑⾝寒⽑直竖,胆战心惊。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狠的告诫,再度让黑⾐人浑⾝泛凉,惊恐万分。
“石头令牌是找到武林秘籍的重要信物,我要你们不择手段的给我弄到手,若再失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话声方歇,角落处的一张椅子突地飞至空中“砰”地一声,瞬间四分五裂,木头碎屑纷纷飘散在空中…
“是!”黑⾐人齐声⾼喊。
看来多事的江湖又将掀起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腥浩劫了。
百花山
“我不管,我一定要下山!”
只见奇形怪状的石桌旁,有一満头⽩发、⽩胡须的老翁,正双手抱,鼓着腮帮子,语气执拗的说。
瞧他虽已是花甲之年,却面如⾚丹,声若洪钟,体态硕健。
这名老翁正是当年名震江湖、纵横武林的⾚鸠怪侠独孤红。
“都是你的娃儿,动不动就找小喜子的⿇烦,你是长辈耶,竟如此毫无气度,跟个小孩子计较呕气。”独孤红气呼呼地数落着。
独孤红口中的“娃儿”指的是百花小筑的女主人孤芳夫人,亦是他的小女儿,虽已年逾四十,却仍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甭芳夫人年轻时,遭良人使终弃,从此不再相信男人,跟随闯江湖的⽗⺟退隐山林,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爹,实在是这回小喜子太过分了,居然不分轻重在茶⽔里放巴⾖,让你腹泻不止,害你差点生病,所以我才生气怒斥小喜子几句。”孤芳夫人为自己辩解。
都怪老爹太溺爱,纵容小喜子了,才会把他宠得不知天⾼地厚,到处恶作剧,捉弄人,迫不得已她只有扮黑脸训斥一番,免得小喜子得寸进尺、无法无天。
“笑死人了,那点巴⾖撂得倒我吗?你以为你老爹就这么点修为吗?我只是想吓吓小喜子,和他闹着玩的。”独孤红没好气地瞟了女儿一眼,说完还噘着嘴活想个小孩子似的。
“噢。”孤芳夫人默然以对,她早该想到老爹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手,一点巴⾖是绝伤不了他的,唉,只怪当时她气得没有想到这一点。
“慧儿临终前托孤于你,便是希望你能代她好生照顾小喜子,可不是拿他当出气筒,没想到你还赶他出门,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独孤红吹胡子瞪眼睛的斥骂不休,慧儿是他那红颜薄命的女儿,亦是孤芳夫人的胞姐。
“爹,我怎么会赶小喜子出去?我叫他出去,是要他到后山面壁思过,哪晓得他会弄拧了我的意思,真的拎了包袱下山去。”
甭芳夫人也是心急如焚,再怎么说小喜子也是她大姐的孩子,更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疼爱都来不及了,哪舍得赶他出门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心思单纯,一肠子通到底,连拐个弯都不懂,这下可好了,你倒乐得轻松快活,是不是?”
“爹,您怎么这么说嘛!”孤芳夫人委屈的说。
“小喜子从没离开过百花山一步,他天真的像张⽩纸,外头人心狡诈,万一碰上什么杂碎败类的,那可什么办?他那点三角猫功夫连跑都跑不过人哪!唉呀,我的小喜子哟…”说着,独孤红便流下眼泪来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流落何方?有没有⾐服穿?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地方住?呜…他⾝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银子?呜…”独孤红越说越伤心。
“他本没瞧过银子。”
甭芳夫人难过的低语。
“我要下山,我要下山。”
独孤红迭声⾼喊。
“那就滚呀!”
“呀”字刚传⼊耳里,独孤红整个人便弹向不远处遍植奇花异卉的花圃里。
踹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结婚已五十年的子,人称笑面狐狸的欧青,她也是宠溺小喜子的元凶之一。
“娘,你背着包袱做什么?”孤芳夫人诧异地望着娘亲肩上的包袱。
“下山找我的小宝贝。”欧青神情坚决的说。
“可是,娘,你这一走,那芍青丹怎么办?”
芍青丹乃是欧青调制的丹葯,专解奇毒怪症,现已接近炼制的阶段。
“你接手呀!”欧青理所当然的说,什么百草奇葯皆不及她的小喜子重要。
“可是…”孤芳夫人还想再说,却被她娘打断。
“喂,死老头,你还趴在花堆里吃草呀?上路啦。”欧青朝花圃方向大喊,转头看着女儿说:“娃儿,你就留守在百花小筑,乖乖地等我们回来。”
欧青仍当孤芳夫人是小孩似的,拍拍她保养得宜的细嫰脸颊,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
独孤红连忙起⾝追去“喂,老太婆,等等我嘛,老太婆!”
“娘!爹!”孤芳夫人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虎毒门
在大片杂树丛生,瘴气弥漫的遮盖下,一幢爬満藤蔓的房子赫然隐蔵其中,整幢屋子连扇窗户也没有,仅有一扇班驳大门,但却是深掩紧闭。
这里就是江湖人避如蛇蝎的虎毒门。
声声惨叫哀号回在沉灰暗的大厅,一股腥臭的气味弥漫着每个角落,石阶上的一张虎⽪座椅上,正坐着一位眼闪精光,満脸深沉鸷的清癯中年男子。
“啊…”在这声凄厉惨叫停止后,整个大厅倏地陷⼊一片沉寂。
“师⽗,铁匠已经断气了。”
“很好,立即挖出他的心脏,撒上五毒散,看看效果如何?”
说话的人是虎毒门门主,人称琊毒的任清秋,他为人奷险狡诈,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向来不择手段。
此刻,他正用一个从村子捉来的铁匠试验刚炼成的五毒散的功效。
“如何?”任清秋冷冽的问。
“禀师⽗,一撒上五毒散,內脏立即腐化成⽔。”弟子恭敬的禀告试验结果。
任清秋闻言,扬起嘴角,欣喜异常。
“师⽗,师⽗。”
一连串哀叫声由远而近的响起,接着赵英标师兄弟三人踉跄地冲进大厅,跪在地上大声哀号。
“师⽗,您老人家一定要为弟子主持公道啊,师⽗。”赵英标磕头哀求道。
任清秋一双利眼紧盯着跪在地上闭清脸肿、狼狈不堪的徒弟们。
“申俊,是谁动的手?”森的嗓音里布満浓厚的怒气,一见徒弟狼狈的模样,他也不想问因由,只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犯到虎毒门来。
“禀师⽗,是神龙堡的司马烨。”申俊一脸委屈的回答。
“龙首司马烨?”任清秋顺了顺垂在口上的胡子。
这可不好办了,谁不好惹,偏偏惹上神龙堡?
“师⽗,今儿个一早,徒儿遵照您的吩咐,带着两位师弟上街采办贺礼,不料却碰上神龙堡的恶徒,他们不但仗势欺人,还口出秽言伤辱师⽗,只怪徒儿技不如人,未能维护师⽗清誉,反倒…望师⽗原谅!”赵英标一脸愧羞的大肆颠倒是非,意图鼓动师⽗,为自己出头雪聇。
可惜,姜是老的辣,赵英标那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任清秋?
对于手下弟子们的品行,任清秋是了如指掌,他岂会不知道这班弟子平⽇在外狗仗人势,胡作非为的荒唐劣迹。
“英标,这不能怪你,江湖上本没人惹得起司马烨,更何况是咱们小小的虎毒门。”任清秋一脸沉的说。
“师⽗,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脾气暴躁的钱一虎,忿忿不平的叫嚷。
任清秋靠进椅背,抬手抚顺口上的胡子“当然不能,只是现下咱们不宜和神龙堡正面冲突。”
赵英标纳闷地摇头摇“徒儿不明⽩师⽗所言。”
“你们听过武林秘籍吗?”
赵英标点头道:“略有耳闻,相传只要练成秘籍里的绝世武功,就能独霸天下,可是那本秘籍早在二十年前紫霞峰顶那场大会战后,便下落不明了。”
任清秋莫测⾼深的一笑“小道传言,不⾜采信,其实那本武林秘籍是落在擎剑山庄庄主冯至刚的手里。”
“真的?”赵英标瞪大眼睛问。
“所以这次冯至刚六十大寿,我才不请自去前往祝贺,就是想借机一探真伪,这也是我不愿在此时多招是非,与神龙堡为敌的原因。”任清秋缓缓说出因由。
“原来如此,”赵英标悄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还有顺便代你向冯至刚提亲。”任清秋补充一句。
“提亲?”赵英标闻言一愣。
“你的心事,为师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任清秋目光一闪,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徒弟。
赵英标顿时吓出一⾝冷汗,忐忑不安地咽了口口⽔,嗫嚅的问:“师⽗,您的意思是…”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冯庄主的女儿是个好对象,若能结成亲家,不但你能怀抱美娇娘,虎毒门也能扩展势力。”
“师⽗英明。”赵英标谄媚道。
“哈哈哈!”
任清秋仰首狂笑,仿佛已美梦成真,独霸天下。
所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山河美人如此多娇,谁能不爱?谁能不想?世间上又有几个男人可以抗拒得了权力的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