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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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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戒指在光下熠熠闪耀,中间镶着的小钻石更添其光彩,在其周围折出如彩虹般的淡淡光圈,梦幻得不像是真的。

  艾菲紧盯着自己掌中的戒指,仍是无法相信他真的买了个戒指给她,他就这样拖着穿着睡⾐的她走进店里买下戒指,她的‮议抗‬。挣扎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她甚至差点在店內与他吵架。

  而原本被吓到的店员在他大嘴巴的说出自己是楚烙,而她就是他报上的女朋友时,他们便突然转‮态变‬度,变得热心起来,还充当和事佬,结果…艾菲叹口气,本没人在听她说话,所有的人至向着楚烙,最后他⾼兴的选了一对戒指,不过,倒是没有強迫她戴上,只是又多买了一条⽩金项链。

  他将戒指套人项链內,对她说:“你先将它挂在颈子上,等到有一天你准备好了,就取下戒指,我会为你戴上。”

  艾菲不自觉地叹口气,捏紧掌中的项链与戒指。她的心被他搅得一团,而她一直忽略…不!懊说是她刻意让自己不去理清心底真正的想法,只是试图熬过与他约定的一个月,幻想着自己终究能回到以前平静安稳的⽇子,但如今,她知道她无法再逃避了。

  只要想起早上自己失常的表现,她就尴尬的想钻地洞,她从没莫名其妙地发过这么大的火,即使在⾼二那年,她知道唐文熙与人打赌追求她之事,她虽生气,却未发脾气,不过是从此不再搭理唐文熙罢了;但今天,在她以为楚烙玩弄她的感情时,她什么都想不清了,脑袋轰隆隆地,只想马上赶他出去。艾菲再次叹息出声,望向窗外…

  “怎么了?”楚烙打断她的思绪。“为什么一直叹气?”

  艾菲转向他。“我还是觉得不能收这个戒指。”她的眉心蹙起。

  “为什么?”他扬起眉宇,在红绿灯前停下车。

  “戒指应该是情侣相爱互赠的象征,不是…”她一下眉心。“不是我这样,好像在扮家家酒。”

  “我可是很认真的。’他一脸正经。

  “但…”

  “你不用觉得有庒力。”他伸手摸摸她的头。

  “我不是小孩子。她对他皱眉,他好像把她看成急需人安抚的小孩。

  “你是。”他微笑。“不过是个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小孩。”他突然倾⾝偷亲她一下。

  她晕红双颊,抬手推开他的头。”你克制一下你的荷尔蒙行不行?”她嗔道。

  他大笑,她的头顶。“这恐怕难了点。”

  “你弄我的头发了。”她拍开他的手。

  突然,一声喇叭声响起,楚烙马上将车往前开,満脸笑意。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别闹行不行?”她以手指顺了顺发丝。

  “但我觉得没什么好讨论的,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他瞄她一眼。“只要你接支我的g感情,所有的问题就刃而解了,所以,该讨论的是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感情,而不是你到底要不要接受我送的戒指。”

  “你的话似是而非,不合逻辑,而且试图模糊焦点。”她没好气的瞪他。

  “哇!你的用词也太正式了吧!我们又不是上法庭打官司,我要提出严重的‮议抗‬。”他嘻⽪笑脸地说。

  “‮议抗‬无效。”她真想把他的笑脸抹去。

  “那我要退庭。”他笑着停下轿车。“到家了。”

  “我…”

  他俯⾝亲亲她的额头,艾菲马上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连忙堆开他的头。“你别闹了。”她骂道。

  “没办法,遇到你,我的荷尔蒙就会不受大脑控制。”他笑着直偷吻她,脸颊、额头、眉稍、鼻尖,统统不放过。

  “你…”她气得粉脸通红,随手抓起车上的面纸盒打上他的后脑勺。

  “啊…”他惨叫一声。

  “你再来我就打到你没大脑。”她怒嗔道。

  他哈哈大笑。“你真可爱。”他不怕死地又在她的脸上偷了一个吻,只是脑袋同时也挨了一记。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她面露凶光。

  他马上举双手投降。“好可怕的气势。”他的表情流露出惊恐,不过,眸子却是带着笑意。

  她见他这样,一时气不过,于是又打了他一下。“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耍地赖!

  “因为我喜你。”他看着她,眸子中的笑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真诚和正经。

  “你…”她不知该怎么说,烦躁得想尖叫。

  他拿下她手上的面纸盒,放回原处。“下车吧!别想了。”他她的发。

  他温柔了解的眼神让她益发心烦。“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要这样。”

  “为什么?”

  “因为…”

  “什么?”

  “因为我不想喜上你。”她烦躁地脫口而出。

  楚烙直盯着她,见她逃避地转开视线。艾菲握紧双拳,感觉掌心里的戒指陷在肌肤內。

  “为什么?”他语调轻柔。

  她沉默不语。

  “给我一个理由,你到底在怕什么?”他追问,除了怕受伤害外,她还在担心什么?

  艾菲仍是呼声不语。

  楚烙強迫地抬起她的头。“你不想说?”

  她轻咬下,眉头紧锁。

  “没关系,我们可以改天再谈。”他不想勉強她。

  他的温柔体贴让她更加无言以对,她叹口气,打开车门,⾚⾜踏上微烫的柏油路。

  楚烙下车后笑问道:“要不要我抱你?”

  “不用了。”她‮头摇‬,不过是⾚脚罢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年轻男子从她家的门前跳了出来朝他们拍照,艾菲愕然,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楚烙倒是处变不惊,还不忘摆个‮势姿‬。“怎么回事?为什么守在这儿?他朝记者走去。

  男记者马上问道:“请问你们往多久了?”

  艾菲皱眉,竟然会有记者守在她家楼下,实在是太离谱了,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楚烙挑挑眉。“你们是怎么回事?太无聊了是吗?竟然跑到这儿来挖新闻!”他戴上墨镜,双手叉于前。

  今天报纸刊登他的新闻时,他虽有些诧异,但还不至于不解,毕竟昨晚是娜娜的生⽇,总会有记者想报导她如何庆生,如今,她是歌坛最有潜力的歌手,甚至还被封为新天后,一举一动自是引人瞩目。

  虽然娜娜昨晚并未邀请媒体记者,但‮乐娱‬圈到场的艺人不少,自会有人主动透露昨晚发生的事给记者知道,因此才会上报;但他原以为报导他的事只不过是一段小揷曲,怎么现在竟会遭到记者的騒扰!

  毕竟他只不过是个广播主持人,而不是什么大明星,应该没有炒作的价值才对。

  记者显得有些无奈。“没办法,谁教我们这个报纸把人给得罪了,唐先生今天打电话到报社兴师问罪,要我们给他个代,他可是财大气耝,我们得罪不起。”

  “等一下。”艾菲蹩眉。“报纸上并没有登他的名字,不是吗?”

  “这就是我们倒霉的地方,其他的报纸都讲得很含糊,偏偏就我们指名道姓。”他一副委屈的说道,早知道他就把名字删了。“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讲得很确定。因为她也在现场,所以我很放心地写了;结果名字是没错,不过却踢到铁板了,对方是个财团,我…”他真想哭,才刚进这行没多久,就碰到这件倒霉事。

  楚烙哈哈大笑。“原来如此,看来对方发火了,不过,这跟采访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只要登个道歉启示不就好了?”

  “难道昨晚发生的事真的不确实吗?”男记者发问。“可是很多人在场目击。”

  艾菲本不想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走过他的⾝旁,按下家里的门铃,今天让楚烙匆忙扛出,本没机会拿钥匙。

  “你和唐先生以前是否往过?”男记者又问。艾菲不可置信地圆睁双眼,楚烙拉开记者,不让他靠近艾菲。“这话是谁说的?”楚烙问道。

  “是唐先生在电话里透露的,不知是真是假?”男记者追问。

  楚烙挑挑眉,唐文熙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分寸,竟然把艾菲拉进来,他的心也未免太狭窄了,看来,昨晚当众出丑的事员让他老羞成怒了。

  “可不可以问艾‮姐小‬说几句话?这种事到底是真是假?”记者朝艾菲问道。

  艾菲没搭理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按着门铃,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亲该不会去上班了吧?但她应该知道她没带钥匙啊!怎么会这样?她蹙一下眉头,不敢相信自己竟被锁在门外。

  突然,她灵光一闪,连忙转向楚烙。“钥匙。”她记得他有备份的。

  “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吗?”男记者“喀嚓”地又拍了一张两人的照片。

  楚烙一把揪住记者的⾐领,严肃地道:“不要随便拍,起码得等我摆好‮势姿‬。”

  记者愣住。

  楚烙松开他,一手勾住艾菲的肩。“好了,快拍吧!”他朝镜头露出笑脸。

  艾菲真觉得自己会被他气死,她推开他。“你在⼲嘛!”这人就爱瞎闹。

  记者有些想笑,不过倒是听话的拍了几张。

  “钥匙拿来。”艾菲瞪着楚烙。

  楚烙有一秒的茫然,不知她在说什么,随即领悟地掏出刘姐之前打给他的备份钥匙递给她。

  男记者这下更确定两人已住在一起,否则,楚烙怎么会有艾菲家里的钥匙。“请问你们同居多久了?”

  楚烙正要开口,艾菲已愤怒地驳斥道:“你胡说什么。”她眼神凌厉地怒视他。

  记者被她吓了一大跳,倒退一步;楚烙则仰头大笑。艾菲趁此时打开大门,迅速的进人屋內,用力甩上门。

  当楚烙发现她的计谋时,大门已“砰!”地一声,当着他的面关上。

  “艾菲…”他笑着大喊。

  没有回应。

  楚烙笑得更大声,看来她是真的心烦透了。

  记者站在原处,一脸茫然,搞不清楚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更不但为什么楚烙被拒于门外还笑得这么开心,因此,只能虚心的求教…

  “透露一点內幕好吗?”

  ***唐文熙以手指轻点桌面,锐利的双眼直盯着毕业纪念册上的照片,一个短发、透着古典灵秀之美的艾菲。在⾼中时代,鲜少人不认识她,她功课好、相貌脫俗、气质出众,虽然冷若冰霜,但那只是更增添她的神秘感与众人的好奇,许多男生都在她背后称呼她为冰山美人。

  他在⾼三那年注意到她,觉得她不过是个心⾼气傲的女人,从小到大,他从没在女人⾝上吃过败仗,她们对他向来是趋之若惊,唯有她,她是唯一对他没‮趣兴‬的人,而这起了他的‮服征‬,所以,他开始接近她,只为了证明她与其他女人没有两样,毕竟女人再冰冷,只要一沾情,便会软化为泥,这是他的经验谈。

  他见过不少外表冷若冰霜,內心热情如火的女人,她们只要动了情,要动了情,各个都会变得服服贴贴,原来的冷静理智全不复存在,然后开始争风吃醋,让他倒⾜胃口。

  唯有艾菲不同,她对他向来不假辞⾊,只有一次曾对他淡笑过,当时他愣在原地且欣喜不已,本以为一切都将会就此顺遂,没想到第二天她却听见“赌约”之事,从此便不再对他和言悦⾊.让他成为同学问取笑的对象。

  他试过各种方法想再赢得她的心,她却不再理睬他,直到他毕业那天,她依然没有改变,而他则在岁月的流逝中忘了此事,直到八年后,无意间在收音机里听到她的名字,才又勾起⾼中时的回忆,也勾起了对她的‮服征‬,他不会让她再从他的指中溜过。

  只是…现在中途竟杀出个程咬金,成为他的障碍,他得先除去这层阻碍才行。

  唐文熙伸手拿起桌上的简报,上头记载着楚烙的家庭背景和一些个人资料,他冷笑一声,他向来有仇必报。

  “叩、叩!”两声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经理,郭‮姐小‬找您。”秘书站在门口说道。

  不待唐文熙开口,一名美女子便推开秘书走进来,她⾝穿一袭名牌的紧⾝‮裙短‬,在微冷的天气出显得热情感,⾝材凹凸有致,长发过肩,脸蛋美,气质出众。

  秘书马上将门带上,让两人单独留在办公室內。

  “什么事?”唐文熙合上毕业纪念册,语气冷淡地问。

  冰凯盈走近他,瞧见本子上写着⾼中毕业纪念册。“怎么突然想回忆⾼中生活?”

  唐文熙并未回答,只是将册子收进菗屉內,这是他向学妹借来的,还得物归原主。

  冰凯盈走到他⾝边,感地坐上他的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昨晚PUB里那个叫艾菲的女人,对吗?”当时她也在场,所以心知肚明。

  “你到底来做什么?”他不带感情地看着她。

  她勾上他的颈项。“最近你的脾气暴躁不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魁惑地吻上他的

  他拉开她,皱一下眉头。“到底什么事?我说过别到办公室来烦我。”

  冰凯盈微挑秀气的眉。“你们男人还真是各个喜新厌旧,到手之后就不珍惜了。

  “别说废话。”他微眯双眼,显得有些不耐烦。

  “如果坐在这儿的是艾菲,恐怕你就不会这样不耐烦了。”她看着手指上闪烁的钻戒。“只是,这景象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实现了,人家都要订婚了…”

  “你说什么!”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冷冽。

  “哎哟!你弄痛我了。”她娇噴道。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他冷冷的道,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缓下。

  “你先放开我…”

  “快说!”

  冰凯盈被他暴怒的样子吓住,马上说道“刚刚…刚刚我去买钻戒时,那个店主告诉我的,他…他说之前名广播主持人楚烙带着女朋友来买戒指,那女的还穿着睡⾐…”

  “够了。”唐文熙松开她的手,脸⾊非常难看。

  冰凯盈着手腕,嗔道:“你⼲嘛把气发在我⾝上!”

  “出去。”他仍是冷着脸。

  “我…”

  “我说出去!”他的声音更冷了。

  她害怕地自他‮腿大‬上起⾝。“出去就出去,”她走到门边时.突然又回头说了一句:“果然是愈得不到的东西就愈想要。”她用力地甩上门。

  唐文熙拉开菗屉,盯着里头的毕业纪念册,双眸尽是冷意,手上的资料则早已被他成一团,他不相信会有这种事,绝不相信!

  ***“我实在很难相信你竟然会看上我老哥!”一阵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声音场起。

  艾菲转向声音的主人楚业一一楚烙的弟弟,他与楚烙的气质相近,都是一副吊儿郞当的感觉,但长相有些不同,他长得较俊逸,楚烙则是刚味较重。

  “你是来搞破坏的是不是?”楚烙瞪了弟弟一眼。

  “人家可是美人,配你太可惜了。”楚业大摇其头,仍旧一副惋惜的口吻。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遂自荐?”楚烙挑眉道。

  楚业笑着搭上老哥的肩。“真是知我莫若兄!”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老瞪他们两人一眼。

  刘静红笑得开心。“没关系,我听得正⾼兴。”

  “他们就爱斗嘴,像小孩子似的。”连淑娴也笑了,她年约五十五,长得圆滚和蔼,是楚烙的⺟亲。

  “收敛一点。”楚⽗威严地说。

  “是。”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回道。

  艾菲吃口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顿晚餐是⺟亲和楚烙的⽗⺟在电话中订下的,为的是让双方都见上一面,好悉彼此,最终的目的当然是谈妥他们两人的婚事,他们甚至约在楚烙双亲所经营的餐厅“湘园”不过,客人只有他们这一桌,因为楚⽗不想受到打搅,所以在门外挂了“公休”的牌子。

  其实,她本不想参加这次的聚会,因为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似的⾝不由己,她与楚烙的八字都还未一撇,便已牵扯出婚事,实在是荒谬至极。

  但她又不能不来,除了⺟亲強外,她今天早上将楚烙关在门外之事让她很过意不去,她实在太没风度了,虽然她当时心情欠佳,但仍是不该如此对他,困为他一直对她很好、很体贴。

  不过,这都不是她来这儿最主要的原因,戒指项链才是,想了一个下午,她仍是觉得收之不妥、受之有愧,理应当面还给他才是。

  “在想什么?”楚烙倾⾝低声问。

  她猛地回神。“没有。”她吃了口饭。

  “还在生气?”

  她摇‮头摇‬,望了他一眼。“昨天的事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把你关在外面的。”她小声地道。

  他咧子邙笑。“没关系,我这个人可是经过千锤百链,修养极佳的人,不过,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受伤的自尊会复原得更快”

  “那我恐怕爱莫能助。”她斜睨他一眼,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心在滴⾎!“他一脸哀戚地看着她。

  “我只看到你像猪哥一样流口⽔。”她淡淡的回答,从容的吃口菜。

  闻言,他哈哈大笑,迅速倾⾝亲她一下。“我的口⽔沾到你脸上了。”

  艾菲涨红脸,不敢相信他竟当着众人的面…

  “老哥,你克制一点行不行?”楚业大摇其头。

  “阿烙,正经点。”楚⽗也开口训斥。

  “没关系,年轻人嘛!”刘静红则笑着说。

  艾菲又恼又气,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呑声,不过,她用眼神警告他别再这么做,否则后果自行负责,且威胁的拿起桌上的叉子。

  楚烙见状,笑得更大声,他毫不怀疑她会拿叉子刺他,或许会直接戳⼊他的鼻子內也说不一定。

  连淑娴笑问道:“菜还合胃口吗?”

  艾菲为自己孩子气的行为而觉得不好意思,她放下叉子,镇定的道:“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老笑道。

  这时,偎在她脚边的大狗低呜一声,老马上丢了骨头给它。“你也吃得很一⾼兴,对吧?”

  艾菲看见老温柔的眼神,不由得一怔,她说话的样子像是在跟“人”讲话而不是跟“狗。”

  楚烙低头在她耳边道:“很疼阿洪的,她一直认定爷爷的灵魂附在它⾝上。”

  艾菲转向他,有些讶异他是如何看出她的疑惑,他朝她一笑。“怎么样?很罗曼蒂克吧!爷爷竟然附在一只狗⾝上陪伴。”

  艾菲瞪他一眼。“被你这么一说,一点美感都没有了。”

  他哈哈大笑。“好吧2要美感是不是?这样好了,如果以后我死了,就变成一只蝴蝶来找你,怎么样?”

  本以为她会反相稽,却没料到她脸⾊一沉,厉声道:“你别胡说。”

  其他人都被艾菲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全诧异地望向她。

  “怎么回事?’刘静红不解地看着女儿。

  艾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马上道:“对不起。”她放下筷子,突然觉得胃口尽失。

  老皱眉地质问孙子。“你又说了什么惹人生气的话?”

  楚烙始终盯着艾菲,而后突然对众人道:“我跟艾菲离开一下,马上回来。”他拉起艾菲的手。

  艾菲被动的起⾝,并未拒绝,因为她也想离开静一静。

  “怎么回事?吵架了吗?”楚业不解地看着两人往厨房走去。

  “对不起,艾菲这孩子…”

  “别放在心上,没什么。”连淑娴打断刘静红的话。“年轻人拌拌嘴,闹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

  “是啊!”楚⽗也开口。“来,我们继续用餐,等会儿他们两人就会和好了。”

  刘静红这才稍宽下心。“是啊!”自楚烙出现后,女儿就有些变了,两人常这样⾆剑、你来我往的,所以应该没什问题才是。

  楚烙拉着艾菲走进厨房,因为厨房的工作人员下午时已先下班,所以现在里头空无一人。

  “你可以放开我了。”艾菲首先开口。

  他‮头摇‬拒绝。“你方才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蹩起眉心。“我没生气,不过,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生气了。”

  他仍是不为所动地牢牢握紧她。“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我讲了‘死’这个字。”

  她诧异地圆睁双眸。

  “你不⾼兴我提这个?”他定定地凝视她。“虽然‮国中‬人忌讳谈死,但每个人总有一天都会走到这一步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当然知道。”她皱眉。

  “你虽然知道,可没办法释怀。”他另一手抚上她的脸蛋。

  “我不仅你在说什么!”她转开视线。“我想进去了。”她试着挣脫他。

  .“你果然是个胆小表。”他強迫地抬起她的下巴,注视她不再冷静的表情。“你不想爱人是因为你知道每个人都会死,可被留下来的人却得承受痛苦,就像你的⺟亲一样,因此,你不想步上她的后尘,你不要那样的悲伤…”

  “别说了。”她怒目而视。“不要自以为是地分析我…”她倏地断了话语,因为他突然将她揽人怀中,她慌张地想推开他。“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箍紧她。

  “你…”她挣扎,却动弹不得。“你放开我。”她大叫。

  “死亡不是只有悲伤而已,还有回忆,不是吗?”他抬起她的下巴。

  “然后你要告诉我,我⽗亲永远活在我心中,他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不想见到我不快乐,是吗?但这都是空话!”她怒喊。

  他叹口气。“或许是空话,但回忆却是真的,不是吗?如果你时常想起他,他在你心里…”

  “我不要他在我心里,我要他活着。”她愤怒的叫喊,泪⽔滑落,她气愤地抹去,试图拉回失控的情绪。“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坚定地注视她。

  “你…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明⽩你的害怕,就像我见到你被庒在灯架下时的感觉一样,那时你真把我吓坏了!失去所爱的人,一定会痛苦,那是无庸责疑的,可为此而不去爱人,就太傻了,生命虽然脆弱,但同时也是坚韧的。”他收紧双臂。“我想,我还没虚弱到一碰就碎,既然我们有机会一起⽩首到老,为什么要放弃?”

  她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就算我们两个⽩头到老,但最后仍会有一个人先走,而如果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先离开你,你一定又会冷笑着说:空洞的保证,因为未来的事谁会晓得,更何况,女人的寿命比男人长,而我又比你大,感觉好像死得更快,哇一一你真是难倒我了。”他陷⼊沉思。

  艾菲瞪他一眼。“请问你自言自语完了没?”她又气又想笑。

  他突然灵光一闪。‮奋兴‬地道:“这样好了,我们一起去庙里问判官,我们什么时候会死?还有,谁先死…”

  “你别再胡扯了行不行?”她受不了地在他的膛上打了一拳。

  “啊…我心脏病发。”他做作地挤眉弄眼。

  “你别闹了行不行?放开我。”她又捶他一拳。

  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显上亲一下。“你知道我最喜你哪一点吗?”他凝睇着她,眼神专注。

  原本正不⾼兴他又乘机轻薄她的艾菲,在听见他的话时,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他微笑。“我喜你的冷静和实事求是,但有时却太过头了,偶尔也该听听你心理的话,不要一直用脑袋想。如果你喜我,就跟我一起过下半辈子,我们会很快乐的:你喜小孩子,我们就多生几个,到时你会忙得没有时间想这些;然后我会努力地活比你久,就算一不小心灵魂出窍了,我也会努力的爬回来,假设、万一,真的先死了,我也会在你⾝边,甚至附⾝在猫、狗之类的⾝上,而且我会绕着你跑三圈,到时你就知道是我回来了…”

  “你别说了。”文菲又好气又好笑,可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就会胡扯。”她昅昅鼻子,泪⽔滑落眼角。

  他亲亲她的鼻尖,揽紧她。“我没胡扯,说阿洪就是这样绕着她跑了三圈,她才知道原来爷爷附⾝在它⾝上。”他一本正经他说。

  “骗人。”她一个字也不信。

  他微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如果拍结婚照的话我扮楚王,你就扮我的爱妃,坐在一旁为我弹古筝,怎么样?”

  她瞪他。“又胡扯。”她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去拍这种怪照片。

  他笑着又亲她一下“所以,你打算接受我这个天下第一痴情男的感情了吗?”

  艾菲美眸半垂,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逃避地道:“你说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不,我发现你愈用脑袋想,就愈会退缩。”他倾⾝亲她微启的红

  艾菲猛地瞪大双眼,反地就要打他,他却先一步抬起脸。

  “一回生,两回。”他笑道:“我就知道你要打我。”

  “是吗?”她猛地要踏上他的脚,却突然发觉自己被抱⾼。

  他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了解你?”他⾼兴地又要亲她,却让她以手掌格开。

  ‘你再来,我就打断你的牙齿。”她瞪他。“还不放我一来?”她踢他的腿。

  “等一下。”他嘻⽪笑脸他说,抱着她的感觉很好,他还不想这么快放下她。

  她皱眉,心里明⽩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看来,昅引你的是我魔鬼般的⾝材,而不是我冷静的头脑和天使般的脸孔。”

  他朗声大笑。“你真是…”他迅速亲一下她的脸颊“…可爱”

  “很抱歉打搅你们两人的甜藌时光。”

  艾菲转头,瞧见楚业站在厨房门口,一脸促狭地看着他们两个,她顿时尴尬地涨红脸。

  放我下来。”她又恼又羞地捶了一下楚烙。

  “要我来看你们说完话了没,菜都凉了。”楚业捉弄道:“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

  楚烙放下她。“走吧!”他牵着她的手。

  艾菲动了动手,却让他抓得更牢,她在心理叹口气,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到现在,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她躲他追、他追她躲,像在玩捉蔵,可不管她躲在什么地方,他都有办法捉到蔵匿的她。

  “唉…”她不自觉地叹息出声。

  “怎么了?”楚烙问道。

  她抬头望着他,摇了‮头摇‬,心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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