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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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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来人啊!大少爷受伤了!”惊逃诏地的大叫破坏了“成王府”的宁静。府里所有的成员都跑出来看个究竟,只见少允浑⾝是⾎,虚弱的靠着一位男子站立。

  “大哥?”惨⽩了小脸的语兰惊讶的看向那名扶着少允的男子,不敢置信的问道。

  “少允!”语兰随即看见浑⾝是⾎的少允,急忙冲到他⾝边搀扶着。

  “这是怎么回事?少允为何会受伤?”语兰的眼泪倏地流下来,对她老公受伤这事心疼不已。

  “我也不清楚。”抡语剑回答语兰。“现在先别说这些,快把他扶进房里,请大夫医治才是要事。”

  语兰实在是太惊讶,也太害怕了,一时间忘了该做的事。经她大哥这么一提醒,她赶忙吩咐下人,将少允抬回“厉风阁”照料。

  “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敝,只是⽪⾁之伤而已。”少允虚弱的出声,气弱游丝。

  “什么叫只是⽪⾁之伤而已?”语兰气得捶他没受伤的肩膀,他痛得畏缩。

  “人家都快担心死了,净说些风凉话。”语兰‮肿红‬的眼睛说明了她的确哭了好一阵子。

  “是啊,少允。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条命恐怕早没了。”抡语剑就事论事的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成王爷气吁吁的推门而⼊,对躺在上的少允皱眉,后头跟着同样忧心如焚的丽清。

  “也没什么,中了埋伏而已。”少允故意说得很轻松,他不想让大伙太担心,尤其怕丽清会自责。

  “中了埋伏而已?”成王爷敞开大嗓门。“你这算是什么回答?你在外头结了仇家?”

  “他没跟人结仇,他中埋伏是为了我,是我结的仇家。”丽清脸⾊苍⽩的回答。

  抡语剑闻声朝丽清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女人长得真美,丽中带股英气。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很面,似乎在哪儿见过。突然间,多年前的一道影像自他脑中闪过。他的确见过她,并且救过她,她就是那位遭遇山贼的女子,当时还很年轻。她怎么会在这儿?

  “是祥叔⼲的,我知道一定是他。”丽清难过的闭上眼睛,少儒温柔的搭着她的肩,给她力量。

  “你口中所说的祥叔,可是一位⽩发老人,眼睛是灰⾊的?”抡语剑直盯着她问,她沉痛的语气引发了他的好奇心。

  “果真是他。”丽清快被那股椎心之痛击倒,几乎无法站立。“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丽清难过的走到成王爷面前,朝他跪下。

  “丽清,你这是在做什么?”成王爷被丽清这突来之举吓了一跳,连忙弯⾝扶她。

  “若不是我这颗灾星,少允也不会受伤。现在我害大伙都陷⼊危险,您不骂我,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丽清抓着成王爷的袖子苦苦哀求。

  “傻孩子,快起来。”成王爷将丽清扶起来。

  “我从来不曾怪过你。事实上,我⾼兴都来不及。”成王爷眼角带泪的说道。

  “我和你爹是生死之,你爹的子我了解。虽然‮烈猛‬刚直点,但绝不会是个卖国贼。当年你家惨遭灭门,我只恨自己能力不⾜,无法救你全家。”成王爷百感集,唏嘘不已。

  “幸得老天垂怜留下你,这次就算是要赔上成王府,我也会弄个明⽩,还守和兄一个公道。”成王爷慈祥的搂了丽清一下,继而转向少允开骂。

  “要怪只能怪你武艺不精,打输人家怨得了谁?若不是抡公子舍⾝相救,我看你怎么回来?”成王爷露出平⽇难得一见的威严,认真的盯着少允。

  少允虽知道这骂挨得冤枉,却只能哑巴吃⻩连把怨气呑下。谁让丽清此刻最大?每个人都怕她会自责而离开王府,到时候捅出的楼子任谁也弥补不了,而少儒会是第一个发疯的人。一想到那个恐怖的场面,少允有多少怨气也不敢发。他是得住,怕的是直慡的语兰没法忍。

  “对嘛!爹说的是。”语兰不理少允放大的瞳孔,临阵倒戈。反正他伤得不重,丽清姐又深深自责,权衡之下当然要从善如流。更何况,此刻成王爷赞美的是她一向崇拜的大哥──抡语剑。

  “抡公子,这次少允的事多亏你了,这份恩情我会牢记在心。”丽清向抡语剑道谢。她和他似乎特别有缘。

  “好说。”抡语剑对她微笑。“我们曾见过面,对不对?在五年前。”

  “你…你还记得?”丽清大感意外,当时她还是个“小⽑头”他居然还能认得她,这人的记忆力真好。

  “像你这么美的姑娘,很难忘记。”抡语剑语带诚恳的说道,不带一丝轻佻。

  杵在一旁的少儒顿觉危机四伏,赶紧伸出手搂紧丽清的肩膀,占有意味十⾜。

  看来这位就是闻名京城的“⽟狐。”传说中他奷诈狡滑,视女人为无物,怎么这会儿像个大醋桶似的紧搂这位丽清姑娘不放?他露出笑容,同少儒暗示他对他的女人毫无‮趣兴‬。

  “我该告辞了,还有要事待办。”这么一耽搁,他真怕自己会来不及救人。

  “大哥,你要上哪儿去?你不回‘抡庄’吗?大嫂呢?”语兰发出连珠炮般的问题,吵得心急如焚的抡语剑不得不回答她。

  “我要去救人,希柔被劫了。”抡语剑忧郁的看着语兰。“我现在要去召集人马救人,不跟你多谈。还有,别再叫大嫂,我和她尚未成亲,她不过是个责任罢了。”抡语剑说完便转⾝离开王府。在他尚未踏出房间之前,丽清叫住他。

  “抡公子,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她至少能还他这点人情。

  “你?”

  丽清点点头。“城里的云仙客栈有我的朋友在。你只要开口说是我请他们帮忙的,他们一定会帮到底。”见他点头,她才放心的接口。“请你找一位叫袭人的朋友,他会帮你打点好一切。”

  “多谢帮忙。”抡语剑微微欠⾝,随即大步离开王府,连跟语兰道别都没有。

  不过是个责任罢了?语兰在心里做了个大鬼脸。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什么这年头的男人没一个诚实?还是她的老公最好。

  说到不诚实嘛,眼前就有一个,语兰走到丽清的⾝边附耳轻声说:“不认识我大哥,嗯?”

  丽清倏然脸红,也轻声的回答:“没办法,不撤点小谎怕你又想当月老。”结果她还是当了月老,只不过撮合的对象换成少儒。

  “你们在说什么?”少儒不悦的拉回丽清。这两个女人不知在搞些什么,鬼鬼祟祟的。

  还有,少允娶的泼妇没事有个那么人的大哥做啥?害他的防御心又起,闹⾜了笑话。

  待在一旁看戏的成王爷在确定少允没事后,决定回房里喝茶。少儒也搂着丽清回房,只留下受了伤却没人理的少允和低头沉思的语兰。

  “哎哟!”少允不甘寂寞的发出声音以昅引他老婆的注意力。

  “啊?老公──”

  丽清心有所思的低头注视手中的⽟镯。这成对的东西单独躺在她的手心显得有些寂寞。

  太平爷爷曾经说过,不见了的东西可以再要回来,可能吗?少儒的⽟佩她能要得回来吗?她不知道,没试过也不敢。在她的內心深处一直存有一个想法,那⽟佩是她偷来的,只要不是少儒心甘情愿说要送她,那块⽟佩就不能算是她的,即使她已经带在⾝边十年。

  “在想什么?”少儒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她的⾝后抱住,同时轻咬她的耳垂。

  “没什么。”丽清一阵脸红。虽然她已经习惯夫间的亲热,但少儒突来的拥吻仍然教她心怦怦跳。

  少儒微笑的欣赏她的羞怯,继而发现她手中紧握住一个东西,像是一块⽟。

  “这是什么?”少儒扳开她的手心,发现一只漂亮的⽟镯子。“是手镯,谁给的?”如果是别的男人送的,他就要当场砸碎它。

  “是太平爷爷给的,说是和你的⽟佩凑成一对。”

  爷爷?听起来是舒服点,但还是男的。少儒按下升⾼的醋意。“我的⽟佩?是指这块吗?”他自间‮开解‬原先带在丽清⾝上刻有他姓名的⽟佩,左右摇晃的问丽清。

  “嗯。”丽清点头。她好想伸手拿回那块⽟佩,但是她不敢。

  少儒看出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扳开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将⽟佩放在她的掌心。

  “少儒。”再也没有比这更令她感到惊讶的事了。她抬头看向少儒,却看见他眼中的深情。

  “这块⽟佩送你。”他将她的手指弯曲盖上,同时伸手拿走躺在另一只手心上的手镯。

  “而这只手镯呢?就归我。”

  丽清惊讶的转⾝面对他,他张开臂膀将她困在‮腿两‬之间,紧紧的搂着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送我⽟佩?又为什么要我的手镯?”

  少儒看着丽清那双充満疑问的眼睛。心想自己竟然伤她那么深,深到她无法相信他的真情?

  “我送你⽟佩,是因为你是我的子,也是我深爱的女人。”他低头,鼻尖对鼻尖。“失去了你我才了解到,这块⽟佩原本就该属于你。因为有你,它的存在才有意义。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边,这块⽟佩你要随⾝带着,因为我的心已经寄托在上面,与你长相左右。”

  丽清涌出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落下,少儒一颗一颗的吻掉它们。

  “而这只⽟镯子也会像你一样的陪伴我,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少儒!”丽清再也控制不住泪⽔,紧抱着少儒号啕大哭。自她八岁以来就不曾如此失态过,但她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她所深爱的人,正以最动听的言语对她倾诉爱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少儒抱紧怀中的泪人儿,心中同样动。

  夜深了,但房中‮谐和‬的躯体韵律才正开始。

  “少儒,你受伤了?”当丽清看到他那只被利刃划过的手臂时,几乎昏倒。

  “没什么,不要胡思想。”自少允出事以来,少儒就特别注意周遭的一切,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对方的毒手。

  “你骗人。”他必定是让祥叔伤了。不行,她再不想法子克死祥叔,她周围的亲友一个个都会遭殃。先是少允,现在又是少儒,她受够了。

  “我骗你什么?这是我今早擦拭兵器时不小心弄伤的。过来!”少儒想办法除去她的疑虑。

  “做什么?”丽清柔顺的服从命令,脑子里想的净是些未成形的计画。

  “我虽受了伤,但丝毫影响不了我的行动。”少儒笑得灿烂,眼神发亮。

  “你该不是想──”

  “你真聪明。”少儒飞快‮开解‬两人的⾐服,一把抱起她放在上。

  又是在大⽩天!

  云仙客栈的二楼厢房里,三男一女在谈事情。

  “你要诈死?”在座的另外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喊出声。

  丽清点头。“我不诈死对方也会要我死。与其等着任人宰割,不如先下手为強,引仇敌上门。”

  少允和尹律枫对看了一眼,随即带着沉重的语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是啊!你打算怎么做?突然间暴毙这招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哦!”尹律枫吊儿啷当的附议。

  “放心,我没那么笨。”丽清不说话了,看着少允、尹律枫和袭人。

  “我打算让对方来杀我。”

  她这句话当场造成一片混

  “不行。”袭人首先开口,凶暴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最好乖乖听话。

  “我和袭人一样。”尹律枫收起玩笑的神情,认真的看着丽清,边看边‮头摇‬。

  “既然要引祥叔来杀你,你又如何诈死?”少允的反对没有他们来得烈,他知道素来冷静的丽清必有周详的计画。

  “我不是真的要他杀我。”丽清解释。“我只是要让他以为我‘真的’被他杀死了。”

  “请问这个障眼法怎么设下?祥叔不是普通人,功夫⾼到什么境界也没人知道,你敢说你的计画万无一失,出不了岔子?”袭人冷冷的分析,他就是不要丽清冒险。

  “袭人哥,这个法子虽然称不上万无一失,却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我对这一切感到厌倦,只想赶紧结束掉。”丽清真的累了。

  “我们又何尝不厌倦?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能胡来啊!”袭人陪着她查了近十年的案子,要说他不烦,那是骗人的。

  “我没有胡来!”丽清动的‮议抗‬。“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下结论也不迟啊!”“好好好,你说你说。”尹律枫赶紧权充和事佬。

  丽清递给他感的眼神,开口道:“我打算放出假消息,说是咱们已经在被烧毁的将军府里找到证据,如此一来,祥叔必然会采取行动,不得不杀我。”

  “等等。”少允打断她的叙述。“你这步棋没没据的,祥叔如何会相信你?”像他就不信。

  “他一定会相信。”丽清肯定的回答。

  “哦?”这次换尹律枫満脸疑问。

  “律枫,你忘了那场大火发生之前,我们在查什么吗?”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尹律枫拾回记忆。“我们怀疑证物就蔵在空无一人的将军府,正想去探个究竟时,将军府就莫名其妙的烧起来…”

  “而那时的行动祥叔知道得一清二楚。”两人异口同声。

  “有了因,下一步呢?你打算怎么个‘诈死’法?”袭人总算有一点‮趣兴‬。

  “这要靠大家帮忙。”

  “我们要如何帮你?”尹律枫首先发言询问。

  “你们…”

  一阵低声的讨论之后,少允脸⾊沉重的开口。“少儒那边该怎么办?你真要骗他?”他那“痴情奇男子”的小弟必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他怕少儒会发疯。

  “我也不想骗他。但是他一定不赞同这个计画,让我冒险。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计画。”是啊!自从他和少允受伤以后,他盯她盯得紧紧的,就怕她受到一点伤害。今天的聚会还是她历尽艰辛瞒着他进行的。

  “就这么决定了。”袭人出声。该是让事实披露的时候了,只要帮丽清演完这出戏,他就可以回山寨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望渴‬回家过,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个凶悍的美人。他已经好久没见到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颜,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只想赶回山寨去见钱雅蓉,思及此,他不由得一阵心烦意

  “袭人哥,很抱歉为了我的事,让你不得不留在京城。”丽清看出袭人烦躁的原因,为此感到万分抱歉。

  “不⼲你的事。我只希望这个计画能成功,早⽇洗刷府上的冤屈。”袭人被丽清说中心事,有些不慡。

  这就是男人!丽清在心中叹道。明明心里想,嘴巴却死也不肯放松。罢了,随他去吧!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计画能不能成功,以及少儒得知她死时的反应。

  “少允兄,少儒那边就拜托你了。”

  少允点头,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他可以想像少儒以为她已死时的反应,恐怕第一个阵亡的人就是自己。唉!他只希望祥叔能够上当,⼲⼲净净的把这件事情解决,还给他们一个平静的生活。他衷心希望如此。

  “好啦,大伙别一副忧愁的嘴脸嘛!我们的计画一定能成功的,我有信心。”尹律枫充満信心的保证。“可是,谁该是第一个出场的人?”

  “你!”三个人的手指全指向尹律枫。

  “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都找不着你,担心得要命。”少儒一把搂住罢回王府的丽清,火大的问道。

  “你别生气嘛!我只是上街买点东西。你瞧,我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丽清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安抚少儒。

  “下次出门之前要说明去处,找几个侍卫陪你出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少儒完全忘了就算丽清带一打的侍卫出门也没用,他们连她都打不过,更何况是祥叔?

  “我知道了,全听你的。”丽清安抚少儒。她看着少儒俊秀的脸孔,心中没来由的涌上恐慌,她好怕她再也看不见这张俊脸,看不到他生气的模样和那双魅惑人心的琥珀⾊眼眸。

  在这种惊慌的驱使下,她紧紧的抱住少儒,用尽全⾝的力气。

  “怎么啦,丽清?”少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着,担心的支起她的下颚问道。

  她只是‮头摇‬,半天不说话。

  “丽清?说话啊!”少儒快急死了,轻轻摇晃她的⾝子,想要摇出答案来。

  “没事。”她骗他的。她有一堆的心事,却一句也不能对他说。她被这苦涩梗住不能呼昅,只得张大眼睛心碎的望着他。

  “才怪。”他的宝贝有心事,而且打算瞒到底。他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少儒,”丽清有点难以启齿,她想要同他亲热,让自己感觉他的存在、他的悸动。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男人开口要求这档事,突然间她的脑子里闪过少允的那句话:你只需要把⾐服脫了即可。可是上回她失败了,这次呢?她会成功吗?

  “嗯?”少儒好奇的看着丽清突来的羞怯,心里不噤惑起来。

  丽清不多想便动手宽⾐,她怕自己再想下去会失去勇气。或许在她心中,知道这次结果会不同。

  “丽清…”少儒很难相信眼前的美景,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宽⾐。

  “我…我想要你,可以吗?”丽清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他问道。

  岂止可以,少儒简直快乐疯了。他极为配合的火速解下自己的⾐服,与她裸裎相见。

  “现在是大⽩天哦!”少儒一把抄起她放在上,俏⽪的提醒她。

  “谁在乎!”丽清张开雪⽩的臂膀拥住他。她好怕,怕自己的计画不会成功,当真死在祥叔的手下。若恶梦成真,她就别想再感受少儒的⾝子所带来的‮存温‬。

  “少儒…”

  “嗯?”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伤心吗?”她知道这个问题很笨,可是她就是没办法不问。

  她想知道他的感觉。

  少儒停止了动作,眼神愠怒的看着她。

  “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她不知道她正说中自己所担心的事,他怕死了这件事。

  “你会吗?你会伤心吗?”丽清像个任的小孩,不断的着他要答案。

  少儒将她的⾝子拉起,将她推靠在⾼⾼耸立的墙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

  “我会。我不但会,我还会哭倒万里长城,就像孟姜女那样。”他抬起她的‮腿双‬绕在他上,她瞬间没了支撑,双手连忙勾着少儒的脖子。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

  “所以你千万不能死,听见没有?你不准死!”少儒用力向前冲刺,似乎在向她证明捍卫她的决心。

  就算丽清想回答他什么,也全被这把⽩热化的炽焰给烧得意志全无。

  那一整天,他们就在彼此烈而绝望的‮爱做‬中度过。

  第一的尹律枫成功的将寻获到证物的消息传出去。第二的少允则是想尽办法将少儒调离长安城外。少儒临走之前三申五诫要求少允保护丽清,言明要是出了任何岔子,绝对和他翻脸到底。少允笑嘻嘻的送走少儒,人一走,他的脸⾊随即垮了下来,惹得语兰一脸莫名其妙,追着他问答案。

  第三的袭人则是按照计画将手下撤回山寨。表面上是回去“清灵寨”实际上他还留在长安城里,乔装各种打扮等祥叔上勾。

  丽清又期待又哀伤的走在城西郊外等待祥叔的狙击。过了今天,一切真相都将大⽩。

  “清儿。”祥叔果然如预期般出现,面⾊哀凄。

  “祥叔。”丽清同样的难过。

  “把证据拿来。”祥叔伸出右手,要丽清出证据。

  “我不给,这是为我爹平反的证据。我要面呈皇上,还给他老人家一个公道。”

  “给我!别我杀你。”祥叔痛苦的向她趋近,面露凶光。

  “你杀呀,反正你已经害死我全家,不差我一个。亏我爹那么信任你!”丽清痛苦的说道。

  祥叔的眼中掠过哀伤,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软化了,随即又向她趋近,彷彿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给我,快!”祥叔使出一招快掌,掌风直捣丽清的心门,丽清飞⾝闪过。

  这一掌又快又重,祥叔的功夫⾼強得可怕。

  “快拿给我!”祥叔又是一掌,但这次丽清故意选择闪躲不及,让祥叔的重掌直叩口,她一个不稳便倒下。

  “清儿!”祥叔并未料到他真会打中丽清。他本不想杀她,只想拿回证据。

  他摸丽清的鼻息,没有呼昅。糟了,她真的死了。他悲伤得老泪纵横,当初杀她全家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害怕丽清会发现事实的真相。暗杀李少允和划伤少儒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今⽇自己却亲手杀了丽清,他宝贝了十年的小娃儿。

  一阵马蹄声惊扰了他的思绪。有人!眼看着帮丽清收尸是来不及了,他只能抱歉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影,跃⾝离开。

  时间刚好,袭人和尹律枫赶到现场,不待马停即飞⾝跃到丽清的⾝旁抱起。

  “她没事吧!”尹律枫看着手上的丽清,眉头担心的蹙成一团。

  袭人摸摸她的⾝体。没事,骨头没断。唯一碎的是放在她口上的护片。

  “她没事,她会昏不醒是因为葯的关系。”丽清服下的是他的独门秘方,一种会让人暂时停上呼昅的葯。这帖葯可以骗过敌人,只有他才有。

  “可是…”尹律枫还是担心。

  “三个时辰后她就会醒来。”他伸手抱过丽清。

  “快去通知少允,让他进行下一个步骤。”

  “你呢?”尹律枫边上马边间。

  “蔵人。”

  一切都在丽清的预料之中,唯一出错的是少儒的早归。他十万火急的自洛赶回京城,一进城即发现城里的民众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眼光,但更多的姑娘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对着他流口⽔,颇有“普宁夜”的气氛。

  他莫名其妙的策马赶回“成王府”却没料到接自己的竟是⾼挂的⽩布帘和満天飞舞的⻩⿇布。他的心头一紧,一个不祥的念头直叩心门,家中有人出事?是谁死了?

  “二少爷您回来了!”家中的仆人一个个全忍不住悲凄,痛哭失声。

  “这是怎么回事?”那股盘绕在心头的不祥之兆挥之不去,他的心好慌。

  “二少…二少她死了。”最景仰丽清的女仆⼲脆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不相信,不会的。”少儒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浑⾝僵硬。

  “是真的!二少她──”女仆话还没说完,少儒即飞⾝闯⼊灵堂,只见到大伙神⾊悲凄的跪在一具棺材边。

  “告诉我那不是真的,那不是丽清。”少儒脸⾊苍⽩,几乎崩溃。

  “是真的,丽清被祥叔杀死,现正躺在棺材里。”少允暗自叫苦。这混帐,他不应该这么早回来的,距离他回来的⽇子至少还有半个月,⾜够让他们把事情搞定。

  “我不信!我要亲眼看见!”少儒冲过去就要掀开棺木,少允赶紧拉住他。

  “混蛋!都已经封棺了,你还要打搅她,不让她好好过去吗!”

  少儒闻言全⾝僵硬,无法动弹。她走了!真的走了,永远的离开他。她怎么可以去了他一个人?她曾经答应过他,要陪他永生永世的,不是吗?

  他瞪着拦住他的少允。都是他!都是他没有好好保护丽清,他要他还她的命来。

  “把丽清还给我!还她的命来!”少儒扯住少允的⾐领,朝他的脸一拳挥过去。

  “怎么还?你以为发生这种事大伙儿的心里好过吗?”少允⽩⽩的挨了一拳,心有不甘的还给少儒一拳,正中他的肚子。

  “要不是你没保护好丽清,她也不会出事。”少儒挣扎的爬起,再给少允一脚。

  “你行怎么不看好自己的老婆,净把责任推给他人。”少允在倒下的同时也回勾他一脚,两个兄弟当场就在灵堂扭打起来。

  待在一旁的语兰不断的尖叫,成王爷死命的拉开非把对方打死不可的兄弟,王爷夫人则早就昏倒在地,在场的仆人忙得人仰马翻,灵堂一片闹烘烘。

  这一出戏演得够真了吧!他果然是第一个阵亡的人。少允边挨揍边想。

  “成王府”二媳妇去世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她死时的闺名无人知晓,只知道是李氏。

  她被葬于西郊的一处墓地,优雅清静,如同她本人。

  在一个台着大风的夜里,一个⾝着黑⾐的⽩发老人,蹒跚的走近这个墓地,双膝跪下,痛哭失声。

  “清儿…”跪在地下的老人本名姚明祥,原属“平王府”后转投吴守和将军旗下,在将军府內任职,深得吴将军的信赖。谁也想不到,他竟是“平王”李慎派来的奷细。

  “既然当初你杀了我全家,为何独独放过我。”丽清自树下站出来,⾝后跟着袭人。

  “清儿,你没死?这真是太好了。”祥叔仿佛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头,瞬间止住泪⽔。

  “你可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作亲生⽗亲看待?”丽清不知道她是否该相信他眼中的哀痛。

  “我也一直视你为亲生女儿。”祥叔起⾝走向她。

  “你胡说。”她忘不了被他掌风击中的刹那。

  “难怪你不相信。”祥叔喟道。“现在一切都已真相大⽩,不只是对你,就连我也是到今⽇才明⽩这一切。”

  祥叔仿佛陷⼊时光洪流般的忆起当年。

  “当年,我是‘平王’李慎的左右手,一直忠心耿耿。虽然明知他意图不轨,想要造反夺权,无奈⾝为他的属下,也只得服从他的命令。”他看向丽清,企图获得她的谅解。

  “当时李慎最大的阻力来自你⽗亲,领守云中一带的吴守和将军刚正不阿,绝非金钱可以打动的人?钌魃钪飧龅览恚炫晌仪比虢呕8湛嘉沂遣坏貌唤蛱骄榈模湍愕啻α艘徽笞右院螅铱季磁迤鹚奈耍踔料虢曳⒗钌鞯囊跄薄!?br>

  “后来呢?”说来奇怪,丽清竟然相信他。

  “就在那时候,李慎派人捎消息给我,通知我他已经捉了我一家老小,要我乖乖听话,否则就要杀死他们。”他边回忆边露出哀伤的笑容。

  “我的爹娘早希望我脫离李慎,在被李慎捉走的当天就咬⾆自尽,情愿自己死也不愿被李慎当成威胁我的工具。但我的独子就没那么幸运,他们囚噤他,用他威胁了我有十年之久。”他突然痛哭失声。

  “那是我的宝贝啊!是我姚家唯一的命脉,是我盼了四十年才盼到的孩子,他们竟拿他来威胁我!”

  “祥叔…”丽清也跟着流泪不已。

  “直到今⽇我才明⽩,原来子谦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随我爹娘去了。我所看到的子谦,只是他们找来冒充他的孩子,虽然一模一样,但却不是他。”说罢,他从间拿出一个泛⻩的信封,外头还蒙上一层灰。他将这封信递给丽清,丽清泪流満面的接下它。

  “这是李慎当年谋反的证据,亦是他诬赖你⽗亲的信。当年他要突厥王写两封信,一封给他,另一封要我蔵⼊将军府,好让你⽗亲百口莫辩。”他感伤的拍着丽清的肩膀。

  “当年我劫下这两封信,一封在李慎的威胁下蔵⼊将军府当成你爹通敌的证据,另一封则是埋在将军府后院的地底下。不料你放出的消息,竟然误打误撞的说中地方?钌鞔蟾锌只牛晕欠庀б丫玫拿芎娴木筒卦诮铮炫晌疑绷四悖⑶叶峄匦藕!毕槭迓冻鲆桓龃认榈男θ菘聪蚶銮濉?br>

  “清儿,祥叔要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不得不在李慎的威胁下害你全家,但我一直是真心疼你的。我对不起你爹,只能帮他留住你这条命脉。”

  丽清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有不断的‮头摇‬,泪流満面。

  “我原本打算祭拜了你之后,明早就带着这封信进宮揭发当年的谋真相。既然你没有死,这报仇雪恨的任务就给你了。”

  “祥叔…”

  突然间,祥叔自间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部腹‬揷⼊,丽清和袭人本来不及阻止。

  “祥叔!”丽清连忙趋前扶住祥叔,但鲜⾎像洪⽔般的冒出,顿成一片红⾊汪洋。

  “您这是在做什么!”丽清哭喊。她曾怨过祥叔,恨过祥叔,但从没想要他死。

  “做我十年前就该做的事。”祥叔气若游丝的抚着她的脸颊,她的脸霎时被鲜⾎染红。

  “要…幸福哦。吴…将…军,我…来…向…您…请…罪…了…”

  “祥叔!祥叔!”没有呼昅,他已经断气了。她不敢置信的猛摇他的⾝躯。“祥叔!”

  “走吧!他已经死了。”袭人拉起⾎泊中的丽清,丽清无法克制倒在他的怀中号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我所爱的人都离我而去?”

  “并不尽然。”袭人怜惜的‮摩抚‬她的头。“你还有我、秋飞、寨里的兄弟。更重要的是,你还有一个爱你的老公。”

  少儒!

  可怜的少儒,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会不会因悲伤过度而生病?她想起上回她离去后的景象。糟了!他八成又把自己泡在酒醰子里。

  “走吧!袭人哥,我要赶去救人。”丽清心急的拉扯他的⾐袖。

  “哦?”袭人挑起左眉。

  “救一个酒鬼。”丽清露出一个‮媚妩‬的笑容。

  她要回家了。

  当丽清踏⼊“成王府”的一刹那,每个人都以为他们见着鬼了,只有少允例外。

  “感谢老天!一切都搞定了?”少允几乎要跪下来祭拜天地。

  “丽…清…”成王爷几乎站不住脚,一庇股跌在椅子上,而王爷夫人则是照例昏倒。

  “丽…清姐?”语兰又惊慌又好奇的趋前摸她的手,是温热的!她是人,不是鬼。

  “你没死!太好了!”语兰搂着她又跳又叫,好不快乐。

  “少儒呢?是不是又像上次那般酗酒?”这是她最担心的事。

  “更糟。”少允重重的叹口气。“你自个儿去看,他在你们的房间。”

  丽清闻言脸⾊大变,撩起裙子飞奔至“听雨居”不管⾝后呆成一团的仆人。

  当她焦急的推门而⼊时,她看见了一个令她永生难忘的景象。是她,全都是她!

  墙上、梁上、地上,到处都是她的画像,少儒将她的影像忠实的以⽔墨表现出来。从微笑到生气,从站立到坐姿,每一幅画都隐蔵着他的深深爱恋。她万分感动的用手捂着嘴,却忍不住在眼角打转的泪⽔。

  少儒就这么发呆的盯着眼前的画像,连来自背后的开门声都听不见。

  丽清再也忍不住的趋前,张开双手自他的背后拥住他。

  这是丽清的拥抱、丽清的香气,他是在作梦吗?如果是的话,他要一辈子抓紧这个梦,不让它溜走。

  “少儒…”

  这个梦好‮实真‬,连说话声音都跟她一模一样。

  他轻抚手中的⽟镯子。一定是这个⽟镯的力量,带她回来与他相见。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动,他怕一动这个梦就会消失。

  “少儒。”不对劲,他会不会是疯了?丽清连忙起⾝跨至他面前。“少儒,是我,我还活着。”

  又是相同的梦。每一回的梦境都说她还活着。

  他紧紧的盯着她瞧,眼睛一眨也不眨?銮逵伤难凵裰锌闯鏊刮辞逍眩纱嘌锲鹗掷此透患腔鹄钡氖终啤!芭尽币簧α恐螅偃宓牧掣蛲嵯蛞槐摺?br>

  他被什么东西打到?他莫名其妙的抚着脸颊。会痛代表这不是作梦,这么说来,他眼前的女人真的是丽清,活生生的丽清!

  “丽…清?”少儒伸出颤抖的右手,轻抚丽清的脸颊。这是丽清没错,他的宝贝。

  “你没死?”少儒拥她⼊怀,享受睽违多⽇的温暖。

  “嗯。”她抬起头给他火热的一吻,盯着他的眼睛。

  “我是诈死的,笨蛋!”她顽⽪的起⾝,准备和他玩场追逐游戏。

  “你骂谁笨蛋?丑八怪!”少儒起⾝追她,跟她一起玩。

  “就骂你,怎样?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丽清边骂边跑向大厅。坐在大厅里的家族成员,一个个莫不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追逐的男女。

  “捉到你了。”少儒自丽清⾝后用力一勾,硬是把她拖向自己。他灵巧的将她转过来,和他面对面。

  “再也不许离开我。”少儒不管大伙儿掉到地上的下巴,只是一味盯着丽清瞧。

  “你这样子吓我,我要罚你。”他缩紧放在丽清间的手臂,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罚什么?”他该不会是想在众人面前吻她吧?

  “罚你今生今世都跟我绑在一起,一刻也不准离开。”少儒缓缓的低下头,留给她些许回话的时间。

  “遵命。”

  站在一旁观看这对璧人的语兰,欣喜的对着丽清的背影翘起大拇指。

  吧得好!丽清姐。“驭狐记”好一场完美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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