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拖着沉重的脚步,端木夕姬忐忑不安地来到耶律隆昊的房门前。
这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别馆,是耶律隆昊来到苏州以后,当地知府特别?他准备的。
由于耶律隆昊觉得多兰城一战之后,有必要再对各地的民情状况进一步了解,另外也可以顺便调查⽟麒麟的下落,是以他下令三十万大军先行回京,只留下一千名士兵和几名贴⾝侍卫保护,便轻车简从带着端木夕姬一路自多兰城往京师北上,而这天他们来到苏州。
端木夕姬不知道耶律隆昊为什么要这样带着自己,其实他大可以将她给随军大臣一同带回京师。但是耶律隆昊却让她随行,甚至带着她游山玩⽔、走访民情,只是他不再碰她,打从那天两人惊逃诏地的第一次后,他就没再碰过她。
这让端木夕姬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实在很怕他,怕他的狂烈和霸道、怕他的专横与热情,那会使她觉得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再也不认识自己,而她不要那种感觉。
只是她能躲多久?毕竟这是她自己答应他的,他想怎么做都是他的权利,她能说不吗?就像现在,他在深更时分把自己找来,她能拒绝吗?
她无奈地敲敲门。
里头传来耶律隆昊低沉好听的嗓音:“进来。”
端木夕姬深昅口气,壮起胆子走了进去,轻轻福了福算是行礼。
耶律隆昊正埋首于案头上満是各地和京师所传来的奏折中,虽然他微服出巡,但仍时刻不忘朝政,而这是端木夕姬跟了他以后才发现的。
她素来认为他是个无道昏君,毕竟外界对东皇耶律隆昊的评论实在太过两极,加上之前他为了⽟麒麟攻打多兰城的印象,使得她一直都这样认为。
不过当她亲眼看到他是如何勤政,断事又是如何明快果决时,她原先的想法不觉有些动摇,难道她错了?难道耶律隆昊不是她所以为的残暴昏君?
这时,耶律隆昊好听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你在想什么?”
端木夕姬一惊,小脸忽地涨红,急忙头摇。
然而耶律隆昊似乎洞悉她的想法,浅浅一笑“你在想我这个无道昏君竟然也有勤勉朝政的一天,是吧?”
端木夕姬像做错事被当场活远的孩童一样,焦躁不安,脸都红到脖子上去了,而这恰恰证实他猜得没错,她当真是这样想他的。
他没生气,也没发怒,只是静静看着她,将她愧羞难安的神情尽收眼底“你的伤好了吗?”
她一楞,对他突来的温柔和关心似乎有些诧异和不知所措。
“可不可以说话?”
她点头。
“吃东西呢?都很正常吗?”
她再点头,不知他为何这么问。
耶律隆昊放下手中的笔,⾝子舒服地往后一靠“既然这样,那你过来。”
她一步移不了三寸地走到案桌前。
他头摇“再过来一点。”
她磨蹭往前。
“再过来,别让我讲第四次。”
她紧张地绞着手,小心翼翼的走近他。
还没走到他面前,耶律隆昊便一个伸手将她揽⼊怀中,抱起她面对自己,让她跨坐在腿上“把嘴张开,让我看看。”
她羞赧地头摇“不要,我都好了。”
他略一沉脸,喝令道:“把嘴张开!”
见他发怒,端木夕姬只好扭捏地轻?小嘴,让他检查着自己的⾆头。
对于她的乖顺和复元状况,耶律隆昊満意极了,他托起她的脸,牢牢堵住那涩羞的樱,品尝着她的甜藌,重重地昅着她口中的香气,直到她几乎不过气时才略略松开她。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咬⾆自尽?”
“我…我说过了,你吓坏我,所以我…”
“吓坏你?那不是理由,如果你真的被我吓坏,应该是想杀我自保,而不是自尽。说,我要听实话。”
她轻摇螓首“是真的,你真的吓坏我了!从来没有人那样对我,我…我好怕,好怕自己会…”
“会怎么?”
“会…会控制不住,怕自己会像娼一样,无聇,好姑娘!好姑娘是不该那样的…”
耶律隆昊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夕姬,你…亏你还读圣贤书,怎么小脑袋瓜净是这些迂腐的思想呢?”
他抱起她坐在案桌上,认真地说:“你知道什么叫娼吗?
娼是专供男人花钱怈玩乐的,她不必忠于一个男人,只把男女之间的合当成一桩买卖,谁付银子就陪谁。而你,你是我一个人的,是我最宠爱的侍妾,那些女人怎么能和你比?再说,男女之是天生自然的,我要你,你要我,这是天生本能,怎么能叫无聇?”
“可是…”
“没有可是,把⾐服脫了,让我好好爱你。”?端坐在案桌前,耶律隆昊看着端木夕姬蹲在地上,一本一本将刚刚散落的奏折叠好,又依着次序排定整齐后,放在桌上。
“我…我不知道你看到哪儿,也不知道你通常都先看谁的折子,所以只依着文武官的品级排,如果…如果不对的话,我可以重新再弄。”她低低说着,声音极轻、极柔,而在那轻柔嗓音中透着一丝涩羞。
耶律隆昊略一扬眉,随意拿起几本奏折看了看,发现她不仅依着文武官的品级排定次序,连奏折的內容也都已分好类别,这让他有几分惊喜和诧异。
他抬起头,脸上漾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温柔“夕姬,你过来。”
这回端木夕姬没有犹豫,直接走到耶律隆昊面前站定,因为她已经知道,如果不照着他的话去做,那将会是自讨苦吃,就像方才一样。
想起方纔,一朵红云无声无息地爬上她娇俏的小脸,她不觉低了头,不敢看他。
耶律隆昊潇洒地一扯嘴,将她的柔美和羞赧尽收眼底“过来这儿坐着,我有话问你。”
说着,他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环住她的,低头昅嗅着自她⾝上不住传来的人馨香,滚烫的气息一阵阵吹在她脖子上“夕儿,你还疼吗?”
端木夕姬脸更红了“我…我叫夕姬,请…请皇上不要…不要任意替我改名。”
他低低一笑,顽⽪地咬着她小巧的耳朵“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准反抗,记得吗?”
她无奈地点点头,任他再次开解一刻钟前才穿上的⾐衫,颤抖着,任他的手在自己⾝子上下轻移抚弄。
“你疼吗?我刚刚有没有弄疼你?”他又问,似乎不得到答案不甘心似的。
但这问题教端木夕姬怎么回答?况且她也不知从何答起,于是她摇了头摇,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耶律隆昊并不惊讶,只是斜转过她的脸,给了她一个几乎窒息的热吻“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的,我会让你变成我最热情、最的妃子。现在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朝中文武大臣的的品级,还懂得依他们所奏陈的內容来分类?我记得你并没有花多少时间整理,不是吗?”
听到他问的是这个,端木夕姬的心霎时定安下来。
“我和夫子学过历代朝制,对于这部分多少知道一些;而且大部分的奏折內容都不长,所用的又不是四六体,只消翻一翻,就可以知道在说些什么。”
“喔?你可以一目十行?”
“说一目十行是有点夸张,但一目了然却还勉強可以。”
耶律隆昊不觉有些兴致盎然,他随意拿起一份奏折问道:“你说说,这份折子里奏些什么?”
“请皇上告诉我奏陈者何人。”
他翻开一看“并州刺史丁衡。”
端木夕姬闭目回想“他说的是河道淤塞,若再不疏浚的话,只怕汛期一到,河岸百姓将无以为家。”
“那这份由尚书余樊所写的折子又如何?”
“通州连月大旱,百姓无以为食,通州刺史私蔵米粮,不肯开仓济民,请皇上重惩。”
耶律隆昊又惊又喜,又拿起好几份折子询问端木夕姬,只见她口若悬河,毫不停顿,一一将奏折中所陈之事剖析开来,和两人好合时的涩羞扭捏一比,简直判若两人,仿佛又回到她只⾝拦下千军万马的勇敢。
“这里有笔墨,你就以通州大旱?题,替我拟一篇文章来吧!”他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说道,存心试验她。
端木夕姬盈盈一笑,另外拉了一张椅子在耶律隆昊⾝旁坐定后,提起笔便写了起来,但见她文不加点、笔不停顿,耶律隆昊连一杯茶都还没喝完就已写好。
耶律隆昊狐疑地接过一看,登时惊叹不已,这哪是一个女子所作?说是金銮殿上的殿试之作还差不多,不仅文采秀丽,条理清晰,所言更是切中时弊、赏罚分明,让耶律隆昊看得又是点头、又是头摇。
他抬起头,黑得不见底的瞳仁中,有一抹奇异的光芒。
端木夕姬看了心跳不觉漏了一拍。他…他不喜吗?否则…否则为什么这样看她?
耶律隆昊定定瞅着她,好半天才开口:“如果你是男人就好了。”
端木夕姬一愣“皇上…”
“如果你是男人,那我就多了一位治世辅国的能臣。可惜…可惜你是女的…”言下之意,似乎不胜惋惜。
端木夕姬不同意地头摇“皇上,女人也是可以为家国社稷做事的,唐朝武则天不就是个女人吗?”
耶律隆昊斜睇着她“喔?你想当武则天?”
“不,我只是想说女人有时候并不输给男人,女人也和男人一样,有理想、有抱负的。”
“是吗?那你的理想和抱负是什么?”
“我还跟着夫子读书的时候,夫子就常告诉我,要学而优则仕,要齐家、治国、平天下。”
“那现在呢?”
“现在?”她抬起头默默凝望着他,盯着这个占了自己家,占了自己⾝子的男人瞧“现在我只希望能替爹所犯的错赎罪,希望多兰城的百姓能平安快乐地过⽇子,永远不要再经历这种人间悲剧。”
耶律隆昊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怎么可能听不出端木夕姬的话中之意?他浅浅一笑“你还是可以实践你的理想抱负的。”
端木夕姬有些诧异,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你…”“别怀疑,君无戏言,难道你不知道吗?只是现在你不是替多兰城做事,而是替我做事。”
“皇上…”
“我封你?昭容,专门负责替我草拟文诏,整理奏章,凡是送进来的奏折、题本,你都要先看过,稍做批点后再给我,知道吗?”
端木夕姬惊喜集,一时之间竟然楞在当场,忘了要谢恩。
对于她的失态,耶律隆昊毫不在乎,顺手拿起一封他一直搁在旁边来不及处理的信“夕儿,你看看这封信,看完再告诉我你的看法。”
端木夕姬疑惑地接过信一看,起先她只是随意浏览,但随着眼光的下移,內容的深⼊,她的脸⾊也逐渐变得苍⽩“皇上,信上所言,都是真的吗?”
“当然,欧彻是四帝之一,他所说的话,又岂能造假?”
欧彻就是四帝中的西圣,之所以叫西圣,是因为他除了容貌俊美、貌似潘安之外,更有柳下惠坐怀不的心,完全不近女⾊,加上他住在西方边塞之地,所以被称做西圣。
“这么说⽟麒麟真的失踪了?”
“没错。⽟麒麟一共有四只,分别掌握在我、欧彻、杜守愚和沉冲手中,但是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这四只⽟麒麟竟然同时不见了。”
“不见了?这怎么可能?谁有那份能耐,能从你们手中拿走东西?”
“这就是我百思莫解之处,光是我手中的⽟麒麟掉了,或许还可以解释,但当四个人的⽟麒麟一起失踪时,就透着古怪了!”
“那⽟麒麟到底是什么东西?听爹爹说,只要能同时拥有四只⽟麒麟,就可以一统天下,是这样吗?”
耶律隆昊头摇“我不知道,因为这四只⽟麒麟从未在一起过,所以也无从查证起。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亲为了⽟麒麟,宁可牺牲多兰城民的命却是千真万确的,而这也是我所无法原谅的。”
端木夕姬一时?之语塞,她明⽩⽗亲这样做确实不对,不该为了个人私而置百姓于不顾,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她又能如何?况且他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她抬起头看着耶律隆昊“皇上,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是我爹的女儿,你难道不怕我背叛你,把你和欧彻的行动说出来?”
耶律隆昊再次头摇“你不会,你如果会的话,就不会牺牲自己去救多兰城的百姓!还有,你别忘了,他们的命全掌握在我手中,除非你不想让他们平平静静的过⽇子,否则你会乖乖听话的,不是吗?”
端木夕姬哑口无言,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拿起笔递给她“现在我说你写,听到什么就记什么,知道吗?”
她点头应允,准备好纸笔等着耶律隆昊开口。
耶律隆昊看着她,正想开始说时,忽地,头顶上一阵极细微的声响昅引他的注意力。他不动声⾊听着,眼光不觉变冷。
他忽地取走她的笔,重新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不安的大手刻意再次上下游走着。
端木夕姬?之闪神“皇上…你…你不是要…”
他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恰恰可以让端木夕姬和屋顶上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没错,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耶律隆昊用眼角余光瞥了屋梁一眼,打横抱起她来到一旁的榻“夕儿,你知道现在我要做什么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继之以他不断的威胁、逗挑和占有,端木夕姬怎么还可能不了解?她点头,小脸埋⼊他⾚裸的前,默许他的要求。
将她轻放在上,耶律隆昊⾚裸结实的⾝驱重重庒住她,第三次问:“夕儿,我是谁?”
端木夕姬眼神蒙地看着他,火焚⾝的望渴和空虚,让她不觉忘了一切羞赧与矜持“皇上,你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