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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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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他绝对不是一个有钱的大亨。别说大亨了,他个人的资产,恐怕连全亚洲前五十名富豪,都构不上边儿,但是大家都认为他很有钱。

  到底有钱在哪里呢?

  说穿了,都是“贺氏航运”惹的祸。

  如果他大哥不是贺氏的总裁,而他的⽗⺟不是贺氏的创办人,且不要那么早发生意外,他和大哥就不会那么早继承贺氏。

  那么他又是怎么成为全亚洲的名男人、进而踏进代表钱与权的大亨俱乐部的?

  其实,他真的不是这么爱那些俗名俗利的。但是人生在世就是这么奇妙,大部分的时候没有这些东西,还真是行不通。

  做生意,要有人际关系,要与人攀情;他的大哥向来不爱这些有的没的…他称之为无聊的应酬,所以只好由他出马了。

  谁叫当年他被拐,选中了兼任“贺氏公关”这个职务,意思就是,举凡吃喝玩乐、套情、比财比权比挥霍,他都是贺氏的金招牌。所谓输人不输阵,他怎么能让贺氏在任何一方面输给别人呢!

  贺家兄弟一主內、一主外,配合的天⾐无,把贺氏航运的招牌打得更响亮,弄得他现在只好继续跟人家际应酬,真是“撩”落去了。

  啧,当年年少无知啊!

  如果当年那道选择“工作”、还是“玩乐”的自由题里,他选的是前者,他大哥现在会不会跟他一样哀怨?

  嗯,八成不会。

  因为⾜智多谋如他大哥,一定不会让他有选择“玩乐”以外的机会出现。

  哎哎哎!三声无奈。

  在大亨俱乐部里,他代表的是贺氏航运,一个市侩的商人哪!如果市侩等于有钱,那他还真是非得市侩不可。

  幸好这些话只是他心里头想想,要是给别人知道,堂堂⻩金名男人…贺轩,私底下居然有这么哀怨的时候,那他的⾝价肯定爆跌,外加贺氏航运在世界各地分公司的股价莫名下挫。

  唔,可怕的后果。他几乎可以想见工作狂大哥,坐在办公室里挑着眉,很“客气”地拜托他,想办法拉回股价时的神情…

  谁都知道,当贺家大哥愈不动声⾊、愈客气、愈谦卑的时候,也就是事情愈大条、后果愈恐怖的时候。

  想来想去,为了避免他成为大哥无聊时排遣时间的对象,他还是继续市侩好了。

  ·················

  每到年底尾牙前,也是贺氏航运全体员工,举行一年一度绩效考核的时候。

  这时,各单位选出公认表现最杰出的前三名员工,不仅有加倍的年终奖金,还可以到总公司参加聚餐。

  这个岁末餐会由贺氏航运的大老板所主持,也是贺氏成千上万名员工,唯一能直接跟老板作近距离接触的最佳机会。

  几乎所有贺氏的女员工无不尽心在工作上力求表现,有时候甚至比男员工竞争的还厉害。这么拚命的目的,无非是想在年度考核中脫颖而出,进而参加总公司的餐会。

  包何况,能见到总裁与副总裁,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雀变凤凰”…谁叫贺家兄弟都单⾝,而且⾝旁都没有固定的女伴呢。

  为了作一场不太可能实现的美梦,而每天努力地工作,不知道算不算是贺氏另类励员工的方式?

  沈希妍进贺氏航运五年,也十分了解这个制度。基本上,她只是个小小的空服员,但因为服务态度好,每年都被选为最美、最有耐心、最有顾客缘的空姐,所以这种餐会她几乎每年都参加,两年前唯一没去参加的那一次,还不是因为她表现的不够好,而是因为她请假。

  至于她请假的原因…想起那道深邃的眼睛、轻浅但紊息、融合著男人与力量的气味…

  她马上甩甩头,祈祷她脸上不会又红起来。

  “希妍,你怎么啦?脸好红!”

  “没事。”沈希妍像做贼被抓到一样,脸蛋马上变得更红,然后很迅速地开门下车。“可能车子里开暖气,我觉得有点热。”

  “热?我觉得还好啊。”跟着她一起下车的,是一起飞欧洲线的同事…林芳雅。“外面很冷耶!”

  最后一个下车的,是开车的范学开,他是一名机师。他们是本年度欧洲航线中,被选出来表现最优秀的三个人,其中以林芳雅最为年轻,她进公司才两年,第一次参加这种餐会。

  “希妍,你没问题吧?”范学开关心地走到她⾝边问。

  “我没事。”沈希妍很快地回答“我们上去吧,可能要迟到了。”说完,便快步朝电梯走去。

  林芳雅以半带同情的眼光,看向那个被泼冷⽔的机师。

  “对‮机飞‬,你是专业;但追求一个女人…”她‮头摇‬兼叹气。

  菹学开心仪沈希妍这件事,本就不是秘密。

  贺氏航运欧洲线,最年轻有为的机师恋最美丽的空姐,听起来是多么浪漫的传说呀!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沈大美女不喜范大帅哥,看来,范大帅哥的一片痴心,是注定要付诸流⽔了。

  “走吧,芳雅,再不上去我们真的要迟到了。”范学开弓手让她挽着,然后一同走向电梯上楼。

  林芳雅还是只能叹气。

  英俊不凡、前途无量的年轻机师,又具备了绝佳的绅士风度,这可以让很多女人倾心耶!偏偏他的风度翩翩可以昅引众女子的注目,就是打动不了自己中意的女子,沈大美女对任何同事都是一样的客气、有礼,没有例外。

  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范学开想得到欧洲航线之花…沈希妍‮姐小‬的芳心,除非是奇迹出现了。

  ·················

  柄际级的饭店、一流的宴会厅、一流的菜⾊,里头挤満了各⾊人种,个个出⾊、自信。今天晚上能来到这里参加岁末聚餐的人,绝对都是贺氏航运里的菁英。

  在主持人简短的开场⽩之后,台上的表演节目便开始;而台下的人,则在食物区与座位之间穿梭。

  贺氏并不是一家守旧的公司,它的尾牙餐会,当然也不会只是一成不变的在一个大会场里,放个几百张圆桌,然后每十个人坐成一桌吃饭。为了不让大家觉得这顿尾牙吃得很有庒力、很官方,所以每年举办的方式几乎都不同。

  今年,为了让大家吃得自在、聊得更开心,餐会以西式自助餐的方式呈现,座位也不限定在同一区,而今晚能被请来表演节目的,当然也部不是一些平凡的角⾊。

  吃尾牙,还能看到平常少有机会见到的演艺圈天王、天后,加上精美的奖品与⾼额的奖金,这个尾牙办的绝对让每个人満载而归。

  每年在总公司办的尾牙餐会,至少聚集了上千人;非‮湾台‬籍的员工,可以申请公费,飞到‮湾台‬来参加这个众会。贺氏航运从来不故步自封,所以就连一个公司內部的尾牙,也可以办的轰轰烈烈,活似民族大融合。

  依据“肥⽔不落外人田”的定理,尾牙会选在这家饭店內举行,当然是因为贺氏拥有这家饭店半数的股权。而尾牙结束后,来参加的每个人,可以免费住在饭店里,隔天再飞回自己的国度,这就是额外的?恕?br>

  很少有公司敢这么大手笔的办尾牙,即使那家公司多大都一样,但贺氏就这么做了。而且事实证明,即使在一片经济不景气、获利指数不断下跌的情况下,贺氏航运仍然每年都‮钱赚‬,且一年比一年多。

  很难想像,这么一家跨国企业的最⾼‮导领‬人,居然只是两名年纪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由此可见,贺家兄弟绝对是商界里的传奇人物。

  一进⼊聚餐会场,沈希妍好不容易从一⼲问候与闲聊中逃开、再痹篇范学开的示好,她拿着食物小心翼翼的躲到窗台边去,利用窗帘半掩住自己的⾝影,这才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想跟别人打道,只是在这种场合里,总免不了会拿酒互敬,偏偏她喝不得酒,也怕极了酒气浓厚的味道,如果遇到那种故意为难她的上司时,她就更惨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早点把自己蔵起来、祈祷尾牙快点结束,对她来说,才是上上之策。

  就在她庆幸没人发现她不见,偷偷吃着蛋糕、点心的时候,上突然多出的一只手臂,吓得她差点把嘴里的食物给吐出来。

  “就知道你会躲起来。”

  她及时捣住嘴,认出了⾝后那道略微低沉、又带着些许纵容的声音,一颗心放松之余,又显得有点惊慌,连忙更往后退,让窗帘整个遮住自己。

  “你、你怎么来了!”她低声问着,不敢太大声。

  “我能不来吗?”他带着笑意反问。

  呃,也对。

  沈希妍表情顿了下,一双美丽的大眼不安地瞄着四周,就伯有人突然出现。

  “别担心,没人会注意这里的。”他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让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我…”她咬了咬下,在他的怀抱里转过⾝,眼儿低低地,不敢直接看他“你生气啦?”

  他瞪着她的头颅,然后拉开她围在颈上的丝巾,低头惩罚地在她颈边啃出一个印子。

  “呀!”她受痛地缩了下。

  他很満意的看着那道印子,又亲了下,才将丝巾包回去,掩去那道红红的痕迹。

  “我消气了。”他宣布,拿起她盘子里一块小蛋糕就往嘴里塞,脸上一副偷腥得逞的表情。

  她哭笑不得地⽩了他一眼,轻轻埋怨:“会痛。”

  “谁叫你惹我生气。”他耸肩,一副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的表情。

  “我…我只是不想成为别人关注的目标…”她又咬了咬下,这个理由他早知道的。

  “我明⽩,所以我没有真的生气。”他笑了,手指勾起她下颔“也所以,我配合你蔵起来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顾虑到她的感受,他哪会和她蔵在窗帘后、像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天知道他活到这把岁数,还没有做过什么怕别人知道的事。但为了这个小女人,他已经做了这种事四年,可以预见的,只要是因为她,他还会继续这么做下去。

  “我…我知道这样让你很委屈…”她愧疚的话,被他以手指点住。

  “你再多说一次这种话,我就当场吻你。”他半认真、半威胁地道。

  她瞪大眼,嘴巴马上闭上。

  “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所以不许你再这么想。还有,每次一看到你,我都会很想一口把你呑下去,这不能怪我好⾊,只能怪你长得太秀⾊可餐,让我找尽镑种名目,就是想吃你⾖腐。”

  他大胆又理所当然的话,让她⽩皙的脸颊当场泛红,只能尴尬又无措地瞪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情景又看得他连连‮头摇‬,爱怜地搂着她分享盘里的食物,舍不得再逗她。

  苞他四年了,听到这种稍微露骨的话,她还是会害羞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到底该算她太纯真,还是他‮教调‬的功夫太差?

  “载你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不经心地问。

  “是同事,欧航部的机师。”

  “他喜你?”那男人在妍蔵⾝之前,眼光一直跟着她转。

  “我不知道。”可能吧,她多少有听到些传言,又补了句:“也不想知道。”她心里有人了,回报不起的感情,少沾为妙。

  他的表情像是很満意,没继续问了。不一会儿,她盘子里的食物已经被他们分享光,她抬眼看他。

  “待会儿你得上台,不是吗?”

  “是呀。”他点点头,其实心里很哀怨。

  都怪他大哥啦,别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他大哥更绝,只要是公开场合,他连出面晃一下部不肯。所以这种场面,他只好乖乖地来,被大家当成精神领袖。

  “等我上台讲完话,就会离开,你到我车上等我,我停在贵宾停车场。”他从口袋里拿出通行磁卡、和一串钥匙给她。

  “可是,我是和同事一起来…”

  “找理由溜。”他霸道地道:“今晚我们一起回家,不许拿任何理由拒绝我。”

  一起回家…这四个字牵动了她的心。

  “好。”她拿着纸巾擦⼲净他边食物的痕迹,乖乖地道:“我会在你车上等你。”

  他很満意地笑了。

  “我先走了,如果肚子还饿着,就再去吃一点东西,知道吗?”他叮咛。

  “嗯。”低头轻啄了下她瓣,他放开搂着她的手臂,悄悄从窗帘的另一头退出。

  看来他偷溜的功夫,是愈练愈到家了。

  ················

  当晨曦的光亮透过窗帘洒上畔时,沈希妍眨了眨眼,努力清醒过来。

  她头枕在他膛上,而他膛上平稳的呼昅,说明了他还没清醒,她小心地移动,拿起睡袍披上肩,然后弯⾝开始收拾旁的凌

  昨天晚上他们从饭店里偷溜出来后,他就直接带她回家,然后贪婪又彻底的要了她好几回,才餍⾜的沉人梦乡。

  昨天以前,她已经整整一个月不曾见过他。公事繁忙的结果,是让他一出差就是好几天,再加上她排班的关系,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但是他有回来,她知道。

  如果他回来,客厅里花瓶的花会换过,铺上也会多出有人睡过的痕迹。他的生活习惯并不包括完全的整齐,不整理铺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喜他这样,因为藉着铺,她可以闻得到他的气味,知道他在自己⾝边。

  “妍。”他咕哝,翻了个⾝,张开眼搜寻她。

  “嗯?”她轻应,怀里抱着昨晚被他扯散一地的⾐物,有他的、也有她的。

  他直接抓她躺上

  “呀!”她一时没防备,好不容易捡拾好的⾐服又散了一地。

  “陪我再睡会儿。”他抱着她就不放开了,摸到她⾝上穿着睡⾐,他的双手很自动的往她⾝上游移。

  “轩,别闹!”她推着他的手,因为他的手弄得她⾝体好庠、好敏感。

  “谁叫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溜。”他张开墨黑的双眸,以男人先天上的优势,将她庒在⾝下。

  “我只是整理⾐服…”她解释,却看见他眼里那道悉的火焰。

  “⾐服比我重要吗?”他不満地瞪她一眼,然后三两下将她刚穿上的那件睡⾐给剥下丢到一边,低头就吻住她。

  “轩…”她挣扎。

  但他不管,继续吻。

  房里的温度迅速上升,他挑起她的热情,非要她一同燃烧不可。

  面对他的需索,她只能被动的回应,无助的嘤咛不断逸出瓣,直到他晨起的望再度获得満⾜…

  饼后,他搂她在怀中,一手抚着她的背,帮她平抚紊的呼息。

  “你好过分。”她懊恼地瞥过他得意又餍⾜的神情。

  每回亲热,她总是比他晚平复,而他的热情,总是比她更多,通常当她已疲倦时,他才刚得到愉。她不排斥他的索求,只是…他的体力真是好的过分,她怎么都及不上。

  “会吗?”他无辜地眨眨眼。

  “当然会。”她连指责的话听起来都温温柔柔的,一点效果也没有。“我下午还得出勤,这样会来不及把房间整理好的。”

  “那么,就让它。”他一点也不担心,看她呼昅渐渐恢复正常,就抱着她坐起来。“妍,我不反对你做任何事,可是如果你累着自己,我就不许你做,懂吗?”

  希妍点点头。“我知道。”

  这应该算是他的优点。虽然他总是很霸道的规定事情,但出发点都是因为关心她,理解了,也就习惯了他的霸道。

  “下午几点要出动?”确定她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他才又问。

  “五点。”

  他看了下表,十点。

  “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那我们先去洗个澡,然后一起去吃饭,下午我送你去机场。”他抱着她走向浴室。

  “你要送我去机场!”她手臂勾在他颈后,听见他的话马上瞪大眼“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不要跟我辩。”他放她⼊浴池,开了⽔、调好⽔温之后,也跟着跨进去。“放心,我只送你到⼊口,不会让别人看见你跟我在一起。”

  “可是,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我休假。”

  “你可能有其他事要办。”

  “我没事。”他掬起⽔淋上她的肩,然后轻啃了她的肩膀一下。

  希妍反应很快地缩肩。

  她的⾝体很敏感,对他的抚触反应总是特别大,而他更是懂得在什么时候利用这种优势,让她乖乖闭上嘴。

  “轩?”她连忙翻转过⾝,双手平放在他的肩上,看见他不豫的面⾊。

  “你还想找什么理由,阻止我送你去机场?”他抬眼看她,挑着眉反问。

  “没有。”她垂下脸。“你不⾼兴?”每当他不⾼兴的时候,她总是很容易感觉得到,因为他的情绪从不在她面前掩蔵。

  “当然。”他瞪她一眼,脸上的表情虽然有点凶,但是手却很轻柔地在她⾝上抹上肥皂泡泡。

  “我只是怕⿇烦你…”“你没有⿇烦我。”他打断她的话,強调:“妍,你是我的女人,我答应你不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让人发现,但不许你把我当外人。你的任何事,都不会是我的⿇烦,明⽩吗?”

  “明⽩。”她点点头。

  “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否则我就不让你去上班了,懂吗?”他语气凶恶,眼里却有罕见的深情。

  “懂。”她只能乖乖点头。

  “这次要飞几天?”

  “一个星期。”

  除去四天的来回飞行,她有三天的缓冲时间,可以在巴黎休息和游玩。

  他想了想,在心里推算了下时间。

  “别去住鲍司安排的地方,去住我的房子。”他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他瞪的她闭上嘴。“我会打电话去,如果你没乖乖到那里住,小心我打你庇股。”

  “噢。”她忙不迭乖乖点头。他这两天情绪好像不太好,该不会男人也有二十八天的问题吧?

  他抬起她的脸,倾⾝吻住她瓣。

  “你会想我吗?”他语音低沉地回在她耳畔,掩去一抹笑意。

  “会。”她很老实地点点头。

  爱上他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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