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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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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毒葯,不管对男人或女人来说皆然。

  精雕王琢的五官像是上帝的杰作,完美无暇的⾝材则是致命的武器。

  她很美,却不是如天仙级脫俗的美,而是感又风情万种,撩拨着男人的⾝心,让每个男人都为她发狂。

  美丽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

  她精致的五官虽是遗传自同样美丽的⺟亲,但是吹弹可破的肌肤,完美无暇的⾝材,是精心保养下的成果。

  不过才三年前,她还是一个⾝材臃肿,人见人怕的死肥猪,今⽇这等美丽的⾝段,完完全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才得来。

  她享受着男人的爱慕,女人的嫉妒,她爱极了这样的感觉。

  不是不知道别人…当然,绝大多戮是女人一一私底下怎么议论她。说她是狐狸精、女人、⽔杨花、不知检点…各种难堪的形容词。

  但她不在乎。

  她真的不在乎,因为那是另一种形式的贷美。

  那些女人本没有经历过过嘲笑、被唾弃、被拿来当成恶心东西代名词的感觉,在她瘦下来之前,男人本连看她一眼都怕倒了胃口。

  她的求学时代,是在一堆可怕的恶作剧和恶意的汕笑中度过的。那是一段她连回想都忍不住想吐的⽇子。

  在那个时候,那些女孩子在做什么呢?

  她们忙着约会,让男孩子讨她们的心,跟着男孩子一起嘲笑班上的丑女、怪胎烈为自己⾼⾼在上。

  而这样的滋味,纪真真直到下来才有机会尝到。

  她何必在乎那些女人怎么看她?

  这就是她要的,而她已经得到了。

  坐在可以俯视整个城市夜景的⾼级餐厅,与她的第八十六个爱慕者共进晚餐,她的人生尽善尽美,完全想不出有什么缺陷。

  美貌、财富、爱情,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那么自在、快乐过了。

  “你在想什么?”

  爱慕者八十六号微笑着开口。

  纪真真微微一笑,举杯就口。

  “我在想…时间不早了,我答应爹地十二点前回家。”

  “就像灰姑娘吗?”八十六号说了一个自认为很幽默的笑话。“‮夜午‬十二点一到,你⾝上漂亮的⾐服会变成抹布装吗?”

  她但笑不语。

  不管从各方面来说,这个男人的条件都是很优秀的。

  他是某企业的小开,有一张英俊的脸蛋,个温柔体贴,对她唯命是从,可以说是每个女人心中梦寐以求的⽩马王子。

  但对她来说,只是编号第八十六号的追求者。

  没有任何意义,也掀不起她心湖任何感觉。

  会答应和他共进晚餐,纯粹只是想打发时间,享受他爱慕的眼神带来的‮感快‬罢了,其他的…·一没有了。

  和他说话甚至让她觉得有些无趣。

  低眸掩去眼中可能露出的无聊,她又昅了一口香槟。

  真真,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这辈子,我从来不曾对一个女人有这么特别的感觉。”

  看着被握住的手,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知道,你并不是第一个说这些话的人。”实际上,类似的话几乎每一个追求她的男人都说过,她已经听得⿇木了。“不过,我还是很⾼兴,谢谢你。偷偷回自己的手,不忘补上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爱你!”

  八十六号用他那死人不偿命的脸孔,绽出一个感的笑容,然后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戏剧化的单膝跪地,打开盒子将它捧开,露出里头璀璨夺目的钻戒来。

  “嫁给我吧!我们是最适合的一对,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我保证绝对会给你幸福”

  老天保佑,她的表情最好没有扭曲。

  太久没有人突然向她求婚了,以至于她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了,不是吗?一开始她就说了,她是一只花蝴蟀,还没有定下来的打算,她以为他都懂

  “八十六…不,我是说,彦文。”她轻轻合上盒子,拉他起来。“你可能有点误会吧?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一开始我就过了,只是朋友,不是吗?”

  他急切的握住她的手。

  “但我爱你!比任何人都还要爱你。请你再考虑看看,我绝对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她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我不想伤害你,老文。”优雅的站起⾝子,她轻轻的菗回手,拍拍他的头。“但是我说过,任何一个试图捉住我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远寓他。再见了,你会找到另一个广正爱你的女人的。”语毕,她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她,是纪氏集团的千金‮姐小‬。

  三年前,以天仙之姿骤然出现在社圈中,从此周旋在各个企业小开、董事长之间。

  追求她的男人无数。

  有如八十六号英俊有钱的小开,也有正直热⾎的有为青年,当然不乏一些⾊老头,但是在纪沛文的监视之下,尚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很少人知道,在此之前,她是一副什么模样。

  就连那些嘲笑她的同学们,再次相遇,都没认出她来。

  是啊!她的改变的确很大,就连她自己也感讶异,隐蔵在油腻脂肪之下的竟是这样一张绝美的脸蛋。

  这是上帝的恩赐。

  当她减肥成功,穿上感的洋装走到外头时,生平头一次尝到了被男人爱慕的滋味。

  他们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的想要认识她,说一大堆甜藌的情话哄她,而这是肥胖时期的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现在,是她选男人而不再是男人挑选她。

  这太完美了!她心想。

  当天下午,她马上去买了十几套华美、感的晚礼服,并且热中出席每一场宴会、新装发表会、试卖会,媒体的镁光灯焦点总是在她的⾝上。

  神秘的纪家大‮姐小‬终于现⾝了,他们一致以“惊为天人”来形容。

  从此,她⾝边的男伴一个换过一个。

  只要是她喜的男人,她毋需苦苦追求,毋需低声下气,只需穿上她最美丽感的⾐服,款款走到他的面前,对他眨一眨眼,他们马上就像哈巴狗一样吐着⾆头巴上来。

  这就是男人,一群只长眼睛没长脑袋的家伙。

  当她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一推开门,就看见⽗亲端坐在客厅內,旁边的李嫂低着头,屋里満是低气庒。

  爸?”一看见⽗亲的脸⾊,她就知道训话时间又来了。“你今天没去应酬?”

  纪沛文挑眉。“我的女儿和男人出去,到现在才回来,我怎么能够放心去谈生意?”

  她不答腔。

  因为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从深锁房门到夜夜笙歌,最不能接受她的转变的,非自己的⽗亲莫属。

  纪沛文作梦也想不到,那个原本他一直担心不附带丰富的嫁妆便嫁不出去的独生女,如今竟会摇⾝一变成际花。

  虽然碍于他的面子,很多传言只在私下放送,但传进他耳里的也够他受的了。

  他不是怕丢自己的面子,而是担心女儿的将来。

  娶娶贤,在多被人的心里,这仍是一个深柢固的观念,之前女儿的“顿位”或许有些吓人,但是那时的她,內敛文静、心地善良,虽然外表不佳,可和她谈是充満乐趣的。

  反观现在,她是变美了…事实上,是美得过火,就连⾝为⽗亲的他都无法否认,女儿现在活脫脫是男人的梦中女神,和亡神似的美丽脸孔,有时连他都差点错认,以为是子复生了一一但是,现在的她,満脑子都是打扮、玩乐,每天跟不同的男人出去,将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都快不认得她了。

  她改变的不只是外表,连心也变了,而这纪沛文感到痛心。

  “真真,你也不小了,一个女人再美丽,那美丽也是短暂的,你也该找个好男人定下来了,像这样男朋友一个换过一个,将来有谁敢娶你当老婆?”

  她走到⽗亲的旁边坐下,撒娇的说:“没人敢要我,那不正好吗?我留下来继承你的事业,陪你养老呀!”

  纪沛文闻言苦笑。

  “你呀,満脑子只想着打扮,对商场谤本一窍不通,我要是把公司给你,怕不出三个月就被你给搞垮了。”

  “哇,这么瞧不起我?”她故作不悦状。“以前你还夸过我有商业天份呢!”

  那是在她还没变美之前,纪沛文认为她嫁出去的机会十分渺茫,所以曾经着她跟着他上下班,学了一阵子的经商之8。

  她没有让他失望,学得又快又好,但是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愿意再去公司,并且开始拼命的减肥。

  一直到现在,纪沛文仍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而纪真真也从来不曾提起。

  “对了!之前你不是和严家的二儿子走得很近吗?他叫什么…严彦卿?怎么现在都不见他来找你了?”

  她耸耸肩。

  “可借落花有意,流⽔无情,人家不爱我这大美女,偏偏喜上路边的小野花。”

  “喔?”严家和纪氏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纪和文原来就不看好,不过没想到两人恋憎告吹竟是因为对移情别恋,有哪一个男人会放着天仙美女不要,去采路边不起眼的野花?

  这可真是有趣…

  “不要再提起这段伤心往事了。”她微微皱眉,一脸心痛。“他坏了我的不败纪录,想来都叫我心痛。”

  对女儿来说,男人也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战利品罢了吗?

  纪沛文苦笑。

  他还以为这个叫严彦卿的男人是不同的,因为他看得出来在任何男人面前永远像个女王般⾼⾼在上的女儿,唯有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是一只温驯的绵羊。

  不过…那毕竟也只是她收集战利品的另一种手段罢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

  女儿的未来,他简直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你啊!”纪沛文‮头摇‬。“我真希望那个能治你的男人早点出现,否则我早晚为你担心,头发都快全⽩了。”

  她闻言只是笑,不作答。

  案亲恐怕要失望了。

  她就是男人的克星,只有男人趴在她脚边俯首称臣的份。

  想治她?

  下辈子吧!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先生,找你的。”李嫂将无线电话递给纪沛文。“是梁秘书打来的。”

  “那我先上楼了。”纪真真在⽗亲倾上印下一吻。“晚安。”

  纪和文微笑的看她走上楼,然而,当他听清楚梁秘书在电话中报告的事后,他脸上的笑消失了。

  “你说什么?”他站起⾝子。“什么时候的事?”

  “是巡逻的警卫发现的,大‮姐小‬的办公室和员工休息室都被砸烂,现在到处都是红⾊的体,而且还在镜子上写了七个大大的死字,要等警方检验过才能知道是⾎或是其他的体,媒体已经都赶来了,箭您指示接下来的动作。”

  “封锁现场。”他想也不想就说:“不要让媒体进来,不能让这件事暴光,就说是普通的闯空门事件,小偷是进百货公司偷东西的,要警方闭上嘴,不许任何人接受媒体的采访,尤其是员工,任何一个怈露口风的人,都要⾰职查办!”

  “是的。”电话那头沉默了片曲。“大‮姐小‬呢?警方已经封锁了两个现场,不许任何人移动头的东西,大‮姐小‬明天来上班时怎么办?”

  “她暂时不会去上班。”一想到有任何人是冲着女儿来,纪沛文就觉得背后冷汗直流。“我会让她到国外去谈一个新品牌的代理权,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真真。”

  收了线,纪沛文慢慢的坐回椅子上。

  这是针对他而来,还是针对真真?

  这是一个警告,或者是恶作剧?

  商场和情场都是一个竞争相当烈的地方,真真在情场上树立的敌人绝不比他在商场上的少。

  他拿起外套,转⾝吩咐李嫂“我有事出门,明天‮姐小‬起来时,你告诉她,意大利的厂商希望她明天直接飞去谈谈代理权的细节,要她马上出门。”

  **

  翌⽇。

  纪宅的大门外,不知何时送来了一个包裹。

  那是一个普通的纸箱,上头没有快递公司的表单,也没有邮局邮戳,只有最上头用油签字笔写了“纪真真‮姐小‬收”几个字。

  李嫂出门买莱时.那纸箱还没出现,回来时,纸箱已经放在那儿了。

  她顺手将它带进屋子,刚好看见纪真夏下楼。

  “‮姐小‬,外头有人送了一个包裹给你。不过也真奇怪,这好像是有人亲自送来的,上头也没写住址,就只写了你的名字。”

  纪真真接过包裹,打量了一会儿,发现旁边黏着一封信。

  她想也不想就伸手将那信封撕下来,里头暗蔵的刀片刺破纸袋,划破了她的手指,鲜⾎顿时从伤口中狂涌出来。

  “喔!”她惊叫一声,快速的菗回手,但手指已被划破,而且伤口不小,⾎流如注。“这信里有刀片!”

  李嫂一听见她的痛呼,连忙赶了过来,就见她右手満是鲜⾎,沿着手掌滴落地面,景象很是吓人。

  “‮姐小‬!”李嫂两手捂口,愣了一会儿,才菗来面纸让她拭⾎。“这是怎么回事?天啊!伤得重不重?”

  “没事。”

  她用面纸按庒伤口,闭上眼睛抑下喉头恶心的感觉。

  她最怕见⾎,尤其是自己的⾎。

  几分钟后,李嫂抱来了医葯箱帮她处理伤口。

  ⾎已经大致止住,但还是不时的渗着⾎丝。

  “哪个无聊的人做这种缺德事!”李嫂一边帮她包扎,一边不停的骂着“居然在信里蔵刀片,害人也不是这么个出法,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姐小‬呀,我看你还是去医院检查看看,说不定那刀片上有毒或是刀片不⼲净,这件事一定要让先生知道才行…”

  “不!别说。”纪真真‮头摇‬。“我不想让爸爸为我担心,没事的,大概是别人的恶作剧。”

  事实上,她虽螺不知道送包裹的人是谁,但大概可以猜想得到那个人这么做的理由。

  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恶作剧的包裹。

  女人的报复不像男人,⽩刀子进、红刀子出,迟一时的意气之勇,大多都是一些暗地里的恶作剧,抒发抒发失恋的苦痛罢了。

  她已经习以为常。

  “帮我把那个包裹丢掉。”包扎完毕,她吩咐李嫂道:“小心刀子。”

  “是的,‮姐小‬。”李嫂小心翼翼的将信封里的刀片菗出来,发现里头还有一封信。“‮姐小‬,有一张纸条呢!”

  纪真真原本想要她直接丢掉,但转念一想:至少也弄清楚对方的理由,说不定是她收过很多类似战帖的这一类东西。

  那是一张标准信纸,只黏着一张她的相片…被撕碎又重拼起来的上头用红⾊的体泼洒过…还有満満鳖张的“死”字。

  即使她曾经见过许多各式各样的威胁信,但这次她真的被吓到了。

  几乎是反的,她马上将那张纸扔开,后退了数步,脸上満是惊骇的神⾊。而李嫂在看见纸上的內容时,脸⾊也是大变。

  “天啊!,‮姐小‬…”她倒菗了一口冷气。“我…我去‮警报‬!”

  “不要!”纪真真两手环,恐惧的冷意从她脚底直在窜升起来。“说不定这只是无聊的恶作剧,何况,单凭一张纸,找不到原凶的…”

  话才刚说完,她们同时转头去看那桌上的包裹,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如果这信已经如此骇人,那包裹里放的会是什么?

  沉默蔓延着,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虽然小声,但却清晰可闻。

  “李嫂…”纪真真瞪着客厅內唯一的古董钟,那是⺟亲的嫁妆,已经坏了好几年了。“你有听到时钟的声音吗?”

  李嫂⽩着脸点头。

  声音居从包裹里传出的,她们对看了一眼,心里出现同样的字眼…

  炸弹!

  **

  “各位观众你好,记者目前所在位置,是纪氏集团董事长纪沛文位于XX路的住宅,今牙早上六点左右,一个疑似爆裂物的不明包裹出现在纪宅的大门外,据在纪家帮佣的管家指出,那是指名给纪氏集团的千金…纪真真的包裹,包裹外贴了一个蔵着刀片的信封.里头则可能是自制的炸弹,警方现在已经封锁现场,准备进行引爆的工作…”

  纪沛文铁青着脸⾊,看着眼前家门外聚集的记者。

  当梁秘书告诉他新闻快报的內容里,他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送炸弹到他家里去,再且还是冲着他的女儿而来。

  休息室被砸毁的事,警方问了几个最后离开的员工,都说离开前还好好的,不知道是谁做的?查出人纪录,也找不出可疑的人。唯一的线索就是找当事人做笔录,过滤人选,找出可能犯案的对象。

  而纪沛文可以肯定,那名单列出来肯定比公司的财务报表还多。

  车子好不容易突破了包围大门的记者,他一下车就往屋內走去,无视此起彼落的闪光灯。

  “真真?“他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脸⾊苍⽩的女儿。“你还好吧?”

  “我还好。”她露出微笑,转⾝着向庭院,那里几个防爆小组的人正准备做引爆的动作。“也许我太大惊小敝了,那里头本不是炸弹…”

  “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能掉以轻心。”他已经看过了那张威胁信,那真是可伯。“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可能的人太多了。”她务实道:“那些失恋的女人,被我甩掉的男人…”她耸耸肩。“谁晓得呢?几乎每一个都有可能,甚至是我不认识的人也有可能。”

  纪沛文没办法否认她的话。

  的确,以女儿的行事作风及这几年间接或直接拆散的情侣数来看,就算有人想置她于死地,也不是奇怪的事。

  但他不能坐视危险环绕在他的家人四周,却没有任何行动。

  “梁秘书。”他招手唤来自己的心腹“帮我打一个电话,电话是…”

  突然“砰!”的一声传来。

  过了一会儿,防爆小组的人大喊“是一个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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