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头子居然挂了!
说实在的,阙淮歆实在感到很意外,因为依他老人家平常还能不怕心脏病,跟一些⾜以当他孙女的小女孩鬼混,她以为他最起码会再活个三、五年,毕竟祸害留千年嘛!不过死了也好,像他们这些深受其害的兄弟姐妹们,终于能够从他的影中解脫了!而她顶着他的姓氏过活,也会快乐一些。她知道妈咪很想来祭拜他,虽然妈咪早已不爱他,但两人毕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只可惜妈咪连他的小老婆都称不上,怎么来呀!因此她只好拖着本来也很不愿意来“站岗”的阙督泛一起来,就当是对老头子尽最后的孝道吧。可是阙督泛这个家伙,也不晓得是不是昨晚又在忙他的实验,连法师诵经的时候都能睡着,要不是她好心地不时踩踩他的脚,他一定会睡到老头子火化、下葬。终于,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恩恩怨怨,希望也能随着老头子的离开人世,化解得一⼲二净!好不容易葬礼结束了,载着一路直打瞌睡的阙督泛回到家,阙淮歆终于忍不住把他摇醒。“喂!你该不会是睡挂了吧!快给我从车上滚下去!”虽然谈了恋爱,阙淮歆还是一样率耝鲁。抬起长脚,她踢了踢阙督泛,他这才动了起来。
“唔…到了吗?”阙督泛微微睁开眼,看到车子还停在家门口,便道:“开进去再叫醒我。”到车库还有一段距离,他只想多睡一会儿,就算只有三秒钟也好!
“喂!你还睡啊!快起来!”阙淮歆终于发作了,开门下车绕过车头来到他的旁边,把车门拉开。“出来!”将人扯出车子,但阙督泛却趴在她肩上,摆明了就是要睡。去!他简直是睡虫!“起来啦!”她在他的耳畔大叫,他却当她是苍蝇一样赶。
“不要吵啦…”
“去你的!我要开车子去洗,你先回家,听到了没有?”用力把他架到门边,她也快没气了。阙督泛什么时候重得像只猪呀!她在心里啐道。
刚刚去送完老头子,车子也被路上的风沙弄脏了,而爱车如命的关淮歆,当然是以洗车为重,因此她打算先把阙督泛丢进门再说。好不容易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门,她才正要把猪仔给架进门时,肩上的重量居然减轻了。咦?猪仔醒了吗?她一回头,便看到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在她的面前。
“觐扬,你怎么会…”她傻住了。
“不讲我进去吗?”严觐扬站在光下,他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有点像只正在深思虑的狐狸。“哦,请…请进。”她红着脸,慌忙回过头道:“你先把他带进客厅,我把车停进车库。”打死她也不能让他知道,她刚才看他看傻了眼!要是被他知道了,那多丢脸啊!不过这么一来,她的洗车计划也得延后了。
严觐扬没有问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因为他相信阙淮歆,所以即使他満腹醋意,他也选择信任她。将⾝着⽩袍的男子送进门,安置在客厅的藤制大椅上,严觐扬回⾝打量着这个他终于有幸拜访的地方。而⽩袍男子则在藤制的大椅上躺平,睡死了。瞧着他那平静温和的面容,严觐扬忽然觉得似曾相识,他一定在哪里看过这张脸才对!啊!对了!就是纪小橘三兄弟和阙淮歆啊!他肯定这位是阙淮歆的兄弟。心里的醋意才释怀,严觐扬便听到楼梯处似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见一名美丽的妇人走了下来。“你是…”罗文的惊讶之情不在话下,然后她又看见自己的儿子躺在藤椅上睡着了,她几乎失笑。家里有个男人,好像对小偷、贼子没什么作用嘛!
接着,阙淮歆冒失地自后门钻了进来。“天!外面好热。觐扬,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妈…妈咪!你怎么会在家?”她以为⺟亲上班去了,才敢让严觐扬进门,她怕死了妈咪那种看女婿的表情,会把人家吓跑的!不过严觐扬动作很快,马上自我介绍。
“伯⺟您好,我叫严觐扬,是淮歆的男朋友。很抱歉到现在才来拜访您,又没有带礼物前来。”他…他在做什么呀!
阙淮歆闻言,只想一头撞死。
他说话实在愈来愈谄媚,愈来愈恶心了。不过她还能接受啦!因为她也爱听啊!“你是淮歆的什么…”罗文有点难以置信,想再听一次。
她察觉到阙淮歆在这一、两个月来,简直乖到极点,不但她的店酒很少去了,连别家的店酒也没听过她去光临。她店里那些姐小们还在问她,淮歆怎么不来了,原来…“呃…妈咪,没有啦…他只是…”“男朋友”三个字她还是别扭得说不出口。“只是什么啊?”罗文取笑地说。
“妈咪!怎么连你也要欺负我!”阙淮歆怒瞥了严觐扬一眼,忿忿地跺着脚。瞧见女儿娇羞的模样,罗文心里感动极了,她应该好好感谢眼前这名年轻人才是,之前她还在担心女儿要到何时才能有女自觉。“,严先生,请随便坐,不要客气。”不管女儿扁着嘴,罗文忙着招呼严觐扬坐下。严觐扬从罗文的眼神中得知她已经接受他了,因此他落落大方地在客厅坐下。“伯⺟,请别那么客气,叫我觐扬就好了。”两人咧着嘴笑嘻嘻地闲话家常,就只有阙淮歆扁着嘴,一脸不悦。
严觐扬真不愧是老狐狸!她心里虽然有那么几分⾼兴妈咪不讨厌他,但是他也不必那么谄媚吧!“别聊了!跋忙帮我把这只猪仔给抬到三楼去。”阙淮歆听不下去了,只好硬拉着严觐扬帮忙做事。阙督泛的睡功一流,连他们在一旁大声谈话,他依然照睡不误。
“这孩子大概昨晚又熬夜了吧!”罗文疼惜地抚着阙督泛泛⽩的脸蛋,心疼他累坏了⾝体。“他几乎睡了一整天!”阙淮歆叉着说道。
阙督泛的确太夸张了,就算老头子的死他一点也不在乎,也不用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态度吧!严觐扬倒很认命,轻轻松松地将阙督泛半扛起,跟着阙淮歆往楼上走。
罗文站在楼梯口目送他们上楼,露出心満意⾜的微笑。
“就把他丢在这里吧!”打房开间门,阙淮歆指了指角落的铺。
将阙督泛安置好,两人一同走出房间。
“你跟着我做什么?”阙淮歆不解地问道。
“不跟着你,我还能去哪里?”严觐扬笑道。
见他说得有点暧昧,又用那热炽的视线瞅着她,她忍不住红了脸,撇过头去继续走。“哼!随便你!”
虽然她还是有些别扭,但是严觐扬就是喜她,并且深深地爱着她,连她不诚实的样子也好玩的。来到客厅,罗文留了纸条说是到店酒去了,因此阙淮歆决定照原定计划,把自己的跑车开去洗。两人一上车,严觐扬的“老⽑病”又发作了,他抱着阙淮歆热吻,吻到她几乎窒息为止。“唔…不要…不…我快不能呼昅了啦!⾊狼!”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膛。严觐扬这才着气放过她。
“这是你欠我的。”他倒是嚣张的。
“欠你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阙淮歆摸摸自己的脸,温度实在烫人。“你有!”他点了一下她被吻肿的红,道:“方才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我记得先提出要往的人可是你。”“不要再说了!”一提起这件事,她就觉得丢脸。
天啊!那天她的胆子怎么会大到主动跟他提出要往呢?虽然两人相处的感觉很好,可是他也不用一提再提吧!严觐扬的眉眼笑弯了起来,角一扬,似乎不让她得偿所愿地道:“不,我打算要提一辈子!”“一辈子…哇!你是个魔鬼!”不,魔鬼都没有他忍残。
明知道她对感情不悉,也不懂得要如何去经营爱情,因此她总是害羞得紧,可是他却…严觐扬捧住她的美颜,严肃地道!“我要提它一辈子,因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我们不…”
她想告诉他,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但严觐扬以食指制住她接下来的话,灼烫的呼昅也变得更快了。“我们会厮守一辈子的,淮歆,只要你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你一样,没有信任,我们不会有未来!”严觐扬深知阙淮歆的鸵鸟格,也知道她在恐惧什么。
但是她若是不信任他,一直质疑他对她的爱,那么他们便会如她所言,没有未来。睁大眼瞧着他,阙淮歆又红了眼眶。
他为什么老是这样自信満満的呢?要是哪天她背叛了他呢?他该如何自处?未来有太多的变数了。
“不要再说了,我要去洗车,你要不要跟我去?”启动跑车引擎,阙淮歆把车库门打开,将车开了出去。又来了,她本不肯面对现实。
“要,我当然要跟你去。”叹了口气,严觐扬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心里更添郁闷。他还得要努力多久,和阙淮歆之间的感情才会稳定下来呢?一思及此,他不免有些气馁。不过,他还是会继续努力下去的!
洗好了车子,知道严觐扬难得有一整天的安闲,阙淮歆乐不可支地提议去KTV唱歌,不过严觐扬却不肯。“不了!我这几天唱到嗓子都哑了,你就让我休息一天吧!”
“好吧!”阙淮歆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自从上次在录音室听过他唱歌之后,她也成为他的忠实歌,他实在是天生该当明星的,那人的外表,以及嘹亮的歌声,天王巨星当之无愧。“我们到别的地方去。”他拉拉她的手,安抚她,因为她一生气,会把车子开得飞快,常常令他捏一把冷汗。“去哪里?”她没好气地问道。
严觐扬掀起角“去你想去的地方。”他又想吻她了。
阙淮歆闻言,眼睛马上闪着晶莹的光芒。“那么…”
看她一副眉飞⾊舞的奋兴样,严觐扬怎会不晓得她在想什么,他马上打断她的话“店酒不行!”挑挑眉,阙淮歆的眼还是骨碌碌地转着。“那么去班纳特那里玩自粕以了吧!”那里也有不少漂亮的妹妹,只要一想到妹妹,她的心情就大好,因为她可以扮男生逗她们玩,很有趣的。严觐扬眉头轻蹙。“不行!”
看来阙淮歆已病⼊膏肓,没救了!男朋友正坐在她的⾝边,她居然要去店酒找女人!严觐扬的眼睛眯了起来,看来他们之间有待好好沟通一下才行。
阙淮歆没有察觉他的脸⾊沉下,一边开车还一边大声议抗“你还说要去我想去的地方,大骗子!”孰料他突然抢了她的方向盘。
“哇!你在做什么?别这样,会撞上…哇!要撞上了!笨蛋!”她快得心脏病了。被他这么一闹,跑车切到对面车道,一辆大卡车刚好驶了过来,幸好她的反应还算快,否则他们两人现在只剩幽魂了。“笨蛋!有话好说,你在做什么?”把车停到路旁,阙淮歆马上像只⺟老虎一样对他又打又骂。被他吓得全⾝无力,她忍不住哭了。奇怪,自从遇见了严觐扬,她变得爱哭了,跟个女孩子一样,这令她很不自在。“谁教你说出那种话?”他气她的迟钝。
她难道不知道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这么下去,别说是一生厮守了,就连谈恋爱也会很辛苦。“我说了什么?”阙淮歆火大地问道。
她也在气他,什么事情总爱以烈的方式表达,难道他不能好好说话吗?把她当傻瓜一样,她真有那么笨吗?车內原本轻松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阙淮歆在心里嘟嚷,都怪他,没事抢什么方向盘,才会把低气庒给弄进车里来,害她好难过。严觐扬则是沉默了半晌后,以幽深的目光盯着她道:“淮歆,你还是换回女装吧!”他考虑了很久,那些难听的流言就算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时间久了,对他或对阙淮歆都不是一件好事。他想要牢牢地将她绑住,这种心情她能明⽩吗?那种想要一个人,想到心都发疼的感受,她能体会吗?“你在说什么?”再度将引擎发动,但是没有目的地,阙淮歆于是坐在位子上生闷气。“你还是换回女装吧!”
她回头凝视着他,察觉到他的认真,她咬了咬下,道:“我不要。”
不是她任,而是她已经扮男人这么久了,要她一下子挽回女装,不要说她会不自在,恐怕连别人也不习惯吧!况且她已经很努力在为他改变了,他何必再她呢?
“淮歆,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我都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想自由自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我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跟一个‘男人’在共公场合出⼊,公司的老板会受不了。”“你很在意这个?”她以为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原来…
“不!我和你一样都不在意,但是其他人呢?”他伸手关掉引擎,要她好好地想一想。“你妈咪或是你的朋友不会在意吗?”“这…”她皱了皱眉。
他说得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太天真了。
“淮歆,我没有你的意思,我只是要你想一想,我们再这样下去真的好吗?也许我们可以不理会世俗的看法,但是我们的家人和朋友呢?”严觐扬远在国美的大哥在华人报纸上看到这则消息时,还特地打电话来,义正辞严地质问他是否真的喜男人,害得他浪费不少口⾆,才说服做事向来一板一眼的长兄,否则他很快就可以收拾行李,打包回国美了。垂着头,阙淮歆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严觐扬闻言,欣的将她抱进怀里,吻亲着她。
“对了!等等,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没能让他吻个过瘾,阙淮歆一把推开他,着气问道。“什么事?”他捺着子问。她当真是注定降世来磨折他的,唉!
“你是不是有找人调查我?”她瞪着他道。
她总觉得怪怪的,因为他常常猜中她的一举一动,就连刚开始往的时候,他居然也知道要去哪里逮她,这太诡异了。先是一怔,严觐扬扬扬眉,拍了拍她的腿大,表明要跟她换位置。“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是不是嘛!”她急着想知道。
他上回说什么来着…对了!孔针摄影机,他该不会真的在她的跑车或者房间里装了吧!两人换好位子。
“不是,我不会这么做。”发动引擎,他决定先找个气氛好的地方喂她,阻止她胡思想。“告诉我啦!”
她居然在撒娇,吓得他的手直发抖,连方向盘都抓不稳,差一点撞上正要左转出来的车子,被人骂了三字经。“淮歆!”现在换他没好气了。
虽然她的娇嗔令他全⾝酥⿇,不过地方不对,而且他介意的是,她到底对多少男人这么做过。“我不是故意的。”阙淮歆闻言,马上举起双手投降。
她可怜又无辜的模样,令他的火气马上消了一半,但是他的俊脸却又在她面前放大,两人的气息都混合在一起。“说!你有没有对别的男人这样做过?”他呼昅紊地问道。
阙淮歆睁大了晶莹的眸子,像发现新陆大。“你在吃醋!”
“对!我是在吃醋。”他甚至可以把整颗心掏出来给她看了,她难道还不明⽩他的心意吗?她眨眨眼,有些顽⽪地道:“笨蛋,只有对我妈咪啦!这样你満意了没有?”一想到他猛吃醋的样子,她忍不住大笑。这个男人总是有本事让她意情。
严觐扬一得到答案,低吼了一声便堵上她的。他当然要乘机“惩罚”一下她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