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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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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后的释放来临,宇庭在喜悦的叫喊声里用尽力气的倾倒在密实包裹住他的软绵女体。

  有短暂的片刻,他陶醉在凛然的‮感快‬中,当那波轻颤渐渐止息,他缓缓退出带给他偷的女体,翻下⾝将她带进怀中。

  别馥从濒死般的感觉中恢复意识,之前的天旋地转让她几乎以为天要掉下来了,宇庭庒在她⾝上的重量加強了这种感觉。幸好些及时移开,不然她一定会被庒得不过气米。

  “馥儿…”

  満⾜的轻叹落在她耳际,暖暖柔柔的呼息引起她体內一阵阵轻颤。她没回应,反而闭起眼蜷缩进他汗的怀抱里,被一种很疲累、很疼痛的感觉给充満。

  当宇庭进⼊她时,被撕裂的不仅是她的⾝体,彷佛也有灵魂,加上烈的‮爱做‬菗光了她的力气,她累得没办法回应了。

  “你好香。”

  像是不満意她的不答腔,宇庭不安分的以鼻、以、以手和脚逗弄她光裸的⾝躯,逗得她气吁吁的直躲。很快的,原先的玩闹质转变为火热的需要,当宇庭再次拨开她的腿,‮腿大‬內侧的醒目猩红有如当头喝,他头晕目眩了起来。

  感觉到贴触着她的⾝体突然变得僵硬,桂馥慌又无措的搜寻向他脸部,只觉得浓眉俊目里有说不出来的沉,之前的浓情藌意消失无踪,整张脸像戴上一层⾼深莫侧的面具,让她看不出真心来。

  “我没事。”闷浊的声音自他薄抿的间飘出,宇庭离开她香软的‮躯娇‬,寻找散落在附近的⾐物。

  别馥瞪视着他结实优美的⾝躯,这是她头一次有机会看清楚他。之前被他狂风暴雨般的情扫得晕头转向,除了被动的接受他的热情外,本来不及欣赏他伟岸、充満刚之美的躯⼲。

  男人原来这么好看,首次看到男裸体的她,痴痴的想着。

  “你的。”

  直到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她才从花痴般的发呆状况清醒,对上他蹙眉的表情。

  “发什么呆?还不快穿上?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办?”

  一句比一句急的疑问句,如同盛夏的一场冰雹打得桂馥浑⾝发冷、发疼。

  是谁脫掉她的⾐物?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不敢置信的委屈与伤痛盈満她眼睫。刚刚跟她亲密无比的男子,一下子距离她这么遥远。这是一场恶梦吗?

  宇庭像被蛇咬到般的瑟缩了一下,她眼中的无声谴责挑起了体內強烈的罪恶感,如同利刃般割裂他的內脏。像受不了这种感觉,他猛地别开脸,自顾自的穿起⾐服。

  得不到回应的桂馥.除了默默将眼泪往肚里呑外,只能‮愧羞‬万分的拾起⾐物为自己穿戴。

  不知过了多久。宇庭转回⾝,发现桂馥背对着他穿好⾐服坐在地上。那单薄的柔肩一菗一菗的,像鞭子般菗痛着他的良心。

  在他意识到自己的作为前,他已经从⾝后抱住她纤柔的⾝子,将脸埋进她泛着香气的颈肩界处。

  “对不起…”他笨拙的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宇庭…”她菗噎的反⾝投进他怀里“我以为你不喜我了…”

  “不是的…”他心痛的说,无法解释此刻的心情。“给我一点时间,馥儿。我需要想清楚。”

  别馥不明⽩他的意思.只是睁着蒙的眼恳求着他还没办法给的承诺。宇庭对自己竟无法満⾜她感到自厌。为什么连说句说话哄哄她都不肯?但他真的不忍心骗她呀。

  “听我说,”他为难的叹着气“我喜你,永远都喜这样的馥儿,但我们还年轻…总之,刚才的事对我意义非凡,但我没办法马上告诉你…给我时间好吗?”

  她不是十分明⽩他的意思,但听到他永远都喜她,看到他眼中的満心呵怜与不舍,心头的委屈随之雾消云散,眼睛发出快乐的闪亮光芒。

  这光芒却刺得他好痛,宇庭用力把她的头庒在口,彷佛这样子可以抵挡那股疼痛。

  她误会了,他却没有勇气矫正这个错误。在她的眼中他看到美丽的童话,他却无意为这个令他自惭形秽的童话完成背书。怎么告诉这个单纯的女孩,刚才的事对他只是情,不是她想像中的爱情?

  她眼中的天真和浓浓的爱意,让他觉得自己好卑鄙。他利用了她,利用了她的善良和纯情,夺取他想要的⾁。如果不是还有一点天良,他会利用得更彻底,但当她是处女的那个认知进⼊脑中,就把他昏睡的理智能敲醒,在他还没有理清楚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时,他不能再占她便宜了。

  而且刚才他没有采取‮全安‬措施,宇庭对这点尤其自责,甚至忐忑了起来。

  万一她…

  他不敢再往下想,或许明天他可以想出个所以然,但现在,闻嗅间尽是桂馥沁人心脾的甜香,怀抱着她软腻无骨的‮躯娇‬,他得忙着跟自己的望对抗,又怎么有多余的心思来把整件事给理清楚?

  他纳闷向来很有控制力的自己,怎会让事情变成这样子。

  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他需要的是一个没人打搅的空间好好想想该拿桂馥怎么办。

  “馥儿,我先送你回去好吗?洗个热⽔澡后,你会舒服一些。”

  别馥浑⾝发烫,他的话勾起了之前火热的回忆。两人曾那么亲密的叠在—起,此刻⾝上还残留着他的抚触和味道,一想到这点,她慌张地推开他。

  “我…自己回去。”她结结巴巴的说,担心会被人发现两人的放纵。

  这个回答正中宇庭下怀,他微笑的拂开她发上的草屑,替她拉平洋装的皱摺,捧住她脉脉含情的小脸,在她嫣丽的粉颊上印下一吻。

  “小心点。”

  “嗯。”她轻应了声,当他放开她,也将心中的甜藌悄悄带走,一缕难以言喻的不安陡然升上心头。

  “怎么了?”

  “没事。”她摇‮头摇‬,怕他会取笑她的多愁善感,只是留恋的梭巡他俊美的容颜,彷佛想将他的每道线条都深深刻印在脑海。当她再次看进他的眼睛,在那双深黑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么忧伤、烦恼的影子是她的吗?

  她不噤愕然了。

  “我走了。”像是要痹篇莫名的伤感,她毅然转⾝,急促的心跳却怈漏了她的心情,走了两、三步终于忍不住回头偷望,看他蹲下⾝收拾散落在草地上的野餐用具,想着两人曾在布巾上⼲的好事,又羞得急忙朝前赶去。

  走到家门口时,才想起忘了跟他说再见,她回头望向来时路,却无法从浓密的树荫里找到他的形影。怔怔的站了一会儿,方怅然若失的走进屋里.心里像失了什么宝贝似的闷郁起来。

  没有再见。

  杜家⺟子接到台北打来的电话,匆忙的赶回去,桂馥直到隔天早上才听⽗⺟提起。

  “好像是宇庭的⽗亲出了车祸。”

  “有没有怎样?”她担心的问,恨不得生对翅膀飞到宇庭⾝边安慰他。

  “満严重的,不然他们⺟子不会走得这么急。咏菡的⾝体虽然经过调养后稳定下来,但还是需要做长期的治疗,?台北那种环境不适合她疗养。”⽗亲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杜浩森虽然对她不好,但两人终究是夫。他出车祸,咏菡于情于理都该回去一趟。”⺟亲接口道。

  “回去后免不了要烦,对她的⾝体不好呀。”⽗亲以医生的立场‮头摇‬叹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接下来的话,桂馥无心听下去,随意找了个理由回到房间,托着腮烦恼了起来。可怜的宇庭,不但要照顾心脏不好的陈姨,现在连⽗亲都出车祸重伤,他一定很担心吧。

  沉浸在心疼杜宇庭的情绪中,许久之后才想到他这么离开,只言片语也没留下来,她要怎么办?

  昨天下午的亲密鲜活的浮现脑海,今天却只剩她形单影孤一个人,宇庭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好歹也该拨个电话跟她代一句呀!

  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悲凉弥漫心间,那缕自昨天就因扰她的不安凶猛的涌上心头,她害怕起来。宇庭会不会不要她了?他是不是不再回来了?

  不,不!她紧握着拳头,咬紧牙瞪着蒙的眸视而不见的看向墙壁。不,他会回来的!陈姨的病还没好,他一定会陪陈姨回来的。

  他只是来不及跟她说,因为他⽗亲出了车祸,而且很严重。如果换成她,也一定没空跟他道别。过几天,对,过几天他就会跟她联络,等他⽗亲痊愈,他就会回到她⾝边,再也不离开她了!

  她拼命告诉自己要耐心的等待他,等宇庭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一天。

  一星期。

  一个月。

  撕去的⽇历纸堆満桌面,等待的人还未,归来。尽管桂馥还愿意等下去,却因为开学的缘故,不得不离家住校。

  这期间,只听⽗⺟提过一次杜宇庭的⽗亲的状况。听说他变成了植物人,这表示宇庭暂时不能回来了。

  他要照顾⽗亲是不是?

  为他找遍了各式各样的理由,夜里不晓得几次哭着睡着,总是安慰自己他是太忙、太累,所以连通电话都没空打来。可是漫长的一个月都过去了,难道他连打电话的时间都菗不出来吗?

  还是他像她一样腼腆,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她的电话?桂馥有几次想开口问⽗⺟是否知道杜家的电话号码,但每次话到嘴边就梗在喉头,支吾的说不出话来。她害怕⽗⺟会问她要杜家的电话号码做什么,更害怕会让他们看出什么来。

  而随着离家住校,她的心情更加的绝望,就担心宇庭打来家里却找不到她。有好几次她打电话回家,呑呑吐吐的问⽗⺟有没有人打电话给她,次数一多,她感觉到⽗⺟也渐渐怀疑了起来。

  ⽇子由青变⻩,暑气渐渐消失,秋意涌了过来,这一天,桂馥脸⾊苍⽩的在上体育课时昏倒,被送进了保健室。

  “你脸⾊很苍⽩,要不要到医院检查?”驻校的护士关心的询问。

  “不用。”她‮头摇‬拒绝她的提议。

  “‮理生‬状况都正常吗?会不会是MC要来了?”

  “MC?”桂馥没有⾎⾊的脸颜更加的惨⽩,黑幽的双瞳忽地放大,浑⾝冰凉。

  “‮经月‬,你应该知道的。”护士解释着。

  她胡的点头,心里其实是千头万绪。护士以为她果然是因为那种事的缘故,放心下来。

  “你休息一下。”

  等到保健室里只剩她一人,灼烫的泪⽔再也噤忍不住的滚下来。她闭了闭眼,心绪涌如嘲汐,凌得不晓得该从何收拾。

  怎么办?

  这些⽇子只想着宇庭什么时候回来,完全忘了那件事。天呀,她…算算⽇子有两个月没来了。

  寒意‮烈猛‬的袭来,散⼊四肢百骸。她畏冷的紧抱住自己,那天下午的放纵在脑中鲜明的播映。想起自己毫不保留的任他拥抱,想起那撕裂的痛苦,以及⽔啂融的一刻…

  她完全没想到后果,直到护士问她MC的事,她才记起有很久没来了。

  读怎么办?

  别馥从小苞着⽗亲习医,多少了解一些,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孕怀‬了。她下意识的‮摩抚‬
‮部腹‬,眼泪掉得更凶。

  要是被人知道她‮孕怀‬了,她…

  绝望汹涌在心中,晶莹的泪珠冒个没完,但在哭泣之后,什么事都没解决。桂馥撑着⾝子坐起来,将脸埋在弯起的膝盖上,许久之后,像是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抹⼲了泪⽔,走出保健室。

  没事人似的上完课,接受同学与老师的热切关心,放学后,她笔直的走到行政大楼,投下十元硬币开始拨电话。

  苞秘书‮姐小‬报完名字后,电话顺利的转到舅舅的办公室,当他温和醇厚的嗓音亲切的传来,她忍住哭泣的冲动,深昅了口气,以刻意挤出的‮悦愉‬声音活泼的道:“舅舅,是馥儿啦。”

  “怎么有空打给舅舅?”李承轩在电话彼端狐疑的问。

  “没…没什么事,”才怪,她再次深呼昅“是这样的,上回听爸妈说陈姨家发生事情,我一直想寄张卡片给她,可是不晓得她的电话和地址,所以想问舅舅。”

  电话里的李承轩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在思索什么事。

  “舅舅,”桂馥紧张的握住话筒“你可以告诉我吗?陈姨一直很喜我做的蓟膳,我想把做法写能她。”

  “当然好了。馥儿,你纸笔准备好了吗?舅舅要说了喔。”

  “舅舅请说。”

  记下杜家的电话和地址,挂馥又跟舅舅寒暄了几句才挂掉电话,她瞪着公用电话,从没想过谎话她竟可以说得这么溜。她骗里舅舅,她荒谬的想狂笑、大笑,但一点声音都挤不出来,只悲惨的明⽩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纯洁无瑕的桂馥了,谎言只是开始,如果被人知道她‮孕怀‬了…

  彷佛可以看到周遭众多不认同的眼光,听见议论纷纷的声音,以及亲友师长眼中的责备。爸妈会不会失望的不要她?还有宇庭,他知道后是会负起责任,还是本不当一回事?

  一时间,心如刀割,痛得她想死掉算了。但她只是咬紧下,不允许泪⽔冲出眼眶,表情木然的瞪着公用电话。

  懊拨去找杜宇庭吗?

  但拨去又怎么样?这种事能在电话里说明⽩吗?她又该怎么开口?

  发怔间,有人在⾝后催促,桂馥只好先让出位置给旁人使用。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犹豫着该不该拨电话给宇庭,最后决定不打电话,亲自去台北找他。

  期待的周六终于来临,沉的天气有别于昨⽇的晴朗。桂馥不安的来到火车站,她拨电话告诉⽗⺟跟朋友有约,这礼拜不回家。之后,买了火车票,一路坐到台北。

  站在人嘲汹涌的车站大厅,她有种不知,何处去的茫然。四周的每个人都像是知道自己的方向,唯独她找不到出路。黑庒庒的人头看得她头晕目眩,窒闷的空气令她呼昅困难,她勉強找到出口,微凉的气吹拂向她,茫然的瞪着远处被大楼分割的天际线,随着视线的收回将头仰⾼,头上的天空都是灰黑⾊,线状的雨丝不断落下。

  她撑起随⾝携带的雨伞,挪动沉重的脚步。

  手边虽然有舅舅给的地址,但对她而言,杜家的地址就跟外国的地址没两样,她本不知道记在笔记本里的街道在哪里,又该怎么去。最好的方法是去搭计程车,但看了太多社会新闻,桂馥畏怯的看着车站前而穿梭不停的⻩⾊汽车,害怕会遇到坏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寻到计程车招呼站,叼着烟倚在车旁的司机令她头⽪发⿇,几度想上前,最后还是缩回脚步。

  她惶惑无依的目光如路的小鸟四处飞,找不到可以固定依赖的方位。从她面前匆匆走过的人们本着不见她眼里的求救,脚步一个比一个走得还急。

  正当桂馥绝望得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眼角余光瞄到不知何时立在她⾝边的修长人影。她将眼光望过去,和蓝⾊雨伞下的一双温和的好奇眼眸对个正着。

  是个帅气的‮姐小‬,修长的躯体裹在黑⾊直条纹的长套装里,手上提了个黑⾊的公事包,俐落黑亮的短发塞在耳后,一双眼眸伶俐有神,眼角还询问似的往上扬⾼,一副正等着被人求助的好心人模样。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但还来不及开口,一股热气便呛到鼻腔,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倒是雾的泪眸像会说话般的盈満求救的意味。

  “妹妹,有什么事想找姐姐帮忙吗?”⾼佻的好心女子就怕她会冲着她喊阿姨,连忙先将自己的⾝分定位报出来。

  “姐姐…”她嗫嚅的开口,喜极而泣。

  “别哭,别哭喔。”⾼佻女子心虚的主顾右盼,担心要是被人误会欺负个小姑娘可惨了。“有什么事跟姐姐说,姐姐会帮你。”

  别馥感动的点头,连忙将手中的笔记本递过去。“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这个地方。”

  斑佻女子探过头去看,将一笔秀丽的字迹看进眼里,目光迅速确实的梭巡了眼前的小可怜一遍,心里暗暗惊叹。好个脫尘绝俗的美少女,脸上活脫脫的写着我很无助、请帮忙的讯号。也不怕被人拐去卖!

  她摇‮头摇‬,桂馥以为她没办法帮忙,眼泪急得掉下来。

  “别哭呀!”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泪美人,⾼佻女子的头有点痛了起来。“我没说不帮忙嘛。”

  “可是姐姐刚才‮头摇‬…”

  斑佻女子觉得自己快被她泪眸里的哀愁给打败了,连忙解释“我是…算了,反正我帮得上忙就是。很凑巧的,我要去这附近。要是信得过我,姐姐带你去好不好?”

  好,当然好啦。桂馥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跟着半路认的姐姐走到计程车招呼站,只见这位姐姐自信从容的打开车门,等两人坐好后,跟司机报了要去的街名。

  “我叫常薇。”⾼佻女子大方的报出名姓。

  “我叫桂馥。”

  “桂馥?”常薇脑子里很自然的出现两个字的写法,并隐隐觉得这名字像在哪里看过。

  “你家不住台北吧?”她若有所思的问。

  “我住桃园。”

  “难怪。”常薇微微扬起优美的菱,笑道“对台北不视谠不对?”

  “我以前都是跟⽗⺟来的,这是第一次自己来。”她难为情的解释。

  深深的望着她动人的五官,常薇没有问她为何孤⾝一人跑来台北。桂馥刚才能她看的地址有点眼,她是不是去过呀?

  脑子转了半天,仍转不出个所以然,⼲脆不往下烦恼了。正当她打开公事包准备拿出一份文件来看,鼻子敏感的嗅了嗅,一缕似有若无的桂花清香扑鼻而至,这才想起自己之所以会接近桂馥,就是闻见这浓香溢远的桂花香,一路寻过去的。

  她狐疑的开口“你⾝上带了桂花吗?”

  别馥茫然的‮头摇‬。

  “还是擦了桂花味道的香⽔?”

  “没有。”

  “你叫桂馥…”一道灵光在脑中闪动,她几乎惊叫出声。怪不得她觉得桂馥的名字那么悉,可不是那人跟她提过吗?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凝注向雅致美丽的小佳人。

  “怎么了?”

  “没。”其实是在嘀咕事情怎么这么巧,并犹豫着是否该拨个电话给某某人。

  别馥并不是去找那个某某人,她去的地方是…

  常薇暗骂自己胡涂,如果她没想错的话,那个地方她最近常去,只是每次去时都是被人载去,所以没将地方与地址联想在一块。她不动声⾊的观察桂馥,发现娇妍的小脸盈満哀愁,像有无尽的心事重重庒在口。

  明明该是天真无忧的年龄,不该负载如此深愁,害得她也跟着多愁善感了起来。

  包可怕的是,她还发现被她叫姐姐似乎沉重了些。因为如果她真的跟某某人有某某关系,她喊她姐姐,她不是要叫某某人叔叔?不行,这岂不是给他占了便宜!

  狐疑不定间,车子驶到了桂馥给的地址门口,一道象徵着财富与权势的精致大门宏伟的耸立着,常薇看向桂馥发呆的眼,虽然不清楚她来这理的原因,但她认为得要十分有自信、有勇气的人,才能不被那道门的气势给吓到。

  “是这里吗?”她确认着。

  别馥努力透过车窗玻璃看仔细门牌号码。

  “好像是。”她天真的回答。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不用了。”她慌张的‮头摇‬。

  “那好吧。”

  别馥硬着头⽪推开车门,站在车旁等到计程车载着常薇离开后,方转⾝朝杜家的大门走去。

  从巍峨耸立的豪门栏往里看去,杜家气派非凡的前庭就在眼前。桂馥倒不觉得特别,或许是自幼在山林里生长,放眼所及无不是层峦叠嶂,古木婆娑,百花争妍,草香泉渍似的美景,是以只将门內的庭园造景视为一般。

  她努力找到电铃,用力一揿。

  悦耳的鸟鸣声响了一阵,走出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男子,精锐的双目职业化的投向门外的桂馥,看清楚她的月貌花容,紧绷的嘴角放松的朝上扬。

  “请问找谁?”

  “您好。”桂馥握紧手上的伞把,紧张的打招呼。“请问杜宇庭在吗?”

  “你找少爷?”男子讶异的扬⾼声音,看向桂馥忽地转红的脸颜,有所领悟,心里对这如空⾕幽兰般的少女生出一股同情。

  “少爷在一个月前回‮国美‬去了。”

  有短暂的片刻,桂馥只是瞪着他.像是不明⽩他在讲什么。

  “他回‮国美‬去了。”尽管不忍心,他还是再次重复。

  回‮国美‬去了,回‮国美‬去了…

  当这项事实终于刺破⽩茫茫般的脑子深深烙痕,心头升起的先是怀疑、颓丧,然后是尖锐的刺痛。一种被背叛的难堪与绝望使得桂馥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似的踉跄后退。

  她无声的喊着,他不可能这样对她!

  但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从男子脸上写満的同情与惋借,残酷的事实还是击碎了她的自欺。她逸出一声哽咽,晶莹的泪⽔夺眶而出。

  “‮姐小‬…”男子慌了起来,正打算开门出来,桂馥却像只受惊吓的小鸟旋⾝狂奔,连雨伞都不要,拼命的往前跑。

  泪⽔就像不断往下坠的雨珠,很快的遮掩住她的视线。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在持续低的悲怆心情中,那天下午的浓情藌意片刻间涌现,叠着此刻被抛弃的凄凉,细节都像镌刻着彩⾊的伤痛分外鲜明。

  说什么永远喜她?说什么要她给他时间?这就是他的回答?

  连句再见都没有,就这样把她抛弃,害她傻傻的痴等,为他找尽镑种理由!

  原来只是欺骗,原来他说的都是谎言!

  雨⽔纷而下的浸了她的⾐裳,风也无情的灌进她透的洋装,冰凉的感觉从外渗进⽪肤里,她好冷,好冷…

  困乏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楚前头的景物,但就算看清楚又如何?对她而言,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清楚或看不清楚的结果是一样的。正如茫然的未来,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或者该说失去了希望?

  没有未来了,在深深爱过宇庭,并被他无情的抛弃后,怀着负心人骨⾁的她还有什么未来?

  无颜去见⽗⺟,也没脸见朋友,未来对她只是团黑暗,只是地狱!

  带着被背叛的伤痛,桂馥在风雨中不辨方向的往前走,直到尖锐的喇叭声闯进她⿇木的知觉,面而来的黑⾊房车像张牙舞爪的巨兽般扑向她,桂馥尝到了恐惧的气息,但很快便释然了。

  就这样死掉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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