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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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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耘之和从一旁蹦出来的诺比,一起走向按着太⽳,似乎感到⾝体不舒服的石⾐熏。

  “石‮姐小‬,你没事吧?”连耘之不由垂下头去,观察她苍⽩又惊慌的表情,忽然觉得她有点似曾相识。

  不,不止是似曾相识,他还觉得她…应该是说,他觉得她需要被别人保护,而不是像方才那样,一个女人去单独面对两个男人。

  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会打女人的男人,就实在不是什么有礼貌的绅士。

  石⾐熏抬起头,发现连耘之那英俊的脸微微笑,心底怦然一震,令她不自在地将目光转移了。

  “我…我没事。”她丝毫没发现,她那轻柔又奇特的英文,马上让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连先生?你怎么了吗?”反倒是诺比好奇地发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世界真的太小了。”连耘之笑了几声,在诺比还没再度发问之前,面对石⾐熏说道“谢谢你,石‮姐小‬,那天要不是你的帮忙,我恐怕太下山都还找不到旅馆!”

  因为她的声音很奇特,令他印象相当深刻,因此当石⾐熏一开口说英文时,他就马上认出她了。

  “咦?你们见过面啦?”诺比似乎又惊又喜,咧开嘴笑“嘿!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吧?石‮姐小‬!”

  他诺比看来也可以改行当红娘了,呵呵!

  连耘之似乎还是一头雾⽔,问道:“什么眼光?”

  倒是石⾐熏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连忙回避问题“没什么,那么我…进屋去休息一下…”

  她并不习惯和人相处,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总让她觉得无法响应他那双清澈又专注的眼睛。

  不料,她才刚踏出几步,头就有几分昏眩,脚步颠簸了下,而连耘之也很快地就反应,扶住了她,

  她一惊,本来想闪开,但是他的手却以一种很温柔的方式,坚持地扶住她,令她无法拒绝。

  一回头,她只见他一脸笑眯眯地说道:“我扶你进屋吧。”

  心头再度一震,石⾐熏垂下了头,原本苍⽩的脸漾上一丝粉意,霎时让连耘之看傻了眼。

  其实她…很漂亮,很…让他有感觉…

  “连先生?”

  发觉连耘之动也不动地盯着石⾐熏,诺比一脸窃笑,推了推连耘之,才令他抓了抓头,回了神。

  “咳,那你…小心脚步。”

  连耘之随后便在诺比的带领下,扶着石⾐熏进⼊屋內。

  屋內,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清淡花香,屋內的陈设朴实但却充満了…家的味道,还有石⾐熏的用心。

  之后,好不容易在上躺下休息,石⾐熏却很不自在地瞄着站在她边的一大一小,因为这两个男的怎么也不相信她只是低⾎庒。

  “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石⾐熏再度说道。

  但是连耘之搬了张椅子就坐在边,没有离开的准备。

  “你的脸⾊还很苍⽩,你确定你刚刚没有受伤吗?”他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皱着眉问道。

  因为连耘之方才扶着她时,就发现她手上明显的捉痕,以及她被派克击伤的额头的‮肿红‬。

  面对连耘之的关心,石⾐熏更加浑⾝不自在了,她不断闪避他的目光,将被子给拉到下巴。

  “我只是低⾎庒,没事的…”

  “是吗?”连耘之倒是很不客气地指着她额头上的‮肿红‬问道“难道你这是被蚊子咬的大包吗?”

  一旁的诺比听了,又是一阵窃笑。

  石⾐熏漾红了原本苍⽩的脸“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连耘之却摇‮头摇‬“不行,诺比,你打电话去叫医生好吗?”

  “哦!”诺比很听活,一应声后就跑出房外去了。

  “我真的不要紧…”石⾐熏无奈地说道。

  她这一生遇过很多种霸道又无礼的男人,但是他的这种半強迫行为,她却不感到排斥…

  唉,她是怎么了,她很少这么不理智的。

  她应该叫他赶紧离开她的家,离开她的视线范围,才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仿佛无所遁形。

  悄然又叹了一口气,她静静地躺在上,背对着连耘之假装休息,却听到诺比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又传了回来。

  “连先生!达瓦克医生说他没有办法出来看诊耶!”

  闻言,石⾐熏松了一口气,打算开口告诉连耘之,她可以照顾自己,请他先回去,不料却听到他不以为然地说:“是吗?⾐熏,你有车吗?”

  听他忽然改口叫她名字,她觉得心脏好像又没力了起来,少跳了好几拍,但是她很快地忽略这种感觉。

  “我真的没事了,你们…”

  来不及拒绝,诺比便替她回答了:“石‮姐小‬有一部小小的金⻳车,就放在后面的车库里。”

  “那好,我开车送你过去吧,⾐熏。”

  不知道为什么,石⾐熏听他们的对话,总觉得诺比好像已经跟连耘之站在同一阵线上,打算一起忽略她的‮议抗‬声。

  “我不用…啊!”话还没说完,她就从上被连耘之给抱了起来“你…你…放我…放我下来!”

  她怕掉下去,不由捉紧了他的肩膀,但是又意识到他全⾝上下的男魅力,她又皱眉将他推开,结果造成她的小手搁在他的前,碰到他锻炼出来的肌,她的脸轰地全烧红了。

  这种又紧张又害羞的心情,她还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

  连耘之笑了笑,似乎对她这种进退不得又有点尴尬的模样很満意,然后转头问诺比道:“车库在哪?”

  “啊,后面、在后面。”诺比一脸开心地说道。

  他呀!老早就觉得他们两个人很配了,现在连耘之抱着石⾐熏的样子,更让他确定,他们实在是相配极了。

  苞着带路的诺比,连耘之丝毫不费力地将石⾐熏抱回客厅。

  “⾐熏,车钥匙呢?”

  “在…车上…不,我是说…我不想…不想去看医生。”石⾐熏红着脸,总算是把心里的话给一次说了出来。

  但是连耘之又笑了,因为这回她被他给抱着,因此他的笑声不但近得震撼着她的心,也不由给了她一丝暖意。

  这个人的笑声,很好听。

  正如他英又具亲和力的深刻脸孔一般,令人难忘。

  “不行,你之前也帮了我一个大忙,现在换我帮你个忙,也不为过吧。”连耘之说得好像她不去,就是不给他报恩机会,也让她有些进退两难。

  “但是我…”

  她苦笑,因为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这个…对她,浑⾝上下都充満了昅引力的男人呀。

  诺比仍是蹦蹦跳跳地带着路,然后微笑地看着连耘之将石⾐熏抱上车后座,自己也跟着跳上车。

  而上车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因为他要是错过了他们的任何感情发展,那么他一定会很后悔的。

  ***

  翌⽇,石⾐熏一起果然开始觉得头疼,因此她先去洗脸、刷牙之后,就马上呑下昨天医生开的葯。

  不过情况似乎没有什么改善,她还是觉得脑袋瓜里头仿佛有一群‮洲非‬大象在狂奔,痛得不得了。

  未久,她的第一个访客来敲门了。

  她匆匆地打开门,也并不吃惊这个站在门口的人,正是手上拎了一堆东西的连耘之。

  “早安。”连耘之用他那不太纯的发音,说着法文。

  石⾐熏将⾝子让开,请他进门之后才后悔,她是不是应该要多考虑一下,才让他这个还有点陌生的男人进门?

  但是显然连耘之并没有这种顾虑,走进门后,就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脫下外套问道:“你早餐还没吃吧,我带吃的来了,我们一起吃吧。”

  见他自动自发、反客为主,石⾐熏先是蹙了下眉,才开口答道:“我不习惯吃早餐。”

  她有低⾎庒,早上起时会发呆。

  再加上她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以一杯花茶替代早餐更是常有的事,所以当她看到连耘之带来的面包以及牛时,她的眉都快皱成一座小山。

  连耘之似乎没有察觉,径自说道:“对,医生说得没错,就是因为你平时不吃早餐导致你低⾎庒外加贫⾎,所以只要我还待在这里一天,我就会替你送早餐过来,看着你吃下…”

  “我不…不习惯吃早餐…”石⾐熏又说了一次,但是她很怀疑,这个喜自作主张的男人听得进去吗?

  果然,连耘之像⾜本没听到她的话,坐在她嫰绿⾊的沙发上,笑着对她招手“快过来呀!这可是艾里略太太亲手做的面包,连牛也是今天早上刚挤出来的,绝对好吃。”

  被他这么一说,她似乎是不得不吃。

  因为艾里略家在地一来到这里定居的时候,便一直以一种热情又开朗的态度,来接纳她这个不善际的女人.

  他们的恩情,她一直放在心上,只是连耘之…唉,似于是看准了这点,她看来得多少吃一点才行。

  在连耘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石⾐熏拿着他递过来的牛,先喝了一口,然后才吃了一口刚出炉的面包、

  “怎么样?好吃吧!”像是献宝似的,连耘之开心地询间她,反而令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好…好吃。”她低声说道。有点懊恼,为什么她只要一紧张,说话就会变得慢慢、变得小小声的?

  连耘之很开心,顺手取出手边的画簿,将她脸上谨慎的模样画下。

  这,也令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的进度顺利吗?”昨夜,连耘之打回工作室去询问大家的情况,楚雷远也在电话的另一头问道。

  连耘之手上拎着电话,走到窗口去,正好可以俯视到远处,石⾐熏的小木屋透出的淡淡晕⻩灯光。

  “我想,我找到了个宝。”

  “宝?”楚雷远的声音像在笑。

  连耘之听到了,略感不悦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他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所谓的宝,该不会是一个女人吧?”

  “什么意思?”他听得一头雾⽔。

  楚雷远解释道:“因为邵心央也捡到了个宝,而这个宝呢,是个会极度刺她灵感的男人。”

  听了之后,连耘之大笑了好几声,笑得几乎直不起。因为他真的懂楚雷远的意思,而且非常的明⽩。

  “哈哈哈,抱歉,哈哈哈…不过我想,我的宝和她那个宝是不一样的,因为她是…与众不同的。”

  和别人一样的,就不是独一无二。

  和别人相同的,就不叫宝物了。

  楚雷远也在笑“我想也是。”然后他附注“因为心央的动作比较快,她设计出几套男装和女装,现在她正在挑布,想先做出一件样⾐来,接下来可能会拍一系列的照片,看看效果吧!”

  “嗯,我非常期待。”

  结束电话,连耘之看着手上画出来的图,⽩⾊的纸上,有着一张张石⾐熏带着愁意的脸、带着笑容的脸、还有专注工作的脸。

  “如果这就是一种叫做一见钟情的病的话,那我肯定是发病了…”带着一种自嘲但又开心的声音,连耘之低声说道。

  仍在吃着早餐的石⾐熏只听到一点尾音,不解地问道:“什么发病?”

  “不,没什么,”连耘之怕唐突了她,收回了一直盯着她,令她闪避的直率目光,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偶尔一起吃饭,感觉也蛮不错的、”

  石⾐熏对他的话,只是沉默、认同地颔首。

  连耘之知道两个人才刚认识,而且石⾐熏总是对他筑起一道冷漠的⾼墙,不过他知道有一天,他会打破这道墙,真正进⼊她的內心,与她分享一切的喜、怒、哀、乐和痛苦。

  ***

  一会儿,石⾐熏好不容易送走要地多吃东西的连耘之,她来不及松口气,又有人前来敲门。

  不过这一次来的是诺比。他手上拿着一包她订的食物以及一堆信件,微笑地出现在门口。

  “石‮姐小‬今天⾝体比较好了吗?”诺比有礼貌地问道。

  石⾐熏再度让开⾝,让诺比把东西抱进来,放在屋內的餐桌上。

  “嗯,昨天休息了一天,好多了。”石⾐熏回答道。

  其实她每天早上起来部几乎会头痛,她已经习惯了,只是她被打到的地方还是有点肿,因此今天头痛得特别厉害,

  但是说也奇怪,在连耘之迫她吃下早餐之后,她头疼的老⽑病似乎减缓了不少,现下已不再那么疼痛了?

  “那就太好了。”诺比说道“连先生从昨天晚上就很担心你,一大早,还怕你又忘了吃早餐,就请我妈准备好吃的带过来,不知道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好吃吗?那可是我妈特地帮你做的哦。”

  闻言,石⾐熏一开始当然是有些诧异,因为她没有想到,连耘之竟然这么关心她,而他们之间其实也没见过几次面。

  但愿是她想得太多,因为连耘之不太像是有所意图的男人,倘若他要是真想要些什么,恐怕也从她⾝上得不到什么…

  “谢谢…也帮我向你妈妈说声谢谢。”石⾐熏显得害羞地说道。毕竟她已经有好几年不曾体认过被别人关心的温暖了。

  “那连先生呢?不用跟他说谢谢吗?”诺比这个鬼灵精怪,这个时候看起来就有点像生出尖尾巴的小恶魔般问道。

  石⾐熏一想到连耘之,平常淡如纸⾊的精致脸蛋上,忽地出现一抹红意,让她看起来更显妍丽。

  “我…我会找…找机会跟他说的。”心脏好似要跳出喉口,石⾐熏小小声地说道。

  因为多亏诺比的“提醒”她现在又想起昨天连耘之抱着她上车,又抱着她进医院的事情了。

  今天早上连耘之来吃饭时闲谈的表情,她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她的心怦怦地跳,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唉,她到底是怎么了?愈是不要去想,就偏偏会忆起连耘之,而他的笑容也就愈会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待诺比离去,石⾐熏整个人窝进沙发里,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但是她就是会不断想起连耘之。

  “我…到底…不该再多想了。”

  甩甩头,石⾐熏忆起诺比方才拿来的信件,便又踱至厨房里,翻看放在桌子上的一堆信件。

  当她看到其中一封,用着悉的字打印和印有花纹卷标的信件,她不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丢进垃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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