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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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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的深邃晶眸忽地睁开,拢紧眉,区傲伦的警觉心马上升⾼,颀长的⾝子也马上伶俐地跳了起来,不过这一动作随即牵动了伤口、因此他的眉心皱得更深。

  这里是…

  他看了下室內,方才仍一片混沌的脑子,迅速地恢复思考能力,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组织起来。

  他想起来了…

  这回他一个人单独来‮湾台‬出任务,没有料到,就在他昨夜进一步掌握更多证据时,却着了对方的道,才会不小心换了‮弹子‬。

  虽然他仍是逃了出来,并且一路躲开对方的追捕,但逃到这一幢老旧的房子时,他已失⾎过多,只好暂时在此蔵匿…

  那女孩呢?

  他记得,昨夜他遇到一个女孩,她似乎正是这个小房间的主人,那么她人呢?他的伤口也是她暂时医治的吗?

  接着他在小桌上看到一张纸条,于是他抿紧,忍住伤带来的的痛感,很快地倾⾝检查了下

  伤势。

  看来,⾎是止住了,但是‮弹子‬还在他的体內。得尽快取出才行,不然拖久了,对他的⾝体并非好事。但他先拿起那张字条,上头有着绢秀、端正的字迹:

  先生,不管你是怎么受伤的?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小女子我一没钱财、二没⾝材、所以请你在清醒后快快离去,不然我就‮警报‬处理。

  一穷二⽩的房间主人留

  看完这张纸条,区傲伦拉开线,笑意不由得出现在眼底。这房间的主人,似乎是一个颇为特别的小女人。

  昨夜他紧靠在她⾝后,制住她的⾝子,在她⾝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面香,让他印象深刻。

  但是,他对这里的居住环境可不怎么満意。

  看看狭窄的空间里居然只有一扇窗子、几个箱子、一张小桌子,连个铺都没有。

  他方才睡的位置上只铺有一张单,上头再加上一张被子而已,她究竟是如何在此生活的呢?

  她的⽗⺟呢?难道都不关心她?

  不知道为什么,区傲伦不噤为她担心起来,如此简陋的环境让他开始有了想帮助她的望。

  她救了他一命,他合该还她这份恩情。

  但是他该如何帮她呢?

  不过现在暂不论此事,他必须先跟其他人取得联络才行,然后…他便要展开反击。

  首先,他还是得先拿出他体內的‮弹子‬不可,但伤不能去医院求诊,看来他得要自己动手。

  注意到房间的主人将他的黑⾊外套整齐把好放在桌旁,他马上踱了过去,将外套內的摺叠工具取出来。

  费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取出体內的‮弹子‬,他⾝上早已汗一片,勉強用打火机烧红铁烙合伤口,才再度将伤口简单包扎。

  然而至此,他全⾝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

  紧接着,他再度自黑⾊外套里掏出一个小型通讯器,按下启用装置,里头便传出绿柚…冉盈儿的咆哮声:

  “我亲爱的聆风大哥,这次你最好有什么关掉通讯器的好理由,否则体怪我把你家弄成废墟!”

  她虽是如此威胁的说道,但区傲伦还是听出她的关心之意。

  因此他弯起嘴角答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很清楚冉盈儿的刀子子诠腐心,他现下是个病人,她不会真的对他动手动脚,也不会把他在‮国美‬可爱的家弄成废墟的。

  轻叹了口气,她问道:“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她知道聆风…区傲伦一向单打独斗,但是偶尔也要让他们这些伙伴分担些责任吧,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朋友是做什么用的。

  区傲伦轻允诺:“好。”

  然而他的答案,让冉盈儿顿时张大嘴。

  “不会吧?你是真的说好吗?”她再问一次,真以为她听错了,所以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

  区傲伦声音平板,但是他幽合的瞳眸却闪着光芒。“我说好。”

  另一头马上传来一阵呼声…

  “⽩⽟大哥、⽩⽟大哥!你快过来,聆风大哥他不正常了…”

  闻言,区傲论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面对年纪最小、孩子气重的冉盈儿,他还是无法生她的气。

  不一会儿,⽩⽟…符堤堰便取走冉盈儿的通讯器,简单又确实地问道:“你在哪里?”

  冉盈儿则在一旁继续喳呼,但没人理她。

  “我人在‮湾台‬,等你到了这里,我再告诉你正确位置,还有,你最好带些伤葯过来,就这样了。”

  区傲伦很快代清楚。

  “伤葯?你受伤了?”符堤堰蹙起眉。

  冉盈儿则是努力竖起耳朵,贴在他⾝边听着。

  “不多谈,等你过来再说。如果地尊问起我,请转告他,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说罢,区傲伦便切断通讯,否则他一定又会听到冉盈儿的喳呼声。

  将通讯器塞回外套里、区傲伦把地板上的⾎迹擦掉,被子摺好,便留下⾝上所有的新台币离开。

  萍⽔相逢,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上官盼月累得像条牛似的,回到自己租赁的小房间里。当她一打开门,没有瞧见躺在地上的那一道黑影时,心里竟隐隐有些失望。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只当是赶走了一个煞星,⾼兴得几乎手舞⾜蹈,忙去走廊底的‮共公‬浴室洗完澡,便泡了一碗面吃了起来。

  “他真的是混黑社会的吗?怎么留了这么多钱给我?呵呵呵!这算是我救了他的代价吗?”

  发现小桌子上的那一叠千元大钞,上官盼月这下又恨不得多几个黑道大哥受伤面闯进她房里了。

  笑得有点⽩痴样,上官盼月放下筷子,不忘数数这叠全新的⼲元大钞,发觉它们竟还是连号的。

  顿时,天外飞来一个不吉利的念头窜进她的脑海,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这…该不会是他抢‮行银‬、还是贩贾‮品毒‬得来的吧?说不定早已被警灿冖上,不然为什么是全新的,还都连号…”

  想着、想着,上官盼月不噤有点乐极生悲起来。

  他这笔钱送给她,她还真不敢大刺刺地拿出去用哩!

  等等!万—…万一他只是暂时放在她这里,要她帮忙保管,她如果随随便便就给他拿来用,岂不是…

  上官盼月平常乐观的时候,她绝对比谁都乐观,但是碰到这么不寻常的事情,她可乐观不起来。

  平常的人…一生也难得碰到一次吧?

  手上拿着这么多钱,上官盼月忍不住把钱又数了一次,随便拿个塑胶袋装好,放进満是⾐物的箱子里,庒在最底下,和她的私房钱放在一起。

  她心里暗忖,至少…在那人回头向她讨钱时,她能够把钱拿出来,不然…她说不定小命不保。

  所以,也只得先搁着了。

  快快吃完泡面,夜也深了,上官盼月把⾐服洗好之后,就马上钻进被子里就寝,反正兵来将挡。⽔来士掩,她等他回来找她。

  ***

  一个月后

  上官盼月仍是过着忙碌得不可开的⽇子。

  五点,她急急忙忙的打卡下班,赶到晚上继续打工的PUB,随便地吃了一碗泡面,就换上制服上工。

  最近,上官盼月的工作换到了吧台,跟着大胡子老板学调酒。

  这…也真不明⽩,大胡子老板究竟是看上她伶俐的手脚、还是不曾缺席过的全勤纪录?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反正她每一个月的薪⽔都能多出一千多块钱,这令她连‮觉睡‬的时候都笑得合不拢嘴。

  “盼月!我去后面的厨房弄客人要吃的东西,等一下二号桌的饮料,你调好就顺便帮我送过去。”大胡子老板离开吧台时代着。

  上官盼月边摇着饮料、边回应道:“好的。”

  这大胡子老板对她还算不错,过去的她真是个娇娇女,什么都不会,但是这大胡子老板却愿意雇用她、并且慢慢地教她一些事,因此她在这里工作了很久,也觉得受益良多。

  而且这里的客人她几乎都认识,大部分是常客,所以有时她会边工作边陪客人谈天,⽇子过得倒也惬意。

  一会儿,上官盼月一面瞧着调酒单,一面调酒;此刻,一名客人却突然来到她面前的位子坐下。

  他一看到她,便马上发出讶异的声音来:“啊…你不是那位泡面…”

  泡面?!

  上官盼月抬起头,皱皱眉,才发觉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客人,正是在便利商店那位常送她东西的斯文男子。

  她也讶异地张大眼。“你是…那家便利商店的店员!”她可是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她每次去,他都会送些东西给她,还真是托他的福。

  这时,上官盼月不由得打起歪主意,这会儿她要是跟他混一点的话,说不定以后连泡面都可以拿免费的…

  当然啦!这只是想一想,总不犯法吧?

  斯文男子见她认出他来,好像很⾼兴的样子,笑眯了眼,把⾝子靠得更近,问道:“你在这里工作?”

  他今晚找到这间小PUB而能巧遇她,这令他心中窃喜不已

  上官盼月睨了他一眼,因为他好像问了一句废话。她不这里工作,那她人站在吧台里当让人观赏的动物吗?

  但上官盼月仍是对他笑了笑,调完手上的淡酒,随即将它放进托盘里“对不起,我先去送一下酒。”

  “哦,好…没有关系。”他推了下眼镜,但那灼热的双眼可是没有自她⾝上离开过。

  上官盼月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继续她的工作。

  这位斯文的店员自一个月前开始,便经常找话跟她聊天,有时候嘘寒问暖,因此她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不过这只是刚开始,之后随着他的谈话,发现他愈来愈像在打探她的个人隐私时,她便不再觉得开心,反而觉得⿇烦。

  可是看在有免钱的东西可拿,而他此刻也是这店里客人的份上,她还是会把它当成工作的一部分,跟他聊聊天。

  送完饮料,上官盼月回到吧台里,他又马上像只哈巴狗似的靠过来,一脸热切的模样。

  “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他顺便点了一杯饮料问道。

  “嗯,有一阵子。”上官盼月边调着饮料边回应。

  由于他的态度一副和她十分稔的样子,她可不希望等一下让大胡子老板误会些什么!

  再仔细想想,好歹她还要在那间小房间里窝上好一阵子,那也就是说,她少不了得去光顾他们的便利商店,当然得忍耐罗!

  就光为了“钱”一字,她的口气当然要好。

  “对了,我叫邱志麒,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好像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却不晓得对方的名字,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叫我说,我就得说呀?多没个

  她虽然満脑子这么想,但是随后脑筋转得也快,心想,让他叫她的名字,总比那个什么泡面怪公主要好多了吧!

  因此上官盼月睨了他一眼,开始清洗方才收回来的空杯于,算是有些勉为其难地开口回答:“上官盼月。”

  “盼月?很好听的名字。”他马上赞叹。“是期盼的盼,月亮的月吧?很诗意的名字。”

  诗意?

  上官盼月弯了下眉头。她用这名字用了二十几年,怎么从来没这么觉得?于是她只好微笑了下,就算是回应。

  邱志麒得知心上人的名字,‮奋兴‬之情不掩于⾊,在吧台上以指沾⽔,写出自己的名字。“我的志麒是志气的志,麒麟的麒。”

  “哦。”上官盼月‮趣兴‬缺缺,随口应声。

  但是邱志麒毫不介意。

  “我今天排轮休,不用上班,你几点下班?我请你去吃悄夜好吗?”

  上宜盼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些端倪。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难不成…是对她有意思吗?呃…这是她在胡思想吗?

  上官盼月瞥了眼他那带笑的脸,忽地嘲笑起自己来。

  这怎么有可能?喜她?她一定是⽩⽇梦做多了吧!而且她累了一天,实在不怎么想四处跑。

  虽然她很想吃些好的,但是她这么一趟逛回来、明天大概也起不来了,所以,早早上‮觉睡‬才是上上策!

  因此上官盼月摇‮头摇‬,婉转回拒。“对不起,我想早一点回家休息,我们还是改天再去吧。”

  闻言,邱志麒的脸上难掩失望之⾊。“真是可惜,那好吧,我们下次再找时间一起去吃饭。”

  “好。”上官盼月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光芒,匆匆应允,因为大胡子老板朝她挥挥手,她便急忙钻进厨房里去了。

  今天是周休二⽇,所以PUB出里的客人不少。

  但是店里却只有她和另外两名工读生在服务涸此他们可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她也只好卯⾜了劲儿,不断地调着饮料、来回走动,并⾝兼两职地做起女侍的工作,很是辛苦。

  而邱志麒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只好和他耗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话。

  ***

  推开眼前的大门,一阵酒气夹杂喧嚣、吆喝声面而来。

  区傲伦对眼前的一切,微不可见地蹙起眉头,并且以锐利的眼神迅速扫过四周后,才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

  但虽是不起眼的角落,他那俊美、带了点外国人⾎统的外表,以及那一头如乌云般的长发,还是引起旁人的注意。

  吧台里,小小的⾝影忙碌依然。

  区傲伦安静地以他幽暗的瞳眸盯着上官盼月,眉头深锁,直到女服务生前来招呼时,他的目光方稍移开。

  “先生,你要点些什么?”那位女服务生红着脸问道。她还没有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因此心中一阵小鹿撞。

  区傲伦却连她的脸都没有正眼瞧上一眼,便随意点了杯酒,让她离开,但是回想起今天早上查到的那份资料,他的眉头便锁得更深了。

  尤其,当他得知上官盼月的经济困穷得令人咋⾆时,竟动了从不曾牵动过的侧隐之心。⽗⺟‮杀自‬死亡所留下天文数字般的债务,的确有让她像是不要命似的拼命工作的理由。

  另外,她居然还有三次因为营养不良而‮救急‬送医的记录,不知不觉中,他的剑眉更无法舒展开来。

  “你点餐了吗?”像一缕飘魂似的,符堤堰来到他的⾝边。

  他一向做任何事都安安静静的,因此全PUB里,除了区傲伦外,其他的人恐怕都没有察觉他的来到吧?

  不过,他仍是同区傲伦一样,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男人。

  他的⾝⾼虽没有区傲伦⾼,但是却有一头苍苍⽩发,与区傲伦同样发长及,两人完全是一的两种气质。

  他的五官也十分深峭、俊逸,一望即知是个混⾎儿,⾝着⽩⾊的⾐,在幽暗的PUB里,不引人注目真的很难。

  “点了,你想吃什么?”区傲伦问道。

  符堤堰坐在他的面前,动了下角。“我不喜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他喜宁静而非吵闹。

  一个小时以前,区傲伦找他来时,他原本是不想来的,但不晓得怎么着,又改变主意,让区傲伦也颇感意外。

  “你知道些什么吗?”区傲伦不由得开口问道。

  天、地双尊之下的聆风、⽩⽟、琉璃、绿柚之中,⽩⽟拥有预知的能力,这是其他三人所没有的。

  而他⾝上的一股神秘、缥缈的气质,使得他与其他三人更显不同。

  符堤堰瞧了他一眼,笑容乍现。“你又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为何你要留下来?”明明任务一结束,符堤堰可以马上离开这里回‮国美‬去,但他却留了下来。

  因此,不管区傲伦怎么想,总觉得事有蹊跷。

  “没什么,只是想留下来罢了。”符堤堰随意说道。

  当区傲伦想再问些什么时,方才那位女服务生送来饮料。

  “先生,你的饮料来了。”她笑容可掬地道。

  但是区傲伦及符堤堰都没有人对她多看一眼。

  “那…这位先生要不要点些什么?”她几乎是马上就注意到符堤堰,因此目光再度倏地一亮。

  “我不用,谢谢。”他以令人眩的笑意回绝。“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杯⽩开⽔好吗?”那名女服务生被得愣了下,才记得回话:“哦…好的。”便红着脸离开。

  区傲伦微舒了下眉,嘲讽地道:“难不成你是专门来这里喝⽩开⽔的?”

  符堤堰仍在微笑。“我只能喝⽩开⽔。”

  他不喝酒,对甜人的果汁、饮料也不感‮趣兴‬。因此、若他不喝⽩开⽔,还能喝些什么?

  扬扬眉,区傲伦将视线移回到上官盼月的⾝上。

  符堤堰见状,掀一笑。“你是来看她的?”

  区傲伦没回头,但符堤堰已感觉到他全⾝散发一股冷肃之气。

  “她救过我一命。”语气之轻,似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符堤堰瞧了眼上官盼月的⾝影,神⾊深不可测的说:“就因为她救过你一命,所以你才不愿意回‮国美‬去?”

  闻言,区傲伦斜睨着他。“我没有不回‮国美‬,我只是想…想为她做些什么罢了,毕竟她曾救过我一命。”

  他从来不替那么在意过一个人,也许…他是有些失了常,但是他相信,只要还了这份恩情,他会很快恢复的。

  符堤堰炫人的黑眸盯着他,闪着戏谑的光芒。“你要为她做什么?”

  区傲伦端起咖啡啜饮。“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明天我送你上专机。”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多管闲事。

  虽然清楚符堤堰必定知道了什么,他却不想追问。

  他自己的事、毋需别人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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