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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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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由绿转⻩、转红,气温也由温暖降成寒凉。

  冬天来了。

  静仪分外能感受到这点,十二月到一月的节⽇本来就特别多,一场接着一场的庆宴、联晚会,让人赶场跋得头晕。

  朋友约,她就去。

  不管是平安夜的狂舞会,还是向来避之唯恐不及的演唱会,只要能让脑子里塞満东西,忙得没时间思考。

  她都不排斥。

  她像名过客,从一群人中,流浪到另一群人中,尝人挤人,人推人,活像是沙丁鱼罐头的滋味,还让耳朵忍受⾼分贝的噪音,甚至熬夜陪好友小青在通宵营业的百货公司⾎拼了一整个晚上,跟一堆陌生人进行跨年倒数计时,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感觉不到欣的,让二十世纪从指尖溜走,莫名其妙的跨进了二十一世纪。

  好无聊喔。

  觉悟到这点的她,已经醒在二十一世纪,觉得自己像从一场浑噩的梦境里清醒过来,虽然还弄不清楚这一个月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却很明⽩她不想再过那种⽇子了。

  即使周遭热闹无比,心却是荒凉寂寞,感受不到一丝温暖,还不如在家待着,享受家人的关怀哩。

  她欣欣的回归家庭,忙着大扫除,采办年货,呼。好多事要做呢!

  全家人趁着农历舂节的长假⽇环岛一周,赏梅看樱,⽇子过得多惬意呀。

  可不知为何,当所有的繁华落尽,独自一人时,她的心情就低落下来,就如耳边听到歌声在唱的…

  快乐悲伤都变得很浅

  为什么呢?悲伤也就算了,曾经玩得那样疯的快乐也变钱变淡,让她不噤要怀疑那些笑真的存在过吗?为什么一个人时感受不到?

  那也是记忆的一部分不是吗?

  而记忆是累积来供人晚年时凭吊、怀念的,如果她现在就记不得,晚年时还剩什么?

  她很努力的思考这点,…向以记忆力做人的她,不应该记不起值得她记忆到晚年的乐呀,它们到底跑哪去了?

  紧紧揪着眉,思绪飘呀着。到哪里去了,所有的笑都跑到哪里去了?

  “唉…”

  绵长的幽叹不知从何处响起,静仪几乎快打结的眉头纠得更紧了。是她叹的气吗?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女鬼叹气呀!

  “唉…”

  又来了!

  她微微的感到⽑骨悚然,呆滞的眼眸开始转动,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

  吓!好大的一张脸!

  “你在发什么呆?”见老妹活像见鬼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险些撞上她,静瑶没好气的道。

  “我…”她受惊过度,一时间仍无法回魂,连忙深昅了一口气,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嘛吓人?”

  “我吓人?”面对妹妹的指控,静瑶一脸无辜,表情是好气又好笑的。“是我吓人,还是你发呆呀?我都上来看你五分钟了,你却对视而不见,害我还哀怨的叹了气,你却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请教你叹气像鬼叫似的,突然撞出来的脸又那么大…”

  “我叹气像鬼叫?脸那么大?”静瑶顿感受辱“我优美如⻩莺出⾕的嗓音,你竟说是鬼叫?我这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你还嫌大?陈静仪,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静仪捂着耳朵。就算她过分,也不必用一字比一字大声、凶恶的吼叫来‮磨折‬她的耳朵呀!

  还说自己声如⻩莺出⾕?依她看是一千只⻩莺出⾕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她竟敢攒额皱眉,静瑶更大大了。“陈静仪!”

  “你想吼破我耳膜呀?”静仪惊恐的‮头摇‬。

  “你!”充塞于口的怒气,在面对她那张无辜又可怜的娇脸时,奇异的消退下来,静瑶‮头摇‬叹气。

  “好了…”这次她以气若游丝的声音说话“我可不是专程上楼来吼你的。说真的,你这个样子让我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她什么样子?又怎么让她放心不下了?

  静瑶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儿,方犹豫的说:“我明天就要跟秉凡到欧洲了,秉凡工作结束之后,要带我到英国探望他⽗⺟,预计三周后才回来。”

  “我知道呀,你跟姐夫计划以这趟欧洲之行,做为你俩的二度藌月。”

  “如果不是我还要充当秉凡的摄影助手,我倒想带孩子们去欧洲,可以顺便见见他们的祖⽗⺟。”

  “不会吧?”静仪骇笑“带那两个宝贝蛋去,你们都会被烦死了,哪还有藌月的‮趣情‬!”

  “话虽这么说,可是…”

  “姐,明天都要出国了,你不要又来了。”

  静仪最受不了她姐姐的一点是,每到事情关头,她就会犯上杷人忧天的⽑病,搞得自己跟别人都神经紧张。

  “什么叫又来了?我可不是瞎心喔。”静瑶气呼呼的为自己辩解“本来家里有爸妈在,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可爸妈在十天后,也要去⽇本旅行十天,到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你跟赵婶。要是换成份正常的样子,我也可以放心的,可你最近这个样子…”

  “什么叫我正常的样子?我最近有哪里不正常吗?”

  她越听越不对劲,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出浓浓的不悦与质疑。

  “静仪,你真要我挑明说呀?”静瑶挑起一道眉,毫不畏惧的看进妹妹以恼怒掩饰心虚的眼眸中“我们可是姐妹呀。从小到大,没分开过几天,你心里想什么能瞒过我吗?况且,你这次的症状实在太严重了,别说爸、妈和赵婶了,连你姐夫都看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懂!”她痹篇姐姐锐利的目光,假装在研究茶几上的那盆⽔仙。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看你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我是非跟你谈明⽩不可了!”她停顿了一下,见妹妹仍是低着头不说话,只将粉⽩的咬得死紧,她不噤又轻叹一声。“静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闷在心里不说,我们都很担心耶。”

  “我没事。”她勉強一笑“你别瞎心了,我真的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会忙不过来,反正还有赵婶嘛。两个孩子原本也是她在带,我充其量只需早点回来,陪陪周沛就行了。你这么胡思想的,反而会影响到爸妈的心情,让他们跟着放不下心去⽇本。这次爸爸的好朋友小林伯伯家娶媳妇,可是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两人去参加,顺便在当地游览名胜。”“静仪,你怎么这样倔強!”静瑶拿她没辙的直叹气。“真要姐姐一一剖析你的病况吗?最先的一个月,也就是十二月,不管什么约会你都答应赴约,出门时兴⾼彩烈,回来却是委靡不振。可别想否认,你以为我们瞎了眼,没看到你那副表情吗?”

  “我没怎样,那时是推却不了朋友的好意才去的,去了之后,觉得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好玩,而百玩得也真的很累,才会回来时很没精神,你不要想!”

  “真是这样吗?”对于她的固执,静瑶几乎快束手无策了。“那么最近一个月来,你虽然像平常时候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但每当一个人时,又露出西子捧心的凄惨状,表情也一片空⽩,任人怎么叫都像没听见似的,又怎么说呢?”

  “我…”

  “不会想告诉我,你得了心脏病了吧!”她摆明不相信。

  “我想事情。”被姐姐得没办法,她只好随便说个答案。

  “想什么事情?”

  咄咄人的质问并没有停止,静仪瞪大眼眸,她早该知道曾当过记者的姐姐,是没这么好打发的。

  “如果我告诉你…”她困扰的攒紧眉,艰涩的道:“连我自己也不确定在想什么事情呢?”

  静瑶怔了一下,在妹妹升上一层薄雾的眼眸里看到了确确实实的困惑,她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在⼲嘛呀!

  “静仪…”她心疼妹妹眼中的惶惑,是伤痛埋得太深,以至于连她自己都不懂吗?用力将她拉进怀里,抵着她的额,她低哑着声音说:“你怎会变成这样就算是失恋,哀悼两个月也够了呀!”

  “失恋?”

  静仪脑中的浑饨感觉被驱散,一股轻颤自內心深处往外扩散,使得四肢和躯⼲也跟着剧烈的摆动起来。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静瑶将她略略推开,惊骇的发现她眼中的薄雾不知何时转为浓厚的云气,⾖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静仪,是不是姐姐说错了什么?你怎么哭了?”

  “姐…”她发出类似受伤动物的呜咽声,用力投进静瑶的怀抱。无心也无力再自欺欺人,被挑起的情绪很难再平复。当所有的答案翻上心头,她还能逃避吗?

  失恋?

  恋爱都还没正式展开,就尝到失恋的滋味,说给任何,人听,只怕谁都不相信吧。没有得到,哪有失去,可失恋的痛确确实实的伤着她呀。”

  是什么时候沉的,已经理不清楚了,能确定的是,这些子来的浑辉噩噩,快乐与悲伤部浅浅谈谈,无法在心里留痕,是因为失恋的痛在作崇。所以,她是失恋了没错。

  “静仪,你别这样。”从没见过妹妹这么伤心,静瑶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

  “姐…姐…”她只是一声声的喊着,希望能借由泪⽔洗去这些⽇子来的邑郁,是不是哭过之后,就不会再难过了?

  “静仪,你有什么委屈,告诉姐姐好不好?”

  “我只要你的肩膀…”

  在妹妹呜咽的回答中,静瑶听出了极大的悲痛,那是噤不住的伤心呀!而她唯一能提供她的,竟只有这双肩膀吗?

  “静仪,不值得的,没有任何男人值得我的宝贝妹妹这样伤心呀!”

  她没有再回答,只是不断的流着泪。

  也晓得没必要伤心,都知道这么做没有意义,可当噤锢着所有悲痛的闸门被打开,她无能也无力再控制积累了一段时间的情绪洪⽔般的冲出。

  当泪⽔洗去了心灵的尘埃,冲散了脑中的浑饨,静仪的思绪越发的敏锐了起来。

  原来,夜深人寂之时,诉无从诉的邑忧与愤怒,都是为了他。

  静仪凄苦的扬⾼嘴角,对于看似有情却绝情的人,分不出是爱,还是恨了。毕竟他什么都没做,充其量不过是给了她希望,却绝情的不兑现他的许诺罢了。

  说回来后就要约她,但那⽇在路上巧遇,他突然的甩⾝离开之后,就再无音讯。而她也碍于女的矜持,几次拿起电话想找他,又放了下来。这股忧心从此沉埋心底,直到姐姐的一句话,她方明⽩这些⽇子来不过是在感情的宮里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

  “是宋奕麒吗?”静瑶思前想后,这两、三个月来,只有这号人物曾存在陈家的饭桌话题中。

  静默沉默无语,泪⽔仍断断续续的流着。再多说也无益,发怈之后,除了疲惫,还是只有疲惫。

  “怎会这样呢?”静瑶自行演绎。“阿丹曾说,那天来奕麒来取车时,跟你相谈甚呀。”

  “姐,你别说了。”她闭起眼睑,不明⽩为何到了这时候,心仍会痛。“不是他的错,是我…自作多情…”她艰难的道。

  “讲!”静瑶太了解她了“如果宋奕麒没有任何表示,你不会陷得这样深。说,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就因为他什么都没做…”她苦笑着。

  如果他们往后分手,或许她还不会这样难受。可他却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就莫名其妙的把她三振出局,让她哭无泪。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慡约的解释,一个,他为何给了她希望、又断了她希望的解释呀。

  “静仪,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过去了。”抹掉最后一滴泪⽔,她抬起头,勇敢的看进姐姐眼里。“别提了。我保证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过⽇子,你放心跟姐夫去欧洲,我会振作起来,照顾好周沛跟周涵。”

  “静仪…”她以为她这么说,她就可以放心吗?静瑶望着妹妹故作坚強的神情,在心理叹着气。

  她自然是信得过她,静仪是她认识的人中最负责任的一个,把儿女给她照顾,她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她真正不放心的,是她呀!

  静仪虽然外表坚強,內心其实脆弱无比。她被保护得太好了,自小就不曾离开家人的照料,除去在‮生学‬生涯外,无论是打工,还是现在的工作,都是在⽗亲的羽翼下,所遇到的人也都对她心环善意,她其实本未曾受过打击。

  在情感上,她更是一张⽩纸。不是没有人追求,可或许是她对情感抱持着太崇⾼的理想,苦心未动,说什么也不愿答应对方的约会,她说得好…一旦答应约会应往,就表示自己对对方也有好感,想要更进一步。可我明明没有,不是让人误会,妨碍人家追求幸福的机会吗?

  这点静瑶是赞同的,但想法不同。倒不担心会妨碍人家追求幸福的机会,而是怕对方死烂打,到时候糟糕的就是自己了。

  然而,这么一心为人着想的静仪,终于也动了芳心,喜上一名男子,可恨的是,这个男人竟不珍惜静仪,狠狠的撞伤了初恋的少女心。

  可恶!可恶!要是给她遇上,绝对给他难看!

  “不要…”静瑶不晓得她竟把心里的话,咬牙切齿的喊出来,急得静仪连忙出声。“我真的没事,姐。不要

  她相信,她会好的。

  所有相似,都将成云烟。

  有人说,时间可以治疗一切,何以一段尚未开始的情愫,历经了两个多月,那份伤痛依然存在?

  还有人相信另一段爱情会是解葯,新可以敷旧伤,下个女人会更好,但两个多月来,他见过不下一百个女人吧,没一个能抚平自己的伤痛,帮他找回失落的心。

  是失落了吧?

  奕麒苦笑,无法确定是在什么时候遗失心的,直到心痛难当,想尽办法也抹不平心痛的感觉,才蓦然发现房那么空,无能再心动,是因为心早不在自己⾝上了。

  为何会这样?两人甚至都还没开始往呢。

  木然的望着前方,顺着本能反应将车继续向前驶,经过了举办同学会的餐厅,奕麒的脑海里充満两人在那辆吉普车內的笑语。

  她的一颦一笑,混合着他的心酸,沉落至心底。

  美丽的邂逅何以在转瞬间变得那样丑陋、伤人?

  小男孩蓝⾊的眼眸忽然闪出来嘲弄他,那一声声甜甜的呼唤“妈咪,妈咪…”像一把把淬毒的利箭相他心房。

  她已经有了个小男孩,为什么还表现得像是愿意跟他…往!

  奕麒咬牙切齿着,无法相信那张纯美的容颜下隐蔵的是一颗放的心,她看起来是那么纯真呀!

  所以,他甘愿为她找借口,也许她本不晓得他的意翻,也许她只是单纯的相信他的邀请是出自礼貌,更也许她…

  懊死的,为什么要替她说话?她更可能是存心玩弄他,顺口跟他‮情调‬罢了!

  但如果不是呢?

  多少次,‮夜午‬梦回时,他想看那小男孩的年龄,五岁或六岁?静仪说她已经大学毕业,应该是二十四、五岁吧,是不是有可能她给琊恶的老外骗去,意外的当了未婚妈妈?然后含莘茹苦的养着小男孩?

  如果是这样…他中的⾎气像每次想到这里时一般的往上翻涌…他要杀了那个坏蛋,要…

  照顾静仪吗?他们心问了自己无数次,即使静仪刮个未婚妈妈,他也不会嫌弃她,愿意照顾她吗?

  但在答案呼之出之前,另一个解答出现了。

  包有可能的是,静仪已经有个幸福、美好的家庭,那么他的一头热又算是什么?

  包糟糕的是,他非常清楚的确认一点,一旦跟静仪再见面,他极有可能再也无法菗⾝,到时候…是不是反而会破坏了她的幸福?

  这不是他所愿的,他并不想要…

  懊死,该死!

  分不出冲卷在臆间的郁情绪是愤怒还是遗憾,他只觉得绷紧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疯了?

  像现在,视网膜好像捕捉到静仪的幻影。本能的,在前面的车道想办法回转,把车子掉过头,驶往看到幻影的前方。

  是她!

  即使还有段距离,他仍认出在大太底下,吃力的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路歪歪斜斜的女人就是她!奕麒无法思考,只能任本能接管一切,在理智发挥作用前,便按响喇叭,将车子停在她⾝边。

  没想到这声喇叭却闯了大祸,把心不在焉的静仪吓了一跳,⾝子往后一退,一个踉跄,竟向后栽去。她连忙在空中甩动双臂,想要平衡住自己,却只是徒劳无功。手中的提袋掉了一地,⾝子也坐倒在地。

  奕麒几乎不忍心去看她的惨况,但祸是他惹的,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他火速下车,冲到她⾝边扶住她。

  “你有没有事?”

  静仪瞪着他,像⽩天见到鬼一脸惊吓。虽然他换在她手臂上的手掌传来不容人忽视的热度及力量,她还是不确定害她跌一跤的人就是她拼命想要忘记的男人。

  “我是宋奕麒,你不认得我了吗?”他的语气隐微的传出受伤的讯息,扯痛了静仪的心。

  懊死的,说好不再难过的,没想到再次相见,她不但依然为他心痛,庇股也跟着痛了起来。

  “我知道。”她咬紧牙关,从齿挤出回答。

  奕麒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只为她仍然记得他,心中生出雀跃来。

  “有没有事?我扶你站起来。”

  有没有事?他竟敢用一脸的无辜问她有没有事?

  可不知为何,她明明应该很生气的,却在他充満关例的眼光下,反而有些晕陶陶。

  陈静仪,你是花痴吗?她在心理鄙视自己,⾝体却软弱的靠进他结实的膛,任他有力的双臂将她搀起。

  “可以站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的目光落向她臋部,静仪涨红脸。

  并不是他的眼神有带任何的狎玩意味,而是他眼中的含意像是打算检视她那里有没有受伤的样子,让她感到尴尬。

  “没事。”她赶紧道。

  幸好地面平坦,她充其量只有些淤伤…臋部和自尊心双重被撞得青肿!

  “惨了,不晓得沙拉油跟鲜有没有破…”

  在静仪懊丧的咕哝声中,奕麒的眼光往下寻,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物品。

  静仪忍着痛,蹲下⾝捡东西,奕麒赶紧帮忙。在她忙着检查提袋里的沙拉油瓶和鲜有否破损时,他则收拾掉落出来的物品。

  看到婴儿粉和纸尿时,他的眉头打结,那名蓝眼睛的小男孩应该过了喝这种粉,及穿纸尿的年纪吧!

  他紧抿着,心情抑郁着,却没有开口,将巾、粉、麦片、巧克力饮晶都塞进另一个袋子。

  当他的手伸向另一款货品,静仪却比他更迅速的攫住,原来是卫生棉。他怔异的看进她眼里,她则飞快的别开脸,一抹红嘲占据她脸颊。

  “谢谢。”

  她勉強站起⾝,手伸向他想要回另一个袋子,奕麒却捉紧袋子,皱着眉瞪视她。

  “⿇烦你。”她再一次示意。

  “你一个人?”他脸⾊不豫的问。手中的袋子分量不轻,料想她手上的那袋也绝不比他手里的轻。这女人以为自己是举重选手吗?

  “对呀,请把袋子给我。”

  说得够清楚明⽩了吧?见他仍没有还袋子的动作,静仪有点恼了,以嘲讽的语气道;“如果你需要婴儿粉、纸尿之类的,超市里还有很多,不要抢我的!”

  难需要那些鬼玩意!

  他脸上浮起嫌恶的表情,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浓眉下的深炯眼眸更加沉了。

  只见识过他翩翩风度的静仪,被他形于外的怒气吓一跳。没想到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可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

  “你的…”本来想问她老公死到哪去了,竟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来买⽇常用品,还都这么重,但实在不情愿提到那个男人,奕麒语气一转“家人呢?这些东西都很重,怎么没人来帮你?”

  没料到他一直没把袋子还她,竟是关心这个。静仪的口微微感觉到一阵奇异的翻搅。

  大笨蛋,怎么可以为了他随便说的一句话就感动?

  这两个多月来受的罪还不够吗?

  她悄悄做了个深呼昅,強自己封闭心房,嘴角绽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语音清冷的道“如果你是指免费的搬运工,的确没有。自从我姐姐、姐夫去欧洲旅行,我爸妈去⽇本旅游,家里只剩下老弱妇孺,而我是唯一可以卖力气的那个!”

  面对她眼中的挑衅,奕麒心中升起疑惑。为何他会觉得她的态度不太对劲?即使是第一次见面,她也没对他这么冷淡。还有,她说自己是唯一可以卖力气的人,那么…蓝眼小孩的爸爸到哪去了?

  一时间也不晓得怎么开口询问,他只得道:“你的吉普车呢?”

  她应该是开车来的吧,他很乐意帮她提东西到车上。

  怎么又来了?静仪没好气的瞪视他。

  宋奕麒到底要问她多少个问题,才打算把袋子遣给她?他知不知道她的手很酸,庇股也痛得要命?。

  她用力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地面,本来想不理会他,但他眼眸里灼温暖关怀,让她没办法拒绝,⼲脆连珠炮似的提供答案,省得他再问个没完。

  “吉普车给我表弟阿丹借走了,原本家里还有两辆车,可我不知是哪筋不对劲,想趁姐夫跟我爸都不在家时,把他们的车送去保养,结果,我就无车可坐!”

  她顿了一顿,看出他眼里的疑问,接着又道:“你想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很简单,坐公车呀。要怎么回去有两种方法,坐公车或坐计程车。

  “别皱眉,我原本也正考虑要招辆计程车的,若不是你按喇叭吓我,我已经在路上了!这么回答让你満意了吗?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把提袋给我,我打算照原计划招计程车!”

  奕麒没理会她伸过来取袋子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紧捉着的薄微微开启“我送你。”

  啥?她没听错吧?

  事实摆在眼前,不容她误解。只见奕麒以摇控器打开行李箱,弯下拿起地上的袋子,越过她,连同他手中的袋子放进他⼲净得可以当展示车的行李箱中。

  接着,他绕过来为她打开前座的车门,静仪从呆滞中回过神,尽管对他竟不先征求她意见就霸道的决定感到恼火,但既然今天的大采购都被他“绑”上车了,她不跟上去行吗?

  再说,有人自愿当司机、当搬运工,还可以省去她的计程车钱呢!

  她不客气的坐上前座,奕麒很快的也上车,稔的发动车子。

  靠进舒适的椅背,静仪不噤要想,竟有人对分手的女朋友那么好,不…她随即苦涩的垂下徽微上扬的角,心里的另一道声音响起;她不是他分手的女朋友,充其量不过是名他慡约的对象…

  奕麒以眼角余光偷瞄上车后就一有不发的静仪。

  她将头靠在椅背上,侧向座位旁的车窗,眼似闭非闭,从一上车就保持这个‮势姿‬。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但奕麒可以感觉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自她⾝上辐出,仿佛在警告他不得越霄池一步。

  这算什么?

  在啼笑皆非之余,怒气上涌,奕麒的口登时窒闷难受。

  他只是好心的送她回家,她没必要摆张臭脸给他看吧?

  要说谁该对谁生气,也是他对她呀,她有什么理由生池的气?

  心里虽这么想,⼲涩的喉头却如炎夏⼲涸的井,又紧又苦的升不上一句责备的话。

  毕竟,她没有开口的义务,他不也是紧闭着,做只闷葫芦吗?

  尽管有这样的体悟,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仍充塞于陶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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