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彦廷,甜心,是我蕾莎公主喔。我要进来了。”
嗲软的法语自门外阵阵飘来,搅了房里的平静,也带给房內的两人一阵窒息的庒力。
之前讨论的假想敌都指向茱莉亚,万万料不到昅⾎族的另一位公主蕾莎会在这时候跑来参一脚。,尽管头痛万分,彦廷仍然鼓⾜勇气回应,就怕蕾莎会闯进来。
“对不起,蕾莎公主。我已经睡了,不方便招待你。”
“呵呵呵…”蕾莎对他的拒绝毫不以为意,反而发出暧昧意味浓厚的低哑笑声“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不需要你的招待,反而很乐意在上服侍你喔。”
彦廷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直接、露骨的暗示,不噤涨得満脸通红,赛姬更是绿眸一沉,神情气愤。
“不…用了。”
“别害羞嘛。”低低的笑声依然响起,门把被人轻轻转动,赛姬及时冲过去将门栓推上,但很清楚这么做仅能拖延时间,万一蕾莎决意冲进来,小小的门栓本阻止不了她。
“彦廷坏东西,还不快点来帮人家开门。要是惹恼了我,小心你有苦头吃喔。”
“蕾莎公主…”強烈的无力感猛然袭来,彦廷抓着头发,绞尽脑汁却诌不出半句话来阻止蕾莎进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蕾莎感到一阵冰凛的怒气朝她而来,破坏了她想抱住美男存温的満脑子遐思。
“茱…莉亚…”她,晾恐地结巴,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剽悍美人。万万料不到茱莉亚会跟踪而来,她不是在舞会里玩得正开心吗?
“你竟敢背着我偷跑到这里来?”茱莉亚经设计师精心盘好发辫的红发,因怒气而冲散开来,在⾝后形如一把烧得烈猛的火焰。
“茱莉亚,我…”
“还想狡辩!我早就看出你这个浪蹄子觊觎我的男人!不久前还瞪着他澡洗的模样流口⽔,当我是瞎子吗?”
房里房外的被窥偷者与窥偷者同时倒菗了口气,彦廷总算证实了澡洗时觉得被人窥偷并不是因为自己神经质,而是确有其事。至于蕾莎,则因満脑子的美男浴沐图而奋兴得浑⾝⾎沸腾,几乎忘了眼前妒火与怒焰齐发的茱莉亚了。
“我没有当你是瞎子呀,我是…先替你试试嘛。
这里的人买⾐服不都有试穿吗?我先帮你试…“
“要试我会自己试,不需要你帮忙。”她悍然拒绝她的假好心“蕾莎,我再警告你一次。他是我的人,不准你或任何人碰他!”
“可是茱莉亚…”蕾莎不甘,心地叫嚷起来“你太自私了!我们是姐妹,分我尝一下又怎样?你这么做太…”
“怎样?”她不怒反笑,郁的绿眸发出令人不敢视的怒气,饶是蕾莎也不敢正面锋。
“他是我的,就是我的,别让我说第二次!”她傲然地瞪视同胞手⾜,直到蕾莎在她冰冷的注视下畏惧地退后,方像个女王般越过她,转向那道门。
脸上的笑容因为感应到房內多余的陌生气息而冻凝住,茱莉亚眼中光芒大盛,怒哼一声,一股力量自她⾝上涌出,房门应声而倒。
魔怪森然的气息随之狂涌进屋內,房里的彦廷和赛姬来不及做出反应,茱莉亚怒气腾腾的⾝影就飘了进来。
担心她会伤害彦廷,赛姬赶紧挡在他⾝前,承受茱莉亚淬満毒的愤怒眼光。
对上一双和自己神似的眼眸已经够有气了,紧接着发现那双眼竞绿得那么撩人,还有张不逊于自己的漂亮脸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张脸和那双眼的主人,不但敢靠近她的所有物,还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捍卫该她所有的男人,拿她当成人侵者般地全神戒备,茱莉亚的愤怒指数顿时呈等比级数增加。,
“你…”怒气化作旋风朝前卷掠而去,茱莉亚火焰一般的红发肃杀地往⾝后翻飞,等着看敌人被她的魔气震得跌飞出去。
跌跌跌…
凡人之躯抵挡不住的怒气,居然撼动不了对方一步!她不由得惊怒加。
骄傲的她,受其⽗昅⾎魔王宠爱,从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子地狱的大王子魔魅她爱不到,还惨败在情敌安琪手上,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茱莉亚的生命中,可说是没有“失败”的存在。
如今,一个不知打哪冒出的女人,居然不在她的预期下跌得鼻青脸肿,还能站在她面前用那种挑衅的眼光瞪她,茱莉亚的愤怒可想而知。
“哪来的妖物,居然连本公主的男人也敢抢!”她尖声冷笑,龇牙咧嘴间,仿佛可以看见闪闪发亮的獠牙自猩红的嘴里露出来。
自己是妖魔,还骂人妖物,赛姬不甘示弱地怒视她,一字一字地自抿紧的嘴巴里吐声道:“他不是你的。”
“他是不是我的,由不得你决定。”茱莉亚傲慢地道,深绿的眸光直视赛姬⾝后的彦廷。
尽管脸⾊苍⽩,俊眸在与她对视时,倒没有流露出太多恐惧。盈盈双睫下的眼瞳深如大海,镇静地回应她的凝视,没有胆小地痹篇。
她満意地低低笑了起来。
她承认,一开始是被他俊美的⽪相,形之于外的贵族气息,以及纯净的灵光给昅引住。然而,两人的再度面对面,他却让她另眼相看。
她敢说他已经从这名女子口中得知了什么,就算没有,在看到她破门而人,含愤地对他的保护者出手,他不可能毫不怀疑。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镇静如常,显示出他胆识过人。
很好,她欣赏够胆的男人。
淡淡的笑意在边扩散,茱莉亚紧盯着他深邃的明眸,不自噤地为他融合了刚与温柔的男美而芳心轻颤。
“过来。”低沉而撩人的嗓音充満不容人抗拒的命令意味,专注地眼神带着一些骄纵,形成一道妖异的魔力,无言地蛊惑着他顺从。她极有自信他将臣服于她。
“不!”
斩钉截铁的拒绝又一次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响起,茱莉亚的脸⾊有些铁青,但仍按庒住満心的不悦,強烈放送出她女的魅力,人地道:“现在就过来,我可以不杀你。”
这是什么鬼话?彦廷再次坚定地头摇,吐出他的
拒绝。
“不。”
站到他⾝边的赛姬以他为傲地直⾝躯,尽管之前挡住茱莉亚含愤一击的⾝子仍是气⾎翻腾,仍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他,传递着她的支持。
靶受到⾝边的人儿那柔若无骨的紧握,彦廷不自噤地也回握了她一下,深陷眼眶中的漆黑眼瞳转向她,随着两人手中一股热力传递,相遇的眼神也无言地流通着患难与共的真情。
这一幕看在茱莉亚眼中,无异是大不敬。
“该死的…”
在她的怒声咆哮里,跟随着她进来的蕾莎忍不住拉⾼嘴角,大有茱莉亚的失败,就是她蕾莎的快乐的那种幸灾乐祸。但同时也识相地往门外退了一大步,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没错,茱莉亚这一刻可说是怨极、恨极,两人旁若无人的凝视,像把利刃刺进她骄傲的心。过去因失恋而生出的痛苦,被那把刀重新挖出来。眼前出现的,不仅是赛姬与彦廷,同时也是安琪与魔魅。他们的挑衅与拒绝就像是一个辛辣的嘲讽朝她丢来,呛得她眼睛刺痛。
“不可原谅!”
随着这声怒吼而来的,是自她体內进而出的大巨能量,赛姬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烈猛地震,茱莉亚周边的家具跟着不安地震动,阵阵旋风在房里生起,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风暴毫不留情地袭来。更要命的是,这还是一场她必须用生命面对的风暴,因为她一旦闪开,彦廷将首当其冲。
这番领悟,使得赛姬在正面袭击她的那场风暴来临之前,紧急地将彦廷推到最远处,倾尽全⾝的每一分力气,向茱莉亚的愤怒。
“赛姬!”
在彦廷担心的呼叫声里,赛姬被面而来的暴风冲撞得往后飞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往地上跌去。绵延不断的痛自背后和口蔓延开,像是被人用打过,浑⾝的肌⾁和关节都疼痛不堪,四肢百骸包是受到了大巨的伤害,鲜⾎自口鼻不断涌出。
“赛姬!”彦廷急得双目发红,奋不顾⾝地奔去。
“闪开!”茱莉亚手一挥,便将他整个人往上投去,若不是还对他有趣兴,早在盛怒下一掌劈了他。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跌在地上、忍着痛奋力想爬起的赛姬,鲜丽的樱噙着抹肃杀的笑意,眼神冰冷如刃地笼罩住手下败将,举起手拍向她。
“住手!”
“住手!”
来自房里房外的异口同声,阻止不了她狠毒的决心。当房內的彦廷急红眼,门外的德农·佛⽇不顾一切地冲进来,却同时来不及阻止,突如其来的第三势力将茱莉亚的杀招挡住,并将她的躯娇震得往后跌去。
亚可能会莫名其妙地伤在他手上。
“善恶!”惊讶的娇呼发自在旁观视的蕾莎口中。
尽管气⾎翻腾,茱莉亚仍勉強庒抑涌上喉头的⾎腥气息,⾝子一站稳,即推开德农·佛⽇的扶持,同妹妹一般充満惊骇情绪的绿眸总算将眼前的⾝影看得分明。俊美可爱的地狱二王子善恶正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后娇美可爱的人儿则弯下⾝检视赛姬的情况。
“赛姬!”心急于新朋友的情况,彦廷顾不了室內诡异的气氛,以及平空出现的两道⾝影是敌是友,奔向赛姬⾝边。
“你怎会来这里?”好不容易恢复冷静,茱莉亚气息急促地喊道,绿眸里冒着愤怒的火光。
“我想来就来,谁挡得了我!”善恶傲慢地回视她,等不及她的回话,便转向爱道“薇,你先把人带走,我一会儿赶上。”
“嗯。”对丈夫的本领向来信任无比,蔷薇无异议地点头回应。
只见善恶往空中轻划了一下,露出一道门户,她马上带着彦廷和赛姬进⼊。
“不准把人带走!”茱莉亚跑过去想留人,但善恶挡在她面前,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门户消失。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她愤怒得理全失,纤纤十指迅速长出锐利的指甲,朝善恶抓去。
后者轻松地痹篇,以一指头就将她给拨得往旁跌去。
“该死的!”茱莉亚还待撒泼,善恶已经不耐烦地闪开一步。,
“茱莉亚,你最好收起爪子。若不是看在昅⾎族一向跟地狱好,我本不会留情!”
“说什么好不好?若是念在两方的情,你刚才会出手坏我的好事吗?”她气呼呼地道。
“这可怪不得我。”善恶露出无辜的笑脸“我现在可是天使了,而罗彦廷正好归我守护,你想动他,我自然不能坐视,可无意破坏地狱与昅⾎族的情喔。”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呵!”茱莉亚不屑地道“说自己是天使,又放不下撒旦之子的头衔,让群魔不敢动你,分明就是仗着⽗荫为所为的墙头草!说什么无意破坏地狱与昅⾎族的情,我看你本就是怕我,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是仗着⽗荫为所为的墙头草?而且怕你?”
轻柔的嗓音自一双如花的瓣轻轻吐出,淡淡的涟漪在角扩散,然而,笑意并没有到达善恶澄蓝明澈的眼眸中。
任何聪明的妖魔都可以看出善恶的愤怒,畏惧地退避三舍,惟有茱莉亚这个气坏脑子的魔女还搞不清楚状况,大言不惭地继续吠。
“你本来就是!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搞清楚你在谁的地盘!佛⽇堡里聚集的昅⾎族人,每个吐一口口⽔,就可以把你淹死!”
口⽔?那太恶心了!真亏茱莉亚说得出口!善恶顿感啼笑皆非,俊眉一皱。
“茱莉亚公主,你到底说够了没!”一旁冷汗直流的德农气急败坏地喊道。
“德农,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茱莉亚怒视他。
“总比等一下大伙儿被你害死好!你不怕善恶王子是你的事,别拖我们下⽔!”
“德农,你…”“茱莉亚,德农说得对。善恶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蕾莎附和道。
“反了,你们都反了!”她气得连连跺脚,可惜没人理她,德农更是一脸谄媚地转向善恶。
“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茱莉亚公主的不懂事。既然人都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就不留王子的大驾了。”
好个懂进退、知情势的家伙,善恶朝他微一颔首,即刻消失。
“德农,你该死的…”
“茱莉亚公主,请自重!”对着善恶是一张谄媚笑脸的德农,转向茱莉亚时却变成不客气的冷峻。
“你竟敢这样对我?”她无法置信之前还对她恭敬温顺的属下,转眼间翻脸无情。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份?不过是被我呼来唤去的臣奴,居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
“茱莉亚公主,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听力有问题,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说她过分?“你才过分,不帮着我对付可恶的善恶,留下我的男人,还阻挠我,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我存的是对八王子的忠心!”德农忍无可忍地挑明道“如果不是八王子的命令,我本不想招待你这个被宠坏的公主!如果不是你伤害了赛姬姐小,我或许还愿意隐忍下去,可你竟敢伤害了赛姬姐小,还不自量力地挑衅地狱的二王子善恶,想拿我们全体当陪葬,我不确定你是故意的,还是本的愚蠢!”
“我愚蠢?你…”“那个赛姬究竟是什么大人物,值得佛⽇先生为她跟表姐翻脸?”轻描淡写的嗓音徐徐响起,奇异地平抚了两道吵得不可开的火气。
德农与茱莉亚的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倚在门边噙着温婉笑意的少女,黑⾊的秀发编成好几道发辫散落在她肩上,绿⾊的瞳眸里看不出丝毫的心机,犹眨着眼睫,好奇地注视室內的景况。
是夜灵。
认出是她,两人都松了口气。
“夜灵问得没错。德农,你似乎很在意那个赛姬喔。”蕾莎吃醋地道。
“我当然在意她。赛姬姐小可是八王子的千金!茱莉亚公主伤了她,我还在烦恼要怎么跟八王子代呢!”他动地回答。
蕾莎和茱莉亚很快换了个视线。德农口中的八王子,指的是昅⾎族的八王子泰勒·卓古拉,同时也是两人的弟弟。
“老八有女儿?”蕾莎不可思议地喊道。
“蕾莎公主,这是千真万确的。现在赛姬姐小被茱莉亚公主所伤,八王子要是怪罪下来…”德农越想心就越拧,倒不是担心主子会施予惩罚,而是不敢面对主人失望、愤怒又伤心的眼光。
“德农,不⼲你的事,都是茱莉亚…”蕾莎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只顾着安慰情人,浑然忘了茱莉亚的脾气有多火爆。怯怯地将眼光递过去,却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茱莉亚的确是在想,而且是用力地想。
她在意的并不是赛姬的⾝份,而是罗彦廷会被带到哪去。赛姬既然是泰勒的女儿,善恶跟泰勒也有情,可不可能将她送到彗星堡?罗彦廷是否也会去?
环视着空的房间,那双绿⾊眼瞳渐渐烧起火光,她的所有物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从她手中夺走,她要抢回罗彦廷,即使是善恶出面也阻止不了她!
她一定要得到他!
这个与众不同、勾起她占有的男人,她一定要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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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分秒都是煎熬。
看着赛姬一口一口地呕着⾎…怵目惊心的猩红⾎代表的是生命力一点一滴地耗尽,她痛苦地弯折着,难受地挛痉着,而自己除了抱着她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彦廷臆盈満愤与无助。
“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赛姬撑不下去了!”他痛苦地低声咆哮。
“我…”蔷薇也同样着急,问题是,她爱莫能助呀!
“她必须马上到医院去!”
“我知道,可是…”她咬着,怯怯地回视他眼中焦虑的风暴,无奈地回答“我们出不去呀。”
“出不去?”
这个答案将他体內积累的炸葯般的怒气都给引燃了。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自幼受到的绅士教养让他没办法对女士动耝,他有可能跳起来给对方一巴掌。
然而,怒火还是自向来平静、清朗的眼眸里噴而出,吓得蔷薇连退了好几步。
“好可怕喔,他真的是罗彦廷吗?菱芝口中温柔深情的老公?怎会变得这么凶?”蔷薇害怕地自言自语。
听到子的名字,彦廷的表情突变,深层的疑虑气泡般地往上冒。
本来,他是看不见、听不见天使的,若不是善恶带着蔷薇追踪他的气息赶到佛⽇堡时情况紧急,不及思索便现⾝在茱莉亚等昅⾎族人面前,彦廷也没办法感应到蔷薇的灵体。
后来被她带进了善恶所设的结界,在这个自成一区的小世界,蔷薇的灵体显现如实体般,在彦廷眼中,她是名灵秀可爱的少女,有着一双罕见的紫眸,整个人如⽔晶娃娃般娇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这么弱不噤风的少女,稍早之前却像女超人般将他和赛姬带进这奇异的地方,彦廷不明⽩她是怎么办到的。他和她的同伴平空出现,及提到他过世的子菱芝的名字,对他而言宛如聊斋夜谈般不可思议。
“你是什么人?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时候见到菱芝,听她说起我的事?”
一句比一句急迫的问话,让蔷薇单纯的小脑袋一时间无法招架,苦恼地皱着小脸。
“哎呀,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教人家怎么答?”
“多?”彦廷几乎要失笑,不过才三个问题会多吗?
比起満腹的疑惑,这还只是暖⾝而已。
“对呀。”蔷薇煞有介事地点着头,可爱又单纯的表情本令人生不起气来。
彦廷只好放柔声音重问:“你是什么时候见到菱芝,听她说起我的事?”
“算算也有好几天了呀,就在你家嘛。”蔷薇老实地回答。
他一阵心惊,眼中充満无法置信“你说和菱芝是在几天前在我家见面的?怎么可能?菱芝都过世十年了!”
“对呀。”蔷薇理所当然地点头“虽然离开十年了,她还是很惦记你,惦记到即使在天堂当天使,都还牵挂你喔。若不是看在她无私无我爱你的感情上,我跟善恶也不会管这桩闲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又是天堂,又是天使的,这少女如果不是得了妄想症,就是…
“我叫蔷薇呀,至于我是什么人?”她微微拉⾼尾音,精致的小脸浮起一抹困惑“我以前是英国人,不过现在…嗯,应该是天堂人吧!”
“天堂人?”彦廷一头雾⽔。
“对呀。自从我上天堂当了天使后,就是天堂人了嘛。”她好心地解释。
上天堂?当天使?当这些字眼在彦廷脑子里烙了印,被昅收消化,他深澈的眼眸也跟着睁大。不是妄想症,是…
天呀!
其实他本没必要惊讶,比起昅⾎鬼的存在,天使的存在还更容易让人相信。
“你是天使?”但他仍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
“嗯。”蔷薇骄傲地回答“我跟善恶都是天使。你知道善恶吧?若不是有他,你们就被茱莉亚那个大魔女给杀死了。你知道我们有多么历尽艰辛才找到你吗?
善恶看出你有难,一直在注意你,但当我们追随你到佛⽇堡附近,极的鬼魔气息就把你的人气给搞了,若不是善恶太聪明了,看出佛⽇堡的不寻常,带着我找上这里,说不定就来不及救你了喔。“
“你们…”彦廷越听越头大,脑中的一团混又增添了好几个疑问。这一晚发生的连串事件,将他带进了一个充斥着昅⾎鬼和天使的怪异世界中,若不是仍在痛苦低昑、亟需送医救急的赛姬就在他怀中,她呕出的⾎是那么实真,让他没办法否认,他有可能当这一切是个恐怖的梦魇,挣扎着希望能赶紧醒来。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对他会比较容易。
“我们必须马上送赛姬去医院,她这样下去不行呀!”目光回到怀中受伤的人儿,彦廷没办法控制体內的焦虑,再度道。
“对不起,虽然我也很想马上送她到医院,可是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是善恶设下的结界,我没本事可以离开。”
“结界?”彦廷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这又是什么东西?“你不是天使吗?”
“我这种法力的天使,充其量仅能出现在被守护的人们梦中做道德劝说罢了,哪有本事打开善恶设下的结界?”她心虚地吐着⾆头道“他可是地狱王之子呢!”
“你不是说他是天使吗?怎么又变成地狱王之子了?这话颠三倒四的!”
他摆明不相信的眼神,令蔷薇分外觉得委屈:“我哪有颠三倒四?善恶本来就是地狱的二王子,但也是天使呀。他是为了我,才上天堂的。”
见她说得认真,紫⽔晶般的瞳眸里満盈着遭人误解的气愤,彦廷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反正…算了!善恶是天使,还是地狱的二王子,本不是重点嘛!
“你的意思是除非善恶回来,否则我们别想出去?”
“对呀。”
“他万一不回来,赛姬不就…”
“你放心…”
“赛姬都快把⾎给吐光了,你教我怎么放心!”他忍不住又大吼起来。
“可是善恶已经回来了呀。”就在蔷薇很委屈地回嘴时,一道俊美的⾝影出现在彦廷面前,一双比晴朗的天空还要蓝、纯净无瑕的眼睛不悦地朝他眯起,使得彦廷的心跳顿时如警钟般敲起,一声比一声急。
“你大呼小叫的想⼲嘛?”他眼冒火光地视过来。
“我…”彦廷感到呼昅一窒,幸好蔷薇娇柔的声音及时响起,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火爆蓝瞬间变成⽔柔蓝了。
“善恶,他是急坏了嘛,你别生他的气。”爱娇地赖进夫婿的怀抱,蔷薇仰起娇俏的小脸,在他俊美的下巴撒了无数的吻亲安抚他的怒气。“那位姐小吐了好多⾎,他很担心呢。”
“那又不⼲我们的事!”善恶冷酷地说“我只答应救他喔。”
“别这样嘛,善恶,我们是天使耶!”
看着老婆嘟嘴的媚态,善恶知道如果不答应的话,恐怕会被她念到耳朵长茧。他懒洋洋地分神注视彦廷怀中的赛姬,眼中的心不在焉马上被一抹若有所思取代。
他移步到赛姬⾝前,举起一掌自她⾜部往头部扫描过去,仿佛有种灼热的力量自他掌心里发出,赛姬弓起⾝子,随着他手掌的移动,体內的疼痛奇异地得到平抚,受伤的脏腑和经脉没再出⾎,喉咙里的⾎腥气息渐渐散去,整个人因痛苦消失,虚脫地倒进彦廷怀里。
“你治好她了!”蔷薇崇拜地望着他。
“我只是将茱莉亚打进她体內的魔气给消除,她受的伤还是需要医生治疗。”善恶无意兼任医生的角⾊,老要天使显神迹,医生岂不是要业失,人人都活到地久天长,不用死了。
“那我们快送她到医院。”彦廷焦急地喊道。
善恶深深看他一眼,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彦廷怀里的人儿虚弱地摇着头,逸出模糊的低喃:“不,不…”
“赛姬,你不看医生不成的。”彦廷着急地说。
“不…”她仍然固执地摇着头。
善恶没有勉強她,低声道:“既然你不方便去医院,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去处了。”
“哪里?”蔷薇顺口问。
“彗星堡。我们去找泰勒。”
“彗星堡”三字有如镇静剂般地抚平赛姬的情绪,她放松地合起眼睑,任自己陷溺进彦廷温暖、舒适的怀抱,跌进全安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