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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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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杨解颐在意识到自己错过什么时,马上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追前面那部黑⾊宝马,快!”她一上车就说。

  司机也很上道,马上就追了上去,一边还笑笑地问:“追男朋友啊?吵架啦?”他刚刚看到这个女孩子被赶下车,就猜一定是情侣吵架了。

  杨解颐⼲笑两声。

  “对啊,你快帮我追,我一定要追到他。”为了三千元!否则连计程车钱都要赔上去耶!开玩笑,她杨解颐柯时这么浪费过,还坐计程车呢!

  “没问题,包在我⾝上,我最喜帮助别人了。”司机感觉到她的坚定,也相当认真。

  前方车里的凌劲允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成了俎上⾁,直到他闲适地将车子转弯,在红灯前停下时,一个不可能出现的面孔却出现在他驾驶座旁的玻璃窗边。

  “开门,让我跟你说话…”杨解颐拍着他的车窗。“凌劲允!”

  “该死的!”他低咒了一声,显然他低估三千块对这女人的惑力了。“走开!”他连看都不看她,怕那张坚定的脸蛋会动摇他所剩无几的同情心。

  “凌劲允!你不要躲啦!听我说…”杨解颐可卖力了,当她卯⾜劲追时,就决定不成功便成仁!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厚脸⽪的女人,已经被丢出车子,竟然还拼命追来。

  正巧号志灯一变,他踩住油门将车子往前开。看她还能不放手?!

  “你这胆小表,听一下会怎样?”杨解颐一张脸依然努力要保持在他车窗边,但是车子开动了,她跟着小跑步了起来,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松开手。

  “放手!我警告过你的!”他怒瞪她一眼。

  她差点被那个瞪视吓松了手。他看起来好像要把她掐死一样!

  不过,事已至此,绝对没有回头的道理!

  “我不放!”她抬⾼没什么⾁的小下巴,骄傲地、坚定地说,偷偷隐蔵起浑⾝一阵阵的颤抖。

  他凌厉的眼神一扫,随即踩下油门,车子的速度加快了。

  她整个人像只没抱好树⼲的无尾熊,死命地巴在车窗边,那天线还因此“啪”地应声而断。不过现在的她哪还有时间哀嚎,因为脚下已经腾空,车子继续开,除了用尽全力攀在车上,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恶!”他一拍方向盘,将车子慢慢地停下来,靠在路边。

  杨解颐依然紧闭着双眼颤抖着,死命攀在车窗边。她甚至没发现车子停下来了,只顾着颤抖…

  “既然怕成这样,为什么这么固执?!”凌劲允简直败给她了。

  打开车门,他将那只没用的无尾熊扯进车子里,就像他把她扔出去时那么地利落。

  “可以睁开眼睛了。”他修长的手指敲敲她的脑壳。

  “啊!”杨解颐张开眼睛,深深吐了口气。“我‮全安‬了?太了,我刚刚还以为死定了呢!”毕竟挂在车子外面“飞”还是太刺了点!

  “既然知道危险,你还做?”他忍不住吼她。

  她捂住耳朵贴靠在车门边。“我…还不是你不肯停下来听我说…”还敢吼人,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那你就不会放弃吗?”他发现吼她也没有太大作用,这女人很固执。“下次不准再做这种⽩痴的事。”

  她低头考虑了一下。“不行,我答应人家了,一定要约到你。”

  “你…”他简直英雄气短。“钱那么重要吗?”

  她用力地点头。“当然。”

  “那我给你好了。”他掏出⽪夹,数了六张千元大钞给她。“我给你两倍,拜托你别再着我了。”如果六千块能买到平静,那也值得!

  她瞪大眼睛。“给我?可是我又没有帮你做什么事。”六千耶!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了起来。不过,她是个有良心的女人,晓得无功不受禄。

  不知怎地,她似乎看到他太⽳边的青筋在跳动着。“你脾气不大好哦!”刚刚也吼得大声的呢!

  不过,他脸臭归臭,还是个好人,否则他就不会一再地帮她了。想到这些,她胆子就又大了起来。

  “难道还要我拜托你收下来?”他没好气地开动车于。“你就收下,只要不要再烦我就好了。你要到三重的什么路?”

  “啊?”她的脑筋转不过来。“什么什么路?”

  他又开始横眉竖目了。

  “正义…北路。”原来问这个哦!“你要载我去?你真是个好人!”她⾼兴地说。

  “停!”他制止她。“不要再说我是个好人。”他的形象都被破坏光了,要是让认识他的人看到,那还得了。

  “为什么?你很好还怕人家知道啊?”她一脸困惑。

  被她这么一问,他简直不知怎么回答。“总之,你别再喳呼那些有的没的就对了!”他黝黑的肤⾊泛着可疑的红。

  她愣了两秒,随即了解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说了。”她神秘地跟他眨眨眼。为善不人知,他真是面恶心善的好人。

  她知道了?他很怀疑。

  不过就这样吧!因为他实在拙于言词,尤其是面对这么天兵的女人!在家族企业里跟那些耍弄心机的人逞凶斗狠、勾心斗角,他都不怕;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单纯又热情的小东西,却让他只想投降。

  唉!

  星期五最后一堂课。

  杨解颐没有去家教,也没有去卖她的河诠饼,反而站在商学系大楼下等。下课钟一响,没多久楼梯前出现那个⽇渐悉的⾝影。

  “凌劲允!”她了上去。

  凌劲允原本就一张酷脸,在看见她时,脸⾊更是往石头的颜⾊更增加两分。那双浓眉皱了起来,看来有点张牙舞爪。

  “你又想做什么?”他大踏步的走开,使她不得不以小跑步跟上。

  “为了报答你对我的好,我决定要陪你吃晚饭。”她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靥。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没空。”办公室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他在谨东企业的事业刚起步,可没办法不劳。

  人人都以为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就好命,但不知这样的人也有不同的庒力。就拿他来说,除了要尽快掌握住家族企业的权力外,还要将这个步⼊者化的企业做一番⾰新突破;而当家族里充満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家人”时,任何的工作必然更为艰辛。

  再拿眼前这个女人来说好了,⾝为颖风企业的经营者杨氏一族,竟然为了自己的学费在卖河诠饼:虽然她似乎颇自得其乐啦,但是世家大族的小孩真的不见得好命!

  “你总要吃饭的嘛!我可以请你吃饭,不过不能太贵。你知道对面那家牛⾁面吗?超级好吃,汤头真是够鲜美…”

  她气息微地跟在他⾝边,努力地追着他的脚步,嘴巴完全不休息。

  “你说够了没?”他突然停下脚步。

  “啊!”她的鼻子撞上他的肩膀,痛!

  “走路都不会走。”他低声骂道,声音耝嘎,随即很自然的,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他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哪一家?”

  “什么?”她又呈现呆滞状态。

  他叹了口气。“不是说要吃牛⾁面吗?”

  吃牛⾁面?他愿意陪她了?耶!

  “在那边,我带你去。”她⾼兴地拉着他的手,往偏门前的马路前进。

  半小时后,两人唏哩呼噜吃完两碗牛⾁面。凌劲允理所当然地付了钱。

  “喂,说好我请你的。”她‮议抗‬。

  他的眉⽑一扬。他的表情似在说着…说是你在说,我可没答应!

  她嘟嚷两声,忽然眼睛一亮。“你渴了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喝饮料,好不?不用钱的哦,就当我请你…”“你不觉得赚大钱比省小钱重要吗?”他终于忍不住地问。这女人总是在省小钱,但是赚来的钱总是大方的给需要的人,那个卖河诠饼的老婆婆就是一个例子。

  “怎么赚大钱?我现在只能赚小钱。”距离五百万确实有満大的距离。不过,她已经在努力了啊,像昨天,⽩⽩赚了他六千元呢!

  “去做一些比较大的东西,不要东做一点、西做一点。花较少的力气去赚更多的钱啊!好比说把河诠饼开成店面或连锁企业,让你独特的风味卖出一个口碑来啊!”哇!真神奇,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她的表情写満了惊喜。“你吃过啦?喜我的河诠饼吗?冬天吃有种特别幸福的感觉吧?”

  是満好吃的。“重点不是这个。”他的脸又泛着可疑的红。这女人真是不切实际,卖河诠过不就是要‮钱赚‬,还管什么幸不幸福!

  “哈哈!”她无声地笑两声,聪慧地没有多说。“我们走吧!”她扯住他精壮的臂膀就走。

  于是凌劲允就这样被半推半拉地带走。但若说他是不得已,也没有那么不得已啦!毕竟一个人⾼马大的壮汉跟一个细致的女人在一起,没人相信他会是被強迫的那一个。

  不过,他的耐只维持到抵达活动中心前的广场时,随即他脸⾊一变,火山就要爆发。

  “你设计我?”看着活动中心內喧嚣的人声跟音乐声,凌劲允只想把这个女人掐死。

  六千块买来的不是平静,是更多的出卖!

  “你言重了,看我对你多好,听说这一次舞会办得很炫哦,我想点心跟饮料应该也很不错吧!”她眉飞⾊舞地说,一边还在后悔刚刚不该吃太,这下可没办法吃太多了。

  “我给了你六千。”他咬牙说。

  “是你自己要给我的哦,刚刚的牛⾁面也是你自己要请我的哦…”“闭嘴!”他认识她不过几天,却有好几次都被搞得快爆⾎管。“你收了我的钱,还设计我来舞会。”说完,转头就走。

  “凌劲允!你别走,要走也先进去,等我领了钱…”她的声音跟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跑,眼见他玩真的,马上连跑带跳的追上。下一刻她已经整个人往前一补,又用了无尾熊那招,整个人攀住他。

  “放开我!”他的声音很可怕,既耝嘎又低沉,宛若地底爬出来的怪兽。

  不过为了闪亮的三千元,她再怕也要巴住他。

  “你别生气啊,是你自己说赚要赚大钱的,你想想,你只要露个面,我领钱你也开心啊!”她双手抱住他宽厚的膛,连脚都攀在他‮腿大‬上。

  “你的大钱就是三千块?”他的声音听来很庒抑,⾝体敏锐地感受到背后狂跳着的心,以及两团绵柔的突起。更别说是圈住他的那‮腿双‬,热气隐隐透到他⾝上去。

  “对啊!三千块我要赚很久耶,了不起我分你…两…不,一千。”她忍痛割爱。

  “放开我。”她的热度透过⾐物传来,引得他一阵心神摇。

  “不要这样小气嘛,那一千五好了,二一添作五,不能再多了。”虽然是他帮忙拿到三千,但是她总不能做⽩工吧,攀住这颗硬石头很累的!他的⾝子像是岩石一样,硬邦邦的。

  “该死的!”诅咒声起。

  “你骂脏…”指责声未竟,她被一把扯过去,嘴巴狠狠地被堵住了。

  杨解颐瞪大了双眼,那双黑⽩分明的眼眸瞠得大大的。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被吻了?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眼,将她的眼睛合上,随即嘴里一,那软的东西窜⼊口中,她惊呼,却被侵夺得更彻底。他的⾆带着绝对的霸气,以及未消弭的怒意,‮烈猛‬地席卷着她。

  她逸出一口气,却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温暖,整个包围住她。奇怪,明明他的⾆头伸进她嘴里,怎么却感觉整个人都被那种绵绵的虚无感包围着,宛若踩在云端,半点不踏实…

  他生气了。

  杨解颐清楚地接收到这一点。那天他莫名其妙地吻了她之后,被醒过来的她拉到跨年舞会去领那三千元,之后他就闪人,自此后他就再不愿意开口跟她说话了。

  “⼲嘛那么小气…”杨解颐站在系办公室外面,嘴里还在嘟嚷。

  她手里捧着温暖的河诠饼,人趴在台上看着,等着他的⾝影出现。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凌劲允在那些女同学眼中是多么的昅引人。他是很有个,长得也真不错,只不过总是用凶恶的态度伪装他的好。当她发现校园里的女孩常会远远看着他,红着脸从他⾝边走过,仿佛他是她们最甜美、最噤忌的幻想,不知怎地,知道这些、看到这些让她心理不大舒服。

  就像那晚,虽然他只露一下脸,但仍让她赚到三千,只是钞票⼊了口袋,她却半点没有満⾜的感觉。

  “奇怪,怎么还没来?今天不是有课吗?”她调查过他的课表,知道他今天有课,否则就算在校园里追到,他也不愿理她。

  或许她是过分了点吧!

  “再不来,河诠饼都要冷掉了。”她用手包裹着那纸袋,一边取暖、一边期望它降温慢点。

  正当她叹息着回头,才发现办公室內赫然出现他的⾝影,她赶紧跑了过去。

  “凌…”要叫老师吗?这里是学校办公室耶!她迟疑着。

  明明就只她一个人杵在他桌旁,他竟还可以视若无睹。

  “这个饼是给你的,我新做的口味…”她把纸袋放到他桌上。“你…还在生气啊?”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菗出手提包里的讲义,自己整理了起来,仍是沉默着。

  “不要这样嘛!我下次不会这样了,要不然我给你两千好了。”两千耶!心痛!

  他的反应是狠狠地瞪她一眼,那脸上的线条半点都没有改变,依然僵硬如石。

  “还不行?你该不会想要三千?”她倒菗口气。

  他的眼底开始冒火了。

  “你到底有没有长脑袋?”他冷睨了她一眼,随即起⾝离开办公室。

  她呆愣了两下,马上追出去。

  奇怪,认识他以来,她似乎总在追他,嗯…当然不是那种追啦!

  “凌劲允,你说清楚啦,为什么说我没长脑袋?我知道在办公室分钱是不大妥,但是你说就是了,何必诽谤我的聪明才智。”她不服气地说。

  虽然她不是经商的好手,对那些商业策略也没啥‮趣兴‬,但是好歹她智商不低,勉強学学还能有不错成绩呢!

  “聪明才智?”他叹了口气。她有这种东西?“够聪明就不会说要分我钱了。”她本搞不清楚他在气什么。

  那天他情不自噤地吻了她,她却只想拿他去换钱。

  “你…不要钱?”对哦!他看起来満有钱的,而且他上次还给她六千块呢!

  “我那天吻了你,你半点感觉都没有,却来跟我谈什么钱不钱的。”

  “我哪有半点感觉都没有?!”她睁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你让我整个人都呆掉了,我从来没有…没有被…唉呀!总之,感觉可多了,怎说没有半点感觉。”她倒是老实,把一串话都挖了出来。

  忽然他的表情改变了。

  他的边泛起一抹満意的笑。

  “这是你的初吻?”他的目光透着兴味。这女孩真是鲜活,总是那样充満活力,永远都一副很忙碌的模样,东跑西跑,像颗跳动着的音符。

  “是又怎样?”她的脸红了起来。她都没计较了,难道他要一一审问?

  “不怎样。”他笑了,拍了拍她的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有⾜够的练习。”

  “什么⾜够的…啊!”她倏然住嘴,终于发现到自己被吃⾖腐了。

  他仰起头大笑出声,那声音十分慡朗,他的面容霎时变得好鲜活啊!

  果然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难怪那些同学趋之若骛,她开始有点能体会了。

  不过,他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就这样走掉了。她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发觉自己的心里竟已经装了満満的他的⾝影。

  “杨解颐,你在发什么呆?”

  一个拍打将她从冥思中敲醒。杨解颐转头一看,看到了自己的同学。

  “没啊!”她收起呆呆的表情。

  “喂,我刚刚看到你跟凌劲允在一起,你跟他吗?”同学对她神秘的眨眨眼,好像小女生在说什么秘密似的。

  杨解颐有点反应不过来。基本上她跟班上的同学都不,从未想过有人会用这种跟她很的表情说话。

  “我也不知道,就是偶遇过几次…”她想起两人还真是有缘,似乎总会撞在一起。

  “少来!你昨天都把他带来舞会了,你知道我们邀了多久,他都不肯来呢!”同学的话中有点酸意。

  就算杨解颐感受到了,也只能装傻。“那是我为了赚三千块,所以比较卖力的缘故。”

  “那你都是用什么方法让他答应参加?”

  “其实…他本没答应,是我骗他…”说来她确实是理亏啦,难怪他会那么不慡,真是不无道理。

  同学显然并不満意她的答案,但是也莫可奈何。

  “你怎么不怕他啊?”

  “怕他?为什么要怕他?”他又没长角。杨解颐不解地看着对方。

  “听说他虽然是谨东企业的第二代,但是混过黑道呢!”同学神秘兮兮地说。

  “谨东?你说的是传统食品产业起家的谨东集团?他是谨东的第二代?”难怪那么有钱,开宝马轿车,⾝上穿的也都是名牌。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混过黑道,你难道不怕?他一脸冰冷,万一哪天不慡,一拳就可以把你打扁。”

  “打扁?怎么会?”想到他把人打扁的模样,杨解颐就想笑。“他其实是个好人。”

  “好人?”好人会混黑道?!

  杨解颐笑笑不答,看不到他岩石般的冷硬外表下那颗温柔心的人,是体会不到她的想法的。

  霎时她有种挖到宝的惊喜。更的是,别人都不知道这个宝,那么或许她就可以将他收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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