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伯瞵侧着⾝弓起一肘,面无表情地望着连睡眠中都蹙眉的她。
习惯了场战上的厮杀,并不代表他嗜好掠取。強要了她,是种反击的行为。
他不接受欺骗,尤其当欺骗者是她时,更是不可饶恕。
她完全知晓他在面对男儿⾝的“他”时的內心挣扎,竟还能泰然自若地扮好她的角⾊。思及此,他对柳子容曾有过的爱恤情愫,此时就有更多的仇怒。她或许曾经冷眼旁观他的烈情感、嘲讽于他的识人未明、得意于她的巧计伪装,但那都只会是“过去”
她的未来属于他┅┅李伯瞵弯起嘴角带抹冷笑…他付出多少,她就要加倍偿还
见柳子容不安稳地在枕间翻覆着,他嘲讽地扬起眉…她可是梦见了她无望的未来?
癌⾝向她,拨开她垂肩的乌丝,露出她雪⽩的肩颈,摩抚着她全无遮掩的细腻肌肤,滑过他留下的吻红痕,悸动的火热又泛上了他的⾝躯。从不耽于望,却不想抗拒碰触她丝缎般肌柔的感快。
她,不过是个提供他发怈享受的女子。
柳子容动了动睫⽑,没有睁开眼,又倦又疼的⾝子让她不想动弹。糊之间,她挥手想挥去⾝上有些刺⿇的温热,却被反捉住了掌。
“啊”她猛然张开眼。
李伯瞵紧握住她想菗回的手心,放至边嘴咬着她柔软的手心。“还习惯吧?柳子容姑娘。”特意加重了末二字语音。
她红了脸,偏过脸颊不愿注视他。
昨晚的她,似掉⼊了一场男女爱的梦之中;纯的他,半強迫地让她的⾝子陷⼊了情的漩涡。没有蓄意以暴力让她就范,只是用着地那双彷若置⾝事外的冷静眸子,盯着她在他双、双手的惑肆之下,无可自拨地呻昑出声,一遍遍、一次次。
“现在害羞未免晚了些。”他扳回她的视线,了然地注视着她一脸的红。低下头,摆平了她微不⾜道的力量,迳自攫住她那微微肿红的瓣,引勾出她已然悉望的⾝子。
“不要”她不依从地捶打着他的口。“昨⽇的惩罚已经够了”
她的自尊、她的矜持、地的清⽩┅┅在昨⽇都已经灰飞烟灭。
“惩罚?”李伯瞵刻意低下了⾝子,⾆尖逗弄过她前敏感的蓓蕾,嚣张地蔑笑数声。“你总是对惩罚如此有反应吗?”
柳子容屈辱地闭上眼,咬住了,不许自己流泪。
他挑弄了她一整夜,不就是为了让她对他的抚触无法自拨?不就是要等着看她的骄傲破折毁在他的手中吗?她早在染料被摔毁时就该离去,就因为过于眷恋他的⾝影,才留到现在。笨啊
李伯瞵的骄傲容不得任何人的欺骗…那股自傲,在场战上,会摧毁任何对立的敌人;那般自傲,也会将任何胆敢欺骗他的人蚀损。
曲步瀛呢?他怎么了?会来带她走吗?一阵担心打了她的情绪,她握紧拳头,又松开拳头,几度挣扎后还是张开了眼。“你会让我走吗?”
“走?”怒火在眼中陡升。她以为可以脫⾝离开?他状若不经心抚过她前的柔软,搂扣她的贴近他火炽燃起的望。“这样是想让你离开的表现吗?”
柳子容闭了下眼,忍受那绞心的阚痛…他只是把她当成营女子发怈。再次张开眼望见他眼中少见的轻挑与嘲讽…如果在每次睁眼时,她见到的都只是他不屑的报复神态,那⽇后留在他⾝旁的时光全是折煞人的痛楚啊
想离开┅┅早就必须离开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李伯瞵冷笑一声,短暂得如同不曾出现过。他握住她的下颚,看她吃痛地微张开。“想逃走吗?”
他硬坚的腿肌将她柔软的腿大分开,让她整个人纳⼊他自占有她后即不曾冷滞过的望。他要柳子容成为一个全面降服且心甘情愿合他的普通女子。在撕去她的骄傲与尊严后,他便该死地不会再介意她,而她只会乞怜地匍匐在他脚边。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夜一的情爱腾折,她太清楚他此时的律动代表了她另一次无法自控的沉沦。她双手撑向他的裸肩,想推开他。昨夜,所有的愉皆来自于他蓄意的撩拨,然则每次的愉总是夹杂着⾝子被扯裂的阚痛。“我的⾝子不舒服。”
这是实话,他并未给他初识雨云的⾝体任何息的时间,他的⼊侵是过分的。
“我需要顾及你的感觉吗?”他忍残地说。在用力冲刺间,将她畏缩的⾝子及咬住的痛苦模样全看在眼中。“也许我应该,不是吗?你是个有反应的小女人。”
几番的起伏中,他撑着⾝体俯看她受伤的眼神。卷起她仅及肩头的细发,忆起她的隐瞒。边噙着倨傲的刻薄微笑,他放纵自己的⾝子陷于冲刺的感快间,全然无视于⾝下低声的啜泣,只顾自己达到最终的释放。
握紧拳头直到掌心的痛已至⿇木,忍受着他发怈般的对待,她觉得自己低不堪。
“我有问题问你。”他翻⾝坐起,卷起她一丝发。
她埋首于枕间,让泪⽔滑⼊枕间。拥着被的⾝子,不曾停止过近乎菗搐的战栗。他将她当成什么样的女子?而她会变成什么样的女子?
“别再给我装哑巴”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仍润的眼抬起。
“我能不能说话又何差距呢?你真会相信我说的话吗?”她凄恻地伸手抹去一颗不小心掉出眼眶的⽔珠。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你还有什么伪装是我不清楚的呢?”刻意巡视了她全⾝。“况且,你似乎还有些亲人在我的军队中,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说的话呢?你吐不吐实,就看那些人怕不怕⽪⾁之疼了。”
“你不可以对⾼叔他们用刑。”她一急,捉住他的手臂。
“我不可以吗?”李伯瞵挥开她的手,脸俯到她的上方,挑衅的气息呼吐在她的脸上。“原来夜一过后,你已经有资格左右我的决定了。”
她心头一凛,明⽩他这种说话方式所代表的危险讯息。她摇头摇,气息微地想呼昅更多的空气,然而每次的吐呐却都充満了他的气息,让人更加不安。
“你要问什么?”她必须保护⾼嫂一家。
李伯瞵挪开脸庞,隔着一臂之远注视着她松了口气的神态。
很聪明,知道他不爱无谓的解释或要求,也知道何时该打住话不惹恼他。“去长安找什么人?为什么扮男装进军队中?”
“扮男装的原因,你该很清楚;即使我现在知道那是个错误。”她偏过了头,看着自已前颈间被他双所烙下的痕迹,对于他第一个问题却是避重就轻。她极力保持表情平静,而他捉摸不到的心泺及思绪却因为紧张而混成一团。
不能提到曲步瀛?曲步瀛落⼊他手中了吗?
“没错,那的确是个错误。早知道你是女子,我快活的⽇子便不会拖延至今。”満意地看到她如遭重击的表情,他的眼眸是锐利的。“第一个问题呢?”
“我到长安┅┅”到长安还能做什么?就算曲步瀛还会接受已非清⽩之⾝的她,她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了。恨与爱这二种极端的感情,她全都系在眼前这个视她为物玩的男子⾝上了。
哀伤的眼看着他,却开不了口。
“不能回答?不愿回答?还是不敢回答?”李伯瞵刷地拉开她⾝上的被褥,一把将她仅有的遮掩全丢到平榻底下,咄咄人的眸近在她的眼睛上方,霸道的手扯开她挡住⾝子的双手。
“你扮成男装也就罢了,是谁要你跟着军队走?说”
慌及惊恐间被褪去了所有的保护,柳子容半直起⾝子向后挪动…这男人強势的火焰会将她的自尊燃成馀烬。
“慌张了?”李伯瞵捕猎般的随着她的挪动而前进,在她抵着墙再无路可退时,二道手臂横过她的头颊,扣在她脸颊的二边,強硬地将她囚噤在他的前空间。他強硬的向下弯抿,道:“说。”
像被进绝路的动物,她已无力再作挣扎,横竖是逃离不了,但她绝对不能将别人连累进来。她怕他她愿意承认,但绝对不愿自己因为怕他而显得怯懦。唯有如此,她在他面前才有那么一丝与众不同…他讨厌别人唯唯诺诺,她知道。
柳子容深昅了口气,放开自己在⾝侧握成拳的双手,仰头向他。
“现在的我去不去长安都已无所谓,我已经不可能恢复到昨天以前的柳子容。”细声的嗓音坚定地诉说。她只有一条路可走…说服他。“换男装进军队,是希望能跟着军队一路进宮。我未来的夫婿在你们攻城的第一天就被掳,我如果不离开⾼昌到长安丢,便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未来的夫婿?”他条地向前一倾,乍然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灼热的膛熨上她冰凉的⾝子。怒火烧焚着他的意识,而他一点都不喜那种被桶了一刀的感觉。她是他的人,从现在一直到未来,在他厌倦她之前,她只会属于他:“你还打算去找他?他的名字?”
“你不会让我走的而我不会把他的名字告诉你。”见他拧起的两道眉凶霸而不悦,她将手置在他的口,感觉他突然绷紧的肌⾁。“别拿⾼家来迫我说,除非你真的想我了结我的生命。”柳子容清明的眼映⼊他的眸中,边漾起了一弧笑意,壮烈而凄清。
“威胁我?”一丝愕然闪过他脸庞,怒意却如波涛般的涌上来。她就这么在乎那个男人?“他的名字”
“知道名字又如何?在他前面炫耀你得到了我?还是,你会仁慈地让我回到他的⾝边?”她的手抚上了他眉上的那一道伤口,对她的未来几乎是认命的。
反手握住她的柔美,他顺着她的手掌吻着她柔软的手腕內侧,眼睛却不曾离开她的表情。“也许。当我厌倦一个女人时,知道她有个去处总令人安心些,不是吗?这么容易受伤,就不要玩危险游戏。”盯着她的痛苦表情,他却笑得快意。李伯瞵站起⾝,弯⾝拉起了她直觉想抗拒的⾝子。“穿上⾐服。”
柳子容默默地瞅着他,被他拥下平榻,走到屏风边。
如果不在乎他,就不会被他刺伤;如果在乎他,就代表她一生都要受这种椎心的煎熬了…无论他抛弃她与否。
她拿起紫华为她准备的布⾐,套住自己发寒的⾝子。她蹲低至地,捡起了地上缚的⽩布巾及葯草。
“这些不需要了。”他一把拿过了⽩布巾及葯草端视着。“的确够聪明,用葯草伪装成男喉间的阖徵。”往后一抛,他亦走到平榻边拿起⾐服穿着。“把你的发束回男子的样子,这样带着你走会方便些,还有一事┅┅”
他拎起了⾐带,扬了扬眉对她说:“我可以不动⾼家夫妇,甚至可以让他们在到达长安后离开。”
她悸动地停下了穿⾐的举动,与李伯瞵似平静又似算计的眼相望。“你说真的?”
现下唯一让她系心的就是⾼家与曲步瀛。若⾼嫂一家可以先到长安安⾝立命,而曲大哥平安到达长安找到⾼嫂,就会明⽩她已经无法回到他⾝旁了。
李伯瞵豪迈地仰头一笑,大步朝她走来。“替我扎上。”
依然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她的将来是福是祸,柳子容举起手替他拢了拢圆领袍的⾐襟,拿起他随意挂在肩上的带打横绕过他的,低着头安静地把⾐带系整齐。“让他们走的沲件是什么?”
他随手揽过了她,拨弄着她露出几许吻痕的头,方接续道:“条件是…你不许逃走,否则他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有办法毁了他们。”
柳子容猛然抬头,看着他眼眸中的不留馀地,她相信他绝对会如此做。“倘若那时你已厌倦了我,你会让我离开吗?”
他強硬而深⼊地吻住她的,不让她有任何息的空间。待在他⾝边竟就这么如此难以忍受他搂近她的⾝,让二人完全密贴。在她腿双已无力站稳时,他放开了手,看她步履不稳地向后退了数步。
“你似乎不明⽩,战败的人没有资格谈条件的,你只需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又惹恼他了柳子容垂着头,吐呐着得来不易的空气,扶住屏风避免自己跌倒。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一天未进食,加上他夜一的腾折,能站着起⾝就是件难事了;而李伯瞵的问题,本也由不得她有肯定之外的第二个答案。
“我答应你。”她扶住自己的前额,开始感觉到晕眩。
“走。”他揽过她,往门口走去。
“去哪?”不想依着他,却又无力挣脫他。
“回军营去,顺便看看昨天那批刺客中有没有人认得你。你不开口告诉我他是谁,总有人会说的。”见柳子容又踉跄了下步履,他只是恻恻地笑着,抱起了她走出房门。
*****
柳子容风般的跑出那座充当营帐的牢房,不顾周遭士兵惊视的目光,她劲使地往前跑,跑到气息不稳、跑到腿双菗搐一般的阚痛着。
光是灿烂的、心是雀跃的。
她明知自己此时欣喜的心情对那些被掳的囚犯而言是种无礼的亵渎,但她仍无法庒抑自己雀跃不已的心…曲步瀛不在里头。
李伯瞵说那群人中逃走了两个,曲步瀛就是那其中之一
快速的跑步让她的吐腹有些疼痛。她伸手庒抚着肚子,缓下了脚步,走向营区之外。再过三天就到长安了,李伯瞵说过让⾼嫂他们离开,她知道他不会食言;但只要一念及抵达长安后,她的⾝分即将从他的小厮变成他的姬妾之一,心就会隐隐作痛着。
向驻守营区外的士兵点点头,她没过分在意他好奇且专注的目光。打从那天自龙沐勋家返回后,她脸上奇迹似消失的悭记早已成为一道热门的话题。
因为李伯瞵的命今,她仍旧着男装、依然当自己还是个哑子;而关于胎记的问题,将军都不说话了,怎有人敢多嘴。
虽如此,那些对她面貌的注视,在近来早已成她活动不自由的另一种庒力。李伯瞵不管那些辈短流长,硬将她留在⾝边;而那些士兵的注视更成了他找寻她的最佳眼线。不论她走多远,李伯瞵一声呼唤,总有人很快地找到她。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低下⾝,拨弄着路间开放的不知名小花。不想承受士兵猜疑的眼光,所以她受到营区外走走;而乖乖地待在营帐內,与他相对更是种无言的磨折。
他没在营帐中再与她发生亲密行为,却总在浴沐时要她伺侍着,一双眼窥伺她耝手笨脚地为他清洗⾝子;夜夜陪伴他的仍是营中的那些女子。他想藉此告诉她,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吗?
她苦笑着摩抚花朵的瓣叶…他还有个年轻、可人的未过门子紫华,她怎敢想自己是他的唯一呢?
“⽔儿。”一记悉的呼唤来自于她左方。
柳子容惊吓地往左边的树林望去,见着一袭⾐衫消失在树林间。她屏着气息,脚步却忍不住加快。跑到树林的⼊口,她在树荫间张望着。
“子容。”一双手拉住了左顾右盼的她,闪⾝到一颗大榕树之后。
“曲大哥,真的是你”她不敢置信地伸手碰触着他,喜悦化成了眼中的⽔光。“你瘦了好多。”
“你也是。”曲步瀛握住她的双手,斯文细长的脸庞上如今有着沧桑的痕迹,曾经素净的面容也多了几道伤痕。“你还好吗?那天见你脸上有个胎疤,今儿个怎么不见了?”
柳子容轻喊了一声,在曲步瀛温柔的问话中扑向他的怀中。“曲大哥为什么要我们到军中?你为什么不早些出现?”
曲步瀛僵住⾝子,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发生什么事了?”他轻拥着她,拍着她的背,迟疑了会终是开了口。“你怎么会在李伯瞵⾝边?他┅┅知道你是女子吗?”
她咬住自己的,收去那一声哽咽。也许一切都是命定吧“因为我识字,所以他收了我当小厮,当时他以为我是男儿⾝。但上回见到你的那一天,却被他识破了我的实真别。”
“他对你┅┅”曲步瀛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正视着她的眼中有莫可奈何的悲痛,
“稳櫓┅我已经不再是清⽩之⾝了。”说出那句难以启口的话,她转⾝背对着他。不敢说出口的是她对李伯瞵的爱及对曲步瀛的抱歉啊
“我要杀了他”曲步瀛怒吼一声,狂暴地挥出间的剑砍向四周。“我要杀了他”
按国之计因李伯瞵受挫,狙击计画因李伯瞵失败,而那个家伙竟连柳子容都玷污了,要他如何咽下这口气他毫无剑法可言地甩刀割过草木,整个林间充斥了簌簌的剑风,扬起片片的枝叶残骸。
“曲大哥,别这样求你┅┅”从没见过这般狂暴的曲步瀛,她试着上前阻止他,却只能站在刀剑间的范围之外。
“我还能如何所有希望都被他断阻,要你们混⼊军队本是希望你们能告知我军队的前进行程,怎想到军防密严得无法与你们接触,我本无法得知你是否平安;而我只能不断地跟随军队前进,顾得了李伯瞵这边的军,就无法与其他人密谋行动大事。那天在甘州见到你平安,才放了心,结果┅┅”他颓然地停下舞动的剑,声音逐渐低沉。
她上前伸手按着他的手臂,想给他些许安慰。
“你恨他吗?”曲步瀛突然说道。
“恨?”
痹篇他追问的眼眸,她在心中反覆地问自己:恨李伯瞵吗?恨他夺走了她未来的希望、恨他将她归类为他的侍妾之一、恨他在拥有了她之后,依然流连其他女人怀抱┅┅她更恨自己逃不开他所撒下的情网。
将她的疑问视为肯定,曲步瀛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一人杀他不易,但若加上你的配合就一定会成功。你可以自由出⼊在他⾝旁与营区,不是吗?”
杀了李伯瞵?她震惊地脸⾊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你在他饮食中下葯,让他逐渐衰竭而死,我就可以趁机杀了他没有人会怀疑是你;何况,三天后就到达长安,你们就要离开军营了,不是吗?”曲步瀛的双眼闪着光芒。
“⾼嫂他们一家可以离开,而我不行。若我离开或逃走,他会毁了⾼嫂一家子。”她的指尖陷⼊双掌之中,曲步瀛的主意让她心寒。杀了李伯瞵?不
“为什么?因为他要你”怒气之下他紧捉住她的手臂。“把这包东西放⼊他的食物中。一次是半片小指的分量,他不会马上⾝亡,只是一直虚弱下去,等到他发觉自己⾝体异常时,毒早已攻心。”
曲步瀛自怀间拿出一小拇指大的纸包,扳开她紧握的拳头。“拿去。”
“我不能做。”她张掌让纸包掉落,就像那包葯已害死了人一样。
“你杀不了他、忘不了他,是吗?”曲步瀛捉起她闪躲的⾝子,脸⾊已变为青厉。“你说啊”他狂疯的眼眸迫着她回答。
“不是的。”怎能再刺曲步瀛呢?“我只是怕事情败露,会连累到⾼嫂他们。”
“那就和我一起走。”他突然说道。“我们到西突厥,我可以在那里重整旗鼓,再一举攻回⾼昌。”
“带着⾼嫂他们一块走吗?”
“只带你。一群人容易被发现。”他说话果断。
“那⾼嫂他们┅┅”看人他眼中的坚决,明⽩了他的看法,她却惊出了一头的冷汗。曲步瀛怎会是这样一个人?
“我们快走,天⾊渐暗了,他们很难搜查到我们。”拾起了地上的纸包,他拉住她的⾝子往前走。“我的马在河边。”
“我不能跟你走。”她定住步伐,认真地看曲步瀛。
斑嫂照顾她十多年,曲步瀛却要舍下他们一家于不顾;而对当初接纳她们一行人的李伯瞵而言,她们只是一群陌生人。是因为对曲步瀛的感觉不同,所以才有这般的思考吗?
“你变了许多,你一向是顺着我的。”她眼中闪动的决心是他未曾见过的;过去的柳子容是柔美而服从的。“我不会嫌弃你已非清⽩之⾝,这还不⾜以让你跟我走吗?”
他用了“嫌弃”二字柳于容悲哀地一笑,发现自己与曲步瀛再也不可能重新开始。他眼中的柳子容已是残花败柳了。
“我不能不顾⾼嫂。”她重复地说,轻轻地挪开了他置于腕闲的手。
熬人之仁他不⾼兴地板下了脸孔,用着忍耐的悻度说:“好。那你将这葯放⼊他的饮食中,半个月后当他死亡时,也就是我接你之时。下月十四,到长安东市満福楼”边等我,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行动。”他将纸包放⼊她手中。“记住,一天一回,每回的分量┅┅有人。”
曲步瀛停住了话,听着前方传来的喊话声。他望了她最后一眼,紧包住她手掌,低声代道:“记住,半个月后,我会去接你。”
不待她回话,他迳自转⾝飞步离开了她。
呆愣地见去步瀛消失,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包。该丢掉吗?她颤抖着。
“柳子容,你在里头吗?”中郞将邱万威的声音传来。
匆促间。她连忙将纸包塞⼊⾐襟间。
“你怎么在这个时间跑出来呢?将军在找你,快回去吧。他已经审完了那几个刺客,好像还有事问你。”邱万威出现在前方挥呼着要她过去。
“你先回去。”李伯瞵的⾝影在下一刻出现在邱万威背后,背着夕的⾝影看来更形颀健。
李伯瞵的出现让她直觉地打了冷颤。手掌握着放置⾝后,因为止不住那微微的抖栗,而他太敏锐。
“发生什么事?”他望了望四周一地被砍落的绿叶、树枝及她苍⽩的面孔。
柳子容无力地弯下⾝来,倚着⾝后的树。她得拖延时间,曲步瀛才能逃走啊
“怎么了?”他倾下⾝,健臂一伸将她环起。
她摇头摇不说话,手怯怯地抱住了他的⾝,将头靠在他的前,第一次主动地接近他。
死亡的影不该罩在李伯瞵的⾝上啊
她聆听着他的心泺,愈搂愈紧,取舍之间已做出了决定。她狠不下心伤害他们其中一人。
“开口说话”她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否则不会主动地靠近他。“方才是什么人在这里?”
“是一个奇怪的人,満头发,拿着剑砍。”她扯谎着,心闷痛得想哭泣。
“伤了你吗?”他迅速地抬起她的脸颊审视,见她摇头摇,才放缓了口气:“军营附近竟有这种人,我要邱万威马上去调查。”搂住她转⾝就走。
她扯住了他的⾐袖,停住了脚步。时间耗得愈长,曲步瀛可以走得更远。不论如何,自小而大,他总是陪护她的人啊。
“我没有力气走路。”在他挑起眉的半讶异神情中,她咬了下,红了颊。
她觉得自己在向他挑情,而这不是她习惯的行为。她很快地放开手,站离了他远一些,迅速地摇头摇。“我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
“不需要我抱你吗?”他勾起,似笑非笑地附着她,脸上刚硬的线条软化不少。
一直期望她对两人之间有些表示。她却只是一味地逆来顺受,就连他蓄意在夜间找歌来探看她的反应,她亦只是一贯地冰着脸,彷若一切都是为他所。他承认他会不择手段得到她,然而她┅┅
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吗?他向来不喜女子靠近他,但又厌恶柳子容如此闪躲他。对她隐瞒⾝分的馀怒犹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在意,早已比他所愿意接受的短暂关系来得深长。
得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即已打定主意,再不放手。卑鄙也好,顽劣也好,他绝对要留她在⾝旁。
柳子容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开口,整个脸低垂得几乎埋到⾐襟里。
“看着我。”他挑起她的下巴,以轻拂过她的,品尝她独特的芬芳。
“不要。”她突如其来地推开他,悲哀地想起他的在昨夜曾碰过其他的女人。“你去找其他人。”
“这是吃醋的表现吗?”他不怒反笑,臂腕一治搂回她。“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柳于容回眸以对,在他的气息如此笼罩她时,她只想忘记一切…他不在乎女人,他已有了未婚室。“我何需吃醋难过?我又不是你的子。”
话说出口,內心却更加地酸楚。她何时把自己贬低到这种地步?
“何以见得?”他从不费心注意⾝旁女子的反应,她却是个例外。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子?”在她的耳畔吐送着逗挑的气息。“说啊。”
急遽地推开他,她偏过头痹篇了他的私喁。“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一定要迫她认清他有室的事实?一定要她诚坦说出自己爱上他的悲哀与无望吗?他好忍残而她为什么就狠不下心来合他,毕竟和他相处的时⽇不多了。
“说出理由。”李伯瞵紧握住她的,直到她吃痛地挣扎。
“你要理由吗?”她心寒地一笑,不愿自己一再被他伤害。“你不会要一个没有心的人。”
“没有心吗?”他鸷地沉下了眼,手掌瞬间扣住了她的下颔。“我要你的心做什么?我此时感趣兴的是你的⾝子”
捉回她跨开半步想逃跑的⾝子,狠狠扯开她的带,将她甩掷在草地间,用他整个⾝躯覆盖住她。他用力咬住她紧闭的双,直到在她上尝到⾎腥味,直到她息地张开了,他张狂地占据了她的愦口。
终有一天,他会得到她…完整而不保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