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童府大门前,一名⾝型圆滚肥胖的男仆,手里拿着竹扫把,动作缓慢地在扫地。
“呵,赵原,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的⾝材跟随你的年纪与⽇俱增了!”
低沉的嗓音自后方传来,赵原转过⾝,瞠着⾖般的小眼睛,困惑地怔视耸立在自己面前,双手环抱在前的一名⾼大俊男人,见他头发整个散在颈后,前额也落下些许的头发,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叫赵原?”
“看你这样肥胖的⾝子,就知道赵大娘还在灶房里做事,她肯定又私下拿了很多食物给你吃。”男人嘴角扬起一抹俊笑。
“咦?你也认识我娘?而且怎么知道我娘她常常偷偷的拿东西给我吃?”赵原肥胖的圆脸困惑更深,因为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仅知道他的名宇,连他娘偷偷拿东西给他吃的事也知道。
“赵原,怎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迟钝?”⾼大男人伸手将额前的头发向后撩去“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你是…”赵原微张着嘴,怔愣地想着,然后像是认出眼前的男人,⾼兴地大叫“你是…是…大少爷?!”
“天啊!太少爷,你回来了!”赵原奋兴地喊着,肥胖的⾝躯跑到门槛上,向府里面大声地喊着“太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离开七年的童家太少爷,终于回来了,府里上上下下个个⾼兴成一团,立即将归来的太少爷给请进大厅里,灶房里的李大娘立即泡杯大少爷离家前最爱喝的铁观音。
十五岁的童尚文,以及十一岁的童尚麟让仆人通知后,马上奋兴地赶至大厅,因为他们的大哥终于回来了。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童尚文和童尚麟齐口喊着。
“哇,尚文,你长⾼了不少,还有尚麟,没想到你们全都长大了!”童尚潍俊颜笑开地说着,没想到弟弟们已经长这么大了。
“我们当然长大了,也不想想你离家都几年了,七年耶!”童尚文从刚刚就⾼兴得阖不拢嘴。
久未见面的三兄弟不因分开久远的疏离,马上就打成一团,开心地谈笑。
“对了,怎么不见爹和娘呢?难道他们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出来?”童尚潍在和弟弟们打闹后,始终不见爹和娘出现。
“爹和娘的确是很生气大哥离家出走,不过,他们不是因为生气不出来,而是爹和娘昨天去邻城的柳大叔家参加喜宴,要明天傍晚才回来。”童尚文说着。
“原来是这样呀,我就知道爹和娘终有一天会谅解我!”童尚潍拿起桌上李大娘替他泡好的热茶啜着“李大娘泡茶的手艺这是这么好,我已经许久不曾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了。”
“对了,大哥,怎么只见你回来,二叔呢?”童尚麟问,他还记得二叔很疼他,几年前回来的那几天,几乎天天抱着他出去玩。
“我和师⽗…也就是二叔,半年前为了寻访一种珍贵葯草而分开,我们约定好下个月见面,因为路过家门,所以顺道进来看看大家是否安好。”
拜二叔为师后,他都称二叔为师⽗。
离开家后,他先跟着师⽗到大行山拜见太师⽗,也就是江湖中人称风信老的风逢舂,太师⽗虽说他的资质很好,但就是怎么样也不肯让他成为风派弟子,说什么他尘缘未了,他哪来什么尘缘未了?
虽然他暂时还不能成为风派的正式弟子,但冲着师⽗和他有⾎缘关系,太师⽗准许师⽗教他武功与医理,但正式拜为风派门下,则待⽇后再说,但他已一心认定二叔为师⽗,甚至已拜师。
他跟着师⽗练就一⾝好武艺,之后就跟着师⽗下山,行侠仗义之外,也行医救人。
江湖人都称师⽗为风子,至于他,因为还不是风派的正式弟子,因此没有向人提过自己是风派弟子,所以不可能有称号,但他为自己私下取了个名号,叫逍遥子,以向太师⽗及师⽗表明自己想成为风派弟子的决定。
他离家的前几年,他知道⽗亲派人打探他的消息,也派人来抓他,但那些人哪是他的对手,因此几次的手后都让他摆平了。
不过,他想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爹娘应该已经谅解他,因此他才决定顺道探访家人,而且就算爹娘还不能原谅他,那么凭他的功夫,要离开是很简单的。
“路过?大哥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再离开?”童尚文惊讶地问,他以为大哥回来了便不会再离开。
“这是当然的!”童尚潍不以为然地继续喝茶,因为他已经和师⽗约定好下个月苏州城见。
“那怎么可以?你若又离开,那杜姐姐怎么办?”
“咳…咳!”听到童尚文提到杜家那个丑恶女孩,童尚潍立即让茶给狠呛一下,一口茶马上噴出来。“什么杜姐姐?是杜茵茵吗?不是早就退婚了吗?”
“退婚?没退婚呀!”
“什么?!爹还没有退去这一门亲事?我当年不是留了字条,我一辈子都不会娶,让爹一定要去退婚吗?”童尚潍不敢置信地问。
“但是,事情是这样的。”童尚文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大哥。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杜家那个⿇花脸的丑胖女人还有婚约喽?”怪不得他爹这些年来始终还不停地派人抓他,原来是要抓他回来和那个丑胖的女人成亲。
“⿇花脸的丑胖女人?”童尚文困顿的看着大哥,大哥指的是杜姐姐吗?“大哥,你说杜姐姐是⿇花脸的丑胖女人?”
“当然!”看赵原这些年来的模样,杜茵茵肯定也是如此。
“哈哈哈,大哥,你真是太好笑了,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杜姐姐长得很可爱,而这几年她变得更漂亮了,是我们山城內的第一大美女呢!所以爹才不断地派人去找你。”爹和娘可是非常的中意杜姐姐。
一旁的童尚麟也附和“对呀,杜姐姐一点也不胖,真的长得很漂亮,武功也很厉害喔!”
“哼,凭她那个肥胖、⿇花脸的模样,会是城內的第一大美女?”童尚潍俊颜一沉,嗤之以鼻地不屑说着,直到现在回想起当年见到杜茵茵的模样,还叫他直打哆嗦呢!
“大哥,杜姐姐一点也不胖,她…”童尚文不知道大哥为何会一直说杜姐姐是个肥胖的女人?
“算了,你们两个宅心仁厚,我知道你们是怕伤害到别人。”弟弟们说的话一点也不能听,他才不会重蹈七年前那一场错误,乖乖地相信他们的话。
七年前,尚文也是拚命地说杜茵茵长得很可爱,结果他差点没让那个⿇花脸的丑胖女人给吓死。
“大哥,你…那好,待会杜姐姐来了,你自个儿亲眼瞧瞧。”他肯定大哥在见着杜姐姐之后,一定会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他就不会想要再离开家。
“什么?!你说杜茵茵那个丑女要来我们家?”童尚潍惊愕得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
“对呀,刚刚仆人通知我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让人去通知杜姐姐了!”
这几年来,杜姐姐和他们童府很稔,因为她⽗亲将与童府合作的事项,全由她处理,因此她常常会到童府核对帐目,收取银两,和他们可说是非常的稔呢!
杜姐姐每次来童府,都会问起大哥的事,看来她也是相当的担心大哥,因此他一听到大哥回来了,也就马上让人去通知杜姐姐。
“我…真的让你给气死了!”童尚潍气急败坏的喊着,以为只有他爹会他強娶那个丑胖的女人,没想到他这个笨弟弟,居然也帮着别人。
“我先走了!他⽇再有路过家门的话,我会进来探望爹和娘。”童尚潍站起⾝,口气強硬地说:“还有,我再说一次,我逍遥子,一辈子不会娶,要潜心的修道,绝对要爹去退这门婚事。”
“逍遥子?”童尚文和童尚麟困惑的瞪大眼睛。
“那是我在江湖上的名号,不过别告诉爹娘就是,免得他们又派人四处抓我,但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无妨,因为等我成为正式的风派弟子,名号就会不一样。”说完,童尚潍便飞快地定出厅堂。
“大哥,你不能再离开,杜姐姐她…大哥…”
不理会⾝后两个弟弟的呼喊,迫切想离开这里的童尚潍,⾝子一跃的跳上树梢,而后跃出童府围墙外。
“大哥!”
*****
“大姐小,好消息!”小青往后院的练武场跑着,而且几乎是一路⾼兴地直喊。
走进练武场,见大姐小手挥舞着剑,练着剑法,小青不噤大喊“大姐小,那个…”
“别吵!”杜茵茵手舞着剑,专心地练着⽗亲传授给她的剑法。
自从九岁那年患了红疹病康复后,她便跟着⽗亲练习武艺,几年下来,她的武功进步不少,而且可能是因为练武的关系,随着她⾝体的菗⾼,体型也变得纤瘦。
十六岁的她,不但完全褪去当年那个婴儿肥的圆脸,换上的是一张粉俏美丽的鹅蛋脸,让其原本大大的眼睛,看来更晶莹剔透,明亮动人。
当年娘的用意,是让她跟着爹学几套拳法,用来強健⾝体,但爹考虑将来有可能会由她继承镖局,因而更进一步地教她更精深的功夫,包括剑法。
虽说后来娘一连生了两个弟弟,家业已有人继承,她可以不必深⼊习武,但她却是练武练出趣兴,因而继续学习。
杜茵茵不理会小青的喊叫,一个腾空跳跃,准备挥出一剑漂亮的刺法。
“大姐小,你还有空练剑,那个童家的大少爷回来了!”
小青的话让杜茵茵腾在半空中的⾝体顿时闪神,然后直线跳落在地上,收回手中的剑。
“你说什么?!”杜茵茵诧异地瞪大眼睛。
“大姐小,刚刚童府二少爷让人来通报你,说童府大少爷已经回来了!”小青向大姐小报喜,没想到这未来的大姑爷,一离家就是七年。
“这是真的吗?童大哥已经回来了?”杜茵茵粉脸上难掩喜悦地说着。
他终于回来了!杜茵茵一颗心惊喜地怦然狂跳。
她依稀还记得七年前童尚潍的长相,因为这些年来,她经常地想着他!
七年前,当他从他们家的围墙上掉下来,得知他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婿时,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初见面时內心的紧张与羞赧,因为他长得好俊呢!
虽然他当时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她却对他一见锺情,之后他虽然离家,但是自己喜他的心,从未停止过。
“小青,快帮我梳洗一番,我想去童府。”她想见童大哥,七年了,她的长相有些改变,那童大哥呢?一颗心莫名的紧张、热燥起来。
这样贸然的去未来夫婿家,有点与礼教不合,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她也常常去童府,再多去这么一次,算不上什么,就算让人说了什么闲话,她也无所谓,因为她就是想见到许久未见的童大哥。
*****
“你说什么?!你大哥他又走了?!”
在杜茵茵兴匆匆地赶至童府时,看不到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听到的居然是童尚潍又离开的消息,美眸一瞠,她失望地僵硬⾝子,期待的心顿时跌落至⾕底。
察觉杜姐姐脸⾊难看,童尚文嗫嚅开口“杜姐姐,那个…真是对不起,我以为我大哥这次回来便不再离开,但没想到他只是路过家门,进来探望一下,随即又走了。”他并末说出他大哥一直称杜姐姐为丑胖的姑娘,因为杜姐姐很漂亮。
“那…童大哥他有说什么吗?或者他什么时候才要回来?”细眉紧蹙,杜茵茵強忍內心失怅的难受,声音微颤地问。
“我大哥他…”见到她难过失望的表情,童尚文本想说几句安慰话,不料却让一旁的年幼弟弟先开口说话。
“有呀,我大哥他说他一辈子不娶,让我爹去退与你的婚事,还有他一直说杜姐姐你是个⿇花脸的丑胖女人,我大哥本就说错了,杜姐姐你长得…”童尚麟实话实说。
“尚麟,你不要多话!”童尚文大声地斥着弟弟。
“什么?!童大哥他说我…”杜茵茵诧异地微张着嘴,脑海轰隆隆地作响,叉地窜过那句--⿇花脸的丑胖女人?
“我大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说杜姐姐是一个⿇花脸的丑胖女人,他…”
“尚麟,你不要说,快住嘴,你这样说杜姐姐会伤心!”
“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大哥他真的说杜姐姐是一个⿇花脸的丑胖女人呀,然后像是很害怕的样子,急得又离家!”
“你大哥说我是一个『⿇花脸的丑胖女人』?然后很害怕地又急忙离家?”杜茵茵真不敢相信自己此刻所听到的话,她整个人惊愣住。
敝不得当年她会觉得童大哥在看到她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她现在知道了,那不是怪异,是害怕!
他是因为看到她当年生病的丑胖模样,因而吓得宁愿离家出走,也不肯娶她…童大哥他…是让她当年生病的丑模样给吓得离家出走?得知这个答案,杜茵茵顿时感到口隐隐作痛着。
“对!”童尚麟直点头。“而且还要我爹去退与你的婚事!”
瞄到杜姐姐微微发⽩的难看脸⾊,童尚文真让弟弟那个大嘴巴给气死,只好以安慰的口吻说:“杜姐姐,你别这么难过,我想我大哥他过些时候就会回来。”他嘴上虽是这么地安慰着,不过,他觉得他大哥要回来和杜姐姐成亲,机会可能等于零。
“哪有,二哥,大哥他不是说要潜心修道,一辈子都不会娶…”
“你住嘴啦!你没看杜姐姐这么难过吗?你…”童尚文大声地吼着从刚刚就一直讲话的弟弟。
“好了,你们兄弟别吵了,我都知道了。”她知道童大哥为何离家出走;而童大哥这次回来,只是为了要让他爹去退亲,而不是回来跟她成亲。
七年前两人见了面,一见锺情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他并没有,因为他让她当年生病的模样给…但是她现在长大了,长相变了…杜茵茵微红眼眶,一颗心整个纠紧着。
看见杜姐姐难过得红了眼眶,童府两兄弟马上安静下来,因为他们向来很喜杜姐姐,看到她这么难过,他们不噤也跟着难过起来。
“杜姐姐,你别这么难过,我大哥他…向来都是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在乎旁人的感受,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童尚文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说他喜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因此便离家出走,还为自己取了个什么逍遥子的名号,他真的是很过份!”
童尚文觉得杜姐姐真的很可怜,因为一许亲,未婚夫就离家出走,现在还被提要退婚,想起来,他也觉得大哥太不负责任。
“二哥,你这样说,杜姐姐还不是一样难过?还有,大哥不是说别说出他的江湖名号吗?你…”“可是大哥真的很过份呀!因为杜姐姐…”
童府两兄弟在大厅里又吵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脸⾊霾的杜茵茵已经离去。
*****
四年后
杜府宅院⾼结红灯,热闹地办着婚事。
杜家今天嫁女儿,嫁的是十七岁的三女儿。
这不是杜府第一次办喜事,早在一年前就嫁掉二女儿。
宾客们祝贺着杜以福嫁女儿,而且个个像是心照不宣似的,不提杜以福尚待字闺中的大女儿杜茵茵。
因为在山城內,谁都知道杜茵茵许的童府太少爷,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离家出走,虽然曾有人劝杜以福去退与童府的婚事,毕竟总不能让那么漂亮的姑娘家就这么守活寡,杜以福也有意退了这门亲事,但听说是杜茵茵自个儿不肯退亲,虽有人赞赏她的贞节,但更多人替她感到惋惜。
此时的杜茵茵一如大妹嫁人时一样,独自待在后院的房间里。
但前院热闹叫嚣的声音,让她烦躁的心更形郁。
杜茵茵娇小的⾝躯倚在窗棂旁,仰望着那一轮清亮的明月,她当然很⾼兴妹妹嫁得好夫婿,只是这等热闹的喜宴,何时才换她当主角呢?
自从童大哥上次回来,如今又过四年了。
在这四年里,尽管爹娘劝过她与童大哥解除婚约,但依着內心那一股爱恋,她不想解除婚约,因为她还有着一丝丝的期盼,或许童大哥会回来,等他回来见过她之后,或许他会…留下来,甚至与她成亲。
但是⽇子一过就是四年,她⾜⾜又苦等四年。
“可恶!”庒抑不住內心那一股烦躁,让她心烦地骂了声,俏脸蹙紧,她该怎么办呢?
难道还要这样一年一年地等下去?她今年二十岁了,已经很老了,但爹娘要她另嫁他人,她却又是无法丢弃內心那一份爱恋…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等待的一颗心就愈来愈按捺不住子,对于童尚潍这个名字,除了有着十几岁时的那种爱恋外,还有这几年因等待落空而累积的怨气。
“可恶,他到底要不要回来?”杜茵茵烦躁地嘟着嘴。
受不住內心躁怒的心情,杜茵茵决定走出房间透透气,一走出,这才发现后院静得可怕,因为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前院忙着。
后院此刻的静寂,与前院那热闹滚滚正好成反比,让她的心不由得紧紧揪痛着,细眉深深愁锁。
算了,不到前院,那么到中庭感染一下热闹的气氛也好,至少在妹妹嫁人的这一天,应该是要⾼兴的。
杜茵茵轻缓地穿过走廊,来到中庭,然后看见她的贴⾝丫环小青以及几名婢女正在整理宾客们所带来的贺礼。
“小青,你来这里让大姐小一个人在房间里,这好吗?我想大姐小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其中一名较年长的婢女开口说话。
“是大姐小要我来帮忙,她说她一个人没关系。”小青简单地回答,她是大姐小的贴⾝丫环,当然知道大姐小为何等候着童府的大少爷,但她并未多说什么。
“大姐小真的很可怜,也不知道那个童府的大少爷什么时候才要回来?”
“真是不知道大姐小为什么不让老爷去退这一门亲事,恐怕再等下去,大姐小就算再怎么美,女人上了年纪,也嫁不到好人家。”
“就是呀,那个童府大少爷一离家就是十一年,搞不好都在外头娶生子,甚至风流快活去,而我们家的大姐小却是苦苦等侯,真是不值得!”
中庭忙着整理的婢女们,谁也没有瞧见她们嚼⾆的大姐小,就站在昏暗的走廊下,当然也看不到杜茵茵粉脸上生气僵硬的神情。
看来她决定到中庭来是错误的选择,听到婢女们说的话,让她原本想寻找快乐的心顿时更为气怒,心情更坏。
虽然婢女们谈话的內容出自于为她打抱不平,但她真的很不喜听到自己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人物,她只不过是定了亲的夫婿离家出走而已,为什么像是整个山城內的人都在注意着这件事?
杜茵茵气闷地走回房问,想起刚刚听到的话--那个童府大少爷一离家就是十一年,搞不好都在外头娶生子,甚至风流快活,而我们家的大姐小却是苦苦等候…
童尚潍真的可能如婢女们所言,在外边娶生子吗?虽说四年前他回来说他要修道,一辈子不娶,但是他又不是当和尚,怎么可能会一辈子不娶?更何况他还是童府的长子。
她从没有想过童尚潍会在外面另外娶生子一事,因为她一直相信尚文他们的话,童大哥生喜爱逍遥自在,所以她的內心一直有着一丝企盼,认为就算他再怎么想要过逍遥的生活,总不会丢下⽗⺟不管。
他有责任报答⽗⺟的养育之恩;对她,他也应该有责任!
“可恶!可恶!可恶!”无处发怈自己此刻的躁怒情绪,杜茵茵抡起粉拳打着被。“为什么还不回来?”
就算十一年前他真的让她生病的模样给吓坏,但尚文他们应该也已经跟他说过她现在的模样,那他为何还离家出走?难道真如婢女们所言,他老早已经在他乡结婚生子?
烦躁郁闷的心,本无法理出条理,只是让自己愈想愈生气。
她完全无法感受前院热闹快乐的气氛,⼲脆早早上觉睡,但低落的情绪让她整夜辗转难眠,因为耳边不断回着婢女们听说的话--在外边娶生子…风流快活…苦苦等侯…不值得!
痛苦又难捱的夜一,杜茵茵作下一个不再让自己痛苦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