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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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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悬、相府夜宴。

  轻风吹动,红纱宮灯随风轻飘,在无数灯火映照下,使得原本就轩峻华丽的府邸包加金碧辉煌。

  相府一直以来就热络非凡,如今因有重要贵客即将光临而显得更加热闹,多位仆人来回穿梭,每人脸上都挂着谜底即将揭晓般的笑容。

  是啊!听说今儿个相府的贵客不但是当今新科状元,同时也是他们七‮姐小‬龚琉璃未来的准夫婿呢。

  报琉璃耶,这个任又自傲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获得她的青睐?更甚的,自从相爷龚宽熹回府后,一张嘴始终笑得合不拢,显而易见的,对于未来女婿有多満意一瞧便知。

  这些现象,让众人对于练龙的好奇心更加攀升。

  “来了没有?客人来了没有?”龚宽熹‮奋兴‬的神情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得紧张万分,坐不住地直问。

  “老爷,你坐着吧,相信贵客一定在路上了。”龚夫人安抚道。

  “是吗?我真怕他会后悔。”他喃喃自语。

  “后悔?怎?可能?老爷的邀请是多?天大的光荣,状元爷不可能会这么做的。”一旁的管家不以为意地道。

  “你…你不懂。”这桩婚事等于是采半迫式的,何况女儿又恶名在外,难保人家不会后悔啊!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缓慢,就在龚宽熹望眼穿之下,好不容易终于将人给盼到了。

  “老爷,练公子来了,练公子来了…”一个仆役急忙地进门通报。

  “快请,快请。”龚宽熹紧张的脸上总算乍见笑容。

  罢进门的练龙也被这等盛大的阵仗给骇到了,没想到对方这么隆重,这让重礼教的他,将原本说出口的话硬是又呑了回去。

  将他们向装奢华丽的花厅,桌子上早已摆了一大堆珍肴⽟,看得出来主人的用心。

  “哇,舅⽗,这一桌子的菜好丰富。”跟着来的敬昊帮忙缓和气氛。

  “来来来,别客气,大家尽量用。”龚宽熹热情地招呼着练龙道。“贤侄,别客气啊!”“谢谢。”

  主人盛情招呼,再加上一起跟来的敬昊也在旁推波助澜,纵使练龙有満肚子的话想说也开不了口,而这正是敬昊所希望的。

  好不容易夜宴结束,真正的重头戏才正要开始。

  报氏夫妇俩很有默契地带着客人畅游相府,而后相继借故离开,只留下爱看热闹的敬昊还不死心。

  “喂!你瞧瞧今晚我舅⽗、你岳⽗可卯⾜了心思想讨好你这未来的女婿,这对像他那么傲气的人来说可是头一遭呢!”敬昊酒⾜饭后,紧绷的心弦也跟着卸下,愉快地道。

  练龙可没那么好的心情,他看得出来龚宽熹特意对他十分礼遇,也因此更加怀疑这位七‮姐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咦,‘好巧’啊!表妹也来游园。”忽然敬昊手往不远处一窈窕⾝影指去,佯装惊讶地道。

  练龙冷峻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浓黑的眼眸娣凝着那条背对着自己的淡红⾊娇影,心知肚明“她”才是今晚的女主角。

  面对龚宽熹,他话说不出口,但他相信既然对方是相府千金,也该是个知书达礼之人,若跟她沟通得当,她应该不会?难自己才是。

  当下,练龙毫不犹豫地走向她…“‮姐小‬,‮姐小‬,他来了,来了。”

  站在旁边眼睛飘来飘去的小婢活像在作贼,当看到⾝材拔又长相俊俏的练龙朝她们走来后,不消多问,她即明⽩来者何人,马上紧张地拉拉⾝旁‮姐小‬的袖子,告诉她这个消息。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龚琉璃轻颔首,摒退了侍女。

  其实纵使背对着他,她仍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

  莫名地,原本平静的心湖突然起了波澜,她的手心微微出汗,显示了她的紧张。

  “龚‮姐小‬。”在距离她还有数步之遥时,练龙有礼地道。

  “嗯!”他居然没认出自己,龚琉璃心里难免有淡淡的失望。

  可一回想,他又没见着自己的面,无法识破是很正常的事啊!

  她顽⽪地偷偷抿一笑,决定捉弄一下他。当下也没转过⾝来。

  “有件事想跟你谈谈,不知道龚‮姐小‬是否有空?”他正襟危坐地问。

  报琉璃心头一沉,奇怪了,他的声音怎?这么僵硬啊?活像要找人谈判似的。

  她正费解猜测,一旁的敬昊早已快急坏了。

  “表妹,背对着人说话多没礼貌。”这死丫头还玩,难道她听不出她未来的夫婿正想跟她摊牌吗?要真让练龙将话说出了口,那可就糟了。

  “我哪有?”人家还想多玩一会儿也不行?

  报琉璃被这一也忘了还想捉弄之事,娇嗔一声,马上转过⾝来。

  练龙这才看清她,虽然今晚龚琉璃脸上略施了脂粉,穿着打扮也和一般闺女一样秀秀气气的,不像以前那般随,但他仍一眼便认出她来。

  “琉璃?!”

  “是啊,就是我。”听见他的呼唤,龚琉璃马上将敬昊给忘得一⼲二净。

  有好一阵子不见了,乍见他之初,真是又紧张又惊喜,老实说,他还是一样的人哩!

  抹上胭脂的红往上一弯,那双灵动的⽔眸直睇着他,像是要将这些⽇子没见到他的部分一次看个够。

  练龙也同样感到惊奇,想不到多⽇不见,她更加亭亭⽟立,明眸皓齿、朱?多娇,尤其在这盛装打扮下,他简直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真的是你?”练龙突然惊觉此时此地人在何处,连忙道:“你这丫头简直太胡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相府,由得你这样自由来去吗?”

  他居然以为她是偷偷跑进来的?难道她花了一晚心思做的这⾝打扮,那么失败,还是…失败的是她这个人啊?

  “龙哥,你怎?能这样说我呢?你不觉得我这⾝打扮非常像个千金闺秀,还有我的气质啊?你这是…哎哟!”

  本想上前跟他好好理论一番的,孰料太过耝鲁,她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过长的裙摆,就这么跌得四脚朝天。

  什么千金闺秀的气质啦、名门淑女的规范啦,统统跟着烟消云散。

  啧啧!丢人啊,敬昊打这一刻起,死也不肯承认她是自己的表妹了,手往脸上一遮,‮愧羞‬地转⾝离去。

  练龙也被她的举动给骇着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这么…这么在他面前跌倒,害得原本一肚子火气的他再也忍俊不噤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笑什么?”她又羞又恼地用手捶地。

  真是亏了娘和几个丫环努力地帮她装扮了一晚,想让她在练龙面前当个娇丽的大美人,谁知事情竟然脫轨得如此离谱。

  真是该死的裙子,⼲?裁得这么长啊!

  “好了,起来吧!”练龙声音中还含着笑意。

  她可怜兮兮地?眼问:“我是不是很丑、很丢脸啊?”

  “不会。”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说的是实话。”他肯定地道。

  “真的?!”受到这层鼓励,龚琉璃心里喜孜孜的,即刻将刚刚的出糗?诸脑后,由地上站起来。

  “当然是真的。”练龙再次強调。“反正你向来都是大咧咧,穿这一⾝淑雅的⾐裳,实在委屈了你。”更委屈了那美丽的华裳。

  唉!真是山河易改,本难移。

  报琉璃的笑容顿时凝结,她气急败坏地‮议抗‬。“谁说的?

  我本来就是淑女啊,我真的是大家闺秀呢!”

  “是是是,不过千金闺秀是不会胡闯⼊别人家的。”好一段时⽇不见了,没想到她全无长进,还是这么的爱耍赖。

  “我才没有呢!”将她说得像个偷儿似的。“这是我家。”

  “你家?”练龙脸上写着不信。

  “真的啊,这是我家,我是七‮姐小‬…龚琉璃。”她⾼声道。

  这下换练龙笑不出来了,他瞠大了眼睛…“什么?你是…”

  “相府七‮姐小‬,也就是你的未婚。”她主动地将手往他臂弯一勾道。“龙哥,你忘了,我曾说过会嫁给你,就一定要嫁你。”

  练龙的脸⾊在转瞬间愀变,见到她而涌起的那份快也随之消失殆尽。

  他挣脫了她着自己的手,连连退离了她好几步。

  “怎…怎为了?你怎为了?”龚琉璃也发觉不对劲了,她怀疑问。

  “你说你是相府的七‮姐小‬龚琉璃?”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她怎?会是相府千金?如果她真的是,那么…“敬昊早就知道你的⾝份了,你们是联合起来骗我的?”

  他咄咄问道。

  “不,我…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他怎为了?难道他不开心吗?

  “惊喜?真是好大的惊喜!”

  他一向自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欺骗,而现在呢?他简直被这对表兄妹给玩弄在股掌之间,他能不生气吗?

  “龙哥,你怎为了?难道娶我真的那么让你?难吗?”

  “你…”是的,他本不想娶她!

  练龙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就是想要告诉龚七‮姐小‬,他不敢⾼攀,希望她能帮忙劝劝龚宽熹。这并不因为龚七‮姐小‬是她,就改变初衷。

  “没错,我就是…”

  “女侠!”突然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噙着惊喜的声音朝她奔来。“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你。呜!女侠,我…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你的大恩大德窦某没齿难忘,请受小生一拜…”

  当场,练龙和龚琉璃全让这突如其来的人给惊骇住了。

  “喂喂喂,你是谁?别拜好不好?我又还没死!”龚琉璃吓了一跳,连忙往练龙⾝边躲。

  下意识里,练龙也担任起守护的职责。

  “你是何人?相府岂是你能随意闯的?”他沉声问。

  那书生?头看到他之后,马上认出了他就是这回殿试的状元郞…练龙。

  “练公子请不要误会,在下窦贤,是新科探花,今⽇是特来跟恩师拜谢的,绝不是匪类。”他自我介绍道。

  他口中所谓的“恩师”就是宰相龚宽熹,也是这回的主考官,虽然龚宽熹并非他真正的?蒙师尊,但因为文采获得他的青睐而⾼中,所以特来拜谢。

  “你?!”龚琉璃忍不住‮头摇‬,这酸儒看来笨头笨脑的,居然还能名列第三?难不成这天下没能人了?

  “是的,女侠。”

  “喂!我救过你吗?不然你⼲?女侠、女侠的喊?”龚琉璃不解地问。

  实在是她救过的人和闯过的祸都太多了,所以除了很特别的人例如像练凤那样的美人其余的全没印象。

  “恩人忘了吗?当初小生正想进京赶考,路上突遇抢匪,要不是女侠出手相助,帮小生这个忙,小生今⽇哪会有这等的风光?你的大恩大德,小生一直不敢忘怀哩!”他真诚地道。

  报琉璃皱皱眉头,再努努,想不起来,像他这种长相普通,又没什么特别的人,实在难以在她心中留下印象。

  “那你想怎?样?”

  “小生说过,如果小生有机会⾼中的话,一定报你的恩惠。”

  “不用不用,不需要。”龚琉璃在练龙⾝边转着,躲避他的纠。其实,救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帮忙的,她才不需要报答呢!

  “不,恩人,你一定要接受我的帮忙。”窦贤也不死心地追着她打转。“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窦某一定努力帮你达成。”

  说的跟真的一样,她只想要她⾝边这个男人,难道他有办法叫他点头允婚?

  报琉璃烦躁地道:“哎呀!不用不用了啦!”

  练龙也破起眉头,这家伙真是讨厌极了。

  “要的要的,你不用客气。”窦贤不死心地道。

  他有没有脑袋啊?难道她这个相府千金会输他一个小小探花郞?还需要他的帮忙不成?

  “我哪有客气啊!”她转得头都晕了,⼲脆不躲,直接站在他面前道:“我不需要你帮我。”

  “女侠,如果你不让我帮忙,窦某实在难以心安。”窦贤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诚挚地道。

  “哎呀!”这人怎?这么烦啊?居然敢牵她的手?

  报琉璃正想发作,在一旁的练龙却忽然冲了上来。

  “住手!”他眼睛几乎要噴火,一把将那讨厌黏人的家伙推得老远。

  “练公子你…”“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吗?如此在我面前轻薄她,莫非是想给我难堪?”练龙脫口而出问。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相较于练龙的懊恼,龚琉璃就显得快乐多了,没想到这臭书生死烂打的,竟然会差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呵呵,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善最乐!

  “未婚?怎?会?不可能啊!”刚刚的举动只是一时不小心犯的,但窦贤还是不敢相信他的话。“练公子的未婚不是龚七‮姐小‬吗?”

  所有人都知道,宰相将最小的女儿许配给新科状元。

  “我就是龚七‮姐小‬,龚琉璃。”她马上揭晓答案。

  “什么?”窦贤原本还有満腹的倾慕想对她说,这下全然无望了。“对…对不住,小生失礼,请龚‮姐小‬和练公子恕罪。”

  都怪自己不够用功,要不今⽇娶得佳人归的,将会是他!

  再依依不舍地看了龚琉璃一眼,窦贤才神⾊黯然地离去。

  “呵呵!太好了,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未婚了。”龚琉璃眉飞⾊舞,开心地挽住他的手道。

  “我?”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完全超脫了他所预期的。

  “不,琉璃…呃,龚姑娘,刚刚那么说只是权宜之计,其实我是来跟你商讨,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不用考虑了,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我的决定了。”她正⾊道。

  “你不适合,我家有很多规矩,你一定无法适应。”

  像她这么任又率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个,怕娶回去自己没被吓死,倒是吓死了他爹娘可就罪过了。

  “没试过怎?知道?”她解下了带上的软鞭给他。“哪!给你。”

  “你这是…”

  “向你宣布,我要做你的好子。”她认真地说。

  练龙想都不敢想。

  “我…我老实的告诉你,其实我本不想娶你。”无奈地,他只好直言了。

  这话多伤人啊,尤其当着她的面说。

  报琉璃却异于常人的露出満意之⾊,她欣赏他这种直截了当。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喜我的。”

  她向他宣告,也同时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像是怕练龙会后悔似的,龚宽熹甚至只知会过杭州亲家,没让练龙回去准备,便直接讨论出婚期,将女儿给送出门去。

  新科状元和宰相千金的婚配消息很快的在京城里闹得沸沸腾腾,成为众人茶余饭后讨论的重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煞练龙的好运,当然,听过龚七‮姐小‬之顽劣事?者,也不免?这新郞倌掬一把同情之泪。

  “⼲?苦着脸,笑一个吧,新郞倌。”

  夜晚,浩浩一路南下的亲队伍停留在客栈休息,孰料竟赫然见到太子敬昊也⾝在其中…原来是他使出了浑⾝解数才让皇上同意让他负责送嫁。

  谁知道这些天非但没见过练龙的笑容,还老是看到他一脸的愁眉苦脸,这…这哪里像个即将娶亲的人?

  “哼!你居然还有脸跟来。”横瞪了他一眼,练龙简直不満极了。

  “咱们是好兄弟啊,琉璃又是我的好表妹,我怎能不来呢?”敬昊说得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

  “得了吧,咱们心知肚明。”这哪里热闹往哪里凑的家伙,真是碍眼,偏偏他又无法动他,实在气闷。

  “别这样,还在生我气?”

  “岂敢?能让你们这对位⾼权重的好兄妹联手整我,真是在下莫大的荣幸。”他言不由衷地道。“天地良心,我是被的。”敬昊?顾形象,只好強忍一把心酸泪。“不过这样也好,我那表妹从来没人驯服得了她,惟有你!在你面前她竟然能这么乖,真是让天底下的人都要佩服你了,这位大侠真是‘功力’超群啊!”“哼!”谁稀罕。“我告诉你,聪明识相的就劝她回头,否则咱们就看着办。”

  而在另一头…“‮姐小‬,姑爷怎?能这么说呢?简直太过分了。”丫环如意不悦地道。

  原来男女双方在拜堂前是不能见面的,而龚琉璃因老是待在花轿里感到寂寞无趣,正想偷偷找练龙说说话,没想到竟然不巧便将他那些‮忍残‬的话语全听了去。

  她?一黯,默默地转⾝回到女眷所住的后院里。

  “‮姐小‬…”如意追上前。

  “别说了。”

  “你实在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如意简直看不过去了。

  纵然龚琉璃有时任刁钻了点,但她的子十分真诚,对待下人也都很好,丝毫没有主人的架子,其实想娶她的人还是多如过江之鲫,就像这回的探花窦贤对于她的呵护和关心就超出常人,她堂堂一个相府千金何必这样受练龙的气。

  “我说别再说了。”龚琉璃露出一笑道。“难道你对我也没信心吗?看准了我无法得到自己夫婿的心?”

  “不,不是这样的,‮姐小‬人这么好,只要跟你相处久了,谁都会发现的。”

  “那就是了,龙哥不是傻子,总有一天他也会被我感动的。”她的俏脸上流露出満満的自信。

  听过练凤的故事后,她对自己就很有信心了,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也能获得他的心,争取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等着看吧!?新婚之夜…其实说不紧张全是骗人的。

  拜过堂后,龚琉璃就被请进了新房,在喜上端坐如仪直到现在。

  她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她要摒除以往的恶习,规规矩矩的当个练家妇,让公婆満意,最重要的是得到练龙的喜

  多?难啊!

  现下⾝在这么陌生的环境中,她才讶然地察觉到自己的胆子有多大,暂且不管公婆的反应,就由自己的夫婿都不満意她,而她竟然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决定了自己的一生?

  这和自己独自闯江湖的感觉可不同呢!以前她可以任,可以随心所,但练家是书香世家,她想起练龙曾说过他家的规矩很多,自己真的能够适应吗?

  想着,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她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奇怪了,她都坐在这里好久了,怎?练龙还不回房?难道他不知道她需要他来帮忙安抚波动揪紧的心吗?她真的好担心呢!

  偷偷地掀开盖头的一角看去,发现⾝边除了丫环如意和娘容婶之外,外室还有几个陌生的丫环在,大概是练府里的人吧!

  “哎哟!我的好‮姐小‬,你…你怎能自己掀开盖头呢?这是不吉祥的。”容婶在看到她的举动后,惊慌地连忙帮她将红盖头拉好。

  “容婶,姑爷怎?还没回房?夜都深了。”丫环如意怀疑地问。

  “多嘴!”容婶训斥了一声,马上安抚龚琉璃道:“别担心,姑爷可能是太⾼兴多喝了两杯,再等会儿啊!”“嗯!”龚琉璃稍稍调整一下自己僵硬的坐姿,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全⾝都⿇了,不舒服得紧。

  就在这当儿,新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群人闹哄哄地闯了进来。

  “新郞倌喝醉了。”敬昊慌张地说。

  “什么?”闻言,龚琉璃马上丢开头上的红盖头,紧张地问。

  “哎哟,我的好姑,你…你怎?又自己掀开盖头了?”容婶紧张兮兮地连忙帮她将头上的红巾拉好,边调整边叱责道:“还有你们,你们怎?能让姑爷喝得这么醉呢?今晚是什么⽇子你们不知道吗?”为了她从小看到大的‮姐小‬,容婶不顾一切地开骂,连太子也不放过。

  “没办法,他硬要喝,我们也劝不了。”敬昊也没想到练龙的酒量竟然那么浅,几杯酒就醉倒了。“谁说我…我醉了?

  我没醉…”新郞倌练龙突然摆开架着他的人,冲上前去扯开了龚琉璃头上那容婶方才好不容易才拉好的红盖头,凑上前一看道:“你是…琉璃…”

  “是啊,夫君。”龚琉璃经他这么一闹,所有紧张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边轻扬着‮悦愉‬的笑意,幸好他还记得她。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好姑爷,你怎?能这样随手将‮姐小‬的盖头扯下?这是不对的,应该要…”

  “好了,容婶,不要计较这么多啦,反正龙哥有掀开盖头就好。”龚琉璃连忙打断她的话。很奇怪的,从小在她的薰陶教导之下,自己非但没有变得守礼,反而贪玩又顽⽪,这…不知道该怪谁呵!

  “是啊是啊,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进洞房。”一群送新郞回房的人打得就是想闹洞房的主意哩!“快进洞房吧!”

  “哎,哎…”容婶苦着脸,看着这群年轻人忍不住‮头摇‬。

  “我没醉,没醉,我还要喝…”练龙似乎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了,颠来倒去地跟众人嚷嚷。

  “‮姐小‬,你看姑爷醉成这样?那可怎?办?”如意担忧地道。

  “没醉,不是跟你说没醉了吗?”练龙怒目相向道。

  “对,没醉,你没醉。”龚琉璃在几人的帮忙下,将他扶到上去。“要喝以后再喝吧,你该睡了。”“睡?嗯…”倒在上,练龙倒也安静了下来。

  “不对啊,你怎?能睡?我们都还没闹洞房呢!”

  “就是,新婚之夜,你就这么冷落娇不好吧!”

  一群不甘心没闹成洞房的人试图想叫醒新郞倌。

  “你们都看到了,龙哥醉得这么厉害,你们就放过我们吧!”龚琉璃转头吩咐道:“容婶,如意,你们送几位少爷出去吧!”

  “是。”

  几个人看到上的人的确醉得不成人形,也不好意思再多?

  难,众人于是哄堂散去。

  “容婶,如意,你们和门外几位丫环也一起下去吧!”

  “可是姑爷…”

  “我来照顾,下去吧!”

  她似乎在‮夜一‬之间成长了,举止间透露着成风韵。容婶点点头,马上将一群好奇的丫环带走。

  一下子,満室的人都‮光走‬了,偌大的新房里只剩下她…和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他。

  “龙哥,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人都‮光走‬了。”她怀疑地推推他问。

  不料回答她的竟然是他的酣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也够让人清楚的了。

  “不会吧!”真的醉了,睡着了?

  “没醉,琉璃,没醉…”

  正转⾝?他拧来布巾擦脸的琉璃突然停住了手,笑容于她脸上渐渐扩大。

  “我知道,你是故意喝醉、装醉的。”

  或许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心,可是人家说酒后吐真言,她相信他的心里一定有她,要不然他不会如此三番两次地喊她的名。

  她愉快地擦拭着他的脸,同时好奇地用手慢慢地勾勒着他的五官。

  好俊的脸啊,尤其在睡着后,少了平时那份正襟危坐和防备的漠然,神情看来竟像个孩子似的天真。

  “夫君,你太狡猾了,说!到底何时才要坦承爱我啊?”

  她调⽪地挂了他的脸问。

  可惜回答她的仍是他的酣声,但听在她耳里已是分外甜藌。

  她终于得偿所愿地嫁给他了,虽然她的新婚之夜过得…有点奇怪啦!但她知道,幸福就在不远处,她是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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