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节:我是赖定你了
不跟这书生也好,女儿还是他的,卜老虎自私地想。
“不差这一时,干爹,让他们再叙一下,别急嘛!”小韬盯着松又急又窘的表情,忍不住摸着鼻子猛笑;但此举却惹火了卜老虎。
“死小子!有什么好笑的?我还要找你算帐呢!晓恩就这么差劲?还是你嫌她生得太丑,宁愿拱手让人?”他扯着嗓门吼起小韬来。
小韬连忙收住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干爹,你要催他们就尽管催好了,就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呵呵呵!”他干笑几声,耸耸肩便急忙离开卜老虎的视线。
卜老虎忽地又叫住了他,一对大限眯得细细的,笑嘻嘻地盯着小韬。
小韬心里直喊糟,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卜老虎原本发怒咆哮的口吻遽转为古道热肠。
“小子,我看这样好了,把浣丫头配给你怎样?那丫头可是既漂亮又…”
“干…爹!”小韬拉长声音,背着卜老头猛摆手,迈开大步跑掉了。
眼看就要起风,船不能再等了,晓恩硬下心肠,用力推了松一把,三步并两步地跃上船头。
松的身手没她来得轻快,一下子奔得太急,让地上的草给绊倒了。
“恩恩,你就不能原谅我?”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我们今生是无缘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她强忍着泪水,对他大叫。
待卜老虎一点头,小韬解下缆绳,拉上船帆。疾风吹动,把风帆吹得鼓鼓地,那只大船轻盈地离岸而去。
唉!笨书生,给你的法宝居然还不祭出来,这下子连我也使不上劲儿了。躲过义父婚的小韬在船头望着松的蠢样,无打采地摇摇头。
“不要!”松激动地涉水,徒步跟船而去,顾不得河水渐渐地漫上他的间及至前,他还不死心地往前走。
“恩恩…”他突地脚底滑了一下,整个人栽下,没入水里。
“啊!萧呆子!喂!萧呆子!留得青山在,你犯不着这么想不开!”浣浣在船舷看得一清二楚,她吓白了脸,胡乱大喊一阵。“救命啊!恩恩,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硬子!这呆子要给你害死了,我看你能找谁哭去?”
听到浣浣的尖叫,晓恩忙回头,她望不见松的人,只见水面上咕嗜咕略的一团气泡,她被骇住了。
“萧大哥!”晓恩尖声高叫,大哭出声。
“恩恩…”松狼狈地冒出水面,水淹着双眼,使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嘴里频频唤着她的名。
“还不停船!”晓恩气急败坏地跺着脚。
在船头的小韬忽然变得很有精神,他无视于晓恩快杀人的眼神,居然还出一口白牙,贼贼地笑道:“没办法呀!丫头,我看你就干脆一点儿,跳下去救人吧对
眼看松离她越来越远,晓恩霎时六神无主,她咬咬牙,竟照着小韬的话跃上了甲板,整个身子朝河里栽去…
“松…”她尖叫着,落进河水里。
“二当家的,你发什么疯?恩恩她不识水性啊!”浣浣在船的另一头大骂小韬。
小韬仍静观其变,一会儿他笑了,对着浣浣朝船下努努嘴。“暗!她虽不识水性,但自有人识。”
“丫头,很危险的!”松在水里抱住她,又埋怨又疼爱地看着她。
“你才是呢!”所有恩怨尽消,她咬着轻轻捏了他一下。“这样吓人,讨厌!”
松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手抱着她浮啊沉沉,一手净在衣襟里掏。
“我有东西要给…啊!完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给我不见了。”
晓恩摸摸他,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你的头发?”
“那束你送我的长发。”他哭丧着脸说:“小韬千里迢迢帮我送来,说这一定可以让你回心转意,结果我竟然给丢了…”
晓恩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头发却淋淋地猛滴水,全身得透彻,一点儿架势都没了。
“呆子!你这个大呆子!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她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叹息,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蛋早红成一片。
松再也忍不住了,他俯下头爱怜地吻了她,晓恩羞得直朝他怀里钻去。
“丫头啊!回头可别忘了爹!”卜老虎大吼着,觉得眼底蒙蒙的。唉!合着这孩子终究是死心眼的,就跟她娘一个样!
一条绢子递到眼前,是浣浣,她的眼睛早给泪水浸了一片,却还是调皮的扬着嘴角。
“擦擦吧!大当家的,大不了你们下回把目标朝向爱州这一带嘛!般不好还能派恩恩做内应,到时来个里应外合…”
“死丫头!什么鬼话?你早早给我在那堆汉子里拣个人嫁了,省得酸老头老担心你又要砸他的酒。”卜老虎拍了她脑袋瓜儿一下,直想哭,末了想想,却被浣浣的话给逗得大笑。
只叹小韬这孩子实在瞎了眼,不想娶晓恩也就罢了,至少做老爹的他还能接受晓恩确实不如浣浣来得美丽的理由;可是小韬却对浣浣又摆明了没有兴趣,这就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唉!儿女间事就任他们自个儿去做主吧!他疼爱地看着浣浣,又看看小韬,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一对人?不!一对璧人,唉!可惜呀可惜!
晓恩在水里依附着松,拼命地朝大船挥着手。“阿爹!”
卜老虎对她摇摇手,喊道:“要好好过日子呀!丫头,要是有空记得回卜山看看老爹呀…”
那艘船渐渐地走远了。
“你不后悔?”松低下头认真地问她。“我可是个又呆又迂的人喔!”
她摇摇头。“就怕你会后悔!”
松开心地大笑,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只要你不告诉别人我怕高,这一辈子呀,我是赖定你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