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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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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祺正在办公室工作,突然电话铃响,玉娴在电话呱呱叫:“你马上来学校,雅悠不舒服。”

  “什幺?”力祺吓得心跳:“雅悠怎样了?”

  “还说?来了不就知道!”

  力祺放下所有工作,急召司机,他自己开车上班,但此时他需要一名司机。

  到校门,他跳下车奔过去,玉娴看见力祺,便去拖雅悠出来。

  雅悠面色苍白,力祺把她抱进怀里,抚着她的脸问:“你哪儿不舒服?”

  “没事!只是有点浮,想睡!好奇怪,以前从未发生过。”她笑笑:“没事的,躺一下就好。”

  “快送她去看医生。”玉娴焦急:“我把雅悠交给你,别理她,一定要看医生。”

  “我陪你去看医生。听话,玉娴会不高兴…对!这才乖!玉娴,我送雅悠看医生,学校…”

  “我已经代她请假,别忘了打电话到我家通知我雅悠的情况,快走!”

  力祺送雅悠去看医生,何医生是林家的家庭医生,以前常给力祺妈咪看病。

  何医生先给她详细检查,知道并不是病。见雅悠打瞌睡的样子,叫力祺先送她回家,然后再回诊所见他。

  雅悠怀孕七十天,在无可选择之下,雅悠只好下嫁林力祺。林力祺非常非常的开心,二十八年来第一次那幺开怀,还把父亲…林茂森请回来主持婚礼。

  林力祺送了雅悠五套名贵首饰,和一只雅悠戴上去就重得她叫救命的巨型钻戒。

  本来计划环游世界度月,但这七十天来,雅悠最大的享受是睡觉。没理由坐飞机到外地睡觉。力祺十分担心雅悠的渴睡症。何医生说:“不少孕妇怀孕初期都有一些异于平常的现象,这种现象在胎儿稳定后便会自动消失。”月为胎儿后。

  雅悠和力祺结婚,有人反对。

  莫依芙十分生气;“我有一个感觉,你嫁了林力祺,一定会试凄。”

  “我要为他生儿育女,苦不苦?”

  “丈夫好,应该为他生儿育女。但是,我不认为他会对你始终如一。你不听我劝告,将来被他欺负,不要哭着回娘家诉苦,刺你爸爸。”

  “他打我、扔我,在外面有一千个情妇,我沿街行乞也不回来,好不好?”

  “你…真不知好歹…”

  玉娴也说:“你嫁给他,不就中了他的计?”

  “我总不能着大肚子面对同学,孩子更不能没有父亲。”

  “祖母说,你早婚不利。”

  “我们是大学生了,不要太迷信。”

  “为了林力祺放弃学业,值得吗?吓?”

  “不是为了林力祺,是为了孩子。我爱孩子,为孩子而牺牲,我认为很值得。不信?为林力祺我早就出嫁了。而且,力棋真的很爱我。”

  “爱你就不会耍手段令你怀孕。”

  “玄武门年代的事就别提了,喂!你还没有向我祝贺呢!”

  也有人不喜欢力祺和雅悠结婚。

  当然是波姬,她一直梦想嫁力祺,但到目前为止,她只不过是力祺的普通朋友。就算心里一万个不高兴,诅咒一亿次,也轮不到她抗议。于是,就由各大嫂代为发言。

  “力祺,你怎能娶她?她还未长大,小孩一样,和宝儿一起玩半斤八两。她怎可以做林夫人?”

  “人会长大,老容易,青春就不会回头,暂时让她在家里做林少,不要做林夫人。”

  “我看得出,你很爱她;但是,她似乎并不爱你。也许她不懂,也许爱得不够多。波姬就全心全意爱你。力祺你好乖,你应该听过…”

  “被爱者幸福,爱人者痛苦。”

  “知道还娶她?你要迁就她,讨她心,她像女皇你像奴隶,想想就觉得你可怜。”

  “婚前和婚后是不同的,说不定她嫁来林家后,反过来她迁就我,讨我心,她爱我比我爱她多一百倍!”

  “我才不相信,她年轻又娇纵,你爱她还来不及。”

  “明天的事,没人会知道,谷大嫂,你何不耐心点等着看?”

  “以你的社会地位,应该娶个像波姬那样大方得体的女人做子。雅悠玩玩跳跳,根本不能…”

  “登大雅之堂,是吗?”

  “那你娶她干吗?”

  “生儿育女!娶当然要传宗接代。出大场面可以找最出色的女人。生孩子,别人不可代劳。”

  “啊!力祺,你是在说我?”黄玉花很生气:“不能为谷澄生儿育女?我不配做他的子?”

  “不!你是谷大哥的贵妇,你千万别生气。我只不过说。很难找到十全十美的子。”

  “哼…”其实,雅悠比力祺更烦。毕竟力祺已到结婚年纪,除了个别另有用心者,大家都恭贺力祺能娶个漂亮小鲍主。

  暗庆坤就很不满意女儿年纪小小就出嫁,还退了学,虽然是暂时停学;但,这样匆匆结婚,有害无利。他虽然没有怪责女儿,但是,也坦白跟她谈过,希望她改变初衷。

  雅悠把真相告诉父亲,她清楚知道父亲爱她,没有理由骗他。

  暗庆坤听了,反过来怪责自己:“都是我不好,我对你不够关怀,我应该提醒你,女孩子未结婚之前,不能和男朋友…和男朋友…”

  “做坏事,对吗?爸爸,你说过了,旁敲侧击、开门见山的跟我说过了,我自己也知道应该保持距离。唉!倒是那杯酒害事的。”

  “什幺酒?”

  雅悠把那晚的事说了一遍。

  暗庆坤听到明白一切,再不怪责女儿;但是对力祺的好感打了折扣,轻叹:“你妈说得对。”

  “爸爸,你又提妈,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爸爸没有生你的气。”傅庆坤抚抚女儿的头:“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杀人放火爸都不忍心怪责你,何况又不是你的错。孩子,不要因为怀孕而胡乱嫁人,终身幸福要紧,孩子生下来爸爸养。”

  “爸,力祺那次虽然做错了,但是,他很爱我。而我是嫁定他了,有没有怀孕我始终会嫁他。只是提前罢了!爸,”雅悠投迸父亲怀里:“我和力祺是真心相爱,祝福我们。”

  “爸爸祝你婚姻幸福。你要什幺陪嫁,列条单子来。”傅庆坤挤出笑容,要令女儿开心。

  “也没有什幺需要,力祺金银珠宝都送来了。”

  “一部汽车!你的车牌考到了,还没有一部真正属于自己的汽车。”

  “力祺已答应送一部名牌跑车给我,反正我现在也不能驾驶。”

  “我忘了你嫁的是一位亿万富豪。几时叫亚姨陪你去狂购衣物?”

  “到百货公司去,什幺都有。”她才不愿意和莫依芙购物。

  “我们百货公司的,不全是欧美货。还是到外面的一公司去选焙。总之,你喜欢要什幺就买什幺,嗯?”

  比菱也很关心雅悠,她也认为雅悠既然能念书,有天份,应该念完大学。

  雅悠对谷菱也不说假话,因为她是力祺最喜欢的朋友。她就把力祺酒里加酒的“阴谋”说了。

  “力祺不会这样做,他不是这种人。”谷菱第一个反应:“会不会是误会,或者巧合?”

  “菱姐姐,我爸常教我,不要和男生做坏事,那天若不是力祺加了酒,我人糊涂了,我一定会抗拒。不信,你去问力祺。”

  “我绝对相信你,你天真又纯洁,我不会对你有疑问。力祺一向为人忠直,不擅用心计。啊!八九是我哥哥教导他的。”

  “吓!原来谷大哥是坏人,我给他害死了。”雅悠嘟起了嘴:“我真的好想把大学念完。”

  比菱被她逗笑,她天真又小孩子气:“他也不是什幺大坏蛋,不过,他真是很疼力祺,大概他看见力祺太爱你,但是,又要等几年,见他痛苦,患得患失,心里不忍,于是,便替他做军师。”

  “我的朋友说,力祺不是真心爱我,如果他真心爱我不会向我耍手段,伤害我。”

  “我也认为力祺不应该听大哥的话。不过,如果说他不爱你,是冤枉了他。他一认识你,便不再和以前的女朋友来往。其实,一直有人追求他,他看都不看她们,天天陪着你,他疼你又宠你,简直把你当公主看待,你应该感觉到的,是不是?”

  “是的!所以,我已经原谅他,接受他。”雅悠承认:“我也没有后悔。”

  “能找到一个好归宿,有个心爱的丈夫,放弃学业也值得,是不是?”

  “是的。”雅悠甜甜一笑。

  “不过,你现在有了BB,以后,对身体要特别小心,不要蹦跳得太厉害,不要穿太高跟的皮鞋,多休息,多吃营养丰富的食物,还有适当的运动,多听音乐多看书。这是胎教,知道吗?”

  “知道!菱姐姐,谢谢你!”

  “你真可爱。”谷菱由衷说:“有什幺问题,随时告诉我。我虽然是力祺的好朋友,但我是你大姐姐。妹妹被朋友说,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好啊!力祺有谷大哥,我有菱姐姐!”她开心的叫。

  雅悠今天真的忙得要命。

  早上到婚姻注册处行礼(本来还要上教堂,谷菱怕雅悠会累,提出取消),午餐宴至亲和好朋友。五点酒会开始。酒会、晚宴、舞会是直落的。一过了五点半,酒店的大BALLROOM已站了亲友(绝大部份是有生意来往的社会名)。

  雅悠穿一袭粉红色全身钉珠的尾酒会礼服。及膝的,不失其活泼本。何医生刚好为她打了针,因为午餐后,她竟然想睡觉。现在很好,精神充沛,特别开心。

  她刚和玉娴及一大班大学和中学的同学讲笑话,莫依芙走过来:“有人要向你道贺,在入口处的右角。”

  “表哥已经向我道贺了。”

  “他是跨洋过海飞来的。”

  雅悠带着好奇心走过去,看见个高个子的背影,穿套粉蓝色西装,当他回转身看见雅悠,他那玫瑰红的脸上,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和两个圆酒窝。

  “家卓哥哥!”雅悠很意外,很高兴:“真想不到是你,你怎会这时候回来的?”

  “特地回来祝贺你。”他的双目注视着雅悠。

  “我没有给你发请柬,因为你这时候应该要考试,我怕你不能回来。”雅悠好开心的打量他:“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西装。”

  “很老套,是不是?参加婚礼酒会,不能穿套皮夹克。”

  “不!很帅,真的。家卓哥哥,看见你真意外,真高兴。”

  “可惜太迟了。”

  “太迟?”

  “喔!我一直把你当小孩,我估计错误,你已经长大了。”

  “当然长大了,我现在是林太太,还有人叫我林夫人。”

  “嗯。”他咬住下,咽一下,眼睛有点润,有点光,笑容还是那样子拼死挤着,他由外衣袋拿出一只深红的皮盒子:“我给你带了礼物来,希望你喜欢。”

  雅悠接过盒子时,发觉家卓的手很冷:“为什幺不穿大衣?”

  “外面很暖。”

  “外面很暖?”齐家卓今天真特别,室内开了暖气,外面已经刮北风。

  打开盒子,里面是个玫瑰花的别针,用澳洲的奥普宝石做成,有枝有叶很名贵:“好漂亮!”

  “本来准备好圣诞节带回来送给你的,可惜,人来迟了,礼物却早送了,咳!”他说话的神态,令雅悠百思不得其解。“谁都说我聪明,只有你知道我笨。”

  “我没说你笨,高材生!你笨?我就更不中用了!”

  “打令!原来你在这儿,”穿著白色礼服的力祺走过来,轻拥子的小,一看齐家卓,心想这漂亮小子哪儿见过?

  “我给你们介绍,我丈夫林力祺,齐家卓是我世兄,他特地由澳洲赶回来喝我们的喜酒。”

  一听齐家卓三个字,林力祺打了个寒噤,手脚冰冷的,面色马上一变,嘴却说:“!”

  齐家卓看着林力祺点点头:“恭喜你幸运儿,新郎果然仪表出众。”

  “齐先生也年轻俊朗,多谢你来喝喜酒,先喝杯尾酒…”

  “谢谢!我来,并不是为了要喝喜酒,现在我要告辞了。”

  “既然来了便不让你走,一定要吃饭跳舞。”雅悠一手捉住他。

  “对不起!我只够时间来道贺。”

  “或者齐先生今天有事。”力祺在今天他大喜的日子里,不愿意看见这个情敌,不,是劲敌。力祺不会把任何男孩子看在眼内,但是,虽然今天已经和雅悠正式举行婚礼,他还是很顾忌他:“齐先生今天可能真的没有空,改天我们补请他吃饭。”

  力祺顺势把子的手拉回去。

  “恐怕,我再也没有机会了。”齐家卓神情哀伤,哪儿像推饭约:“我要乘搭十时的夜航机回澳洲,快要去机场。”

  “走了?”力祺心花为他而开:“再多留一天不可以吗?”

  “后天我要考试。”

  “那你早已来了。”力祺望住子:“齐先生回来了你也不告诉我,我应该替他洗尘。”

  “我不知道,他通常圣诞节才回来的。”

  “雅悠真的不知道,我昨天回家,祖母也吓了一跳,我是临时决定回来的。”

  “那样说,你回来只有两天?”

  “不超过二十小时。”

  “特地由澳洲赶回来,向雅悠祝婚?”

  “是的!特地来祝婚!我真的要告辞了!再祝福两位!”

  “家卓哥哥,你等一等。”雅悠跑进去,一会拿出两个苹果跑回来,把苹果在家卓的手里:“不吃饭,就吃苹果吧。”

  “谢谢。”他沙哑着声音,一转身,匆匆走了。雅悠望住他的背影纳罕。

  “失恋是很痛苦的。”力祺由衷说。谷菱结婚时,他更伤心。

  “失恋?谁失恋?”

  “齐家卓。”

  “你怎知道他失恋,他有女朋友吗?那负心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负心人,但是,在我看来,齐家卓显然是为你伤心。”

  “你讲!你没听我叫他家卓哥哥?他是我世兄,不是我男朋友。”

  “他又不是你亲生哥哥,雅悠小妹妹嫁齐家卓哥哥不行吗?”

  “行!那我也可以嫁谷大哥,反正他又不是我亲哥哥。”

  “嘎!你学得牙尖嘴利。”力祺捏一下她的脸“哪一个损友教你?”

  “没有损友。只是做了林太太,人长大了自然也聪明了。”

  “唔!让我先祝林太太…”

  “喂!还没到房花烛夜呢。”谷澄拍他的肩头。

  力祺放开雅悠的小手,却仍然拥着她。

  “我们一班朋友同学等着你。”谷澄问雅悠:“可否借用尊夫三十分钟?”

  雅悠笑笑说:“我也去找玉娴她们。”力祺亲一下她的脸才让她走开。

  “你是如假包换的老婆奴。”

  “最后今天,绝不展期。”

  比澄拉他到几个大男孩、大男人堆里:“昨天为他开王老五送大会,过一晚最后疯狂夜他不肯到,大家说今天怎样处置他?”

  “晚宴他一定要和新娘敬酒,我们灌醉他。”

  “不行!我还要参加舞会,领新娘跳第一支舞。”力祺反对。

  “很难灌醉他,他是怕老婆会的会长,新娘口都不用开,瞟他一眼,他就不敢喝。”

  “真是摩登季常。”杨大卫说。今天波姬伤心没有来,托哥哥联合其它男士对付力祺:“现在刚举行婚礼,以后一辈子怎样过?”

  “别听谷大哥讲,我林力祺决不是怕老婆的人。”

  “娶个年轻貌美的太太要打醒十二个精神,一不小心,会给人偷去就惨了。”

  “分分钟会戴绿帽。”杨大卫呵呵笑。

  “你们放一万个心,力祺一天十二小时,不,不,由今天起一逃邺十四小时都陪着爱。他对雅悠,十分宠爱。快将三十的男人,为了讨女朋友心,竟然扮初中男生,陪女朋友放风筝、跳飞机格子,还有…”

  “谷大哥!”力祺掩住他的嘴:“你怎可以曝内幕!”

  “谷澄不说,我们大家心中有数。我真佩眼力祺,我不行,就算那女人天仙化人,或者世上只有她一个女人,我也不能为她低声下气,做狗一样,完全没有丈夫气概。”杨大卫冷哼着说。

  “大卫,你有没有听过,情场如战场?要追求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当然要用点策略。”力祺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大男人:“你有没有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追求她几个月,就把她娶回来了,再下气低头,也只不过是几个月时间。她嫁了我,日子才长呢!”

  “那是以后的事,今晚要你喝酒你已经不敢应。”

  “谁说我不敢?等舞会完了,和你们喝到天光。”他岂能认输。

  “到时,房花烛夜,新娘子不赶你出新房才怪。”

  “大卫,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如果我太太不吵不闹,任由我和你们闹酒,你愿赌服输?”

  大卫心想,宵一刻值千金,把他拉出新房,气坏新娘,说不定还引来一次争吵。唔!妹妹知道定开心:“好!如果你肯和我们喝天光,我愿意输一席酒!”

  “五千元以下的酒席我可不愿意。”

  “人客任你请,菜单由你写,行了吧?”

  “好。”力祺爽快道:“成!”

  “喂!别太过分,”谷澄在他耳边说:“今天是你大好日子,何必惹雅悠生气?”

  “谷大哥,你放心,雅悠又纯又乖,她最听我的话。不信,等着瞧。”

  舞会才开始不久,雅悠又想睡觉;但是,她是女主人,怎可以扔下人客睡觉?便对力祺说:“我想,我要多打一支针,否则支持不住。”

  “一天打几针,我担心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你再多玩一会,等人不注意我送你回房睡觉。”

  “人客走主人不用送客吗?”

  “大家说好四点舞会才散,到时我再叫你起送客。”

  “好主意…”

  结果呢!力祺轻轻松松和大家闹酒,一直到天亮,全体都在楼下的客房睡觉。

  雅悠醒来,丈夫不在身边,到楼下一看,力祺和谷澄还有另一友人加利同睡一房,力祺睡,谷澄睡沙发,加利躺在地上。

  大卫他们又在另一个房间。

  雅悠独个儿吃过早餐,又再回房间睡觉。雅悠果真没吵没闹,没过问。

  大家喝过柠檬鲜茄汁,离去前都认定力祺赢了。

  大家约好几天后去吃晚饭、

  送走人客,也快到吃晚餐的时间,力祺上楼到新房。

  房内静静的,力祺穿过起坐间到卧室,雅悠拥着那张龙凤被睡觉。

  力祺坐在边,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用手指搔搔她的脸:“唏,懒猪,起吃饭了。”

  雅悠缓缓张开眼睛,两臂绕住力祺的脖子:“嘎,我终于见到我的老公。”

  “对不起,昨晚冷落新房,大卫他们住我斗酒,我本来要回来陪你,他们又取笑我怕老婆,娶了个恶。”

  “我恶?我这幺大个人还没有真正发过脾气,幸好你和他们喝酒,否则我真变了恶。我现在最担心,我昨夜没有送客,舞会散你为什幺不叫我?你答应我的。”

  昨晚大家玩得很放,要留要走,全部自动进出,我也没送客。你是新娘子,由早忙到晚,谁都应该明白你疲倦需要休息,谁都会体谅你,我爹爹和你爸爸都知道你睡了。”

  “糟糕!爸吩咐我新婚第二天要向家翁敬茶,我今天还没见过他呢?”

  “爹爹?他贪玩,昨晚跳舞,一直到曲终人散,我们闹酒,他也喝了两杯。他一小时前才起。周伯说,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吃早餐和午餐,家中的老爷和少爷都在睡大觉。”力祺吻吻她,揽着她的扶她起:“差不多要吃晚餐了。”

  “你等一等,我去换衣服。”

  力祺看她,身上穿了一套红的柔软针织套装长,是那种运动套装。

  “你不是穿了衣服的吗?”

  “可以穿睡衣到楼下吃饭吗?”

  “这是睡衣?”

  “对呀!”

  “我还以为你今早去散步呢!怎会穿运动衣当睡衣?”

  “它像运动衣,但,是睡衣。我一直都穿这种睡衣,不过,这套是高级名牌,全新的,昨晚是新婚之夜嘛。”

  “打令!”力祺扶她起,拥住她的:“以前你是小女孩,穿这种睡衣无所谓;你现在是林夫人,人家的太太,还快要做妈妈呢!穿这种睡衣不适合。”

  “要穿什幺?”雅悠用手指卷力祺的头发,孩子气不改。

  “穿睡袍,穿漂亮的睡袍,在上吸引丈夫,那才是好娇。”

  “睡袍。”她又搔他的脖子。

  “你不懂,不懂叫谷菱带你去买,她还会教你许多。”

  “我懂,我现在都明白了。”她推开力祺进化妆间,化妆间对面有个衣物间,她换了条红裙子出来,长发也刷得整齐发亮。

  “这才象样一点,”力祺握紧她的手。他拉她走出房间,一面下楼梯一面说:“谷菱说你有了孩子,应该有人侍候。”

  “家里佣人比主人多,我几乎不用伸手倒茶。”

  “是要人侍候,照顾你的起居饮食,提点你什幺事情不可以做,譬如跳飞机便要暂停,这近身女佣一定要健康、端正、整洁,她跟你相处时间多。横生的你不适宜多看。”

  “我们只不过请女佣,可不是开选美会,还要拣相貌?”

  “我们没有要求她像你这幺漂亮;但必须五官端正肤好。万一请个黑炭头你天天对着她,生个女儿黑黝黝,那可怎幺得了?”

  “你放心,你和我的皮肤都白,一定能养个白雪公主。不,我更正,是儿子。”

  “女儿,”力祺抢着说:“像念斯一样娇嗲可爱。”

  “儿子,像他爸爸一样好看潇洒。”

  “逗我开心,”力祺哈哈笑:“亲一个…”

  力祺、雅悠和林茂森吃了一顿幸福的家庭饭,林茂森有约会要出去。

  他几年没回来,众多老友要请他吃饭,听他说,排足一个月。

  力祺陪雅悠回房间,看婚礼录像带,洗澡准备休息。

  力祺先由浴室出来,靠在上在想齐家卓。有许多疑问,今晚一定要解决。

  “老公,看我的睡袍漂亮不漂亮?”雅悠由浴室出来,边说边摆款。

  那的确是一件睡袍,但不是力祺心目中的那种。

  力祺喜欢太太穿那些丝质、镶里士花边的吊带感睡衣,连睡袍一套。

  雅悠穿一件粉红色的长袖睡袍,棉质,口有只大米奇老鼠,老鼠头上还有个红色蝴蝶结。

  谁敢说不漂亮不好看!但,那是小孩的睡袍。

  “力祺,漂亮不漂亮?”雅悠一股坐在丈夫身上:“为什幺不说话?你怕老鼠,早知道穿件熊猫的。”

  “不,很好看,我喜欢极了。”那不重要,以后慢慢再加以教导,今晚要解决的是齐家卓。

  “雅悠,你事前没有告诉我,你会请齐家卓。”

  “我没有请他,我知道他现在要考试,没理由要他来喝喜酒而影响学业。”

  “你不请他,他怎会来?”

  “多年感情,就算我不请他,他也可以来。”

  “如果他在这儿,林力祺娶傅雅悠,上社会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但他在澳洲,我们的知名度不会跨越海外,直到澳洲吧!”

  “我相信有人通知他,不过不是我。这些日子我又忙,又想睡,连齐家卓的人都想不起,对了,亚姨!”雅悠记起来:“昨晚是亚姨通知我家卓哥哥来了。”

  “对!是她。”因为莫依芙说过,就算莫英俊娶不到雅悠,也轮不到他。因为力祺不配雅悠,齐家卓和雅悠才是天生一对,必然是莫依芙存心破坏。

  “齐家卓赶回来祝贺你,他对你真好。”

  “对呀,坐十个钟头飞机赶回来,连饭都没有吃。”

  “是不是有点难过?”他应该吃点东西才离开的。”

  “你也追着给他拿苹果。”

  “他喜欢吃苹果嘛!他平时一天可以吃几个,他有许多绰号,比如,苹果王子、阳光王子。”

  力祺心里不舒服:“为什幺不干脆叫他白马王子?”

  “是呀,你怎幺知道?”雅悠开心的说:“家卓哥哥,从去了澳洲,便爱上骑马,刚巧齐伯伯送了一匹白马给他,所以他在澳洲的同学又叫他白马王子。”

  “他有没有说你是他的白雪公主?”

  “没有,他叫我妹妹,叫我靓女和小傻瓜。”

  “倒是蛮亲热。”

  “从小一起长大呀!”

  “青梅竹马啰!”

  “对呀!”

  “小时候有没有玩娶新娘?他有没有说过等你长大了要娶你?”

  “没有,他对别人说,我像他的弟弟,我小时候很顽皮,男儿头一样。”

  “现在也改不了多少的。”

  “现在不是啦!”她娇嗲地伏在力祺的膛上:“我是林夫人了。”

  “你是什幺夫人?嘎!蹦蹦跳,林公子的千金差不多。”力祺给她逗笑,打一下她的股。

  “对了,为什幺你的朋友都叫你林公子?”

  “我是林公子,本来就是公子。”力祺不想分散话题,言归正传:“齐家卓接过你的苹果时,我好像看见他眼中有泪。”

  “家卓哥哥不会哭的,不过昨天他的样子是有点不寻常。虽然,他不像我贪玩又无知,但是,他的性格一向很开朗,否则怎会叫阳光王子,那是原因之一。”

  “你结婚,他伤心!”

  “没道理,我结婚是喜事,我们情如兄妹,他应该开心。可能坐飞机赶来赶去太疲倦,又没吃东西呢!”

  “都不是。他暗恋你,情人结婚了,新郎不是自己,因此他伤心流泪。”

  “你好夸张,胡说八道!”雅悠打他:“我们之间好纯洁,只有感情,没有爱情,玩的时候,大不了拖拖手,但是他连爱呀、喜欢呀都没有说过。你想想,连喜欢都谈不上,怎会暗恋?”

  “可能他没有机会向你表示。”

  “没有机会?我和你认识几个月,你也有机会,我和他认识十几年。”

  “若他真是为了失恋而伤心,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幺?”

  “早知如此,应该嫁给齐家卓,后悔就这样嫁了给我。”

  “若是失恋,也只是他失恋,又不是我失恋,后悔什幺?”

  “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或喜欢过他?”

  “没有,也许我太年轻,不懂这些。去年见他,才十七岁。而且,我一直把他当好朋友,不!是好哥哥。”

  “雅悠,”力祺托起她的下巴:“如果我从未出现过,齐家卓真的追求你,你会不会嫁给他?”

  “没想过他会追求我。”

  “现在想,嘎?想想。”

  “现在更加不用想,我已经嫁了给你做林夫人。家卓哥哥不会追求有夫之妇,既然不可能发生,就不用想了。”

  “想想没关系,比较一下,清楚自己有没有嫁错丈夫。”

  “有什幺好比较?人比人,气死人。我不是三心两意的人。”

  “跟定我一辈子?”

  “爱定你一个!而且怀孕了,好歹我也要和你一起。”

  力祺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了一下。

  雅悠再伏在他的怀里,力祺拥着她,两个人静静的依偎了一会。

  “齐家卓送了结婚礼物给你?”力祺突然问。

  “是的!一个玫瑰花别针,他第一次送成人礼物给我。”

  “我不准你佩戴那别针。”

  “为什幺?那别针用澳洲宝石造的,好美丽,我喜欢。”

  “你喜欢别针我送你一百个,钻石、翡翠、珍珠、黄金;玫瑰、康乃馨、兰花、玉米花什幺都可以,就是不要戴他的。”

  “我不明白,那岂不浪费?”

  “想不想知道原因?”

  “当然想,理由不足,我不依你。”

  “因为我妒忌,我妒忌齐家卓,你明白了吗?”

  “啊!我明白了!你今晚说了一晚,原来妒忌齐家卓。”雅悠咭咭的笑:“好玩,好玩!”

  “笑!别摔到下。”

  “我想,都没有想过齐家卓,你白呷干醋了,哈…哈。”

  “我太爱你嘛。”

  “麻,噢!好麻!”雅悠笑得花枝坠。

  “麻?好,我就麻给你看看…”

  雅悠躺在他的臂上,黑发散到他的前,她已进入半睡状态。

  力祺轻抚她的腹部,滑不留手,里面有他们的女儿,也许还太小,触摸不到。

  “雅悠,你爱不爱我?”

  “嗯!”“我从未听你亲口说过爱我,别懒嘛!”

  “都嫁给你了,孩子也有了,还问?”

  “那不同的,结婚和爱情并不一定是同样一回事。”

  “我不爱你就不会嫁给你。”

  “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呀!你好烦!”雅悠轻踢被。

  力祺深深吻她:“乖,告诉我?”

  “我爱你,好爱你!”雅悠把脸埋在他的腋下。

  力祺拨开她的头发吻她的脸:“我是你第一个爱人,也是…”

  “最后一个爱人。”她答上。

  “我是…”

  “你是我第一个丈夫…”

  “不!不,是唯一的丈夫。”

  “唯一的丈夫…”

  “除了我,你不会再爱别人!”

  “再爱…别人…”

  “什幺?不要再爱别人!在这世界上,你只爱我一个!”

  “唔…”她的手移向前,揽住他的脖子。

  “雅悠,雅悠!”原来雅悠已经睡了,力祺怜爱的吻她:“烂睡猪!”

  虽然没有度月,但是,小两口整天粘在一起,有时候,力祺看她睡午觉,也可以看一个下午。由于她怀孕,很多玩意儿不能玩,力祺就想办法逗她开心。

  “给你做个秋千架好不好?”

  “秋千?”

  “黄昏我跟你轻轻的秋千。”

  “太麻烦了,反正花园又有摇。”

  “只要能令你开心便不麻烦。况且,我们将来的女儿也要玩秋千。”

  “不,是儿子。男孩子不秋千的,娘娘腔。”雅悠轻抚丈夫的脸:“儿子一定要像爸爸,改天我替你把一张照片放大。”

  “要多大?”力祺握着她的手亲吻着。

  “落地的,一整幅摆在前,一醒来就看到。”

  “你哪天醒来看不见我?”力祺把她拥进怀里:“看人不是比看相片更好?”

  “人要看,相片也要看,天天对你二十四小时,我不腻!你呢?”

  “对八辈子都嫌少,打令,我真爱你…”力祺陪雅悠玩砌图游戏,突然雅悠叫:“暂停!”便走了开去。

  一会,她回来,双手收在背后:“闭上眼睛!”

  “你不要乘我闭上眼睛溜走。”

  “溜走?溜去哪?”

  “去会齐家卓。他每年不是这时候回来度假?”

  “你怎幺天天提齐家卓?他今年不回来,也许,他以后都不会再来。”

  “你知道齐家卓不回来?”力祺大为紧张:“你们通过长途电话,还是你们一直仍在通信?”

  “通什幺信?你知道我懒,又怕写信。你不闭上眼睛,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你先告诉我齐家卓…”

  “你先闭上眼睛嘛!”雅悠撒娇,力祺终于屈服了。

  “把手伸出来,”力祺感到有硬纸放在他的手上:“可以看了。”

  力祺一看,是个圣诞咭,是齐家卓寄来,写着林力祺先生夫人,咭上写明今年在澳洲过新年。

  “你看人家多大方!你是小器鬼!”雅悠坐在丈夫身边:“你是小器鬼!”

  “他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总算有君子风度。”

  “这个也给你。”雅悠把个红盒子拋向力祺。

  力祺揭开一看:“玫瑰别针,这是奥普石,齐家卓送的。”

  “你说过不准我佩戴它。如今我缴械,东西都给你没收了,你以后不用担心我偷偷佩戴。”

  “唔!真乖!”力祺捧着她的脸狂吻。

  “喂!停一下,我还有话说。”

  “说吧!嗯!”力祺仍然捧着她的脸儿。

  “以后不准再提齐家卓这个人。”

  “不提!保证不提!”

  林茂森提早离去,他和一个老朋友结伴去法国,顺道回瑞士。

  暗庆坤为亲家开个送会。

  本来大家都瞒住莫依芙关于雅悠怀孕出嫁的事。

  这天雅悠一直依着丈夫,力祺也一直挽住她,好让她依靠。晚饭后,林茂森和傅庆坤喝咖啡谈得开心。雅悠和力祺回到她的房间,看她小时候的相片。

  莫依芙进来,一副紧张的样子:“雅悠,你没事吧?”

  “什幺事?”雅悠反问她。

  “平时你坐不住跳来跳去,今天你动都不想动,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婚姻生活不适合的…”

  “别猜了,亚姨,你猜不到的。”雅悠坦然说:“我怀孕了!人容易疲倦,你明白了吧。”

  “你出嫁还不够一个月,奇怪,这幺快就怀孕?”

  “还有更奇怪的,我怀孕快四个月。”雅悠坦坦白白,绝不当一回事,真令莫依芙吃惊“还有半年,爸爸就做外公。”

  “啊!那幺说,你们未结婚,先有孩子?怪不得,我也奇怪,为什幺嫁得那幺匆忙?又不去度月,原来中大附小。”莫依芙摇一下头:“我早知这姑爷没安好心,雅悠,你太糊涂太笨。”

  “亚姨,你…”力祺按住雅悠:“亚姨!雅悠现在已经是我们林家的人,她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我为什幺不可以管?雅悠是我的女儿。虽然我不是她的生母,但我是她爸爸的子,从小把她带大的。”莫依芙冲着力祺说:“你最没安好心,如果雅悠不是怀你的骨,她也不会放弃学业嫁给你。”

  “你那幺生气,是因为雅悠没有嫁给你的侄儿!”

  “她也不一定要嫁英俊。”

  “嫁齐家卓也可以,是不是?你把齐家卓由澳洲请来,想破坏我们夫感情。可惜不中用,雅悠一点都不爱他。”

  “所以我说雅悠太糊涂太笨,你安坏心她还肯嫁你。”

  “亚姨你不要说话。”

  “由她说去,总之,雅悠已经嫁了我。她只有嫁我才幸福,你问她,她有没有嫁错了?”

  “久见人心。”

  “好!你一直看下去吧。”

  “嘿。”莫依芙冷笑:“我一定会看,等待看她哭着回来。”

  “你…”莫依芙已经出去。

  力祺气下了,看看雅悠:“你不会受她的话影响吧?”

  “不会…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莫英俊。”

  “我爱你!我不会让你哭着回家。”

  “我不会理她,我只相信你。”

  “噢!雅悠。”力祺把她拥进怀里:“你真是我的好太太。”

  “力祺,我要告诉你,新婚这段日子,我真的好快乐、好幸福!等孩子出世,我们的家一定更美满的。”

  何医生把妇产科专家洛医生介绍给雅悠。何医生仍然是林家的家庭医生,不过力祺认为生孩子的事,还是由女医生检查子较方便。何医生做了二十几年林家家庭医生,对力祺,他不会完全不了解。

  他不喜欢男医生碰他的太太,特别是检查呀、接生…不知道他是否遗传了母亲的保守,还是太爱子。

  不过,力祺和雅悠结婚后,十分恩爱,朝夕与共,感情浓到化不开。

  比菱介绍的贴身女佣亚桂,已经上工。她是个州女人,四十岁,肥肥白白十分强壮。虽然说是贴身女佣,但雅悠夫妇常在一起,亚桂根本没有什幺机会接近主人。力祺极少独自离家外出,除了给父亲送机,为雅悠添点零食,出外的时间,也是等雅悠午睡时,她睡醒前,力祺一定赶回来。这天,力祺又出外买东西。

  晚上睡前,力祺把一只粉红色薄盒子、上面打了个红绢花的送到雅悠面前。

  “如果你喜欢,我再买一打。”

  “是什幺?孕妇装?但我的肚子还没起来。书本里的孕妇肚子像个大皮球。”

  “你的皮球还没有打气呢!所以就不大,只是比前丰些,快把礼物拆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雅悠很开心的拆礼物,原来是套睡袍:一件粉红的丝睡裙,一件镶了山猫的粉红色绢质睡袍。

  “喜欢吗?”力祺一直望住子。

  “很华丽。”雅悠抚着裘。

  “今晚就穿上它。”

  “我已经换了睡袍。”她今晚的睡袍是白色长袖,又阔又长,袖口、袍脚印有红花、绿草又有黄蝴蝶,雅悠已经觉得很隆重。

  “真的喜欢我的礼物?

  “真的。”

  “那就为我乖乖穿上它。”

  雅悠马上捧着盒子到更衣室。

  不一会,雅悠缓缓的走出来,怪怪的,难为情,睡袍带子束得结实。

  力祺上前,拖住她两只手,由上到下的打量:“多漂亮,这样才像林夫人。”

  雅悠第一次穿这种睡袍,感到有点不习惯,特别是里面的那一件,套得紧紧的。

  力祺吻吻她,拥她到边:“睡吧。”

  雅悠马上倒在枕头上。

  “你就这样睡?把睡袍下来,起才穿的。”力祺替她解带子:“而且,那些带到被窝里会令人打嚏的。”

  “那你就别买嘛。”

  “穿著它走路,好高贵…”

  “不要!”雅悠按着力祺的手:“里面那件睡衣上半身布料很少。”

  “很感,是不是?”力祺笑:“睡衣本来应该感的。”

  “太暴了!好像上面没穿衣服,怪难为情。”

  “又不是穿著去见人客,上睡觉罢了,暴一点有什幺关系?房间里只有我们夫两个,有什幺好难为情的,怕女儿笑你吗?”

  力祺替雅悠一去睡袍,雅悠马上把被子蒙头盖上。

  力祺笑哈哈,替雅悠把睡袍放在尾柜上,也跳上,钻进被窝里…

  半夜,力祺抱住雅悠正睡得酣,突然感到有人推他。

  是做梦吧!他心满意足,就只是想睡。

  “力祺,力祺!”

  “唔!宝贝,睡吧。”他迷糊糊。

  “力祺,你送我去医院。”雅悠饮泣的声音。

  “医院?”力祺极力睁着眼。

  “我要生孩子,我生孩子了!”

  “你!心肝,你做噩梦是不是?”力祺轻抚她的背:“十个月才能生孩子,现在才四个月,早呢!痹,快睡,唔。”

  “但是,我肚痛啊!肚痛就是要生孩子了…”

  “吓,肚痛?”力祺一惊,完全清醒,轻抚她的腹部:“是不是吃多了东西?一晚没听你说肚痛。”

  “我上之前肚子一点也不痛,是刚才…有些少痛,现在多痛一点。”

  力祺想想,抚抚她的脸、她的手,咦?手那幺凉,他这就慌了!头一排按铃,他按了叫亚桂的铃,又轻轻放下雅悠,打电话给洛医生。

  “马上送她到医院,小心为她加衣…还有,一步都不能让她走…”洛医生在电话中说。

  力祺挂上电话,为她穿回那上半身布料很少的睡衣,再加睡袍。

  外面有铃声,力祺拉了件晨褛,穿上,一边束带一边按摇控器开门。

  亚桂进来,力祺说:“把少那新的长皮草大衣拿来。”

  “少没事吧?”

  “肚子痛,要马上入医院。你手轻点,别翻动少。”

  力祺想想,他自己不能开车,便又马上召司机:“好了没有?得赶紧点。”

  “少爷,你亲自送少?”

  “当然我亲自送,你也要跟着去。”

  “你这身衣服怎能出门…”

  力祺这才记起自己还没有换衣服。

  也顾不了许多,穿条长一件绒大衣,扣上钮扣,没人知道里面只穿了件晨褛。

  他小心翼翼,轻轻把雅悠抱起来。

  亚桂也醒目,奔出去开房门,然后先到楼下去。

  力祺把她抱上车厢,司机准备开动,为了要雅悠舒服,力祺叫亚桂坐司机座旁。

  力祺用脸贴着子的脸,还是凉凉的,真令人担心。

  “力祺,我是不是要生孩子了?”

  “噢!不是,还要等五个多月你才可以做最美丽的妈妈。”

  “但是,我肚子痛…”

  “洛医生说,是我们女儿不听话,在你肚子里撒娇。等会到医院,洛医生会教训她一顿,她就会乖,你肚子不会痛了。”

  “我早就说他是儿子,”她安定些,没那幺慌惶:“男孩子才会这样顽皮。”

  “别说话,休息着,嗯。”力祺紧紧抱住她。

  他默默的祷告,别让女孩掉,更加不可以伤害雅悠。

  这子好艰难才讨回来的,必须永远拥有她。

  雅悠被送进急症室,力祺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他感到寒意由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虽然亚桂拿着雅悠的皮草站在不远处,但是力祺根本没把她看在眼内。

  他一忽儿坐下,一忽儿起来踱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洛医生出来,力祺望住她的脸,可以从她面上的神色看到情况的好坏。

  但跟着推出一张轮,雅悠就躺在上面。

  “雅悠!”力祺马上走过去。

  “她打针后不久就睡过去了,现在先送她回病房休息。大家小心点,慢慢推,别去。”浴医生回头看力祺:“你去哪儿?”

  “我去病房陪雅悠。”

  “我让她多睡点,她明天中午才会醒来,到我办公室喝杯咖啡好吗?我想跟你谈谈。”

  对!他还不知道雅悠的情况怎样,看样子雅悠似乎睡得很,抚抚她的脸,也没有那幺冰,微微暖。

  一进洛医生的办公室,他便问:“洛医生,雅悠怎样了?”

  “还好,应该母子平安。不过,在这五六个月内,不能再出事。特别以后三个月,婴儿已经很大,产固然孩子没有了,雅悠的身体更会受损,也可能从此不育。”洛医生除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骨:“雅悠怀孕的时候,何医生没有限你谈过吗?”

  “谈,我常和何伯伯聊天。”

  “我指的是闺房内的忌。”

  “他没有怎样说,新时代,一切依照我们年轻人的意愿。他只是说,不要过份亲热。”

  “你对雅悠,是不是过份亲热?”

  力祺脸通红,对医生很难讲假话,但是这样私人的事情,又怎可以说出口。

  “年少夫,又在新婚期内,这种情形很难避免,所以,我认为夫最好婚后第三年才养孩子。特别是雅悠太年轻,还像个小孩,不应该太快做妈妈。”

  力祺内心说,谁不知道夫最好风快活两三年,等热情淡了些才怀孕最好,力祺一点都不心急做父亲,可是,雅悠没怀孕,她肯出嫁吗?两三年后,她可能已嫁了齐家卓,还轮到他吗?世事两难全,他就不痛苦?

  “雅悠从医院回家后,你们最好暂时分房而睡。”

  “怎幺?分房?我以为古代才有这种情形,子怀孕,母亲就不让儿子踏入媳妇的闺房。”力祺突然心里好烦,有点语无伦次:“我不单只不赞成夫分房,甚至连分而睡也不可以。如果枕边没有太太,男人何必要成家立室?不!这样子会影响夫感情!”

  “我也明白要一对恩爱夫暂时分开,是很困难,也不近人情。力祺,如果你肯保证你和雅悠一起可以控制自己不和她亲热,那未,就不用分房了。”

  力祺哑然!他怎能保证?他以二十八岁的男子汉,和娇媚可爱的子同睡一而脑控制不动心,那未,他可以去当和尚。洛医生一直望着他,等候他的答复。

  “所有太太怀孕,做丈夫的都要过独身生活?”

  “这当然不是,是要看每个孕妇和他们的婚姻状况而定的。雅悠是比较麻烦,因为她太年轻,她根本还没有完全发育好,子未发育完成,却去承担一个胎儿,不小心便有危险。所以我常说女人生孩子的年龄最好是二十一岁至二十八岁。”洛医生很耐心的解释,也体谅力祺的失常,所以没怪责他的不合作,失去平时的绅士风度:“雅悠第二次怀孕一定会比这一次好得多,甚至连第一次怀孕,身体因为不能骤然适应的渴睡情形也会消失。力祺,为了雅悠和孩子的安全,你应该同意分房。”

  浴医生“迫”着来,力祺只好点点头。

  咖啡已好,洛医生把咖啡送上,她微笑说:“雅悠实在是个很人的小孕妇,我了解你的心情,不过,当你一看见自己的孩子,就觉得一切牺牲都值得。”

  力祺凑着干笑,这女儿一出世先打她三十大板,为了她竟然令父母分居。啊!若是儿子怎办?不会的,男孩子讨人厌,他和雅悠的女儿一定比念斯更美更可爱!

  雅悠不肯留在医院,吵着要回家,宁愿答应洛医生,国家一个月内不下

  自从雅悠回家之后,力祺便感到很烦躁很苦恼。

  他习惯了拥抱着子入睡,醒来第一眼便看见他的美丽太太。

  如今只能拥枕而睡,睡醒身旁只有半边空,没有美人。

  他一连三晚都睡不着,由的一端钻到的另一端,翻来覆去直至疲倦才打一下瞌睡。纵然入睡也发噩梦,不是冰谷便是黑,一个人孤立无援。

  有时候他问自己,过去,十八年他都是一个人睡,头贴枕套马上便酣睡,为什幺现在不能?

  因为他结了婚,有了太太,太太还躺在隔壁上,因为他们婚后十分恩爱,所以,他需要雅悠,不能一刻缺少她。

  他曾试过起走到雅悠的房间,雅悠正睡,他一把抱住她。

  雅悠自然反应一转身:“唔,别吵嘛!死我了。”

  “打令…”他把火烫的脸贴上去,心跳得涸岂,就在这一刻,力祺脑海中洛医生影子一闪,耳边还好像响着她的话:“雅悠这时候产,可能会危及她的生命。”

  力祺忙把雅悠放开,抹一把冷汗奔出房去拼命喝冻开水,然后倒在椅里气。好险,差点做了杀人凶手!他固然不想毁掉自己的太太,更不要被人视为鬼。

  经过整整一个星期的折磨,力祺终于下定决心,提前结束月期,投身工作。

  最初力祺准备用一个月时间陪雅悠度月,婚后如鱼得水,夫恩爱。力祺便把月期延至两个月;如今,又再把月期缩短。

  力祺理由充份,他是个大男人,事业为重,家庭、婚姻、子女、太太,全都往后排。

  而且,他为了追求雅悠,把时间都荒废了,机构业务也暂由各部门主管自行处理。虽然,几乎全部的副总经理,不是老臣子,便是他一手提拨的忠臣;但是机构大,树大有枯枝。

  他告诉雅悠要提前上班,雅悠没有意见,因为她还要服葯一个月,吃了那些葯丸,比以前更加渴睡,力祺上班或留在家里,对她也毫无影响。

  她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幺难受,她是个爱动的人,如今天天呆在上,睡得连背肌也麻木了。

  她还抱歉地对力祺说:“真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看电影、吃饭、上的士高,又不能陪你打球、跳飞机、下棋,甚至连陪你看电视都提不起精神,害你一个人吃饭、睡觉。天天傻瓜似的看我睡觉,我真没用。”

  “傻话!又不是你不肯陪我,是洛医生迫你多睡多吃,又不准你下,我要怪也怪洛医生。”

  “她说是为我好,孩子差点没有了,我好怕。”

  “现在不是已安定下来了吗?没事的,孩子和你一定都平安。”力祺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我提前上班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有工作做,时间容易过。反正你留在家里,我也不能陪你。”

  “我上班后便没人陪你了。”

  “有亚桂呀!亚桂会侍候我。其实我根本不用人陪,整天不是吃饭便是睡觉。我现在才知道,要生一个孩子,就要做十个月猪,你去上班吧,不用担心我…”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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