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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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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子从工作室出来,人有点疲倦,想回房躺着,可能是因为‮孕怀‬的关系吧!

  谁知在经过书房时,听见秀雄和黛芙妮在谈论她,由于门没锁,只是掩着,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当年若不是我⺟亲为了偿债,我不得不嫁给费兹捷勒,我们早就在一块了。”黛芙妮说得楚楚可怜。

  “现在一切已迟,我不能对不起智子,她真心待我,陪我度过难关。”

  “你最爱的人仍是我,这事实永久不变吗?”她轻声低喃,极富感情。

  智子将⾝子贴在墙上,很怕听到这事实又不能不听。她暗自默祷,双脚微微颤抖,她多想把耳朵抚住,却只是虚软地准备接这致命的一击。

  过了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秀雄才踌躇地开口。“我最爱的人仍是你,一直以来没变过。”

  “轰…”智子如遭电击,整颗心像被万箭穿心般痛苦。她真希望此刻有台风把她刮走,她已哭无泪,脚像被钉子钉在地板上无法动弹。

  她还要毫无自尊地留在这个伤心地,让秀雄永远心底怀抱着遗憾吗?

  她办不到,真的办不到。举起如千斤重的‮腿双‬,智子魂不守舍地回房收拾行李,都已到这步田地,成全秀雄是最好的方法。

  她随手撕了一张⽇历纸,以背面写下。

  秀雄:

  我走了,别找我。当你心里爱着别人,待在你⾝边的我深感惶恐,深怕总有一⽇要失去你,怀着这样恐惧的我,无法生活。原谅我的懦弱,因为面对你的我永远无法告别。

  宁可成为你心头的影子,也不要拥有如影子般不‮实真‬的你。

  ×××

  智子笔

  她将纸庒在化妆抬上,把订婚戒指留下,只带走那枚漫画造型的戒指,便虚脫似的离开了中森家宅。

  智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回家吗?不,既然决定要走了,就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她想到了阿敏,他曾说愿意给她他的余生,用他剩余的心力及爱情。

  智子找他的时候尚未开口说任何请求,阿敏见她提着行李就知道了。

  吉田敏怜惜地看着智子,他们是同病相怜。“你后悔吗?”他心疼眼前这位为爱痴狂的傻女人。

  智子抬头无神地望着他。“你指离开还是爱上秀雄?我无悔,爱是无法后悔的。”即使在这个时候,她依然执拗而倔強。

  阿敏紧紧地拥着她,紧得让她感到‮全安‬却又不至于不舒适。

  “我会保护你跟孩子的。”阿敏的触上智子的,既冰凉又柔软。

  “我知道。阿敏,除了你也没有别人愿意担这责任了。”智子平静的表情看不出大悲大喜。

  阿敏并不挖她的伤口,只是安静地给她温暖,安顿她的生活。

  智子思考了三天,拨电话给⺟亲,其实內心隐隐想知道秀雄有无找她。

  智子的⺟亲仿佛什么事也不知道,仍然问她和秀雄何时再办一次婚礼。

  智子心已死,坦然地告诉⺟亲。

  “秀雄最爱的人不是我,是小雪的⺟亲,我决定嫁给阿敏。”

  她⺟亲愕然。“你不是赌气吧?”

  “不是,我想通了,请你祝福我。”智子对⺟亲这样说。

  她⺟亲没意见,隔了许久才说:“要不要让秀雄知道?”

  她断然地拒绝。“不需要,他不会想知道的。”

  心里想着自己失踪三天他都不关心,黛芙妮走了他所有的魂,她又是小雪的生⺟,他们复合是最理想的。

  她决定和阿敏去公证结婚。

  阿敏说:“我今天打了电话给秀雄。”

  智子正坐在他为她租的公寓里打⽑⾐,为了她肚子的婴儿。她听到这话震惊地低吼。“你…为什么?”

  阿敏见智子动气地站了起来,连忙走到她⾝边安抚她。

  “我想确定他究竟还要不要你,我不想再平⽩无故地挨揍。”

  “你…没告诉他我‮孕怀‬吧?”她可不想他为了孩子来找她回去。

  “我没说。”

  她抬眼望他。“他说什么?”

  “他说黛芙妮希望他们能为了小雪结合。”

  智子早料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不是吗?他一定一口答应了。”她的心又被撕裂了一次。

  “我们聊了很久,我原以为他会大骂我一顿,但他没有。他坦言,你走的第一天,他虽愧疚却并不担心,因为他一直相信你只是暂时出去走走,第二天幸福的感觉中带着一丝失落感,原因不详,他不愿承认是因为你的关系。第三天早上起来,小雪就喊着想你,问你到哪去了?”阿敏据实以告。

  “小雪想我?”她冰寒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是的,秀雄于是问女儿,为何妈咪问她喜智子什么时,她说不出来,现在说得出来吗?”

  她焦急地想知道答案。

  “她说什么?”

  阿敏瞅着她,知道她的心还在他们⽗女⾝上。

  “她说喜什么不知道,不过妈咪如果再失踪,她可能不会伤心,但智子若不见了,她会大哭的。”

  智子的泪不争气地落下。

  阿敏递面纸给她,接着说:“我下班前五分钟打电话过去,那时心里是很犹豫的。他一接起我的电话就问你在哪里,我说你不会希望他知道的,而他也没那么迫切地想知道吧?”

  智子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线被她扯得七八糟。心情就跟打结的⽑线是一样的。

  阿敏又说:“后来小雪忍不住问他:‘你到底爱妈咪多点,还是爱智子多点?’秀雄想了很久才说在你走了之后他突然发现,拥有黛芙妮没有想像中的幸福。”

  智子哭出声来,阿敏并不急着安慰她,迳自说着:“我告诉他,我们过几天要去公证,如果他有意见,请直接反应给我,我不想在教堂里再挨他一拳。”

  “他没说要来找我吗?”她的声音哽咽着。

  “他要我给他十天,十天后如果他没出现,就表示他舍你而取黛芙妮。”

  “你答应了?”

  他眼中有着对她的怜惜。

  “我告诉他,我没有权利,如果你愿意再等他十天,我无话可说,若你不肯我会替你转告他的。智子,虽然我自私的想拥有你和孩子,但我不希望你不幸福。我可以欺骗自己,你跟着我能得到快乐,但你别骗自己。”

  “你想我再等他十天?”

  “你已经等他够久了,我不希望你等,但我想你仍是愿意等的。”阿敏三言两语就说中了她的心事,她仍愿意等。别说十天了,只要他开口,也许十年她也会等下去。

  理智永远战胜不了感情,因为没有爱情的女人,生命是不开花的。如果你也深深爱着一个人,你⾝上所有的细胞都会阻止你有骨气的,这是她此刻的心情。

  无法脫离人的颓废堕落,因而痛恨失落感強得揪心刺骨。

  十天对智子而言像十世纪,她仿佛每天经过一次轮回,从天堂坠到地狱,无数次。

  这对孕妇而言是非常糟的。

  这一天有人来按门铃,她看了一下手表,早上十点,这时间阿敏正忙着开会,不可能有空来看自己,是秀雄吗?

  她紧张地开了门,竟然是黛芙妮。

  智子非常惊讶,不知她为何上门,范伦汀娜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她不会善待你的。”

  “我可以进来吗?”她温柔依然。

  她的温和已叫智子厌恶。“你有什么事?在门口说吧!”智子的态度已经涸曝制了,她讨厌虚假的人。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得到秀雄。”

  她存心来‮威示‬的吧?智子恨恨地瞅着她,恨恨地。

  “我知道你恨我,这开始只是一个小玩笑,我和范伦汀娜之间的。但她太认真了,认真地爱他,也认真地恨我。”

  智子大剌剌地讪道:“你破坏了妹妹的幸福却好意思说这只是一个玩笑?”

  “刚开始的确是,你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一切全是我的错吧?”

  智子大嚷:“你并没有宽宏大量地原谅她,你是回来复仇的,你们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黛芙妮朗声笑着。“我”一向爱玩,人生对我而言如游戏。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秀雄面前的完美形象不全是我自己塑造的,是他逐渐加上的,令我几乎不过气,我不想令他失望,但我也无法爱上一个完全不了解我本的男人。”

  “你来是为了什么呢?”智子望着她,她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原以为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游戏,不该加⼊你的。”

  智子吼叫。“我已经退出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媚笑着。“我希望你永远消失,永远。”

  “你要杀我?”

  现在的她可不想死,她肚子里还有孩子,那是她现在仅存的梦想,唯一的。

  “没错。因为眼看着我就要输了,秀雄比他自己想像的还爱你,时间令他发现一切。我不可能败在范伦汀娜手上,从小到大我还没输过呢!”

  这对可怕的姐妹花。她拿着一把灭音,指着智子的头。智子瞪大了眼,不,她不能死在这女魔的手里,不能…

  是气愤使智子勇气十⾜地趋上前奋力地夺她的。在她完全未准备妥当时,智子以‮大巨‬的力气夺下她的手,哪知在她还未扣扳机时…l

  “砰…”另一记声响了,是范伦汀娜开的,她人就站在黛芙妮⾝后,手上拿着一把和智子手上一模一样的

  她分毫未差地中了黛芙妮的右肩,依然面露微笑,叫她的属下们快把黛芙妮送医‮救急‬。

  智子仍愣愣地握着,一时之间双手仍微微发抖。

  范伦汀娜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

  “你猜等秀雄到医院时,她会怎么说?”

  智子明⽩了,她再度遭范伦汀娜陷害。再度。

  “你不杀她?可是因为她改了遗嘱?就算她死,你也拿不到半⽑钱?”

  她格格地笑着。“你好聪明。你想她会怎么告诉秀雄?”

  智子心都凉了。“说我为了和她抢夺秀雄,不择手段杀她?”智子猜测着。

  “不,她会以非常无辜的口吻说,你是‘不小心’才误伤她的。

  智子手⾜无措的,这话无疑是再度把她打到地狱,再也无法翻⾝。

  范伦汀娜娇笑着:“如果我是你,就将计就计抢先一步,跑到秀雄面前‮诚坦‬罪行,装出要切腹‮杀自‬的模样,也许他会原谅你。”

  “陷害我之后你也得不到他,只是成全黛芙妮罢了。”智子发疯地吼着。

  她皱着眉。“我哪是陷害你,我专程赶来救你,只要你我合作无间,一定很快揭穿她的假面。”

  “这事对你这么重要?”

  “当然。我的幸福全毁在她手里。只有帮我揭穿她的假面具,你才能得到幸福。”

  “有你们姐妹在,我永远也得不到幸福。”智子说完后闭上眼睛,只想忘记这些⽇子的一切。

  智子和范伦汀娜到医院时,秀雄已经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伦汀娜笑着说:“是我误伤了姐姐。”

  她倒是大方坦⽩啊!没有再陷害智子一层,智子已经够感谢了。

  “你还恨她,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放过她呢?”秀雄是嫉恶如仇的。

  范伦汀娜一点都不气,只是凄凉地笑着,智子能明⽩这感受,伤心过头后,哭还有什么意义!

  智子看不过去,为什么不能说实话呢?就算说实话他不信,她仍要说:“黛芙妮先动手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不能不说,她想杀我。”

  秀雄愣住了。“你为何要帮她说话?”

  “我没有帮她说话,就算你仍要选择黛芙妮,我也无悔,但要我说假话,我办不到。”

  智子就是如此烈,错的是秀雄,他不醒是他的事,她做不到虚假应付。

  “黛芙妮不可能杀人,她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呢!你一定是误会了。”秀雄一头雾⽔。

  智子咆哮。“把指着我,对准我的头,这还算误会?活见鬼了!你恋她简直到了无可救葯的地步。”

  范伦汀娜以看好戏的姿态注视智子和秀雄,她其实不希望智子或黛芙妮,任何一人得到秀雄。

  若秀雄⾝边非要有人不可,她宁可那人是智子也不要是她姐姐黛芙妮。

  黛芙妮醒了之后,紧紧地抱着秀雄,那无辜畏惧智子和范伦汀娜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她们俩是罪该万死的凶手。

  黛芙妮娇弱的模样,像个完全失依的孩子,演起戏来简直是⾼手中的⾼手,智子对着她吼:“你够了吧?你玩弄这个男人一生还不够吗?”

  她不答话,赖在秀雄怀里,泪轻易地掉下来。

  看得智子火大。秀雄轻喊:“智子,你少说两句。”

  智子讨厌抢着扮弱者的女,她真恶心。

  范伦汀娜坐在沙发上,见智子和黛芙妮明争暗斗,露出了笑容。

  “秀雄,你如果要娶我姐姐,就请尽快,喜事就由我替你们办吧,当作是赎罪。我害她受伤,良心很过意不去呢!”

  黛芙妮稍稍抬起头,娇柔地从他的膛起⾝。

  “不必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酒席上下毒。你这么恨我,也恨秀雄辜负了你,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我和秀雄的婚事无须⿇烦你。”

  秀雄支吾着,咳了两声才说:“黛芙妮,很抱歉,我…”他原本想说他心里真的想娶的人是智子,但聪明的黛芙妮怎么会不明⽩,她可是这游戏的⾼手,从来没输过也输不起。

  她温柔地捂住秀雄的嘴。“智子和妹妹串谋伤害我的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不怪她们,是妒火使她们失控,想置我于死地,这不是你的错,无须对我说抱歉。”

  秀雄瞪大了眼。“什么?你说智子想杀你?”

  智子早就知道她会踩她一脚,早知道。

  “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智子低声吼着。他可以不爱她,但她无法忍受他既不爱她又不信任她。

  黛芙妮撇着嘴,一脸深受伤害的模样,扶着伤口痛苦呻昑。

  秀雄走到智子⾝边,质问她:“你不会这么做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智子心碎地嚷着:“我没有,是她跑到我住处想杀我。”

  不料黛芙妮声泪俱下地指控着智子。“我要杀她不会派人杀,哪需要亲自动手?何况我体质虚弱,本不会是她的对手。我有这么傻吗?”

  范伦汀娜突然出声。

  “所以我和智子先串通好了,等她上门时杀她,如果真是这样,我还需要派保镖快速送她来医院吗?”

  黛芙妮眼睛,表情无辜至极。

  “好歹你也是我的亲妹妹,再怎么样也比外人亲,难道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范伦汀娜大笑。

  “我要你死也没啥好处,你遗嘱里又没有我的名字。你死了,我的人生多寂寞啊!

  “这么说来,为了我的长寿,从遗嘱里把你除名是正确的罗!早知道这道理,在‮机飞‬失事之前,我就该把你除名的。”黛芙妮讪笑。笑容中代表的是她的胜利。

  “我至今都不明⽩,你怎么没死?”范伦汀娜语气中有着无尽的遗憾。

  “这秘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秀雄,我要汀娜当我的伴娘。”

  “你休想。”范伦汀娜不屑地瞪她一眼,恶狠狠地说。“秀雄,如果你敢娶她,相不相信我派轰炸机,炸掉你的婚礼。”

  “哦!我好怕哟!秀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跟她妥协的。”黛芙妮娇嗔。

  智子看不下去了,她恨恨地说:“够了,这游戏你们慢慢玩,我受够了,我放弃。行不行?我不要他,你们姐妹是不是可以放过我呢?是不是?”

  范伦汀娜皱着眉。“你别动怒,她恨不得你气死呢!”

  智子瞅着秀雄,痛彻心扉地吼着:“你宁可信她,也不信我,这是你选择的,你别后悔…”

  说完后智子夺门而出,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秀雄了,智子再委曲求全,也不要眷恋一个把她伤透了的男人。

  一年后东京

  智子和阿敏结婚了,孩子一岁三个月,是个男孩,叫“⽪⽪”很爱笑,眉宇之间有着秀雄的英气与智子的灵秀。

  婚后的她成为笔记书的作者。这是个新兴行业,利润极好。

  写些短文,画些揷图,轻薄的笔记书是上班族的最爱,青少年‮生学‬们人手一本,因而畅销极了,光靠版税收⼊,就⾜以照顾她娘家的生活。

  阿敏是个好丈夫,虽然他们的婚姻关系有名无实,但在相处及沟通上均是最佳拍档。但那不是爱情。

  平静的夫生活,智子和他像无所不谈的朋友,却不是恋人。

  说真的,她很満意这样的生活。

  只不过,平静的⽇子在居广离婚之后结束了。

  他们仍热爱着对方,虽然都努力地想过正常的生活,但爱情是任何挫折与障碍无法阻挡的。尤其是“真爱”

  阿敏求智子,让居广搬进来,智子无话可说,她不能要他舍弃爱情。他已经帮她帮得够多了。

  这天正在准备晚餐,⽪⽪一个人在客厅玩着。

  门铃突然响了,她去开门,以为是阿敏或居广回来了。

  哪知站在门口的人竟是秀雄。

  见到他,智子呆傻了一刻,瞬间一个转⾝便将门锁上。她背对着门,心里愈合的伤口迸裂开来。

  痛震的智子整个人⿇掉了。受了那么多‮磨折‬,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不能因他的出现全毁了。不能,千万不能。

  “智子,原谅我,我知道自己错了。”

  智子不听他解释,没必要听。她抱着儿子走进房里。

  直到阿敏回来开智子的房门。

  她没开灯,躲在黑暗里,仿佛如此才能忘掉自己,忘掉一切过往的伤害。

  “秀雄在客厅。”阿敏怯怯地说。

  智子瞪他。“我不见他,你叫他滚。”

  阿敏坐到沿。“你还恨他?”

  “我努力地要忘记他,你能不能了解?我很努力,努力得连活下去都得费力呼昅。”

  “你还爱着他?”

  “我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接触,你可别让他知道孩子不是你的。”智子的声音微颤着,不敢预料他知道的后果。

  “智子,他很爱你。”阿敏一贯的平静语调令智子的心脏不规则地跳动着。

  “你少胡说了,他最爱的人是黛芙妮,从来没变过,从来没有…”她的心撕裂再撕裂的,哀吼地求他:“别再伤我了,好吗?”

  阿敏见智子紧紧地搂着儿子,人缩成一团,愤怒的⾝子不断发着抖。“我替你赶走他,你不后悔?”

  “不,不…后悔,你快赶他走。”智子的凄绝表情吓坏了儿子。⽪⽪害怕地哭着。“妈…”

  智子搂着他,他和秀雄一模一样。

  她可以撒谎千万次,说自己已经不爱他了,但面对儿子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爱他再深不过了。

  为何不能解脫?

  了很久,久到智子几乎要忘记自己还活着。

  是居广走了进来,给她一杯牛。“你饿了吗?”

  “没感觉,并不觉得饿。”她沉溺于恍惚中。

  “想不想唱歌?”居广低沉的嗓音非常有磁

  智子‮头摇‬,他拿着一把吉他,迳自唱着。是一首英文老歌。

  看来我们又旧事重演

  我想毕竟又失败了

  我们已经用了所有的办法

  我们內心深处都知道

  我们将会回头把事情澄清

  我仍然记得

  当你的吻是如此清新

  每一个重复的回忆

  每一步我采取退却让步

  每一段的旅程

  都带我回到你的⾝边

  毕竟

  我开始了这些休止符

  使你可以回来

  这两颗心

  两个天使很快地将被拯救至远方

  毕竟

  我们是过来的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我命中已注定

  毕竟你和我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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