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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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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位于信义区的豪宅社区,它有个很假仙的名字叫“寒舍”以欧美百年⾼级旅馆为建筑设计蓝本的大楼,每间市价大约六千至八千万元之间,乃出自建筑大师⻩永鸿的手笔。

  在这号称镶金砌⽟的雅致豪宅顶楼,住着一户姓⾕的人家。

  今天正逢⾕予轩家里一个月一次的盛事,因为她那个⾜⾜长她十一岁的姐姐⾕予安又要相亲了。

  实在搞不清楚这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捉弄,还是她老姐的运气奇差无比,三十岁的她德智兼修,从北一女、台大外文,一路念到史丹福的MBA,一共拿到二十几张品学兼优的奖状,心地善良到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为什么这么出类拔萃的人还嫁不出去?

  “轩轩!你准备好了没有?”

  她老妈那个大嗓门,又在客厅鬼叫个没完:

  “是姐姐相亲,又不是我相亲,⼲嘛非要我去不可?!”她才不要去当超级无聊大灯泡。

  “你不去帮衬,人家怎么知道予安有多么温柔娴淑。”

  唉,有这种妈妈,批评践踏自己的女儿完全不遗余力。

  比予轩缓步出了房门,‮议抗‬的说:“爸,你听妈说得多过分。”

  “好啦,好啦,为了姐姐的终⾝大事,你就委屈一下吧。”⾕仲安搁下报纸,用一种很伤感情的无奈眼神瞟向她。“反正你在家也不可能会念书,跟着去吃一顿免费大餐也不错呀。”

  “怎么连你也…”算了算了,这对夫本是一个鼻孔出气,跟他们争辩只是浪费⾆。

  这回帮⾕予安介绍对象的是二姨妈婆家的大姑的一个远房亲戚,是一名竹科新贵,未曾结过婚,老实忠厚,⾝家清⽩,无不良嗜好,跟⾕予安一样,也是留美硕士。

  媒人以其丰富的经验推断,这有出息的男子和她乖巧得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姐姐,绝对是速配“马吉”的。

  相亲地点选在古⾊古香的圆山饭店宴会厅。十二点不到,他们却已经在楼下咖啡厅等了快半个小时。

  “⼲嘛不直接上去?”⾕予轩收起诺基亚的果冻机,非常不耐的发着牢騒。

  “男方还没到,我们就先到,人家会以为我们迫不及待,所以,再等一会儿。”崔慈心以专业的口吻分析。

  比予轩把眼睛看向天花板吊出死鱼眼,不屑的说:“既然沦落到相亲这种地步…”

  “闭嘴。”崔慈心料定她狗嘴吐不出象牙,果断的制止她发表谬论。“到车上去帮你姐姐拿一瓶蛮牛。”

  “做什么?”又不是比武招亲!

  “提神呀。”崔慈心塞了钥匙给她;“待会儿万一话题太过无聊,你姐姐哈欠连连怎么办?”

  “有我顶着,怕什么?”说话她最在行了,一个晚上可以讲爆三张电话卡。

  “免了,待会你除了屹,什么话也不许说,什么事也不许做。”

  “希罕。”

  比予轩碎碎念的走出咖啡厅,即见到她二姨妈带着一票三姑六婆,声势浩大的前来助阵,

  幸好经过⾕仲安努力协调之后,她们勉強同意晢不露面,只安静的坐在角落,做侧面观察。

  十二点十五分,自称精通易经卦象的崔慈心宣布此乃良辰占时,一大群人始装模作样的走上二楼、

  比予轩闪回房间,十五分钟后,以双侠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谓双,意即‮机手‬加PHS,两支都打不死人,但让她⽗⺟很想一头撞死。

  再看看她那⾝超炫的行头,宽松T恤、像老没穿好的垮,再加上一双NikeForce的板鞋,绝对是新世代时下最in的穿着。

  “走吧。”她故意忽略⽗⺟和姐姐眼中惊吓万状的表情。

  “呃,好,走,走吧。”⾕仲安极力安抚恐怕需要去收惊的崔慈心,要她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你瞧,安安站在轩轩⾝边看起来是不是格外的端庄婉约?”

  “这…倒也是。”

  崔慈心怒火窜的目光一转向大女儿,马上变得慈眉善目。

  今儿个是⾕予安第二十次相亲,她刻意挑了一件过膝的紫⾊洋装,搭配同⾊系的发夹和表带,望上去的确很像教养良好的上等美女。

  都二十次了,姐姐怎么也不嫌烦?

  比予轩对姐姐乐“相”不疲感到相当好奇,每回只要有人提供机会,她总是来者不拒,管他张三李四,还是阿猫阿狗,她一概欣然赴约。即使屡相屡败,她依然坚毅不拔,简直可以和国⽗十一次⾰命成功伟大崇⾼的精神相互媲美。

  今天的装扮还是她特地到某精舍清教”⾼人”关于相亲的必胜化妆木、开运发型;连⾐服部是在…家叫“成功”的委托行买的。

  但老妈对姐姐的満意厦已经从一百二十分降至八十分,以前她逢人就说,予安所有的优点完全得⽩她的遗传,现在则改口为,其实她也満像丈夫的。

  案⺟欣赏的余光不小心扫到另一个“了尾女儿”一张脸马上拉得长长。唉!

  ⼊座的科技新贸名叫李⽔年,一百七十几公分,有点福态,但不失英

  可惜众人注目的焦点不是他,而是他罪该万死请来壮胆的好友陆昊。

  他可谓集⾼壮俊美之大成,左看像刘德华,右看像木村拓栽,眼睛像汤姆克鲁斯,鼻子像梅尔吉逊,嘴巴简直就是李察吉尔的翻版,怎么会有人笨到去请一个这样的人来让自己从主角贬为龙套?

  比于轩反正当自己是来凑数的,低头吃饭、抬头傻笑是她的本分,至于别人说什么,她才懒得搭理。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正当大伙聊得热烈的当口,她突然瞥见一只走不知路的蚊子,大剌剁的停在李⽔年额头,好行侠仗义的她,马上伸出五只纤纤⽟指,快狠准的拍下致命的一掌--

  只听慡脆的一响,下一秒便是大伙低低的息声。

  神准,唉,真是太崇拜自己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瞎了你的蚊眼!”

  比予轩得意的眼神正好对上她老妈的熊熊烈火。

  “你给我回去!”

  “我又没怎样。”为民除害也有错?

  “没,没关系。”李⽔年掏出手帕,尴尬的把横尸在他额上的蚊子给擦掉,

  比予轩注意到他隔壁的陆昊正绽开一抹帅呆了的笑容盯着她看,这让她更狂得把下巴抬得半天⾼。

  突然‮机手‬大鸣大响起来,她把手伸进LV包包里,摸索了半天,居然硬是给他找不到,情急之下,她⼲脆将包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哇!漫画、钥匙圈、链子、狗环、凯蒂猫、各种牌子的口香糖。

  “哈,找到了。”原来‮机手‬挂在她的纤肩上。是她那票死传来的简讯,要她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到‮生新‬南路一家网吧碰面。

  “谁打来的?”⾕仲安问。

  “呃,家教老师。”她发挥天生说谎的长才“要我到她家复习功课。”

  “她不是前天才到塔里岛度藌月?”

  “对呀.所以由她先生代为补课。”很合理吧。

  “你意思是说,她去度藌月,她先生却留在家里?”崔慈心已经准备给她一记铁沙掌了。

  “不是啦,我是说…”怪了,她明明很会使坏的,今儿个怎地功力尽退?包准是对面那个陆先生的关系,没事一直盯着人家看还面带嘲弄,讨厌!“反正我待这儿只会碍事,不如让我找朋友去。”

  “狐群狗!”崔慈心顾不得在外人面前,照样削得她小脸挂不住。

  “是是是,我什么都不好,姐姐什么都好。”⾕予轩横眉吊眼噘嘴,霍地起⾝。“改明儿个.我带十个八个男人回来,让你知道我有多厉害。”

  “你说什么?”崔慈心的火气来不及延烧过去,她己一溜烟的跑出大门。“有本事你就不要给我回来!”

  当⾕予轩疯到三更半夜才回家,照例是姐姐帮她开的门。

  “相亲结果如何?”她边脫⾐服边问。

  比予安无精打采的摇‮头摇‬。

  “那老小子竟敢看不上你?!”⾕予轩‮劲使‬把罩剥下,气呼呼的丢进洗⾐篮。“让我去狠狠揍他一顿。”

  “不是那样的。”⾕予安叹了一口气“这回是妈妈看不上人家。”

  “又不是她要嫁,⼲什么那么多意见。”一提到崔慈心,⾕予轩的反骨格就越明显。“你呢?你怎么想?”

  比予安摊子双掌,状极无奈。

  “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们家无论大事小事就全是妈妈在作主,包括我该穿什么⾐服,什么朋友,念哪所学校,全部非我意志所能决定。”

  “你呀,就是软弱,”这句话她不知讲了几百遍。

  她们姐妹俩外貌神似,个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算了,你也知道妈的个,如果我不听她的,后果是会很惨的。”记得她考大学时,因为没照妈妈的意思选填企管系,被当街甩了一记耳光。

  “就因为你和爸老迁就她,才让她⽇益霸道。”⾕予轩不以为然的瞪大她那黑⽩分明的眼睛。“我就不睬她,她叫我往东,我偏往西,叫我向右,我偏向左,说什么也不让她牵着我的鼻子走。”

  “所以我才羡慕你呀。”⾕予安抚着她及肩的秀发,既怜疼又感慨的说:“走自己的路是对的,不过,千万别为了跟妈呕气,把前程断送掉。”

  “什么叫前程?考上大学,醉生梦死混四年,然后跟你一样辛苦的找个有钱老公,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到别人手里?”⾕予轩打鼻孔里噴了一口气。“我才不⼲!”

  “这恐怕由不得你。”⾕予安捏捏她的鼻子,笑着说:“妈已经另外帮你请了一个家教老师。”

  “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太过分了。

  “是今天临时决定的,”

  “人家纪老师教得好好的,怎能说换就换。”

  “六科加起来一百七十二分,叫教得好好的?”其实这已经是⾕予轩参加模拟考的最佳成绩了。“别担心,那位新老师你认得的,就是今天陪李永年一起来相亲的陆先生。”

  比予轩一愕,冰雪聪明的她马上了悟、“妈想一举两得?”

  “什么意思?”

  “这你还不懂吗?妈中意的是陆先生,请他来当我的家教不过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让你跟他近⽔楼台,运气好一点的话,也许要他看在你的份上,马马虎虎帮我弄个私立大学什么的念念。哎呀呀,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天下无不坏的妈妈。”

  “瞧你,说到哪里去了。”⾕予安很难相信崔慈心会使出这种手段.“今儿个只是饭后闲聊时,妈妈听陆先生还在台大修经济学博士,才临时起意请他帮帮你,人家一毕业就要跟着家人移民英国。”

  “是吗?”老妈诡计多端,事情怎么可能如此单纯。“若我没猜错,他一定未婚,而且连女朋友也没有。”

  “是未婚没错,但有个相多年,已经论及婚嫁的女朋友:”

  “那就对了。”以她老妈使坏的本事,那个“女朋友”不出两个月就会被三振出局。

  “不可能的事,别胡扯!”

  “打个赌,五万元就好。”她赌兴,⾐服都忘了穿,就在地板上作了一个漂亮的舞蹈后翻动作,之后睁着炯炯的明眸等候⾕予安回复。

  好美的⾝段,好细致的肌肤,⾕予安看得都要出神了:

  “姐,怎么样?”

  “五万?你是不是又把爸新办给你的信用卡刷爆了?”

  一个月花个数万元就子轩而言旦稀松平常的事,至于确实数目多少,则完全要看她败家的程度。

  “赌不赌嘛?”

  “不赌,”跟这种赖⽪鬼打赌,就算赢了也拿不到钱。“五万我给你,只要你以后…”

  “唉,得了得了。”她赶紧抓了一件睡袍,往浴室走“钱放在小瘪子上就好,你累了先回去睡吧。”

  “轩轩。”⾕予安知道她最讨厌人家说教.但实在忍不住想说她几句。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成天游手好闲,将来可怎么得了。

  然而,话说回来.她过得多自在,想吃就吃,沾就睡,不像她,什么时候她才有勇气当自己的主人?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冲⽔声,她隔着门板提醒地“陆先生明天晚上八点米,你上完课记得早点回来!”

  一如她所预料的,半声回应也投有,以为假装听不到就行了吗?一碰到念书这码子事,轩轩的胆大妄为,敢做敢当全都不见,马上变成小鸵鸟。

  ⽇晚上七点,崔慈心打扮得花枝招展,准备和⾕仲安去参加一个饭局、

  “记得盯着予轩,别让她又把老师给气跑了,前前后后都不晓得换了多少个家教.这陆先生可是我求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请来的。”

  比予安乖顺的点点头,跟角余光下意识的瞄向墙上的挂钟,快七点十五分,学校这时候早放学了,予轩铁定又跑去鬼混。

  “还有,”崔慈心临出门,又把头探回来“要准备点心、⽔果和饮料,不要叫佣人,你亲自端进去,听到没?”

  咦,果然被予轩料得准准的,妈妈的确心怀不轨。

  “快走,要迟到了。”先出门的⾕仲安按住电梯门催促着。

  崔慈心连忙走进电梯。

  望着电梯的数字灯号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动,⾕予安总算大大松了一口气。

  才回⾝想关门,糟糕,电梯又上来了,不会是妈妈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吧?

  叮!电梯门一开走出一个男人。

  “陆先生?”现在七点半不到,他怎么就来了?

  而她站在这儿,好像为了等他一样,恐怕会给人不好的联想。

  “不好意思,因为刚好到附近办点事情.就提早过来了。”陆昊人⾼马大,给人一种无形的庒迫感,可他态度亲切,笑容可掬,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再靠近一点。

  “没关系,快请进来。”⾕予安忙吩咐佣人奉茶。“可是我妹妹她还没回来,要⿇烦你先等一会儿。”

  “她还在上课吗?”

  “对,上补习班,应该很快就回来。你随便坐,不要拘束。”

  拘束的是她吧?‮腿双‬并拢,两手握平放膝上,抬头,椅子只坐三分之一。家教未免好得过头。他暗忖。

  “她平常也都这么晚才回来?”

  “唉,差不多。”⾕予安有所保留的说。“对了,陆先生吃了吗?要不要随便用个饭?”

  “吃了,谢谢!”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们没再作任何谈,两双眼看着电视中的新闻。

  “八点半了。”陆昊显得有些不耐。

  “呃,我打过她的‮机手‬都不通,要不要你先到房间等?你很久没碰⾼中课本了,稍微了解一下也好。”真会被轩轩害死,不回来也不说一声。

  “方便吗?”他对这个新‮生学‬倒是好奇的。

  “当然,因为我妈妈她经常,呃,我是说,我妹妹她反正不在意。”

  陆昊站在⾕予轩的房间‮央中‬,想找张比较“有空”的椅子坐下,却是徒劳无功。

  “横尸遍野”的⾐物,到处可见的香烟烧的痕迹,陪衬着撒落一地的考卷和教科书。

  信手拈来几张考卷,十三分,十一分,三十九分…不但没一科及格,面且全部加起来也投超过一百分,天才,天生蠢才!

  如果不是因为答应李永年帮忙追⾕予安,就算⾕氏夫妇出再⾼的钟点费,他也不肯来教这么一个颓废的富家坏女孩。

  房里唯一值得让目光流连的是墙上那幅莫內的圣安德斯海难。她也和莫內一样,对海一往情深?

  墒上的挂钟指着九点半了,约定的两个小时课程,虽是还有半小时,但他想她大概到最后一分钟都不会出现,

  陆昊疲倦地斜躺在上,考虑是不是这就辞去这份可笑至极的家教工作。

  “砰!”随着‮大巨‬的声响,房外狂风也似的卷进来一个打扮⼊时的女孩。原本科背在肩上的书包,被横抛向弹簧,差点砸中他,两只板鞋滚向东西两侧。

  陆昊注意到她十只脚指头各涂上十种不同的颜⾊,并且贴着形状不一的花纹、

  这小妮子显然眼睛糊着牛粪,居然无视于他的存在。

  得趁她‮光扒‬⾝上的⾐服前赶紧出声,否则她说不定反过来指控他不安好心。

  “你总算回来啦?”

  “呵!你还没走啊?”

  “我想等你回来告诉找,你今晚是故意慡约,或者另有要事?”

  等等,她在⼲嘛?当着他的面,扒着⾐服的手居然没停,照脫不误?!

  “有什么差别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把那件几乎是黏在‮腿大‬上的长脫下来,顺手丢进⾐架旁已经装到快満出来的洗⾐篮,按着剥除⾝上的紧⾝⾐,总算可以舒舒服服口气,真好。“反正我老妈爱花钱,你教书赚外快,时间到了就走人,何必管我念不念?”

  她一副无所谓的吊儿郞当样,完个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陆昊依然好整以暇的斜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一双黑睫冷冷打量着这如假包换的小太妹。

  染得跟稻草没两样的齐肩头发下,仅着內⾐內.却也能自在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很美丽的恫体,比例匀称线条优美,标准的金⽟其外,败絮其中。

  “打个商量如何?”

  比予轩挑起右边的眉⽑,调⽪捣蛋的问:“要我帮你追我老姐?免谈。”

  自觉非常先知先觉的反应,竟引来陆昊噗哧大笑。

  “笑什么?难道我猜错了?”一份家教能赚多少钱,以他一个准博士,要找什么像样的工作没有,犯得着来跟她穷搅和?

  即便他已有论及婚嫁的女友,她还是对他的动机存疑。现代陈世美何其多,说不定他就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

  “要追令姐的不是我,我只是受人之托。”

  撇开他那不讨喜的讥诮神情,这家伙长得还真是炫的。

  “是李永年?”

  陆昊点点头“所以我才要跟你打个商量,”

  “看在你満讲义气的份上,好吧,你说,要我怎么配合?”停了三秒钟,她紧接着道:“不过,话说在前头,要是我老姐不喜李永年的话,我们的合作关系就马上终止,你也不许再帮那家伙死烂打。”

  “成。”

  “那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把椅子上的⾐物扫落到地板上,她庇股连同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一起放上去,下巴搁在膝盖上,挤眉弄眼的望着他。

  “你什么都不必做,包括暗恋我、送礼物绐我、写情书给我。”

  比予轩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把不小心闪掉的神魂拎回来。这‮八王‬蛋说什么来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超级自恋兼自大狂!”要不是她深具淑女风范,早一巴掌打得他満地找牙。

  “答应了?”他居然还间得一本正经。

  “发个毒誓如何,要是我⾕予轩眼瞎耳聋、神经不正常,因而爱上你,我就天打…”

  “够了。”陆昊及时制止她往下鬼扯。

  “觉悟到你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像的耶么惑人心?”

  他抿着嘴,浅浅一笑,非常踌躇満志地。“肝肠寸断已经很够你受的了,天打雷劈就免了吧。”

  啥意思?

  陆昊拍拍她的脑袋瓜子,潇洒的走了。

  比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老天!不是叫阿桑上来打扫了吗?怎么还成这样!阿桑!”

  “别叫了,是我叫她不用打扫的。”⾕予轩抓了一件睡袍披上,免得安安又惊叫连连。“每次她一打扫完,我就找不到我要的东西。”

  “人家陆先生第一天来,你就不能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然后呢?再慢慢露出马脚,让他知道我不但颓废怠情,而且虚伪造作?”

  “这…”⾕予安永远说不过⾕予轩,她永远有一大堆的歪理来解释她的惊世骇俗。

  “妈回来了?”不然⾕予安不会急急忙忙跑来,八成是她老妈又念了什么。

  “唔,刚好陆先生要离开前到家。”⾕予安不安的看着她。“妈跟陆先生说,要改变给家教费的方式。””说清楚。”⾕予轩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妈说,如果陆先生能帮你考上公立大学,就给他五十万,否则就要他…一⽑也不许拿。”

  “可恶!”強人所难嘛。“妈怎么不⼲脆叫人家一头撞死算了?”

  “你就这样瞧不起你自己?”⾕予安最受不了她老爱妄自菲薄。“也许…”

  “没有也许。你晓得谁是阿斗吧?我就是阿斗,这辈子除了混吃等死,我没别的本事。别说公立大学,就是私立的我也蒙不上,叫妈早早死了这条心吧。”她躺到上拉开被子,盖住头脸,拒绝再听⾕予安的任何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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