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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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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聋的重金属音乐充斥着这狭小、暗的空间,人群填満了各个角落,更显拥挤不堪。坐在吧台上的男男女女几乎人手一杯调酒,嘻笑怒骂、打情骂俏,人生百态尽在其中。这个窄小的空间还隔出了个舞台和舞池,台上有着正在叫嚣不已的摇宾乐团,池內则満是跳着凌舞步的男女…新进社会中的颓废文化。

  沈青珊一进人这个乌天暗地、烟雾弥漫外加噪音连天的地方就打从心里厌恶。

  “天啊,你们怎么会选在这个地方当作我们聚会的场所?去咖啡厅不是很好吗?”她真搞不懂这些老朋友怎么会发神经把她找来这种地方。

  “拜托,我的好好‮姐小‬你就少土了,这里是PUB,现今最流行的去处!”何语竹受不了地说!“好歹我们不是古人,当然得顺应现代嘲流。再说咖啡厅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啊,请你别在我们都到了之后才在那里扫兴,OK?”

  何语竹一直很想来看看PUB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总不能她的同事在聊那些个PUB游记时,她只能在一旁当听众。她环顾四周,如果PUB都是这个样…还是宁愿留在家里看电视、上网路。

  “嗯,这倒是。”陆无双举起手中的长岛冰茶,啜饮了一小口。“我对这种地方也是満好奇的。如果不是来这里,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会以为长岛冰茶是某种茶叶泡出来的冰茶。哇!这酒还烈的。”她酒量极佳,这一小杯酒还难不倒她。

  柳絮飞一口⼲掉手中叫“蓝⾊眼泪”的调酒。

  “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要别再让我再遇到像游笃良那种人,什么地方都可以!先生,我要一杯DoubleWhisky。”现在的她只要一想起游笃良,心中便燃起一把熊熊怒火,怎么浇也浇不熄,或许来杯烈酒会有点帮助。

  酒保好心地对她建议道:“‮姐小‬,这种酒一般的女孩子很少点,你要不要换点酒精浓度比较低的酒?”

  他在这间PUB工作的时间不算短,曾目睹有些差劲的男客人趁机对喝醉酒的女客人上下其手,再不然就是利用她们醉得不省人事之后,带离了PUB…之后的事,社会新闻上常有的。

  “谢谢,不过我还是要一杯DoubleWhisky。”她今天要不醉不归!总算她还有点理智,不会自己一个人出来买醉,会等到朋友群聚时才喝个痛快。

  “先生,我也要来一杯DoubleWhisky。

  陆无双今天本来不想沾任何含有酒精成分的饮料,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随便一点便是杯烈酒。也罢,反正她的极限是一瓶伏特加…七百五十毫升那种的…外加一瓶XO,或一瓶她平常拿来当饮料喝的梅酒。这一百五十CC不到的威士忌,她还没放在眼里。

  何语竹好奇地看着这两人手中的威士忌。

  “咦,你们怎么都点威士忌?这东西有这么好喝吗?好,我也要来一杯。”她立即招来酒保,也向他要了杯DoubleWhisky。

  “喂,你们克制一点好吗?你们叫的可是烈酒!懂不懂啊,你们这几个!”沈青珊一想到电视新闻上那些在PUB里被昏的女人的可怜遭遇,就马上寒⽑直竖。现在好了,她这些个死不但人来了PUB,还不知死活地猛喝酒,要是发生什么事,那怎么得了!

  柳絮飞看到一旁的陆无双面不改⾊地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噤担心要是到最后没一个人是清醒的,那可就糟了!

  “放心,青珊,我会克制的。我这杯结束就不会再继续。”不过,老实说她没把握能把手中的这杯酒给喝完,它的后劲可能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強。

  “好,无双!我陪你!”语毕,何语竹仰头将杯中的Whisky一古脑儿全灌进嘴里。

  沈青珊一见何语竹这种只顾一时痛快的喝法,立即惨叫出声。

  “语竹,饶了我们吧!我可不想到时非得用架的才能将你拉回去。”她曾经见识过醉酒之后的何语竹,那时的景况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第二次。太可怕了!醉酒之后的何语竹简直没有理智可言,又哭又笑不说,还对⾝边的人又踢又打的。以“酒后”来描述她酒醉后的情形,再恰当不过。

  何语竹语焉不详地说:“笑话,这…这…怎么…可能…难得了我…你…不知道…我的外号…叫…‘何一杯’!”她不服输地又向酒保要了杯酒。“这个…何一杯…可…可…不是⽩叫的!我可是…噢…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

  柳絮飞看着何语竹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噤‮头摇‬“是啊,一杯接着一杯。你这死要面子的脾气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说穿了,只不过能撑这么两杯而已。

  “别理她,反正等会儿她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了!”陆无双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刚点的JohnineWalkerBlack。

  “你不怕她又像三年前在谢师宴上那样发酒疯吗?”沈青珊心悸犹存地看着趴在桌上的何语竹。

  “别担心,那次是因为她喝得不够醉…她现在本是醉死了,就算七级大地震也不见得叫得醒她。”别说是何语竹了,现在连柳絮飞自己都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那杯DoubleWhisky的威力开始发挥了吧。

  “对了,絮飞,你那个多金男友今天怎么没找你出去?”今天是礼拜六,照理说有男朋友的人大都和男友相偕出游。

  “我甩了他。”想起那个烂人,原本心情还算平稳的她一气之下居然一鼓作气⼲了手中的威士忌。“还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八王‬蛋。”

  沈青珊关心地问:“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上次她见到柳絮飞的新男友时,还満诧异她怎么一反平常找了个花名远播的花花公子。她原本以为是郭子健另结新而大大刺伤柳絮飞的心,因此柳絮飞为了报复才找了个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没想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分手了。

  “那个‮八王‬蛋想娶我。”柳絮飞没好气地回答。

  “他想娶你?”沈青珊讶异地大叫:“那种花花公子居然会想定下来?”

  “不是。”柳絮飞不认为他是“想定下来”他会选择她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她是他的第一百个女人,同时也是个处女。这烂人充其量不过是想拥有她这个难得的纪念物!

  沈青珊不解,当一个男人想结婚时不就是想成立一个家,负起一个男人的职责了吗?

  “可是你说他要娶你啊?难不成你是因为他想娶你,所以你才甩了他?”

  这可奇怪了,通常是女人知道男人没有结婚的意图才和男方分手,难不成是世代变迁得太快,快到这种情形早已改观?

  柳絮飞耐着子解释:“你弄错了,他想结婚,可是他不想定下来。”这理由就够她甩了他。“还有,他想娶我的原因是因为我将是他第一百个女人,同时也是个处女。”为了这个原因她更是该宰了他,好替广大的妇女群众造福。

  “天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太恶劣了!”沈青珊掩着嘴巴,不敢想像这种可怕的事竟让她的好朋友给遇上了。

  “絮飞,你当时怎么没阉了他!”陆无双永远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我那时手上有刀子,我会的,这种不事生产的人渣真不知留在世上有何用处!”可惜的是,她手上有的只是⽔晶杯。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居然让这种人投胎到有钱人家。

  “他有没有私生子?”陆无双好奇地问。

  柳絮飞听过不少他的风流韵事,倒是没听说过他有私生子。

  “好像没有吧。要是有的话,他现在也不会还是个光了。”可想而知,那个怀了他的孩子的女人肯定会上门要他“负责到底”的。

  “嗯,这样他真的是不事生产了。”陆无双煞有介事地说:“上了九十九个女人居然没让其中一个‮孕怀‬,可见他不仅不事生产,搞不好他的精虫数本不⾜以让女人‮孕怀‬。”

  “无双!”沈青珊的脸霎时红得像颗透的善茄。“是淑女就不该说这种话的!”

  “我可没说过我是个淑女。”陆无双从来不知道自己哪时像个淑女过了。

  “青珊,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习惯无双说话的方式了,老是脸红也不是办法呀。”柳絮飞敢说沈青珊都二十五岁了,肯定连‮片A‬都没看过。

  “我…我…”沈青珊是早已习惯没错,可是她还是没法子接受啊,要是让她妈知道她的朋友们各个都是这样语出惊人,不吓死她才怪。

  “好了,好了,我们了解。”柳絮飞打断她,以免她因为休克而窒息⾝亡。

  “絮飞,我建议你下次再找个新男人时可不要意气用事了。”陆无双提出建言:“像游笃良那种男人,搞不好淋病、梅毒和AIDS都和他脫不了关系,和他沾上难保你不会染上一⾝病。”

  “是啊,你可别因为郭子健那个坏蛋对你始终弃,便对所有的男人失去了信心,这世界好男人还是不少的。千万不要为了他,而自暴自弃。”那个郭子健退伍之后就抛弃柳絮飞而另结新,也不想想絮飞等了他整整两年,何况女人是没有多少个两年可以浪费的。

  “郭子健始终弃?”沈青珊这席话让柳絮飞听了一个头两个大,明明是她甩了郭子健,哪里是郭子健甩了她?

  “是呵,要不是他另结新,你怎么会一气之下答应和游笃良往。”沈青珊自始至终都认定是郭子健抛弃了絮飞。

  “你误会了。”柳絮飞‮头摇‬。“他没另结新。”

  “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他们怎么会分手?在郭子健当兵期间,絮飞本没和别的男人约会过,更别提新的男朋友了。“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他没遵守诺言。”柳絮飞轻描淡写地回答,至于他们的约定是什么她倒是没透露。

  “青珊,这原因很简单嘛。”陆无双倒不觉得他们分手的原因难猜,既然不是为了第三者分手,那么对絮飞来说,会造成分手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了。“这个郭子健九成九不是‮男处‬了。”

  “什么?絮飞,你就为了这个原因和他分手!”沈青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没错。”这是柳絮飞的原则,而她从不认为她的坚持有什么错误。

  “可是…就为了这个原因分手…这不是…”沈青珊还以为絮飞老早就放弃那个“我的第一次”的标准了。

  “当初他去当兵前,我已经和他讲明了,是他自己不守信用,我和他分手是理所当然的。”柳絮飞最痛恨不诚实行为。

  “可是你如何分辨他还是不是个‮男处‬?”男人又不像女人体內还有层叫“处女膜”的东西存在。

  “他得了病。”柳絮飞平静地说。

  “哦…那么…这个…”这时沈青珊无话可说了,就连她这种对知识贫乏的人也知道和来路不明的人发生行为的话,一定要戴‮险保‬套…这种东西电视上都有播嘛。

  “絮飞,你该不会也得了病了吧?”陆无双关心地问,要是真这样那可就大不幸了。

  “没有,他的健保卡上盖的全都是泌尿科诊所的章,我看了觉得奇怪,还花了我不少时间才调查到的。”想想一个得了病的男人,还说他是个‮男处‬,谁信啊?以柳絮飞来说就绝对不信。

  “咦?怎么都没听到语竹的声音?”这么有趣的话题,何语竹是不可能不参与讨论的“她睡死了。”陆无双指指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何语竹。“真差劲,两杯就挂了!”

  ③③@

  同一个时间、同一个空间、相似的情况正在另一桌的纯男聚会上演着。

  韩天伦叹口气,看着从⾼中便认识的老朋友。

  “唉,说你笨你又不是真笨。可是说你呆呢,你真的可以排上榜首。”

  他就搞不懂,他韩天伦怎么会有这么个不开窍的朋友。凭他们相识多年,就算任凯森的昅收能力再怎么差,居然连一个女人如此直截了当的上邀请都给推掉了?真不是普通的呆。

  李贤中点头如捣蒜地说:“我同意。虽然我不是很赞成你和林美⽟订婚,可是哪有人把到口的肥⾁往外送呢?”对林美⽟的众多传闻,他也是略知一、二,只是他没料到有人竟舍得拒绝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做的事情,他的老朋友…任凯森做了!

  瓣正浩颇为不屑地说道:“好了吧,现在她和别的男人闪电结婚啦。其实,对她那种女人你又何必坚持原则,非常不值得。”他原以为林美⽟要是聪明的话,不可能会放过任凯森这种老实呆子才是…甭提他还是任氏企业的准接班人。

  今天的男主角…任凯森,只是一味地喝着一杯又一杯的问酒,想要藉着这些灼人的体,看看是否能驱除他体內泛出的寒意。

  上个礼拜还是他未婚的林美⽟,今天却成了别人婚礼中的新娘。老实说,他并不怎么难过,他只是搞不懂。他不懂是不是因为他不肯在婚礼之前和她发生关系,所以她才嫁给别人?而且是不给他任何机会解释便选择离开了他。

  是他太古板吗?还是现在的女人都是一个样,需要靠“”来巩固彼此之间的关系?难道她们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他真的不懂。

  面对任凯森的沉默,其他三人以为他是过于难过以致只能藉酒消愁。之前他们的责备话语,是希望他能修改一下坚持的原则,别死守着既有的观念,而害了自己,最后让自己吃了大亏。

  “凯森,你也知道我有什么就说什么,口无遮拦。要是刚才有哪句话你不中意的尽管说出来,反正我们都是老朋友,我不会介意的。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就罚我这一杯。”语毕,李贤中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一灌杯底立现。

  任凯森这会儿也喝得差不多了,半醉半醒。

  “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不过我想请问一下,女人会希望利用关系来增強彼此的羁绊吗?”这是他想知道,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嗯…这个…你问正浩,他认识的女人比较多。”韩天伦立即把问题往戈正浩⾝上推。任凯森这问题对他来说级数⾼了点,他自⾝的女经历也是乏善可陈,本不值得一提,和任凯森比起来可说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当然谁也不赢谁。只不过,他韩天伦可不会把送上门的横陈⽟体往外推的。

  瓣正浩凭着自己优越的外表加上不错的职业和称得上可观的存款,⾝边女伴自然是从不曾短缺过。

  “这是当然。要是你和她们发生关系之后,大部分的女人都会把你当成准老公对待,巴不得下一刻就要拉你⼊礼堂成婚。”

  他曾经遇过三、两个这样的女人,实在是非常⿇烦。累得他往后在挑女伴时总要仔细观察之后才敢行动,以免惹祸上⾝。

  瓣正浩从西装前襟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逢自菗起烟来。

  “你若是事后才表明你想要好聚好散,并没有结婚的念头,那可就有得瞧了。要是只想玩玩,一定要先说明游戏规则,这才可以避免⽇后的纠不清…如果,她们愿意遵守,那很好。你情我愿,⽇后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如果,不愿意,也可以。那本不需要在彼此⾝上浪费时间,到最后还闹得不而散。”

  瓣正浩这番论调听得李贤中和韩天伦一愣一愣的。

  李贤中崇拜地说:“正浩果然阅历无数,见解着实精辟。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也不会被我家的⻩脸婆吃得死死的。”他这话只敢在朋友面前说说,回到家里还不是小猫一只。

  “正浩,我们真的是大学同学吗?”

  韩天伦记得念大学时,戈正浩也曾拿把吉他在女生宿舍的某个窗口下大唱情歌…曾几何时,这个堪称系上第一痴情男的他,今天竟会成为一个如此玩世不恭的…坏男人。现在是流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坏男人正当道。

  “别怀疑,我们是同一个学校,同一期毕业的。”戈正浩毫不在意地回答。

  任凯森失神地问:“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会有女人只想和你发生关系,却不想和你有任何牵连?”

  “嗯,如果你的态度够明确的话,会有的;但是,别指望这种情况会长久维系下去。当时间一久,她们要的可能不是从你⾝体上能得到的东西,她们会要的更多。”

  这是戈正浩的经验谈。女人为爱而,即便开始时只是单纯为,不过很少有人能把持这个原则到最后的;她们要的通常是他所不能给的。因此,他时常更换女伴。

  “为什么?我以为她们要的应该是一段稳定又长久的感情,会有行为也该是在有了婚姻的保障之后…”任凯森真的不懂,他始终以为女人会为了丈夫保持贞洁,以示地久天长的决心。同样的,他认为男人也该这么做。

  韩天伦大摇其头。

  “凯森,别告诉我你只读过圣贤书。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为数不少的女人正在呐喊着解放吗?还有,不是有个很轰动的广告词‘不在乎地久天长,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吗?现代的女人和古书中的大大不同了。”他怀疑这个⾼中同学是不是除了课本之外什么书都没读过。

  “的确不同了,以前的女人才不敢叫老公洗⾐、拖地还兼带小孩。”李贤中深有同感。他现在每天要洗⾐和拖地,等以后有了小孩,恐怕爸这个位置也非他莫属了。

  “阿中,你这叫怕老婆。”戈正浩笑着糗他。“谁不知道你只敢趁着老婆不在时大吐苦⽔,在她面前却乖得像只猫,一点也不敢造次。还有,不管这世界上的女人再怎么变,像你这样的男人自古以来一直都存在。不然,你以为河东狮吼这句成语哪来的?”

  “正浩,我这叫疼老婆、体贴老婆,你不懂就别说!”李贤中承认是有点“畏惧”他家里的⻩脸婆,可是不论坏男人再怎么受女人,当女人要选择结婚对象时,温柔的男人才是最终的赢家。

  突然间,李贤中放在带间的呼叫器哗哗作响。看过呼叫器上的电话号码之后,他触电般地自椅子上跳起,连一声代也没有便朝出口处走去。

  “阿中什么时候度量变得这么小了,说他几句而已,怎么就这样转头就走?”韩天伦望着李贤中离去的方向不解地问。

  “放心吧,他不是生气,而是他亲爱的老婆大人在Call他,他要是不赶紧回Call,恐怕回去之后得跪算盘了。”戈浩正对于李贤中的突然离席倒是有不同的见解。

  “凯森,你今天异常沉默,难道林美⽟对你真的这么重要?”韩天伦关心地问。说实在的,依凯森的条件,比林美⽟好上百倍的女孩也会愿意嫁给凯森,只是不知凯森是怎么选的,整个花园里的花任他选,他却偏偏选上一株连花也称不上的野草,还为她黯然神伤,这…太不值得了!

  任凯森拨掉落在前额的发丝。

  “我沉默?会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觉得。说他沉默,他倒是认为他们今天的话特别多。

  韩天伦叹息地说:“不会吗?你这叫当局者啊。林美⽟她本不值得你为她这般消沉下去的,她哪点配得上你啊?”

  他可不是有意贬低她,如果她真是凯森嘴里那个天真又不失感的女人,那他韩天伦就是俊硕又不失感的男人。笑话,她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会天真?那天才会真的塌下来!所谓“无风不起浪”在凯森和她订婚的消息传出之前,他就听过林美⽟的名字曾和不少富商巨贾的名字连在一起,一直到她和凯森订婚后,才较为收敛。要是林美⽟真的纯洁无瑕,她本不可能会有那些花边新闻出现。

  任凯森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好了,原本该是他未婚的女人闪电结婚,害得他成为众友眼中的可怜受害者,每个人在他面前都劝他“下一个女人会更好”再不然就是什么“S‮va‬ethebestforlast”等有的没的。当他真的说出內心感受时,他们会以为他是在強颜笑,更是不住地安慰他。家里是如此,公司也不例外,现在就连他的多年好友们也是。

  辩解会遭来误解,就连保持沉默也会有问题。唉,这件事真不是普通的⿇烦啊!

  半‮狂疯‬聚会后,柳絮飞踏着微醺的步伐走在凄清的街头,两旁闪耀的霓虹显示着有不少人正在享受他们的周末,这里是有名的PUB街,街道两旁是一家又一家的PUB,每家都是人声鼎沸、⾼朋満坐。

  她用力地昅进一口寂静‮夜午‬的冷冽空气,期望能赶走脑中的昏眩感。就在十分钟前,无双及青珊确定她神智清醒才同意让她独自一人回家,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人在街上漫步。最后,她们俩则是抬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语竹,搭着计程车离开。

  凌晨三点半,空气冷得让人打哆嗦。之前在PUB里头,因为酒精的作用,她浑⾝热得直冒汗,现在到外头来,室外的低温倒是中和了她体內的‮热燥‬。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偶尔来一次夜半散步也不错。”在她的家乡,几乎到了晚上十点之后,全村的人大概全都睡光了。哪像这里,十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走着走着,居然⾼声唱起英文老歌来了,她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在在显示她真的是醉了。但不是醉得连意识都模糊的那种,她只是没法克制自己的行为。她知道自己正以相当大的音量唱着一首又一首的英文老歌,也明⽩这种行为奇怪的…个喝了酒的女人在半夜里以猫子鬼叫的声音唱着荒腔走板的歌…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停;她可以停,但是她不想。

  “‮姐小‬,你唱得真好。”

  突然有阵掌声自她⾝后传来。

  “我好久没听到这些令人怀念的老歌了。”任凯森感动地说:“这些歌唤起我‮生学‬时代的回忆。”他闭起眼,追忆年少十五二十时。

  “你会不会唱那首什么Hey、Hey、PUBaula,Iwanttomarryyou。Iamwaitingsolong,forschooltobeth⾁gh…我以前最喜这首男女对唱的歌,你会唱吗?”

  任凯森也醉了,因此才敢和全然陌生的女子自在地聊天。“要是会唱的话,我唱PUBaul的部分,那你就是那个PUBaula了。”

  在PUB里,他着实喝了不少酒,不过还不到需要人护送的地步。他的朋友们怕他酒后驾车会发生危险,自作主张地将他的车钥匙拿走,要他自个儿搭计程车回家。

  “好啊,没问题。我们一起唱。”这是首很有趣的歌,歌词是描写一对刚从学校毕业的小情侣论及婚嫁。

  柳絮飞不噤想着,要是郭子健遵守他们俩之间的约定,或许他们就会像歌中的男、女主角一般谈及婚嫁了。毕竟她也到了适婚年龄,差不多是该结婚的时候。

  再说,她可不希望当⾼龄产妇,小孩子出生时,她已没那个体力照顾。

  自学校毕业后,在社会上工作也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来,她存了一笔结婚基金,打算等郭子健退伍、工作稳定之后就可以和他讨论结婚的事。但是,老天好像见不得她的⽇子就这么平凡,就在她有了结婚的心理准备之后,却让她幻灭…

  她和任凯森两人走走唱唱地来到街口,等了老半天却不见有任何一辆计程车。

  “怎么办,这个时候不会刚好都没计程车吧?”柳絮飞看着空空的大马路,不要说计程车了,就连个小偷也没瞧见。

  “是啊,不然我们等这么久了应该也会有一、两辆吧。”

  任凯森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用步行的绝不会超过三十分钟。本来他就有打算要一路走回去,恰巧在路上遇到在街上大唱怀念歌曲的她,一时兴起便和她来个对唱,继而又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半夜在外相当危险,便陪着她走到这里来。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们如果坚持要等,恐怕到天亮也不见得等得到,而气温又有愈趋下降的情形。既然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也没多远…不如就请她到家里坐几个小时吧。

  “嗯,‮姐小‬,我住的地方就在前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到寒舍稍事休息,等到早上我再送你回去吧。”他家中还有另一辆车。

  “这样不会太打搅你的家人吗?”如果这时的柳絮飞还有点危机意识,她该说的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得回家。

  “这倒是不会,我一个人住。反正再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了,等天亮之后我再送你回去好了。”

  言下之意,除了他之外本不会有其他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他大可以一到家之后马上开车送她回去,本不需要等到天亮。

  “也好,我现在回去一定会吵到我室友,倒不如天亮之后回去,刚好可以叫她起。”

  柳絮飞和另一个同事分租一间套房,平时她室友都会到男朋友的地方过夜,只是她那个室友每礼拜六一定会回去,好接听家里打来的查勤电话,所以一个月內她大概有二十五天都是自己独居。

  “既然这样,那就到我住的地方去吧,我那里有套还算过得去的音响和一些不错的歌,我想你应该会喜。”

  任凯森对自己家里的设备,简介得可是相当含蓄,那套音响可花了他几十万的新台币,而他说的“一些不错的歌”则是一间占地三十坪大的专门收蔵室,如果这样的排场她还不喜,那实在不知道哪些东西才能对她的胃口了。

  “太了,如果能再来点吃的就更好了。”柳絮飞提议道。

  当女人情绪不好时,大多的发怈方式不外“吃”和“‮狂疯‬⾎拚”这两样发怈方式一个是伤⾝,另一个则是和钱过不去。

  老实说,发现自己准备结婚的对象…虽然对方不知情…居然到外头寻花问柳,想不发飙都很难。那家伙到底把她这个“女朋友”当成什么东西?

  “我那里有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和饼⼲。”他⾼兴地回应。难得有人和他的想法一致,即使是个陌生人也令人感到‮悦愉‬。

  “这真是太好了,那你那里有没有酒?什么波尔多⽩葡萄酒、苏格兰威土忌、俄罗斯伏特加…”以巧克力、饼⼲下酒,以前没听说过,不过可以试试。柳絮飞列了一堆名酒,这些东西她只在报纸上看过名称,对于它们的味道倒是未曾亲尝。

  任凯森想起家中那个从来只作装潢用的酒柜,里头是摆満了各种不同的酒,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她提的那几种。

  “有几种吧。不过,我也不大清楚,要回去看看才知道。”

  “好,我们这就上你家看看。快,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说着,柳絮飞拉着他快步跑了起来。

  “等、等等…”

  她本没问清楚便往前跑,而且快得让他完全没时间阻止她。

  任凯森一直被她拉着跑了大约有两百公尺才有机会把话说完。

  “等一下,我们走错方向了。”他今晚真的是喝多了,要不然不可能会被她拉着跑了一大段距离后才觉得不对劲…他居然就让她拉着到处跑?他的理智到哪里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要是有理智的话,当初听到柳絮飞在唱歌时,本不应该跑上前去要求合唱才是。

  “你说我们走错路了?”

  柳絮飞乍然止住往前奔的步伐,使得被她抱着跑的任凯森一时煞车不及,整个⾝子撞上了她。她不察觉,脚步一个跟跄摔倒在地。

  “对…对…对…不起,你还好吧?”任凯森急忙道歉,手忙脚地想将被撞倒在地的柳絮飞给扶起来。

  “还好。”她摇摇微眩的脑袋,心想酒这东西真是碰不得,才稍微让人家轻轻一碰,就倒在地上…酒这东西真的会破坏中枢神经。“你说我们走错方向了?”

  不是“我们”是只有你。他暗忖道。

  “真的吗?你不是说你和我住的地方是‘顺路’?”她回家的方向是往这儿没错啊。

  “我们刚才是顺路,可是过了那个红绿灯之后就是不同方向了。”任凯森解释道:“所以,我们现在得往反方向走才行。”

  “哦,这样吗?”看来酒精在柳絮飞体內已经渐渐发挥作用了。“那我们往回走吧。我还要到你家听歌、吃饼⼲配酒呢。”

  她拉起他的手,⾼兴地说:“走吧!走吧!现在就到你家去…”

  就见他们两个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在寂静的夜⾊里,只是不时可以隐约听到柳絮飞说:“对了,你家有没有巧克力酥片啊?我最喜吃那种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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