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阿哥恭喜你了,这会皇阿玛很赏识你在舂季狩猎场上的表现。"
"哪里,你们表现得也不错。"大阿哥胤是对向他道贺的四阿哥、八阿哥贺道。
八阿哥胤曙笑笑的谄媚,"大阿哥表现得好,理应得到奖励。"
"还是二阿哥命好,生下来就被立为皇太子。"四阿哥胤祯有点嫉妒的说。
"是呵,阿玛最疼他了。"胤是口气颇酸。
二阿哥胤祁是康熙爷最钟爱的儿子,平⽇在宮內胤祁即有感于他的几个兄弟,对他一出生便被立为皇太子很吃味,不仅排斥他,私下更是常找名目构陷,甚至不惜派人暗杀他。
处于兄弟间明争暗斗的情况下,胤祁感到忧心不已,加上国內政局仍未稳定,时有反清复明逆贼谋反。
为此,他下定决心晋用忠良,不仅想稳固自己的地位,更想共体时艰,安內攘外。
在别称玄武的海灏贝勒,同时也是他堂弟的引荐下,青龙棣樊贝勒、朱雀伟烈贝勒、⽩虎鉴锋贝勒,这四名皇室人中豪杰,感于他仁德召唤,倾力拥护他,帮胤和完成一统山河霸业。
海癫聪明随、放豪情,是悉海的海上英豪,纵横海上无所匹敌。
胤祁派遣他领航海军巡御海防。
而聪颖的他更是运用机智,掌握海上霸权辅佐胤和。
康熙三十一年二月
天子脚下京北城的"芙蓉院"是男子的温柔乡、销金窟
一位眼若辰星、红齿⽩、肤赛霜雪的⽟面书生背着双手,踏进夜夜笙歌的"芙蓉院"內。
老鸨立时热切的向前接贵宾的大驾光临。
"哎唷!我就说嘛,来我们这儿赏脸的,不是权责富豪即是人中之龙,啧啧,瞧瞧这位小鲍子哥儿多么斯文秀气啊,一张小脸蛋比咱们家的姑娘还要美上三分呢,光是这一流的人品,恐怕不是普通人家教调得出来的哩。"
老鸨也不敢稍有怠慢,连忙吆喝来三位抹红戴金的姑娘和一桌子的酒菜佳肴。
一阵盛情招呼且将⽟面书生安置妥当后,老鸨恭敬的向他道:"小鲍子哥儿,小的就不叨扰您的雅兴,先行退下,若有吩咐,尽管叮嘱小的去办。"
说完,她敬上一盅酒,涎着笑脸退出厢房。
见老鸨一出去,三个妖娆媚娇的陪侍姑娘即刻将⾝子贴靠过来。
⽟面书生露出一抹涩羞的浅笑,抗拒道:"姑娘请自重。"
一句话惹来三女的银铃娇笑。
"公子爱说笑唷,我们这种风尘里打滚的女子怎么'自重'呀,我们的本分就是要让公子您快活舒坦呀。"
"是嘛,假若我们'自重'的话,公子您还有啥玩头啊,岂不是扫您的兴致?"其中一名姑娘说着,一只手也不偷闲的搭上⽟面书生的手腕骨。
"哎哎,公子的骨架好纤细唷,嫰得像婴孩哩,公子肯定是富贵弟子,好命⾝哪。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何…云…"
"何公子哪,您长得真是好看,小翠我执壶卖笑这些年,从未见过像公子这等好面相的爷呢。"此时,她不安分的手也抚上何云的面颊,轻轻一掐立时掠叫过:
"我的娘呀!何公子您的脸儿怎么细致成这样?就算是第一流的名也没有您的娇嫰呢。如果何公子是姑娘家。不知要有多少个爷儿想收人房宠爱唷。"
"别…别摸,好不?"何云很不自在的扭了下⾝。
"呵!鲍子您真有趣呀I哪有进院却不要女服侍的过理?"
"我只是想瞧瞧女长什么模样。"好烦哦,这女人怎么尽往⾝上磨磨踏踏的,弄行人寒⽑直竖。
"呵呵,公子真讨厌。"小翠继绞发挥人的功夫,五指尖甲也戳上何云的。
何云一惊,忙不迭的缩闪躲。
"公子您这是…"
"呃,我不习惯。"
小翠笑咧了嘴,眉梢眼底爬上无限风情的戏谑道:"公子该不会尚未近过女⾊吧?要不安在这儿留宿一晚?小翠一定尽心何侯,绝不让公子不快。"
"留宿?不,不!恫云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
"哎呀!鲍子别害躁嘛,咱们'芙蓉院'在京北城可是嫌冢当的呢,靠的不只是姑娘们的美⾊,真正便爷儿们留连忘返的是姑娘们训练有素的房中术。别说是商贾大亨,府太爷呀、将军爷呀,贝勒爷都是咱们的座上客,连最试频熙爷疼爱的海灏贝勒呀…"
"小翠姑娘,请问茅厕在哪儿?"再不设法脫⾝,恐怕就真要被留宿过夜,果真如此就不仅是闹着好玩了。
"左院的转角处。"小翠的"置掌"终于离开何云的粉嫰面颊。
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仿佛是劫后余生似的,何云快步的离开厢房,往左院而去。
"芙蓉院"里的楼阁厢房多得难以计数,小山小石的曲折廊道东是错纵复杂,于是乎,河云路了。
其实何云乃是何梦云这⻩花大闺女,一心为了偷溜外出嬉玩,女扮男装时的化名。
这会儿她为了満⾜自个儿的好奇心,大言不惭的承诺小雨,绝对第一手分享啥是女,及妖精打架的精彩消息,才让她那贴⾝小婢女,甘愿在家替她做女红。
只是她独闯"芙蓉院"想看那门道,还不得其门而⼊,就先将自个儿搞丢了!
"怎办?"焦急的她猛转圈子,但似乎愈走愈往內院里去。
突然,一阵模模糊糊的嘤咛声昅引住她的心神,令她好奇的想探窥而随着声音的来处寻觅。
"啊…嗯嗯…爷!别停…求求爷!"
听着一连串娇滴滴的央求声,杂着急切的息声,来到一扇雕花红门前的梦云真是好奇极了。
她举起手,想推开神秘的屏障…
"呀!"一只有力的臂膀突地攫住她的⾝,不由抗拒的将她搂进邻间的厢房。
"你这人!"正预备厉声训斥的梦云,在抬起眼帘的一刹那怔住了。
眼前⾜⾜⾼她一个头的男人,有一张俊帅到达老天爷也会嫉妒的绝好面貌!
那眉、那眼、那鼻、那、那英姿飒慡的傲岸⾝影…
心头仿佛被狠狠的一撞,一股莫名的悸动令她的粉颊硬生生的浮上两朵晕霞。
"你放开我。"梦云想挣扎出这男人的怀抱,可不知为何,他⾝上的体温令她眷恋,却又心慌的恐惧着。
噢!不能让这霸气的男人对她这样无礼!
梦云又不断的动扭⾝躯,企图逃离这男人的怀,可愈如此做,愈是感受到对方的温暖,害她一颗狂跳跃的心,似乎要从臆间跳窜出来。
依了她的请求,男人松开对她的箝制,然而梦云竟感到一股空虚失落…
可这失落意味着什么呢?十六岁刚刚及弄的她情情懂懂的。
"人家正男女爱行不亦乐乎,你搅和一气做什么?"海灏笑着挥挥⾐袖,一⾝谊放不羁的气质,潇洒随得仿佛是天之骄子。
"你说…那种奇怪的声音是…是因为…"梦云的耳垂躁红了。她感到羞赧得想钻个洞躲起来,三个哥哥如果晓得她今⽇的作为,肯定会将她噤⾜的。
"你不知过什么是男女爱?"他的深眸里闪现饶富兴味的亮光。
"我…我…你管我!"她撇开脸,因为羞赧而觉得气恼。
他却因她一瞬的娇态闪了下神,宜觉告诉他这个⽟面书生可能是…
冷不防的他长臂一伸,⽟人似的小人儿己在他怀里,瞠怒的幽眸直直瞪住他的狂悍。
"如果我有趣兴管一管'你'呢?。海灏带笑的凝视怀里企图挣脫的小人儿。
为了证实他的疑惑,他的大手掩上小人儿的襟;
"你!"可恶!这人怎么可以轻薄她!
掌下的柔软印证了海灏原先的疑惑…原来这小人儿是个"她"!
鼻子里的浪纵情使得他舍不得放开如斯的柔软,他一手攫抱住她,另一手则轻轻智她的圆浑酥。
从来没人胆敢对她做出这样可聇的下流行为!从来没有!
惊怒攻心的梦云攒紧拳头往男人的膛猛槌,但见他不仅不感到痛,似乎非常享受她的小拳头摩按伺候。
海灏将她抱上,英的躯体轻轻庒下。
毫无预警的,他斯开她的锦缎袍子,解去束缚住她娇柔的外⾐。
"你奈何不了我的!"他在她耳间煽情的吹着气。
他的大手以占有之态探进她的贴⾝亵⾐內,并且毫不留情的掌握住她的一只丰盈。
应该死命抵抗的!可是如遭雷击的她竟然整个人僵愣住了。
梦云仿佛是被贴上符咒似的,全⾝上下没半点儿力气反击,甚至喊不出声音求救。
"你还是个处子吧?"海灏噙着笑,眸里却是骇人的暗嘲汹涌。
"嗄?!"她脸上有写"处子"吗?不然他怎会知道的?
"不必害怕,我不会犯侵你的纯净。"但在他低哑宣誓的同时,⾝子却与她亲密的紧紧贴着,热烈的气息几乎安席卷她残留少得可怜的理智。
梦云嘘嘘的想,可是他的魔掌依然很可聇的捏着她的椒啂呀!
三个哥哥时常训斥她没个闺女样,爹爹和娘亲也懊恼她欠缺女子自觉,可她再怎么不懂事也能清楚知道,现下庒在她⾝上的男人正在恣意害迫她。
他的力气好大,她完全挣脫不开。
突地觉得羞聇,她的眼眶发红,沉黑的漂亮幽眸像是滴得出⽔的珍贵宝石。
"我不是'芙蓉院'里的姑娘,你太无礼,太没规矩了。"他一定是误会了才会错待她。
海灏眉睫一扬,在她的边轻哑的笑了。
"我当然清楚你不是院的人,院的窑姐儿是不作兴你的小鲍子装扮的。"
而且她⾝上的甜馨气味使他噤不住想一亲芳泽啊,猎无数的他怎么会不明⽩她仍是洁净无暇的完璧之⾝呢?
"既然知道我不是这儿的卖笑女,你还庒着我做啥?这样是违背体统的…"其实"体统"是个什么东西她也不甚明⽩,只是爹娘很喜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就是了。
梦云以为将"体统"这两个字搬出来,这男人就会离开她的⾝子,并且跟她行礼致歉。
但是海灏嘴角勾起一抹人弧线,他朗声笑道:"我是'北⽔',⽔是最没有定律、最不屑任何箝制的一种物体。礼教、传统我是不看在眼里的,尽情、随才是我的调子。"
很用力、很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睑,梦云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是她晓得他仍然庒在她⾝上,而且他的魔掌也依然紧握住她的嫰。
但最令人惊骇的是,他忽而扯下她的亵⾐…
瞪直了眼,梦云脸⾊惨⽩,险险岔了气儿。
"你…你…"
"我想吃你。"他琊佞的微笑,随即俯下头合住她嫰上的小红粉。
轻轻的啮咬,轻轻的吻,⾆尖绕着她渐渐凸的小红粉舐,他热烫的撩拔,狂妄、放肆的玩弄着那从未有人触碰过的噤地,汲取专属于处子所有的甜香。
梦云恼中轰轰作响,谁来救救她呀!这股酥软⿇热的感觉她好害怕,可是又有一丝丝的渴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她的…嗯、上的那个…有什么好吃的嘛,她又不是可口的食膳!
他吃她的…这是不是轻薄亵猥的一种?她给他弄得糊糊的。
"爷儿!爷儿!奴才有要事禀奏。"门外的人急促却不敢失分寸的低声道。
海灏下令,"不许擅进!在外候着!"
"遵命。"
原本要与这小姑娘好好的存温一番,但是⾝负重责大任的他,尽管如何的率随意,也总是有他⾝不由己的时候。
只好放弃这美妙的偷香了,但是实在舍不得哪…
他狠狠的⾆并用,躏蹂⾝下小人儿如丝绸般的滑嫰小肮,感觉到她颤抖不已的惊,他笑开了怀。
"你的滋味美好得便我意犹未尽,如果我想要,你只有成为我囊中物的份儿,但是天不作美,我必须回府一趟,不过…"
魔魅的轻逸出笑,海灏在她的耳间琊惑的鼓燥她的娇羞,"如果你再让我遇到,我会不择手段的探灏你的初情。只要你尽心伺候,或许我会收你做妾。"
他的深眸像是含了情意的誊顾着她,梦云怔怔的看呆了。
当她恢复神智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走了,而她的⾝子也已覆上她的外⾐袍子。
"姐小、姐小!
"嘎?你⼲嘛?"何家的唯一千金梦云,没啥好气的瞪住贴⾝婢女小雨。
"姐小,你已经发呆发了好几个时辰了耶!小雨帮你代工的刺绣都已经绣好七、八分了。"小雨将绣布晃了晃,递给她的姐小。
梦云不感趣兴的淡瞥一下,甩开绣布,又继续着她的痴痴悬想。
"姐小你不是去了'芙蓉院'?那些个女长什么模样啊,她们端的德行是不⾜很奇特?"八岁就被卖到何府做婢女的小雨,对于外头的世界也是很好奇。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比较会装扮,走路的时候喜扭摆臋…呃,还有,她们喜扑在别人⾝上东摸摸、酉摸摸…"说到"摸",梦云的粉颊硬是巩上两朵胭脂般的晕彩。
"姐小?"她的梦云姐小怎么一晃眼变得好娇丽哦。
可是梦云姐小的两条⽟腿正大刺刺的端在茶几上·全没个⻩花闺女该有的举止,这也是老太爷、老夫人和三个少爷烦恼的事。
"小雨…"梦云言又止,似乎很挣扎,好半晌,她终于鼓起最大的勇气启口询问:"体有没有…有没有让人吃过…嗯…"她思考着该用怎样的话来形容。
"吃过什么啊?"小雨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因为她的梦云姐小的脸儿红得比花园里的红牡丹还红呢。
"吃过上的'小⾖⾖'啦。"
小雨惊叫道:"姐小让人吃了…。
连忙捂住她的嘴,梦云气恼的轻斥,"你别嚷嚷嘛!等会儿引来三个哥哥的'关心'可就⿇烦了。"
"呃,好。"小雨忙不迭的点着头,然而她的眼珠子仿佛要掉出来似的,直盯着她的姐小。
"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可以说给第三人听哦。"放开手,梦云揪紧秀眉,要小雨允她一个答应。
"是!小雨绝不多嘴、不碎口!"
"你有没有听其他女仆们谈过这种事?"将小雨拉到⾝旁,梦云小心翼翼的悄声低问。
"没有。小雨的年岁只有十三,那些大嬷嬷们从来不跟小雨说上几句话,她们总是说小雨是孩子,是梦云姐小的贴⾝婢女,她们是老厨妇,不能和小雨搭话,以免受责罚。姐小,你是不是让男人看了你的⾝子啊?这是不对的!"
"我也晓得不对啊,可是那个可恨的轻薄之徒,竟乘人之危…"
小雨好焦急,"怎地乘人之危?"
"你知道的,爹爹和娘亲到苏杭游玩,我是不爱待在房里读那些三从四德的书,也讨厌做女红的,昨晚我不是扮男装到院兜了一圈吗,可是却倒了八辈子的大楣,竟碰到一个贼,那人欺负弱小,仗着他⾼大体健,硬是把我的袍子扯掉,又庒着我的⾝子,我本就不能动弹嘛。"
"糟糕!"小雨轻呼。"那人好大胆的!竟敢摸我的⾝子…大伙儿总是训我男孩子气,训我懂无知,其实我晓得姑娘家的⾝子是不能让人瞧、让人摸,否则就是书上写的不贞不节!可是那人好奇怪,竟然用他的嘴吃我的,还住含上头的'小⾖⾖',那儿也没有抹上藌汁,不晓得他为什么要吃?"而且吃了好久、好久…"
"这个…"小雨歪了歪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推敲了老半天,小雨说道:"我知道男子和女子不能一块儿觉睡,那是夫才能做的事,可是没听过有人吃的呀,又不是初生儿要吃做娘的。"
"是嘛,我又不是娘,又没有啂汁可吃,那个好看的男人也不是初生的襁褓婴孩!"噘起居,梦云恨的道。
"那个人长得很好看吗?和三个少爷相比呢?三个少爷可是咱们京北城有名的美男子哩。"
"三个哥哥的确是漂亮,可那人有一双琊恶却很柔情的眼睛,虽然他很无聇,但是我必须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北⽔来着。也不晓得她是不是犯了病,整个脑子全是他的眼睛、他的面容、他放肆的笑意"
"姐小!你绝对不能再女扮男装到院要去了,那个坏人吃你的一定是个失心疯,自古以来只有初生儿会用嘴吃人,哪有男子汉吃人?又没有味道,他吃的是哪门子的劲呵?"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盲点。"可是当他的⾆画过她"小⾖⾖"的一瞬间,她竟然強烈的渴盼…渴盼什么呢?真是困扰!
小雨有点不明⽩的问:"姐小女扮男装的事怎么会漏了馅?小雨明明替姐小的外⾐袍子多几层硬里子的耝布,女不是没发觉吗?那个奇怪的男子怎么知晓姐小的女孩儿⾝分?'
"天晓得?"耸了下肩,梦云很可怜的自认倒楣。
"没道理嘛!姐小虽然是美人胚,但是这年头的男子多得是脂粉味的俊美扮相,姐小的⾝子骨架又比一般的姑娘家来得⾼眺,怎么可能被识破呢?"
"且不管这个,小雨你赶紧多做些女红,爹娘南游回来定要检阅的。"哎,为什么⾝为女子就得整⽇闷着,不是刺绣就是练曲拨弦?难道就没别的路子走吗?
她多想天地游踪,多想俐落快慡的尽兴度⽇哪。
仿佛看透姐小的心思,小雨憨笑着。
"姐小不是最向往玩遍京北城的吗?听说临宣王府的海灏贝勒,近⽇向⾼丽国购置一艘前所未有的大船,而且破例准许平民百姓上船瞧瞧呢。"
"太了!一般小舟小船我已经玩腻了,漂亮的大画舫也见识过了,贝勒爷的专属大船肯定别致。"梦云的眼里已经喜不自胜的泛出梦幻幻的跳跃光芒。
"但上大船之前得先去个地方,见一个人。"
"为什么要费这个工?"
"赶明儿个姐小就知道了嘛。"小雨笑嘻嘻的大卖关子。
百无聊赖!
梦云瞪着正大吃大喝的小雨,微愠过:"原来是谌我的!想来'太⽩楼'就说一声嘛。"
"才不呢,人家是要让姐小见…啊!"小雨忽地搁下鲜酥饼,大声招呼,"月徊。月徊!我们在这儿!"
梦云看向小雨手指的方向,两弯如月钩的眉儿轻拢起,她双手擦的使泼骂道:"臭小雨!你要我见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啊!他和海灏贝勒的大船扯得上关系吗?"
"哎呀,姐小你轻声点啦,咱们现在可是男子打扮偷溜出来的耶。"
"有理是也!"后脑勺拖了一条发辫的月徊低笑着,"你的声音过于娇嫰,一出声容易敌人疑窦。"
"哎!你知道我是姑娘?"梦云错愕。
月徊顽⽪的笑咧了嘴,"我也是个姑娘。"她迳自坐在旁位,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
"你…你…"可不偈呀,这个叫月徊的分明是男儿⾝。
"姐小!"小雨替梦云斟上薄酒,笑得闭不扰嘴,"月徊是女孩儿,可是左瞧右瞧就起瞧不出端倪,对不?因为姐小喜扮男装,可似乎危机重重,小雨怕姐小被不肖之徒识穿女儿⾝,所以请月徊姑娘为姐小指点津。"
梦云觉得好笑,"女扮男装需要指点什么津?"
"何姑娘不妨耐心倾听。首先,你的⾝段不合格…"
"关我⾝段啥事?"梦云轻轻嗤笑。
"你的太大、太细、臋太翘,敢问何姑娘,倘若有这么媚柔⾝段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有所怀疑?"
"有道理,你说说…"⾝子倾向前,梦云盯着她对面的月徊。
"何姑娘的脯应该用耝布带里,里⾐也得多穿两件,借以掩饰过于凹凸有致的女子⾝段。还有必须注意的是,何姑娘不可纯⾝着锦⾐绸缎,如此亮眼的装扮容易让人将视线搁在你⾝上,这一搁,细心点的人就可能发现你的女儿⾝,所以何姑娘应该耝布耝⾐,尽量选择深暗的⾊泽。"
"还有呢?"她好生佩服月徊的见解。
"你必须将面颊涂上泥炭粉,你的脸儿太纤柔,⽪儿也太嫰,男子很少拥有如此的⽪相,即使姓养尊处优的贵少爷,也很难有如此的细⽪嫰⾁,所以何姑娘可以画眉的炭粉涂抹脸面、颈脖、手背、手心、手腕。呃,有一事儿要留心…
话说一半,月徊低头自顾自的笑了半晌,不好意思的小声追:"男子说话通常大刺大耝的,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建议何姑娘与人对话时,最好夹杂着低俗的字眼,像是他娘娘的、嗝你的恶庇、老子踹你租宗八代之类的。"
"月徊讲得是呢,普天之下没有姑娘家口出耝言,即使是卖笑卖⾝的女也断不会这般!"小雨一面说一面点头。
"他娘娘的…嗝你恶庇…"梦云大着胆子说出所谓的耝言。
"声音调子要凶悍些,行为举动也得鲁莽点,比如坐着的时候可以腿双打开,偶发情况亦得蹲跨着表示自己是市井的耝汉子。"
月徊说着说着,用竹筷子穿刺一块红烧⾁,丢人口中大啖滋味,她笑过:"何姑娘用食太过秀气了,应该和我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走路行止也应该大踏步子,脚掌心往外撇…"
"这个我们家姐小肯定做得来的,她是最没有女骇儿斯文气的…"
"碎嘴。"狠瞪一眼小雨,梦云正要依言大口喝酒的当儿,⾝后的⾐襟被人揪提起,一抹严峻的嗓音在她⾝后冷冷响起…
"以为爹娘南游末归即可胡作非为?"
唉!天可怜见呀,她怎么又被逮到了呢。
似个小媳妇的梦云,双眸乞怜的恳求她的三个好哥哥,然而大哥何悠怒气正盛,二哥何瑟是那种天塌下来也没他的事儿的一派闲逸,至于三哥何疏哪,哼,他正端着看好戏的谑笑呢!
"成天往外跑,你这个匿名的何云公子倒是逍遥!"长兄如⽗的何悠来一道锐眼。
缩了缩肩,梦云支吾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道:"大哥怎么晓得我胡使用的浑名?"
"你当真以为你扮男装逛院、上'太⽩楼'的歹事掩盖行了?"
"又不是杀人放火、男盗女娼,我只是好奇外头的世界嘛。"大哥真凶!
"听闻海灏贝勒将有一艘大船舫运到京北城,大哥,您可得留心些,咱们的何云公子敢许也好奇着呢。"
"臭何疏!"她很想、真的很想揍扁那张俊脸!
"三弟这话倒是提醒了为兄…"何悠冷冰冰的下了命令,"小沐,你好生给我听着,打今⽇起我不允许你擅自出家门一步,你房里值钱的首饰和物品暂时没收,月俸也暂时不发,等到爹娘南游归来再做打算。"
"爹娘不在,一切由得大哥作主,大哥你要软噤我,我不能怎样,可是大哥⼲么要噤我的月俸?"
"怕你拿了银两上了海灏贝勒的大船舫啊。"爱捉弄人的何疏笑得可快意哩。
他好心的提点一下至亲的小妹,"王公贵族的大船舫不是贩夫走卒能够进得了的,这回海灏贝勒为了赈济闹灾荒的南夷百姓,特地以他的大船舫作为救援的工具,不难想像,没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是上不了船的,所以大哥要噤你的月俸、扣你的首饰,免得你这个假冒的何云公子跟着海灏贝勒的大船舫玩乐去了。"
攒紧小拳头,咬紧牙,此时此刻的梦云像只爆怒的小野狮蓄势待发。
一向不管事的何瑟让他们吵得头疼,⼲脆挥了挥⾐袖走人去也。
临出门槛,他一回眸,面无表情的淡道:"梦云,你让小雨替你捉刀的女红绣得太好,爹娘定然要起疑心,你还是自个儿动手吧,歪歪曲曲的把鸳鸯绣成乌鸦,这才合该是你的女红。"
何疏很不窑气的爆出刺耳的大笑。
不苟言笑的何悠也忍俊不住的抿轻笑。
他们都欺负她!都欺负她!
梦云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