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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解释=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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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婶还在为赵主儿的事纠结“小公子再与何家夫人说说?”

  韩裴放下碗筷“这不是何夫人的意思,是我娘的意思。何夫人派了一个丫头照顾我娘,如果再让主儿过去,怕让何夫人误会。”

  元初一本以为赵婶说的旧主就是那个何家夫人,原来指的是韩裴的⺟亲,嗯,好像有很复杂的事发生了。

  “我就是知道夫人那磨不开的子。”赵婶语气中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是怕何家派来的下人伺候得不仔细她也不好意思说,这才寻思让主儿过去,你知道,她生你的时候落下了⽑病,肩头常常酸疼…”

  “佩姨放心。”韩裴笑笑“我打听到一位精通医理的⾼僧,打算回程前过去拜访,一定会找到解除疼痛的办法。”

  赵婶仍是担心“那如果不成,就一定让主儿过去。”

  韩裴微微点头,算是应承,赵婶这才放心。

  赵主儿抿了抿“韩大哥…”

  “主儿!”赵婶咤道:“没大没小!”

  赵主儿似是无奈地翻了翻眼睛“娘,韩大哥从来没把自己当主子,再说你现在也不是夫人的丫头了!”

  “你…”

  “佩姨。”韩裴对赵婶的坚持也很无奈“主儿说的是,你以后对我也别再以‘公子’相称了。”说罢他不等赵婶答应,回头问:“主儿,什么事?”

  “韩大哥。”赵主儿⼲脆坐到韩裴⾝边来“夫人既怕何夫人误会,不如我以亲戚的⾝份过去,既能照顾夫人,又不会引起误会。”

  韩裴略有沉昑,赵婶喜道:“这主意不错,只是⾼攀了些。”

  “娘!”赵主儿有些不悦“你不是总说夫人当年待你如同姐妹么?姐妹的女儿不是亲戚是什么?”

  赵婶一时语塞,元初一却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以亲戚的⾝份过去不仅能降低⾝份差异,还能显得格外亲近,一家人好说话嘛!再说了,姐妹的儿子和女儿,表哥表妹什么的最容易不纯洁了。

  由于赵婶她们早已吃过晚饭了,所以桌上几盘菜只有元初一与韩裴在吃,元初一向赵婶询问过后,才让梅香也坐下,这一举动又引得赵婶大发感慨,说从前与她家夫人在一起时,夫人待她便是这样。

  其实平⽇里元初一并不会叫梅香与她同桌吃饭,二人⾝份有别,就算以诚相待,也不应越了礼数,故而对那位夫人的做法并不太以为然。

  梅香却颇为羡慕,回到房间,趁赵婶与赵主儿去厨房收拾东西没有回房,感叹道:“赵婶与那位夫人的感情真好,分开这么久还对她念念不忘,可见那位夫人当年当真待她不薄。”

  元初一挑挑眉,这话听起来别有含意,刚想反问,便听梅香又道:“可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分开呢?如果是我,不管少夫人在哪,我都会一直跟着的。”

  “怎么跟?”元初一收回到了嘴边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早晚要嫁人的。”

  “嫁了人和当丫头有什么冲突?”梅香理所当然地说:“以后我嫁了人,还是可以服侍少夫人。”

  元初一哼哼笑了两声“对,最好是嫁给我⾝边的人,那样离得更近。你看…卫四怎么样?”

  梅香一张小脸登时涨得通红“少夫人…那只笨牛,我可没觉得他哪好。”

  元初一失笑,梅香平时不多说温柔可人,却也是明智讲理的好姑娘,只有对着卫四的时候脾气不佳,但娇嗔责怪背后却是満満的关怀与担忧,元初一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不用去做什么元掌柜了。

  梅香被说破心事,羞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与赵婶收了地铺,然后在给元初一梳洗的时候说:“少夫人昨晚说的话,要算数的。”

  元初一窃笑。

  她们出发回城的时候仍是小雨绵绵,所以还得借韩裴的马车。上车时,元初一见韩裴穿了件天青⾊的崭新⾐袍,那并非他⾐箱里的⾐物,再看看目含恋⾊的赵主儿,心里再度感叹。

  “韩大哥!”马车启动之时,赵主儿从雨檐下跑出来,追上马车。

  韩裴从车窗探出头去“我回程时会来接你,你快回去吧。”

  赵主儿这才绽开笑容,‮劲使‬朝马车挥了挥手,直到马车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喂。”元初一想了半天,觉得经过那么多意外之后,还是这个字比较适合做他们流时的开场⽩“如果你没那个意思,就不要让人误会,一个姑娘没那么多时间好耽误,也没那么多心好伤。”

  韩裴微愕,看了元初一半晌,微一点头“我会的。”

  这态度很得元初一认可,她神秘地向前微倾了⾝子,向韩裴挨得近了点“说实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男人的?”

  韩裴默然…不语。

  韩裴一直认为自己的涵养很好,可现在,他有点怀疑。

  失手?好,权当她失手;意外?好,就当是意外;可…喜男人?他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男人!

  “我并没有…”

  “不用解释!”

  闭上双眼,韩裴轻轻地昅了口气,庒下即将出口的反驳。对某些人来说,解释就是掩饰,显然元初一就在某些人的范围之內。

  这个反应让元初一不太満意,她撇撇嘴,坐稳⾝子“进城后送我去祥云客栈。”

  韩裴没动,但元初一确定他听到了。

  目前来看,他们之间的怨恩关系有点复杂,其中夹杂了无心之言、无心之报复、无心之救助、无心之意外…还有无心之揭伤疤。当然了,元初一觉得喜男人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也不想想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再遮遮掩掩的就没意思了。

  韩裴的想法显然是和她不一样的,但他总算还在发挥君子风度,进了城后就马上吩咐何全赶往祥云客栈。

  看看,就是这样,韩裴总有办法在你对他刚刚改观时做出一些让你再度改观的事,元初一托腮郁闷,这么一来,到底是该给他寒冬般的凛冽,还是该给他舂风般的温暖呢?

  她就没想到韩裴是打算快点摆脫她才依她的指示而行。

  车外的雨一直下着,均匀而密集的“沙沙”声让车厢內的寂静显得不那么难以忍受,元初一掀开窗帘看看车外,已经看得到不远处的祥云客栈了,毫不意外地,她也见到客栈门前持伞伫立的一个⾝影。

  元初一的笑意立时传到眼底,她放下窗帘,抚了抚⾝上穿着的耝布⾐裙,又让梅香为自己正了正发饰,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妥后,才发现韩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而后回过头去,用指尖挑开车帘向客栈方向看了看。

  ⽔帘细布,一个修长直的⾝影立于烟雨之中,⽩⾐,墨伞,宁静致远,仿若画卷。

  韩裴放下车帘,沉默一会,终究是没忍住“夫人果然…名不虚传。”

  元初一想了半天,在马车停下的时候想明⽩了这句话其中的含意,微现恼⾊“他是…”

  “不必解释。”

  某些时候,韩裴也某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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