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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獒战母亲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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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等着!”贝螺瞪着溜圆溜圆的两只大眼珠子,指着獒战挑衅道“我总有一天会把你打‮下趴‬,打得你完全不知道花儿为什么开得那么红!”

  “是吗?”獒战反挑衅道“好啊,我等着你。不过你那个总有一天到底是哪天啊?不会等我七老八十了你才来刺杀我吧?”

  “放心,名师出⾼徒!”贝螺拍着脯自信満満道“凭穆当哥的能耐,凭我金贝螺的天分,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出师了!你给我等着吧,獒狗狗,我总有打败你的一天!”

  “什么?名师出⾼徒?”獒战听到穆当哥三个字头又大了。

  “不怕告诉你,我已经拜了穆当哥为师了,他答应会教我擒拿术防⾝术跆拳道截拳道以及各种道,等我学成归来你就完了,知道吧,獒狗狗!哼!”贝螺冲獒战扮了个鬼脸,转⾝往凌姬夫人那边走去了。

  獒霸王拧起眉心,盯着她的背影凝视了几秒,然后大步地往院门外走去了。不用说,肯定是去找那个穆当哥去了,丘陵是这么猜的。

  贝螺走上楼时,抬头就看见了丘陵,朝她招招手道:“这么早啊?”

  “刚才没摔疼吧?”丘陵走过来笑问道。

  “咳!别提了!遇到那种又蛮横又霸道的主儿,能保住命已经算不错了!丘陵姐姐你刚才都看见了吧?你说他是不是太得意过头了?居然那么过分把我给踹下来了!等着吧!等我跟穆当哥学成过来,我保准揍他成熊猫!”贝螺抹着袖子气愤道。

  “是贝螺和丘陵在外面吗?”凌姬夫人在里面问道。

  两人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今天凌姬夫人的发型不一样了,梳了个弯弯的宝月髻,人也显得年轻精神许多。凌姬夫人还略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楚姬非说要给我换了个模样,我倒觉得这么一换,有些扮嫰了。”

  “好看呢!一点都不显得扮嫰,您本来就保养得很好,再梳上这个发髻,简直美呆了!”贝螺一番夸赞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丘陵也说道:“真是很衬您的,一会儿大首领见了您,只怕都人不出来了,还以为谁又送了个大美人来了!”

  凌姬笑得脸都红了,嗔怪道:“这俩孩子一早来笑话我的是不是?都多少年夫了怎么会认不出来了?对了,贝螺你这是要出门儿吗?你刚回来就歇歇吧!园圃那头阿越和念衾替你看着的。”

  “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只当去玩了。不跟您说了,我先走了。”

  “姐姐你等等,”楚慈忙叫住贝螺,笑容亲切道“我听凌娘说,姐姐你晌午都是在园圃那边将就吃点,那可不行,姐姐的⾝子是最紧要的,一会儿我做好了派人给你送去,让阿越就不用做饭了。”

  “不必了,就让阿越姐姐做吧!说实话,我好久没吃到阿越姐姐做的饭了,心里庠庠得慌,好了,我先走了。”贝螺笑米米地回拒了,转⾝出了房间。

  走出院门时,丘陵从后面追上了她,她有些奇怪地问道:“丘陵姐姐不陪着夫人吗?”

  “我有事儿找你。”

  “哦,什么事儿啊?”

  丘陵把安绣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后,贝螺道:“来便是了,多一个人帮我⼲活儿我哪儿有不愿意的?安绣姐就是得出来多走动走动,闷在家里容易闷出病来的,叫她来好了!”

  “行,下午我就让她过来。贝螺,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这会儿不着急去园圃吧?”

  “不着急,你说吧!”

  “那我们去神庙说吧!”

  贝螺有些奇怪,但是跟着丘陵一块儿去了神庙。到了神庙里,跟七莲打过招呼后,丘陵领着她进了一间静室。她就更好奇了,什么事儿非得跑到这儿来说。

  面对面地坐下后,丘陵笑道:“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把你带到这儿来,只因为这里是七莲的地方,说话最是‮全安‬。我想告诉你的事情不想被第三个人听见,也希望你能保密。”

  贝螺好奇道:“丘陵姐姐,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托付你一件事,或者是两个人。”

  “谁啊?”

  “獒战和凌姬夫人。”

  贝螺一怔,很茫然地问道:“为什么要把他们俩托付给我?丘陵姐姐你怎么无缘无故说起这话来了?”

  “只因为眼下我已经离开了大首领家,没法时时刻刻地在他们⾝边,所以我想托付给你,这样我就安心多了。”

  “哦…不过,凌姬夫人我可以帮你看着,那个獒狗狗嘛我看你还是亲自看着比较好,一来我看不住他,二来我也不想去看着他。”

  丘陵脸上浮起一丝浅笑道:“你看得住他,也只有你可以看得住他。”

  “什么…什么意思?”

  “先从凌姬夫人说起吧!你和她相处这么久你也该知道,她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但善良的人往往都有个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的格,其实夫人的格并不适合做一个主⺟。”

  “啊?可她已经做了很久了啊!我看她也做得很不错呢!”

  “你哪里知道,一旦遇上大事,都是我和獒战帮她决定的。其实没有獒战,她本做不了主⺟,因为獒战在承认了她之后,很抗拒大首领再娶继室。獒战曾经对大首领说过,如果大首领再娶继室,那么他就带着凌姬夫人和我离开獒青⾕。”

  “去!真是霸道得没谱了啊!自己老爹娶不娶都管上了!”贝螺翻了个⽩眼,摇‮头摇‬道“獒霸王不愧是獒霸王,所以就因为他反对,大首领到现在还没续弦。”

  丘陵点点头道:“对,因为他不想任何人再去触碰大首领正这个位置,他既恨又不舍,所以才会那么做。”

  “什么叫既恨又不舍?”

  “关于獒战⺟亲的事你应该听凌姬夫人说过吧?”

  “听她说过,说獒战的亲娘在獒战姐姐死后不到半年也死了。”

  丘陵‮头摇‬道:“其实她本没死。”

  “什么?”贝螺瞬间瞪圆了眼珠子“没死?”

  “对,没死,不但没死,她现在应该活得还很好,因为她是跟自己喜的男人跑了的。”

  贝螺嘴巴缓缓张大:“what?跑了?哇!不愧是獒霸王的娘啊!太有勇气了吧?”

  “这件事寨子里知道的人只有我,獒战还有大首领,你是第四个。所以,我希望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要怈露出去了。一旦怈露,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贝螺忙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我保证不说!我嘴巴是最严实的!不过,我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啊!獒霸王的娘到底是跟谁跑了的?”

  “这事得从獒战十三岁那年说起。起初大首领把此事瞒得很严实,獒战当时并不知道他娘还活着,还以为真的是死了。直到他十三岁那年,他外公,也就是⽔元族前首领病逝后,他带着我一块儿去奔丧时,才从一个本家亲戚口中得知了此事。”

  “他当时肯定气傻了吧?”

  “他当时差点把他外公的那个宅子都烧了,气得是头顶冒烟,脚下生疮了。听那个亲戚说,他娘能私逃成功跟他外婆脫不了⼲系。当年是他外婆写信说他外公⾝体抱恙,大首领才准许他娘回去探亲的。可这一去便再没回来过。”

  “哦,我明⽩了,怪不得獒战那么讨厌他外婆还有他外婆家的那些人呢!可是奇怪了,我还头一次听说当娘的帮女儿私奔的,獒战他外婆为什么要这样啊?既然觉得另外一个男人跟自己女儿比较好,那当初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女儿嫁到獒青⾕来呢?”

  “一切都是利益驱使的。二十年前的⽔元族其实也跟现在的獒蛮族一样,不过是个刚刚崛起的小部落。之所以后来把自家两个女儿嫁给獒蛮族和花狐族,就是为了強強联手。不过,这种联手在十二年前被打破了。据说,跟獒战娘私奔的那个男人被⽔元族人称为百工师,此人擅长发明各种工艺,并著有一本书名曰《衍⽔工部》,上面记载了他所有的发明和创新。当时他就是用这本书跟獒战外婆换了獒战的娘,然后才一起出逃的。”

  “那不等于跟《齐民要术》一个概念?⽔元族得了这本书大有用处吧?不然的话,獒战外婆为何肯冒险一换?”

  “你去过⽔元族应该见过他们的工坊,他们一共有二十二座工坊,所有的工艺全部来自于那本《衍⽔工部》,正因为有这些工艺,⽔元族才慢慢地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小部落变成了如今富有的大部落。用一个女儿去换,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想一想,那男人舍得啊!”

  “可就因为他舍得,獒战从小就没了娘。那时候,刚刚死了姐姐,忽然又死了娘,他真的很可怜,脾气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暴躁,”丘陵扶着自己肩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肩上都有个獒战咬过的牙印,那是他在十岁的时候,有一次我不小心提起了他姐姐獒沐公主,就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疤痕到现在都还在。”

  “是…这样的?”贝螺眨了眨眼睛,仿佛心里有块小石头落下去似的舒畅了许多。

  “要不然你以为呢?”丘陵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你以为是獒战要我的时候给我留下的。如果他肯要我,那就没安竹什么事情了。”

  “没有!没有!”贝螺忙解释道“我才没那么想呢!说回凌姬夫人吧!你刚才说凌姬夫人不适合做主⺟,有大事都是你和獒战决定的,是真的?”

  丘陵点头道:“夫人的心太善良了,况且她本⾝也不愿意做这个主⺟,也是为了獒战才支撑到今天。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很不放心她。她眼下又怀着孩子,我担心她会被某些毒小人陷害或者利用,如果对方手段⾼明些,她是察觉不出来的。没了我在她⾝边提醒她,就只有请公主多多看顾她了。”

  “丘陵姐姐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你放心,我会看好凌姬夫人的,绝对不会让她和她肚子的孩子有事儿!”贝螺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千万不要小看了某些人的居心,因为夫人这一胎是很要紧的。无论是男是女,都意味着大首领多了一个继任人。对于那些一心想对付大首领的人来说,这一胎就是障碍。”

  “明⽩!”

  “还有,你也要小心盯着楚慈。”

  “楚慈怎么了?”

  “我听说楚慈是獒战外婆送的,那位外婆我见过,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不能说得很肯定,但我们毕竟要防着些。在没弄清楚楚慈真正的目的之前,不能掉以轻心,你要小心看着她,不要让她利用了凌姬夫人。”

  “你是说,楚慈来獒蛮族是有目的的,是想对獒蛮族不利?”

  “绝对有这个可能。獒战那外婆是个心机很深的女人,没有好处,她怎么会把自己的外孙女送来?而这个楚慈表面上恭敬顺从,伺候得当,但想讨心的意图太过明显,有点忍辱负重的感觉了。倘若她是真心的,那还好;但她若不是真心的,那就⿇烦了。”

  “有道理啊!丘陵姐姐,我觉得你做獒蛮族主⺟还适合的。”贝螺夸道。

  “我哪儿有那个福气?你也别想推脫担子了,该你担着的你就得担着,这个懒是你推脫不了的。”丘陵笑道。

  “算了吧!我才不想当这个主⺟呢!整天得跟瑞善那群女人打道,烦都烦死了!”

  “为了獒战,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嫌烦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为了他,美了他吧?”贝螺不屑道。

  “你和獒战都一样,是內心很強大的人,但內心強大的人往往容易口是心非。你真的没把獒战当回事儿?你真的不喜獒战?公主,你有没有静下心来仔细想过这件事?”

  “喜他?呵呵呵呵…”贝螺抖肩⼲笑了几声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这辈子就喜一条狗,那就是我的嘟嘟。我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条了,特别是那种有霸王癖的狗!”

  丘陵莞尔一笑道:“真的吗?或许你本不清楚你的心真正所指呢?我告诉你吧,其实獒战你的,昨晚因为你把挑好刺儿的鱼给了绿艾夫人,他跑我家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跟了他十多年,从来没看见他为一个女人生气过。”

  贝螺愣了一下问道:“他还跑你哪儿去发火了?”

  “其实獒战不容易发火的,能让他发火的女人到现在为止还只有你一个。獒战因为他⺟亲的关系,很抗拒男女爱这种事情,不喜去喜别人。可就算如此,遇上对的人,他还是会动心的,所以你千万别以为他真的不会喜女人。”

  “呵呵…会吗?”贝螺垂下眼帘,敷衍地⼲笑了两声。丘陵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眼神诚恳道:“离开大首领家,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獒战。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会伺候他,甚至做好了成为他侍妾的准备,以报答他对我莫大的恩情。但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得欠着他,欠他更多。所以,我想把他托到你的手里,希望你能继续照顾好他。”

  “我?为什么是我呢?”

  “是他的心给我指了方向,好好想想吧,公主!难道你真的没有察觉到他对你的好吗?或许不像别的男人那么柔情藌意,但至少在你需要帮助和保护的时候,他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第一个…站出来的?”

  贝螺脑海里忽然划过了那晚被刺杀时的场景,若不是獒战及时扑倒她,她可能已经挂了。那长箭就狠狠地揷在了离她脚边不远的地方,动作稍微慢一点,箭可能就到獒战⾝上去了。据后来花尘说,那箭箭尖上是有毒的,‮中一‬就可能毙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獒战也算拼死救过自己了吧?

  “想起来了?”丘陵盯着她那惑的眼睛笑问道。

  “没有没有!”贝螺忙摆摆手道“我…我在想别的事情呢!那个,你放心,凌姬夫人的事我会看着办的,至于獒狗狗嘛,再说吧!獒狗狗‮娘老‬的事我也绝对不告诉别人,阿越姐姐都不说,放心吧!”

  “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客气了!”

  又聊了两句后,贝螺先离开了神庙,往园圃去了。丘陵走到七莲的静室跟前,轻轻地推开门一看,只见她正盘腿坐在蒲团上,脸⾊忧郁地看着手里那串珠子。忽然察觉到⾝后有人时,她立刻收起目光回头一看,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你…”

  “伤神什么呢?”丘陵走过去在她跟前坐下道。

  “没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七莲口气淡淡道。

  “想起什么了?你很少脸⾊这么差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七莲把手串塞回了袖筒里道:“就是一些从前的事情,你跟金公主聊完了?神神秘秘地特意跑到我这儿来聊天,想必是在说什么要紧的事儿吧?你就这么相信那位金公主?”

  “我相信我看人不会错的,就像我看你一样。你看上去是个对所有事情对漠不关心的人,但你背地里却是个伤痕累累,又不愿对旁人提及的人。我发现你几天都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事蔵在心里似的,如果你还信我的话,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想到法子。”

  七莲失落地摇‮头摇‬道:“不用了,用不着想什么法子,反正都已经是陈年顽疾了。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我弟弟,上回他来的时候听他说他媳妇已经怀上了,算算⽇子应该生了吧?不知道是男是女。”

  “这个还不容易?我央安竹派个人去百刀族问问就行了,不,趁着獒战最近⾼兴,我去跟獒战说,让你弟弟带孩子来给你看看。”

  “那先谢谢你了!”

  “说什么呢?你我是什么情,还用得着说这些吗?当初要没你,我可能已经死了。放心吧,獒战应该会答应的,他最近啊心情特别好!”丘陵笑道。

  七莲勉強挤出一丝笑容道:“那就好,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见到我弟弟和侄儿了。行了,你先回去吧!这间静室熏香太重了,对你不好,快回去吧!”

  “好,别再担心了,不出一个月,你肯定能见到你弟弟和侄儿的。”

  “还有个事儿,”七莲拉住丘陵道“凌姬夫人那边你最好再找个做事细心点的使女看着,虽说她已过三个月,腹中胎儿渐渐稳固,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她的一切饮食和出行都要小心为上,不要给人有机可趁。”

  “你怎么会这样说?”

  “我觉得薇草那丫头心思不够细,虽然素珠还行,但只靠素珠一个人怎么能看顾得过来?还是再多派一个人比较妥当。毕竟凌姬夫人这一胎对很多人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小心点为好。”

  丘陵点点头道:“我明⽩了,我会看着办的。”

  且说贝螺在园圃里忙了一上午,把园圃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另外还去酒坊那边品了品念衾酿出来的酒,做了个出酒的大概计划。忙完后,已经晌午了。她叫上念衾和几个帮忙的姑娘媳妇回了小木屋,阿越已经把饭菜都摆上桌了,正在分筷子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如盏的声音。

  阿越打开门让如盏进来了。如盏提着个食盒,跪坐下禀道:“贝螺公主,楚姬夫人命奴婢给您送来了一些吃食。她说您千万别介意,不是她嫌阿越姑娘做的饭菜

  好吃有心显摆自己的厨艺,正好厨下做好了,就顺便给您送来了,只当添个菜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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