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你好自为之吧
“就算这回也让你封印了,难保以后不会再有人重启啊”
“不,”云夭眼里多了几分狰狞“我想过了,要让这个事情有个最终的了断,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嫡派消失。封印之后,我会连同那两个嫡派的人一块儿下地府来陪你的”
“你想把那两个嫡派的人也杀了?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你总说担心云氏会遭灭顶之灾,但照你这么个杀法,也差不多可以灭族了你有没有想过,一直以来都是你一个人在思量如何应对易生术的法子,或许只是你想不到,并不意味着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如今既然已经说开了,我们不妨合力寻找一个更为妥当的解决途径不好吗?”贝螺极力地游说着云夭道。
云夭脸上却是决然:“倘若一直想不到更为妥当的法子,是不是就得这么一直等下去?你怎么知道当中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我知道你不想死,我其实也不想你死,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谁让易生术是你重启的呢?金贝螺,真的别怪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地底下再算吧”
“别过来”贝螺忽然捡起了刚才獒战掉落的那柄匕首对准云夭道“你若非要如此,我就让你永远都封印不了易生术我可以死,但我不能让我家狗狗死,如果说我是无辜的,那他就更无辜了他只是很倒霉,偏偏就碰上了我,但不能因为他倒霉,你就能滥杀无辜大婶,你冷静一下行吗?事情或许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你当然会这么说”云夭弯下来近贝螺道“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杀戮我所看见比你想象的还要⾎腥还要无情一百倍如果被你亲眼所见,我相信你不会再举着这把匕首反抗我金贝螺,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不死不活地活这么久吗?我苟延残,不过就是为了让易生术消失而已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我也可以安心去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成全整个云氏呢?”
“你是可以安心去死了,那我呢?我家狗狗,我的孩子怎么办?如果你一开始就来找我,或许我会含笑九泉,但为什么要在我有了这么多牵绊之后才来找我呢?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家狗狗还有我那三个孩子,我不想死,而且我也不认为你的法子是最好的”
话音刚落,云夭忽然出手扣住了贝螺的手腕,迫使她丢掉了手里的匕首。她劲使抠着云夭的手指喊道:“你真的不要我,我会咬⾆自尽的到时候我们一拍两散…”
散字还未完,旁边一直躺着獒战忽然一个鱼坐了起来云夭正打算后退时,一阵巨痛从间传来,迫使她不得不松开了扣着金贝螺的手。只听见獒战一声狂狮般的怒吼,她被獒战用胳膊一路往后顶,一直顶到了墙面,后背上的重击加上间的疼痛让她几昏死过去
原来刚才獒战被踹倒摔下时的确是晕了那么一下下,只不过后来贝螺和云夭起争执时他又醒了。他很聪明,没立刻睁眼,而是在静静地寻找时机将云夭一击即中。就在云夭顾着去抓贝螺时,他找准了机会,暗中子套另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了云夭。这一击非常成功,匕首深深刺进了云夭的部,让她吐⾎不止。
又一声低沉的怒吼,獒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匕首从她间子套,然后往后倒在了贝螺怀里。他沉沉地着耝气,看着云夭顺着墙角倒下,看着一股的鲜⾎从云夭⾝体里流淌了出来,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狗狗…”贝螺摸了摸他満是汗珠的脸心疼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他声音沙哑地回答道“就是浑⾝没劲儿了…这恶毒的老妖婆给我们点了香,香毒还未清而已…”
“金贝螺…”⾎泊中侧躺着的云夭的眼珠子挪动了一下,眼神空灵寒地看着她道“你会…你会成为云氏一族的罪人的…如果你封印不了易生术的话…”
“大婶…”
“我快不行了…”云夭伸手给贝螺,眼神绝望道“在还没有封印之前…我就死了…我真的很不甘心…我…我活了一百多年…却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为什么?我仅仅只是想阻止易生术再现而已…金贝螺…不…云朵儿…你永远也别忘了你是姓云的…”
“我不会忘记我是姓云的,那个易生术我也会想办法阻止的…”
“那就…那就学习巫术吧”云夭用尽最后一点点力气道“如果…如果你能赶在易生术酿成大祸之前…学会封印之术的话…或许…或许还有救…我的云哭庭里有当初传给云扇的法书和验⾎石…将易生术…封印在验⾎石里…然后毁了它…”
“为什么要封印在验⾎石里?”
“那石头是我娘从云氏族地那块触天石上窃取下来的…触天石是当初⽔神共工怒触不周山时所撞落的…石头上有⽔神共工的神⾎…一直以来都是族內的圣物。当初我娘为了自创易生术偷取了那么一块儿…也就是后来的验⾎石…记住了…把易生术封印在里面…然后毁了它”
“这样有用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来不及去知道了…”
“大婶你刚才说是你娘自创的易生术,难道说…你是云玢的女儿?”
“对…”云夭眼⽪微微往下搭着,气若游丝道“我是云玢和獒庭的女儿…这一百多年来我一直…守护着云氏族人和易生术…因为…因为我不想悲剧再重演…我也不想再回想起我⽗亲亲手烧死我⺟亲的那个场景…好了…我终于可以去死了…永远也不用再回忆起那个场景了…”
“这么说来你还姓獒了?”贝螺惊讶道。
云夭那惨⽩且沾着⾎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目光瞟向了贝螺怀里的獒战道:“或许真是命数难逃…我还是死在了獒氏后人手里…倘若…倘若当初⽗亲可以像獒战对你这样对待⺟亲…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金贝螺我要提醒你…我死了…你肩上的任务就更重了…好自为之吧”
“云夭”阿拓终于从惶恐中清醒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云夭⾝旁,手⾜无措地看着浑⾝是⾎的她,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云夭抬起虚弱的眼⽪看了他一眼,伸出沾染鲜⾎的手抓住他的手道:“你是个好人…我骗了你你却还肯为我流眼泪…你真的是个好人…忘了我…我不过是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婆而已…重新去找个好姑娘吧…”
说完这句话,云夭双眼⽪一搭,手轻轻地从阿拓的手掌里滑落,掉在了地上那滩鲜⾎之中,死了。阿拓悲痛难忍,大喊道:“云夭”
“她姓獒的,”贝螺有些伤感地说道“或许你应该叫她獒夭…真是的,刚才怎么就忘记问大婶叫什么了呢?有个名字,至少碑文上可以写看好一点啊”
“回去查族谱不就知道了,”獒战抬手轻轻地摸抚了一下贝螺的脸,带着心疼的语气道“你还想给她立碑?忘了她刚才还想杀你了吗?真是个太善良了的小冬瓜啊”
“大婶心底其实并不坏,她是因为有影,无论是谁,亲眼看见自己的⽗亲烧死了自己的⺟亲,心智都会受到伤害的,况且她的初衷只是为了保护族人,不再让悲剧发生而已。或许正是这一百多年以来她独自承担独自思考,才会造成她今天如此钻牛角尖的格,唉…大婶也是一出悲剧啊”
“对,她本并不坏,”阿拓呆呆地看着云夭的尸体伤心道“凭她的本事,其实完全可以想法灭掉你们獒氏一族,但她没这么做,大概也跟她自己姓獒有关…我居然喜上了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女人,呵我想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喜上别人了…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的女人了吧?獒战首领,能否让我亲手埋葬了她?就把她埋在她的云哭庭旁边,也算最好的归属了。”
“可以,你随意吧”獒战说完这句话,靠在贝螺那柔软的怀里深呼昅了一口气,缓缓地睡了过去。太累了,得好好睡一觉。
当他醒来时,已是一天后的⻩昏了。云夭的毒香片让他睡了一天,果然是很厉害的。打房开门,金⻩⾊的夕之光扑面而来,院子里那棵绿松下,金冬瓜正捧着一本书背对而坐,一边咬着梨一边认真地翻着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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