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意想不到的事
“呵呵呵呵…”若⽔趴在石*上,笑得声嘶力竭,仿佛疯癫了一般。
“你笑什么?”獒拔喝道。
“呵呵呵呵…”若⽔又连笑了几声,缓缓转过头来望着獒拔,一脸赴死的绝然道“你真的想成全我的话,那就把獒战送来吧!”
“战儿?”
“你不知道吗?我很爱獒战!在我来到獒青⾕的第二个月我就喜上了他,喜他的长相,喜他发脾气的样子,喜他任胡来的随,喜他所有的一切…”
“闭嘴!”
“就连跟你房同,我満脑子想的都是他,不然我会恶心无比,难以下咽!”
“啪!”又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獒战表情彻底扭曲了,冲她怒吼道:“践人!你给闭嘴!”
“就算…就算你打死我…我心里爱的人始终还是你的儿子獒战!”若⽔着耝气道“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方寸大头脑不够冷静…你应该谢谢你的儿子…没了他…你本识不穿我!其实你很可怜你知道不知道?你没发现你是个既可怜又孤单的老人家吗?”
獒拔怒了,一把将若⽔从*上抓了下来,狠狠地撞向了石墙。若⽔尖叫一声后,仰面倒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额头上渗出了鲜红的⾎⽔。
獒拔迈步过去,弯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目光冷道:“你没资格喜战儿,战儿也本不会喜你!那个最可怜的人不是我,是你!我还有我儿子,可你呢?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死忠的主上或许现在已经放弃你,另寻相好的了!有那功夫来可怜我,倒不如好好可怜可怜你自己!看看你这张原本如花似⽟,桃红嫰⽩的脸,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模样了,还有男人肯要你吗?践人!”
一掌掼在地上,獒拔冷漠而去。额头撞在地上的若⽔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怔怔地望着眼前这间幽暗冰冷的牢房,眼泪掉得如穿线帘子似的——主上,主上你在哪儿?你会不会来救我?
此事过去了半个月,寨子里已经没人再讨论獒拔⾝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出事的事情后,獒拔似乎还没有从被欺骗的郁闷中走出来。据贝螺小小地统计了一下,她公公居然连续半个月没有睡女人了,这简直就是獒青⾕十大奇迹之一啊!
很快到了九月份,族人们都忙起了秋收和储备的事情,捡拾⿇籽榨油,⿇绳纳鞋底儿,收拾打⾕场,进山林采集各种野菜和臭椿树枝,屋顶有漏的这时候也该补补了。
今年贝螺的园圃也小小地丰收了一把,那几棵枣树就贡献了六七筐枣子,几株青葫芦也硕果累累,大小葫芦摘了好几十个,另外早前种下的药材如⻩精,⽟竹以及参等都收获颇丰。
这个月的喜事还不止于此,月中时,穆烈终于如愿以偿地把蜀葵娶回家了,到了月底,獒昆和木棉的婚事也提上了⽇程。转眼到了十月上旬,寨子里除了忙着收稻⾕之外就是忙獒昆的婚事了。
那天天不亮,婵于夫人就来找贝螺了。獒战比贝螺先醒,翻⾝下了*,打开门睡眼蒙地问道:“婶娘,是不是太早了点啊?”
婵于一看是獒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吵着你了吧,獒战?对不住了,婶娘就是有些事儿比较赶,这才着急来找贝螺的。”
獒战打了个哈欠,迈出门来顺手把门一关,抄手靠在墙边道:“再赶也得等她睡醒吧?这一两个月前前后后的事情忙了个没完,最近又摊上收⾕子和酿酒的事,再加上獒昆的婚事,忙得简直话都没跟我说两句了。您也别吵她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婵于笑了笑道:“这做主⺟的遇到舂秋两个时节哪儿有不忙啊?这么巧又赶上穆烈和我家昆儿娶亲,她自然是要忙一点的。等过了这阵子,婶娘肯定会好好谢谢她的!是这样的,昆儿大婚我还是给我娘家那边捎了个信儿,原本以为他们会因为上回那事不来了,没想到我大哥还是通情达理的,给我回了话说要来。可你二叔知道了这事牛脾气又犯了,说来了也不让进寨子,你说这叫什么话啊?”
獒战斜倚着墙,懒懒地了太⽳道:“二叔啊…自打微凌走了之后就没正常过了,您管他⼲什么?我还不信他会在自己儿子大婚上捣让自己脸面难堪,您别管他说了什么,该怎么办您还怎么办就是了。”
婵于忧心道:“你都说你二叔不像从前那个二叔了,我能不担心吗?万一他又发起疯来,给我娘家人脸⾊看,那我可真活不下去了!上回也是他推了我侄女儿那门亲,我娘家人不跟他计较还肯来给昆儿贺喜,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这回要是来了都不让进,你说叫我娘家人脸面往哪儿搁啊?我心想贝螺主意多,我想让她给我出个主意。”
獒战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让贝螺亲自派人去给您娘家回个话,叫他们放心地来,另外我也会跟二叔提前打个招呼,我想他总不至于要把天下人都得罪光了吧?行了,婶娘您去吧,这事我来处置。”
“那就先谢谢你了,獒战!婶娘不打扰你了,你赶快回屋继续睡,我先走了!”
婵于松了一口气,转⾝下楼走了。獒战又打了个哈欠,正要转⾝回房时,楚慈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他没什么耐心地转头问道:“你又有什么事?有事一会儿再说。”
“是⽔元族那边的事情。”
獒战想了想,挥挥手让楚慈回房再说。进了楚慈的房间,桌上热腾腾的米粥正冒着鲜气儿,气味儿格外宜人。楚慈请了獒战过去,笑盈盈地递了一碗米粥过去道:“这是今早送来的新米,刚刚从打⾕场上筛出来的,香味儿就是不一样。已经凉好了,你一边喝我一边跟你说。”
獒战端起来尝了一口,点点头道:“这新米与旧米相比还真是天差地别啊!可惜每年也只能吃上一两个月的新米罢了。”
楚慈将那几碟子下饭菜推到獒战跟前笑道:“若是储存得当,新米的滋味儿也是能保存下来的。原先在巴陵国和⽔元族时,就有专门的储米仓。别小看了这种仓,用它储米,三五年都不会坏呢!”
“还有这种仓?”
“我还能骗你怎么的?寨子里修上几个那样的米仓,保准你想喝新米粥的时候都能喝上。”
“行了,言归正传吧!外婆那边是不是又传信来了?”
楚慈点头笑道:“正是。昨夜里我收到了外婆的信,信上说苦无族已经被打退了,⽔元族暂时全安了,其他几个归降部落也纷纷跟苦无族断了往来,安心诚服了。外婆说,这得多亏你和花尘表哥出手相助,否则⽔元族就⿇烦大了。”
“不必谢,”獒战喝着米粥道“我帮她也不是⽩帮的,东西呢?”
楚慈起⾝走到了一个箱笼跟前,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漆盒。打开漆盒,里面躺着一册帛书,正是当年那个男人用以换取獒战⺟亲的《衍⽔工部》。
楚慈双手奉上,笑容温柔道:“外婆答应过你的东西当然会给你。这本就是一直保存在她手里的《衍⽔工部》,如今是你的了。”
獒战蔑视了一眼那本册子,接过来随手翻看了两下,又丢回了漆盒里。楚慈不解地问道:“你要这书有何用?难道也想像⽔元族那样发展工坊?虽说⽔元族是靠这本书起家的,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很多工艺技法都改进了,这本书如今也没什么大用处了。”
獒战冷冷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我的用处。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吗?”
楚慈瞄了他一眼,垂眉斟酌了片刻后说道:“外婆说她还有一笔易想跟你做。”
“说。”
“外婆说她想送你一个儿子。”
獒战端起饭碗的手略停了一下,抬起眼眉诧异地看着楚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外婆想送我一个儿子?她没老糊涂吧?我需要她送我儿子吗?”
“如果你⾝边只有金贝螺一个女人,那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甚至连一个孩子都不会有。”
獒战眸光微暗:“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慈嫣然一笑道:“表哥你先别动怒,我也只是照着外婆嘱咐我的话来说而已。”
“什么叫我连一个孩子都不会有?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獒战拧眉问道。
“那好,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跟表哥你说了。外婆从巴陵国宝鹿公主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据宝鹿公主说,贝螺公主本不可能生育…”
“她凭什么这么说?”獒战口气不慡地打断话问道。
“凭她⺟亲是夷陵国王上金赞的生⺟燕姬夫人。据她说,燕姬夫人痛恨贝螺公主的生⺟文姬夫人,夷陵国先王在世时,轻燕姬而重文姬,就因为这样,先王一过世,燕姬夫人便怂恿儿子把贝螺公主下嫁给你,其实在此之前,原本该嫁过来的应该是碧湖公主。可如今呢?碧湖公主嫁了贝螺公主原先的未婚夫,鸠占鹊巢,而贝螺公主却嫁给你了。”
“这跟贝螺能不能生育有关系吗?”
“表哥你不懂女人,更不懂一个掌握了实权的女人的报复之心。自金赞承位,燕姬夫人执掌王宮后,贝螺公主的胞弟被贬外地,文姬夫人也搬离了原先的宮殿,被打发到偏远的小殿居住了。如若文姬夫人娘家不是文家,她恐怕早就死在了燕姬夫人手里。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你认为她会轻易放过下嫁来的贝螺公主吗?听宝鹿公主说,在贝螺公主下嫁过来的头两个月,燕姬夫人命人在她的汤饮中下了药,这种药连服半月可令女子绝育,更何况,公主是服用了两个月之久,早没了生育的可能了。”
“什么?”獒战瞳孔瞬间张大,错愕地看着楚慈问道“你确信那个宝鹿公主的话可信?”
“我信,”楚慈点头道“如若不然,为何你与贝螺公主已经房同几个月,她却一直还未能有孕?凭表哥你的能耐,怎么可能拖了这么久还没动静?”
“我爹也是在生了我姐姐之后隔了很久才生了我,孕怀这种事谁说得清楚?”獒战辩驳道。
“可事实上,贝螺公主的确是已经不能生育了。其实这件事在宝鹿公主几个姐妹之间早就传开了,只是还没有传到獒青⾕来而已。表哥若不信,有两个法子可以印证,第一就是你派人去夷陵国查,第二就是等着看贝螺公主到底能不能孕怀。”
“所以呢?”獒战目光冷地盯着她道“外婆打算送个孩子给我收养?”
“用得着这样吗?”楚慈目光流转地看着獒战道“凭表哥你的能耐会要不了孩子?外婆的意思是,既然金贝螺不能生育,那就由我来代劳。”
“你?”
“我可以为表哥生儿子,生下的儿子也可以归于贝螺公主名下。”
“外婆想要换什么?”
“一个族落。我相信凭表哥现在的能耐,要收复一个小族落是很容易的事情。”
“什么族落?”
“⾚蓝族。”
獒战眉心微皱:“她想要⾚蓝族?她这口张得大的啊!”
楚慈微微一笑道:“用一个儿子来换⾚蓝族,表哥绝对不会亏的。如果表哥答应,在我生下孩子之后,我会自己离开獒青⾕,孩子由贝螺公主抚养,我不会再见他,这样的话,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生⺟不是贝螺公主。”
獒战抄起手,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她问道:“你真心甘情愿这么做?”
“我说过,为了报答外婆收留我们⺟女的恩情,我什么都能替外婆做。我知道表哥和公主感情甚好,如果大首领和那些族老知道公主不能生育,必定会着表哥再娶或者与我房同。到时候,公主与表哥之间必生嫌隙。与其让外人来揷⾜,倒不如让我代劳,秘密生下孩子后,假作是公主所生,如此一来,表哥和公主既有了孩子,感情也不会受损,两全其美的法子表哥为何不一试?”
“就仅仅是为了一个⾚蓝族?”
“表哥认为⾚蓝族可以小看吗?表哥要这么认为,刚才就不会说外婆那口张得太大了。⾚蓝族现在可是富庶之族,依附于巴陵国,受巴陵国庇护,如若能将其降服,那我们⽔元族离建国又近了一步。”
“哼!”獒战冷笑了一声道“外婆还想着⽔元国那个梦?舅⽗们都过世了,她却还为之心费神,可真难为了她啊!”
“那么,表哥的意思是…”
“单凭你这么几句话我就要跟你生儿子,那样我是不是太傻了点?”
“表哥还是不信?”
獒战起⾝道:“还是用你说的第二个法子来验证比较好,孕怀这种事谁说得清楚?收起你那些无聊的忧心担心,告诉外婆,想让我帮她收服⾚蓝族,那就得拿出更大的诚意来,或许分我半个⽔元族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表哥,”楚慈叫住了正要转⾝离开的獒战“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两个法子之外,其实还有个法子可以验证,全寨只有七莲祭司会切脉之法,请她替贝螺公主切脉,真相自会大⽩。如果表哥想明⽩了,楚慈随时在这儿恭候你。”
獒战脸⾊发青,没再说什么,开门出去了。回到房间后,贝螺还没醒,正埋头在被窝里睡得香甜呢!獒战走回*边躺下,替她理了理被子,把她那张闷红了的脸透了出来,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响起了刚才楚慈说的那些话。
贝螺真的被燕姬夫人下了药吗?谁知道这是不是外婆使的诡计呢?至于切脉,全寨的确只有七莲会,但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七莲来做似乎不妥。如果贝螺真的不能生育…那爹和族老们绝对会着自己再娶的,到时候贝螺肯定会翻脸;但如果没有子嗣继承,那些蠢蠢动的人肯定会借机造势,意图不轨,怎么办呢?
獒霸王有点发愁了,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这时,贝螺忽然醒了过来,伸了个长长的懒道:“刚才谁敲门啊?”
“哦…是婶娘。”獒战回过神来道。
“⼲什么啊她?一大早的就来还要不要我活了?”贝螺打了个滚,滚进獒战怀里撒娇道。
“我已经打发她了,继续睡吧!”獒战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了。如果贝螺真的不能生育,恐怕她自己都难以接受吧?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先找个人确认一下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