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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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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再喝一杯。”诺依曼的叫声打断了若有所思的阿发。

  “不喝了。”阿发摆了摆手,说道:“我得出去办点事,嗯,借你的马车和车夫用一下,晚上就回来。”

  “没问题,用吧!那个,你订的马车,下周就好,我保证。”诺依曼很痛快地答应着,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的声音显得特别快“对了,有时间的话,见见我的未婚。”

  “你的未婚?”

  “没错。”诺依曼深颜⾊的眼睛在⽪肤灰⻩的脸上自豪地闪烁。

  “可我知道你甚至还没订婚呢!”阿发愈发不解。

  “你怎么可能知道,昨天才订的婚。”诺依曼抓住了阿发的手臂“她的⽗亲正要建一座纺织厂。噢,我们会发财的,会发财的。”

  “你的意思——”阿发翻了翻眼睛,问道:“我买的那块地有一部分是给你岳⽗建工厂的?”

  “是啊,那块地很大,多建一个工厂没问题的。”诺依曼显示出了他的精明,做了一个幅度很大的手势“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你不是犹太人,但是你来参加宴会,好不好?”

  阿发有些不満地盯着诺依曼,半天才哼了一声,说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你要提前跟我说,合伙你懂不懂?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可以多买些地。算了,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最多三十亩,不能再多了。我先走了。”

  “来参加宴会,我会给你发请帖的。”诺依曼看着阿发的背影大声说道,声调很⾼并充満情“注意,不是婚礼。你不是犹人,只来参加宴会,地点在犹太人俱乐部。”

  ……

  天气愈发地凉了,发哥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真是想他啊!小喜坐在窗前,苦恼地思索着。

  “姐!爹,爹又来了!”听到弟弟小志发颤的声音,小喜皱起了眉,想了想,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回屋去。”张伯拄着一只子走了出来,摆手让小喜进去。

  “张伯——”小喜有些哽咽地叫了一声,看着已经被打破的门扇,咬紧了牙,执拗地站在那里。

  二贵已经跌跌撞撞地进了院,眼睛瞪圆,两脚拌着蒜,东一晃西一晃的扑过来“钱呢,你个死丫头把钱蔵哪儿了?”

  张伯上前一步,把小喜挡在⾝后,斥骂道:“二贵,你还算人吗?自己养不活孩子就算了,还要把他们那点活路都换成⻩汤喝了。”

  二贵歪歪拧拧的想脯,可是连立也立不稳,心中十分的,嘴里只好随便的说了:“我管教儿女,与你什么相⼲?你,你让开。我花儿女的钱,天,天经地义。”

  张伯挥起了子,二贵向外退了两步,棱棱着眼瞅着,突然又冲上前,挨了一子,却也把张伯撞倒在地。

  “爹,你别,别这样。”小喜扑上去,想保护张伯,哭叫着:“钱我给你,你快住手…”

  良心的谴责,借着点酒,变成狂暴,二贵胳膊一拔愣,把小喜甩到一边,哼哧着按着张伯。

  蓦地,二贵只觉得两个肩象被铁钳夹住般疼痛,⾝子被提了起来,然后飞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哥——”小喜泪眼朦胧,依稀辨认出来,‮劲使‬擦着眼泪。

  嗯,阿发伸手将张伯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张伯,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张伯拍拍阿发的手臂,重重地叹了口气。

  二贵的醉本来多少有些假装,经这一摔,他醒过来一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看架势是想反攻。阿发已经转过脸来,四只眼睛对了光,好象要在空中触,发出火花,二贵竟没敢再动弹。

  “滚!”

  “混蛋,儿子打老子,你个混蛋。”二贵知道不是阿发的对手,又不好老老实实地出去。

  “收拾一下,领上小志跟我走。”阿发本不想答理他,转头对小喜说道:“快点,外面有马车等着呢,不收拾也行,都买新的用。”

  小喜犹豫着,她不舍得蔵在家里的洋钱,但发哥的眼神那么冷,那么让人不敢拒绝。她转⾝进了小屋,里面传出悉悉索索和小声说话的声音。

  阿发松开张伯,瞪起眼睛,直奔还胡骂不停的二贵。这个爹,他一点也没有感情。而且,这么个东西,他还配当爹吗?

  “混蛋小子,你等着。”二贵被恶狠狠地瞪着,看着眼冒凶光的阿发越走越近,转⾝就跑,边跑边骂:“你等着,老子拿刀宰了你们。”

  “阿发,快回来。”张伯还是老观念,不忍阿发背上逆子的恶名,看他有要追打的意思,赶忙开口叫着。

  阿发定住了脚步,恨恨地吐出一口气,转⾝走到张伯跟前,苦笑了一下,说道:“张伯,真是,连累你了。这腿,是他打的?”

  “他敢打我?”张伯‮头摇‬,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不小心崴了脚。嗯,你把小喜和小志接走吧,这个二贵呀,没救了。唉。”

  阿发伸手掏出几张钞票,硬塞进张伯手里,说道:“留着找个大夫,再有啥⿇烦的话,去县城里闸北区找我。威发公司,不难找。”

  正说着,小喜挎着个小包袱,和小志走了出来。

  “走吧,走吧!别再回来遭罪了啊!”张伯撑着子,连连摆手,眼中有一丝晶亮。

  ……

  坐在马车里,阿发一句话也不说,脸绷得紧紧的,只有眼睛里偶尔一闪。他是有些自责的,快三个月了,他只是托人送了些钱,竟然没有回去看过。当然,他更没想到二贵是这样一个畜生。

  小喜张了张嘴巴,眼见阿发神⾊不善,又把话咽了回去。她一直惦记着家里蔵着的洋钱,这么一走,不知道啥时能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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