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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被玩坏的阿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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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不到,我还是醒了过来。

  我偏头,在看到燕少的那一眼,发现他的眼睛缓缓睁开。

  “继续睡。”他很简短的吩咐我。

  然而我已经毫无睡意。

  稍微整理了一下,我便准备去集团上班…不,是去吃午饭。

  集团食堂⼲净卫生美味,最主要是还不花钱。

  我说出这个缘故的时候,再次从燕少眼里看到“你就那点出息”的鄙视…

  要走出小区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从前和我妈关系较好的阿姨。

  由于昨晚的捉贼事件,我莫名的,和全小区人关系都亲密了起来。

  这阿姨见了我,别提有多亲切了,拉着我的手就东加长西家短起来,一会儿问我在哪儿工作,一会儿问我在⼲什么工种,一会儿又问我是不是有了对象,最后还问我要不要去相个亲…

  我看到旁边燕少的脸⾊有点没对,立马让阿姨打住,说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呢。

  阿姨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悻悻然作罢。

  末了,我正要走,阿姨突然又叫住了我,她的声音变小了,还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什么人,才对我说:“对了小莹,那个你家房产证,可千万要揣好了哦。我们这个小区,听说已经被投资商买下来了,这是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厂里的內部消息,只是现在还没公布。到时候,不知道要赔你多少呢。阿姨就跟你说了,你千万别传出去啊…”

  已经被买下来了啊…

  那真是大手笔。

  我们厂员工宿舍区不仅非常大,位置还一点都不偏。不知道是哪家投资商这么土豪,出得起那个价。

  听阿姨的口气,到时候是赔钱,还是原址返迁呢?

  等我和燕少上车了,他才问我道:“你刚刚怎么不问是哪家投资商?”

  我一愣,这个确实没想到。

  不过,就算问了,阿姨大概也不知道的吧。

  到集团的时候,我意外的碰到了汪涟冰。

  …

  我们是在电梯里遇到的。

  一楼的电梯门打开,我就看到他在里面,我注意到电梯是从负层车库上来的。

  看到汪总的时候我微微有点吃惊。

  他也现在才来上班?

  我对他笑笑:“汪总好。”

  然而汪总并没有对我笑,他从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就看到我了。然而他今天的神⾊,十分的⿇木和冷淡。

  他脸⾊十分的不好,似乎有点僵硬,整个人都是一种疏离和冰冷的感觉。

  我问好,他只是笔直地站立着,嗯了一声,仿佛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把眼神移开了,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别说和我说一句话,就是好像看我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认识汪涟冰这么久,除了第一次在集团相遇,得知他‮实真‬⾝份的那一次,他从未有过这么冷漠。

  我印象中的汪涟冰和八点⽔是同一个人。是一个热情如火,开朗直慡,真正的情中人。

  他一直以来在我面前的表现,让我忘记了,他还有一个⾝份,是集团里的四大副总裁之一。

  是那个脾气火爆,傲视一切,看菜下碟,对上媚谀对下轻慢,分人以示⾊的汪总。

  电梯先到的八楼,汪总踏着冰冷的步子,一刻也没有停留的,迈了出去。

  电梯关上了,我十万分的不解,问⾝旁的燕少:“他怎么了啊?”

  燕少靠在我⾝后的电梯轿厢壁上,十分习以为常的口气:“很正常啊,他早上一般都这样,没睡好,所以懒得说话理人。你不用管,到下午他就正常了。”

  我觉得燕少的解释是行不通的。

  我虽然很少大清早就见到汪总,不过…现在是中午了啊!

  十一点了,很明显不存在是否睡好的问题。

  燕少却‮头摇‬:“你不知道,他失眠很严重,搞不好昨晚上一直睁眼。而且是持续几天这样失眠。要不然,以阿冰的个,是极少这么晚来上班的。”

  贸易公司到了,我和燕少便一边谈着一边走出去。

  燕少说,汪涟冰精力莫名旺盛,经常晚上两三点睡,早上六点就能醒来,然后就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

  所以,汪总每天早上来上班,都是黑着脸的,好像人家欠了他几百两⻩金,却还了他稻草似的。

  燕少说他从前总喜每天早上逗汪总说话,结果发现最后都是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无论怎么样汪总都不接话,也不笑之后,也就不管他了。

  我问燕少,汪总⼲啥要睁眼到天亮呢?

  燕少说:“咖啡喝太多,恶循环。”

  据说汪总每天都靠喝大量咖啡提神,喝太多的结果就是晚上睡不着,第二天精神不济就再喝…

  我问为什么燕少不劝他少喝点。

  燕少说:“強迫症,劝不动。”

  他说:“汪涟冰这人危机意识特别強,不容许自己落后别人,着自己像个陀螺一样转。他好玩的时候确实好玩的,思维又活络跳跃,经常能迸发点普通人想不到的点子和妙语。但是一工作,就跟个苦行僧似的。还有,他必须要有人哄着…”

  我心想,被哄其实是人之常情,一个人努力和付出了,总希望能得到别人的肯定,尤其是比自己上一级的人的肯定。

  我就说,哄哄他也没什么。

  燕少点头:“是没什么。不过有时候,他也会提一些不合常情的要求,你要是拒绝了他。你可以看得到他的脸⾊。立马一副要甩手不⼲的样子。”

  我问:“那你会妥协吗?”

  燕少闻言,就笑了起来。

  他的眼里有种姑且称之为坏坏的神⾊:“为什么要妥协,你不知道,看他郁闷又不好爆发的样子,是最好玩的了。”

  嗯,燕少的恶趣味,那是从来都存在的。

  燕少说:“尤其是以前开会的时候,他经常说点自以为是的想法,我们全部人都反对的时候,他那脸⾊,简直太好看了。”

  我忍不住捶了燕少的手臂一下,说他好坏好坏的啦。

  我说要是汪总真有一天被玩坏了,要辞职怎么办?

  燕少笑着抓住我的手,捏在手心里:“不会。他这人好就好在,你不理他,他一会儿就自己正常了。比胡米竞那货好多了。”

  我这时候已经在办公室坐下了,和小李子打了招呼,继续和燕少进小黑屋聊天。

  我问胡总又怎么了。

  燕少便告诉我,胡总才是个难的货,如果得罪了他,要么就得诚心诚意的去哄,要么就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他才会自我消化。重新给你好脸⾊。

  而且米竞如果认定自己有理,哪怕表面服从,也会背地里按照自己的方式方法去做。

  燕少说,最烦米竞的一点就是,如果他按住自己的方式成功了,就会来众人面前来炫耀。如果搞砸了,他还会理直气壮的说,我不去做,我怎么知道这方法行不通?

  我问燕少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

  燕少沉默了好几秒,然后非常平静的说:“嗯…他每次都说得如此有理,竟让我无言以对。”

  噗,我笑噴了。

  小米每次侃侃而谈的时候,也给我这样的感觉。

  真是无言以对啊。

  我说,无论如何,米竞确实也很能⼲。

  燕少说:“米竞是非常适合放出去和别人pk战斗的猛将。相比之下,阿冰和月天,都太过看重自己的脸面了。”

  我认为燕少的潜台词,是在说小米不要脸。

  这时候饭点到了,我们便和大家伙一起下食堂去吃饭。

  燕少这时候嫌人多,便隐⾝了,连我都看不见。

  我们一众人到了食堂,占座的占座,打饭的打饭。

  食堂的人已经开始排队了。集团里人多,我大部分都不认识,不过还是见到了从前建筑公司的几个同事。

  尤其是陈骆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险些都忘了他的名字和长相。

  倒是陈骆旗和他⾝边好几个同事,都热情的和我打招呼,还端着盘子坐了过来。

  我告诉他们我这边都有同事的,过会儿打了饭就要过来。

  陈骆旗他们便有些失落的,左右瞅着我四周的位置。

  恰好这时候,打饭的姐妹们过来了,见到陈骆旗他们竟然都很热情的打招呼,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坐。

  原来,大家都知道小米和汪总是好基友,尤其是小米这边都是妹纸,汪总那边都是汉纸。所以贸易公司和建筑公司算是联谊公司,大家私下里经常一起玩的。

  陈骆旗他们乐得其所,大家便坐下一起吃饭聊天八卦。

  没一会儿,就聊到了相互的boss头上去。

  陈骆旗问小米来公司没有,人事就笑:“他每天不过中午,哪里会起的,哪儿比得过你们那边那位劳模?”

  陈骆旗瘪瘪嘴:“劳模又有什么用,建筑公司什么时候破产都不知道。我们都是混⽇子的啰。”

  陈骆旗这话说完,大家都略微有点吃惊。

  除了我…

  我是大吃一惊!

  我看到在座的人都相互换了一下眼⾊,这种颇为默契的行为,立刻让我有种我是不是错过了几章剧情的感觉。

  我很无知地问大家:“怎么回事啊?”

  我看到陈骆旗嘴角斜了一个讥讽的度,人事妹纸便岔开话题:“别说了别说了,食堂里,吃饭。”

  我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但我更意识到,大家接下来便会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好好说话。

  我的认知是正确的。

  刚用完午餐,人事妹纸便邀请陈骆旗他们几位直男到我们公司坐坐。

  陈骆旗等人欣然同意。

  回了贸易公司,我们一行人便鬼鬼祟祟地躲进了会议室,人事妹纸为了前车之鉴,还专门锁了门,然后…

  才抱出了一大箱零食。

  这是米竞这边的习惯,开会必然是要吃东西的。

  而且贸易公司有做进口零食方面的生意,大家经常会刮点油头下来,比如试吃的饼⼲、巧克力什么的。

  人事妹纸把零食放桌上,立刻马不停蹄地问陈骆旗:“这么时候,传言是真的了?”

  什么传言我并不知道。

  不过我看到燕少已经现了形,把他罪恶的魔爪伸向了零食箱子…

  陈骆旗一脸沉重:“那不是传言,是事实,哎…”

  我忙问到底是什么传言。

  大家就惋惜的看着我,用一种你不好好看剧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可怜着我。

  妹纸说:“大家都说汪总要离开公司了,说有别的公司在⾼价挖他。”

  我持续吃惊。

  我注意到燕少拿着零食袋子的手也滞了滞。

  小李子说:“小莹最近都不在公司,不知道也很正常,大家先给她补补功课吧。”

  我…

  贸易公司真是个有爱的大家庭。

  陈骆旗点头:“这次应该是真的了,我们都是听柳细细说的,说汪总已经明确表示过了,如果燕少本周內再不予他的信息给以他想要的回复,他就准备直接辞职。”

  人事妹纸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辞职?他给谁辞职?”

  陈骆旗回答:“给陆妍辞职啊。她是公司总人事。汪总说了,如果辞职,他已经不期望得到燕少的批准了。他亲口给柳细细说的,他心灰意冷,去意已决。”

  全会议室一片叹息声。

  运营妹纸说:“汪总走了,建筑公司怎么办啊?他为什么要和秦总赌气啊,秦总不都说了,房产公司可以接纳建筑公司所有的坏账。虽然建筑公司没办法接工程,但是房产公司那边都在尽力盈利呢。只要熬到燕少回来就好了啊。”

  陈骆旗耸肩:“是的啊,秦总都许诺绝不会裁员了。但是汪总的个,你们都懂的,特别不能忍受这种‘嗟来之食’。”

  他刚说完,満会议室的妹纸都嚷嚷起来:“得了吧,嗟来之食!燕少以前成天都嗟来嗟去的,也没看他有什么个。”

  陈骆旗和小李子都说:“那是燕少,不一样的。汪总和秦总不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哪儿能容忍对手的施舍啊。”

  然后陈骆旗又说,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汪总和秦总又在秦总办公室针锋相对。

  陈骆旗说,以前汪总都是非要和秦总争个⾼下的,昨天竟然最后说,随便了吧,然后就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大家就问陈骆旗他们有什么打算,如果汪总真的要走的话。

  陈骆旗他们都表示,如果汪总要带他们走,他们就跟着走了。好像挖人的公司说,同意汪总带团队过去的。

  我在一旁听得心凉,悄悄问燕少:“怎么办啊。”

  燕少叼着一片巧克力蘸酱薯片…我发现他特别爱吃这种薯片。

  他沉思片刻,然后才说:“你去问问他怎么回事吧…”

  我无奈地看着燕少:“他终于被你玩坏了。”

  燕少不答话。

  我借口要上厕所,悄悄潜伏出了公司,往八楼而去。

  我到了汪总的办公室外面,然而汪总的胖助理柳细细拦住了我。

  柳细细菗了菗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酷酷地对我说:“不好意思,林‮姐小‬,汪总今天说了,他任何人都不想见。”

  我问柳细细,能不能通报一下,就说我想见他。

  柳细细‮头摇‬:“汪总说了,任何人来见,都不见。”

  我知道柳细细是个非常负责的助理,从来对事不对人,否则也不会在那么颜控的汪总⾝边呆上那么久了。

  我看了看四下无人,就悄悄问柳细细:“汪总…他怎么了?”

  柳细细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就四个字:“无可奉告。”

  见我吃瘪的模样,她又叹口气,道:“等他愿意见你的时候,你亲口问他吧。”

  我悻悻地走了回来,刚走到拐角处,燕少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子。

  我抱着头,含着泪花问他为什么打我。

  燕少说:“你没有汪涟冰电话?”

  …对哦。

  我为什么不给汪总打电话呢?

  于是,我打电话,竟然是关机。

  燕少命令:“他是设置的来电屏蔽,你给他发‮信短‬。”

  于是,我又发‮信短‬。

  我问:

  正要发送,燕少把我‮机手‬躲过去,给我改了一下。除了把汪总两个字换成了八点⽔,还在最后加了一句:我想见你。

  我各种腹诽。

  听到有人让我相亲就摆脸⾊的人也是你,把我卖出去的人也是你。

  燕某某,你还真是个薄情的货⾊。

  这条‮信短‬发出去没有一会儿,我就听到汪总办公室那边传来的开门关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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