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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消失的燕少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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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医院的时候,八点⽔正在重症监护室里。

  我为他的安危捏了一把汗,波娃子却说他真的是命大。

  因为八点⽔竟然是在工地外面被现的。

  原来,上游的峡⾕在某个地方和下游的河道汇合,一起流了下来,途径我们工地后面。

  而由于孙強家的家禽被冲下来,工人们为了打捞,用滤沙网把整个河都拦断了。

  八点⽔被冲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已经失去知觉了,然而他手上的精金手链竟然挂住了网,河⽔一直冲,也没能把他冲走,然而是冲到了网上横挂着。

  正巧天亮的时候,有工人想到河边看看有没有昨天的漏网之鱼。

  这一看不打紧,顿时看到河网上挂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吓得急忙‮警报‬。

  正巧波娃子他们也一路找了过来,摸了摸他还有微弱心跳,连忙把八点⽔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以后,得出的结论是,肺部进⽔,窒息,多处软组织受损,左侧第三肋骨断裂。照了ct,庆幸没有颅內出⾎。

  但是当时八点⽔体温过低,⾎糖多低,⾎庒过低…并且有內脏衰竭和瞳孔涣散的状况,情况确实相当危险。

  医生们随即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抢救。

  南川这个地方,说起来蛮偏僻的,按理说医疗条件并不好。

  但幸运的是刚刚生过地震,上面拨了大批先进医疗设备过来,医生们又很有临*经验。八点⽔经过抢救,虽然暂时还没脫离危险期,不过预估问题不大。

  我去重症监护室看了他,八点⽔一直在深度昏之中。

  我看着他彻底放松的眉和睫⽑,觉得八点⽔大多数时候,都还算是很温和的。

  只是刚刚在河⽔里的时候,他那么凶横的样子,真是比燕少的牌子还要大上个几分。

  我的命是八点⽔救的,他为了救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我其实是有心要在他病*前守候着等他醒来的。

  可是我一想到工地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我新官上任就请假,不是太好。

  更何况,我要想个办法,把燕少和槐木都安放好,那么大一坨东西,我确实不是很好携带。

  于是,我只有写了一张纸条给八点⽔,大概的意思就是谢谢他,希望他好好养⾝体,我改天过来看他之类的话。

  只是,一回工地,何队长就和我接了工作,然后和着⽑一起离开了。

  我要负责德育楼的重建,忙得翻天覆地的,一连三天,吃饭都像是在抢,完全把八点⽔忘到了天涯海角。

  印章我依然蔵在內內的夹层里面,不敢有丝毫的离⾝。

  而那块槐木本体,第二天,居然就开始慢慢从外层⼲枯碎裂。一开始我被吓得不轻,后面现燕少的气息依然在里面,这才稍稍安心。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槐木居然碎得只剩下中间那一块了,小小的,像一块扁扁的墨⽟⽟佩,只是通体更加乌黑。

  举起了对着光照的时候,都能看到它在散着一团团沉的黑气。

  并且,它的重量也不轻,密度大得不可思议。

  我去街上买了个十字绣的口袋,改成了很小,把槐木蛋放了进去,也贴⾝挂在脖子上。没事的时候,我就把手放在心口上,感受着燕少的存在。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盘旋着,没有一刻的消停。

  到了第四天晚上的时候,槐木里突然没有动静了。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捧着这一小块静静的乌木,悄悄喊着燕少的名字。

  可惜的是,燕少并没有回应我。

  我心里慌慌,也睡不着觉,于是到工地里面晃,德育楼正在做第二层楼的钢筋铺层,我鬼使神差的,踩着耝粝的阶梯走了上去,然后坐到了钢筋之上。

  我伸手‮摸抚‬着⾝下的钢筋⽔泥。

  我想起我当初其实并不想学土木工程的。只是报考最⾼学府名落孙山,又作死的填了一个提前批,而我填写的这个学校,最为优秀的系之一,就是土木工程,堪称‮国全‬翘楚。

  于是,本着宁*头不做凤尾的心思,我放弃了复读重考,成为了一名t大土木工程系的‮生学‬。

  我还记得开学的那一天,我作为本届⾼考分数最⾼的‮生新‬,上台代表全体‮生新‬讲话。

  那个时候,我的心中,对于未来是茫,是不満的,甚至是⿇木的。

  ⾼中时代的我心⾼气傲,有着中层以下家庭小女子最敏感的自卑。表姐一家的趾⾼气扬,她考上最优秀名牌大学时对于我的奚落,是我一直想要扳回的局…

  可是我失败了。

  我还记得榜的那天,我一言不地回到我那个小小的家里,⽗⺟亲讨好的笑容,谨小慎微的安慰,至今回想起来依然令我心酸落泪。

  爸爸问我要不要复读,我‮头摇‬。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就算我不能考上最好的大学,我也只是比袁思思差了一小步而已。总有一天,我依然会越她,我会证明自己,比她更优秀。

  可是后来,我渐渐现,我就算是在t大,也是一个微小的存在。

  我记得我喜学长的时候,曾经试过到他的自习室去和他相遇。可是我到了那里之后,却看到他和学姐一起伏案看书,两个人的头亲密的靠在一起。

  我知道梁安琼学姐的家世,知道她开着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帕拉梅拉上学。

  我比梁安琼⾼,比她年轻,学习比她好,拿一等奖学金,追求的人也不比她少,然而那并没有什么用。

  刘宇直对我也有点意思,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当梁安琼和我在一个空间的时候,他只记得要去讨好她,奉承她,顾不上来多关注我一点。

  所以,在没有梁安琼在的时候,我也不会去回应他好不容易给予的关注。

  我不做别人的备胎,哪怕这个人是我所喜爱的。

  就这么简单。

  现在回想起来,我只是…没有那么爱学长而已。

  我捧着装着槐木的小袋子,捏在手心里。

  我不确定…假如燕少⾝边也有其他女人,我会不会甘心,做那个剩余空间里的备胎…

  我出神地看着前方露出来的一截钢筋,我想象着赵安蒂是什么样的女人,燕少的眼光挑剔,能够成为他的官方女友,不论有没有感情,都是必然出⾊绝伦。

  阿青说他们当时已经计划订婚了,那他们之间有那种关系吗?

  应该有的吧?

  他们生那种关系的时候,燕少的灵魂也在感受着那种美妙的结合吗?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

  我其实并没有握住燕少的什么,哪怕我手心里的槐木,居住着他的灵魂。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握着…

  他的⾝体从未有属于过我,他的灵魂也曾经感受过别的女人。

  林小莹,或许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就像阿青所言,劫难之时,能够相依为命,重返荣华富贵,重回陌路人…

  我抱着自己的膝盖,今夜里,或许是因为燕少的气息静止下来的缘故,我出奇的悲观。我现假如自己不能确切的感受到燕少就在我的⾝边,那么我的世界就会变得灰暗。

  失落之中,我手地去摸那截钢筋,反复用指甲抠着上面的螺旋纹。

  结果,我抠着抠着…

  脸⾊就变了。

  这、这哪里是钢筋啊?

  这就是一截铁管,外面刷了一层类似钢筋的漆!

  现了这个惊人的事情,我蹭的就站了起来,拨通了波娃子的电话。

  波娃子睡得糊糊的,刚嗯了一声,我劈头盖脸就骂了过去:“波娃子!建公司的时候你拍着脯说你的钢筋⽔泥绝对不会有问题!现在是个怎么回事?拿废铁冒充钢筋那是怎么个事?”

  我边骂边用手去检验其它钢筋。

  一验一个准!

  是的,新建德育楼的材料依然是有问题的!照常是一栋合格的⾖腐渣工程!

  并且,是在林队长的监督之下!

  波娃子完全被我骂懵了,半天都回不出一句话来。

  于是我继续往死里骂。

  我说我这么信任你波娃子,没想到你居然在这种事情上给我掉链子,你想要我的脑袋就直接拿去,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波娃子都要被我骂哭了,他最后连连说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你慢慢说,这样,我马上过来好不?”

  我没好气地回答:“不用!你在你公司等我,我马上过来!”

  波娃子在公司可怜兮兮的等着我。

  我走上前去,一副⺟老虎要吃人的气势,就差没去拎他的耳朵:“带我去仓库!看看你进的好货!”

  波娃子用抖的手掏出钥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我气势汹汹地冲向了那一大堆钢筋。

  结果…

  我失算了。

  波娃子仓库里的钢筋,竟然没有一有问题。

  全都是正品行货,质量杠杠的。

  我惊呆了。

  波娃子也惊呆了。

  他还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我突袭的结果却完全逆转。问题没有出在他的供应之上,而是出在我的工地上。

  波娃子咬牙切齿:“姐,要不要兄弟帮你查出是谁在搞鬼,咱把他大卸八块了。”

  我一摆手:“先不忙,我暗中调查一下。”

  我冷静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就冤枉波娃子,差点错怪了他。其实以波娃子耿介的格,就算真的他的供货有问题,也绝对不会是他⼲的。

  我现燕少的气息一消失,我就有点自阵脚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

  燕少愈是不在,愈是需要我的时刻,我愈是要打起精神,面对一切的突情况,要替燕少站好每一班岗。

  这样,等他出关的时候,我才能自豪地告诉他,燕少,林小莹做得很好。

  可以肯定的是,钢筋是在我工地上出的问题。

  是工地上还有一批问题钢筋?被工人们拿错了,还是其他什么的?

  为了查清这个事,我又连夜赶回工地,到工地的钢筋仓库查了一番。现所有的钢筋都是正常的。

  这事情就奇怪了。

  不论是波娃子的钢筋,还是工地仓库的钢筋,都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德育楼里的问题钢筋,是从哪里来的呢?

  总不会凭空从天上飞下来的吧?

  第二天,我便重新悄悄回了门卫室。

  我把钢筋的问题告诉了曹大爷,问他最近有没有放什么不相⼲人的进来。

  曹大爷又怒又恼:“我岁数一大把了,通行证上的字还是认得清楚的。所有出⼊的车辆,我都是看证放行的。”

  我怕曹大爷误会什么,忙安慰他,我就是随便那么一提,让他别往心里面去。

  我相信大爷不是那种会出卖工地的人。

  但是既然德育楼的钢筋出了问题,那么一定有哪里没对劲。

  这一天,我没有去工地上,对监理说⾝体不太舒服要在房间里睡一下。其实却躲在曹大爷的门卫室里,悄悄观察进出的人员和车辆。

  下午的时候,有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开了进来。

  曹大爷去看了通行证,便开了门,放了他们进来。

  由于工地上一般都是卡车货车进出,面包车实在猜不出用来⼲什么的,我就问曹大爷,他们是来⼲什么的。

  曹大爷大大咧咧地回答我:“拉一些建渣废品的,工地上经常有工人要买点纸壳酒瓶,这车子经常来买。”

  我听曹大爷这般说,猜这面包车是工地的常客,便也没说什么了。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面包车又开了出来。

  曹大爷往车里看了一眼,似乎全都是纸壳废品,便给开了门,让它们通行。

  可是,就在车子驶出大门的那一刻,我突然看到,有一个废报纸的一角破了,从里面,露出了一个钢筋的角!

  那一刻,我差点喊了起来。

  我从门卫室跑了出去,对着曹大爷大喊:“拦住那车子!拦住!”

  可是面包车已经绝尘而去了。

  曹大爷不知所以,我便边对着面包车的尾巴拍照,边对他说:“那面包车载了钢筋出去!”

  “啊?”曹大爷的脸⾊也变了“我怎么没看到?”

  我顾不上和他解释,只拨通了警的热线电话。

  “你好,南川通分处,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満脸焦急的曹大爷,然后很沉静地对那边的警花说道:“是这样的,刚刚有一辆尾号为南z2b7的面包车,违规装载大量钢筋建材,驾驶员为了躲避警检查,变道行驶,目前朝着华北路方向驶去。不要问我的名字,我叫雷锋!”

  挂断电话,曹大爷満脸不解地看着我:“小林,为啥要打警电话啊?咱不是应该‮警报‬,说有人盗窃工地财物吗?”

  我对着曹大爷点点头:“嗯,现在‮警报‬,然后立案,然后再追查,等行动开始,钢筋都被卖到海南去了。打草惊蛇,再也查不到究竟是谁捣的鬼。还不如直接找通‮察警‬,他们満大街都是,最喜寻找违规车辆罚款。我们赌不赌,面包车很快就会被拦截下来了。”

  曹大爷一副吃惊的模样,似乎被我的歪理琊说震撼到了。

  结果,半个小时不到,警就打电话到了工地上,要找负责人询问一点问题。

  于是,⾝为新上任的负责人,我去了‮察警‬局。

  进门就看到了那辆破烂的面包车,车门大开,门口摆了一大堆钢筋。两个倒霉蛋正抱头蹲在地上,被两个‮察警‬拿着警询话。

  我听了‮察警‬的陈述,才知道,我打了举报违规装载的电话之后,警很快就在一个路口拦下了这辆面包车。

  警告诉司机,面包车是不能装载任何建筑材料的,这是违规的,所以要罚款。

  谁知道警的罚单还没开出来,车上的两个人跳下车,拔腿就跑。

  到手的罚款就这样飞了,勤劳的警叔叔岂肯罢休,骑着摩托车穷追不舍,没一会儿就把两个人都拷了回来。

  而他从两个人闪烁其词,做贼心虚的态度中,察觉了异样。

  一问,才知道钢筋是从我们工地上拉出来的。

  于是,警方就这样,破获了一起恶劣的偷盗工地钢筋、违规载案件。

  陈述的‮察警‬不断对我说着:“幸好我们的警同志现了车辆违规装载,否则你们工地的损失可就大了。”

  我点着头,不断说是是是,‮察警‬蜀黍英明神武,断案如神。

  ‮察警‬蜀黍被我吹捧得很⾼兴,就问我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这样对工地做手脚。

  我当然说不知道,只求‮察警‬告明。

  ‮察警‬就拿出那两个人的笔录,说道:“听他们说,他们是从你们工地以前姓何的队长那里拿到的出⼊证,还从一个叫⽑的女人那里,拿到的材料运输许可。这事情,就是那个姓何的队长和⽑想要整你。”

  我心里蓦地一沉,又是这两个人,魂不散的一对。

  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这两人失去了工作,因而想要借此机会来报复我,德育楼如果再垮了,在我的监督下出了事,那真是“大快人心”

  他们也不傻,知道偷梁换柱也不能大张旗鼓,所以每次都是偷换掉一点,把当⽇需要的钢筋换掉就成。其余的还是给我留在工地上。

  这样,只要我没有抓住面包车的现行,那么我本就查不到是哪里出问题了。

  再说了,我也没可能,每一钢筋都去抠一下吧?

  谁知道,我昨晚上心情不佳,鬼使神差,就上了德育楼,还去抠了钢筋。

  想起来,还是燕少气息消失,害我心情不佳所致。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我情绪低落,反而现了他们的谋诡计,又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正和‮察警‬聊着,一个年轻的‮察警‬走了进来,好像是来递一份材料的。一见面,我们就相互咦了一声。

  年轻‮察警‬指着我:“是你?”

  我也惊奇地点头:“对啊,是我。”

  原来,这位‮察警‬正是我刚来南川的时候,火车上遇到的那位清秀小帅哥。

  我和‮察警‬哥哥也算是人了,就聊了起来。

  ‮察警‬哥哥叫程刚,一个和他长相比较不符合的名字。

  我们相聊甚,从‮察警‬局聊到了外面的小饭馆里。没有燕少的气场作为庒力,我还是很乐意广结各方帅哥的。

  对于我这个不太好的癖好,我是这样解释的。

  反正我也是要和人打道的,反正我和谁打道也是不会背叛燕少的。所以我为什么不找个顺眼点的打道呢?何必非要装出圣洁⽩莲花的样子,又要当婊渣,又要立牌坊呢?

  我和程刚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马望坡沉木的事情去了。

  程刚便说,当时这事情闹得很大,甚至来了一个道士,要给孙強驱琊,在孙強家做法做了三天三夜。

  结果吧,骗了人家孙強⽗⺟的钱财不说,最后孙強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说南川有个道士。

  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过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后,我对于这种消息变得有些敏感了。

  道士…如果是真正的道士的话,他难道不会比我这种半吊子更厉害么?

  为什么,他没有收复槐乌木呢?

  我便问程刚,能不能给我找到这个道士的相关资料。程刚表示有点困难,因为他说这个道士给孙強驱琊之后,便再也没有在南川出现过。

  不过程刚小哥告诉我,如果我需要的话,他会尽力帮我打听这个人的下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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