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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爱情的拳赛,你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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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科大概已经知道了我这人的个有多无赖,品有多恶劣。

  不论他找任何的突破点想要撬开我的嘴,让我承认我和燕少有关系,都会被我顽固并且相当言之有理的驳回。

  最后,米科遣走了大区经理,然后用询问的态度对汪涟冰道:“那么刘宇直就不必叫进来对质了吧?反正他当时被鉴定精神有问题,林‮姐小‬一定不会承认的。”

  米科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

  除了告知我他们的准备做的有多周全,掌握了我多少信息,还讽刺了我的狡辩和掩耳盗铃。

  不过随便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又不能通过法术查明我和燕少之间的关联,能奈我何?

  大不了杀了我,让我和燕少共坠六道轮回,我还感谢他们给了我俩一个同年同月同⽇死!

  米科说:“其实林‮姐小‬,我们还拿到了当初你在盛唐古街出事后,去‮察警‬局的笔录。你好像在里面供述,你那晚上夜宿了一间旅店,店长是个年轻男子,还长得很…好看?”

  我一扬眼:“对啊,做笔录的李‮官警‬没告诉过你,要破除封建信?我精神有问题,大概不是一朝一夕了吧。”

  无赖刁蛮到这个程度,我看到米科脸上也有一种被打败了的神情。

  不过,其实我明⽩,米科他们基本已经确认了我和燕少的关系。

  现在还没有把我拿下,大概是因为老五还没有找到能完整剥离我们的方式…

  我的时间,不多了。

  谁知道受损的老五什么时候恢复,谁知道他手里有没有什么秘法?

  这世上没有不断的矛,也没有不破的盾。

  米科最后叫进来的那个男人,让我的心沉了一下。

  这个男人,叫孙強。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是⾚luo的仇恨。

  我记得我离开南川的时候,他被送到了医院里做康复治疗,那时候他好像已经痴呆了,丧失了思维能力。

  然而现在我见到他,发现他尽管失去了槐木精的驻体,却依然带着那股沉沉的气息。

  孙強,是南川孙氏夫的儿子,当初挖到了千年沉木,结果却被槐木精附体,疯掉了。

  后来我和燕少借天雷灭了槐木精,孙強没死,也送到了医院里治疗。

  我真没想到,米科竟然能把他也找过来。

  按道理,槐木精已死,孙強必然已经不记得我和燕少了才对。

  然而孙強的眼神告诉我,他什么都记得…

  孙強抬起手臂,直直地指着我,说了三个字:“就是她。”

  米科饶有‮趣兴‬地问:“就是她什么呢?”

  孙強说:“她和那只煞一起,夺了我体內的槐木精和沉木,还拿走了那枚桃木印章。”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反过去温和的问孙強:“你好孙強,你爸妈都还好吗?”

  我想提醒孙強,当初他家家禽被洪⽔冲下来,⽑和何队长带领工人们抢了和精光,是我叫来波娃子他们,帮他们家把损失降到了最低。

  为此,我后来还被人追杀算计。

  包括后面孙強被雷击神志不清,也是我拜托秦总帮他申请的政aa府救助补助。

  恩将仇报,也应该有个底线不是?

  没想到我这般说,孙強眼中的仇恨却是更甚。

  他恨着我:“你知道你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吗?青头帮的那帮人,来我家砸了个稀巴烂,说我爸妈出卖了你,还威胁要拿我的命偿债,我爸妈被无路,最后上吊‮杀自‬!林小莹,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实际你是害死我家人的元凶!”

  我心沉了沉。

  关于孙強⽗⺟的事情,我曾经听赵三头小哥说过一嘴。

  据说波娃子他们得知当时是孙強⽗⺟出卖的我,扬言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但是我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我想起了当时我在工地之外,要求孙強⽗⺟发誓的事。

  我让他们对着天地鬼神发誓,如果出卖了我的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没想到,聚集我那时候所有信念的一个毒誓,竟然成真。

  我没有想到过,孙氏夫会那么容易就出卖了我。

  我也没有想到过,他们出卖了我,真的会付出命…

  而这样的因果轮回,导致了我如今收获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仇人。

  原来,⽗亲曾经教导过的,不要毁人活路,实乃字字真言。

  我之前在米科面前辩解那么多,有什么用。

  孙強还有槐木精的记忆,他一定是已经把我和燕少之间的事情代了个清清楚楚。他要报复我,他自己没有那个力量,于是就借刀杀人。

  他所称述的事实,结合汪涟冰在南川的经历,几乎能完全对上号。

  我也明⽩了,当初在南川,总工程师那一群人,其实都是西美派过来的歼细。

  也就是说,燕少在南川出事,是西美集团,也就是米科一手策划的…

  我的⾝子简直要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我想象了那么久的敌人,陷害燕少,整蛊工程的对手,竟然现在就坐在我的⾝边。

  而我刚刚还和他握手,和他对弈,在他面前狡辩…

  我是否有些过分不自量力了?

  米科一直在暗暗观察着我,现如今我是面⾊愈发瘫痪,保证面部的任何线条,都不会出卖我的內心。

  孙強还想说什么,米科却似乎已经想要收场了。

  他又挥手:“孙強你回你的岗位上去吧。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孙強很不甘,他依然站立着,看着我,伸出手,摊着,似乎在向我讨要什么:“林小莹,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沉木,是不是要物归原主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饮料,偏头看着他,很是镇定的神气:“没有什么沉木。孙先生大概是记错了什么事吧。”

  孙強立刻恶狠狠地斗起了眉⽑。

  米科却制止了他的下一步举动,米科的声音暗含威严:“好了!事情到此为止,剩下的,不需要你处理了。下去吧!”

  孙強咽了咽口⽔,最终还是恨着一口气,离开了办公室。

  米科待他离开,便有些关切地问我:“林‮姐小‬到我们西美来,想过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吗?”

  他突然把有关燕少的那茬扔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完全确认了,我和燕少之间的关联。

  我知道接下来,无论我如何辩解,都会面临实验小⽩鼠一般的命运。被送到那个什么老五的手上,研究要如何把我和燕少的关系斩断。

  这之后,我大概就是一个用旧的容器,垃圾销毁站就是我的最好归宿。

  燕平青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

  让我主动投诚,结果我这小半天都没有,就被弃之如敝履了。

  不过,我在这里胡思想着,米科却已经和汪涟冰讨论起了我接下来在西美的职务。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只听到了米科的最后一句话:“那就这个职位,不知道林‮姐小‬是否満意?”

  我:“啊?”

  米科,微皱眉:“林‮姐小‬不満意?”

  我:“哈?”

  米科,疑惑地:“林‮姐小‬有什么自己的意见,可以说出来,我们能斟酌的都会尽量斟酌。”

  我正想表达一下我的疑惑。

  汪涟冰注解道:“她没听到我们说什么。”

  善解人意如汪总,有他在,我省去了很多沟通成本。

  米科就笑:“那你把刚刚的话重复给她听吧。”

  汪涟冰嗯了一声,对我道:“米总征求了我的意见,目前准备让你去担任八建的总经理,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简直要吓的一声叫出来。

  这升官升得,不要坐火箭了。

  见我呆呆的样子,汪涟冰解释道:“本来想让你去做总工程师,负责就近的一项工程。不过你确实实战经验也不⾜。做总经理的话,看起来要⾼人一等,实际上却无需任何短兵相接。你只需要管理好你下面的直系员工就可以。”

  我想说米科这是要捧杀我吗?

  就像南川那次一样,先把我捧起来,再重重摔下去。

  我的本能,就是拒绝。

  然而我还没开口说任何话,米科却是相当善解人意地说道:“林‮姐小‬一定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没关系的。汪总,你先带林‮姐小‬到她的办公室去看看。把该添置的都添置了,顺带问问林‮姐小‬自己有什么需求。”

  汪涟冰随即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

  西美下面正好有八个建筑子公司。

  而八建恰好的主阵地是在本市。

  我不知道八建之前的总经理是谁,我只知道我在做到一个建筑公司总经理之前的一个职位…是建筑工地的守门小妹。

  然而米科一句话,我就成了一个公司的一把手。

  这个光晕来的太耀眼不行我要扶一会儿墙。

  八建在另一栋楼里。

  汪涟冰并没有对那里的人介绍我,然而我还是又看到了一个人。

  我发现我到西美来,就是来认人的。

  这个人叫刘宇直。

  他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定住了。

  我也站住了。

  不是因为我还对他有任何的感情。

  而是因为林小莹从十九岁到二十二岁,三年光里,只有一个刘宇直。

  理工科学院里男生‮滥泛‬得来够格进行人道毁灭,林小莹却只认识一个刘宇直。

  因为曾经唯一过,所以不可能遗忘。

  刘宇直站了起来,他看着我,嘴动了动,然而汪涟冰冷冷的眼神是扫了过去。

  “你有什么事?”他的声音横揷在我们之间。

  刘宇直又坐了下去,埋头继续做事。

  我于是跟着汪涟冰继续前行。

  一路上,不少人在看汪涟冰,同时也在看我。

  汪涟冰没有从集团带什么人过来,除了刘宇直,其他人都很面生。他带我去了我的办公室,很宽敞明亮,也很简单。

  汪涟冰问我需不需要重新装修。

  我说:“就这样吧,我不喜‮腾折‬。”

  他便说:“offer等下才会下来,我先让你的助理把八建的相关资料给你过过目吧。”

  我默默点头。

  我以为,我到西美来,是做汪涟冰的助理。

  没想到,竟然能一跃成为离他并不远的分公司总经理。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米科的电话。

  他说,今晚上要为我接尘,所以让我下班直接上他的车。

  我现在在别人手里捏着,boss这般说了,我还能怎么样,于是便说好。

  米科开车把我载到了城郊的一片⾼档社区,在一栋别墅前面,他停了车。问我:“林‮姐小‬,你觉得我这辆车怎么样?”

  他开的是一辆宝蓝⾊的玛莎拉蒂。

  就车型线条而言,确实还蛮讨人喜的。

  我就说:“还好啊,配米总您的⾝份的。”

  米科笑了一下,他突然‮子套‬了车钥匙,拎在我眼前:“玛莎拉蒂还是配美人更合适,林‮姐小‬,这辆车是你的了。”

  说着这话,他放下了手,将车钥匙放在了我规规矩矩的手背上。

  我想无功不受禄。

  米科今天初次见面,就如此殷勤,又是送⾼薪职位,又是送豪车的,这接下来…不会是要送我眼前这栋别墅吧?

  米科下车,替我打开车门:“下车。”

  我默默拿起钥匙,跟他下去。

  米科带我走进别墅。

  我以为这里会有一场为我举办的小型派对。

  然而没有,别墅里装修完美精致,格局错落有致。

  米科带我转了一圈,请我在客厅里坐下之后,摸出了第二串钥匙。

  他没等我问,主动把钥匙又一次放在我的手背上:“喜吧?”

  我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这是西美的诚意。”

  我又问他:“西美代表谁呢?”

  米科大概知道我问的是米家,他笑笑:“没谁,就是我自己要送你的。”

  米科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和小米有些相似的。

  我把两串钥匙合在一起,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说:“米总,我不懂。”

  米科解释道:“林‮姐小‬不要误会,我单纯是觉得,你的才华值得起这些财富,我仅仅是想要将你留在我的集团而已。”

  我要信了他的话,我才真是见鬼了。

  我把钥匙往他那边推了推:“米总无需这样,林小莹也会忠于自己的职位。”

  米科又一笑,正想说什么,我抢先道:“我没有驾驶证,也没有去考的打算,并且我这人路痴,这么大的房子,完全驾驭无能。所以米总的好意,心领了。”

  米科听我这样说,就从茶几上摸起了钥匙。

  “这样吧。”他把钥匙抛了抛“东西先放在林‮姐小‬那里。你什么时候想用就用,不用就放着好了。送出去的东西,我再收回来,总归不太吉利。”

  我说:“米总能够信任我,让我担任要职,我已经受之有愧。这房子和车子实在是…”

  米科打断我,重复道:“我是个生意人,送出手的东西,又被退回来,不是个好彩头。”

  他这话语速稍稍快了一些,一股狂霸之气瞬间碾庒了我。

  于是,我沉默了。

  这晚上其实没有什么接尘宴,米科问送我回哪里,我不想去汪涟冰的住所,于是告诉他,我住在某某厂区宿舍。

  米科就咦了一声:“就是马上我们要进驻的那个工程地区吗?”

  我点头。

  米科就又笑起来:“早知道,就让人在那里给林‮姐小‬设计一套房子的。”

  我不知道米科这般讨好我,究竟为哪般。

  但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我想我不是一个会被物质和美言惑心智的单纯女人。

  米科送我到楼下。

  我说:“米总请留步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这么一辆张狂的豪车开进如此古老的职工宿舍,已经引得不少人驻⾜观望,我不想很久不回来,一回来不是捉家贼,就是亲戚撕,要不就是“傍大款⾐锦还乡”…

  米科似乎也体谅我的处境。

  然而我下车正想上楼的时候,米科从车里追下来。

  “林‮姐小‬,你忘了东西。”他拎着一串车钥匙,然后轻轻放在了车前盖之上。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一个潇洒的转⾝,徒步离去。

  我怎么可能任凭这样的豪车钥匙放在车盖上,我只有被迫把钥匙收好,在许多道目光的洗礼之下,朝楼上走去。

  刚刚踏上最后一个拐角,我就立刻有想回头往下的冲动。

  因为,汪涟冰坐在我家门口的最后一节阶梯上。

  他双手搭在一边膝盖上,长腿随意地搁在阶梯上…哪怕是漫不经心的一个坐姿,也坐得这么美轮美奂。

  我看到他,也没有打招呼的心情,硬着头⽪上去。

  然而他挡了我的路,我只有侧着⾝子往一旁的隙挤。

  然而我的双脚刚刚踏上汪涟冰⾝后的平地,汪涟冰突然一扭⾝子,抱住了我的腿,然后如同摔跤一般将我一扳。

  我一声“啊”还卡在喉咙里,已经被他拔树一般扳倒了。

  扳到了他的怀里。

  汪涟冰在楼梯上抱着我,凑近着我:“来搬⾐物的吗?不用担心,我今天专程去给你买了不少⾐服,⽩天晚上,里面外面穿的都有。”

  为了躲避他庒下来的脸,我仰得要撞到了后面灰尘慢慢的扶手栏杆。

  我别过脸去:“有哥哥这样对妹妹的吗?”

  汪涟冰笑了一下,笑得很冷:“你有把我当哥哥看待过吗?”

  不待我回答,他又很武断地继续:“我也不需要!”

  他手臂抬了抬,瞬间就把我的⾝子菗正了。他的手掌扶在我后颈,強迫我与他对视。

  他眸光沉沉地看着我:“燕洍羿到底哪里好?活人献祭死人,这样的傻事你也做得出。林小莹,你摸摸这里。”

  他抓着我的手,強迫朝他⾝上摸去。

  我吓得躲过头去,想要惊声尖叫。

  不过,事实证明是我想歪了…汪涟冰让我摸的,是他的心脏。

  斜⼊外套里,隔着衬衫,我能感觉到那隐隐跳动的肌肤是如何滚烫,如何有力,如何野心

  汪涟冰看着我:“这里有一个‮实真‬鲜活的男人爱着你,林小莹,难道你感受不到他对你的热忱吗?”

  我心想一个昨晚上还在和别的女人滚单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汪涟冰没有在意我眼里的轻视,他按着我的手,他问我:“燕少哪里好?他害你毕业不能找工作,他调查你,却在你人生困难的时刻对你置之不理,他活着的时候没有想过好好对待你,等到灵魂出窍,却要来利用你,借助你去夺回他的一切。林小莹,做别人的手,真的很好玩吗?”

  我的眉⽑或许动了动,然而我依然冷冰冰地回答汪涟冰:“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汪涟冰瞬间捏住我的手,是让我吃疼的力度,他动作生猛得来让人误会他要挖出自己的心脏。

  他恨恨地看着我:“林小莹,有句话,我只说一次。这世上,谁爱你都是有目的的,有缘故的。不管是燕洍羿,还是秦月天,还是燕平青…这世上所有爱慕你的人,所有追求你的人,所有讨好你的人,都是带着不可告人的原因和目的!只有我!”

  他放开我的手,却指着自己的心脏:“只有我是单纯的因为喜你、喜你的心、你的⾝体,你的整个人,你的一切,而热切的想要得到你。只有汪涟冰!只有君瓦纳!林小莹,除了我再没有别的人!”

  我依然冷冷地回他:“你不止说了五句…”

  我还想反驳他,燕少爱我是没有原因的。

  当我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大学女生的时候,当我一个人禹禹独行地在校园里低头走路的时候,燕少,他已经发现了我,已经关注了我,已经…爱上了我。

  他曾经一个人开车到我的教学楼下,等到下课铃响,不过是为了看我从他车前走过的那一瞬。

  他为博物馆的筹建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我们系里来,只是为了能在从院长办公室到电梯的那一刻,能与林小莹有一个眼神的对视。

  他在我到集团面试的那头故意从十八楼下来,哪怕最后他给我的答案是拒绝…

  但他依然在赵安蒂投怀送抱的时候,叫出了林小莹三个字。

  我不相信汪涟冰。

  不相信一个叛徒的话。

  人有时候会败给自己的直觉,会败给自己的偏见,眼睛和耳朵同样听到了不同的话语,然而它们选择的去相信或者怀疑。

  哪怕说这话的人,指着自己的心脏发誓。

  我也只当他这是一种手段而已。

  只当他是为了骗取我再度信任,骗我在某个夜晚成为他众多帐下女人的一个低劣表⽩。

  其实如果我那时候稍稍有一点过去那种迟钝的智慧,不陷在对于燕少的执着中不悟不悔的话,我或许可以好好用心去聆听一下汪涟冰的告⽩。

  这丝毫不动听的告⽩。

  打破我梦境的告⽩。

  他告诉我燕少会爱上我是有原因的,是有目的的。

  而只有他是诚实的爱我的心和我的⾝体,爱我整个人,而直接的原因在于男人对于一个女人荷尔蒙上的‮望渴‬,不是什么不可言喻的妙缘。

  这样的话,我不爱听。

  陷⼊爱情中的女人都是愚蠢且盲目自信的。

  那个男人的爱和信任给她无限膨的信心,相信自己貌美如花,相信自己独一无二,相信这世上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拯救他,安抚他,给予他全宇宙最完美的爱和关怀。

  我忘记了其实动听的话汪涟冰也是会说的,并且会比燕少说的更好。

  我忘了如果一个能言善辩的男人开始说不动听的话,或许那才是他对你真正坦⽩的时刻。

  汪涟冰说完这通话之后,他想要吻我。

  他不管我和他此刻坐在楼梯上,他強迫我靠近他,強迫我在他怀里,強迫我接受他的吻。

  于是我挣扎。

  于是我成功的推开了他。

  于是…

  我从楼梯上摔滚了下去。

  哪怕有龙马鳞护体,我依然摔了个鼻青脸肿。

  汪涟冰紧跟着跑下来,楼梯不⾼,但我滚落的中途,头和栏杆撞了个火花四,目测脑震是少不了的。

  他吓得声音都变了,来抱住我,叫我妹妹。

  他把我背到背上,也不管我到底怎么了,背着我就往楼下跑。

  我到楼下之后就拼命想要下地。

  我尽量庒着声音:“我没事了,我好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汪涟冰听我这样说,立马就放下了我。

  然而他下一个动作就是转过⾝来,扳住了我头,俯⾝下来。

  汪涟冰的这个动作,流畅如⽔,比燕少练了不知几百个炮友,一看就是情场老手才能做得出来的。

  我神一样的反应也够不上去应对。

  眼睁睁就看着他吻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要碰到我的前一刻,有人从后面扯住他,将他拖开了。

  紧接着,一记老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丢翻在地。

  我只够捂着嘴,连招呼都打不出来了。

  因为秦总本就没有时间来跟我打招呼,他骑到汪涟冰⾝上,已经和他厮打起来。

  我想喊,但是周围的人越围越多,都以看好戏的表情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切。

  秦总沉默地打着汪涟冰,沉默地接招。

  但是每一记拳都舞动风声。

  我知道秦总拳量其实是非常重的。毕竟他⾝⾼体重都在汪涟冰之上,虽然我汪涟冰善战,但他们本不是一个公斤级的。

  并且他算得上是偷袭,所以汪涟冰几个回合就被他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我在他打了好几拳之后,才反应到接下来是会出人命的。

  人头部如果连续遭遇強力重击,那是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我冲上去,抓住了秦总的手臂,我惊慌失措地:“别打了,会死人的。”

  秦总一字一腔、咬着回答我:“我今天来,就是要他死。”

  我连连‮头摇‬,我说:“不…”

  然而我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他。

  秦总看着我,我从没有见过眼神如此暗黑的秦月天。

  他死神一般的气息让我突然明⽩了,真正惹到他,会是什么下场。

  汪涟冰在他要救我出精神病院的那一刻,用⿇醉弹击了他,并且打了他羞辱了他。

  所以,他此刻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汪涟冰的。

  我只能摇着头哀求他:“不,秦月天,不要这样,不要…”

  秦月天甩开了我的手,他很是冰冷地说:“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不要管。”

  我还要说什么,秦总突然被掀开了。

  汪涟冰醒了过来,如同一头被怒地豹子将秦总撂翻在地。

  我见他们瞬间就重新扭打在了一起,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应了红颜祸⽔那句话。

  之前假燕少和汪涟冰打过,现在秦月天又和汪涟冰打。

  这一切的源都在于我。

  我冲上去,奋力想要揷到他们的中间去,想要分开他们俩。

  然而暴怒中的两个男人没有理智,我被他们两人同时无意识地甩开了。

  然后我撞到了玛莎拉蒂的车窗上。

  我感到后脑勺碰碎了什么东西。

  尖锐的警报器拉响了,混合着周围大妈大爷的惊叫声将我淹没,然后我慢慢地顺着车门滑了下去。

  眼前的世界在旋转,带着一同奔过来的秦月天和汪涟冰一起旋转…

  今晚上的医院急诊室很热闹。

  秦总并没有受什么重伤,最多是简单的肌⾁拉伤。

  而我完好如初,证实了人的后脑勺可以硬过钢化玻璃。

  唯有汪涟冰,直接脑震,眼角膜受损,听力受损,各种检查到现在都没搞定。

  秦总真是下得去死手…

  我在医院走廊里坐着的时候问他:“如果你打死了人,怎么办?”

  秦总冷笑一声:“怎么办?大不了偿命?”

  我満是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不会偿命。”

  他是秦家长子长孙,出了天大的事,有秦家背后被他挡着。

  大概是听出了我话里的讥讽,秦总也再度沉默不言。

  然后,他问我:“你这两天还好吗?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摇了‮头摇‬:“没有。”

  秦总还想说什么,有护士过来叫:“汪涟冰的家属在吗?”

  我和秦总连忙起⾝过去。

  我们去见医生,医生当然建议汪涟冰直接住院再观察观察了,不过汪本人倒是一副打不死的小強样,说报告也没什么大事,他想回家休息了。

  医生还要说什么,他直接上前三下两下撕了报告。

  面对瞪目结⾆的医生,他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事情,我自己说了算。”

  说完这句话,他上前来拉我。

  秦总拦住了他。

  不过是两个简单的动作,医院分分钟就要变成第二个‮场战‬…

  我知道我不能再沉默下去。

  我必须要摆明自己的立场和选择。

  于是,我扶住了汪涟冰。我对秦月天说:“谢谢秦总今天陪我们来医院。我和阿冰就回去了。”

  我看到秦总眼里出现了惊异的神⾊。

  就连我靠着的汪涟冰也僵了僵。

  然而他很快进⼊了角⾊,他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总:“听到了?听到就让路。”

  然而秦总没有让路,他一动也不动地横在我面前。

  “林小莹,我要听真话。”

  我别过头去,秦月天的眼神,里面深蔵着一种伤意,以及完全的不可置信。

  然而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我说:“事实就是你看到的,我已经和阿冰在一起了。”

  秦总‮头摇‬,看着我‮头摇‬,仿佛在说给自己听:“这不是真的。”

  这种时候,我知道自己的心肠有多硬,我说:“是真的,在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我知道我必须要做出抉择。原谅我,月天,我只能选一个人…而你,出局了。”

  秦月天一直看着我,过了好几秒,他才有些艰难地说:“可是,汪涟冰是陷害你的幕后人…”

  我苦笑了一下:“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事,月天你不也⼲过吗?”

  秦总瞬间愣了一下。

  我的话,大概提醒了他,曾经他为了让我去他的公司,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暗下去。

  最后归于死寂。

  我扶着汪涟冰往前走,而他慢慢让出一条道。

  沉默的道。

  我在心里说。

  再见了秦月天,去寻找一个值得你真爱的女孩吧…

  我早晚都会做出抉择,早晚都会背你而去,不论是什么时候,生命中的男人,都注定了不是你。

  玛莎拉蒂被拉去维修了。

  我和汪涟冰便打一个车回家。

  中途有电话打过来,貌似是昨天那个女模特,汪涟冰接了以后,告诉对方:“今晚上没空,别过来了。”

  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突然一拳砸在车门上,无不暴戾地:“我的话需要重复第二遍吗!”

  这样的表达模式,瞬间又让我想到了我们第一次,在燕少办公室遇见的场景。

  然后汪涟冰把‮机手‬一放,整个人匍匐到我的腿上,他的声音里带着倦怠:“妹妹,让我靠会儿,我很累。”

  我无言。

  回家,我把他安顿好,正准备离开,他突然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汪涟冰说:“我第一次被打倒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了。”

  我怔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人生第一次打拳…

  汪涟冰的眼神有点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震影响了记忆什么的,他只看着天花板,梦呓似的指了指他的头:“对方一直那样揍我,第一拳就打的我的头。拳太重,我整个人都晕眩了,只觉得头顶的灯在转。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大脑被打了,四肢就不听使唤了,瘫痪了。”

  “我躺在地上,从来没觉得地板那么冷过。但是我必须爬起来,输一场,就会走进恶循环。我是打黑拳的,输了就没人买你的注,输了老板就不会再在你⾝上投资,输了就会沦落到陪练或者挨饿受冻的地步。”

  “所以我站起来了。我要赢,我要胜利,胜利了,钱、名望、女人、地位…什么都会有。对方又来打我,我避开了。我那时候觉得我头顶一定有神明在佑我,因为那时候人还是晕的,反应本不及对方,但是我不但避开了,我还踢中了对方的要害。”

  “就在对方倒下的那一刻,我开始反击…”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一拳拳,把人打死,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成一团碎掉的沙袋。没人阻拦我,所有人都在呼,在沸腾。我们打拳之前都签了生死契,黑市打死人是不犯法的…那一年我才十四岁…我是整个曼⾕最有潜力的少年拳王…”

  我站在他前面,半转着⾝子,听他做梦一样回忆过去。

  回忆过去那个黑暗、狰狞的世界。

  突然,汪涟冰的眼神动了动,他眼里出现了一缕光。

  他说:“有一天,我遇到了他…”

  我⾝子不噤颤了颤,我知道,汪涟冰说的那个他,是燕少。

  汪涟冰继续讲述道:“我们是在一家餐馆认识的,他很⾼傲,很优雅,但同时也很张狂。”

  他说到这里,试图来看我。

  然而他的目光好似被定在了天花板上似的,逃脫不开。

  他说:“我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我想象中的自己。出⾝良好,举止优雅,挥金如土,引人注目…他点很多菜,但每样只吃一点。我看着他,然后被他发现了。这之后我不敢看他,但我发现他一直在看我…”

  “我那时候自以为自己一双铁拳打遍天下无人敌,我自卑到自负,用夸张的行为来掩饰內心。我和餐馆老板发生冲突,闹到砸店的程度,是他上前来说,所有的东西他来赔。他说他难得来泰国一次,难得出来吃一顿饭,他不想因为什么别人的事闹得心情不愉快。后来,我们认识很久了,他才告诉我,他是不忍心看一个很优秀的人因为不值得的事,和不值得的人争吵,因为都不值得…”

  “我和他刚认识的时候,我们到外面通宵喝酒。我年纪轻轻就喜喝醉,但他很节制,喝到某种程度就会停下来。他说如果两个以上的人出去放松,必须要有一个保持清醒。他愿意做那个一直清醒的人。”

  “我以为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其实我发现不是。他对我的拳手⾝份感‮趣兴‬,他也想要来黑市打拳。我发现他比我还要好胜,比我还要‮狂疯‬。比我还要不要命,不给别人留活路。为了坚持到铃响的那一刻不倒下,他比我还要不择手段…”

  “我后来想,如果我不是听了他的话,⼲下那种事。我现在会不会,还在黑市上打拳,或者已经被别人打死。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虽然被驱逐出了原本的世界,但是他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我梦寐以求但是从不敢奢望的世界。”

  我有些微惊,汪涟冰说,当初的事是燕少指使他⼲的…

  我好想问他们到底⼲了什么,真相是什么。

  然而汪涟冰的眼眸动了动,一行眼泪突然从他的眼角滑落,他不看我,却伸出了手,他说:“林小莹,抓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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