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找场子
事情的起因是纯娘去学院给文书送被子,文书自打来到梁都,受到紧迫感的驱使,在人际往上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已经能够正常的与人结,虽然在圆滑方面始终欠缺,却不再固执己见,文人都有风骨,也有人欣赏文人的风骨,文书正努力向着有原则却不执拗的方向转变,这样的他终于有了一些突破,在学院中结了几个合得来的朋友。
至于宁乐,早在许多年前就收起了小少爷的骄横跋扈,他本就是个擅长结朋友的,当错误的方式改正之后,他在人际往方面更上一层楼。他本⾝就是个聪明的人,早年的经历磨练了他的心智,让他变得圆滑,这样的他在学院里如鱼得⽔。
晚上是小雅集,生学们为了能在权贵们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个个使尽浑⾝解数,除了文章以外,乐器诗歌自然不能少,在文人的世界里,会点乐器是很风雅的事,尤其主持小雅集的湘王殿下是出了名的擅长吹笛子和箫,并且喜爱乐器,恰好宁乐的朋友里就有一个擅长吹笛子的,于是一群人聚在文书和宁乐的房间里,本来是讨论晚上怎么做能更出彩,最后却变成了大家一起玩乐器。
宁乐的另外一个朋友,工部尚书府的庶出四少爷也在场,他的妹妹最擅长吹笛子,就是后来和纯娘打架的这位,林嫣说的很含糊,苏妙却猜测那个妹子八成是看上文书了,毕竟文书有一张斯文秀气的脸,这张脸具备了男子⼊赘吃软饭靠岳家发家致富所必须的一切,这样的脸被一个出⾝良好却是庶出的妹子看上也不奇怪。梁都的官场里也十分流行把庶女嫁给虽然背景单薄未来却不可限量的年轻读书人,所谓的女婿养成,只需要适当的培养就能长出一个绝对听话的后续势力,这可比联合那些地位显赫的到最后被黑吃黑要全安得多。
工部尚书府那个叫“冯笛”的姑娘最擅长乐器,有心在男子面前露一手,纯娘去找文书时冯姑娘正吹完一首动听的音乐。见纯娘来给文书送被子,在座的青年自然是调侃一番,纯娘子活泼,戏班子唱曲出⾝的姑娘最不怕跟男子打道,率真开朗不做作,文书的朋友一直都很喜纯娘,有人顺势就问起纯娘会什么乐器,纯娘的出⾝一般乐器都会一点,劲头上来,非要给人家露一手,在苏妙看来她纯粹是没事找事。
大家闺秀的乐感哪里比得上纯娘这个靠乐感吃饭的,那时候她就把冯笛给得罪了。
一曲博得満堂彩,在友人们的怂恿下,纯娘傻啦吧唧地就跟着来小雅集凑热闹了,还乐呵呵地在梁效面前弹唱了好几首江南小调,梁效大概是个爱好听曲的,夸了几句,这一下不止招翻了冯笛,其他千金姐小也给得罪了,未婚姑娘们嫉妒的对象向来是在联谊大会上表现得最出彩的姑娘。
林嫣虽然是不放心跟来的,却也没劝住,纯娘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可正是这种理直气壮让其他人更加火大,以冯笛为首开始说她的坏话,坏话无非是拿纯娘的出⾝说事,也不知道是编排的还是调查过了,反正纯娘唱曲人的⾝份被拿出来大肆嘲讽辱骂。起初纯娘还能忍,毕竟她的确是⼲这行的,可她们越说越过分,唱曲姑娘在世人眼中和花街里的艺没两样,有这个作为素材难听的话自然要多恶毒有多恶毒,什么“天生放的浪蹄子”、“心机深攀⾼枝的狐媚子”别看是未婚姑娘,恶毒起来没有她们不知道的。
这个纯娘就不能忍了,第一她从没想过攀⾼枝,第二她就算是唱曲姑娘也是个清⽩的唱曲姑娘,起初她还能冷静地回几句嘴,可是到后来冯笛居然当着文书的面说纯娘来的目的是想引勾湘王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腔火噌地窜了上来,于是纯娘把爱嚼⾆头的冯笛胖揍了一顿、
手无缚之力的冯笛哪里是纯娘的对手,两下就成了花脸猫。
林嫣一边解释一边帮纯娘换⾐服,纯娘一边换⾐服一边哇哇大哭。
苏妙无语地看着她的脸,妆全花了她还在哭,难看得要命:
“你又不是没打赢,哭什么?”
“妙姐姐,她们太过分了,我又不是因为想唱曲才去唱的,我不唱曲就没饭吃,没饭吃就得饿死,这是多么悲惨的经历,这么悲惨的经历却被她们拿来笑话,她们简直不是人!我太伤心了,在戏班子时我成天被往死里打,跟着我爹唱曲也朝不保夕的,她们却说我是天生的下货!我怎么下了?我还是⻩花闺女呢!我清清⽩⽩的没偷没抢,她们⼲吗欺负我!”
“不想被人说就别来啊。”苏妙双手抱,翻了个⽩眼。
“我想看小雅集到底是什么嘛,钱公子叫我一定要来,文书也说可以来,既然他们都说可以来,还说有很多好吃的,还可以看大海,我想着是他们让我来的,我就来了,湘王殿下还夸我唱曲唱的好听呢!”纯娘昅了昅鼻子,用力強调。
“所以说,你完全被人家当成是唱曲的了,他们还没打算付你工钱。”苏妙手一摊,一本正经地道。
纯娘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闻言愣了一愣,紧接着张开小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他们真的是在欺负我!亏我还以为梁都里是有好人的,相信他们的我简直是笨蛋!大笨蛋!我去死了算了!本来就没脸,现在连⽪都没有了!哇!哇!”她直地立在那里嚎个没完。
苏妙哑然无语,很想用手堵住耳朵。
林嫣同样无语,但更多的则是担心,忧虑地皱起眉⽑,一边体贴地安抚着哭泣的纯娘,一边轻声对苏妙说:
“妙妙,这件事有点难办,纯娘当着许多人的面打了工部尚书家的五姐小,冯笛虽然是庶出,但很受冯尚书的宠爱,纯娘打了她,有点不好收场。”
苏妙对林嫣的话并不以为意,双手抱撇了撇嘴,凉凉地问纯娘:
“她骂你是下货?”
纯娘哭哭啼啼地点头。
苏妙一张帕子糊在纯娘的脸上,恨铁不成钢地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闭上嘴,跟着我!”说罢,往外走。
“去哪儿啊?”纯娘不敢再哭,用帕子蹭脸,菗菗噎噎地问。
“废话!当然是去把场子找回来!”苏妙说完,人已经出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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