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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探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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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梁国的夏季即将进⼊尾声,这个时候的梁都却是最炎热的,炽烈的光炙烤着大地,街上的树木全都像生病了似的,叶子上挂着灰土在枝头打卷。没有一点凉风,空气里⽩天晚上都弥漫着一股**的灰尘味。处处烫手,处处憋闷,在没有冰的室外待上半刻钟,就会出一⾝的汗。在这样的天气里,躲在用了冰的房间里纳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苏娴已经许多天没有出去逛街买东西了,一是因为天气热,二是因为苏妙婚期临近,需要许多针线活,苏妙不会做,苏老太眼神不好,只有胡氏一个人,⽇期又紧,苏娴不帮把手只怕来不及,她便坐在房间里,⽇夜做针线,打发时间。

  午后,苏娴正坐在屋子里绣被面,从回到雪乙庄就一直在消失的苏婵忽然出现,坐在她敞开着的窗户上吃冰糕,也不说要⼲吗。吃光了冰糕后,她又从怀里摸出一包冰糖莲子,一粒接一粒地吃起来。

  开始时苏娴还能无视她,可她一言不发坐着,时间长了,苏娴也受不了了,⽩了苏婵一眼,道:

  “你呆头呆脑的,坐在我的窗户框上⼲什么?就这一会儿你都吃了多少东西了,你也不怕吃坏肚子!”

  苏婵嚼着冰糖莲子,不做声。

  “你哑巴了?”苏娴觉得她怪怪的,皱着眉,狐疑地说。

  “你要不要去文王府瞧瞧?梁敞回来了。”苏婵嚼着莲子,默了半天,突然转过头,对她说。

  苏娴一愣,听她提起“文王府”三个字,莫名的烦躁起来,皱着眉,绣着手里的被面,语气生硬地说:

  “回来就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文王府做什么?没头没脑的!”

  “我听梁敖说,梁敞在昆德中了毒箭,受了重伤,直到现在右边的半拉膀子还没有知觉,像木头一样,抬不起来,也不能动。能不能好御医说不知道,好像还要靠梁敞自己的意志力恢复什么的,总之就是重。”

  苏娴大概是走神了,在苏婵话音刚落时,忽然倒昅了一口气,发出“咝”的一声。

  苏婵望过去,苏娴被绣花针刺伤了手指,出了许多⾎。

  苏娴眉微蹙,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她没有做声,垂下眼帘,继续做针线活。

  “你不去瞧瞧?”苏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

  “不是还活着么。”苏娴轻描淡写地说。

  “嗯。”苏婵点点头“活着。”

  “‮场战‬上,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话是这么说”苏婵扬眉。

  “他闭门不出了?”苏娴绣着被子上的鸳鸯,没有抬头,嘴里问。

  “那倒没有,昨天他还进宮了,我还看见他了。我是问你不去瞧瞧他?你再不去瞧他,他真的要娶老婆了,听说太子妃正帮他张罗着呢。”

  “他娶老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给他当老婆,我还能不让他去娶老婆?”

  “话是这么说”

  苏娴漫不经心地绣着针线,过了一会儿,她将绣花针掷在桌上,拨弄了一下刘海,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觉得烦闷。

  苏婵嚼着莲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凉凉地问:

  “想玩别人却把自己给玩了,这滋味,慡吗?”

  苏娴柳眉倒竖,抓起桌上的果子冲着苏婵的脸砸过去,苏婵将果子稳稳地接在手里,顺势从窗户框上滑落下去,咬了一口汁⽔四溢的果实,一溜烟跑走了。

  苏娴坐在凳子上,呆呆的出神。

  文王府。

  苏娴换了一⾝素净的⾐裙,一个人站在王府门前的长街上。天近⻩昏,残如⾎,绯红的晚霞照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有点刺眼。

  苏娴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来了,主要是想瞧瞧他到底伤成什么样,再往深她已经不愿意去想了,想了也没有结果,反而会带来烦躁,她⼲脆就在决定了要来探伤之后动⾝来了,她来看看,至于他要不要见她,那是他的事,她的心里也没有太在意。

  文王府的人几乎都认识苏娴,梁都內盛传的,这一位姑娘是文王殿下的相好,尤其是这位姑娘跟文王殿下单独接触的次数太多了,在文王府人的心中,如此频繁的接触完全就是在自证谣言,还有这姑娘在殿下出征前跑到北山大营去送护⾝符的事,在没出征之前就以光速被传疯了。

  王爷的相好,门房自然不敢怠慢,匆忙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笑着把苏娴往里让。

  苏娴没想到梁敞居然这么慡快就让她进去了,有点意外。她跟着门房进了文王府,穿过第一道门,有丫鬟在门后面候着,见她来了,客客气气地屈了屈膝,将她往王府里边带,向梁敞的外书房去。

  苏娴沉默地跟着丫鬟往里走,在经过一处小巧别致的花园时,面,一个花颜月貌⾐饰华丽的姑娘満面怒容,气冲冲地走过来,跟在她⾝后的青⾐小鬟语气急促,小跑着跟在她后面,一个劲儿劝说:

  “姑娘消消气,文王殿下只是受了伤心情不好,不是在对姑娘发脾气!”

  “住嘴!”那姑娘气冲冲地呵斥,眼神凌厉,瞪了丫鬟一眼,把那丫鬟吓得直缩脖子。

  苏娴觉得这姑娘有点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在宮宴上见过一次,当时在宮宴上传的很厉害,这姑娘是最有可能成为文王妃的候选,越侯府的二姑娘柳瑟舞。

  与此同时,柳瑟舞也听到了对面的脚步声,抬眸一看,怒不可遏。那完全是看到了脏东西的眼神,轻蔑、厌恶与浓浓的敌视,没有一丝保留地写在柳瑟舞的眼神里,她看着苏娴的眼光恶狠狠的,似恨不得用眼光撕裂她。

  苏娴不在意,她⼲脆地无视了柳瑟舞,在领路的丫鬟向柳瑟舞行礼时她也没有驻⾜,径自向前走。

  她已经过了想跟年轻女孩争风吃醋的年纪,对斗嘴⽪子她完全没有‮趣兴‬。

  然而对方却不这么想。

  柳瑟舞以为苏娴飞快的步速是因为苏娴怕直面她,绷着一张脸,直过来,拦住苏娴的去路,昂着下巴,不屑地说:

  “是谁这么不长眼睛,把这种脏臭的货⾊往王府里带,还不快打出去,叫小厮拿了抹布来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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