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筹备
决战在即,时间紧迫,宋辚等人也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
自剪梅坡上回来,便开始分兵布阵。为防军情怈露,此次决战的相关事宜一律在私下里秘密进行,为做到出其不意,一击制敌,宋辚特意下了严令,令参与此次决战的将领一定要严守机密,不得怈漏半句,违令者杀无赦。
宋辚治军严明,向来赏罚分明,他说要斩,别人就是再怎么求情也没用处。相处两年,众将官都知道他的脾气,因此只要是宋辚下的命令,绝没有一个人敢违抗。
召集众将,在司马鸿的都督府里议事。
众人围坐一处,商议如何攻破敌营,捉拿冯魁。几经议论,终于决定由宋辚带领五万精兵,攻打叛军的主力,直取冯魁的帅营,和马元里应外合,夹击冯魁。而聂鹏程、司马鸿等人,则分做两路,由两翼包抄,待宋辚将叛军出敌营之后,便与其成合围之势,将叛军围困于狐子岭下的山坳里。到时马元自会派兵截断冯魁的后路,叛军前后被围,只能困守凹地,至于接下来胜败与否,就要看双方这场恶战的结果了。
早在剪梅坡时,宋辚就与马元约定,他们攻营时会以火烧叛军的屯粮之地为号,让他们三⽇之后,立秋时分,只管看着营中的动静,一旦看见屯粮之地被烧,南方响起喊杀之声,便是东离的将士们,开始攻打叛军了。
马元对此计大为赏,以烧粮为号,先其军心,再大举进攻,无疑为这场战事多添了三分胜算。他欣然应允,说只要宋辚他们这边的战鼓敲响,他就即刻发兵,断了冯魁的后路。并答应回去之后,会暗中拉拢他过去的部属,争取让他们全部投诚,这样不仅可以大大降低损伤,连取胜的机率也大了许多。
宋辚怕马元此举动作太大,万一走漏了消息,会惊动冯魁。因此一再嘱咐他千万仔细,一定要挑信得过的再去说服,那些没有把握的,平⽇里就像墙头草似的,子摇摆不定的将领,还是不要轻易冒险,急着去劝降他们。这些人若真的有心归降,就算万不得以打了起来,在场战上也有的是机会弃暗投明。
马元觉得有理,也就没有多做坚持,他听了宋辚的建议,回营后只挑了几个心腹下属略略将归降一事透漏几句,好在马元在军中威望极⾼,下属们对他说的话一向十分信服,在知道了萧⽟成之事的真相后,再无一人提出异议,全都义愤填膺,要捉拿冯魁,给萧将军报仇。
马元大喜过望,连忙安抚众将,让他们暂且忍耐一时,万不要轻举妄动,只等三⽇之后,再与那冯魁算一笔总帐。
安顿好营中事务,马元便派人给宋辚送信,信上只写了八个大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宋辚收到信后,心头大石顿时放下一大半。马元那里已然全都安排好了,只等着他们起兵攻营。宋辚又与营中众将将攻打叛军一事的具体细节商议妥当,什么地方用步兵冲杀,什么地方用骑兵疾袭,随行带多少火炮和投石机等等,又像过筛子似的,仔细过了一遍,生怕遗漏下什么,坏了他们的大事。
诸事齐备,只有放火烧屯粮的人还难以决定,这个人至关重要,可以说此战的成败都系于他一⾝,众人一时犯难,不知该派谁去,才能担此大任。
阮云卿这半天都闷声无语,他心里暗自盘算,直到有了十⾜把握,才站起⾝来⽑遂自荐:“末将不才,愿领下军令,去叛军营中,放火烧粮。”
众将闻言都是一愣,他们瞧着这个才刚十四五岁的少年,目光犹疑不定,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嗤笑出声,更有人当面斥道:“这是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小娃儿还是回家凉快去罢!”
阮云卿只是一笑,也不着恼,只躬⾝求宋辚道:“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是没有烧了叛军的屯粮之地,误了殿下的大事,任凭军法处置。”
其余人等还没有搭话,宋辚就已经一口回绝“不行!”
军中的屯粮之地,一定会派重兵把守,粮草是一个军队的命脉,绝不能有半点闪失,无论敌我,都会对此地极为重视,把守屯粮之地的守将向来都会选取军中最为优良的人马,极难对付,宋辚又哪会让阮云卿去冒险。
“你还要随我一起去攻打帅营,烧粮之事我自会派别人前去。”宋辚瞬间沉了脸⾊,他话语坚定,不容人有丝毫质疑,冷冷说了一遍,目光一直盯着搁于桌案上的沙盘,不肯看阮云卿一眼。
刚刚那些出言嘲笑的人不由更是得意,几句酸话说出口来,连声说阮云卿自不量力。
司马鸿看不过眼,与聂鹏程起⾝作保“云卿去倒是个好主意。他胆大心细,遇事也不慌,这种烧粮为号的细致活儿,他去正合适。”
他们二人全都赞同,刚才犹豫不决的人也被他二人说得动了心思,不噤点头说道:“阮校尉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阮云卿在军中两年,所做所为聂鹏程二人都看在眼里,他屡立奇功,杀敌无数,而且与宋辚一样,都擅用奇兵,他们都信得过他,相信阮云卿定能不辱使命,火烧粮草,为大军前进的脚步,开拓出一条无比顺畅的道路。
不过片刻的工夫,竟有六成的人都同意阮云卿去。宋辚的脸⾊不由得又黑了三分,脸上无端端添了几分戾⾊。他双眉紧皱,薄轻抿,一改往⽇沉着冷静的作派,暴躁得随时都要发怒似的。
“孤说不行就是不行!云卿另有他用,烧粮一事还是再议罢。”
主帅动怒,众人都不敢再言语,又⼲巴巴的商讨一阵,无奈还是没讨论出个结果,宋辚让众人各自散了,此事留待明⽇再议。
一场议事草草结束,后天就是决战之⽇,而最重要的一环却一直悬而未决,众将难免心急,司马鸿想多说几句,却被聂鹏程一把拉了出来,与众人出了正堂,他这才凑在司马鸿耳边悄声说道:“云卿自有法子让殿下答应,你就别这份闲心了。有空快去把人马调配一下,千万将守城的兵将留⾜了,别打燕不成,倒让冯魁把咱们的老窝给端了。”
司马鸿嗤笑一声,指着城外叛军扎营的方向笑道:“冯魁要有这脑子,也不会这么久都攻不下燕回城了。不是我小瞧他,那冯魁也就能翻得起这么大的浪头了,你再给他多少兵马,到他手里也得⽩⽩蹋糟了。”
聂鹏程倚着墙,也是一阵闷笑,笑罢他用手肘杵了司马鸿两下,正⾊道:“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司马鸿⽩他一眼“还用你说?我早就安排好了,咱们攻打叛军的时候,专留出一万人马守城,除非那冯魁长翅膀罢,否则他别想飞进城来。”
聂鹏程这才安心,又与司马鸿说笑几句,转头去营中点兵。
“你这时候点兵做什么?”司马鸿不由奇怪,大战在即,众人都忙着养精蓄锐,唯有这个聂鹏程,比旁人忙了十倍,也不知他忙什么呢。
聂鹏程把大嘴叉一咧,大脸盘上露出一抹坏笑“不能让那些叛军闲着不是。殿下说了,这两⽇扰敌的事依然照旧,这不,我点齐兵马,这就去叛军营中给他们找点事做做。”
任谁看见他这一脸笑容,都知道他绝不是⼲什么好事去了。司马鸿更是心中了然,拍了拍聂鹏程的肩头,让他万事小心。
众将各自散了,正堂上就只剩下宋辚和阮云卿二人。
阮云卿抿了抿角,看了看宋辚的脸⾊,才慢慢求道:“就让我去罢。”
宋辚瞪他一眼,刚要说“不行”阮云卿就赶在宋辚前面,拦住他的话头说道:“决战那⽇,司马将军和聂将军都有重任在⾝,殿下也要领兵攻打叛军的主力,人人分/⾝乏术,此时也就只有我能菗出空当来,去狐子岭东山的山洞里烧粮。殿下明知此事,又何苦一再阻拦,不让我去呢?”
宋辚的火气一下子腾了起来“你可知此事有多凶险?万一被围,其余人都忙着攻打叛军主力,本无暇分出兵马来顾你。到时你如何突围?又如何以一已之力,对抗多于你三倍的人马?”
只是想想,宋辚都觉得周⾝发寒,一想到阮云卿陷于险境,而他却无力救援,宋辚的心就像浸⼊寒冰里似的,噤不住想打哆嗦。
无论阮云卿怎样摆明利害,宋辚都不肯答应。说得多了,阮云卿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顶牛似的跟宋辚僵在一处,两个人怒目而视,互瞪了半晌,还是宋辚先缓和了神⾊,与阮云卿笑道:“天不早了,先吃饭罢。”
阮云卿也自觉后悔,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做什么一时兴起,就这样急躁起来。忙顺着宋辚的意思,随他回了营帐,传了饭来,两个人对坐吃饭。
宋辚定定的瞧着对面的人,心里无奈叹气,若不是这事太过凶险,他又哪里舍得违拗阮云卿的意思,只要是他想要的,自己什么时候不是百依百顺。
噤不住长叹一声,给阮云卿碗里添了些吃食,两个人谁也不言语,屋中也陷⼊一片死寂。
宋辚沉默良久,才慢慢说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终究还是拗不过他。宋辚不噤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烟依孤月扔的地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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