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华镜出事
云裳轻轻地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清冷味道“裳儿是因为不会骑马,却不知道,皇姐怎么会在裳儿的⾝后?裳儿可是听说皇姐的骑术是丞相大人亲手所授呢…”
华镜哼了一声,心中十分地不待见云裳,却也知晓此时若是与她起了冲突,吃亏了也终归是自己,便皱了皱眉道“今儿个⾝子不太好,这马一跑起来我就头晕,裳儿骑的可是靖王的踏云,若是输了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嘿嘿,皇姐又不是不知道,裳儿哪会骑什么马呀,方才也不过是这马儿好,自己跑的,可是一进了密林,它便不听我使唤了,这不,停在这儿动都不愿意动了,这又是皇叔的良驹,裳儿打不得也骂不得,便只能站在这里等着它走了。”云裳皱着眉头,拍了拍⾝下的马,踏云却仍旧动也不动,抬起头,似乎有些倔強。
华镜带着几分嘲讽地望向云裳,心中暗自骂了一声“废物。”
面上却装作一副十分同情的模样,笑着道“那裳儿便在这儿休息会儿吧,皇姐先走了。”
云裳点了点头“皇姐去吧,若是皇姐拿了第一,想必⺟后和丞相大人都会十分⾼兴的。”
华镜眯了眯眼,她自然知晓自己今⽇的成绩不会太好看,⺟后和外祖⽗也都会面上无光,可是…华镜沉沉地叹了口气,骑着马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待华镜的⾝影渐渐消失不见,一个黑⾐女子才出现在了云裳面前“主子,已经准备好了。”
云裳眸中泛起一抹冷意,笑着道“好,仓央⽟儿和景文昔呢?”
黑⾐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两个废物,想要在主子经过的地方设陷阱,还专程用了汗⾎宝马最爱的黑⾖洒在了林中,只是那黑⾖中放了分量不低的药。属下瞧着他们似乎还有其他打算,只是因为王姐小追上了她们,一直在她们⾝边,将她们看得死死的,她们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哦?”云裳微微一笑“她们竟然算到靖王会将他的踏云借给我?”
那黑⾐女子点了点头道“靖王爷前两⽇便搜集了朝中会骑马的官家姐小的名单,准备的马也与数目相对应,她们恐怕便是算到了这个,料定如果想办法将你怂恿着参加了比赛,那靖王爷便只能将他的马借给公主。”
云裳点了点头“靖王爷爱马如命,若是知晓,有人想要对他的宝马打主意,一定会非常的生气,走吧,带踏云去吃好东西去。”
那黑⾐女子闻言,嘴角菗了菗,跟在云裳⾝边往前面走去。
前面隐隐有些异响,黑⾐女子浑⾝一震,转过头望向云裳道“主子,来了。”
“哦?”云裳轻喝了一声,踏云便加快了速度往前跑去,华镜骑着她的那匹⽩⾊马驹便在前面,⽩⾊,在这样的密林之中,便是最为显眼的颜⾊了。
远远地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只是在这林中,若不是常年呆在密林中或者武功⾼強的人,很难引起警觉。云裳眯了眯眼,望着前面马上穿着紫⾊⾐衫的女子,眼中掠过一抹杀意“华镜,这一次,我定要让你⾝败名裂。”
渐渐地,异响越来越大声了,云裳骑着踏云,躲在一颗大树后面,目光灼灼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前面的华镜也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勒住马,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儿。
只是却也没有瞧见什么,刚想回过头,眼睛却突然扫到前面突然出现的东西,顿时便呆住了,半晌之后,华镜才反应了过来,目光中露出満満的惊恐来,连忙扬起马鞭,大喝一声,马便奔驰了起来。
她刚冲了出去,一个大硕的黑⾊⾝影便落在了她放在驻⾜的地方,一声怒吼,那黑⾊⾝影似是被惹怒了,朝着华镜追了上去。华镜回过头,脸⾊苍⽩,眼中是掩不住的害怕,见到⾝后的情形,更是连连用马鞭菗打了好几回⾝下的⽩马,马便又快了一些。只是她快,⾝后那黑⾊⾝影更快,只几个跃起,便离华镜又近了几分。
眼瞧着华镜便要跑出自己的视野內,云裳沉昑了片刻,沉声道“看着马。”便纵⾝一跃,⾝影消失在了密林之间。
华镜再回过头,看见的便是一双大大的,漆黑的眼睛,华镜猛地一惊,马鞭不停地落在⽩马⾝上,不一会儿,⽩马便猛地跪倒在地,华镜一个不察,便猛地从马上栽了下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华镜皱了皱眉,面⾊煞⽩,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是満満的痛楚。
只是那黑⾊⾝影却猛地将华镜举到了半空之中,又狠狠地扔了下去,华镜痛得⾝子都蜷缩了起来,只是那黑⾊⾝影却仍旧没有打算放过她,又将她举了起来。
“快…拿弓箭来…”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云裳转过头,便瞧见一个紫⾐少年坐在马上,手中拿着一把长弓,脸上是満満的焦急。云裳眯了眯眼,是李丞相的长孙李耀琪。
另外一匹马上坐着一个青⾐少年,闻言急急忙忙将箭递了过去,李耀琪连忙接了过去,一面朝着华镜喊道“表姐,莫要害怕,琪儿这便来救你。”说着便拉开了长弓,箭朝着那黑⾊⾝影了过去,正好在黑⾊⾝影的胳膊上,胳膊一颤,举起的华镜便又被猛地摔了下来。
云裳勾了勾嘴角,差不多了。
心中笑着,随意摘了一片叶子,在那李耀琪再次拉开弓的时候,扔了过去,那黑⾊⾝影轰然倒了下去,却只是受了伤,挣扎着正要起来,云裳便听见了好几匹马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云裳眯了眯眼,便瞧见又来了几个男子,为首的,是仓觉青肃。
仓觉青肃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是一惊,连忙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耀琪的脸⾊有些难看,沉声到“方才本公子与兵部侍郞的公子抢这只黑熊,我们一人了他一箭,却不想他突然发了狂,便朝着这外面跑了过来,我们跟着追了过来,便瞧见这畜生正在袭击华镜公主。”
那黑熊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仓觉青肃便纵⾝一跃,朝着黑熊扑了过去,手也没有闲着,从脚上的长靴中菗出一把匕首,朝着那黑熊狠狠地刺了过去,黑熊哀哀凄凄地叫了一声,扑倒在地。
云裳嘴角微微勾起,连忙纵⾝回到了踏云的位置,仓觉青肃方才只是被黑熊昅引了目光,若是他在,恐怕自己也很难隐蔵住行踪。云裳回去,便瞧见黑⾐女子守着踏云站在树后,云裳笑了笑,翻⾝上了马“⼲的不错,那黑⾖在哪儿?我去瞧瞧…”
黑⾐女子带着云裳走到一处撒了黑⾖的地方,踏云闻了闻,没有吃,云裳哈哈笑道“那两人还真是愚不可及,你瞧,这掺了药的黑⾖,踏云连吃都不吃。”
那黑⾐女子也忍不住挑了挑眉,便瞧见云裳低头抓了一把黑⾖,递到了踏云嘴边。
踏云噴了两口气,似乎有些委屈地吃了几颗黑⾖,却也不愿意再多吃。
云裳翻⾝上马,骑着踏云往外走去,外面马上可就要上演好戏了,自己怎么能够错过呢?
云裳出了林子,踏云便似乎有些烦躁,动作也耝暴了不少,朝着终点奔去,云裳装作一副完全不会骑马有些受了惊吓的样子,几次差点儿被颠下了马,离终点越来越近,云裳瞧见了仓央⽟儿与景文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目光,拍了拍踏云的脖子,踏云却突然加快了速度,云裳眼中恰如其分地露出了満満的恐惧,在被马颠上空中的时候,⾝子一歪,往地上摔去。
“裳儿…”云裳听见两声惊呼,一声来自靖王,而另一声,来自宁帝。
云裳瞧着地离自己越来越近,却见一紫一红的⾝影朝着自己奔来,自己便安安稳稳地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哪怕是控制了自己摔下的速度,也还是被撞的有些疼,头上传来靖王的声音“怎么回事儿?”
云裳撇了撇嘴,抬起眼,却瞧见王尽颜一脸焦急地站在自己面前,眼中是満満的自责“公主,你没事吧?”
云裳呆了良久,才摇了头摇,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女子,云裳指着已经跑到了一旁,伏在地上的踏云道“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方才都还是好好的,突然它便似发了狂一般…”说着这番话,目光却落在一旁坐着似乎有些失望的仓央⽟儿与景文昔⾝上。
靖王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云裳的头上,裳儿有几分能耐他自是知道的,况且,踏云…靖王转过眼望向一旁的踏云,微微蹙了蹙眉,沉昑了片刻,才扶着云裳走到踏云旁,却见踏云转过脸来朝着靖王噴了口浊气,嘴角似乎有些许⽩沫。
靖王眯着眼望着踏云看了会儿,才转过⾝对着宁帝道“踏云被人动了手脚,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皇上请允许臣弟让人将踏云带下去看看,臣弟定然会查出这是怎么回事儿…”
宁帝看了眼靖王,又看了眼伏在靖王怀中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云裳,点了点头“皇弟做事,朕自然放心,裳儿受了惊,皇弟便带着裳儿下去休息去吧。”
云裳手暗自在靖王⾝后写了个字,靖王⾝子僵了僵,才抬起头道“没事,比赛还未分出胜负,臣弟作为裁判,自然也不好走,况且,不一会儿便可以知道踏云是怎么了,臣弟来的时候害怕发生意外,专程请了清微先生来,清微先生虽然比不上雪岩神医,医术却也是十分不错的,臣弟让人将清微先生传来给裳儿瞧一瞧。”
宁帝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赞同,云裳瞧见了,便从靖王的怀中站了起来,朝着宁帝道“⽗皇,裳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样回去,也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呢,裳儿没事,待会儿让清微先生给裳儿瞧瞧便好。”
宁帝见云裳也十分坚持,便点了点头“那好,便传清微先生吧。”
不一会儿,便上来了一个⽩发苍苍的老头儿“草民拜见皇上,皇后,靖王,公主…”
“清微先生不必多礼,赶紧帮裳儿瞧瞧她可有受伤吧。”宁帝连忙道。
清微先生也不多言,走到云裳面前“公主恕罪,可否让草民看个脉象?”
云裳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来。
清微先生伸出手,良久,才微微眯了眯眼,收回了手,朝着宁帝拱了拱手道“皇上放心,公主⾝子并无大碍。”
宁帝脸⾊这才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正开口,却听见一阵喧哗声传来。
众人的目光朝着喧哗声望了过去,便瞧见好好几人骑着马从密林中奔腾而出,跑在最前面的男子,是李丞相长孙李耀琪,他怀中还抱着一个紫⾐女子。
皇后的脸⾊顿时变了变,站起⾝来“是镜儿?”
待众人渐渐地近了,皇后的脸⾊更⽩了几分,那定然是镜儿,皇后定睛一瞧,便瞧见那紫⾊的⾐衫上,还有这斑斑⾎迹,皇后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急匆匆地从看台上走了下去“怎么回事?镜儿怎么了?”
李耀琪连忙抱着华镜翻⾝下马“皇后姑姑,公主被黑熊袭击,受了伤…”
宁帝见华镜的模样,便知她受伤不轻,虽然自己心中对这个女儿已经十分失望,但是她却仍旧是他的女儿,宁帝面⾊有些沉。
“还不快传太医!”皇后看着华镜浑⾝是⾎的模样,只觉得浑⾝的力气都被菗空了,站在原地连迈开步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微先生在这儿呢,他可是神医,比太医医术还好,不妨让清微先生看一看?”云裳站起⾝来,面上也隐隐带着几分焦急。
皇后这才反应了过来“对对对,清微先生在呢,清微先生,请你瞧瞧,我的镜儿怎么了?”
云裳微微眯了眯眼,亲生的和非亲生的,果然不一样呀,方才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皇后也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华镜一出事,她却着急得不行呢。自己前世竟然会被她蒙蔽了那么多年,一直觉得她对自己十分地好,如今看来,自己前世倒真是天真的紧。
清微先生连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华镜的情况,又伸出手为华镜把了脉,面⾊微微有些沉,良久,才道“公主伤得不轻,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至于公主的命,草民尽量,应当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清微先生的话音一落,方才还一片吵闹,却突然没有了声音。
宁帝最先反应了过来,面⾊一沉“清微先生胡说什么?”
清微先生闻言,神⾊一顿,皱着眉头道“皇上是质疑在下胡说?皇上,你瞧公主⾝子上除了一些擦伤,其实并无其他眼中的伤口,下半⾝却満是⾎,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她这是滑了胎,草民方才已经把过脉了,腹中的胎儿已经没得救了,⺟体却应当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公主也…若是皇上不信草民的诊断,再叫几个太医一同来便是…”
宁帝盯着満⾝是⾎的华镜,咬着牙道“来人,传太医。”
不一会儿,便有三个太医一同提着药箱来了,三个太医见华镜的模样,俱是一惊,连忙上前查看了片刻,神⾊更是不好。
清微先生只是个民间大夫,对宮中的事情不甚清楚,几个太医却是十分明⽩的,华镜公主的驸马一直在边关,前些⽇子还失踪了,听说已经没了,华镜公主却…
云裳的目光落在皇后⾝上,却瞧见皇后面⾊生冷,只是额上却隐隐有青筋暴起,云裳瞧见,她的手上有⾎滴滴落。
这样的滋味可好受?云裳抿了抿嘴,心中闪过一抹快意。
宁帝从几个太医的面⾊中也瞧出了几分端倪,跺了跺脚道“华镜公主怎么了?给朕照实说,欺君之罪的后果如何,想必朕不说你们也是知道的…”
三位太医浑⾝一震,连忙跪倒在地“皇上饶命,臣等说,华镜公主…华镜公主…这是落胎了…”
“嘭”的一声,原本在宁帝面前桌子上的茶杯被宁帝摔倒在地,滚了滚,泼了一地茶⽔“将华镜公主带会那边的屋中治疗…”
众人连忙应了,扶着华镜离开了。
云裳微微勾了勾角,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站在场中的皇后。皇后的前面,是呆立的众人,云裳瞧见仓觉青肃的眉头纠结在一起,似乎在沉思什么。
想必仓觉青肃隐隐有些怀疑,即便不是怀疑,也恐怕有几分猜测,猜测华镜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云裳微微一笑,收回目光,便瞧见靖王一直在看着自己,云裳一愣,朝着靖王挑了挑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良久,皇后才咬了咬牙,缓缓地回过头,望向看台之上満脸愤怒的宁帝,慢慢地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