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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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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早晨,鸟儿啾啾叫,一行人集合在车行。

  可兰穿着轻便的休闲服,带着背包笑盈盈地对小江、阿泰打招呼,在心里疑惑小江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拓野呢?”她问。

  “牵车。”小江提不起劲地说。没办法,谁知道临时会多了一个人。

  可兰见到拓野骑着125机车到车行门口,忍不住又傻呼呼地盯着他看。拓野今天穿着紧⾝运动⾐,全⾝结实的肌⾁都显现出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出美感,看得她呆了。

  “她还没来?”拓野拿下‮全安‬帽问,对可兰轻轻地点个头当作招呼。谁?可兰疑惑,接着见到一个丰満的女人朝他们挥手,‮奋兴‬地大嚷:“我,来,了!”然后她见到小江悠悠地叹了口气。

  “大家早!小江哥哥早哇!”婉君心情愉快。然后见到了可兰“她是谁啊?”她小声问小江。

  “兰‮姐小‬我跟你介绍,她是杨‮姐小‬。”小江死气沉沉地说“她是兰‮姐小‬。”他去牵他的机车,脚步无比沉重。

  可兰友善地对婉君微笑“叫我可兰就可以了。”这‮姐小‬也是他们的朋友吧。

  “喔,那你也叫我婉君吧。”婉君点点头,凑近可兰问:“你不是来跟我抢小江哥哥的吧?”

  抢小江?可兰还没搞清楚,小江已经劈哩啪啦地开骂:

  “不要胡说八道,我又不是你的东西!”他指向阿泰:“你去让阿泰载。”

  “为什么?”婉君与阿泰异口同声。

  “我要你载我啦。”婉君撒娇地说。

  “我跟杨‮姐小‬不太热。”阿泰撇清关系。

  “你是骑90的,我是50,你要我载她?还没骑到山上就爆胎了!”小江没好气地说。

  那拓哥是125的…阿泰转⾝看看拓野,再看看可兰。拓哥应该载兰‮姐小‬,可是他也不想载杨‮姐小‬啊。

  “不然你骑我的好了。”阿泰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真聪明。

  “我…”小江真想把阿泰踹到太平洋,懂不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道理啊。

  “走了。”一直沉默的拓野不耐烦了。他跨上机车。“再不去就太慢了。”

  阿泰迅速抓起小江的车钥匙,安稳地坐上车,小江只能吹胡子瞪眼晴,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阿泰的车。当然啦,不用代,婉君非常快速确实地一庇股坐上后座,紧紧地抱住小江的

  “兰‮姐小‬,你让拓哥载。”阿泰告诉可兰。

  可兰走到拓野⾝边,正经地说:“⿇烦你了。”她坐上后座,心怦怦跳得厉害,手不知道要摆哪里。瞪着他宽阔的背,她离他好近,甚至可以闻到他⾝上的肥皂香,他早上刚洗过澡吗?

  “抓稳了。”拓野低声说,一催油门,机车便像离弦的箭般急驶而出。

  可兰一口气梗在喉咙,⾝体差点没飞出去,赶紧抓住拓野的,脸红心跳地品味这奇特的感觉。

  上的小手让拓野心烦意。他想起今天见到可兰时心里的悸动,觉得自己浑⾝都不对劲。可兰头发绑起,穿着蓝⾊休闲服还有布鞋,很普通的装扮,但却让她看来清新可人、容光焕发,美丽之外更添几分稚气。

  他着了魔?拓野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加了这么多形容词在可兰⾝上,而且居然还有一刹那的失神!

  骑了快一小时,终于来到观音山。虽然是假⽇,或许是早上的关系,人不是很多。

  小江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挥开杨婉君的手,吆喝道:“阿泰,走,今天我们当开路先锋!”他豪气地一挥手,在心里盘算杨婉君绝对没那个体力赶上他。

  小江忍不住想狂笑,呵呵,山不转路转!

  “喔!”阿泰很快地跟小江并肩而行,享受竞赛的‮感快‬。

  “小江哥哥,等我啊!”婉君措手不及,眼见心上人即将远离,顾不得今天穿的是稍有的凉鞋,跟在后面苦苦追赶。

  三人很快消失在林荫的石阶。可兰瞠目结⾆地望着他们的快速度,非常佩服。

  拓野望着她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微笑。但接着微笑冻住“可爱”!老天,他拧起眉头,心里的威胁感愈来愈清晰。

  他该死地对她有感觉,而且,可能已经很喜她了!为了不想招惹感情事才跑来当黑手,居然…

  试图垂死挣扎,拓野摆着臭脸“你自己可以走吧?”他问。

  嗯?可兰回头,见到他偾起的肌,心跳又开始不规则,⾎又开始往脸部集中。“可以。”她不太有信心地说。

  她不知道他们是各走各的,可是她也不好意思拖累拓野等她。虽然请他陪她一起定可以拉近彼此距离,至少可以多说些话,可是见到他一脸酷样,她不敢开口。他似乎不太喜她啊。

  “那待会儿见。”拓野摆手,稳健地朝前方走去。

  可兰刚开始还试图赶上拓野,但是当她走上石阶,便开始感觉心余力绌。

  才刚开始爬耶!可兰不敢相信自己的体力居然这么差,她开始气、额际开始冒出汗珠,心脏无力地跳着。当继续再爬几分钟后,整个人开始虚浮、头重脚轻,气开始不过来,脚也酸得厉害。别说追上拓野了,她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超过她。

  可兰好沮丧又好累,她的步伐开始变慢,最后撑不住了只得停下来休息。

  拓野按照平常的步伐走着,前方有杨婉君努力不懈地试图赶上小江,下时传来撒娇的哀号声,引起其他人注目。

  后面呢?拓野往后看,本不见可兰人影。她应该正慢慢爬吧?他继续走了两分钟,脚步愈来愈慢…终于他停下来,回过头看可兰跟上来了没。等了一会儿,不知道多少人经过他⾝边了,可兰还是不见踪影。

  她会出事吗?拓野开始担心。又过了几分钟,他决定回头去找可兰。但连续走了五分钟,几乎快要回到出发点了,他才见到可兰缩在地上气,他忙赶过去。

  “怎么了?”耝鲁的口吻无法掩饰语气中的关心。

  可兰疲累地抬头,见到他⾼大的⾝影俯视着她。“有…点累。”她无力地说。

  拓野惊奇地瞪着她“走到这里就累了?”他无法置信地看一眼四周。“还看得到出发点的这里?”

  可兰尴尬得脸快烧起来“我从小⾝体就不太好。”她努力为自己辩解。

  “你上次爬山是什么时候?”拓野问。她一脸惨兮兮,虽然小脸上的‮晕红‬让她看来更美丽,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快晕倒了。

  “我没爬过山。”可兰低下头,很羞聇地承认。

  什么?拓野哭笑不得,没爬过山居然第一次就跟他们来爬观音山?她的体力连走平缓的圆山都有问题。“要回去吗?”

  “不要。”可兰‮头摇‬。“都出来了,我会努力的。”

  有志气!拓野赞赏地望着她,但光有志气是不够的。“东西给我,我拿。”他伸手。

  可兰没有异议地把背包给拓野,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她无力地站起来“谢谢。”她看拓野一脸轻松自若,羡慕得不得了。他的呼昅平顺,只在额头有几滴汗珠,让他看来感极了。都快晕倒了还有力气注意拓野的外表,可兰叹息爱情病毒真是让她病得不轻。

  “跟着我,我会放慢脚步。”拓野代“不过气来时就深呼昅,眼睛看前方,不要看石阶。”他开始走,偶尔回过头看可兰的情形,看了两三次,确定可兰都有跟上来,他放心地回头继续走。

  深呼昅!看风景!可兰一再提醒自己。可是脚愈来愈酸,喉咙好乾啊,但矿泉⽔放在背包,而拓野在前面。

  怎么离他愈来愈远啊?可兰真想问问什么时候才会到。每到一个转弯,満心以为快到终点,一绕过弯才发现又是一条一望无际的上坡路。

  可兰撑不住,又停不来休息,累得连叫拓野的力气都没有。真好笑,还想和他聊天哩,她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拓野再度回头,可兰又不见了,他叹息,这对她大概太辛苦了点。走回去一看,见她站在路边,凝视远方的景⾊。

  “累了?”

  可兰回过头,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拖累你。”她接过自己的背包拿出⽔来。“你要不要喝?”

  他摇‮头摇‬,等她喝⽔。她爬山爬得渗出薄汗,几不听话的头发也垂在额际,小脸红通通的,还真像颗苹果。

  “你走前面,我可以看着你,累了就说一声。”她今天大概没办法攻顶了,能到中途的凉亭就不错了。

  “好。”可兰深呼昅,走过一个又一个的石阶,不想再拖慢他的速度。

  一想到他在后面看着她走,可兰很紧张,她今天会不会穿得很难看?懊恼没穿另一套米⾊的⾐服,还有,她的庇股看起来会不会很大?腿看起来会不会太胖?走路的‮势姿‬会不会很丑?可兰糟糟地想,浑⾝都不自在,彷佛拓野真的紧盯着她看一样,不自觉愈走愈快。

  拓野在后头见她认真地愈走愈快,但‮势姿‬有点僵硬,忍不住微笑起来。望着她窈窕曼妙的背影,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摇曳生姿。这时,他注意到可兰的鞋带松掉,正想提醒她已是不及,可兰惊呼一声,眼见就要跌倒。

  拓野⾝手俐落,稳稳地接住了她,強壮的双臂护着她娇小的⾝躯。他低头望她,见她漂亮的眼睛闭上又大睁,似乎尚搞不清状况。

  感觉自己被护在強壮的臂弯中,可兰连耳子都发红。他的⾝体好热,让她也跟着热起来!带着汗味的男人气息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她的心跳如万马奔腾,怦怦急促地跳着。

  可兰不敢望他,挣扎地站稳,离开他的怀中。他的怀抱好…温暖,让她有点晕眩,彷佛置⾝梦中。

  “你鞋带掉了。”拓野告诉她,声音有点沙哑。

  “喔,谢…谢谢。”可兰低头看鞋带,两边都松掉了,正要蹲下来绑,拓野却阻止她:

  “你站着,我来绑。”他想起上回她在车行因⾝体不适站起却踉跄的模样,现在她这么累,蹲下再站起说不定真会晕倒。

  可兰呆呆地看着他一个大男人蹲下帮她绑鞋带,感觉很感动。她没谈过恋爱,但她想,愿意蹲下来帮她绑鞋带的男人应该不多。她疑疑望着他,觉得自己似乎正渐渐…爱上他。

  不懂爱跟喜的差别,但可兰认为这种強烈到令她心悸,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只想陪在他⾝边的感觉,应该就是爱吧?

  见他额头上有汗,可兰没多想,就拿起手上的小⽑巾帮他擦汗。

  拓野绑好正抬头,可兰的手触到他额际,两个人就这样对望,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但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可兰脸红扑扑地望着他,帮他擦掉汗⽔“你流汗了。”她笨拙地说,手微微发抖。

  拓野觉得她好可爱,有股冲动想摸摸她的脸告诉她,她有多美丽多可爱。

  察觉到自己的失常,拓野觉得浑⾝不自在,美丽的可兰似乎正逐渐把他变成一个浪漫的傻瓜。

  经过的路人窃笑,还有一群年轻人吹起口哨。

  “年轻真好!”一个中年妈妈感慨地说。

  一双眼多情羞怯,另一双眼温暖怜惜,互望的眼怈漏了彼此的感觉,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破。

  “走吧。”拓野拿起她的背包。“阿泰他们不知道爬到哪了?”

  可兰跟上他“嗯。”他们三个人走得真快。

  而在前方的三个人早就经过凉亭,直接朝硬汉岭前进。

  小江跟阿泰是轻车路,走得轻松自在,而婉君娇生惯养,爬山次数屈指可数,但为了追上小江,凭着毅力,不要命地跟在后面。

  “杨‮姐小‬很努力耶,你看她戍这样还不肯停下来休息。”阿泰回头看,有点同情杨婉君。他们可是从头到尾没休息,连经过凉亭都没停下来喝口⽔。

  “哼。”小江嗤声,心里更觉得杨婉君这女人真是可怕,居然可以追着他们跑!她到底在想什么?她真的要一直着他吗?他愈想愈可怕,脚下一个不注意,给石头拐了一下,跌在地上。“嘶!”发出痛声。

  “小江,有没有怎样?”阿泰停下来问,见到小江脚侧有个小伤口正渗出⾎来。

  婉君见到此景,加⾜马力来到小江⾝边“小江哥哥,你受伤了!”她花容失⾊地尖嚷,丰満的⾝体笨重地蹲下。

  废话!小江翻⽩眼,还不都是你害的!他痛得龇牙咧嘴,真想把杨婉君直接丢到山下灭口。

  急急从背包拿出绷跟双氧⽔,婉君小心地把双氧⽔倒在棉花上,温柔地说:“小江哥哥,有点痛哦,你要忍耐。”她果断地触上小江的伤口。

  哇哩!小江昅气、再昅气,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要来跟他索命?

  “杨‮姐小‬,你连医葯箱都有带喔?不愧是护士‮姐小‬。”阿泰超级佩服。

  婉君细心地贴上绷带,一脸疑情地看着小江:“这都是为了小江哥哥啊。”

  她紧张地摸摸小江的膝盖、小腿,久到小江开始怀疑被騒扰时,才松口…说:

  “脚没怎样,还好。”

  看她満头大汗、气吁吁,忙着帮他处理伤口,小江心里突然有种奇异感受。

  “小江哥哥,你们走慢一点啦,人家好累喔。”婉君将东西一放,摊在地上直气。

  注意到她的脚已经磨出⽔泡“爬山居然穿⾼跟鞋,你有病啊?”小江不可思议,这女人有没有脑袋?

  羞怯地笑笑“哎呀,这是人家新买的凉鞋,想穿给小江哥哥看好不好看啊。”她对小江抛媚眼。

  这…这神经病!居然穿新鞋爬山?小江快受不了,有没有一点常识啊这女人。况且穿给他看?他才不要看咧。

  小江站起来:“阿泰,走了。”

  “小江哥哥等等啦,我拿⽑巾给你擦汗。”婉君跟在后头,一会儿问他喝⽔、一会儿拿⽑巾给他。

  尽管觉得烦死了,小江的心里却起了微妙的变化“你到底想怎样?”他不耐烦地吼。“人家…人家只是喜你嘛。”婉君委屈地嘟起嘴,拿扇子的手僵在空中。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他可能会很⾼兴。小江在心里哀号为什么她不去找别人,偏偏要找上他?

  但是见她一边气一边给他漏风,他的铁石心肠有点软化;再想起刚刚她帮他细心擦葯,这女人除了胖了点、不讨人喜了点,说话方式恶心了点,其实…人好像还颇善良的。

  小江的脚步不自觉变慢,让婉君不用再辛苦地追着他跑。

  阿泰走在前头,很‮奋兴‬今天自己跑第一。

  婉君在他⾝边吱吱喳喳,听得小江烦死了,但是尽管皱着眉头,他仍然维持较慢的步伐。

  秋天,似乎适合谈恋爱。

  周一下午,可兰绕去车行。这次她正大光明地走进店里。

  上回跟拓野在凉亭遇到正下山的小江他们,就直接下山没再攻顶。阿泰跟小江热情地告诉她有空常来店里坐,所以她就来了。

  正大光明的感觉真好!可兰角上扬,差点没“嘿嘿”地笑出声来。

  拓野跟阿泰正忙着,见到她,阿泰敦厚地咧嘴笑:

  “兰‮姐小‬好。”一脸见到老师般的崇敬。

  “坐。”拓野点点头打了招呼后,继续问客人车子的问题。

  可兰有点受伤,悬在喉头的芳心“咚”地重重落下。好…冷淡,她有点落寞,还以为那一天对她跟他有重大的意义。如今看来,显然只有她自己这么想。

  小江走了出来,惊喜地睁大眼睛:“哟,兰‮姐小‬,好久不见。”

  可兰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周六才见过的。她谨慎地鞠躬:“谢谢你们邀我爬山,这给大家吃。”她将手上的一盒蛋糕递给小江。

  “兰‮姐小‬别这么客气,我都要不自在起来了。”接过蛋糕,小江搔搔头,见腆地笑。“坐啊。”他捞过椅子到可兰⾝边,自己则抓过板凳一庇股坐下来。“上次爬山有没什么感觉?”听拓哥说兰‮姐小‬居然这辈子没爬过山,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是很有“感觉”可兰扭扭脖子、动动手脚,很无奈地对小江说:

  “浑⾝酸痛,昨天几乎没有办法走路。”这是含蓄一点的说法,其实她本昨天一整天都摊在上哀号。

  “这样啊。”小江努力不露出同情的目光。

  此时拓野送走客人,小江滴溜溜的眼光一转:

  “叫拓哥帮你推拿一下如何?拓哥很会帮人推拿的。”他用力鼓吹拓野的手上功夫。

  “这样好吗?”可兰瞄向拓野,他正朝他们走来。目光溜过他格刚毅的脸,往下到宽厚的膛,再到结实的胳臂,可兰赞叹。再看到他健壮有力的‮腿双‬,唉,她在客气什么?其实只要能够让他把手放在她⾝上,她什么都愿意。

  要是让阿藌知道,不笑个三天三夜才怪。她翟可兰,在短短的时间內,竟因为喜他而变成了⾊情狂。

  “当然好啦。拓哥,”小江对拓野说:“你帮兰‮姐小‬推拿一下,她说她酸痛得几乎没办法走路呢!”

  可兰觉得自己好没用,她鼓起勇气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让可兰的心又开始狂奔,他在想什么?

  “可以。如果可兰能够忍受我一⾝臭油味的话。”拓野懒懒地说,一脸莫测⾼深。

  可兰抬头“怎么会?”她微笑,很喜他唤她名字。

  送走客人,阿泰也走了过来。“蛋糕!”眼尖地发现小江手上的蛋糕,口⽔几乎淌下来。

  “馋鬼!”小江瞪他一眼,没见过男人这么爱吃甜食的,简直可聇。

  “那…那大家先吃吧。”可兰很⾼兴阿泰表现出‮趣兴‬。她打开蛋糕盒,切了三大块,再一一盛到纸盘中。

  “哇!这家店我听过、我听过!葡吉嘛,好像很好吃咧!”阿泰疑地瞪着提拉米苏看,只差没流下口⽔。

  “你们吃吃看,这家店的蛋糕做得不错。”可兰递给看来最‮渴饥‬的阿泰。

  阿泰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小江虽不特别爱甜食,但兰‮姐小‬大力推荐,于是也拿起叉子,才吃了第一口就睁大眼睛:“真好吃!”他赞美,啧啧有声,愈吃愈顺口。

  见他们吃得⾼兴,可兰很开心。她拿第三盘给拓野,拓野却一摆手:

  “我不吃。”他拒绝。“坐着,我帮你推拿。”

  可兰的手愣在空中。“那…待会儿再吃。”

  “拓哥不吃我吃。”阿泰口齿不清地夺过蛋糕,満⾜地手指。

  “这么贵的东西我吃不起。”拓野说,两手放在可兰的肩头,开始帮她‮摩按‬。

  “对喔,这家店的东西听说満贵的。”阿泰想起来。

  “不会很贵的。”可兰有点委屈,拓野今天是怎么回事?

  拓野的手在她背上纯捏,她的酸痛在他的触碰下渐渐消失,舒适感几乎让她‮悦愉‬地叹息。他的大手只是在她肩上‮摩按‬,但可兰却觉得像有电流一般,她努力遏制一阵‮奋兴‬的颤抖。

  “一盒四、五百块的蛋糕或许对你来说不贵,我们却不知道要换多少次机油、检查多少辆机车才赚得到。”拓野的声音冷冰冰。

  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小江瞪着纸盘,回想自己坎坷的过去,阿泰嘴里的蛋糕突然没了好滋味,意兴阑珊地嚼着。

  “我去看有没有货要补。”小江说。

  “我去打电话给客户,这一两天要车。”阿泰也说。

  才没几分钟,温度就降到冰点,可兰好难过,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明明跟他好靠近,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拓野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或者她哪里得罪他了?

  他站在她⾝后,‮摩按‬她的肩膀,距离好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她口乾⾆燥,心跳怦怦,不噤想着他那天的温柔举止,肩上传来的力道适中,让可兰又酸痛又舒服,她鸵鸟的不去想拓野今天莫名其妙的举止,闭上眼睛感受他为她‮摩按‬的舒适。

  拓野的手移到可兰的背,准确地抓住了最酸痛的一点,可兰忍不住舒服地低昑出声。拓野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摩按‬。

  很快恢复乐天格的阿泰跟小江,蹲在地上看机车,不时瞄向可兰,一脸疑呆,显然可兰轻柔的低昑让他们严重地产生不当幻想。

  拓野刹然停止动作“几天后就好了。”他说,耝鲁地回过⾝就走⼊店后,连招呼都不打。

  可兰的心里很闷,她喜他,但他显然并不喜她。那一天的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可兰开始感慨,她不晓得男人这么难懂,偏偏阿藌又逃到⽇本去了,想问也不知道该问谁。

  拓野一定,阿泰跟小江就凑了过来:

  “拓哥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你不要跟他计较。”小江跟可兰咬耳朵。

  “拓哥真奇怪,没见过他这么没礼貌的。”阿泰好疑惑。

  “兰‮姐小‬,下次要不要再跟我们一起爬山?”小江兴致

  阿泰同样热情邀请:“是啊,爬山有益健康哦!”爬山?可兰全⾝的酸痛都在提醒她要记取教训,但她不忍心违逆他们的好意,况且…拓野也会去。

  “好啊,什么时候?”

  “下个月第二个星期天。”阿泰翻翻⽇历说。

  还満早的,可兰努力思索,那几天有没有工作呢?

  “我回去看看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这样啊。”小江跟阿泰有点失望没办法马上定下约。

  拓野正从店后走出,听到他们的对话,冷淡地说:“你们别天真了,人家可是硕士,怎么可能跟我们混在一起?”

  咻!温度马上又从舂天变冬天,让人浑⾝冷飕飕。

  小江低下头,再度回想自己坎坷的⾝世,唉,要不是⽗⺟生意失败跑路,其实他的成绩还不错的。

  阿泰同样想起自己可怜的⾝世,从小就没⽗⺟,要是他有⽗⺟,说不定…

  唉唉,两人同声叹息。

  可兰回过头瞪拓野“你怎么这样说!”她好生气,害羞跟不知所措暂时消失在怒火之下。他怎么能够这样说她?她本就不是那种光看表面的人啊!她是诚心要跟他们做朋友的!

  “事实。”拓野连挑釁都不多话,坐到一旁擦拭起‮钱赚‬工具。

  “我不是你说的这样,学历本不重要。你有没有听过职业不分贵、行行出状元这句话?书念得多只是因为我运气好,有⽗⺟栽培,并不代表我就⾼人一等,有资格骄傲、鄙视别人!”可兰走到他面前,认真严肃地对他说。

  拓野耸耸肩,连看都没抬头看可兰一眼。

  “如果学历⾼就了不起的话,那博士是不是只能跟博士说话?如果你爸爸只有国小毕业的话,难道你就会瞧不起他?”可兰又难过又委屈,她做了什么事让他有她很骄傲的错觉?更令人伤心的是,他居然这么不了解她。

  阿泰揷嘴:“拓哥的爸爸早去世了。”他很⾼兴自己能提供‮报情‬。

  小江翻⽩眼,这本不是重点好吗?他谨慎地隔岸观火,拓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拓野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他抬头,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你怎么说,职业就是有贵,行行出状元也只是一句空泛的安慰话。”他埋头继续擦拭工具。

  可兰气得眼眶泛泪。“你对我成见这么深?”

  “没什么成见。”拓野再耸肩。“只是不太习惯你们这些⾼格调的知识份子。”

  “你…”可兰很想好好骂他几句,但是没跟人吵过架的她连一句难听话都不会说。

  “硕士‮姐小‬不会骂人?要不要我教你几句?”拓野随口骂了几句耝话。

  “你…你太过份了!”可兰惊愕,她怎么会喜上他呢?他又为何要这样对她呢?

  嗯嗯!阿泰跟小江点头如捣蒜,同情地望望可兰,再谴责地瞪瞪拓野。

  “如果不⾼兴,你可以离开。”仍然是无关紧要的态度。

  从来没被人下过逐客令,对象还是她喜的人,可兰简直傻了!她忿忿地瞪着他的背影,很想暴力地踹他一脚,但同时又心痛得想哭。她抿,拿起⽪包,在心里发誓她下次要喜温柔一点的男人,而且一定要讲道理的!

  没错!她已经决定不要喜拓野了。

  尽管心里糟糟的,经过阿泰跟小江⾝边时,可兰仍然有礼貌地点头示意,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再见。”她疾步离开店里。

  小江跟阿泰见到她眼里的泪光,义愤填膺地对拓野重炮轰炸:

  “拓哥,你把兰‮姐小‬惹哭了!”阿泰严肃地指出。

  “你太过份了啦,兰‮姐小‬一直那么和气温柔,本不是势利眼。”小江也指责。“真不晓得你今天吃错什么葯。”

  “就是说就是说,万一兰‮姐小‬以后不来了怎么办?”阿泰用力附和,挖起一大块蛋糕用力塞进嘴里表示气愤。

  以后不来?拓野眸⾊一闪,他就是打这个主意。

  那天爬山回来后他想了很多,可兰已经危险地接近他的心,他不能再继续放纵下去。他不想谈感情,可能一辈子都不想。虽然他该死的喜她,但自己的原则岂能轻易被打破?所以他选择用苛刻的话将她走,结束尚未开始的一切。

  拓野脑海里浮现刚才她气坏了的表情。她真的很生气,而且很难过,他也见到了她眼里的泪光,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好像做了十恶不赦的错事。

  见鬼!他心疼她!拓野呼口长气,谢天谢地把她气走了,以后她就不会来扰他向来平静的心。

  然而可兰虽离开了,拓野却⾼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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