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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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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骥醒来时天已大亮,哪里还找得到茵茵的鬼影。心中自然又是一阵怅然不舍。

  若不是她遗留在自己怀中的一条⽩发带提醒他昨夜种种,那份情深意浓、相谈甚的情境…一切恍然如梦。

  “赵公子!”

  赵骥眯细眼看着于巽君和洪钟两人各乘一匹马远远往山凹靠近,直到赵骥所在的大树下才勒住马骥。

  “原来你在这儿!”于冀君一脸神采飞扬的下马,恼快的望着赵骥。于巽君今天心情可好了,虽然‮夜一‬未眠,可是自此摆脫尹茵茵这枷锁,颐能不快乐?

  只是看赵骥为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就教她掩不去心疼。

  “你们来做什么?”赵骥心情欠佳,看着于巽君那张与茵茵一模一样,却较为老成和男子气的俏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使他心情更郁闷。

  “我们一大早找不到公子,又怕误了回京城的时辰,属下只好依于兄弟之言,随他到这里一方面寻找公子,一方面让他拜别亲人,没想到公子真的在这里,于兄弟真是神算哪!”洪钟咧嘴笑着。他这个御前侍卫副统领随太子殿下暗访查案,一离家就是数月,想着现在就要启程回京见着子、儿女,心里⾼兴得很哪!

  “于兄弟不仅懂歧⻩之术,原来还懂得神算!”赵骥微笑着挖苦于巽君。心知肚明这哪是什么神算!那天向于巽君透露了一些他对茵茵的爱意,凭他绝顶聪明,哪会不知道他是跑来这儿与茵茵幽会。

  “好说、好说!”于巽君抱拳笑得一脸狡猾。“我这就上前祭坟了。”说着,敛了神⾊至土冢前庄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女儿在你们坟前立誓,我尹家冤情不昭雪,茵茵便永远不恢复女人⾝。”于巽君在心底想着。纵使有赵骥这个冤家亦然。

  辞别之后再转⾝,只见骑马的洪钟牵着她刚才的坐骑说:“你这马拐了脚,再骑就要残废了!”

  糟了!可怎么办?怎么选在这时候拐脚咧!

  “于兄弟上来吧!”赵骥英姿的⾼居马上唤他。

  “是!”于巽君应了声,走到赵骥的骏马前为难的说:“赵大哥,与人共乘骑时我习惯坐前头,可以吗?”于巽君跟他识了也就改口赵公子称他为赵大哥。倒是赵骥觉得新奇,他⾝为皇太子可从来没有人敢跟他称兄道弟,这美得不像话的小兄弟这样称他是头一道。

  “哈!你这小兄弟怎么娘娘腔的像个娘儿们,只有娘儿们才坐前面的嘛!”洪钟觉得有趣,大笑的调侃着。

  于巽君一张嘴翘得半天⾼。她当然得坐马前,否则丰満的前贴上赵骥的后背,不羞死人才怪,而且会穿帮的!

  “洪钟!”赵骥向来袒护于巽君,只低喝了声就让洪钟憨笑不敢再损人。

  赵骥一副坐哪里都无所谓的表情,扶于巽君上马。

  “公子,马车和随⾝行撰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东城门外候着。”洪钟道。

  “嗯!”他漫应一声上马后,在于巽君耳边说一句:“坐好了!”就扯紧缰绳策马狂奔,惜由奔驰的‮感快‬来发怈満腔的积郁。

  于巽君的后背紧贴着他的前,闭着眼不敢动,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不一会儿已经到了东城门外马车停放的地方。

  “雇马车做什么?”赵骥拧眉看着那辆遮着青布的马车。

  “你‮夜一‬没睡,坐马车赶路较舒适。”于巽君想当然耳的猛点头。

  “你知道我‮夜一‬没睡?”

  “你整夜与我表姐在十里坡上,难道睡得着?若真的想睡.在客栈睡不就得了?”

  “哈!炳!”赵骥忍不住仰头大笑。“你又知道了?”

  “我嘛…神算呢!”于巽君徐步在他⾝旁绕了两圈,得意的昂头睨视他。

  赵骥看着于巽君变化多端的表情,只觉得对他喜爱不已,心情也顿时轻松不少。

  已经过了好些时俟,洪钟处理完那只破马才急忙赶到。

  一行人走官道往北方出发。出人意料的是回儿一路上跟随。赵骥只道是那几夜等待茵茵和回儿建立了感情,它就和于巽君一样也跟了他。再是于巽君和茵茵生得一个模样,回儿认错了主人跟上来也说不定!

  如此这般的思量,赵骥就是想不到回儿跟的是它真正的主人尹茵茵。

  *********

  ‮夜一‬没睡的可不只有赵骥,还有于巽君。上马骑不了多久,文弱的她便受不住的摇摇坠。

  赵骥撩开青布,见他如此不堪便唤了他一起到马车中。

  “不!不用了,我得住。”只要拿两个本夹撑开她的眼⽪,或许吧!

  赵骥想她一定是不想让洪钟看笑话,所以坚持不与他同乘一车。于是他唤了车夫停车,要于巽君进车中,他自己则骑马上路。

  于巽君撩开车帘一角,静静的望着他英的背影发呆。

  这个人真体贴、真好!

  望着,一阵倦意袭来,于巽君眨了眨沉重的眼⽪,终于不敌睡意,合眼睡去。

  直至马车嘎然停止才惊醒过来。

  “于兄弟,你醒了吗?”赵骥在马车外喊着。

  “是!”于巽君撩开青布才发觉天⾊已暗,她这一觉竟⾜⾜睡了一天。

  “我们今晚就在这户人家借住一宿。”赵骥伸手让他支持着下马车。

  放眼四周一片⽩杨树林随风摇曳生姿,一直绵延到黑暗深处,只有前面上墙內一糠老宅子的窗口透出薄弱的烛光。

  洪钟已早一步将他们随⾝的包袱提⼊屋內,木门再出来时便忙着去安顿车夫、马儿的吃食。

  于巽君见这儿陌生,脚步有些迟疑,却让赵骥握了手往屋內走去。一朵红霞爬上她娇俏的脸蛋,偷偷抬起杏眼望向他,不期然的接触到他眼中嘲弄的笑意,又慌忙低下头,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好厉害。

  才进屋,只见一瘦弱的老者和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向前。“寒舍简陋,如蒙诸位不弃,就请安心住下吧。”

  “老人家,叨扰了!”赵骥有礼的回道。锐利的眼箭一,吓退了那叫苏陆的吾生痴然仰慕的神态。

  好俊美的小男子啊!苏陆暗叹。对于向来只爱男子不爱女子的他而言,乍见于巽君便倾心,只是他⾝边危险的男子未免太碍事、不可招惹了。

  几个人同桌用完简单的茶饭,再与那苏老儿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苏老儿是个落难秀才,屡次进京科考不中,便携儿子苏陆隐居这乡间苦读。只盼儿于成材成器。今年稳试能一举中榜,如无状元,榜眼、探花也成,遂了老⽗心愿。只是家贫无上京赶考的盘,⽗子俩正苦恼着。

  “赵公子可是要往京城去?”苏老儿恭谨的探问。

  “正是!”“那小儿…”苏老儿说得呑呑吐吐。

  “承苏先生借宿的美意,赵某自当赠金成全苏公子赶考的心愿。只是我等要事在⾝,实在不便携人同行。”赵骥知他心意却拒绝得果断不容人反驳。

  他对苏陆反感得很,尤其他看于巽君的放肆眼神就教他冲动得想挖掉他的眼珠子,又怎么肯携这书呆进京呢!

  赵骥要洪钟拿两个金锭给苏老儿。

  “这…”苏老儿慑于赵骥威严的气势,不敢再言,但受人赠金仍感得老泪纵横。“谢过赵公子!我⽗子一辈子感恩不尽。”

  一辈子感不尽?只怕⽇后时势变化、情海生波。是这苏老儿和赵骥一行人始料未及的。

  *********

  浩月当空透过⽩杨树梢洒了遍地银光。

  于巽君受不住屋內的焕热,拉了拉颈上的袍领步出土墙外,只想到那⽩杨树林中吹吹凉风。

  林中果然凉坑卩了。她偶然抬起小脸望见树稍上细碎银光闪烁伴着点点繁垦。好美!她忘情的张开手臂在原地转圈,忽意享受这份美好。

  直到头有些晕了才停下来。这好玩得紧哪!

  于巽君晃着飘飘然的⾝子,脚步不稳的想在林中散散步、吹吹凉风。哪知走不了几步,脚下也不知道绊着了什么东西,⾝子往前跌去。

  完了!完了!这下了不受伤流⾎恐怕也要肿个大包了!

  她才要惊呼出声,已跌⼊一个温暖舒适的⾁垫中。猝不及防的小嘴已被一个大掌捣住,而在她上那只強而有力的臂膀更将她紧紧揽住。

  救命呀!她瞳大惊煌的眸子死命挣扎,却挣不脫那人的栓梏。“是我!别动!”赵骥坐倚着一棵⽩杨树⼲,怀中却抱着一条滑溜的泥锹。

  他睡不着,茵茵成为他挥之不去的一份心思,一直在他脑中索绕打转。于是他离开宅子坐在这树下,直到于巽君也像鬼似的出现林中,搅了他的思绪。

  他看着“他”旋转陶醉的举止,一时竟分不出眼前是尹茵茵还是于巽君。

  直到“他”绊着了他的长腿跌⼊他怀中的此刻,嗅闻着“他”⾝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更使他深隐于茵茵的幻觉中无法自拔。

  “茵茵!”他忍不住将脸埋在于巽君的颈窝处低喃。

  “嗯…嗯…”于巽君倒菗一口冷气猛‮头摇‬。待赵骥稍微松手,便张口往他掌上咬去。

  赵撰忍痛闷哼一声,这才稍微松了手。

  “赵…赵大哥!你认错人了,我是于巽君呢!”于巽君差点窒息,猛呼昅新鲜空气急着澄清。

  “于兄弟?”赵骥难堪的放开他。这下可糗大了!他想茵茵想疯了不成?

  可是怪了!这个小兄弟是个男人,可他的怎么这样纤细?⾝体还这么香?

  “对不起!”赵骥叹了口气仰头望天。

  于巽君看赵骥那为思念茵茵所苦的神情,直教她自责难受。“表姐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忘了她?忘了她吧!”

  “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他无奈的道。

  “时间可以让人淡忘一切,赵大哥!如果你回京看上另一个温婉的女子,一定可以将表姐忘掉的!”于巽君热切的蹲在他脚边,眼泛泪光的拉着他的大手安慰着。

  她不在乎,如果能出现个女子让他忘了自己、能让他好过些,她真的不在乎!

  “巽君!难得你这么关怀我,有时我看着你,难免想起茵茵。”赵骥反手握住他纤纤柔荑,再抬起一只手抚着他细嫰的红颜。

  她羞得直想逃开这份亲密的抚触,却让赵骥紧握住手不放。

  “巽君!你可有兄长?”他突然问道。

  “巽君有两个哥哥,不过都已亡故。”她疑惑的瞧着赵骥.不明他何以有此一问。

  “那我们结拜如何?”赵骥原本的霾一扫而空,又神采奕奕的握着他的小手期待的道。

  “好是好,可是…”于巽君犹豫着,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家,怎么跟他结为兄弟?

  不过赵骥没有给他考虑太久,随即拔草为香、拉着他跪拜天地。

  “我赵骥,京城人氏,与于巽君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于巽君恍然的握着他递给她的草,跟着他说:“我于巽君杭州人氏,今⽇与赵骥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当。”

  她说完即朝天拜了拜。也学着赵骥磕了头。

  “贤弟,你这誓辞说得有些含糊,怎么我像听不懂似的!”赵骥狐疑的看着他。

  “怎么会?一定是大哥听错了!”她內心蹬然,他怎知她用心良苦?有福与他同享这不成问题,可是她⼊京后即将大难临头,怎能要他同当?

  不!她决心护着他的,绝不让他遭受任何劫难、不让他受她连累。

  “大哥来!我说个笑话给你听。”既然已从做兄弟,她也就不再避讳的拉着赵骥在林中散步,恢复调⽪、爱闹的本逗着赵骥。而赵骥也宠溺的由着他笑闹。只是连他也分不清自己的心对于巽君那种不由自主的既爱又拎,是何种情愫。

  *********

  ⽇离开苏家老宅后,一路晓行夜宿,几天后的中午来到一个叫莲荷镇的小镇。

  所谓莲荷镇果然不浪虚名的莲荷处处摇曳生姿。于巽君坐在马车中虽是贪看夏⽇莲荷,可也看到了怪现象。

  “大哥,你看这些人为何神⾊紧张,三五成群的像在谈论什么大事。”

  “等洪钟回报就可知道了。”赵骥朝车窗內的于巽君扬扬。于巽君贪看夏⽇莲荷,赵骥贪看的却是他丽如夏莲的脸蛋,聊以慰借对茵茵的思念。

  呵!于巽君不得不佩服,原来他早已警觉。可…可他一直盯着她看做什么呀!瞧得人家脸儿都红了。

  原来昨天有一批运往京城的贡品在镇外凤凰山上的官道被劫。洪钟来报与赵骥一阵低语后,便又勒马前往探查。

  赵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携着于巽君到一家饭馆用午膳。

  于巽君见他老是往她的碗里夹菜,抬眼朝他一笑,而赵骥亦回她一抹俊笑。

  邻桌四个头陀几盘煮酒下肚,见他们两人眉来眼去,又缀融于巽君美貌,带着几分醉意不善的上前搭汕。

  “好美的小姑娘。怎么这副书生打扮,⽩⽩‮蹋糟‬了一朵好花儿。”光看“他”那绝丽的容貌和与赵骥‮情调‬的样子,这几个醉头陀妄自臆测于巽君是女子,⾊心顿起的完全忽略赵骥沉沉的脸⾊。

  一个胖头陀还提了壶酒,往于巽君面前的茶⽔中倒。酒⽔満溢至桌面。“我美吗?那么请你喝杯甜酒!”于巽君笑得像只狡滑的狼,站起⾝举起那杯⽔酒就往那胖头陀脸上泼去。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没瞧见她家哥哥的脸⾊吗?肯定有人要倒大楣喽!

  “好!好!必內的娘儿们够騒,懂得挑动本大爷的兴致。”那胖头陀是个‮态变‬,奉行打是情骂是爱,愈难堪就愈过瘾的佳句,一双肥手就要摸上于巽君的肩。

  于巽君依然笑着,暮定的闪也不闪。就见那胖头陀的脏手已被赵骥手中的筷子夹住而无法动弹。

  他以內力想震开竹筷,却不敌赵骥深厚的內力。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这贤弟是女人了?”赵骥沉稳的以不变应万变,冷哼一声,桌上一只烧已飞上那胖头陀左眼。

  那胖头陀哀嚎一声,左眼凹了、几乎瞎了。

  其他几个头陀见状一拥而上,拿着各式歹毒的兵器往稳坐不动的赵骥砍来。

  于巽君迅速躲⼊桌底,看着四周来来回回的杂脚步。抬了把掉在地上的大刀握在手中。赵骥的鞋她是认得的,头陀穿的是草鞋,她玩心大起的用刀背往那些移动的草鞋上剁…

  “哎哟!”一时痛叫连连,只片刻那些头陀已散置在饭馆处处。不是肿了脚,就是⾝上竹筷穿揷伤痕累累的呻昑不止。赵骥始终未离座位,状似轻松可也费了些力气解决那四个武功⾼強的恶头陀。

  他伸手至桌底一把提起玩得不亦乐乎的于巽君。

  “好呀!好呀!”于巽君拍手直叫好。

  赵骥见他如此调⽪,才舒缓沉的脸⾊有了笑容。

  “可恶!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的坐上宾?”那胖头陀黑了左眼圈,右臂还揷了支竹筷鲜⾎直冒,不甘心的开口威胁。

  “师弟,别横生枝节。”另一个头陀立即出声喝止。

  “是啊!你们那乌⻳主子见不得人,不听也罢!”于巽君傲然的昂起下巴撇开脸。谁管他是谁的座上宾?

  有赵骥这⾼人给她当靠山,她才不怕咧!

  “你…你竟敢说解不群,解爵爷是乌⻳!”那胖头陀抵不将法脫口而出,早巳被其他三个头陀硬架着出饭馆,免得他再口不绎言坏了大事。

  解不群?于巽君怔仲一下。眼中透着极大的伤害。

  赵骥拧着浓眉拍拍于巽君细削的肩。

  “贤弟,你怎么了?”搭上解不群的关外头陀出现在这偏僻小镇本就不寻常,再发生贡品被劫大案,这其中的关连…赵骥警觉事有蹊跷。

  “没事。”于巽君谈应了声,就被赵骥拉着出了饭馆。

  *********

  这一天,他们没有再继续赶路。

  赵骥安排于巽君住进镇上客栈后,便匆匆策马离开探查这件贡品被劫与那四个头陀的关连。

  为免招惹⿇烦也为保护于巽君,赵骥订下除非有他相陪。否则于巽君不得外出的规矩。

  既然出不了门,于巽君画完卷轴上的莲荷图,拿出替赵骥制未完成的鞋,继续一针一线细心的制。

  这些⽇子以来,与赵骥寸步不离习惯了,一整个下午不见他人影,她想他!

  等到初更,知道依赵骥主仆俩的习惯不会再来打搅她。如往常一样,于巽君除去束的布条换回缟素的⽩⾐恢复尹茵茵的⾝分,为惨死的⽗⺟亲人守丧。

  “回儿,你今天可好吗?”她‮摩抚‬着停在窗台上的大雕,对它吐露心声。“回儿,为什么我总是想着赵骥?爹、娘的大仇未报,我是不是不该想他?他若知道我的⾝分会不会嫌弃我?我会连累他吗…”

  接连丢出一堆大问号,回儿也只是拍拍翅膀鸣叫两声而已。

  赵骥跟踪那四个头陀到县府衙门,并⼊內潜探后带回一包东西。与洪钟在客栈碰面后,命令洪钟即刻带着那包县府衙门搜出的被劫贡品连夜快马急赶回京。

  回房途中,在经过于巽君的房间时,抑不住的就是想看看他。叩!叩!他敲了两下门板。

  “谁?”于巽君绝想不到现在竟有人会来敲她的门。一颗心提吊着。

  “贤弟,是我!”门外是赵骥的声音,这可吓坏了于巽君。一时手⾜无措不知该做何反应。

  “大…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吗?”她颤着声音问,低头看着自己一⾝素⽩的女装,可怎么办才好?

  她正想着一边敷衍不开门,一边换回男装以免穿帮。可是天不从人愿,门板呀的一声被推开了。

  完了!原来她忘了锁门。

  她一惊,就近闪⼊门后不敢面对赵骥。

  “贤弟!”赵骥迈着沉稳的步伐进房。

  于巽君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面对这种被捉包的窘况是全然没有了主张。“出来吧!”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是,他已经走到门前将她拉了出来。

  他这小兄弟躲他做什么?依他调⽪的子莫不是又想了什么诡计来作弄他这个大哥了?

  可这一拉,他就被眼前‮媚娇‬的女子给震慑住了。

  “贤弟?”他已经分不清眼前这长发及、肌肤若雪,看起来不沾尘烟、⾼贵脫俗如冰天仙子的人,到底是与他⽇⽇相处的于巽君,还是让他蚀心思念难忘的尹茵茵了。

  她睁着一双盈盈愁瞳呆呆的望进赵骥黑潭似的眸中。

  “不!我是茵茵呢!鲍子忘记我了吗?表弟外出办事去了。”她本该让他以为她的魂魄还留在十里坡上的断魂崖,万万想不到他会在这时候进她的门,让她的苦心功亏一溃。

  “茵茵?真的是你?”赵骥沉稳的外表难掩內心欣喜若狂的情绪。

  “是我。”她轻柔的低语,边已漾起一抹赵骥所悉,让他痴的媚笑。

  “真的是你!你还是跟我来了!”赵骥动的将她紧拥⼊怀。

  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天可怜见!在他蚀心思念而无法将她忘怀的时候.她还能失而复得的回到他⾝边。

  他求偿似的俯下头吻上她的玫瑰瓣。那吻流露着他深切的思念和狂喜,既苦涩又甜藌。

  一发不可收拾的‮望渴‬,像阵阵焚风席卷向两人。若不是回儿的叫声‮醒唤‬茵茵的理智,她早随他上了

  “回儿呢!”她娇着推推正吻她雪⽩颈项,望⾼涨的赵骥。

  “你可知道我多么想你?”他不肯罢手,开始动手扯她的带。

  “不!我们不可以!”她握住他的大手摇‮头摇‬,虽然贪恋他带给她那种毁天灭地、无法自拔的感觉,可也明⽩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太过于亲密只是徒留憾恨。

  “茵茵,你好‮忍残‬!”他痛苦的拉回仅存的自制力,将脸埋在她颈肩的发香里抱怨。

  “多⽇不见,你总不希望我们是这么沟通的吧。”她温柔的用脸颊轻轻摩擎着他的俊脸。

  赵骥闻言大笑,狂妄的道:“只要你愿意,这种沟通方式我可是梦寐以求!”

  “你…”茵茵羞红了脸推开赵骥嘲嚷着:“看你这么欺侮人家,那我不如回断魂崖去好了!”

  “你哪里都别想去!”赵骥脸上促狭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素来冷静的他少见的紧张不安。又将她拥⼊怀中,深怕她又从此失去踪影。“对了,你怎么来的?”

  “我…我一直都是跟表弟在一起的呀!”她犹豫了一下才急中生智回道。既然他认为她是鬼,这种魂魄随人的事儿就有可能发生。

  “你的魂魄一直都跟着巽君贤弟?”

  茵茵但笑不语。拉了他坐到椅子上。

  “累吗?”她绕到他⾝后,正想替在外奔波一整天的赵骥捏‮摩按‬,却教他一把抓住她的纤纤⽟手。

  “嘿!你该不会又想点我⽳,又要逃了吧!”他屡次不设防的吃了她点⽳的暗亏,可不容许自己再重蹈覆辙。

  “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不平的扁起小嘴,张口便往他肩上咬去。赵骥不痛不庠的哼也没哼一声,将她拉坐到他腿上,搂住她的纤俯头又攫住她的樱。直到茵茵窒息前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这个甜柔的吻。额抵着她的额轻触她的鼻尖和红。两人的气息融久久无法平息。

  “你此后每天晚上都得出现陪我,否则你那表弟、我那贤弟巽君,可要糟了!”他威胁着,心里却爱极了她柔嫰的小手在他勾住她细的手臂上来回轻抚的感觉。

  噢!她好怕哪!凭他喜爱于巽君不下于尹茵茵的程度,她就可想见若她不出现,于巽君会有多糟!

  “茵茵!”见她不答,他沉声执意要她的承诺。

  “嗯!茵茵答应你便是。只不过若有不便,我仍无法现⾝的。”她将头靠在他的肩窝。了解他的话不容人反驳,只得乖顾的点头应允。

  那‮夜一‬,赵骥一直待到更夫敲了四更锣。

  “你该走了!否则表弟不方便进房的。”她安稳的腻在他怀里,舒服得真不想起来。挣扎了许久才将和她一样不愿分离的赵骥给谁出房门。

  茵茵才要关上门,却教他一手庒在门板上动也动不了。

  “记住你答应每天现⾝陪我的事!”

  见他如此不放心的提醒,她噗哧笑出声。

  “知道了!”她说。

  赵骥只恨‮夜一‬的时光太过匆匆,纵有満満的不舍亦得离开,他在茵茵上轻啄了一下,只得无奈的离去。

  而往后在莲荷镇的几天,茵茵果真信守承诺的夜夜现⾝相陪。或是谈文对奕、或是昑诗作画。甚至在穿上她为他制得合脚的男鞋时,赵骥心中涌现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夜…是属于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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