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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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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娶咏竹?”连卉一声怒吼,气得挥了慕尧的下巴一拳。

  慕尧踉跄退了一步,撞上门柱,伸手轻抚被打疼的下巴,冷冷哼了一声“没为什么。”

  “你把宁儿放在哪里?”连卉瞪着他,对他淡漠的态度更加生气。

  说到宁儿,慕尧整个心都凉了。他听下人说,宁儿跌破了头昏‮夜一‬,他承认自己还是心疼她受伤,可是他没勇气去探视她,他还是很气她!“她还是我的子,即使我今天娶咏竹,仍不会改变她的地位。”

  “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你?几天前你还为了咏竹伤害宁儿而愤恨,今天却娶咏竹夹伤害宁儿!”连卉咬牙切齿。

  “是宁儿我娶咏竹的。”慕尧叹气,并将那夜与宁儿争吵的事全说给连卉听。

  “你既然明⽩是咏竹欺骗宁儿,才会引起宁儿误会,为什么还要娶咏竹?你又怎么可以怪宁儿不相信你?”

  “我不能怪她吗?我是那么爱她,可是她不相信我,宁可相信咏竹。”这是慕尧最气宁儿的一点,他爱她爱得那么深,却得不到她一丝的信任。

  “你忘了呀,宁儿失忆!”

  “失忆就连眼睛也都看不见,心都没感觉吗?我在她面前爱恨嗔痴表现得那么透明,她却从来没问我是否真与咏竹相爱过,一味的我娶咏竹,我不可以生气?我不可以对她失望?”

  “你无可救葯!你这么做不仅伤害到你自己,连宁儿也被你害得伤痕累累。”

  “够了!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我不可能这个时候说不娶咏竹。”

  “你缓筢悔!”连卉眼看说服不了慕尧,生气的拂袖而去。

  慕尧靠着门柱,深呼昅几次,平息动的心情,而后推门而⼊,他发现冬儿正趴在下翻找东西。“冬儿,你在找什么?”

  由于翠琇楼改成新房,所以咏竹暂住在玲珑楼。

  “少爷!”冬儿听到慕尧的声音,连忙站起⾝。

  “你在做什么?”慕尧与冬儿擦⾝而过,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漫不经心地瞥了她手上的碎片一眼。

  “刚才冬儿在下发现这些碎片,所以清理了一下。”

  “下发现的?!”慕尧感觉有些奇怪,这些碎片看起来有些时⽇了,上头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些像是黑黑乾乾的葯渍,以及一点粉末凝固在碎片上,他愈看愈觉得碎片上的花纹有些眼,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少爷,倘若没什么问题,冬儿先告退了。”冬儿正准备把碎片拿下去扔了,却被慕尧喊住。

  “等一下,冬儿。”

  “少爷,还有事吩咐吗?”

  “这些碎片不要丢,我要你等一下拿到大厅上。”

  “啊?”冬儿愣了下“少爷,这些又破又脏的东西怎么能拿到大厅上?等一下可是你的良辰吉时呢!”

  “我不想跟你说什么,等一下你拿到大厅上,等候我叫你拿出来就是了。”

  “是。”冬儿还是依命行事。

  ***

  宁儿嘤咛一声,头轻轻转动,缓谖睁开眼睛,还挣扎地起⾝,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

  头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脑袋瓜子昏昏沉沉的,宁儿感到非常不舒服的紧揪双眉,看来她这次真的跌得很惨。

  她昏睡多久了?宁儿抬起手酸痛的双眼。“小秋!”她开口喊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沙哑。

  一会儿后,依然没见到小秋,宁儿决定下,突然双脚一软,她连忙扶住柱稳住自己,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吓得大叫。

  “我的眼睛怎么这么肿?!”宁儿抬手轻抚过双眼,喃喃自语:“跌伤头会引起眼睛肿吗?这么肿,莫怪我觉得眼睛好酸好痛。”

  “‮姐小‬,你怎么下了?”小秋端着葯走进房里,看见坐在镜台前的宁儿,有些惊讶的喊。

  “你跑到哪里去了?”宁儿没好气的问。

  小秋没发现她的口气,端起葯走到她的面前。“我去帮‮姐小‬熬葯。”

  “我不要吃葯!”宁儿瞪着黑漆漆的葯汁,反感的皱起一张小脸。

  “‮姐小‬,你别‮磨折‬自己了,他又不会心疼。”自从宁儿失忆后,不再讨厌喝葯,这次拒绝,小秋想成宁儿是在自

  “谁不会心疼?”宁儿听不懂小秋的话,见她一张苦瓜脸,于是问:“谁欺负你啦?瞧你一脸委屈的模样,告诉我,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姐小‬,”小秋终于发现宁儿的不对劲“你是恢复记忆了?还是跌傻了?”

  “什么恢复记忆?小秋,你今天说话怎么老是颠三倒四,我一句也听不懂?”宁儿瞪着小秋,决定不跟她说了,回头照着镜子。“还好跌的不是很严重,否则慕尧出差回来看到我这模样,肯定又会念我了。”

  听到此话,小秋知道‮姐小‬是恢复记忆了。

  “怎么都不见萱儿?”

  “萱‮姐小‬在一个月前就回杭州嫁人了。”

  “萱儿嫁人了?!”宁儿感到纳闷,她到底昏多久了?她记得自己帮咏竹拿手缉时,不小心跌伤了,怎么一醒来芹萱居然回家嫁人了?!“小秋,你会不会在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姐小‬,萱‮姐小‬还曾来跟‮姐小‬辞别呢!”

  “跟我辞别?!”宁儿笑出来“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我没有!”小秋不服气的嘟囔,她不怪‮姐小‬怀疑,那时候‮姐小‬失忆,只是现在恢复记忆了,怎么那段失忆中过的⽇子又都忘了?!

  宁儿不想跟小秋争辩,决定自己去找人。

  “‮姐小‬,你不要出琼琚楼!”小秋想阻止宁儿出去,可是来不及了,宁儿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

  宁儿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果然虚弱,才跑一小段路,就上气不接下气,扶着石墙才勉強走到离她最近的翠琇楼。

  她茫然的望着贴満喜字的楼合,怎么回事?今天府里办喜事吗?这时,宁儿才想起一路走来,几乎没见到下人走动。

  突然,一阵奏乐声引起宁儿的注意,她缓缓往大厅走去。

  “一拜天地…”

  司仪⾼喊一声,媒婆和喜娘忙着引导新人转向门外祭拜天地。

  “康慕尧?!”当宁儿看清新郞的面孔时,险些昏倒,她无力的扶着门。

  宁儿的一声怒吼使慕尧一惊,但是马上恢复一脸的冷漠“回琼琚楼休息,不要来闹场。”

  “康慕尧,你好过分!一从杭州回来就瞒着我纳妾,还叫我回琼琚楼不要闹场,你真的以为我可以容忍你娶三四妾吗?”

  眼前泼辣的宁儿勾起慕尧內心最悉的感觉,他脫口而出“宁儿,你恢复记忆了?!”不用问,他可以确定。

  慕尧的话让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他⾝旁的咏竹,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宁儿上前瞪着慕尧“我要你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纳妾?”

  这要他怎么说?宁儿似乎忘了失忆那段⽇子发生的事。

  当慕尧在忖度如何启齿时,宁儿忽然转向新娘“你是谁家的姑娘?”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掀开新娘的头巾,看到是咏竹又是一愣“是你?!为什么?”她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咏竹想说什么时,慕尧抢先一步开口“宁儿…”

  “你这个骗子!你跟我说,你和咏竹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相爱,如今你却要纳她为妾!”

  “宁儿,我可以跟你解释。”慕尧有些无奈的苦笑,他娶咏竹就是为了和宁儿赌气,如今她忘了她做过的事,他却成了负心汉。

  “不用解释,我要休了你!我不要和别人共用一个夫君。”突然,脑子闪过被她遗忘的记忆,速度之快,她没能捉得住,只感觉怒火几乎烧毁她的理智,她生气的转⾝跑出大厅。

  “宁儿…”慕尧原本想追出去,却被咏竹拉住了。

  “慕尧哥,别追!”

  他回头看了看含泪哭的咏竹,和厅上所有的宾客,许多人已开始窃窃私语,爹娘的脸⾊也不太和悦了,他决定不与咏竹拉扯,再添笑话给人瞧。“我不追。”他淡淡的回应,现在不可以去追宁儿,因为有事正等着他揭发!

  “慕尧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咏竹开心的依偎进他的怀里。

  慕尧讨厌的推开她,鸷的瞪她“我怎么可以去追?我还没跟你说一件秘密。”

  “什么秘密?”咏竹佯装不明⽩,其实心里头开始慌张起来。

  慕尧唤来冬儿拿出碎片。

  “冬儿,你好大胆!居然拿这些碎片来诅咒我的婚礼,还不快拿下去?!”咏竹看到冬儿手上的碎片,脸⾊一下子刷⽩,大声要冬儿拿下去。

  “为什么要冬儿拿下去?”慕尧不动声⾊地问她。

  “慕尧哥,我们正在拜堂,冬儿拿着破碎片上厅,多不吉祥呀!”咏竹向他撒娇。

  “是怕不吉祥?还是怕东窗事发?”

  咏竹闻言,⾝体一晃“什么东窗事发?慕尧哥,我不明⽩你的话。”

  “不明⽩是吧?我很乐意告诉你。”他拿起一块碎片在咏竹眼前晃呀晃。“这就是你拿来害宁儿失忆的梦婆葯葯瓶的碎片,被你蔵在自己的下好久了,原本神鬼不知,岂料会不小心被冬儿给找到了,真是倒楣喔!”

  “爹娘,你们看慕尧哥说这是什么话?宁儿明明就是从树上跌下来而失忆的,怎么说是我害的?我本不知道一罐梦婆葯吃了会使人失忆!”咏竹害怕的跑到承英和采云面前哭泣。

  “我可没说害人失忆得要一罐的葯量。”

  咏竹脸⾊惨⽩的又晃了一下,冷汗涔涔流下;没想到自己会了阵脚而说溜嘴。

  “都已经东窗事发,再死不承认就没意思了,不是吗?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所做的亏心事早晚都会被揭穿。”

  全场的人都听得一头雾⽔,只有康氏夫一脸惊愕。

  “你不但害宁儿失忆,还利用她失忆的时候欺骗她,教她我娶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可恶?!”一想起因为她,使他与宁儿失和,慕尧便狂得想揍她。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你呀!”咏竹抱住他,痴狂的说。

  “你的爱可真是可怕自私。”慕尧冷冷的推倒她。“为了成全你自己的爱,不惜去伤害别人,甚至自己的⽗亲,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咏竹!你太不孝了,连自己的亲爹也害!为什么?”承英动的问。

  “问她,我不想说了。”事情已经真相大⽩,他不想再留下来与咏竹争辩,冷漠的丢下这句话,他转⾝就要离开。

  咏竹急急忙忙的拉住他。“不要走!慕尧哥,你答应要娶我的,现在没有宁儿了,我才是你唯一的新娘,你不可以离开我…”

  “不要天真了,你真以为我会娶你吗?我故意办这场婚礼就是要在大众面前扯下你丑陋的面貌,也报复你对宁儿的伤害!”慕尧拂袖而去,不想再与她说上一句话。

  走出大厅时,刚好与连卉擦⾝而过,他淡淡的说:“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连卉愣了下,原本想喊住他,却仍然作罢。还是让他去追回宁儿吧!接下来的事他或许不感‮趣兴‬。

  当连卉走进大厅时,一片混是预想得到的,看着坐在地上痛哭失声的咏竹,他感到有些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爹走了!”

  连卉话一说出口,全场的人都倒菗一口冷气,承英夫妇错愕得无法言语,而咏竹先是一愣,然后动的大吼…

  “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梦婆葯不会使人丧命,我只是让爹睡着,没有害死他!”

  “你有没有想过,苏伯⽗年事已⾼,可能承受不了葯的‮磨折‬,即使不会致命的葯,也可能夺取他的生命?”连卉瞪着她。

  咏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大喊一声爹就夺门而出。连卉没有阻止她,她是该去见她爹最后一面。

  “咏竹这丫头心怎么这么狠?!”采云痛心疾首,想不到疼了几近二十年的侄女会这心狠手辣。

  “唉!等会儿教慕儿把咏竹送官严办。”承英心痛叹气。

  连卉突然跪了下来。

  “连公子,你这么在做什么?”

  “康伯⽗,我知道咏竹的行为令人发指,不仅伤害宁儿,还害死自己的⽗亲,可是请别把她送官府,把她给我可以吗?”

  康氏夫妇相觑一眼,要把咏竹送官府,他们也是万分心痛的,可是…算了,兆凡不会想见到自己的女儿被判刑吧!“好,就给你吧!”

  连卉笑着道谢,接着起⾝走出大厅。他曾问过自己为何要帮咏竹求情,是爱上她了吗?他很清楚不是,只是因为她们太像了…就这么单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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