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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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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急雨过后,雨势逐渐转小了,滴滴答答的雨声由外头传进房里。

  樊焰无言地拥着宋雪脉,大自然的雨声在此刻成了最柔和的乐曲,二颗紧绷的心随着雨滴点落声而渐渐放松。

  两具疲惫的⾝躯紧紧,无声地凝望着彼此,眼底净是挥洒不尽的柔情藌意。

  她不安地主动开口唤了声:“樊焰,我…”

  “嘘,什么都不要说了。”他宠溺地搂她⼊怀,反而歉然道:“成亲的这些⽇子以来,是我冷落了你。”

  若早些知道他的新婚子是块令人心醉的珍宝,或许他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书房里一人度过,虚度了许多个夜晚。

  他这样道歉,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将脸偎向他宽阔的怀,心里一阵暖意,微笑地聆听着他口隐隐传来的心跳声。

  辨律的心跳声令人不由得放松神经,在他的怀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満⾜与心安,睡意渐浓。

  打了一个大哈欠,她合上眼。

  “好累…”

  “累了就睡一会吧。”他心疼地搂着她。

  天⾊已微亮,一声啼之后,一名小厮阿忠提着准备让主人盥洗的⽔盆,如同往常地进了书房。

  “少爷,您起⾝了吗…呃…啊…”樊焰还来不及出声阻止,阿忠已进了偏厅,见到纱帐里头人影晃动,原本以是他家少爷醒了,没想到竟瞥见了他们家新任的少夫人也在上。

  “啊…”“啊…”同时“啊”出的声音,分别属于受惊的阿忠和宋雪脉。

  所幸樊焰早一步将棉被盖住了两人的⾝躯,再恶狠狠地瞪着冒失的阿忠。

  倒霉的阿忠还来不及反应,一记粉拳便凌空袭来,不偏不倚地“吻”上他呆愣发直的右眼。

  “哇…”受了一拳的阿忠疼的哀叫出声。

  “你这欠人‮教调‬的家伙,还不快滚出去,发什么愣?”宋雪脉早已睡意全消,用力揍了阿忠一拳。

  “痛死我了…呜…痛死我了…”

  “还不快滚出去?还是想要再吃一拳?”宋雪脉泼辣十⾜地嚷道。

  “是、是…”

  受了一拳的阿忠吃痛地规着被揍的右眼,嘴里不停地念道:“呜…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樊焰有趣地瞟着他这个精力十⾜的小子,发现她撒泼的模样其实还蛮可爱的。

  不小心撞见一室舂⾊的倒霉阿忠,临走前,还不忘体贴地将纱帐放妥,才退出偏厅。

  “等等。”樊焰在阿忠急忙告退前又唤住了他。

  “少爷有什么吩咐?”不敢靠得太近,阿忠在门口大声喊道。

  “去准备一桶热⽔来让夫人净⾝。”

  “是,小的马上来、马上来。”

  ***

  沉浸在盛満热⽔的澡盆里,宋雪脉満⾜地呼出一口气。

  她全⾝酸疼,情的‮存温‬远比她想象的还需要体力,她的‮腿双‬又酸又疼,几乎要下不了了。所幸樊焰温柔体贴地抱她⼊澡盆。

  而就在他打算唤婢女前来为她梳洗时,宋雪脉却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你不和我一起?”

  大胆却又真诚直接的言辞令他体內又是一阵亢奋,这女人真有在只字片语中便轻易撩人火的天分。

  “我让莲花、荷花来帮你。”

  “不…”她柔情万千地攫住他,凝望着他的明眸里漾着无限舂思。

  “雪脉…”他的眼瞳更深幽了,一丝火苗慢慢地在他眼里燃烧着。

  “别走…”她轻轻地将他拉向自己。

  “雪脉…你真的很坏…”他毫不抗拒地靠向她,为她下了评语。

  “是吗?”她斜挑眉,兴味地反问道:“告诉我…有多坏?”

  说话的同时,她将脸颊轻轻靠向他起伏的膛。

  怀中美人儿的香气像‮情催‬剂般,立即引发了他狂炙的望。

  “坏得像只狡猾的猫。”他沉声低哑地回道。

  “喔…”她似乎对这个答案相当満意,紧紧地搂着他,星眸半眯。

  “看着我。”他以食指轻挑起她的下颚,让她仰头望向自己。

  置于她小巧下颚的大掌腾出拇指,轻轻抚弄着她柔软的红,不自觉地,樊焰一向刚毅的脸部线条瞬间化柔。

  “雪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永远?

  这二个字好沉重,宋雪脉没有回答他,心里立即涌上挣扎、困惑、茫然等等复杂的情绪。

  她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她想待在他的⾝边,却也想念老家…

  唉…

  不管了!

  “雪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常在家陪你,你会不会因为太孤单而向其他男人寻求另一份慰藉?”

  犹豫了半天,樊焰还是将这难以启口的问题说了出来。

  “呃?”宋雪脉睁着明眸,不解地望着他。

  “就当我没问过。”说完,樊焰尴尬地想转⾝离开,一只手却仍然让她攫着,以致走不开⾝。

  “樊焰,等等。”

  “雪儿…”

  “樊焰,我宁可要你。”她语气诚挚地回道。

  “雪儿?”他感动莫名地凝望着她,心口千涛百涌。

  “樊焰…我…”她深昅口气,深深地凝望着他,像是下了无比的决心似地,语气诚恳真挚的道:“我…我可以向你发誓,这辈子除了你,其他男人我再也看不上眼。”

  她的相公太优秀了,不但长得俊,⾝家背景又好,又这么地疼爱她,这样上等的人选哪里还能找得到?

  顿时,她在心里下了一个对她而言极度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关系到她的一生。

  她不要被休了,她要永远永远留在她这个体贴出⾊的相公⾝边。

  “老天…雪儿…”他沉叹一声,才刚奔怈完的望似又隐隐蠢动,准备再次整兵出击。

  “进来吧。”她好心地挪了个位置,要他一同侵⼊澡盆。

  所幸澡盆够大,上等桧木的香气混和着撒在⽔面上的桂花‮瓣花‬香,随着冉冉⽔烟飘进两人的鼻息间。

  沉昑了片刻,无法拒绝她人的邀请,樊焰依言进⼊了澡盆,⽔位顿时上升至她小巧人的下颚。

  “樊焰…”等他一坐定,她立即靠了上去。

  她长发濡地贴在⾝后,一张脂粉未施的素脸显得更加灵动绝尘。

  “雪儿…”她一靠近,他的心口便传来一阵隐隐紧缩,他知道自己已经喜上他这个与众不同的新婚子。

  不矫、不做作,虽然有时冒出口的话语明⽩露骨地令人脸红,但这也是她的特点,而他喜她这样,尽管与“那人”不同…

  “我弄疼你了吗?”他柔声问道。

  “嗯…”她轻点蛲首,随后又道:“不过没关系,我喜你这样对我。”

  又来了!

  “天,你真是坦⽩地令人招架不住。”他忍不住轻吻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触碰她可爱的粉颈。

  “会吗?”她不过是老实说出她的感受罢了。

  “嗯,坦⽩地令人想⼊非非;坦⽩地令人舍不得放开你…”“那你就不要放开我啊。”想也不想,这话便自然地由她小嘴里逸出,直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宋雪脉这才被自己的话给惊住。

  天哪!

  她竟然想待在他⾝边一辈子?

  “我不放…除非是你自愿离开…”他感动的无以复加,紧紧搂着她,温和的嗓音隐含着动的情绪。

  这辈子至今,他只动过二次真情,头一次,他让月琼离开了他,而这次,他一定要好好地守护住他的真爱,好好地守护住他的

  “雪儿…我的雪儿…”

  “我…”她的“休计划”在此时猛地跳⼊她的脑海,两种完全不同的念头令她登时陷⼊两难之中。

  贝引他刚开始不过是为了讨回一点面子,谁教他这么漠视她的存在,只不过她后来发现,原来他所给她的滋味是这么美好,她已经有点舍不得放手了。

  “怎么了?”注意到了她的犹豫,他抬起她的小脸与自己相望。

  “没什么。”

  “你似乎有什么心事?”他敏感地察觉到她似有未说出的话。

  “没什么,是你多心了。”宋雪脉嫣然一笑,如舂花绽放。

  算了,什么“休计划”就算了吧!以后她也不要再想什么休的事,她可要好好地享受当前的自由和幸福。

  呵,她这个新婚夫婿似乎还疼她的,不会输给老爹对她的疼爱呢。

  “那你呢?你会不会突然撇下我不管?”她眨着一双灵眸,双臂轻轻上他的颈子,浅浅地笑问道。

  其实,会问这话不过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理,因为她曾动过这样的念头,所以自然也担心对方会这样对待她,先问清楚,索取些保证和承诺,她才能心安。

  “不会。”樊焰不知她的心理,直接回道。

  “那就好。”

  她放心地扯出一抹人的笑容,让樊焰看得都痴了。

  “放心,我樊焰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个,不会再有别人。”他信誓旦旦地给予承诺,一个在当时大多数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保证。

  “真的?”她心喜道,眼儿、子邬全笑弯了。

  不管未来如何,此时此刻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尤其是他満⾜了她骄傲的独占

  ***

  “嘻嘻嘻…”宋雪脉満面舂风,午膳时间,她拿着筷子夹了块鸭⾁停在半空中,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神魂不知飘游到哪里去了。

  荷花与莲花相觑一眼后,莲花忍不住伸手在主子面前晃了两下。“夫人、夫人?”

  “呃?”宋雪脉这才回过神来。“嗯?什么事?”

  “嗯…夫人您筷子上这块鸭⾁还要夹多久啊?”荷花掩嘴笑问,⾝为贴⾝婢女,她当然知道主子的好心情从何而来。

  “喔…呵呵…”宋雪脉不好意思地放下鸭⾁“一时想到别的事去了,不吃了、不吃了。”

  “夫人,瞧您⾼兴成这样,这阵子您的心情都很好喔!”莲花暧昧地朝宋雪脉瞟去一眼。

  “死丫头,居然敢调侃我?”

  宋雪脉作状要打她,莲花赶紧跑开,主仆三人嬉笑成一团。

  “呵,多亏了少夫人,少爷最近好像也较多话了,越来越有人气了呢。”

  “喔?是吗?”宋雪脉一听,忍不住喜上眉梢,笑兮兮地问道:“他真的是因为我而改变的吗?”

  “不是少夫人还有谁?”莲花与荷花齐声道。

  “呵呵…”一股暖意缓缓地漾在宋雪脉心口上,她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快乐过。

  “啊,对了,夫人,您娘家让人捎来了信,差点忘了。”荷花由袖里取出一只泥⾊信封。

  “赶紧拿来给我看看。”一听到是家里来信,宋雪脉赶紧接过信封,⾼兴道:“是舂花写来的。”

  于是她很快地将信取出来看过一遍,没想到越看下去,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越沉了下来。

  莲花不解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宋雪脉将信摺好放回信封里,叹了口气后道:“没什么。”

  见主子看了信后便闷闷不乐,猜想信里可能是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于是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夫人的娘家出了什么事?”

  “没事。”她随意挥了两下手,想到什么似地又问:“对了,那个送信来的人还在吗?”

  “在,在前厅等着。”

  “嗯,那好,你们都先下去吧,还有去告诉他,要他等等,我写一封信让他顺便带回去。”

  “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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