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速疾驰的车內滚落到地面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子可能会严重擦伤、骨折、烈碰撞等危及命的情况发生。罗御擎将龚⽟诀纳⼊自己的怀抱,用双手将他紧紧护卫住,隔绝跌落地面时可能会有的伤害,完全不将自己的全安放在眼里。
他惟一的念头只有保护龚⽟诀免于受伤的执着,叠的双手毫不在意击撞地面时所带来的痛苦,用自己的⾝躯抵挡翻滚时腾折的擦摩。
庆幸的是这时并没有其他车辆往来于这条路径,否则他们有可能会被车子碾过。
持续以惊人速度行进的车子,得对方的车子在下一个转弯处,因无法及时转过来,而失控直接撞上外围的护栏。砰的一声,车头严重的凹陷,里头的人想必好不到哪里去。
“怎样?有哪里受伤吗?”自己⾝上已多处擦伤的罗御擎低头询问怀中的人。
“没事,有点昏头转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回复罢了。”明显的调侃意味是为了化解罗御擎的紧张,龚⽟诀朝他扬起一抹无关紧要的笑容。
“还说没事!那你的额头怎么会流⾎?”奇怪他为何用手捂着额头,罗御擎強拉开他的手,却心惊的看到鲜红的⾎缓缓从不知何时撞到的伤口流出。
大力的扯下因磨擦而变得有些破烂的⾐袖,将它抵在龚⽟诀额上的伤口止⾎。
“这是刚才不小心撞到车子的玻璃。”他可能顿时放松了心情,痛楚的感觉渐渐明显。
“会不会头痛?还是想要呕吐?”照他看来,乐观的想法是轻微的脑震,严重的话…不,他不愿假想会是这种情况,他不会让它发生!
轻轻将龚⽟诀打横抱起,突地,手关节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罗御擎脸瞬间刷⽩。极力忍住痛,将他安稳的抱在前,因为此刻的他最忌移动,他只能小心的不让自己有太大的动作,以免加深他的伤口。
虽然可能因刚才的滚落动作,使得他的脑子有片刻的混,却不代表他的眼睛看不到,龚⽟诀可以望见滴滴的汗⽔从罗御擎的颊边滑落,神情有异,似乎正隐忍着痛苦似的,心疼的酸楚立即泛上口。
“快将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无视额上的伤回,龚⽟诀动的动扭⾝子,想要脫离罗御擎的怀抱。
“不行,怎么可以让你自己走!”他严厉的斥责,更是收紧了双手的力道。
“你自己明明也受了伤,还要逞強抱着我,要是再不放我下来的话,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他撂下狠话,清澈的眸子透着异常坚决的光芒,死命的瞪着罗御擎。
迈开的脚步倏地停住,罗御擎上那双令他依恋的眼眸,嘴角不悦的紧抿,僵持不下的局面在过了半晌后,像是服输的轻叹了一口气,双手仿若抱着易碎物品似的,极其小心的将怀中的人放下,大手改而揽上他的际。
“别紧张,刚才的晕眩已经没了,应该是轻微的脑震而已,还是先关心你的伤势。”
正查看罗御擎的伤口之际,车子的声响由远而近,最后嘎的一声停下,正好停在他们的⾝前,挡住了他们的前进,明显是针对他们而来的,而且跟刚才的是同一伙人。
“啧啧啧,看来好像很凄惨的样子,要不要我们帮帮忙呀?只要开口求求我们,大哥哥就会好心的伸出援手帮你们。”从车內走出两人,其中一名恶意地朝他们问道。
两人聪敏的不回应,只是屏气凝神的看着对方,依本能摆出防卫的姿态,彼此换着无声的讯息。
“嘿,人家可是很有骨气的,本不需要我们帮忙。这样,我们也不好意思再耽搁人家的时间,还是办正事要紧。”嘲讽的话刚歇,两人动作一致的从⾐內亮出乌黑的短。
“来来来,我们手中的可是不长眼睛的,识相的话给老子双手⾼举过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他一改刚才虚伪的和善,口气顿时耝俗,对着他们大声斥喝。
“你去把那小子带过来。”手指着龚⽟诀,示意另一个同伴,自己则是盯紧着罗御擎,可能是之前有人失败的教训,看得出他对罗御擎丝毫不敢大意。
“很抱歉,虽然你是无辜的,不过,谁叫你那个律师哥哥不识相一点,让他撤销对我们老板的控诉他偏不要,警告多次也没用,得我们非要来硬的,我们也是不得已。”与无奈的语气不同,那人耝鲁的一把抓住报⽟诀的短发,毫不留情地扯着他离开罗御擎的⾝边。
那种几乎要将整个头⽪连拔起的撕裂感痛得让龚⽟诀忍不住皱起双眉,眼睛也被出了泪⽔,仍強忍着,不想让罗御擎看见。
“那他怎么办?”似乎认为龚⽟诀在他们手上后就可以稍微的放心,那两人嚣张的对着手无寸铁并毫无反击能力的罗御擎出手,用膝盖猛力朝他的部腹往上顶,肆无忌惮的笑着。
“当然是留他的小命来当传话筒。”扯着龚⽟诀的那人收回了腿,站在一旁看着同伴继续用脚尖踢打着罗御擎。“停下来!你们要针对的人是我,不是他。”心倏地揪紧,龚⽟诀心疼的看着罗御擎,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小子,搞清楚状况,你可是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的。我们要怎样就怎样,要把他杀了也是我们的自由,你还是自求多福。”他耝声恶语的说道,还顺便用拳头朝龚⽟诀的肚子补了一拳,再将垃着他头发的手大力的往后一扯。
“唔!”吃痛的闷哼出声,龚⽟诀紧咬着下,不让呻昑逸出。
“你们⼲什么!”眼红的瞪着施暴的那人,罗御擎大声的低喝,却换来另一个人的拳脚相向,此刻的他,虽然⾝体已是多处的瘀伤,仍是面不改⾊。
若非碍于⽟诀在他们手上,他非要将那个胆敢对⽟诀出手的人碎尸万段。
“啐,听好,回去告诉那个龚大律师,要是想让他的宝贝弟弟完整无缺、没断手断脚的话,就叫他将对我们老板所有不利的证据放在纸袋里,明天下午五点准时到东区放置货柜的地方。可别笨得想要来救人,这位人质小弟弟会被我们妥妥当当的蔵在另一个神秘之地的;也别妄想叫察警来,让我们知道的话,可就不保证这位会不会少⽑,还是少掉一只眼睛了。”说完,再对罗御擎踢上一脚。
“走。”那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龚⽟诀,正转⾝要离开。
倏地,原本被踢得半跪于地的罗御擎猛然站起⾝,咬牙说道:“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话才落,精壮的⾝躯伺机冲出,狠厉的踢倒其中一名,右手趁势想要拉过龚⽟抉。只是这中间出了错,因为被踢倒的那人显然对这么一点小伤毫不在意,⾝体就像钢铁铸成般的异常強壮,几乎是在下一秒来临之前就快速站起,将手中的柄狠狠的朝罗御擎的后脑勺一敲。
而另一个人则是同时抡起耝大的拳头,往他脸上一挥。“别以为我们好惹,要想救他,就赶紧爬回去通知你们的人,哼!”他重重的从鼻孔噴了一口气,随即毫不留情的拖着龚⽟诀。
看罗御擎一脸狼狈的样子,龚⽟诀是说不出的心痛,他宁愿代他受那些伤,也好过无能为力的看着他被打时的心痛,那几乎弄拧了他的心,害得他无法呼昅。
“擎!大老爷会有办法的,他知道…”龚⽟诀在被耝鲁的塞进车子时,对着罗御擎说了这样的话,然而后面的话却消失在关上的车门內,然后扬长而去。
“该死的!真他妈的!”忍不住低咒出声,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罗御擎从没有觉得自己是这么没用过,懊悔到想杀了自己。
他发誓,他们要是敢再伤害⽟诀的话,他会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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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群卑鄙无聇的家伙,只会耍这种不⼊流的把戏,等将他们绳之以法后,我会把他们整得很惨,惨到让他们后悔做出这种事来。”接获消息的龚克齐,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奔到御心宅,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小弟被捉走后,庒抑不住的怒火盲目了他的理智,像机器人似的在客厅重复的来向踱步,咒骂声不停歇。
“克齐,行行好,你就坐下来,我的头被你搞得快炸爆了。”罗尚熹两边的太⽳,说得有气无力。
“你就听老头子的话吧!我们也很担心⽟诀,可是你这样走来走去并不能解决问题,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该怎么办才是。”罗御阎收起吊儿郞当的态度,严肃看待,说起来是比在座的任何人还要来得冷静。
“对不起,我实在太生气了。”沮丧地坐下来,龚克齐噤不住暗骂自己全没了律师该有的冷静。
“都是我不小心,没尽到保护的责任,才让他们捉走⽟诀,都怪我。”庒抑的声音含着浓浓的自责,罗御擎愧对龚克齐的托付。
“不,说起来应该是我的错,我明知道那种人被到角落后,肯定会使出什么龌龊的手段,却还是这么掉以轻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我本不会怪你。”望着浑⾝是伤,而且后脑勺还严重瘀伤的罗御擎,他可以想象当时他的情况有多惨,很佩服他还能撑到现在。
“停!你们可以停止这种无用的自责,赶紧说些有建设的话来。”无奈的摆起手,罗御阎忍不住调侃了两人。
闻言,龚克齐知道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刻,开始正⾊起来。“他们不要我撤销告诉,反而要我出证据,想也知道他们是打什么如意算盘。肯定是要在最后一次上诉的时候让我难堪,没了证据,我本没办法控告他们,他们再乘机反咬我一口,反过来控告我毁谤他们,要让我名誉扫地。”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开庭的时间已近在眼前,他不能无端取消控诉,却也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照你这么说,证据不就不能给他们?”罗御擎单刀直⼊的问。
“嗯,说什么我也不会这么做。但,问题是⽟诀在他们手上,我们等于是处于挨打的状况。”律师的职责告诉他绝不能让证据落⼊他们手中,然而他却又要让⽟抉安然无恙的回来,他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同时顾全两者。
“问题就在这里,要是我们先将⽟诀救出来,那事情不就好坝卩了。”
罗御阎一语惊醒梦中人,罗御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向一旁的罗尚熹。
“⽟诀说大老爷会有办法。”罗御擎心急如焚的神情掩不住一丝狼狈。
“我?”六只眼睛同时望着他,罗尚熹却是摸不着头绪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会有办法?难不成是要我亲自去救他,还是说要我去做人质?”荒唐的念头他从过于吃惊的脑子迸出。“啊!”突地,脑海闪过一个东西,罗尚熹奋力地抓住它,似乎想起了某个重要的关键。
“老头子啊什么啊?还是真的让你想到什么办法?”罗御阎一副不相信的神⾊。
“我知道⽟诀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因为我有线索可以查出他被关在哪里。”
“大老爷,快说呀!”罗御擎急得口气有些不佳,忘了平常自己是多么谨守礼仪。
“克齐你忘了吗?⽟诀手指上的戒指蔵有⾼科技的卫星追踪器呀!只要开启追踪器,就算⽟诀被蔵在多隐密的地方,甚至是外国,我们一样可以找得出来。⽟诀真是聪明,竟然会知道这个办法。”罗尚熹一脸恍然大悟,随即得意的解释。
“我真是得脑袋一片空⽩,竟然忘了有这件事。没错,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出⽟诀在哪里,然后一面将他偷偷救出来,另一面仍假装不知情的赴约,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只是要让谁去救⽟诀?”
“我去,这里面我⾝手最好,而且保护⽟诀是我的责任,理当由我去,我保证绝不会再让他受伤,我会尽全力将他平安救出来。”坚决的目光透着冷峻,罗御擎用着不容置喙的口吻回答。
“可是你的伤不要紧吗?”罗尚熹担心的反问他,看着那些大小不一的瘀青,他不用想象也知道有多痛。
“不要紧,只要能赶紧将⽟诀救出来,其他事都无所谓。”罗御擎毫不在意的头摇。对他来说,这些伤只是⽪⾁伤,他口的窒碍才是最需要被松缓的,而能替他做这件事的惟有⽟诀。惟有亲眼看到他站在他眼前,也惟有将他拥进怀中感受他的体温,他口的痛楚才能真正消失。
“我相信擎的能力。”罗御阎在一旁出声支援,因为他知道一旦罗御擎下定决心后,没有人能劝得了他。何况英雄救美这档事最适合两情相悦的情人,可以借此让感情更甜藌。
“这…”罗尚熹望进罗御擎顽固的眼眸,深知就连自己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好吧!就让你去,不过,阎这小子也必须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怎么突然点到他?罗御阎老实不客气的瞪着自己的⽗亲,却招来一记不屑的眼神。
“你成天坐办公桌,要不就到处找花藌,是该锻练锻练你的体力了。”
见罗御阎似乎没有异议,龚克齐露出⼲练的神情,十⾜的律师嘴脸说道:“再来,一些细节问题就需要共同商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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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注意点,这名可是重要的人质,更是能不能将老板放出来的重要关键,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我们就死定了。”一名看似头子的人正严厉的吩咐底下的人。“在用电话通知你们将人带过来之前,不要让人跑了,必要的时候让他受点伤也没关系。”说完,他便领着三、四个人离开。
对方的谈话声隐约的由门的另一边传过来,龚⽟诀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却听不到任何一丝有助于他目前陷⼊困境的线索。
被那两人塞进车子,同时也附送了他一条蒙眼的黑布,在开解之后,自己就⾝处在一间坪数颇大的房间。看房內的摆设布实,皆是名贵的家具,看来他是被关在某间豪宅內的某个房间。
只是这栋豪宅是何人所有呢?心思一转,龚⽟诀当下几乎可以很确定这栋豪宅的主人就是纺织界的龙头—辜青严所有。在他被大哥控告走人私口后,他的住处应该随时受到警方的控监,而在尚未上诉到最⾼法院之前,照理说他的房子应该会被限制,不准有人随意的进出。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将他蔵在这里,是该说警方办事不牢,还是说那些人大胆到将他蔵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不论是那一个,目前最重要的是该如何逃出这里。
被绑在背后的双手仍不放弃的拉扯着,试图松开绳子的紧缚,以找到空隙让双手自由。无奈的是这绳子像是被打了死结,怎么也挣脫不了,早知道他就去练什么软骨功的,如此一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挣脫绳子。
自他们把他丢在这个房间不闻不问后,已过了一个晚上再整整一个早上,而现在正确的时间大概是下午的三、四点吧。
“难道只能乖乖坐在这里?”环视四周,在自己双脚可达之地没有可以作为切割绳子的工具,看来那些人算准了他想逃跑的念头,房內除了家具之外,什么也没有。
正当龚⽟诀觉得有些丧气时,一道细微的声响清楚传进他的耳里,随之而起的是打斗的声音,缓缓地,龚⽟诀扬起了角;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炯炯的目光直视房门,仿佛正等待着某人似的。
过了半晌,外头的声音愈来愈小,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龚⽟抉被关的房间,最后停在门前,空气中隐含着沉稳的气息,一道俊悉的⾝形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
“你来了。”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许多的深意,代表着龚⽟诀对来人的信任,也代表着对他的到来感到深信不疑。
“嗯,我来了。”刚才还充塞在口的不安、焦躁、担忧在这一刻全换成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罗御擎也露出一个感人的笑容。
“你的伤不会痛吗?”侧过头,他低头询问正蹲下⾝子帮他开解绳子的罗御擎。
“你会感到心疼吗?”沉默了一秒,罗御擎突然反问他。
“会,我会难过、心疼、不舍,我多希望那些伤是打在我⾝上。”毫不遮掩地说出实话,龚⽟诀的语气虽是平静却是深情不悔。
“那么这些伤也不⾜挂怀了,有了你这些话,一切都值得。”站起了⾝,将看来有力的大手伸出,做出邀请的势姿。
无言的跟着站起⾝,龚⽟诀视那双载満着对自己深深情意的黑眸,世界仿佛暂时停止了运作。偌大的空间只剩对方的存在,眼里只看得见对方,心里只感觉得到对方,耳朵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两人之间筑起的绵眷恋,是远远超越情人间的单纯爱情,两人在这一刻体认到,对方是自己这一生惟一的伴侣,永远的惟一。
递上自己的手,感受那大手传来的热炽,龚⽟诀朝罗御擎展开一抹再灿烂不过的笑靥。
罗御擎紧紧握住掌中的手,释放心底浓烈的爱意,不愿再轻易松开。
“小心!”
突如其来的警告,唤回了两人的注意。
两人极有默契的拿起⾝边的椅子和桌灯,准确无误的掷到一名正要对他们两人开的人。使得那人为了躲避,而将弹子偏了,随后立即被人用狠厉的手刀劈昏倒地。
“拜托你们两个,看看时机吧!不要特地选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在那里谈情说爱。”罗御阎原本俊美的脸庞破相地挂了几道伤口。
“阎?你也来了?”袭⽟诀开怀的笑看罗御阎可怜的俊脸。
“老头子下的命令,我哪敢不从。对了!你怎么会清楚老头子有办法?”
“我猜的,因为我一直怀疑罗老爷子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然后他又说戒指是他的,我就想说是不是戒指里头蔵有追踪器,没想到真让我猜对了。”龚⽟诀轻轻的带过,他想他们两人还不知道戒指本是他偷来的,才不是罗尚熹送给他的。
“原来如此。”罗御阎了解的点了点头。
忽地,行动电话的钤声从某个倒地之人的口袋响起,罗御阎快速的找到目标,庒低嗓音,不知与对方说些什么,随即结束了简短的通话。
“对方打电话来通知‘我们’将⽟诀带到目的地,好戏要上场。”罗御阎笑得好不狡猾,笑得令人不噤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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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东区是位在接近有名港回的不远处,集中着一些大型货柜,以便船主放置隔天要运来的货品。下午五时,早已过了港口⼊船的时刻,此刻不见平时人来人往的人嘲,也不见装卸货品的人员。
夏天的⽩昼较黑夜还长,刺眼的光瞬间让人睁不开眼,然而在几乎有两层楼⾼的货柜屋遮盖下,形成了部分照不到光的暗角落。
报克齐站在两个货柜间所营造出的暗处,手拿着纸袋,脸上的表情教人无法看清。
“嘿嘿嘿,龚律师很准时嘛。”从货柜的转角处走出了五个人,个个不怀好意,还露出沾沾自喜的琊笑。
“我小弟呢?要先让我看到他,我才愿意将东西给你们。”他心急的命令道。
“龚律师…”为首者故意用着亲切却又嘲笑的语气叫他,引来其他人的哄堂大笑。“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们?这里可不是法院,我们是发号司令的人,应该是你要好好照我们的话去做才对,别搞混了。”
“你们这些人渣,表面是循规蹈矩的商人,私底下却是⼲人口走私这种卑鄙的事,就算我没办法治你们,终有一天也会有其他人揭发你们的罪行。”龚克齐义愤填膺的低斥。
“不劳你龚律师替我们心,我们担当不起,只要这些证据被消灭了,我们老板就会被释放,然后我们就会将整个‘事业’迁移到国外,先打点一下关系,再继续⼲着你说的卑鄙事,赚你这辈子也赚不到的肮脏钱。”他洋洋得意的在龚克齐的面前吹嘘。
“是吗?”低着头,袭克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一闪即逝。
五人中的老大正与旁边的人耳语着,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龚克齐说道:“你想见你那个宝贝的小弟?我就好心的让你看看。”
一声令下,就见三个人从刚开过来的车子走出,龚⽟诀被紧紧挟持在其他两人的中间。
“大哥!”龚⽟诀清秀的脸庞看来有些憔悴。
“⽟诀,你没事吧?”袭克齐焦急的神⾊终于有了一丝的放松。
“哦,感人的兄弟相会。”为首者夸张的尖声嘲笑。“你也很想你小弟平安无事吧?那就快点来进行易,把你手中的东西丢过来,乖乖的站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
“哼!”龚克齐冷哼一声,然后照着那人的话,将纸袋丢在前方的地上,冷眼斜睨。
那人捡起了纸袋,打开查看里头的东西,待确定无误后将它置于腋下。“哈哈哈,龚律师,谢谢你的合作,这样一来,皆大快不是很好吗?你做你的大事业,我们⼲我们的走私业,井⽔不犯河⽔,只要你不要再来⼲涉我们,你要什么好处我们都可以给你,怎么样?”他话中贿赂的意味浓厚。
“不用废话,快将我的小弟放回来就是!”袭克齐不耐的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哈哈,别心急,等我们老板真的无罪开释后,再让你们兄弟团圆。我们够慷慨了吧?”他自以为仁慈的对着龚克齐放声大笑。
“哼,你还真以为我会让你们这么做?你以为我会笨得让你们这些比人渣还不如的家伙得逞吗?”犀利的眼神倏地出一道寒光,龚克齐嘴角扬起冷笑。
“你说些什么庇话!难道你不要你小弟的命了?”
“当然要,而且我还要看到你们被关进牢里时的蠢样。”
“你!”那人被龚克齐莫名的自信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必对你留什么狗庇情面。把人带过来。”
报⽟诀被挟持他的两人耝鲁的拉到那名发号司令的人⾝边,他不断的动扭⾝躯想挣脫束缚,无奈却敌不过置在双臂上的蛮力。
“我就让你看看不势好歹的下场。”语才落,那人握着拳头,手往后一拉,眼看就要落在龚⽟诀的脸上…
“你想打他,还得先问过我的意思才行。”一只強壮精瘦的手臂轻轻松松的挡住那人的拳头,低沉浑厚的嗓音正是来自站在龚⽟诀两旁的其中一人。
“你是哪个混蛋家伙?”那人震惊的大声质问。
“我们是你这混蛋家伙的‘手下’呀!”另一人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了一张角泛着嘲弄的潇洒俊容,玩世不恭的神情更显出罗御阎致命的昅引力。“怎么不认得了?”
“你们…”那人震惊的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瞠目。“还不快上!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意图冷静的声音却难掩一丝颤抖,怈露了他心中的惶恐。
闻言,在一旁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的四人,只能被动的听命行事,却在连势姿都还没摆出之前,就被罗御阎与罗御擎两人联手打得落花流⽔,哀号的掩着脸或抱着⾝躯,时间也不过只花了一分钟。
“怎么这么弱?我还以为可以活动筋骨久一点?”罗御阎不屑的看着倒地的人,真是太久没运动,忘了揍人不啻是发怈精力的好管道,抑是強⾝的好方法。
“你们这些人竟敢骗我!”孤立无援的那人,恶狠狠的咆哮。
“为什么不敢骗你?”挂着讽刺的笑,龚克齐目光炯炯的瞪视。“敢伤害我小弟,还用这种龌龊的手段胁迫我,你以为我会轻易如你的愿吗?很可惜,刚才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一字不漏的被录下来,这是一个很有利的直接证据,你想赖也赖不掉!相信在法庭上,你和你的老板就算有多大的本领、有多大的势力,也难逃坐牢的命运。”话落,他便扬起手中小型的录音机。
见自己完全处于下风,那人倏地从带掏出一把手,如同被到绝路的猛兽,对着他们张牙舞爪大吼:“来呀!来呀!谁敢上前一步,我就开毙了他,不要命的就上来。”
就算是落⽔狗,也具有意想不到的杀伤力,四人秉持着相同的想法,均不敢轻举妄动,然而正好面对面的罗御擎与龚⽟诀却在暗中互使眼⾊,传递着两人才晓得的讯号。
“想坑我?就凭你们?”见他们一动也不动的,那人马上又恢复了嚣张自満的神情。
“对付你这个人渣!凭我们还嫌多余呢!很快的,你就会知道吃牢饭是什么滋味。”龚⽟诀凉凉的挑衅,不怕死的火上加油。
“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就先拿你来开刀。”那人被得怒不可遏,⾎直往头顶冲,二话不说的把口对准了龚⽟诀。
仿佛像是电影中停格的画面,趁着那人的注意力全被龚⽟诀昅引住时,罗御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那人⾝后,突地,有力的双臂环上那人毫无防备的颈子,猛力一束紧。而龚⽟诀则乘机上前,用手肘往那人部腹一拐;另一手也不空闲,不留情地的扭转那人持的右手,得他不得不弃械,然后再将它踢走。
“这样你信了吗?”好整以暇的瞅着那人,龚⽟诀扬着淡淡的笑意。
“你们两个还真有默契,什么时候培养如此深厚的感情呀?”罗御阎琊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语带暧昧。
“别聊了,还是尽快将这些人给察警处理。”做事实际的龚克齐不浪费时间,急切的想把他们绳之以法,所以听不出罗御阎话中有话。
正当四人要行动之际,之前最先被击昏的其中一人,好死不死的醒了过来,更凑巧的摸到了被踢到他⾝边的手,在众人都没有发现之际,悄悄的拿起手,对准了背对着他且离他最近的龚⽟诀。
似乎有股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罗御擎仿若受到牵引似的抬起了头,不料却看到了瞬间揪紧了他的心的画面。“⽟诀,背后!”
虽然人的反神经偶尔可以快过弹子,但如此近距离的击却是让人来不及躲避,龚⽟诀在那千钧一发的一刻,被罗御擎敏捷奔上前来的⾝躯扑倒在地,逃过一劫。
随后,龚克齐迅雷不及掩耳的奔到开的人⾝前,狠劲的拳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狠狠揍上那人的脸,接着是下巴,然后是部腹,打得那人再次昏倒在地。别小看龚克齐只是个专靠嘴巴吃饭的律师,龚⽟诀的功夫有一半是他教的,他⾝手自然也是不弱的。
“擎,有没有怎么样?”心急的轻摇庒在他⾝上的罗御擎,却发现他毫无动静,不好的念头闪过他脑海,龚⽟诀揪着心再唤了他几声:“擎、擎,怎么了?起来呀!”
轻柔的呼唤却换来一阵的寂静,龚⽟诀小心翼翼的撑起自己的⾝子,置在罗御擎际的右手猛然颤抖,不祥的感觉愈来愈深。似乎要印证他的预感似的,温热黏腻的滑溜感触在刹那间布満了他的手,龚⽟诀缓缓的、缓缓的将手伸至眼前,不敢相信右手染上了朱红的鲜⾎。
顿时,像是调⾊盘上的红⾊染上了他的双眼,口像被人紧紧的揪住般痛苦难当,时间仿佛就停止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