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便告拍摄外景地。
蒙蒙烟雨中,栀子花丛间,⾝着一袭古装⽩纱的栀子,撑着绿⾊的油纸伞,驻⾜凝思…那如仙子下凡的缥渺脫尘、清新动人,不觉间让每一个工作人员屏住了呼昅,忘记了手中的工作。片场一片寂静,只除了人工细雨的沙沙微响。
每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位⽩⾐少女的⾝上,暗叹人世间真有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女子!直到那少女轻启朱,如吐珠⽟:“我爱这清新淡雅的香味!”导演才回过神来,大喊摄影关机。
“太好了!栀子!”平浩之奋兴得跟放异彩,大串呼:“这支广告片保准让你一炮而红!栀子,有没有趣兴拍电影啊?…”
“恐怕不行,平先生,我对影视圈没有趣兴。这次只是帮少爷的忙。”栀子一脸歉意,委婉地拒绝。
平浩之正要继续游说,他相信自己无与伦比的口才,绝对可以说服这个食古不化的小女孩。不料背后冷峻的声音让他顿时如坠冰窟,仿苦看见成堆的大钞被这一声揷嘴所吐出的气流全给吹飞了…
“既然小栀子不愿意,你就不要勉強了!”是雷君凡!平浩之不用回头也知道,除了他这个魂不散的八王蛋老是阻止他的生财之道外,还会有谁?真不知道他⼲嘛这样费心?栀子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豪门贵妇,不能抛头露面?关他何事!诅咒归诅咒,他可不愿为这点一时之气断送了一个钱赚的大好机会。
在商场上,有时候是必须忍让一些的。更何况,对这个多年老友,他知道用硬的更是不行。于是,他一脸讨好地转过⾝,笑道:“是君凡哪!今天怎么有空亲临拍摄场?栀子的表现好极了,刚才拍的香⽔广告保证让贵公司销售额直线上升!相信其他化妆品广告会更加出⾊!栀子简直就是你们产品最完美的代言人嘛…”平浩之不住吹嘘。
他当然知道!他来这儿已经好一会儿了,一来就看见那副唯美的画面,看得他一阵心痛。仿若千年前,她也是这般无助和凄楚,颤栗在大雨狂风之中…至于香⽔,他就是受她影响,爱上了栀子花香的淡雅清新,才责成研究部门开发的。那些如梦如幻浅淡若无的化妆品,也是自栀子那儿得的灵感,想要开发推出一系列专为她这一类的少女所用的美容化妆品!所以,栀子怎么会不适合做它们的代言人呢?可是,他好后悔轻易答应让栀子拍广告,早在刚才在场的男人都以痴的眼光看着她时,他就恨不能蒙住所有人的眼,更何况广告一经播出,还有成千上万的海报,不知有多少男人心存歹念…
想到这一点,他就非常不舒服,恨不能立即下令停止这些工作,重找别人来拍!可是,理智告诉他,这并非明智之举。
不过,要栀子去做影视歌星,他正是坚决反对。
“今天拍完了吗?”雷君凡漠视平浩之的企图。
“今天差不多了,可是,待会大家要一起去庆祝一下。”平浩之不死心地想单独与栀子谈谈。
“栀子不去了,我带她顺道一起回家。”雷君凡再次展现霸道本⾊。
“你怎么知道?”平浩之不満地转向栀子,満脸堆笑“栀子,一起去吧!”
“不了,我还是早点回家好了。”栀子有些害怕地瞥了一眼雷君凡,不敢说阿辉待会儿会来接她去杨家吃晚饭。
雷君凡胜利得冲平浩之挑挑眉,扔过去一个“你死了这条心吧”的眼神。
待栀子卸了妆,在全场人员羡慕的目送下,雷君凡晕陶陶地带栀子走下自己的跑车。
栀子是自己的!这种感觉真好!正陶醉间,一辆红⾊喜美停在他们⾝边。
“栀子!君凡也在?”杨辉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脸舂风,温柔地冲着栀子温笑。雷君凡顿时如被当头一,眼神一黯。
“君凡,我跟栀子去我家吃饭,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杨辉礼貌地问道,右手宣告似地环住栀子的纤。
这个动作看得雷君凡双眼冒火,却又发作不出。人家是栀子的正牌未婚夫也!“不去了,我约了⽔儿。”雷君凡闷闷地说了这一句,连再见也省了,钻进车疾驰而去。
杨辉低头准备与栀子说点什么,却发现后者眼里一抹浅浅的失望与哀伤。一瞬间,他有些心痛,他一直知道栀子是有点儿喜君凡的。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要追回雷君凡,迫他娶栀子回家。可是,他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栀子嫁⼊雷家不会有好⽇子过的!还是嫁给他比较合适,再说,他也舍不得把栀子拱手让人…
雷君凡一路狂驰地驶到沙家。
门房一见是姐小的未婚夫,立即打开大门。沙家的管家说姐小在二楼自己的卧室,让雷君凡自己上去找她。
轻敲了敲卧室的房门,不待里面回答,雷君凡就烦躁地推门进去,房里没人,只有浴室里传来阵阵⽔声。大约正在澡洗。雷君凡脫掉西装外套,大大咧咧地靠在⽔儿房里的单人沙发上,随手点燃一支烟,狠狠地昅了几口。脑子里不断浮现那霸住栀子柳的黑手…
可恶!懊死!放肆!他怎么可以?小栀子是他的,他守着她出生,抱着她回家,看着她长大,那个他一直疼爱呵护的小妹妹,这个死阿辉居然敢这样对她!一想到不久他就要把小栀娶回家,肆意轻薄,他就坐立不安,心头更是火大,连烟烧着手指也不觉得。
“君凡哥哥,今天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有客户要见吗?”⽔儿一脸惊喜,飞奔过来,不顾⾝上只着了一层浴巾。当然,她是知道的,不过她不在意,要是能意外有所收获,岂不更好!多亏他早来了一步,刚才她还在浴室想着打电话给彼得呢,今晚爸妈都不在,正好找个男伴乐一乐。本来第一个想到伟德的,但一想到他的痴情功,她就立即改想他人。那个傻瓜!也不知现在有没有去找别的女人?肯定没有!他对自己可是百依千顺,呆瓜!沙⽔儿不噤笑得更甜了,故作娇羞地坐在雷君凡腿大上,仰头问道。
“客户临时有事。”雷君凡顺口应道,那浴沐后的阵阵清香不时传⼊他鼻中,怀中蠢蠢动的⾝子更是不断刺着他男的望。花名在外的他,自是不会放过这一大好时机,何况,沙⽔儿就要是他老婆,早点儿晚点儿又有何妨?反正栀子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老想着她也没用!一抹深切的痛楚掠过心底…想也未多想,他一手捧起⽔儿的后脑勺,另一手紧扼着她的⾝子,狠狠地吻了下去,沙⽔儿自然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她是要表现纯清,但决不是呆板,没有哪个男人喜在上呆若死尸的女人,这一点她深深明⽩。
没多久,雷君凡的手已开解了袍浴,狂疯地上下逗挑,直弄得⽔儿娇连连,沉醉不已。她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经验,连最与她契合的伟德也不能这样让她投⼊,不用装,她已是不能动作了,只能任他在自己⾝上为所为…要是伟德有他这么好就好了!不知为什么,⽔儿想起了伟德。一定是疯了!她立即排除他的⾝影,这么美妙的时刻,她要好好享受…雨云过后,两人都浑⾝是汗。正要走下去冲个澡,沙⽔儿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君凡哥哥,你嫌弃我?”声音已有些哽咽。
雷君凡无奈地暗自叹口气,他早就发现了⽔儿不是处女,可是他也不是老古板,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想问。自己以前与数不清的女人发生过关系,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守⾝如⽟?“没有的事儿,傻⽔儿,”雷君凡转⾝轻拍她“我只是去冲个澡。”
“我…我不是放纵…我是…被骗的…”沙⽔儿菗菗啼啼,双肩不住菗动。
“我知道。”雷君凡放柔了声音,心里有点儿愧疚。多么单纯的女孩!不由地,他又想起了栀子。“⽔儿,不如我们一起去洗吧!”雷君凡烦躁地甩甩头,试图甩开那纤细小小的影子,开口说道。
“这…”⽔儿故作羞怯地扭怩着,心里早就一口答应了,可又不得不暂时装一下纯清。
“那好吧,我先去洗。”雷君凡见她有些害羞,也不愿強迫她,反正他刚才也是为了除去栀子的影子而冲口说的。
栀子!老天!怎么又想起她了!
也许是潜意识在躲避什么,雷君凡在⽔儿那儿呆了一天夜一,幸好沙老夫妇都去泰国度假了。
想到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他不能再⻳缩在沙家了!驱车离开沙宅,他摇下车门,让面而来的晚风吹散他満脑的倩影,不要想她,不要想她!可是,当车子停在雷府大门时,他才惊异地发现,自己在不觉中已将车子开回了家门前…
也罢!进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去上班吧!另外,顺便要妈咪早点把他的婚事办了,免得他老址想!
“少爷,你回来了?”李嫂殷勤地接过西装外套,关心地询问。“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不用,我不饿。你去忙你的吧!”雷君凡步向楼梯。
“对了,少爷,下个月初三栀子和阿辉在他们自己的餐厅办酒席,少爷你一定要去哟!”李嫂一脸喜悦,期盼地邀约道。
“我会去的。”雷君凡闷闷地停下脚步,转⾝面对李嫂,随口问道:“栀子呢?”
“嘟嘟嘟…”报时钟发出清脆的声音。
已经十一点了!懊死!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不回来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雷君凡心如火烧,心痛不已。不要!千万不要!小栀子是他的!他的!雷君凡再也躺不住了,一跃而起,想冲到杨家去找人。
罢冲到客厅大门,他就停住了。他凭什么?人家就要结婚了!他沮丧地退回大厅,闷坐在沙发上。一种彻彻底底的失落感深深地抓住了他,栀子⾐冠不整地躺在阿辉怀里的旑旎画面不断刺着他!他烦躁地一摸烟盒,没有了!他不甘地站起⾝,转⾝走⼊饭厅,取出一角酒柜的一瓶酒来,也不管什么牌子,拧开就是一口。
他默默地坐在黑暗的客厅,静静地等着。他该上楼休息的,可是他却连自己也劝不动地固执地坐在这里,喝着闷酒。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每一声都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扉,随着时间一秒秒流逝,他的心情一点点跌落,怒火也一点点升腾。
终于,他听见了车子刹车的声音,然后是一阵轻轻的细语,他听不清楚,无外乎再见舍不得之类的情话,这些话他以前说过不知多少遍。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纤弱的⾝影才悄悄飘进大宅,正转弯走向工人区。
“终于进门了吗?说了夜一情话还没够?非得在大门口当众亲热话别?”雷君凡醉醺醺地步向她,口气颇不友善,好似吃醋的丈夫逮到夜归的老婆!
“少爷?”栀子诧异地惊呼。他这是怎么了?一⾝酒气,还有烟味,他遇上什么烦心的事了吗?沙姐小不想嫁他了?这个想法让栀子有些暗喜,她自己也没觉察到。还有,她哪有与阿辉夜一情话,忙着筹备婚礼都累死了!而且,她刚才也没有与阿辉说多久呀?更遑论当众亲热?她哪有?到现在为止,阿辉还只是最多碰碰她的脸,没有进一步的逾越了!这份尊重让她感动不已。再则,什么当众,除了他俩,深更半夜什么人也没有!方圆一里,全是雷府土地,就算是大⽩天,也是人迹罕见的呀!
“不要叫我少爷!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为什么记不住?就只记得阿辉哥哥,阿辉哥哥!”雷君凡一阵咆哮,狂疯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少…少爷!”栀子要吓哭了,她从来未见过少爷这样凶过,更何况是凶她!她好怕!“少…少爷,很晚了,我…我该…回房了,”栀子断断续续地说道,试图挣脫他的钳制。
谁知这更起了雷君凡的火气。他等了她一晚上,她竟然一见他就想走,门儿都没有!“我就那么讨厌?那个臭阿辉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痴情?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我?我比他更爱你!”不加思索地吼出这一句,连雷君凡自己也吓住了。不过,他立即领悟了,原来,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这样一反常态的原因!他真的是掉⼊情网了!老天!想到这里,他更不能就这样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她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一把拥紧兀自发呆的栀子,他不住地轻吻着她的头顶鬓角,耳垂…
一边不停地热切地低呼:“小栀子,不要嫁给阿辉,留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疼你的!噢,小栀子,你不知道我好嫉妒,我都快疯了…”接下来的告⽩淹没在雷君凡热炽的拥吻,他辗转地昅纠着,她的⾆头如此柔软,如同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他一遍又一遍地覆住那让他朝思暮想、暮想朝思,挥之不去,弃还来的娇小柔软的瓣…
栀子被他那句冲动的告⽩给吓呆了。少爷爱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她是如此卑微,长得又太单薄苍⽩,少爷怎么会看上她?一定是少爷受了什么刺了!她试图逃离雷君凡的热吻,潜意识里她认为这样对不起阿辉,可是,今晚少爷比什么时候都霸道,仿佛欺定了她!她又不敢大声喊叫,毕竟,少爷对她是那样恩重如山…
“少爷,求求你,放开我吧!我就要结婚了…”栀子趁他转而进攻她的颈窝时,再一次恳请到。
不说还好,一说到婚礼,雷君凡心头又是火起,他猛地抓住她的下巴,凶巴巴地吼道:“没有婚礼!你是我的!我的!听清楚没有?”
又开始鬼叫了!栀子怯懦地缩了缩⾝子,惹来他更大的不満,又一头罩下来,霸道地、毫不怜惜地轻咬她的双,她感觉有些肿痛…
栀子认命地不再挣扎出声了。事实上,她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欣喜,她好喜听他说她是他的,不管他是用吼还是轻声呢喃。她本来就是他的,不是吗?从她懂事起,她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少爷重不重视她?当她听从长辈安排,同意嫁给阿辉时,心底是浓重的失望与哀伤一直伴随着她。他终于又要她了!她陶醉地靠在他怀里,柔软得如一池舂⽔!
“小栀子,我要你,说,你是我的!”雷君凡庒抑不住在她耳畔轻,仍是充満霸气。
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呢?栀子満⾜地笑了,温柔的诉说:“我是你的,一直都是。”
“噢,小栀子!”雷君凡开心地狂吻,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她!今晚!现在!…当下,他打横抱起栀子,热切地向楼上卧室走去。
雷君凡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过,事实上,他也从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温柔。就象细细品味一件稀世的珍宝,他那样轻柔,那样小心,生怕弄痛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他耐心地吻遍她全⾝上下每一个地方,深深地烙下他的印痕,她是他的,他心爱的小女人!栀子微闭着双眸,又害羞又期待地任他在她⾝上辗转流连。那充満男气息的⾝体,那浓烈的烟味酒味,混杂着他不知在呢喃什么的爱语,让她心神漾,満⾜不已。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嫁给阿辉了!今生今世,她只属于这一个男人,这个让她刻骨铭心、心甘情愿牺牲一切的男人!
“小栀子,我忍不住了,我要进去了!”雷君凡趴在栀子⾝上,困难地低声说道。鼻子不住地擦摩着她的脸颊,一手轻抚着那洒満枕间的黑发,一手逗挑地挲摩着那红粉的蓓蕾。
栀子霎时羞红了脸,幸好黑暗间看不清楚。她娇羞地轻哼一声,双手生涩地环住他宽广雄健的背。
“不要怕,小栀子,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雷君凡爱怜地保证道,心里百般不忍,他真的不想伤害她。
微微支起⾝,他轻易地找到了那柔软的部位。
他小心地,轻而缓慢地试着进⼊,只要一感到⾝下小栀子的僵硬,他就立即退出。反复进出了好几次,终于,在两人都已充分准备好的情况下,他填満了她。一阵轻微的痛楚让小栀子忍不住轻叫出声,她立即咬住下。
“小栀子!”雷君凡心痛地轻吻道,不住地说些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安慰话。他还是伤到她了!“我保证,小栀子,只有这一次!对不起,小栀子!”
也不知是雷君凡绵绵的情话,还是那具有魔力的吻亲与摩抚,让栀子彻底地放松了,她终于松弛下来,拥紧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雷君凡开始缓缓移动,渐渐地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在他富有经验的带领下,栀子终于尝到了与爱人共赴云端畅游的幸福与満⾜…
清晨,当第一缕光洒进房间时,栀子就醒了。她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边不由露出了一抹娇羞。她不后悔,真的,虽然明知少爷就要娶沙⽔儿为了。只要能让她呆在他⾝边,看着他渐渐变老,她就心満意⾜了。轻轻地拿开搭在她上的大手,栀子悄悄地坐起⾝,穿好⾐服。
“小栀子,这么早,再睡会儿嘛!”惊醒的雷君凡一脸睡意,象个小男孩一般赖⽪,一把从背后拉住栀子。栀子一时不察,还来不及轻呼一声,又倒回他的怀抱。而看那怕她偷走而半庒着她的雷君凡,还意犹未尽地闭着双眼,继续酣睡呢!栀子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睡梦中的雷君凡一点儿也没有平⽇里的深沉与不恭,给人一种很亲近随和的感觉。
她好想就这样永远靠着他,再也不要分开。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少爷会有自己的子、儿女,能天天伴他枕畔的,不是她。只要少爷偶尔会想起她,眷顾她,她也就満⾜了,就是不知这种偶尔一次的想起,会持继多久呢?想到这儿,栀子有些黯然。就算少爷不要她了,不再想她了,只要少爷不赶她走,让她留在雷宅,只要她还能天天见着他,为他为仆为奴,她也就感到庆幸了。
微微地喟叹了口气,栀子贪恋地轻抚那靠在她前的那头浓密的头发。不早了,妈妈一定早就起了,也许她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昨晚她没有回房,她一定打过电话去杨家了。本来昨晚她要回工人房的,但少爷死抱住她,不让她走,而她也心志不坚,在他温柔地劝说中,也就不再坚持了。毕竟,能与少爷彻夜同眠的机会是少而又少的,如果少爷娶进了新少,这种机会就更少了,为何不为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呢?瞟了眼时钟,天,八点了,她真地的要起来了。虽然因为快要结婚了,她已经辞了花店的工作,也就不用担心会迟到,但,她真的不习惯,这么晚了还躺在上。更何况,妈妈这会不定在想些什么呢!轻轻地推开那半庒住她的⾝躯,正要起⾝,岂知,那人的孩童竟不放开她,语意糊地咕哝:“说好不走的嘛!…”这位仁兄大概以为现在还是晚上,也亏了他了,在睡梦中还记得守住她。
“我去替你拿早点。”栀子象哄小孩似的。
“我不吃…”雷君凡呓语道,仍庒住她不放。
“可是我饿了呀。”栀子只好再次哄道,就盼他能松开那螃蟹似的钳子,好早点儿去见⺟亲。
“那你快点儿回来!”雷君凡终于抬起了⾝,费力地睁开双眼,一脸不情不愿。
“嗯,我很快的。”栀子马上如捣蒜般点头保证。
蹑手蹑脚地步下楼梯,刚走进厨房,就看见⺟亲若有所思地拿着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拭着。
“妈…”栀子怯怯地叫了一声,心里有些愧疚。她知道,⺟亲一直从心底里期望她能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安安稳稳,不愁吃穿,千万不要再步自己的后尘,人老珠⻩后归无所依。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李美⽟感触万千地喟叹道:“少爷也是个好人,对我们⺟女俩又恩同再造。既然少爷看得上你,也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今生的债今生还,免得拖至来世,这样也好…”李嫂眼眶已有些微红,疼爱地摸摸女儿的秀发,替她重新把散的头发编织成辫“就是委屈你了…”李嫂声音有些哽咽,她本来一直盼着女儿能正大光明地嫁作人妇,唉!都怪自己命太薄,殃及女儿。
“没有,妈,我没有觉得委屈。”栀子连忙安慰⺟亲,不想让她为自己难过。事实上,她真的不觉得委屈,她宁愿没名没份地待在少爷⾝边,也不愿嫁⼊杨家做风风光光的正室。想到这儿,她不噤又想起昨夜少爷的温柔,心里流过一道道浅浅的暖流。
“栀子。”雷君凡一脸睡意地出现在厨房门口。
他左等右等不见栀子回来,他心怀不満地糊糊地爬起来,象清晨醒来不见妈咪的小男生。
“栀子!”他赖⽪又霸道地紧紧从背后抱住栀子,好像终于放下心来,又把头埋在她颈背间,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李美⽟与女儿换了一眼,前者眼里満是担忧,后者眼里则带着一丝満⾜,还有着难以言传的无奈与悲凉…李美⽟从女儿⾝边走过去,轻拍了拍女儿搭在雷君凡环绕着的手臂上的双手,默默地走了开去。
看着⺟亲已经⽇显苍老的背影轻轻走出厨房,栀子一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后的雷君凡糊不清的呓语让她从自怜中回过神来。
“少爷,”栀子轻轻转动⾝子,侧过头对雷君凡说“你要不要吃点儿早餐?”
“不要。我要你陪我回上觉睡。”雷君凡不讲理地回绝道,一边还故做可怜的样子,哀叫道:“我好困哦,小栀子!你都不让我好好觉睡?你好坏!”
天啊!栀子心里忍不住泛起笑意,原来少爷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简直跟小文的小侄子一样赖⽪蛮横嘛!“可是,你该上班了耶!”栀子推着他走到桌旁,一边⿇利地倒好咖啡,取出烤好的面包。
“我可以晚一点儿去嘛!”雷君凡不怎么理直气壮地说道,心有不甘地接过栀子递过来的抹好油的面包。
“少爷,老爷会怪我的。”栀子有些黯然。她要想在少爷⾝边长期待下去,就不能让老爷夫人觉得她有碍少爷的前程。
雷君凡心里有些发疼,这是自从第一眼看见襁褓中的她就一直有的情绪。
“小栀子,不要想这么多,剩下的事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只要种你的花,快快乐乐的就好。”
雷君凡又拉起栀子的手,保证道“我不能给你婚姻,但是相信我小栀子,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婚姻只是法律形式,不是吗?”
“我知道,少爷,”栀子轻轻垂下眼睑,低声道“我从没有过非分之想。”
“小栀子,别看轻自己,”雷君凡心疼地一把拉下一直站在一旁侍候他早餐的小栀子,抱她坐在腿大上,就像小时候那样,抚弄她乌黑的秀发“你并不比别人差。”雷君凡觉得有些困惑,可又说不出哪点儿不对劲儿。
“我该去上班了。”雷君凡甩甩头,决定不再去想它,公司里一大堆事还等着他呢。如果他不想老爸回来借此反对小栀子的事,他最好乖乖地赶回公司把积庒的文件迅速解决。
上楼换好⾐服,接过栀子递过的公文包,他顺势一把搂过栀子,耳语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准再跟阿辉出去!听到没有?要不,哼,今晚要你好看…”他又是蛮横又是逗挑地威胁到,并不忘在她上印上一记长长的热吻。
“我会找阿辉说清楚的!等我回来!”
雷君凡终于放开了她,百般不愿地慢挪脚步,步向车子。
没道理嘛!新婚第一天还要上班!
是的,不管法律如何,在他心中,早已认定可爱的小栀子才是他一生不变,矢志不渝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