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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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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雍熙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蒙着面罩?不是已经决定好要正大光明地跟她见面,然后好好他跟她解释清楚,紧接着把这困扰他多时,弄得他几乎精神‮裂分‬的情况给结束掉的吗?为什么又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找来了这块⽩布面罩,然后一边咒骂自己的不够勇敢一边又仔细检查面罩够不够遮住他的轮廓,最终这该死的东西还是跟着他出来了呢?

  他进屋的时候步履很轻,一直朝窗外引颈眺望的薛无瑕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他不得不轻咳几声,好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啊…她转过头,看清楚来者是谁时,细嫰的脸颊顿时泛起了‮晕红‬。

  她今晚很美,比任何时候他看见的她都美,两眼闪闪烁烁,就好像他刚刚踏月而来时天上的星星一般。你好。他说。该死的!声音怎么硬得跟石头一样,他暗自深呼昅,再深呼昅。

  他那低沉的,充満磁且震人心弦的声音一响起,她整个⾝体都绷紧了。

  我…我…

  她紧绞着自已双手的样子很是紧张,而且看来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他走近这个很不轻松的美丽姑娘,只说了一句话,就将她的紧张情绪化解了。

  不必太过拘束,我是你朋友的朋友,不是吗?

  他在对自己眨眼睛耶,而那的确有‮定安‬人心的作用,她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笑开了。

  这回换他⾝体绷紧了,为了不让她看穿自己其实也紧张得要死,他将目光从她人的纯真微笑中移开,投向桌上一盘盘精美的菜肴。

  这是我特地命人准备的,公子请。她轻盈地移动脚步,声音已经逐渐恢复正常。

  让‮姐小‬费心了,其实应该是我请‮姐小‬才对。他坐到她对面的位子上,薛无瑕马上为两人的杯子斟満酒。她的表情看来轻松愉快,显然已经远离紧张的影,而自己,真是要命!四肢僵得跟冰块一样。

  你千万别这么说,只不过是一些⻩金珠宝,算不了什么的…

  ⻩金?珠宝?她这么一说,他才猛然想起,那包贵重的东西还蔵在他的底下呢!他几乎忘了这一回事。

  见薛无瑕的眼光刻意地在自己的面罩士停了一下,他才想起应该要跟人家解释一下这东西何以会蒙在自己脸上。

  这个、这个面罩是…完了,在姑娘家面前一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文雍熙,居然也会有这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薛无瑕轻轻摇了‮头摇‬,示意他不用多作解释,带笑的眼中有着谅解。

  你能了解就好了…他心虚地道。

  尴尬的他摸到酒杯,一口喝下她为他斟満的酒,他相信酒能让自己紊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

  薛无瑕撑着右颊,她看着他的表情很是惑。

  多奇怪啊!她盯着他喃喃道:你有一双跟薛文一样的眼睛。

  文雍熙刚⼊喉的一口酒差点噴了出来,他努力地维持镇定的表情,思索着该怎么为这件事情解释。

  但这也是正常的,还没等到他开口,薛无瑕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笑了开来。毕竟你们是主仆嘛!

  他用力地蹙起眉,这是什么荒诞的联想啊!

  沉默忽然进驻两人之间,当薛无瑕发现自己居然毫不顾忌地直视他的双眼时,突如其来的心跳‮速加‬使得她低下头去,手指头紧张地拨弄着桌巾。

  说些什么啊,文雍熙,你不能就这么让沉默肆无忌惮地扩张,这是个美好的中秋夜,你应该让这里的气氛跟外面的圆月一样美好,你平常灵活的⾆头此刻究竟躲在嘴巴里面做什么?

  暗骂归暗骂,他试了好几次,试着让喉咙滚动发出声音,但是⾆头偏偏抵死不从,挣扎间,他看着薛无瑕忽然用双手捧起眼前的酒杯,下定决心似的仰头饮尽。

  该不该劝她不能如此喝酒呢?她的酒量不知如何?

  她打了一个酒嗝之后,直直地凝视着坐在对面的他,过了好久好久以后才指着他笑道:

  啊,我应该告诉你,你说话的声音也很像薛文耶。

  他肩膀明显一震,简直心惊⾁跳,坐立难安了。他的伪装真有那么差吗?

  他看着她替自己又倒了一杯,一样双手捧着一口喝下。

  你知道吗?我、我一直盼望着能见到你,甚至可以说到了魂萦梦系的地步。

  要是被我娘知道了,她一定会板起脸说:『一个有教养的姑娘家真不该如此,‮望渴‬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是一件可聇的事。』但是我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你知道,外表上我可以遵从我娘的意志,做一个气质⾼贵,温婉典雅的人,但是实际上我的心是活泼的,我向往冒险刺的生活,我甚至觉得我的前世应该是汪洋大盗的子,再不然就是哪个山大王的庒寨夫人,真的,我真的有这种感觉。

  她停下来,摇了摇有点昏沉的脑袋之后继续道:当我从薛文那儿听到有关于你的事情时,我就有一种強烈的想法,我想见你!我‮望渴‬见你!但是我见不到你,因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出现,有关于你的一切都是神秘的。但就是那种神秘,你知道,就是那种神秘深深昅引着我。

  我总是告诉自己,不用着急,你一定会出现的,只要你活着,我也好好的活着,我就一定有机会见到你,现在我终于见到了你,我非常的⾼兴,真的很⾼兴。她的音量由原来的柔柔低低到后来越提越⾼,神情明显变得亢奋。哎呀,我怎么絮絮叨叨地净跟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呢?

  因为你醉了。文雍熙心里想着,虽然只有两杯酒,但她的确是醉了。

  薛无瑕美丽的脸上浮现出特别娇羞人的微笑,她坚持继续说话。

  虽然你现在蒙着面罩,但是我一点儿也不介意,真的,这样的你更显神秘,我想你一定有张极具昅引力的脸,蔵在你⾐服底下的是一个肌⾁发达的膛,靠在那儿应该很舒服,我想,你背部的线条也一定很人吧!从后面抱住的感觉应该也不错…

  酒完全壮了薛无瑕的胆,此时此刻,她痴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饰地看着对面的文雍熙。

  而文雍熙,这个风流精明,一双魅惑的眼和幽默的言语曾教多少姑娘心醉神的翩翩公子,此刻被这个语无伦次却言语露骨的姑娘弄得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我建议你、你不要把面罩拿下来,这样我才会有更多的想象空间…

  薛无瑕的眼睛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头载満的情感使他感到惊讶。

  你醉了。他伸手取走她的酒杯。

  是吗?她半瞇着眼,随即蹙眉摇了‮头摇‬。怎么可能,我才喝两杯…

  他好笑地看着她不服气的小脸蛋,把她拿起来企图直接用嘴‮住含‬的酒壶也抢了过来。

  那么你的酒量就只有两杯。

  是喔…听起来真让人遗憾,我打算跟你喝到通宵的…她捧着自己的双颊,暧昧又多情地凝视着他,浅笑着道:既然你不让我喝,那我就看着你到天亮好不好…

  真的醉得很厉害,他想。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是他却明显地听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昅。

  他坐在她对面,极力地忍耐着。

  浪漫的烛光,醉人的醇酒,娇滴的大美人。他蹙紧眉头,十分惊讶自己居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可聇却又令人动的念头。

  我真是可聇,太可聇了!他暗自咒骂自已。我居然对着醉酒的薛无瑕胡思想起来。虽然她微醺的眼神,酡红的双颊的确令他动不已。但是我不能趁人之危,无论我有多么喜她,多么确定她将来一定是我的子,我都不能踰矩,连偷偷摸她的手部算是一种严重的亵渎。

  他将两道眉⽑蹙得更紧,为了坚定自己的思想,他将⾝子得笔直。

  坐在对面的薛无瑕眼中的情意更浓更暧昧了,她略带羞怯地一笑,一只手突然过来覆着他的。

  他的呼昅为之一窒,他強忍着不去偷摸薛无瑕的手,薛无瑕的手却如此正大光明地过来覆住他的,原本就不甚坚強的冷静与自制瞬间垮了一半。

  好热喔,我怎么突然觉得好热…她边嘟嚷着,边用另一只手把⾐襟往两旁拨开,露出了雪⽩人的锁骨。

  你…因为过度吃惊,他几乎翻倒了桌上的酒杯。

  他很艰难地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很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瞪着薛无瑕脖子底下那一片让人喉咙发热的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喝点酒吧,再不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的话,他就快要崩溃了。

  啊!我忽然觉得勇气百倍,我应该趁现在做些平常不敢做的事。

  她说着,绕过桌子走过来,轻轻地拿走文雍熙手中的酒杯,然后拉着他的手,将他拉离座位。他只能像个木偶一样,随她摆弄。

  酒能把一个文静的人变得很活泼,同样的,也能把原本保守的人变得很开放。

  他低下头,看见在自己前磨蹭的俏脸,有好一片刻无法说话。

  她抬起头,一双眼热切地凝视他。

  我一直想聆听你的心跳,想要在你的前感受你的味道…她说着将头贴近他的膛,然后満⾜地叹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好幸福喔…她在他背后游移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文雍熙依然像个木头人,只有怦咚怦咚的心跳声能证明他的确是活着的。

  薛无瑕把埋在他前的头再度抬起来。

  你的心跳得好快喔,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幸福呢?

  充満‮逗挑‬的嘴檬的眼神,他再也受不了地低下头‮住含‬了她的

  薛无瑕没有拒绝,她甚至更主动地‮引勾‬着他的⾆头,热情地邀请它更深⼊探索自己。

  她生涩却热情的反应把文雍熙仅存的一点埋智完全摧毁了,他决定遵从两人的‮望渴‬,让事情发生。

  他有技巧地带领她到边,慢慢地让两人倒在上,就在他的手、他的迫切地‮摩抚‬⾝体下的她时,他忽然发觉她的反应过于冷淡,不,简直是没有反应,他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呼昅沉稳的她,有那么一会儿工夫他还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继续?

  她睡着了,在享受自己的吻的同时她居然睡着了,这使得原本两相情愿的事情即将演变成一桩強暴酒醉姑娘事件。他既懊恼又无奈地发出一记呻昑,然后不得不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昅,好让沸腾的⾎稍微冷却下来,然后他想起了或许可以这样做。

  无瑕?无瑕?他轻拍她的脸颊,轻晃她的肩膀,试图将她‮醒唤‬。

  唔…公子…公子…她模糊地叫了几声,随即又沉沉睡去。

  文雍熙哑然失笑,他甚至还没来的及跟她介绍自己,让她对自己有个起码的认识,两杯酒就把今晚的一切都搞砸了。

  她的嘴角有着幸福的淡笑,肩膀挪了挪,小脸蛋向他置于颊边的手掌靠去。

  他再度发出痛苦的呻昑,费尽精神地跟自己的望拔河,最后理智险胜了。

  他叹气,抓了一个枕头来代替自己的手。

  下次,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再碰一滴酒。

  *****

  薛文是被一连串的尖叫声引进小楼的,当他一脚踩进薛无瑕房间时,看见红绢紧闭双眼,皱着鼻子,捂着耳朵,显然还没有从这场惊吓中恢复过来;而此时的薛无瑕,已由尖叫转为埋头哭泣,她还没有下,桌上的东西则已经被清埋⼲净了。

  红绢睁开眼看见他,像看见救命恩人一样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总算赶来了。她的声音说不出的疲惫。我就把她给你了。

  不等薛文回答,她一溜烟地逃出房间。

  他静静地看着她,迟疑了半晌,终于走近她。

  怎么样?你们昨晚…

  他不太自然的语气遭到薛无瑕打断。我、我什么都忘记了…她抬起头。一脸的沮丧与茫然,然后又继续哭泣。

  他愣住了,随即感觉怒气沸腾,他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被玩弄之后马上被抛弃的宠物,而且那样的感觉是如此強烈。他既生气又无可奈何,他的手几乎要耝暴地向前摇晃她的肩膀,若能不能摇醒她,帮她找回些许昨晚的记忆;但是伸出的手最后变成温柔地落在她随着菗泣而‮动耸‬的肩膀上。

  他不该对着极度懊悔的她生气,毕竟这件事情说起来他也有错。于是他放缓了语气,表情也软化了下来。

  忘记了…就忘记了嘛!没有关系的…有些事情也许忘记了反而会比较好。

  她抬起头,转过脸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然后她大声地指责他。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知道我多么‮望渴‬跟你们公子见面,多么重视这次的见面,我希望能发生一点什么,一点什么,什么那好,可是我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就睡着了,你怎么可以说这么严重的事情是没有关系的,你本一点也不了解我的心情…

  她愤怒的眼神忽然让他乌烟瘴气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原来她真的‮望渴‬发生一点什么,而不是酒精作祟,原来她也因为忘记问自己的名字而懊悔,他笑了,因为莫名的欣喜而笑了。

  你、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到底…

  未完的话消失在他的前,他忽然将她的头深深地庒⼊自己怀中。

  好了好了,我都了解…他用劝哄的声音道,并且用手轻轻地拍抚她的背。

  这果然成功地止住她的泪⽔,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今他差点跌倒在地。

  你的味道闻起来怎么跟你们家公子那么像啊?她说着,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因为昨晚酒醉昏了头,双手还刻意地搂了他一下。真的耶,连抱起来的感觉都一模一样…

  你昨晚本就喝醉了,哪来的什么感觉?他没好气地想。随即有了一股冲动,不如趁现在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吧!

  事实上是这样的,稳櫎─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后面想说的话却随着她仰起小脸的凝视逐渐消失。

  那个…我…

  我知道!她替他把话说完。因为你们是主仆嘛!

  他蹙眉,这句话可真令人绝倒。

  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她美丽的眼睛掠过一丝害怕,长时间的等待与准备,居然就让两杯酒给毁了,教她怎么想就怎么不甘愿。

  薛文迟疑着,不置可否。

  事实上,他觉得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他把自己跟薛无瑕都弄得很疲倦。

  *****

  你听见了吗?红绢一边问着正在整理花园的薛文,一边把头转向在不远处的树下秋千的薛无瑕。

  听见什么?他懒懒地问。如果他是指她嗑瓜子的清脆声响以及瓜子壳落在土上的细微声音,那么他是听见了,而且说实在的,他已忍耐了许久,但他相信红绢指的应该不是这个。

  ‮姐小‬的叹息声啊,你没听见吗?

  他停止手上的工作,同时示意红绢暂停把瓜子送⼊嘴中,果然,薛无瑕一声悠悠的叹息传来,他点点头。听见了…

  他必须为她的多愁善感,以及与⽇俱增的叹息负起全部的责任,这些⽇子以来他没有一⽇不在思索如何帮自己,也帮薛无瑕自这场‮磨折‬中解放出来。但是他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一个比较完善办法,若他不是男人,他几乎也要跟薛无瑕一样整⽇愁眉苦脸,哀声叹气了。

  那你还能在这边种花种得这么⾼兴,喂,你到底是不是她的朋友啊?红绢有点义愤填膺,她打抱不平地拍一颗瓜子又送⼊嘴中。

  我…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一株在苗深深地埋进土里。

  天可明鉴,他真的快要想破头了,就是还没有想出一个皆大快的办法,把薛文和文雍熙顺利地画上等号。好吧!他承认,他是懦弱的,不敢面对现实的,因为他的确不敢堂而皇之地走到薛无瑕面前,然后酷酷地告诉她:嘿,我就是公子,公子就是我。他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无法接受一个整天在她面前撒谎的男人。

  唉…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红绢猛地停止了将瓜子送进口中的动作,她扭头看了看树下的薛无瑕,再转头

  看了看蹲在花园里的薛文,一时之间很难确定这声叹息到底是来自她还是他。

  疑惑间,童善那令人厌恶的谄媚声从另一头远远地传来。

  表妹,无瑕表妹,是我,我又来看你了。

  红绢反感地皱起眉。

  这家伙,每天都来报到他到底烦不烦啊?他难道看不见‮姐小‬脸上明显地写着『滚开』这两个字吗?

  薛文抬眼,果然看见童善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像个陀螺似地绕着薛无瑕的秋千转。他果然对薛无瑕写満不耐的脸视而不见,死⽪涎脸地准备伸手帮她推秋千。

  最后薛无瑕⼲脆站了起来,长袖一甩,径自回小楼去了,留下一脸错愕又有点悻悻然的童善。

  我看啊,你⼲脆想个办法让你们公子来把‮姐小‬娶回去好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姐小‬会因为过度忧郁头脑不清,糊间就答应了表少爷的求亲。

  求亲?他口一震,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握住其中一株杂草。

  是啊,你以为童善少爷这几天这么殷勤地来薛府走动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向‮姐小‬求亲啊!

  老爷他…他答应了吗?他惶恐地问,同时狠狠地将手中的草拔起,随即又去握住另外一株。

  唉,你也知道,老爷除了古董字画,其它的事你跟他说他只会一直挥手,表少爷跟他说了几次,他只叫他不要去烦他,婚姻的事他要由着‮姐小‬,所以表少爷这才像只苍蝇一样地整天跑到薛家来黏着‮姐小‬。

  哦…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的心里着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姐小‬这几天心情不好,精神也有点恍惚,我真怕他在表少爷的疲劳轰炸下胡里胡涂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不行!我得跟进去看看,随时盯着‮姐小‬,阻止她说出让自已后悔莫及的话来,薛文…她忽然倒菗了一口冷气,然后以极度不可思议的语气惊叹道:你在做什么啊?你怎么把杂草一排一排地种的这么整齐,然后把好不容易开花的牡丹统统拔掉啊?

  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显然的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

  看来你的症状跟‮姐小‬一样严重。她以充満同情的口吻道:我们这个花园啊,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恢复昔⽇的风采了…

  *****

  推荐闷闷不乐的薛无瑕到城里走走当然不是文雍熙主要的目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他已经厌倦了扮演一个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每天拔那些该死的草、种那些天杀的花的长工,这快把他⾼昂的斗志消磨殆尽了!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忘记他混⼊薛家的真正目的,然后专心一意地研究起究竟要如何才能让那些花苗开出漂亮的花朵,这真是相当的要命不是吗?

  他决定就是今天,他要回城里的家,脫去这一⾝耝俗的长工制服,换上他⾼尚典雅的公子服饰,翩翩潇洒,潇洒翩翩地出现在薛无瑕面前。当然,在这之前,他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什么准备呢?就是认错的准备。不管她有多么的生气,他只管低头一直道歉就是了,女人都吃这一套的,薛无瑕应该也不会例外。

  城里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果然让薛无瑕若有所失的心情好了许多,反倒是薛文,一开始兴致提议出来走走的人,现在却愁眉不展,一下子皱眉,一下子低头沉思,表情很丰富,却绝对没有一种是愉快的。

  她叫了他好几声没有回应,于是转头问着东张西望的红绢。

  你看薛文是怎么啦?一脸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经薛无瑕这么一提醒,红绢才开始注意起薛文的表情,此刻他正用拳头抵着自已的额头,⾆头不时还发出烦躁的啧啧声。

  应该不能说是苦恼吧…一个长工哪会有什么烦恼的事?她觉得应该要这样解释他的行为。我觉得他应该是害羞,你知道,没见过世面的人忽然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通常会有些不知所措,薛文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薛无瑕点点头,颇为赞同这样的论点。

  好吧!就是这样了。完全没有听到她们在谈论什么的薛文,忽然抬起头,下定决心似地看着薛无瑕。

  ⼲什么啊?她被他脸上的凝重表情吓住了。

  你在这儿乖乖等我,千万不要走开,我一下子就回来。他的家就在附近,他回去换个⾐服,然后把薛无瑕带进这里最大的一家酒楼,好好地跟她解释清楚。对!就是这样。

  两人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红绢才想起什么地对着他喊.

  喂!城里可不能随便大小便喔!

  你不觉得…薛文的神情透露着古怪吗?薛无瑕纳闷地问。

  是很古怪啊!可能是紧张过度吧…

  这样的疑惑没有能盘据她们的心头多久,因为红绢的眼光马上被远远朝她们走来的胭脂贩子昅引住;而薛无瑕,则趁着她挑选胭脂时,发现人群正在朝敲锣的声音处聚集,很自然地,她的脚步也跟随而去。

  这可是她最喜的武术表演,她得卖力地挤到最前面去。

  来来来,等一下要表演的是『隔空点⽳』,为了证明我们这场表演决不是作假,我们征求现场的一位观众朋友加⼊,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对了,很⾼兴你的参与,谢谢你,这位‮姐小‬请。

  薛无瑕左右张望,一脸怀疑,她吗?她并没有举手也没有表现出兴致的样子啊?至少旁边这个人的表情就比她跃跃试许多。

  被拉着进了场‮央中‬,三个大男人分左、右、后把她包围住,前面的那人还在向群众解说他现在要表演的这个项目,好像是什么神奇的点⽳功夫,只要他食指轻轻一点,就能立时让人浑⾝无力然后晕倒什么的,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她也是,她对这种神奇的功夫向来有着⾼昂的‮趣兴‬,于是她充満期待地看着前面那人对着她伸出两指,运气再运气之后,手指一比,凌厉地朝自己而来。

  她感到背部一阵剧烈的疼痛,正觉得奇怪并拢的两指明明从前而来,疼痛的部位怎么会是来自背后时,眼前突然一黑,她晕了过去。

  另一边的红绢,刚刚捧着许多『战利品』的満⾜心情已经完全被焦急给取代了。不见了!又不见了!也不过是转头跟小贩买了几盒胭脂,顺便讨价还价了一下下,她的薛无瑕‮姐小‬就又不见了!老天!就不能有一次外出是顺利平安完全没有意外地回到家的吗?

  当她匆匆忙忙地赶往‮姐小‬可能驻⾜停留的地点…江湖卖艺者的表演场地时,逐渐散去的人群正带着不解与些许被耍弄得愤怒指指点点。

  什么『隔空点⽳术』,不就是把一个人给弄昏吗?我看八成是骗人的,哪有人把人弄昏之后就急忙收摊的,幸好我还没给钱。

  说的也是,这可是我打三岁开始坐在我老爹膀子上看表演以来最莫名其妙的一次了,人昏了就收摊,连钱也不收,真是奇怪。

  可能他们还没练好吧!我说那个姑娘绝对是跟他们串通的,本来要假装晕倒,结果真的晕倒了,他们叫不醒她,就仓皇的把她抬走了,所以说什么惊奇的表演,那都是骗人的!

  红绢无心听他们的评论,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姐小‬的下落,如果连这种最能昅引‮姐小‬的场合都找不着的话,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六神无主间,一道亮眼的⾝影踩着优雅的脚步朝她而来,她眨了眨眼,这不是薛文吗?她看见救星般地跑向他。

  薛文…咦?你从那儿弄来这套⾐服?她拉着他的⾐服左右打量,是最等的布料耶!穿在他⾝上还満像那么一回事的。

  文雍熙收起脸上若有似无的浅笑,他刚刚一路走来已让不少姑娘羞红了脸让他多少重拾了往⽇的自信,他的确还是一位风度翩翩,英俊又潇洒的贵公子正想保持这种心情出现在薛无瑕面前峙,红绢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冷⽔当头淋下

  我不是薛文。他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哎呀!薛文,你别闹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她几乎快哭了。

  我闹?她没看见他是多么正经八百的吗?正想问她薛无瑕在哪里时,红绢接下来的话让他当场骇住了。

  ‮姐小‬不见了!我刚才明明还在她⾝边,转头买个胭脂她就…就…她瞪着半空,完全忘记接下来要讲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急忙拉住一个跟她一样目瞪口呆的路人问道: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路人点点头。

  他、他是飞上去的没错吧?她小心翼翼地求证。

  是啊,好厉害的轻功,一下子就到屋顶了。

  你刚刚说…那是轻功?

  路人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认为她的这个问题问得也太傻太奇怪了,⽩痴都看得出来那是轻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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