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家开放式意大利餐饮,是圈內人常去的地方;卓妙丽又习惯敲了姚远一顿。
“你最近是不是忙着拍片,很少接打歌通告?”她随口问,咬一口丁鼻牛排。
“唔…嗯。”姚远満嘴食物,含糊应一声。
“现在港台电影工业一片不景气,你还有片子要忙?真不愧是天王!”
这声恭维酸味十⾜,却说得姚远心虚。他并非忙拍片、少打歌,他只是常变动通告时段,以痹篇于靖风。
他就是看不惯于靖风与方幼柔眉来眼去!卓妙丽与于靖风通告一致,她当然就罕遇他,以为他忙拍片了。他玩这种小孩子把戏若让她知道,实在是很丢脸的事。
不经意瞄到角落那架悉的徕卡相机,姚远玩味地笑说:
“又来了!他不累吗?不怕他的相机真被砸了?”
卓妙丽顺他的视线一看,也皱眉说:
“又是他?!他一路跟着我们?”
“反正他拍不到什么好镜头,写不出有说服力的东西,别管他了!”他说。
她不表示意见,姚远反而心生异样。
奇怪!他几时在乎过绯闻?就算被拍到与某女星热吻拥抱,他也从不避讳。他一向乐于満⾜媒体、也満⾜那些想炒新闻的女人,怎刚才在棚內,他竟在乎与小辣妹的亲热镜头流出?!
“嗨!Jerry,今天又带漂亮妹妹来?哇!她真可爱!”
“又换人了?!你这坏蛋,真坏死了!这次连小妹妹都不放过?”
“周舒宁最近到处打听你消息,你这妹妹看起来好嫰,你小心点!”
三个识的女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娇斥、啧怪和劝告,目光锁定卓妙丽,来意不明。
悄悄收到卓妙丽的不以为然,姚远忙说:
“她不是我…”
“哎呀!我想起来了!她是Stephen的…”三女之一打断他,拉出长长的问号和惊叹号。
然后她们面面相觑,暧昧又有默契。甲演员首先问:
“你叫殷殷对不对?你跟Jerry很?”
“这样问没什么意思啦!”乙名模轻拍一下姚远说:“他跟谁不?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女朋友…这是Jerry说的,殷殷妹妹,你看他坏不坏?你还小,可别被这个坏男人给骗了!”
“不会!”卓妙丽甜笑说:“有各位漂亮姐姐在,才不会轮到我啦!Jerry哥又没恋童癖。”
“这位妹妹真讨人喜。”丙歌手微笑,语锋一转问:“那你的意思是,Stephen有恋童癖喽?”
闭着弯问绯闻?但只得到卓妙丽一个轻轻的头摇,她笑而不语。
“Stephen这个人,装模作样、故弄玄虚惯了,连他的partner都受影响,你们就别问了!”姚远替她开口,指指角落又说:“看到那个‘徕卡相机’没?他跟了我们一天,你们要制造题材给他炒作吗?”
“这些狗仔鼻子真灵,这里有没有装窃婷器?”吃过狗仔队苦头的乙名模花容失⾊,她觑一下左右说:“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
“我也要上护肤沙龙,Bye!”
女星们匆匆挥别,一副怕被拍照存证、惹祸上⾝的样子。姚远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辣妹的脾气不好,他还担心她受不了这些女人,会借机大闹一番。大家都在同一个圈子里,得罪她们,总有碍她的星路,就像以前横冲直撞的他。
幸亏小辣妹还有点脑袋…等等!姚远蓦然一怔,什么时候他顾及过对方的前途了?他从来不是个好心肠的人呀!
可能是小辣妹年纪小,进演艺圈又不为名利,他才特别为她着想吧!
这厢,卓妙丽闷头啃牛排,満肚子火。
真气人!明明她换了造型,为什么那些女人还冲着她叫小妹妹?她离断已经很久了…她甚至没让亲娘养大,⾝上哪来的啂臭让她们抓包?
还有!姚远那公孔雀,浑⾝男荷尔蒙滥泛,出去一晃女人就闻臭扑上来,也不晓得他们是多的朋友哩!
包衰的是她莫名其妙成了他新,还被告诫别上他的当?!妈的!表才会上他的“鸟”当!
他也不怕耗损过度!那首儿歌怎么唱的?男人的青舂可是“像鸟一去不回来”的…哼哼!愿猪八戒祝福他吧!
“牛排很难吃吗?”姚远的问句引她抬头。“你这么咬牙切齿是⼲嘛?”
定神一看,她拿叉子的手紧握成拳,可怜丁鼻牛排被她的九齿钉耙扎得満目疮痍…
她气什么?卓妙丽自省,姚远那探究的眼神也在问。
不是要跟他玩真的吗?和胡晶瑶在笑闹中定案,她打算偷他的心,保留自己的,谈一场好聚好散的变爱,就当是成人世界的⼊门课程。瑞在呢?才玩不到一局她就受不了了?噢!真是去他XX的!
眼光赦免丁鼻牛排,抬头,不意触上正朝他们趋近的一个女人。
“啊!她不就是…”卓妙丽喃喃地念,骤然从脑海挖出他花名册中的一个名字。
佰姐周舒宁,在方幼柔之前,是姚远上一个绯闻对象。
只见这⽩骨精双颊凹陷,下巴削尖“人⼲”、“竹竿”任一个形容都适合;传闻她的⾝材拜厌食症之赐,昔⽇港姐风光不在。
周舒宁为伊消得人憔悴,始作俑者是姚远。
他仿佛也闻到不善的气息,脖子循卓妙丽嘲弄的目光一扭…
“Jerry,‘好久’不见了!”周舒宁抛给他一个脸肌僵硬的微笑。
“宁宁?!”姚远惊不见喜。
“你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
正自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戏,被周舒宁锐利的目光一瞪,卓妙丽浑⾝生出疙瘩。
她体谅地起⾝让座说:
“你们慢聊,我去上个洗手间。”
不要怪她没义气,风流男人活该要尝苦头。夜路走多就会碰到鬼,花采多了难免要被蜂螫,啧啧!还是只女王蜂哩!既然周舒宁来意不善,就让她去替天行道吧!
洗个手出来,周舒宁已经坐上服务生挪来的椅子,像是刻意不沾她让的位;这是洁癖还是独占?
一时没去处,又舍不得漏看这场好戏,卓妙丽往角落走去。
“徕卡相机”正忙着朝谈判的男女对焦,她在镜头前挥挥手问:
“喂!你混这行多久了?”
睁开闭住的那只眼,他看看卓妙丽,火速将相机蔵到⾝后才说:
“半个月。”
真是只菜鸟!她指指那一对又问:
“依你的‘专业眼光’来看,他们配不配?”
菜鸟上下打量她,察觉没有立即的危险,他又拿出相机,边对焦边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跟谁都不配,跟你最配。”
“我‘呸’!”反正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形象了,卓妙丽呸一口说:“你也看到了,从坐下去开始,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找上来,我要跟他是一对,不被他气死才怪!”
“他天生受,跟女人讲讲话又不算什么。”他倒是站在姚远这一边。
“那你还拍什么拍?”她臭着脸问。
“这位姐小不一样!据说她拒绝不少富商名流,只对姚天王来真的。刚开始他们是打得火热啦!不过姚天王受不了她紧迫盯人,不到两个月就又换了方幼柔。至于他跟方幼柔是真是假,还要⿇烦你来告诉我了!”他不知不觉与她聊起来,甚至掏出名片递给她。
“这样说起来,错的应该是他Jerry老兄嘛!”她跳过他的问题。
他头摇,大不了她两三岁的脸孔突然变得滑溜起来。
“那可不一定!周舒宁是存心要套死姚天王。一开始循他的游戏规则玩,然后他摊牌,想一举坐上姚夫人宝座,是个很不上道的女人。”
“不上道?!你是说,人家真心喜他,上自讨没趣了?”卓妙丽怒目瞪他。
“这么讲虽然难听,但事实就是这样。”他训诫妹妹似的说:“想当男人最后一个女人,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意愿。既然说好了只是玩玩,出尔反尔算什么?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玩完了慡快分手,谁也不吃亏。最怕是扭扭捏捏上了才后悔,再自认吃亏,怪男人无情,这不是不上道是什么?”
“看不出你也是个‘二老导向’的家伙!”她不慡地用普通话说,故意不让他听明⽩。
若不是在共公场合,她早把这只猪八戒给丢出门去了!
再也没胃口同他闲聊,反而是菜鸟狗仔收起相机,眼睛的焦点正经八百地落在她脸上。
“你吃醋!”他微笑。“小妹妹想玩成人游戏,就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喔!”
“What?!Where?!”她像被螫了下。“胡说八道!”
她恼羞成怒正要反驳,冷不防被一阵旋风给卷走。怎么回事?卓妙丽莫名被外力拖着跑,背后依稀有周舒宁的追喊,她上了车才有机会发言。
“你⼲嘛拉我跑路?这样她不就以为我是破坏你们的第三者?”她瞪着始作俑者。
“那你就⼲脆陪我下地狱吧!”姚远痞痞地说。
“去!你作梦!”她嘴上轻哼,心却像长了翅膀地往上飞。
为他这一句玩笑话吗?或者,其实她很⾼兴他抛下周舒宁,拉着她如亡命鸳鸯般跑路?
偷瞥⾝旁像个没事人的家伙。刚才无端为他系念担忧,现在心中天人战;对照他,她简直像个傻子!
“你跟那个狗仔还真聊得来,换了别人,躲都来不及呢!”姚远忽然说。
“没你跟那个周舒宁聊得来啦!看看人家为你瘦成那样,你要是有良心,回头是岸喽!”她说完一怔,怎么她的语气与语意不搭轧?好酸哟!
“她?”他嗤笑出声。“算了吧!扁看到她就没胃口,尤其是吃饭的时候,还不如找你…喂!小辣妹,再问一次,你想不想陪我下地狱?”
一贯的油腔滑调,他的诚信令人置疑。
这意思是…从现在起,计时两个月?⾼飞的心忽地重重坠落,她仿佛预见未来折翼断骨的下场。
“开什么玩笑!”卓妙丽翻翻⽩眼,一口回绝。
“徕卡相机”跟了他们一天,隔⽇一篇报导也没见着,卓妙丽不知是安心还是失望。
几天后倒有一件轰动的绯闻披露,不过与她无关,也非“徕卡相机”的杰作;谈的是方幼柔脚踏两条船的经过。
这条绯闻早炒烂了,就是苦无证据,这次附上方幼柔出⼊于天王住宅的照片,够劲爆了!
敝不得哥哥不让她搬进油⿇地的别墅,原来那是他们幽会的地方呀!
此外还提及,姚远对这位“天王杀手”真的颇倾心。语出于某位自称姚天王前女友之一的A姐小,并举出他一些生活习惯为佐证。
周舒宁?!卓妙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Jerry不要我没关系,可是,我要替他讨个公道。方幼柔本就是脚踏两条船!她还很得意地告诉我怎么同时跟Jerry和Stephen往!好一个‘天王杀手’,她真是太厉害了!”匿名的A姐小泣诉着。宣言她备有这段谈话的录音带,必要时候可以提供司法单位查证,不怕方幼柔告她诽谤。
骗鬼!找人家谈判,还录音存证、找来狗仔队跟踪,再把照片寄给报社,这⽩骨精才真是厉害呢!方幼柔九成九是被她耍了!
狈仔队在港香猖獗,其来有自。港香采陪审团制度,不刊登影响司法公正的报导,无凭无据的黑函乏人理会;一旦惹⽑港香艺人,撂话约定法庭见,他们最常挂在嘴上的就是:“案件已进⼊司法程序,不便发表意见。”媒体便会乖乖闭嘴。
是以,有凭有据的照片养活了満街跑的狗仔队,要揭露秘辛也别忘搜齐证据。周舒宁是有备而来。
何钰琳在一旁努力捺下得意,终于捱到于天王看完报导。
“你看吧!”何钰琳愤慨地说:“这次她赖不掉了!所以说她本就是…靖风,你要去哪里?你等下还有工作啊!喂!你、你不能现在去找她啊!靖风!”
于天王的背影已杳,料想是直奔情人与情敌处谈判。
被丢下的何钰琳既忧且喜。
盼他们完蛋是吧?没来由地,卓妙丽想起姚远的经纪人欧奇。一样是成天跳脚,跟在艺人⾝后擦庇股兼收烂摊子,何钰琳却比欧奇命苦。本来嘛!爱上艺人的经纪人,注定走的是不归路…
呸!她管这么多⼲嘛?
拿起电话,她打算向方幼柔和姚远通风报信,最后还是放下话筒。
通知了又如何?他们三个迟早要摊牌!她早看不惯于靖风搞地下情的态度,太委屈方幼柔,她更乐见姚远被三振出局。她猜测赢家仍是哥哥。
然则,这犹豫…就是这一刻的犹豫,又是为了什么?她的体內涨満不知名情绪,仿佛要爆开似的…
她缓缓向外飘去,有如一缕幽魂。她手一招,随口说出地点。的士载她到了目的地,未下车就见一群人聚集,个个手上拿着相机。
司机催促她付钱,她这才意识自己竟来到姚远和方幼柔下榻的饭店了。
卓妙丽呆立路旁,怀疑她这十几分钟都在想些什么?
忽然,⾝后一个声音说:
“你终于来了!”
她回头,徕卡相机对准她“喀咛”一声,给她一个大大的特写。
“又是你?”卓妙丽皱眉。“徐嘉元,你拍错人了吧?”
徐嘉元…也就是那只菜鸟狗仔…笑着说:
“全港香的同行统统来了,谁也抢不到独家,我当然要另找门路喽!你算是半个当事人,我正等你来说说心得呢!”
他怎么知道她会来?卓妙丽装聋作哑。不知名的情绪仍积涨着,怕触了闸就要渲怈不停。
“你希望他们三个谈出什么结果?”徐嘉元又问。
她保持沉默。徐嘉元不断旁敲侧击,都得不到她半毫⽑回应。
他刺探着说:
“那你自粕以告诉我,你来这里⼲嘛?喂,别说是看热闹,冒着被全港狗仔队发现的危险到这里来看热闹?我不信!”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来?”其实她也有疑问。
“因为你喜他们其中一个。”他忽略她的怒目,笑说:“怕他被方幼柔‘钦点’中,你会失恋;又怕他被甩了,换他失恋,你就得郑重考虑和他在一起了!你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爱他,是不是?”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的心像开个大洞,被刨得⼲净。
“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一面作地久天长的美梦,一面对坏男人嗤之以鼻;嘴上说讨厌,心里爱得很,偏又不敢承认,所以你犹豫!”他看着她扭曲的脸。“你喜的是姚远,对吧?”
心上的大洞触了闸,开始滴⾎,卓妙丽脸⾊泛⽩。
“你讲…我、我怎么会喜他那种人?”她作垂死挣扎。
“是吗?我那天看到的可不是这样哟!不过我说你们相配,是逗你的,你本不是他对手,可别当真啊!”他拍拍她。“小女生都想做心花浪子的最后一个女人,男人又何必太忠实?尽情玩遍天下的女人,想定安下来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年轻乖巧的女孩等着拯救我们,你说是不是?所以你别太认真了!”
“你不是‘二老导向’吗?你蔵招数都来不及了,⼲嘛告诉我这些?”她负气问。
“什么?”他还是不懂。
⽩眼奉上,她闭口不理。却轮到他像个怈气⽪球,一反刚才的咄咄人。
“我初恋女友就被一个坏男人拐跑了,当时她年纪跟你差不多,所以我不希望你跟她一样。”
“真的?那你…很难过了?”她微愕,难得被唤出同情心。
徐嘉元环住她的肩膀,两人像对难兄难妹,就在路边坐下。
“岂止难过!我真搞不懂女人,好男人你们不要,一个个对坏男人前仆后继,对好男人不屑一顾。真笨!然后一个个好男人都被得变成坏男人…”
“我才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是我不好!是我他妈犯…喂!你不要哭啊!我不是骂你…”
姚远趴在上,由欧奇替他处理一⾝伤,他刚和于靖风打完一架。
“妈的!他还是一样,拼起来不要命!哎哟!轻点、轻点!”姚远哀叫。
“我不是说过了吗?方幼柔名花有主,你找什么⿇烦?打一架也就算了,最怕事情爆开,对你的声望有影响!现在好了,多少双眼睛看于靖风上来找你谈判?你再带这一⾝伤面对镜头,想唬过去都难!”欧奇说。
“欧老⺟,我全⾝都痛,别念了!”姚远哀叫。
“你休息几天,等伤好再上工,我想想要怎么对外解释。”
欧奇虽气他来,最后还是会替他收拾这烂摊子。姚远嘴上嫌烦,心里是感谢的,否则他怎能忍受欧老⺟这么久?
涂完葯,欧奇走了。姚远半死不活地趴着,想的却是方幼柔。
何必打这一场赢了也是输的架?
他向来予取予求,方幼柔是至今唯一得不到的女人。认识她至今,他一路吃闭门羹,他偏偏爱死她的酷样;倘若她拿一张温顺的脸孔对他,他反而不习惯呢!虽然她恋着于靖风的模样是很人…
破坏的滋味不如预期,姚远甚至有些后悔。这一切未免太容易了!他随便制造一点假象,就唬得于靖风跳脚揍人,好像被他姚远沾上的女人就是病菌带原者一样!呆子!他供着方幼柔像女王似的,哪碰过她?…呃,顶多他要负点搅局的责任啦!
如愿看到于靖风摘下那张冰面具,姚远惊矣卩过得意,想不到于靖风这么不堪一击!是路小雪给他的影太大?或者他爱方幼柔太深?深到
叫一瓶美酒,姚远独酌饮寂。几杯⻩汤下肚,不该想的、不敢想的,统统浮现脑海。
先是温柔清秀的方幼柔,然后是精灵俏丽的小辣妹,没有其他莺莺燕燕。巧的是,这两个女人都不属于他!出现方幼柔就罢了,为什么小辣妹也来凑热闹?若她长个三、四岁,依她胆大妄为的行径,肯定会是个热情的伴侣;但现在的她是个看得着、碰不得的鬼精灵,生涩有余,风情不⾜,他XX的!他又没恋童癖!…
说到风情,猛地想起在地下停车场被她“騒扰”的那段,⾝体竟不自觉起了反应。Shit!⾝边的女人全被他清光了“现任”的方幼柔又是摆着好看的,他是⼲渴太久缺女人滋润以致将小辣妹当成他的幻想对象?Shit!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他真是越活越回去!想当初他还劝她退出演艺圈,委婉暗示她别恋偶像过了头,真把他当对象。这下他有什么立场说她?
楼下传来访客外找的电话,是小辣妹追踪而至。姚远心一震,全⾝像着了火,他听到自己呆呆地说:“让她上来。”说完甚至开始认真期待!
去!他在期待什么?
再灌一杯冰凉的⽩兰地,喝了反而更上火。Shit!他真是醉昏了才灌烈酒提神,小辣妹进来可要倒大楣!
想到这儿,叩门声响起,姚远傻气地朝门大吼“没人”充驼鸟。难的小辣妹不肯罢休,门被揍得砰砰响。
哀声叹气地开了门,小辣妹那双修长的腿美又害他脑充⾎!他⾚着上半⾝的瘀痕也吓她一跳。
“你怎么了?”她将他从头瞪到脚。“你跟谁打架?难道是靖风哥…?!”
姚远闷声不语,颠颠摇摇地踱回上,瘫睡下去。
卓妙丽跨步而⼊,问:
“你看到靖风哥没?幼柔姐也不见了…喂!你们到底谈得怎样了?”
“就你猜的那样!”他鬼吼一声又软倒。
看到这么狼狈的姚远,她有些幸灾乐祸,也替他不值。刚让徐嘉元当头喝,她还来不及整理心情就迫不及待想问结果。看样子是靖风哥赢了,姚远才这副败将德;但他越异常,不就表示他越在乎方幼柔?
可恶!这心花大萝卜!为一个得不到的女人…他真的喜人家?!
包令她火大的是,他什么女人都行,就是不要她!
缓一下口怒气,卓妙丽又想,他就算要她又怎样?他们若真在一起,那她不就注定下地狱了?她可以庆幸姚远给的刑期只有两个月,时间一到就甩了她,放她重新投胎、再世为人?妈的!天下哪有这种事?她若真爱上他,他非得给她一个待不可!
“喂!你还活着吗?”卓妙丽上前拍拍他。
“喔,小辣妹啊…你快回去,我不想看到你…”姚远睁眼咕哝,又闭目昏眠。
“连看都不想看我?气死人!我跟你没完!”她恨恨咬牙,脫鞋上,一庇股跨坐他上,再用力摇他。“喂!你醒醒,醉了也还有‘行为能力’吧?!”
不晓得是她太重,庒痛他伤口,或者她青舂软馥的女体让他起了反应,他睁开眼呻昑,扣上她就直直往怀里抱。
酒气面扑鼻,她皱眉忍住,贴上来的热与裸,却烫得她想逃。他仿佛察觉,一个翻转将她庒在⾝下,好任他恣情放肆地吻。
姚远知道自己在⼲什么吗?这么轻易挑动他的反应,是否如同上一回,稍会又要得他一顿嘲笑?笑她卖弄生涩的风情?
卓妙丽无暇细想,绵的吻又深又热,在她⾝上一路印下褥的红痕。她的⾐衫随手开敞,他的吻随之而至,一簇簇星火在她周⾝燃起…
她趁理智未消之前问:
“喂!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你有没有弄错人?”
“你?你不是小辣妹吗?”他从她中抬头,朦胧一瞥,闷声说。
“那…你喜我吗?”她着,想偷捞他醉后的真言。
“我早就喜、喜…上你了…”他模糊地说,手正忙褪下她的裙子。
浑⾝火被浇熄大半,她紧抓他手腕,敏感地问:
“你说什么?!你喜‘上我’?!”
“是啊!”他没察知哪儿不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我一直満喜你的…你很可爱…”
这声爱语安抚了她,松懈的⾝心又容他肆意进攻。她満心喜悦地闭上眼,给他一个鼓励的拥抱。
“远…我也喜你!”她感动地说,他却突然离开她的⾝体,惹她大发娇嗔。“你怎么了?”
他眯着眼在头摸索,纯地翻出一个险保套,再纯地撕开、套上。
这是她第一次的“实战经验”但醉昏的男人能这么无误地做事前准备?
“啊!痛…”
叫痛的是姚远。他蓄势待发地扑上,却结实捱了卓妙丽一个拳头。
他捂着下巴哀号,看向她的眼不明所以。
“妈的!你这个‘爱做机器’!”她气得发抖。“你到底跟多少女人做过?竟然练成这种反动作!你…你欠扁!”
越想越气,她又送他两拳!在他挂彩的⾝上多添了些颜⾊,痛得他望消软才罢手。
“我真是昏头了!竟然做出这种事…”
她爬下,拾起散落一一地的⾐服,万分懊悔她又玩了一次幼稚的成人游戏!
真蠢!又不是要搞仙人跳,告他奷未成年少女,否则不就⽩⽩送上自己让他玩完了算?
“酒后吐真言?你本连情话都练得炉火纯青了!”她瞪他一眼,恨恨推了挣扎起⾝的姚远一把。
进浴室打理自己,镜中映出一个刚经历情绵的陌生女人。虽没再更进一步,她仍是有些不一样了,简直像颗透的苹果。讽刺的是,让她尝尽蚌中滋味的姚远只是凭本能与反动作,过后恐怕忘得一⼲二净,对他不具任何意义…
出来时她已平静许多。姚远仍瘫在上呓语,可笑的子套随他垂软而滑落,掉在一旁,看了就讨厌!卓妙丽红着脸将它扔到垃圾筒,但愿他醒来就忘掉他们之间的蠢事!
若他没这动作,也许他们早就完事了吧?没预防措施的行为是危险的,他这么做并没错,但她偏就介意!介意他像部机器精准无误地做这件事!连情话都是!那要多少经验的累积才能养成习惯?
“小辣妹…”
姚远轻咽,争取她一瞥。
“什么样子嘛!真难看…”
卓妙丽心口不一地说。
⼊眼是他贲张的肌⾁,耳边是他沙哑的呢喃,刚才的绵历历在目,惹她心酥耳热。忍不住伸手抚触他⾝上、脸上的斑驳瘀痕,她心疼起来。
“靖风哥真狠…我也是!”她羞惭一笑,又怜惜地问:“很痛吗?”
他无力答。她取了桌灯旁的伤葯,缓缓帮他涂上,忙完的小手又爱又恨地眷恋他的脸颊不去。
“我要走了!下次见面不知道是多久以后?”她痴痴问:“你会不会想我?我走了你又会去找多少女人?”
在叛逆过头的国中时期,除了捆车、打架、混太妹,她当然也想尝试上的滋味。
奈何她虽无贞观,却有很严苛的审美观;老头是風騒的老来俏,哥哥是所向披靡的万人,她最爱的姚远一样是个帅到发烫的天王偶像,教她怎看得上⾝边逊毙的小⽑头?上了怕不倒尽胃口!
当然现在她不再那么幼稚了,但这満腔少女情怀,若是草草奉送给姚远当作一场游戏,恐连他记忆的一角都填不了。真要玩下去,就像徐嘉元说的…扭扭捏捏上了再后悔,可能她也会像周舒宁那么不甘心,终至变成一个惹人憎厌的不上道女人!
真要变那么不堪?
那还不如让青涩的恋爱提早收场,保留一分美好憧憬,⽇后还可以漫漫回味。
“我爱你,到今天为止,Bye!”
癌首轻吻他的,她为他盖被。一滴晶泪无声落在他颊上,哀悼她早逝的生嫰恋情。
她承认,这个游戏她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