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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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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井口舂咏跟李杰克匆匆地赶到杨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嘘!别吵醒她。”晏杨对两人比个手势,要他们安静。

  近天亮,杨枫枫总算睡得一些,没有再被惊醒。

  井口舂咏跟李杰克一脸愧疚与自责,看着房中的点滴跟临时架设的医疗器材,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点小意外而已。收到消息了吗?”

  晏杨的语气低沉稳重,一脸肃然,那浑然天成的王者威仪,教人不敢相信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我爸爸来‮湾台‬了吗?”

  “是!今天晚上刚收到消息,晏先生昨晚刚从纽约出发,应该今天下午会到。”井口舂咏开口。

  晏杨皱了下眉“是吗?他这么快就来‮湾台‬,是哪里怈漏了消息?”

  他⽗亲一向爱⼲涉他。虽然自己已经拥有还算不错的跨国贸易公司,却还肖想儿子所拥有的庞大企业集团。

  这次回‮湾台‬找杨枫枫,他早有心理准备,⽗亲不会放过来搅局的机会。

  两人对看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溜到杨枫枫⾝上“听说是珠宝店的人怈漏了秘密。”

  晏杨了然“订婚戒指是吗?。他在纽约最顶级的珠宝店,订制了一个独属于他跟杨枫枫的对戒。

  两个属下点点头。

  “早知道在‮湾台‬买买就好了…真是!那老头一来搅局,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心地回到波士顿。”

  “对了!您的未婚…我是说,摩洛婷‮姐小‬,也跟着晏先生前来了。”被晏杨瞪了一眼,井口舂咏连忙改口。

  “她来⼲嘛?”晏杨喃喃自语,一脸嫌恶。

  “呃…这个…”两个属下面面相觑,心底思量的是同一件事…老板的脑子被淹坏了吗?这么简单的事也要问?

  想到这儿,李杰克不由得有点担忧。“您的⾝体…需要叫医疗团过来吗?”

  “不用了!吃了点⽔而已,不碍事。倒是回去一定要换一个心理医生…可恶!”

  不想还没事,想到就一肚子火。他明明会游泳,却还是怕⽔怕成那样!

  那些蒙古大夫还说他的恐惧症已经不会影响⽇常生活了,结果却连谈个恋爱,都要冒出来搅局。

  “是。还有其他事情吩咐吗?”天⾊越来越亮,两人知道该离开了。

  “盯好我⽗亲跟那无聊女人的行踪,随时向我报。那个痞子打点得怎么样了?”

  “台北传来的消息,他应该是不敢再接近杨‮姐小‬了。”

  “很好!你们走吧。”

  “是!”晏杨看着在⾝旁睡得依然香甜的杨枫枫,露出了満⾜的微笑。

  终于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那个方云翰。在就算她想逃开他,他也能用这一次溺⽔事件来牵制她…

  明天就要回台北了,晏杨有点不得宜兰的好山好⽔,更舍不得这几天来杨枫枫温柔的对待。

  此刻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受到轻微风寒,正裹在⽑毯中,缩在沙发另外一角的晏杨。

  “枫…”晏杨突然开口唤她,语气温柔亲切。

  枫?真是难⽪疙瘩掉満地。

  “嗯。”她呐呐地应了一声。“你需要什么吗?”

  “可以请你帮我拿杯⽔吗?”

  “好!”杨枫枫慌忙地拿了桌上的⽔杯,递给缩在沙发一角的晏杨。

  “谢谢你!”晏杨低下头喝着⽔,看起来温顺动人…现在的他不仅外表像天使,连动作口气都符合那种圣洁温柔的形象。

  “不…不客气。”他在说谢谢耶!她有没有听错?

  虽然现在的他,比之前那个嚣张的他好相处多了,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她差点不小心“淹死”他后,他的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行为举止,却似乎大大地不同了。

  她不噤忧心了起来…他会不会是受到过度惊吓,连人格都变了?

  “女儿呀!”⽗亲的呼唤打断了她的胡思想。

  “什么事?”她回头,发现⽗亲的目光落在晏杨⾝上。

  “晏杨好点了吗?你没欺负人家吧?”

  “嗄?”欺负?心像是被人戳了一下,良心像块沉重的石头,庒得杨枫枫几乎不过气来。

  “我才没欺负他呢!”只是不小心他落⽔而已。

  “那就好。我在想,今年年底有个好⽇子,如果你们两个没意见,我就先跟村头的方大厨约好,年底帮我们办这次婚…”

  “爸!”杨枫枫不敢相信。这是向来最尊重女儿意愿的老爸吗?“你在胡说什么?这件婚事,从头到尾都没人问过我耶!”

  “啊?要问吗?”杨⽗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到,却毫无悔意的小孩。

  “我又没说要嫁!”杨枫枫说得好大声,又忍不住偷觑了晏杨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她不噤有些失落。

  “好好!我开开玩笑而已,别太认真了。你们年轻人慢慢讨论吧!”

  “爸…”

  不顾女儿的‮议抗‬,杨⽗走进屋里。

  杨枫枫直瞪着⽗亲的背影消失,方才转过头来“你!”

  “怎么了?”晏杨一脸无辜又纯真的神情,闪亮的双眼睁得大大的。

  杨枫枫心一跳。好可爱…

  停!她阻止自己这种无法克制的愚蠢心动。“你是不是跟我爸他们说了什么?”

  “对呀!说你爱我。”他一脸坦然。

  “啥?”她瞠目结⾆。

  “你说爱我,叫我别离开你的呀!在我几乎淹死的时候…难道那都是骗人的?你要离开我?”晏杨脸⾊一⽩,⾝子微微地轻颤起来,明亮的大眼罩上好浓好深的失望,甚至还起了⽔雾。

  “我没有要离开…晏杨,你别哭呀!”

  杨枫枫心一紧,以为他又要像淹死那时一样,连忙往他靠去,抓紧他的手。

  她不想再─次经历那种以为失去他的痛苦…

  “真的?”晏杨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愧疚像蛇一样,紧紧地着杨枫枫。她用力点头“嗯!”“那…那你以后都听我的,不欺负我,也不准问我任何事唷!”

  “一切都听你的!”她连忙承诺。

  “真的?那万一你因为⾝为警灿邙要问我呢?”

  “啊?那…”

  “怎样?”

  眼见雾气又在晏杨眼中泛起,杨枫枫慌忙‮头摇‬“那我不做‮察警‬了,好不好?”

  “真的?!”晏杨破涕为笑,再次寻求保证。

  “真的!”慌忙点头承诺的同时,杨枫枫彷佛看到一丝得逞的狡诈闪过他眼中。

  她看错了吗?

  眨一眨眼,晏杨犹是那样纯洁无辜,如同天使般的圣洁神情。

  她暗骂自己,这样想真是太恶劣了。她差点害死了他,还这样怀疑他!可是…

  老天!她刚才竟然承认爱他?就算已经是她无法否认的事实,也不该这么轻易?*隹谘健?br>

  杨枫枫更没想到的是,回到台北后,两人竟然在晏杨有心,她无意也无力拒绝的状况下,开始过着近乎同居情侣的生活。

  “给我一个午安吻吧!”

  “神经!”看到晏杨嘻⽪笑脸地嘟起嘴,杨枫枫扬手就是一掌甩过去。

  “鸣…”晏杨发出小狈般的哀鸣,一双美丽的黑瞳眨巴眨巴地甚是无辜“你打我…”

  “打你又怎样?”杨枫枫一翻⽩眼。从回到台北后,她天天等着回警局报到,可偏偏组长一直说时间不对,叫她先在家里窝几天。

  结果她每天起,面对的就是晏杨那张笑咪咪的脸,还有他三不五时的騒扰。

  从回来的第二天,他⼲脆在她的上定居。

  这算什么呀?!虽然她并不讨厌跟他一起睡,可是那档子事总不适合常常做、天天做吧!

  而且她还没答应要嫁给他咧,他却已经一副除了他,她就没人要的嚣张态度,真是教人不慡极了。

  原来残存的愧疚感,早已因为他这几天的死⽪赖脸,而像风一样消失在天边。

  “哼!”杨枫枫别过脸,本不想搭理他。

  “枫枫不理我,我好无聊唷…啊!躲什么躲?给我出来!不然我要来烤⻳壳了!”晏杨瘪着嘴,刚好瞄到旁边那三只晒太晒得正幸福的乌⻳,可三只被他待了快一个星期的乌⻳,一感应到他的眼神,马上缩头缩脚,转眼只见三个⻳壳。

  “住手!你这恶人,放开我的乌⻳!”杨枫枫见状,连忙上前抢救。

  “才不要!谁叫你不理我。”晏杨把手抬⾼,让杨枫枫碰不到他手里的乌⻳。

  “你…你不可理喻!”

  “反正你也没礼遇过我。”晏杨掰得甚是顺口,眼里隐含着笑意。

  “你!”杨枫枫尖叫着,随即扑打上去,几乎每天上演的戏码,又在这嘲的初舂午后开演。

  不知道何时,两人的⾐服又逐渐褪尽,温柔绵的戏码紧跟着继续上演。

  只是这次似乎不甚顺利,电话不知趣的响起。

  “不要接!”晏杨在她的耳边轻,结实的⾝躯紧紧地绕住她。

  “嗯…”晏杨的热力让她、让她昏头,可她还不至于到昏的地步。她在呻昑间进出理智的字眼“搞不好是组长…”

  “组长又怎样?那种老男人不要理他!啊…我喜这样吻你…”晏杨陷在杨枫枫的颈窝,舐着她最敏感的区域,却没发现,她因为他的话而一震。

  她轻柔却坚定地推开他。

  “枫枫?”晏杨不解地看着她。

  杨枫枫看着他,轻摇着头,眼里掠过一抹悲哀。她拿起大⽑巾围裹自己,走向电话,拿起话筒。“喂?”

  “你是杨枫枫?”一个森冷酷寒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是!”“晏杨在你那里吗?”那人的声音毫不客气,任无理的语气听起来好悉。

  杨枫枫没忘记自己保护晏杨的任务,语气顿充満警戒“你是谁?”

  “晏杨在你那里吗?”那人不理会的问题又问了一次。

  杨枫枫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晏杨问道。

  杨枫枫皱眉“有人知道你在我这儿!我以这是秘密,局里除了组长跟大队长,也没几个人知道呀!”

  “喔?”晏杨知道单纯的杨枫枫,现在只记挂着他的安危。“放心啦!不会有…”

  “我等不及组长的电话了!起采穿⾐服,我们现在就去警局!”

  “可是…”他的⾝子还热着呢!

  看到杨枫枫动作迅速地套上⾐物,晏杨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从上爬起来,用比乌⻳还慢的速度穿⾐服。

  “你快一点啦!”杨枫枫看他故意慢慢拖,不觉大声了些。

  “⼲嘛?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呜…我好可怜!对不对?小咪…”他对着在玩偶堆中看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兔子道。

  小咪怎么可能同情他?一转⾝,溜进玩偶堆里。

  “我是认真的!罢才那通电话太诡异了,要是已经有人盯上这里的话…”

  “放心啦!有我在,你怕什么?”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呀!不要忘了,保护你是我的工作。而且外面现在还有很多坏人想绑架你耶!”

  “既然这样,那我不要你保护了。这样你就不怕了吧?”

  “耶?”

  “我打个电话,叫你的大队长撤销你的任务,你就不用怕了!”

  晏杨才拿起话筒,就被杨枫枫抢了过去,放回原处。

  “你够了吧?”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了“不要老是闹小孩子脾气!事关你的生命、你的生活耶!你要我置你的生死不顾吗?”

  她一开始是很讨厌这个任务没错,可是现在,她把他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要不要嫁给我?”

  “咦?”杨枫枫一愣,两团‮晕红‬随即泛上双颊。“这…这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转开话题。”

  “我没有转开话题。你说事关我的生命、我的生活,结果你本就没打算嫁给我,只是玩玩我,又何必这么在乎我的生命、我的生活?”

  “你…”羞臊的感觉逐渐转为愤怒“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说我玩你?”就因为她年纪大,所以他可以用那样恶劣的字句来指控她吗?

  “难道不是吗?”晏杨一扯她的手,她面对他,平⽇总是带笑的灿眸,此刻却严肃认真地教人心神一窒。“你不是不愿意嫁给一个小你七岁的男人吗?”

  杨枫枫听了,越发火大。“好!既然你要说,我们就来说!”之前她总是刻意忽略心里自卑的感觉,然而面对此刻沉着脸、气质超然的晏杨,她再也无法对两人之间那道鸿沟视而不见。

  “我觉得你并没有真的想娶我…我明明大你这么多,又不是很聪明,外貌也…你明明知道我配不上你,还老是这样说,分明就是故意欺负我!你一定是以为反正我刚失去男友,你可以趁虚而人,耍着我玩…该死的!你这样玩我,本就跟方云翰那种一直利用我的人没两样!配不上你又怎样?就活该要被你欺负吗?”说到后来,杨枫枫心底的委屈自卑,成了狂愤的怒吼。“配不上?”晏杨双眼大睁,瞪着杨枫枫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眯起,怒火跳动在他眼底。“你认为我觉得你配不上我,所以故意欺负你?”

  “难道不是吗?”杨枫枫猛抬眼,怒气发的黑眸里闪着晶亮璀璨的泪光。

  “当然不是!”晏杨猛地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将她庒在⾝后的墙面上,瘦削结实的⾝躯也跟着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昅。

  “该死的!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感情?”看着她晶莹⽔灿的黑眸,他的心忍不住为之。她那愤怒、害怕、自卑,却又倔強不肯屈服的⽔眸,是这么地令人神魂颠倒,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吻亲‬她…

  杨枫枫看出他的意图,偏头闪过他的进攻“不要!”

  晏杨不顾她的反对,带着轻柔而怜惜的情感,缓缓地刷过她的脸颊,接近她的。他知道她会屈服。就像过去这些天一样,她总是会屈服在他的温柔情意之下。

  “我说不…”

  杨枫枫最后一声‮议抗‬,淹没在晏杨的吻中。然而这次她却做了从来没想过的烈反应…她启接他,用尽力气,狠狠一咬。

  “鸣…”晏杨震惊地退后,放开她,捂着自己的,先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迹,接着,他看到了她那満是泪⽔愤恨的双眸。

  “我说不!你听不懂吗?就算我对你有感情,也不表示我就会屈就于你…你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女人?”晏杨的⾎让她好心痛,但是替他怜惜的同时,她心底的愤怒依然没有消失。

  “你要我去找别的女人?”晏杨怒瞪着她,脸上的神情教人本能地心寒恐惧。不自觉地,杨枫枫一退再退。

  “说呀!你给我说出来!”

  晏杨没靠近她,可是怒吼的声音却彷佛带着能量,重击在杨枫枫的⾝上。

  “没错!”她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但她还是眨了眨眼,鼓起勇气“不要欺负我了,你去找别的女人呀!”

  “好!”那双俊美的眼彷佛沾上一层火雾,猛地移开原本停在杨枫枫脸上的视觉焦点,直往门口走去。

  砰地一声,是晏杨甩上门的声音。

  杨枫枫颤抖着,沿着墙壁缓缓地滑落跪地,泪⽔这才奔流而出。

  他走了吗?

  他真的从此就离开她了吗?

  虽然心底一直清楚,那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心底却是如此的…她甚至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

  恍惚失焦的双眼望向她那原本窝心,此刻却看来莫名空虚的小窝。每个角落彷佛都有晏杨爱笑爱闹,‮吻亲‬
‮抚爱‬她的⾝影。

  他才离去不到一分钟,而她却好像已经失去了他好多年…天呀!这是为什么?

  眼睛眨了眨,她想眨去那遮掩万物的泪⽔。

  突然,在那失焦的视觉范围中,出现了某个让她心神动的东西…

  电话?!懊死!她该保护晏杨的,可她却气走了他不行!她得追上去,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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