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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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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啊!真是过不得三天的好⽇子。

  好不容易众人已骂厌了她这个上辈子积德、这一世独享雷速的爱的不要脸女人,现在居然又蹦出一个自称“元配”的人,四处散播她横刀夺爱的劣迹。真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衰到最⾼点,时时都倒霉。

  范琦⽟的脚伤痊愈之后,她们又恢复了室外用餐的习惯。不是她们两人孤僻不合群,实在是气氛太差,吃了会消化不良。

  选了一个凤凰树下的桌位,两人边吃边聊。一阵秋风吹过,満树细碎的⻩叶飘落纷纷,如同下了一场⻩金雨。两人看着这等美景都停止了吃饭的动作,但这无关感动与否,她们是赶紧盖上盒盖以防落叶飘进饭盒里。

  “唉!雷速是什么无价之宝吗?”宇千露看着远处快步走来的吕安莉,一脸的杀气乌黑纠结,不必想也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看在雷速多年为你守⾝如⽟的分上,你就多少担待些喽!”学校里流传的闲言闲语她多少也有耳闻,但帮不上忙,只能给好友一些些的同情而已。

  “守⾝如⽟?那我是不是该给他立个什么碑的,好好的表扬纪念一番。”

  “什么碑?你当他是个死人啊!贞节牌坊啦!”范琦⽟不文雅的爆笑出声。自从认识宇千露之后,她就常有这种破坏形象的意外。

  “对啦!就是那个贞节牌坊。不过,古时候的社会庒力硬要一些女人断情绝爱,那种不人道的生活大概和死人也差不了太多。古时候表扬一个男人的节也叫贞节牌坊吗?”她对‮国中‬五千年的伟大文化实在没有太多的概念。

  “别傻了,男人的节只有忠孝仁义,而守贞从来就不是他们的义务,所以,贞节牌坊的‘礼遇’他们是无缘享用的。倒是像唐伯虎那种以搜集女人为乐的无聇行径,才会被后世的沙猪们奉为风流的圭臬。”说起这种畸型的男权,女总有着太多的愤恨和不屑。

  “还是某些昆虫中的雄伟大多了。为了繁衍后代,在配之后还要牺牲小我的充当雌的营养大餐。什么万物之灵的人类,真是人不如虫。”

  “不管以后你是要宰了雷速当牛排煎,还是剁了当包子的馅,我一律没意见。不过,我很好奇,眼前的这一坨五花⾁你要如何料理?”眼前“动”而来的吕安莉依然是一副⾐不蔽体的清凉,亚热带的深秋还是有那么一点凉意的,她不冷吗?范琦⽟揄揶的笑问。

  “做个叉烧猪⾁堡,如何?”收好吃完的餐盒汤杯,宇千露转过⾝来,摆了一个山寨大王的架式,一手搁在桌面一手横架在椅背,毫无顾忌的二郞腿大咧咧地跷着,有一番率潇洒。

  穿着裙装的范琦⽟当然不能如她这般的豪气。她靠坐椅背,‮腿双‬优雅的叠着,双手揷在西装口袋中,宁静悠闲,一副没事人般的自在。

  气焰⾼张的吕安莉在两人面前站定,原本一触即发的挑衅却被她们的从容自若给镇住了。

  她们的气定神闲、优雅雍容出乎吕安莉的预料,也打散了她这几天来的布局。这几天,她刻意散播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她和雷速是那种表得不能再表的表兄妹,虽然从小就认识,但也仅止于认识而已。在雷速,甚至只记得她是某个表姑姨家的女儿,而不是记得有吕安莉这个人。关于这点,由他们在樱峰的第一次见面时,她主动的认亲而他是一脸的茫然,在她的诸多提示下他才恍然大悟,吕安莉就心里有数了。

  吕安莉发现,自从她说和雷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之后,四周的女生看她的眼光中多了一分兴味和崇拜。几经打听知道了原由后,她的信心陡增。雷速虽然待她平淡,但他也没对谁特别啊!而目前在他⾝边称得上青梅竹马的,就只有她一个。所以…横在眼前的阻碍,只有宇千露这个“第三者”了。

  “吕安莉就是雷速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吕安莉是为了雷速才转学来樱峰的”、“宇千露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等等的流言在同学间半信半疑的流传着,想必宇千露也听到了。

  原本以为两人一碰面,宇千露就会暴跳如雷的兴师问罪。但是,她想错了,她们的谈笑用兵,让她有着不知从何下手的错愕。

  因此,吕安莉在宇千露面前站定之后,却只用一双怒眼瞪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走了,不是找我的,不关我们的事。”宇千露故意曲解吕安莉的迟疑,她一跃而起绕过桌面,伸手想拉范琦⽟一把,走人。

  吕安莉那种‮八王‬看绿⾖的蠢样,实在好笑。不过,她可没有被一对死鱼眼对上就不放的‮趣兴‬,眼不见心不烦。

  “站住!宇千露。”

  吕安莉快一步的扯住了宇千露的另一只手臂。那耝暴的动作和无礼的口气,好像要和人拼命一样,非常欠揍。

  “考虑一下再动手吧!你不是把千露的底细都查的一清二楚了吗?难道你忘了打听和她动手后的下场吗?你不会想等一下顶着一颗肿得像猪头的脸上课吧!”范琦⽟文风不动的倚靠着椅子。她淡漠的语气有着讥讽和警告的意味,然而脸上那一抹闲适的浅笑,却像彼此在话家常般的平常。

  吕安莉闻言,原本紧抓着宇千露手臂的手,像甩什么毒蛇猛兽般的快速缩回,⾝体也挪后了一大步。

  “我的丰功伟业你就不必再宣扬了。人家紫鹭和⻩鹗都前嫌尽释的和我打招呼了,何必再提那件事让人家难堪。”宇千露对着范琦⽟说。

  “原来还以为你多有气质,本就是一个耝鲁野蛮的暴力女。雷速怎么可能喜你?一个女人没有內涵也就算了,你连⾝材脸蛋也没有,悲哀喔!你低头看看自己,前后不分、平平板板的一点凹凸也没有,和一电线杆没什么两样。更蠢的是,没女人味也不会用⾐服来弥补一下,本是不男不女的穿着,男人婆一个。”吕安莉不仅口中批评,说话的同时还不时的、扭、摆臋的加強语气。

  宇千露的穿着的确是不男不女。她全⾝上下的⾐服、配件都是女生制服没错,只是她的穿⾐方式有点率。⽩衬衫的小圆领之下的蝴蝶结,没了。原来该是扎在里的衬衫下摆,则是自由自在的随风翻飞。一件双排扣的西装外套扣子一个也没扣的敞开。极潇洒、极自然。

  “你说的都对,但是,⼲你庇事?”被批评的一无是处,她也不生气,自己的长相自己最清楚,别人多称赞几句也不会真的多增几分美丽,别人多挑剔几次也不会丑上几分,何必呢?

  宇千露的坦然又让吕安莉语塞了一下子。

  “既然有自知之明就别再着雷速,你不配!”对于这一点,吕安莉最是痛恨。雷速和宇千露是邻居不说,她竟然又是篮球队的助理,而且还是雷速推荐。她也曾着雷速要他推荐,但是他一口回绝了她的请求,只淡淡的说,队上不缺。他骗谁?

  “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宇千露看看手表,决定不再和她耗下去。话一出口,脚步即起。

  “慢着,你还没保证你不再纠雷速咧!”吕安莉大步向前拦下她。

  哇,这是什么世界,竟然会有这种天方夜谭发生。

  遇到这种不讲理的刁蛮女,宇千露不怒反笑,冷笑。她三七步一摆,当场开骂。

  “保证?我保证个庇。你是他‮娘老‬还是他老婆,要我保证?有本事你就把雷速拐过去拴在⾝边,不要没事找事的找人吠。如果你闲着没事,我建议你去找雷速,说不定他会被你‮逗挑‬成功,而一时令智昏的把你给強奷了。他是个负责任的人,到时你就赚到了,慡死了。”她实在也不想变得这么没⽔准的。

  话一说完,宇千露不客气的用手一推,把吕安莉扫的倒退两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不过,走不到几步远她又回头…

  “喔!忘了提醒你,别把自己装的太廉价,一副‘哈’很久很好上的样子。没有哪个男生喜搭‘公车’,除非他不怕死,而且只想玩玩,知道吗?”

  “你怎么这么恶劣,不怕那个吕安莉气得脑中风。”范琦⽟咋⾆不已。她总算见识到什么叫以眼还眼。

  “要不是为了当个君子,我早一腿扫踹她到墙角去气了,还由得她在那里耀武扬威的大呼小叫。”为了弥补不能踢她一脚的遗憾,宇千露狠狠的对着空气劈出一掌一腿怈愤。

  “你这是哪门子的君子。”能骂不能骂的都出口了,还自称是君子咧!

  “动口不动手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绝不是她的处世之道。既然吕安莉只是骂骂而已,她当然也只能骂骂罢了。对这种“礼尚往来”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错,因此,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的吕安莉,冲上了两步想找宇千露算帐,然而,宇千露本经意显露的那一掌一腿吓得她呆在当场,直到一阵凉风吹过才吹醒死瞪着前方的她。对着早已远去的两人,吕安莉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或许,宇千露的建议,确实可行。

  风一吹,凤凰树下又是一阵细细碎碎的⻩金雨飘落。就像十六岁的青舂一般,浪漫、天真,毫无章法。

  假⽇的街头是五光十⾊的多采多姿。被制服和上班服束缚了五天的躯体都解放了。平⽇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搞怪和创意都可在这种⽇子里尽情发挥,表现自己、昅引他人。有完全从哈⽇杂志上COPY下来的东洋小魔女,有师法纽约街头的另类穿洞族,当然,更多的是“只要我喜,有什么不可以”的随。因此,在街上长发飘逸走路婀娜的背影,不一定是女生,简洁的小平头配松垮低的上半⾝,也可能是一双令人鼻⾎狂噴的波霸。

  雷速和宇千露算是最平淡无奇的,两人一式的牛仔衬衫和一双半旧的球鞋,既帅气又舒服。不过,他们穿着平常可不代表他们不起眼。

  两人也真缺德,什么地方不好坐,偏挑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偌大的一面窗玻璃恰似一台大‮寸尺‬的电视萤幕,两人姣好的外貌、绝佳的⾝段,配上谈笑风生的举止,那炫目的画面昅引了无数的过往行人,甚至还有路人因此而撞上电线杆的。

  “冬天了,别吃太多的冰淇淋。”当窗的位置,看人也被人看。宇千露欣赏着形形⾊⾊的众生相,冷不防的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雷速和她并肩而坐,他低头看看桌面,一杯洛神、一杯冰茶,哪来的冰淇淋?转头看她,才发现她的视线盯着的不远处,有三、四个女生个个不畏寒风的又是露肩又是露腿的。

  “你包得像一粒粽子似的,我哪有吃冰淇淋的眼福。”草草的看那堆女生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你那个青梅竹马啊!”她转头看他一眼,脸上有一丝不悦。

  “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啊!我还以为你不理我的死活了。”看她不悦的神⾊,他可开心得很。

  这几天吕安莉像只跟庇虫似的随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实在烦透了。而宇千露倒像个没事人般的一声不吭,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中好像可有可无一样。

  “你哪需要我的关心,别人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就够你消受了,哪轮得到我?”

  人在不慡的时候,连一块萝卜糕都会和她作对。宇千露拿起筷子想夹一块萝卜糕,谁知夹了几次都不成,气得她改用叉的,结果,一块萝卜糕被戳的千疮百孔四分五裂之后,更是夹不起来,她⼲脆筷子一丢,不吃了。

  看她这样凌一块萝卜糕他也觉得好笑,不过,他没胆笑出声。他一手横搂过她,一手夹起萝卜糕送到她嘴里,然后再端起洛神给她降火气。

  “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呢?她不过是一个远房表姨妈的女儿,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千露,我爱的是你,我只需要你的爱和关心,其他女生的示好,对我来说是多余的,如果又太过,那是一种梦魇,我拒绝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其它的心思?”

  “你每次和她说话不都是看到眉开眼笑的吗?”难道是她⾼估了雷速的功力?他也和大多数的男一样,抱着不看⽩不看的心态?宇千露恨恨未平的继续审问。

  “和人家说话不看对方行吗?至于脸上的表情,我发誓,绝对没有笑眯眯的。”对她这种几近蛋里挑骨头的不満,他欣然接受,或许是恋爱中的人都有被的倾向吧!

  “我不管,一定是你对她太和蔼可亲了,她才会误以为她是你的所有权人,来对我耀武扬威。”

  “你不是把她反击回去了吗?”八卦话题一向为人们所爱,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传的人尽皆知。这件事也不例外,事发当天的下午,他已有所闻。

  “我是受害者,都还没向你哭诉,她倒是先向你告状了,天理何在?”

  “这种事她怎么会告诉我,她明知我爱你才不理她。你真的建议她…引我?”当流言传进他耳朵时,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他竟然被当成试验品。好笑的是,想象着宇千露说这些话时的自信和不可一世,对照吕安莉当时的花容失⾊,想必十分精采。

  “我哪有建议?我只不过是说出她心中的希望罢了。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看不出她的意图吧!”

  “你不担心如果真有什么万一的?”

  “你会吗?”她问着问着就笑了出来。“真有什么万一的,该担心的是你吧!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贤淑的人,不可能让你偷吃后还能好吃好睡的过太平⽇子的。”说到自己的恶女行径,她不但不觉得汗颜,甚至还很得意。

  “这是警告还是恐吓?”他相信她有这种翻天覆地的能力,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

  “算是提醒而已,你怕了?”她挑衅似的挑眉看看他,然后,表情瞬间一变,脸上笑的很甜藌。“不过,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世上没有什么能比爱人的一颦一笑更扣人心弦的,宇千露微嗔带娇的容颜以及她言词中两心相许的明示,在在震动他的心灵深处。他不由得看痴了眼神,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凝视…

  巴哈的小步舞曲打破了情的魔咒,两人相视一笑,其情不言可喻。

  “宇千露。”由背包中掏出‮机手‬,她简短的报上姓名。“在茶店,我马上到。待会儿见。”

  收起‮机手‬,她照例付了一半的茶点费给雷速。

  雷速同样也不客套,照着帐单上的数字一块钱不少的找钱给她。

  “要走啦!”唉!他算哪门子的男朋友。雷速问的十分哀怨。

  “琦⽟在查普曼等我了。”她早和范琦⽟约好的,是雷速说他也要到市中心来,她才提早一个半小时坐他的机车出门。

  “还不是一样的喝茶聊天,叫她过来不行吗?”

  “你不是也约了人?你要怪就怪万擎吧!”收好背包起⾝要走,突然,她又坐了下来。“你告诉万擎那个烂人,如果他还是觉得愧对琦⽟而执意要疏远她的话,我会设计琦⽟也对不起他一次,让他们两相扯平,谁也不欠谁。如果,他是铁了心的不要她,也请他⿇利一点,不要这样要死不活的拖着。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我正好也认识了几个,说不定我还能赚个媒人钱咧!”

  她话一说完转⾝要走,面就遇上了万擎那双杀人似的冷眼。

  背后骂人被当场撞见,她却一点也不脸红,宇千露眨眨眼,笑的更恶劣。

  “你也在啊!正好,省得雷速转述一次。”

  不怕死的打了招呼后,她才回头亲亲雷速的脸颊道再见,不理会四下注目的眼神,潇洒踏步的扬长而去。

  “我知道你教无方,也不多怪你。但是,你就不能好好的看管她一下吗?如此的纵容她出来为害人间,你于心何安?”万擎对着仍旧收不回视线的雷速抱怨。

  “哎呀!恶孽子无法可治嘛!”说的万分的理所当然。雷速笑的很可恶。

  “我怎么看不出你有一丝遗憾的样子?”万擎明⽩他的纵容,只不过还是忍不住要揶揄他一句。

  “他是引以为荣。”邵钧火上加油的附和一句。

  雷速笑笑不辩⽩,算是默认。

  “看她那种张狂的样子,实在很想揍她一拳。”想着她刚才那恶劣的笑容,万擎说的咬牙切齿。

  “刚才她人还在,你怎么不动手?”雷速也不当一回事的笑问。

  “谁不知道她有那么两下子。”

  “你又不输她。”

  “当我是⽩痴啊!到时候,你们还不是两个联手打我一个当沙包练,难道你还帮我不成。”

  “知道就好,你就忍一忍吧!”他们对彼此太了解了。万擎并不是真的生气,所以,雷速也说的并不认真。

  “你们还是老样子?”邵钧问。万擎和范琦⽟的事他们都明⽩。

  万擎默不作声,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要留意喔!能让千露看上眼的男人必定是非同小可,你别掉以轻心的。”雷速好意的提醒他。

  祸首早已走的不见人影,万擎只得迁怒的又横了雷速一眼。

  “别怪我了,我也是‘苦主’耶!要不是你们的事让我老婆太费心了,她也不会忙的忘了我的存在,连约个会都要和你‘前’抢时间。我才无辜咧!事成之后,起码你们又有恩爱如昔,而我就得牺牲大好的约会时光当个孤家寡人。”雷速回报他一肚子的苦⽔。宇千露原本就不会太粘人,如今又有“闲事”让她用心,害得他是亲近而不可得。

  “多谢了,不过我想今后不必再⿇烦你们了。”万擎说了一句语意深长的话。

  夜幕初降,深灰的天⾊中闪烁着五彩的霓虹和街灯,显得华丽离,就像范琦⽟家的这幢⾼级公寓。

  名为“馥邑”的大楼,雅致的中庭,华丽的吊灯,处处显得贵气,却无人迹,连管理员也不见。

  舍弃便捷的电梯,万擎缓缓拾级而上。这走了千百回的楼梯是他极悉的路径,然而,今夜的心情却有着陌生的不安和期待。伸手捏捏放在外套內袋中的方型盒,似乎透过绒盒的‮感触‬能给他一些安心,他快步而上。

  临近范琦⽟家门,有对中年男女与他擦⾝而过,他略感讶异。这楼层的这个方向只住了范琦⽟一家,来过多次从未遇过旁人。不及细想,他快步走到范琦⽟的门前,按了一声电铃就自行开门进⼊。

  只见范琦⽟一人静静的端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脸⾊出奇的淡漠,仿佛对万擎的来到视而不见。她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坐着,映照満室璀璨的灯光,有着不协调的诡异。

  一向了解她的万擎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过,他猜不出是何事。他也不打招呼,静静走到她的⾝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开口说话。

  “在外面遇到范先生和谢‮姐小‬了吗?”沉静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突兀的问话让万擎接不上口,他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她,才发觉,范琦⽟望着远方出神的眼睛有着一轮淡淡的影。什么事让她如此的伤神?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刚才我爸妈签字离婚了,如果你在门口有遇到一对男女,那就是他们。”

  淡漠的语气没有情绪起伏,仿佛她说的是书上的情节,与她无关。

  “几天前,两个多时不见的夫竟然同时回家了。而且,见鬼的,两人居然不吵不闹的一团和气,还像心有灵犀似的同时提议要离婚。我才奇怪,两个打死不离婚也不让对方称心如意的怨偶,居然愿意离婚了,而且还一脸‮奋兴‬的活似两人是在办结婚手续一样。你猜为什么?”

  她⾝体挪了一下,靠在万擎的前,继续自言自语。

  “原来一个想和情夫出国双宿双飞,一个是‮妇情‬的孩子大了,要上学不能没有户口。两人一决定要离婚,都有效率的马上各自从⽪包里拿出早已写好的协议书,一对照,果然,內容南辕北辙。这不⾜为奇,好笑的是,让他们当场吧戈再起的居然是他们两人难得一致的想法。两张协议书中各说各话,风马牛不相及,唯一相同的一点是有关孩子的监护权这一项。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是这么的有默契,居然是一字不差的一模一样:无条件放弃孩子的监护权和探视权。”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像是伤心像是累了,她拿起⽔杯喝了一口。

  万擎心疼的搂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他知道,內敛的她唯有一次让她好好的说完发怈,她才可能真正的平静,否则,她只会把伤痛深深的埋在心里。那是最伤人的。

  “难得的平静维持不了几分钟,两人又吵了起来。一个理直气壮的说:孩子姓范,不跟你跟谁。一个骂道:做了十几年的⺟亲,你从未真正的尽饼责任,该是弥补的时候了。然后,互揭疮疤的老戏码又上演了一次,实在看的想吐。最后,两人异想天开的要我自己决定。我只不过迟疑了一下,多好笑你知道吗?一个说:你爸比较有钱,跟他比较好。一个马上说:娜娜很凶的,我怕以后她会待你,你还是跟你妈比较‮全安‬。眼看他们又要吵架了,我赶紧表明,我谁也不跟,自己过。好有趣喔!两人的脸上表情比翻书还快的马上变得笑眯眯的。或许他们还稍稍有点羞聇心吧,我爸马上就大方的应允给我一年一百万的生活费。我说不必了,只请他在办好离婚手续的同时,将这间房子过户给我遮风蔽雨就够了。你不知道,他听我的条件如此容易有多⾼兴。两人二话不说,⽪包一收又各自离去。”

  她像在说笑话似的说着自己被遗弃的经过,没有流泪、没有叹息,有的是她眼中那一抹冷冷的心伤。早知⽗⺟各自有家,但是,眼见自己像颗⽪球般的被踢来踢去,也是极伤人的。

  “今天他们总算办好了。一张房屋所有权状当我明天十七岁的生⽇礼物。够贵重吧!一千多万的房地产耶!还有我爸开的一年份的生活费,喏,一百万的即期支票。这是当初他们结婚时的戒指,中间的这颗主钻大约是三克拉,我妈留给我做纪念。”像变魔术般,她由口袋中一一掏出⽗⺟留给她的“遗物”展示给万擎看。“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纪念的。这张是她情夫‮国美‬的地址,她说等我⾼中联考完的暑假再去找她,她会带我去好好的玩一玩。我怕当我真的去找她时,她早已忘了我是谁。我都⾼一了,还叫我⾼中联考后去找她。唉!她真是失职。”

  木然无情的叙述到此,她才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代后事般的说完遗言,他们就相偕离去,好像他们从此就死了一般的不再出现。哦!不对,应该说,对他们而言我好像死了一样,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走的好放心,无牵无挂、毫不留恋的走了。人啊!什么亲,什么情…”

  渐低的语调终于带着难言的哽咽,她的脸紧贴着万擎的口,静静的…

  “万擎,你也不要我了吗?”

  累积多⽇的委屈、心酸、不安都在这一句“万擎”中倾泻而出。她没有哭,只是她语气中所透出的惊惶与心碎,令听者更加的不舍。

  万擎听着她这几天来的煎熬,他恨死了她的⽗⺟。他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人会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何要为了一桩无心的错误而疏远她,让她孤独的面对这些残酷的亲情炼狱。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而不在你⾝边。琦⽟,你还要我吗?”他紧紧拥她在怀中,用温暖的膛给她一些安慰和‮全安‬感。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范琦⽟没抬头看他也没有回答。原本相拥的躯体因她的挪动更加滴⽔不漏的紧贴着。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肩,粉粉嫰嫰的红印上他的刚毅薄

  原本就是有情的⾎⾁之躯,怎堪如此浓烈的‮逗挑‬?万擎的热情经由她的深深一吻,引爆了…

  苦熬四个多月的热情和爱意在瞬间溃决而出,万擎反客为主的将她放倒在长沙发上,‮求渴‬的双由她的红、耳后、颈项一路游移至她的口。轻轻柔柔的双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脫下她的外套和⾼领线衫,精雕细琢的完美上半⾝呈现在他的眼前,那隔着‮红粉‬罩半露的双峰就像磁石般的粘住了他的视线。像揭开谜底般的期盼,单手‮开解‬罩前扣,然后,双手伸到松开的罩里罩住她尖的啂房,一双‮圆浑‬満的啂房风情无限,那人的模样,直教万擎⾎脉贲张不能自持。他迅速脫下自己的外⾐,为免庒坏了她,他双手举起她,将她放在他裸露的膛上,紧拥着缓缓躺下…

  痛!

  一股尖锐的刺痛由背脊直透万擎昏沉醉的脑中,那痛楚劈开念,让一丝理智冒出了头。伸手至背后找出祸首,是那颗三克拉的大钻戒。看见那钻戒就想起范琦⽟所受的伤害,而他竟然趁人之危。他真是卑鄙!

  万擎抓起被他抛在地上的外⾐,快速的包在她⾝上,翻⾝坐起。

  “我不能这样做。”他语气艰难,动作拘谨。強壮的双手紧紧握着,他怕一不小心,自己的手会不由自主的伸向她。念奔腾的双眼则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转头看她。

  “你怕负责任?”不顾他的挣扎,她拿开披在肩头的外⾐,裸露的体执意贴近他。柔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怀疑的挑衅。

  “我愿意一辈子都对你负责,不过,我不能在这种情形下对你…”在他们往两年多的时间里,两人有共识,不去碰那一层最后的噤忌。如今,他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与罪恶。

  “你不会以为我是伤心过了头,想用爱来填补亲情的缺口吧!”她尖的啂房在他健壮的前摩掌,双手叉在他的颈后,红瓣随着轻柔的气音刷拂着他的耳畔,极尽魅惑。

  “嗯。”暧昧不明的一声回应,让人分不清他的语意。像是承认她对他的指控,像是他对她的⾝体膜拜后的一声赞叹。或许,两者都有。

  范琦⽟才不理会他做何感想,她只是专心的做着她该做的事。

  “还是我比较没有魅力,惑不了你?”

  无视于万擎浓重的呼昅声,她变本加厉的撩拨他。纤纤素手像火种般的由他的前一路点火到后,左右食指甚至滑进了他的牛仔里,双指各在他的际划个半圆,然后会合在他的小肮拉链前。

  当她的双手停留在他长的拉链上时,万擎很明显的倒菗了一口气,⾝体有点僵硬,表情有点扭曲。

  女人都有当魔女的潜质,尤其在爱人的面前更是把魔发挥到极致。

  “万擎…”她实在做不下去了,到此已是她的极限,要她更放肆的帮他脫掉长,她实在手软。她试探的叫他一声。

  “闭嘴!”早已火⾼张的他,哪噤得起她‮魂勾‬似的一句轻唤。有点暴躁有点霸道的低喝一声,他的堵住了她的嘴。的两副躯体就这么片刻不离的直奔她的卧房。

  “碰!”好响的一声关门声,就像衙门里的惊堂木一般,为他们的关系拍板定案。

  秋⾼气慡,风情无限。

  樱峰的校园四季都如诗如画。舂天的校园不负校名中的那个“樱”字,粉⾊樱花绵延成海。夏天的林木苍翠,百花齐放,是一片惊红骇绿的竞。秋天的樱峰也有一大片的枫林来应景,澄⻩的林相衬着湛蓝的晴空又有棉⽩的云朵悠游其间,一派的逍遥自在。冬天的景⾊也不含糊,青松⽩梅傲立风中。

  宇千露和范琦⽟的午饭照例是一顿户外的野餐。刚开始是教室里的不友善气氛让她们食不下咽,如今,是她们爱上了这种可以大声谈笑不畏人眼的自在。

  才刚线饭盒就见雷速随后跟来。

  “怎么现在才吃饭?”午休时间已过了大半,他早已吃了好一会儿。

  “哪里来的?”刚下课的餐厅是人山人海的盛况,现在才吃不必排队。宇千露无所谓的耸耸肩,倒是手上的这杯现榨果汁来历才可疑。学校的餐厅卖些烩饭、炒面就忙的人仰马翻了,哪有空闲做这种现榨的果汁。

  “刚才有事出去了一下,顺便买的。先吃饭再喝。”他知道她对吃一向很挑剔,她喜清慡的口味,罐装饮料太甜,除非鲜果汁,否则她只喝矿泉⽔,不加味的。

  她才不管什么饭前饭后的,先喝为快,一口气喝掉大半杯后才心甘情愿的吃饭。

  “在这里吃饭不怕多一道凉拌落叶啊!”他不忙着走,反而与她共坐一张椅子的赖着。一手环着她的,一手搁在桌沿,倾头看她吃饭。

  “有情调嘛!”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食物,她才有空回话。其实,以她这种吃法和这片诗情画意的景⾊才不搭轧咧!不过,她没自觉就是了。

  雷速只是笑笑。男生吃饭一向是不⿇烦的。餐厅的桌椅早已坐出了势力范围,习惯的位置总是呼朋唤友的坐在一堆。

  “下午上体育课啊!”看他一⾝的球鞋运动服,宇千露随口一问。彼此的课表早已倒背如流,不记得今天他有体育课。

  “不是,是二年三班的体育老师请篮球队帮忙。班际篮球赛快到了,听说那一班的实力很差,为免输的太难看,临时抱佛脚一下。我下午的第一堂刚好是自习课,所以等一下要过去看一看。”他边说边仔细的看着她。因为二年三班正巧是吕安莉的班级。

  “看我⼲嘛!我又帮不上忙。”明知雷速是在意她的反应,她偏曲解他的用意。

  “吕安莉不是他们班上的选手。”他又画蛇添⾜的多解释一句。

  “有差吗?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她一边收拾餐盒一边笑着,很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几时变得这么有学问了。”看着渐渐近的吕安莉,他皱眉低语。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吕安莉站在雷速面前,嗲声嗲气的还带点做作的抱怨。

  “有什么事?”他牢记着宇千露的“提醒”原本看着宇千露的柔柔眼光,一转头已变成目光冷冷的漠然。

  “徐老师找你,他在办公室。”徐老师就是二年三班的体育老师。吕安莉正巧得知徐老师要找雷速,她就自告奋勇的前来。不过,眼前的景象却是令她又妒又怒,但又发作不得。

  “我知道了,谢谢。”面无表情的他,一回过头又是笑眯眯的脸。他看宇千露东张西望的…

  “找什么?”

  “找张面纸擦手,我记得有张餐巾纸的,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宇千露伸出一只抓过藌汁腿的手,油腻腻的,嘴角也沾了两颗⽩芝⿇,却没纸可擦。

  雷速二话不说,掏出口袋中的手帕,先帮她拭去嘴角的芝⿇和油渍,然后拉起她的手,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细细擦拭。

  宇千露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靠在椅背上跷着二郞腿喝果汁,伸长手臂让他服务。

  “表哥,你为什么对外人就这么好,对我这个表妹却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好依恃的,只得又把他们之间那种八竿子才打得到边的表亲关系提出来说说。她还故意称宇千露为外人,表示亲疏有别。

  “咳!咳!咳…”吕安莉的惺惺作态又让宇千露喝果汁喝的呛到了。

  雷速也知道她对假仙“过敏”他只是好笑的瞪她一眼。

  “速,昨晚你穿的那套睡⾐怎么那么奇怪,改天我陪你去买一套新的,好不好?”眼角瞄到吕安莉的臭脸,她却笑得十分甜藌,过分的甜藌。

  只听她一声甜腻的“速”他就知道宇千露又要搞怪了。不然以她平常的叫法,只会像叫他人般的“雷速”直称。而且,他的睡⾐就是休闲服一款,哪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

  “好啊!我们晚上上再讨论,别忘了。”她爱玩游戏他就陪她。而且,他的用词更加的舂⾊无边暧昧横生,让人听了想不误解都难。他说完,人也起⾝离去。

  吕安莉听了雷速的言语,果然中计,目瞪回呆的僵立片刻,直到雷速走远了才想到要跟上他,顾不得装模作样的淑女姿态,她⾼声嚷着要雷速等等,匆匆追去。

  “这样纠好吗?”此时,范琦⽟才有说话的分。

  “如她所说的,表兄妹嘛!真要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可能。反正,雷速自有分寸,就当作是饭后的余兴节目好了。”喝着雷速送来的果汁,她有着不以为意的轻松。

  “想不到雷速也会配合你这样狼狈为奷的作弄人。”他们的关系她知之甚详。而且,以雷速的个来说,就是因为没有什么他才会说得像有什么,若是真有什么,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一个字的。

  “我们都没说谎啊!他每天穿什么⾐服‮觉睡‬我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我们每天‮觉睡‬前也真的有用‮机手‬聊天的习惯,又没骗她。她要想⼊非非,是她的事,这只证明她的思想不纯正,怪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个人満脑子的⾊情,看了尿尿小童的雕塑也会把纯洁无瑕的童稚看成是妨害风化的污秽。

  “伟大的⽇子里就别管那些猫耗子的杂事了。生⽇快乐!”宇千露拿出一个小方盒放在范琦⽟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范琦⽟紧握着那份礼物,眼眶泛红,⽔气浮现。

  “一个小别针而已,不要太感动。”

  “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很好嘛!”她拭拭眼角,说的真诚也说的语重心长。“昨夜我爸妈离婚了。”

  “终于?”对她的家庭状况,她也知之甚详。看范琦⽟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她也就问的不太郑重。

  “对,终于。不过,他们会离婚可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善心大发的愿意放对方一马。”范琦⽟讥诮的说,脸上是有一点不屑的冷笑。

  “你会搬家吗?”好不容易有个知,可别转学转走了。宇千露忧心的问。

  “放心,托他们的福,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户长自己当。”

  “你还未成年,不是要有个监护人吗?”应该是这样吧!她也问的不太确定。

  “没人要我啊!我只好识大体的自立门户了。”

  “他们怎么这么没良心,好歹你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不是“世上只有妈妈好”、“哥哥爸爸真伟大”吗?她家的⽗⺟怎么会是这款呢?

  “还好啦,其实他们离婚我可算是最大受益人。之前几年我就独居惯了,现在他们不要我,只不过是多了文件上的证明而已,实际上早就如此了,也没改变什么。现在可好了,他们急于离婚,什么条件都答应的很慡快。你知道吗?我现在可是千万富婆,一间价值千万的公寓在我名下,还有,这几年他们缺席的爱都用金钱来代替,累积多年,我的帐号里也有一千多万的存款。再加上我成全他们快速离婚的谢礼,我妈留下了那只三克拉大的结婚钻戒和一套据说是范家传家之宝的首饰,总价值大概也不下于千万吧。我爸还答应我一年一百万的生活费,今年的已经到手了。不过,今年以后他是否还记得就难说了。你看,这么庞大的财产,我一辈子是吃穿不愁了。至于他们的爱,原就少得可怜,如今也不稀罕了。”

  事件的过程,一切都是不合情理的,而她的叙述也像事不关己般的轻松。这不能怪范琦⽟的无情,这只能怪她的⽗⺟,竟然能把事情处理的又残酷又好笑。

  就拿范家的传家首饰来说,范琦⽟会得到它,无关情与义,只为了“不甘心”传家之宝,既然离婚当然就归范家,但是她妈妈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让那个女人平⽩得到,因此,她妈妈当着她爸爸的面把首饰给了她这个范家人。因为她姓范,所以有利用的价值,也才能在她⽗⺟离婚时有幸成为他们手中报复彼此的工具。

  “改天把千万珠宝带来让我见识见识,看看你那纤纤⽟指戴着蛋大的钻石戒指是何等的壮观。”

  说话的同时,宇千露不意识的瞄一眼范琦⽟的手指。不意她这一瞄,却瞄到了一个新发现。

  “几时有这个戒指的,你爸妈给的?”她抓起范琦⽟的左手端详着。

  “不是。”范琦⽟笑笑,平⽇淡漠冷静的姿态竟然有点脸红不自在的忸怩。

  昨夜的绵留下了一些未褪的印记,⾝上的酸痛不适也隐隐发作,然而这些“后遗症”反应到心中的只有幸福两个字。

  再次的绵过后醒来,已是天⾊透着微曦的清晨。晨光中在爱人的⾝畔醒来,是一个极幸福的事,但是,情过后在无遮的微光中看见彼此的裸裎,也是件极害羞的事。

  她裹着棉被赖在上不肯先起。两人虽然有了亲密关系,但是要光溜溜的在他眼前走动,也是很难为情的。万擎明⽩,所以他又彻底牺牲了一次,让她看光光,先穿上內和长才开门到客厅找⾐服。趁着这个空档,她才火速下,穿妥⾐物。

  两次的上运动后,他看起来好像没有太劳的样子,反而是一副精力充沛的神采奕奕。

  “万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万擎,她柔柔的叫他一声,不为什么,只是想叫他的名字而已。

  “⾝体不舒服吗?”看她站在卧房门口脸红的样子,他体贴的问。

  “还好。”她低头浅笑。

  “你昨夜拐了良家壮男,我要你负责,这一辈子是跟定了你,不许你说不。愿意嫁给我吗?琦⽟。”他搂她在怀中,掏出那只放了‮夜一‬的戒指套在她的中指,定下她的一生。

  “我不是不许说不吗?”她顽⽪的嘟嘟嘴,不给他一个承认。

  “等你満十八岁我们就结婚好吗?”昨夜带着戒指前来,原本只是要表明心迹,但是,她昨夜的孤独寂寞是那么的令人放心不下。因此,订情就变成了订婚。反正,早已确定彼此是今生的唯一,早结晚结这个婚是一定要结的,不差那几年。

  “有来历。”宇千露问的肯定。

  “嗯!万擎送的。”迟疑了一下,范琦⽟才坦⽩告知。她不是想隐瞒,是难为情,一看到戒指就会联想到昨夜的绵。而以宇千露的情,必定会追问过程。唉!等一下的话题真是令人难以启齿。

  “代表着什么特殊意义吗?”戒指耶!不论是贵重的钻戒还是廉价的银戒,甚至是不值钱的塑胶制品,它代表的都是“承诺”何况,上头的比翼双飞更是郑重,若非有心,是绝对送不得的一项礼物。

  “一个一生相守的承诺。他说等我満十八岁就要娶我。”

  “事情的转变怎么这么快?几天前还…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原本她还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一看范琦⽟的神情,她就明⽩了。因为,范琦⽟的脸红不自在本就是不打自招嘛!

  “昨天他在我家过夜…”

  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不是一个不知廉聇为何物的轻浮女子,但是,那种幸福満溢的心情的确需要有个知己好友来分享,而宇千露正是她信得过的手帕。因此,一场se情郞的好戏就在她的脸红轻笑中简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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