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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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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个长长的暑假,同学再见竟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开学的第一天,野放的心都还来不及收回,闹烘烘的教室里全是谈笑声,有打工见闻录、有旅游惊魂记,当然还有英英美代子的养猪心得,不管是好玩的、可怕的,还是无聊的,全成了笑话一则。

  “艾子,这个送你。”关宜葭由口袋拿出一个小小亮亮的东西放在她的桌上。

  “你当童工赚的辛苦钱,⼲嘛去买这个。”艾子虽然喜,但是有点良心不安。

  那是一个小发夹。期末考结束后,她们结伴逛百货公司,当时两人站在施洛华世奇的专柜前久久不舍离去,项链戒指别针发夹都是⽔晶镶成的,个个品莹亮丽,可惜就是价钱太⾼。

  “我做的那份工作没什么辛苦的,何况,就是自己赚的才花的安心嘛!”

  必家人口简单,只关妈妈一人工作也⾜以应付生活所需,然而,关妈妈的辛劳关宜葭看在眼里很是不舍,因此除了必需品之外,她不敢花钱。

  “看你送我的发夹再想想我要送你的东西,实在有点拙。”艾子由书包摸出一块石头放在桌上。

  “一只鲸鱼耶!”

  巴掌大的墨绿⾊石头上有一块⽩⾊的图案,那图案很像是一条浮出⽔面呼昅的鲸鱼,头顶上还有一道噴出的⽔柱,衬着墨绿⾊的底,维妙维肖。

  “就知道你会喜,也不枉我千里迢迢的从花莲带回来给你。”艾子夸张地说。

  “你什么时候去花莲的?好玩吗?”她好羡慕哦!长这么大,除了毕业旅行,她从不曾出过远门。

  “上星期去的,玩了五天。”

  “和谁?商镇?”她瞪大眼睛,仿佛认定了其中必有內幕,而且十分精采。

  “不要胡思想。是和商镇没错,不过还有其他人,三男三女共六个。我们搭火车自助旅行,到一站之后再租脚踏车或机车,満好玩的。”

  “你们共处了五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关宜葭小声地问,迟疑的语气有点暧昧。

  “什么也没有。”

  “五天耶!人家三天两夜就能谱出一段浪漫动人的爱情故事,你们共处了五天居然什么也没发生!”

  “商镇的妹妹也去,你说能发生什么好事。”艾子说出了那个杀风景的原因。

  “她去于嘛!”她直觉的反应。只有女生在约会时会带保镖随行,哪有男生出辩门带妹妹的。

  “玩啊!”“商镇为什么那么笨?”

  “天晓得。原本我们只有四个人要去,后来商镇说他妹妹执意要跟,他只好多找一个人来凑成双数,以免有人落单。”

  “我是说商镇⼲嘛带她去?”

  “大概是他爸爸拜托的吧。商镇虽然是养子,但是曾家一直视他如己出。他妹妹当然也看准了这一点,难道不会善加利用?何况,还有比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去旅行更可靠的吗?他爸爸当然赞成啰!”

  “那你们一路上岂不是⾼嘲迭起,状况百出?”

  “没有吧,好得很。”艾子轻松地说。

  “怎么可能,他妹妹突然改琊归正了?”

  “是我决定给自己一个快乐的假期,完全放开心不斗心机不玩的,纯粹只是玩。”艾子的脸上真的有那种尽情玩乐后的‮悦愉‬,一点也不假。

  “那她呢?一路上就任她称心如意了?”关宣葭像是自己受委屈似的义愤填膺。

  “可不是,不过,也很好笑就是了。”

  明明是一对兄妹,却表现出情侣的姿态有多怪异吗?

  五天的旅行当中,商镇的妹妹就像一张捕蝇纸般的紧紧粘着商镇。搭车坐一起。吃饭在旁边,走路拉着手,只差晚上没有共睡一间房。不知他们底细的人或许还会羡慕他们的亲腻。偏偏一伙人都了解他们的关系,虽然大家嘴里不说,不敢苟同的眼神却时时出现。毕竟,他妹妹早已不是三岁的孩子,十七、十八岁也到了该有男女之防的年纪,即使是兄妹。

  “怎样好笑?”还有什么比“敌人”出丑更让人开心的事。关宜葭问的急切。

  “那五天当中她时时刻刻都想打散我和商镇。从第一天坐火车开始,你知道火车的座位是两人一排的,原本是我和商镇坐在一起,但是他妹妹上车没多久就泪眼汪汪的来找他,说她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坐。商镇说那陌生人是他的同学,很‮全安‬的的,而且他也要陪我。他妹妹一听就泪⽔満脸猛哭。商镇很不⾼兴地说,要你别来你硬跟。他妹妹一听就哭得更凶了。我觉得实在很烦,我当然知道她的意图,当下我就决定要给自己一个快乐的假期,主动和她换了位子。当我离座时,她还一副歉意的说,你真好,谢谢你、”

  “怎么那么假!”直肠子的人就是无法理解口是心非的妙用。关宜葭诧异地说。

  “怎么会,她装得很像的。”艾子刻薄地说。

  “她一定是常练习。”

  “铁定是的,否则她的功力不会那么好,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她在看我时不要露出那种嫌恶的眼神,我也一定会以为她是个粘人的妹妹,而不是个心怀不轨的妒妇。”

  “那你不会很委屈?”

  “没什么委屈的。既然决定给自己一个快乐的假期,我就不会让自己的心情因她的无理取闹而受影响。还有,我偷偷的告诉你喔,那个代替商锁陪我的男生很帅喔!他博学多闻,还写的一手好字,而且人又风趣,和他在一起很有意思。”

  “是不是谢霆誉?”

  “你也知道?对喔!他是商镇的同班同学。”

  “邵钧和他还是国中的同班同学。上次我们还去看他的书法展咧!艾子你⼲脆把商镇换掉…”关宜葭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购物中心‮理办‬一件瑕疵品的退换货一样的轻松单纯。

  “还没到这个地步啦!我和商镇还不到男女朋友的阶段,而谢霆誉也还不至于今我心动。一切随缘,我没有预设立场。”

  “商镇对你有什么想法?”对于他们的⻳速恋情她实在有点心急。

  “现任的女友,未来的老婆,以后孩子的娘。”艾子随口说出一串,感觉有点随便也有点理所当然。

  “真的?”

  “虽不中亦不远矣。”

  她不是不懂商镇的心,只是觉得他的心意还不够,至少他还没发觉他妹妹和她之间的明争暗斗,这就表示他不够细心,也不够体贴,所以她只肯把他列⼊观察名单之中,而不愿承认彼此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就好。”商镇有那分心,至少不会让艾子的委屈⽩受了。她放心地吁了一口气。

  “有什么好?那就表示我得和他那个魂不散的妹妹继续斗法下去而且还不稳赢。”

  “你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难说,她有她的优势,否则不可能战无不胜的狂到现在。”

  “什么优势?”

  “他们住同一个屋檐下,近⽔楼台。而且,说不定她爸爸也中意商镇,并且不排斥让他⾝兼养子与女婿的双重⾝份。如果真是这样,我的胜算就小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和商镇之间会有什么阻碍她早想清楚了,甚至也预测了可能结局。

  “那你的优势呢?”关宜葭心急地问。

  “我唯一的优势是商镇爱我。如果他够爱我,他就得自己剪断那些绑在他⾝上的层层束缚,这些阻碍全绕着他的亲情恩义打转,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替他解决,也没立场替他解决。”

  “那怎么办?”

  “宜葭,你要结婚了吗?”艾子问的莫名其妙。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让她有听没有懂,只是茫然的反问一句。

  “我问你,要、结、婚、了吗?”逐字加重的语气让人想忽略都难。

  “结婚?怎么可能。我才十七岁耶!”

  “是啊?你十七,我也是十七岁。真命天子已经出现的你,都还不想结婚。我当然更不可能喽!”

  “嗯。”她虽然点头称是,但是脸上依然是茫然的神⾊。她不知道文子为何突然问结婚的事,她有提到这方面的问题吗?

  “也就是说,既然那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那⼲嘛现在就担心呢?我和商镇既没有私订终⾝,也没有论及婚嫁,那⼲嘛开始担心他家人的想法和做法?何况,他妹妹的百般阻挠也不全是坏处,至少可以测出商镇到底爱我有多深,是否深到⾜以让他愿意排除万难来娶我。”乐观的艾子对事情总有一套自己的正面看法。或许,是她喜爱挑战的个,让她能把吃苦当吃补看待。

  十七岁,流金般的年纪,一切都是那么的璀璨亮丽,黯然和消沉是她们最不需要的东西。

  每一个新学年的开始都是一件大事,不仅学校严阵以待,‮生学‬更是虎视眈眈的搜寻。

  早在‮生新‬训练时,哪个科系出了什么‮纯清‬⽟女、感美人,大家都调查清楚了。至于帅哥呢?现代的女依然保有传统的含蓄美德,虽然眼睛看到快脫窗,心跳得快得心脏病,但是她们还是只能在同间偷偷的换意见,不敢明目张胆的大肆讨论,这和矜持有关,当然也和做作脫不了⼲系。

  今年的A大地灵人杰,光是这新的一学期就一口气多了了八个顶尖的帅哥。上至大四的老学姐,下至‮生新‬的菜鸟,每个女人的心都像舂风过般的起了波动。

  ⾝为八骏马…这八骏马的名词是老学长们在妒羡加之下给起的封号,意思是八只俊帅的种马—一之二的邵钧和商镇当然也时时感受到那热切的爱慕眼光,可惜两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却像个蠢牛木马般的来个视而不见。

  “星期六那个联谊你去不去?”商镇问。

  两人不同系,但有很多共同的课,因此两人还是像⾼中时代一样,常常同进同出。

  “没空,葭葭要‮试考‬。”连考虑一下都不必,邵钧一口回绝。

  所谓联谊,说穿了就是个大型的相亲会,是旷男怨女们找名目认识异的伎俩之一。而他们是有主的草,当然就不必费事了。

  “听说五朵名花都要参加哦!”商镇笑着说出他听来的消息。

  他也不是有‮趣兴‬参加那种聚会,只是无聊的拿它当成是茶余饭后的笑料来说说而已。嗟!名花?多像秦淮河畔的…

  “人家说说也就算了,亏他们还沾沾自喜的以名花自居,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古以来凡用得上名花两个字的,不是青楼就是酒国吗?”两人不愧是知。商镇心中所想的,果然邵钧就能一字不差的说出。

  “喂,你知道五朵名花是谁吗?”商镇好奇地问。他是人云亦云,本不知道五朵名花到底说的是谁?

  “天晓得。“他不知道也没‮趣兴‬知道,随随便便的一句回话,全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两人不多话,并行走向下一个上课地点。才过一个转角,便见到一副拉拉扯扯的画面。

  “拜托,请你考虑看看。”男生拉扯着女生的手臂殷切地说。

  “你放手啦…”女生想往后退摆脫魔手,着急的都快哭了。

  “拜托,我只是…”男生依然紧握着女生的细⽩手臂不放。

  “放手!”一声低喝打断了那个男生的纠。邵钧严肃地看着那个男生。

  那男生也算识时务,放开了手之后,不发一语的掉头就走。

  邵钧见那男生走远了,也不理会那女生是否被抓伤了手臂还是吓得心神不属,他和商镇两人居然连看都不看那女生一眼的踏步离去。

  “谢谢你。”女生由后面追上来,细声细气的向邵钧道谢。

  “不客气。”邵钧没有停步,只是草草地看她一眼以示礼貌。

  两个拔的背影绝尘而去,没有停步没有回头,毫不留恋的,只留下那朵‮生新‬中的第一名花紫玲兰…长发飘飘的蓝陵芷。

  有了第一次的相遇之后,好像从此就会纠不休似的处处碰头。

  课堂上、校园里,甚至校门口附近的早餐店內,蓝陵芷这个人就像活道具似的随着邵钧的出现而存在。

  邵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知道她是谁,不过也仅止于知道而别无其它。除了他有择善固执、从一而终的美德之外,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应付其它的感情了。课业和关宜葭早已占去他大部分的心和时间,再加上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家族成员上了大学之后就不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置家族事业于不顾,多少要尽点心力。

  一天总共就只有二十四小时,他再怎么挤也挤不出多余的时间,他没时间参加任何的课外活动,更逞论那种毫无建设的拈花惹草。省省吧!他宁可用来‮觉睡‬。

  而那个蓝陵芷也不傻,每次的相遇她都表现的像偶然巧合,有时只是一句问候,有时只是一个微笑,并不纠,所以也不太惹人厌。

  下午四点半,离中午已很远,吃晚饭却嫌早。然而,校门口的这家面店生意却好得出奇,五、六张小方桌全被三三两两的‮生学‬占満

  邵钧和商镇两人共占最角落的桌位,一人一碗牛⾁面。正想好好的补吃一顿中饭,那蓝陵芷又“恰巧”出现在他们的桌旁。

  “我可以和你们同桌吗?”蓝陵芷先用眼睛扫扫満座的食客,再细声细气地问。意思是,和他们同桌她也是不得已的。

  两个男人吃得很忙没空开口,他们很有默契的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连头也没抬一下。

  “谢谢。”

  她只点了一小碗的蛋炒饭和一小碗的海苔汤。那碗蛋炒饭若依正常的吃法,大概三口就可以解决⼲净,而她却以数米粒的方式一小撮一小撮的吃。她吃几口就停下偷看邵钧一眼,有点脸红,有点言又止。

  “邵钧…有件事很对不起…”她已经吃完那碗蛋炒饭,等那碗小小的海苔汤一喝完她就没有留下的借口了,于是她用着破斧沉舟的心情开口,语气仍是轻声细语的温柔。

  邵钧心中不解,他和她素无往来也毫无瓜葛,她能做什么事来对不起他呢?他淡淡的看她一眼,等她自己解释。

  “学校里有许多人三番两次的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慌间我随口找了借口搪塞他们。我说我…我是你的女朋友。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我想你这么优秀,只要提出你的名字,他们应该会知难而退。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而拖你下⽔,希望不会为你带来太多的困扰。如果你认为我这样做很不妥的话,我可以向大家澄清。对不起。”温柔似⽔的声音、低头脸红的表情,看起来很无助。

  “算了。”没什么起伏的声调,听不出他的情绪。邵钧依然是认真的吃面。

  悦耳的铃声响起,总算让邵钧停下吃面的动作。

  “葭葭,现在在哪里?”温柔的语气和刚才的冷淡截然不同,连脸上都不自觉的挂出一个微笑。

  “…喝茶?和谁?…很热闹的样子喔…别忘了今天要上课…不能早一点吗?…晚上见。”他的表情有点闷。

  他们有约在先,关宜葭是特地打电话来报备的。她的同学过生⽇,一票人在茶店里吃吃喝喝的,她说她会赶在家教课之前回家,要他不要太早去她家,没人开门。

  她一切都是那么的坦⽩,那么的自然,让他想借机吃醋一下都找不到理由。

  “等一下我要去松云,你去不去?”他问商镇。

  “⼲嘛!必宜葭和别的男人在喝茶聊天你要去抓奷是不是?”商镇边笑边‮头摇‬,一副惟恐天下不的故意。

  “别笑得太得意,你那个毒⾆女也在。”

  商镇点点头。

  目送着那个吃光喝⼲再也找不到理由留下的蓝陵芷终于离开后,商镇才又开口。

  “又有一个‮纯清‬⽟女上你了。”

  “又?你拿她和谁比?葭葭的‮纯清‬是真,那个蓝陵芷则是假的。”蓝陵芷算哪葱,想和葭葭比!邵钧有点不屑的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有什么不同?”商镇好笑地问。

  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自己所爱的,什么都好,否则就简直粪土不如。情人的眼里是没有公正客观这种东西的。

  “别拿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和葭葭比。一个人在无助慌的时候,所做的举动都是出于直觉的反应,就像小孩子一遇到危险,首先想到的就是妈妈,因为妈妈是最亲近最悉的人。而我和她连认识都谈不上,如果她真是出于无心的,那她本不会想到我这个人。”邵钧的嘴角笑得很轻蔑。他一向不喜假假的人,明明是用尽了心机,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不得己的样子,那不摆明了把人当傻瓜看吗?”

  “那她要澄清你还说算了?”

  “何必呢?愈描愈黑。我问你,如果有人告诉你她是我的女朋友,你相信吗?”

  商镇摇‮头摇‬。

  “那不就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嘴巴长在她⾝上,她爱怎么说是她的事,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负责,她爱编说话骗人,她就得自己承担牛⽪戳破的后果。我又不是共犯,⼲嘛问我意见。”

  懊冷不冷的气候让动植物都跟着反常了。十二月的⼊冬季,如果不是结实桑蛊的采收季,也到了草枯叶落的体养期。然而,今年的暖冬却让植物的生长错了。校园里的杜鹃开的缤纷灿烂,连人行道上的木棉花也在十二月的风中绽放。

  反常的气候仿佛连人也受了感染似的怪异,有点⽑躁,有点沉不住气。

  “艾子,你是怎么了?从刚才就看你气呼呼的。”关宜葭拉住艾子快步行走的脚步,关心地问。

  “我没气死算我命大咧!她会这样搞小动作难道我就不会吗?要玩就来玩嘛!谁怕谁,看看到底是她命大还是我气长。”艾子愈说愈气,一个S开头t结尾的脏话差点就脫口而出。

  “到底是谁惹火你了?”

  艾子虽然泼辣,却很有度量,大而化之的个从不计较一些芝⿇小事,除非真的欺到她的头上了,否则她一向都很能忍的。

  “商镇他妹妹。”这几个字艾子是说的咬牙切齿。

  “她怎么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不是天天有人在我的‮机手‬上留言骂我吗?我才在纳闷自己几时这么没人缘了,竟然有人连续骂了一个星期还不停的。今天总算让我抓到是谁做的了。”

  “是商镇他妹妹?你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吗?虽然我和她见过很多次了,但是在商镇的面前她总是轻声细语的温柔,而‮机手‬里的留言却是一种又冷又怨的谩骂,音调尖尖细细,害我听了六天也被骂了六天就是听不出是谁的杰作。刚才我又听了今天的留言,那段精采的每⽇一骂果然还有。被骂了那么多天竟然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实在不甘心。所以,刚才我就非常仔细的听了又听,总算在听了第三次时让我找到谜底了。那个答案就在那段留言的最后两秒。”艾子像在说悬疑故事一样,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住了。

  “两秒钟?”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惊人的发展?说话结巴一点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咧。

  “对,就那短短的两秒钟解了那悬在我心中六天的疑惑。人家是六分钟护一生,我是两秒钟破一案,够神吧!”人真该有“垃圾桶”这种朋友的,什么烦恼、不慡的事,只要找人倾吐一番,即使解决不了问题,至少可以吐一吐闷气。经过这一番的陈述.艾子的怒气也随着流逝了大半,她已恢复了平⽇的慡朗直率。

  “别吊胃口了,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是她太倒霉了,贼星该败。今天的留言在结束前的一刹那突然有人叫了一句‘宝玲’,然后紧接着一声慌的‘啊’,你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是摇‮头摇‬。

  “呆喔!宝玲就商镇他妹妹曾宝玲嘛!一定是她在留言时,不知哪个冒失鬼大嗓门的喊了她一声,而她一定知道自己的⾝份怈漏,所以才会惊慌的‘啊’一声。”

  “那你要怎么回敬她?”

  “什么也不做。”艾子笑得很自信。

  “就这样算了?”她不敢置信地⾼声质问。

  “还有什么比疑神疑鬼的提心吊胆更‮磨折‬人的。她一定知道我己经发现她的⾝份了,接着就该她担心我会在何时采取什么行动了。偏偏我什么也不做,我就是要她疑神疑鬼。”

  “艾子,惹恼你的人真是个大傻瓜,像你这么聪明漂亮又厉害的人,当然要拿来当朋友,怎么会有人笨到要和你为敌呢?”

  “哈!炳!别太羡慕,你也长得很可爱啊!”艾子对自己的长相大了解了,所以对这种实在活她一向都坦然接受,懒得谦虚。

  “有吗?前天我才遇到怪事咧!”

  “什么怪事了”

  “前天我在校门口遇到两个女生,她们对着我照了一张相,等我走过她们旁边时,居然还听到其中一人说长得又不怎么样,然后另一个人还接口说,丑人出头天嘛I艾子你想她们是做什么的?”虽然她从不自认是美女,但是被公然评为丑人,那也未免太过分。

  “你确定她们是针对你吗?”

  “应该是吧。当时我有四面张望了一下,除了那只校狗小⻩以外又没有其他人,如果不是针对我,难道是在骂小⻩?”

  “你哪里丑了!那两个女人铁定是瞎了眼。那种有眼无珠的人别和她计较。”

  木棉花⾼⾼的开在枝头,有种遗世‮立独‬的超然和傲视群芳的自信。

  “艾子,你看,那里有一个美女。”她偷偷地拉着艾子的手臂,用眼光指示美女的所在。

  木棉道的尽头,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风而立,纤细的⾝影,精致的五官,素雅的长裙,我见犹怜。

  “嗯!不错。”艾子大方地认同。

  美人不只男人爱看,女人往往也会多看几眼。

  必宜葭和艾子不客气的从头到脚细细将人打量一番。没想到那美女也是细细的将她们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眼神不善。

  “你认识?”关宜葭问。

  “没见过。”艾子也不明⽩,她们几时有这么多仇人了?

  “请问你是关宜葭吗?”意外的,美女竟然主动上前来认人。

  必宜葭点点头。

  “我叫蓝陵芷,是A大英文系的。”说到她是A大的时,她脸上明显有着骄傲的神⾊。

  “怎样?”我又不认识你,管你是A大还是B大的。看她那副神气的模样,关宜葭就和气不起来。她口气淡漠地问。

  “我有事想找你聊聊。”

  “我不认识你。”

  “我们都认识邵钧。”

  哦!原来是为了邵钧!必宜葭恍然大悟后,居然笑了起来。

  “你想聊什么?”关宜葭轻松地问。

  “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前面有家茶店…”

  “宜葭…”艾子看她一副不设防的样子,她想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会有事的。”关宜葭挥挥手向艾子道再见。

  艾子看她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随随便便就跟着陌生人走了,马上拿出‮机手‬…

  “商镇…”

  两个女生对面而坐,眼中都有着不解与打量。

  必宜葭怀疑,这个蓝陵芷真的认识邵钧吗?如果认识,她为何会不知道邵钧的脾气呢?他一向讨厌人家多事的,她这样自作主张的跑来找她,岂不是犯了他的忌讳?

  蓝陵芷的不解中则多了一份自信。她原以为邵钧的女朋友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当她得知他有女朋友时,她就想放弃。不料,好友的多事探访后,却起了她好胜的斗志。

  平凡的长周,平板的⾝材,成绩尚可,没有特⾊,没有专长,就像街上千千万万的女生一样的普通。当她拿到照片和资料时,她还以为是找错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邵钧的女朋友只是这种等级?即使不如她蓝陵芷,也不该差这么多啊!她不相信自己会败在这种人的手下。

  “请问你和邵钧认识多久了?”蓝陵芷客气地问。她是聪明的,打草惊蛇只会让对方多一份防备,而虚与委蛇却可攻其不备。

  可惜,一向坦率、有话直说的关宜葭却不懂得虚伪的“艺术”

  “你不会闲着没事来找我聊天的,有话就直说吧。”

  她的直率让蓝陵芷有种仿佛被打了一巴掌的狼狈,因为关宜葭的有话直说好像隐喻着她是一个做假的小人一样。

  “你为何不放了邵钧呢?他是那么优秀的人,不该被一个平凡女子给绑死的。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希望站在⾝边的女人是个好帮手,而不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因为那只会阻碍了他展翅⾼飞的雄心壮志。你知道吗?”

  必宜葭看着她不断动的小嘴一直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不懂蓝陵芷在说些什么。绑住邵钧?邵钧那个人怎么绑得住?他是那么有主见、有行动力的人,若非他自己愿意,谁绑得住他?蓝陵芷说的邵钧和她认识的邵钧是同一个人吗?

  “嗯。然后呢?”

  “你不要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你以为这样,男人就会因为不忍心让你难过而继续勉強在一起吗?你太幼稚了,到头来只会‮磨折‬了他人也伤了自己而已。”蓝陵芷气愤不平地说。她太聪明,聪明得会自动将他人的恋情演绎成符合她自己的逻辑。

  “你到底想说什么?”关宜葭谨慎地问。她有点遗憾地看着蓝陵芷,她是不是书读的太多读坏脑袋了,怎么光说一些没有据、没有道理的话,还一副为邵钩打抱不平的气愤模样。

  “我到底想说什么?你⽩痴啊!难道邵钧不是为了怕伤害你而勉強和你在一起的吗?你真的以为他爱你?”蓝陵芷几乎抓狂的低喊出声。

  “那你以为他爱谁?”关宜葭好奇地问。

  据她了解,邵钧很忙的,⽩天上课,晚上一、三、五帮她补习,其它的时间都在公司学习。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他把时间全分给了课业、公司和她,如果他爱的不是她,那他只剩下课业和工作两个选项了。

  “我。”蓝陵芷自信地抬⾼了下巴。

  她的自信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因为据她观察,邵钧和女同学都没有任何的往来.而他对于她的主动却没有拒绝,甚至也不要求她去澄清关于她是他女朋友的谎话。这算是默许吧!

  “不可能。”关宜葭肯定地说。

  “你凭什么说不可能?”愤怒拔尖的声调让她的古典优雅全毁了。

  “我就是觉得不可能。或许,如果你告诉我邵钧爱的人是商镇,我还觉得可能大一点,毕竟他们两人常在一起。”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和学校?告诉你,是邵钧要我来找你的。”为了打击关宜葭的自信心,她不惜说谎骗人。

  “不可能。”她更加肯定地回答。

  “你不相信他爱我还是以为他只爱你一人?”

  “他是否爱我,不⼲你的事,不过,我涸葡定他爱的绝对不是你。他没那么自私也没那么笨,如果他真爱你,他怎舍得让你独自来面对他的旧情人?他一定知道爱情的谈判桌上是很危险的,他怎么可能让他的爱人陷⾝在被杀被砍,甚至被泼硫酸的可能中?他如果真爱你,他一定会不惜一切的主动为你排除所有困难,只求你平安快乐。”

  蓝陵芷听傻了,她愣愣地看着关宜葭和关宜葭⾝后那张笑得灿烂的脸…

  面店里的商镇和邵钧又是一人一碗的埋头苦⼲,他们才在说今天怎么不见那个蓝陵芷来个“不期而遇”时…

  “艾子…喔!我会告诉他。By!”商镇收了‮机手‬,脸上笑得很诡异。“你知道那朵花到哪里去了吗?”

  “在松云?”

  “在松云前的那家茶店,只有关宜葭一个人和蓝陵芷在那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去有什么用?我光用想的也知道葭葭会怎么做,她呀,一定是说,别客气,夹去配。”邵钧说的有点不満。他依然专心吃面,不过速度明显加快许多,三分钟不到,大半碗的面已吃光喝尽。

  “换一下。”邵钧拿出一串车钥匙给商镇。

  “机车?”

  “下课时间容易塞车。”他拿了机车钥匙就走,也不理会商镇那副嘲笑的表情。

  重型机车在糟糟的马路上奔驰穿梭,他的心情也是糟糟的,直到茶店门口远望着店內完整无缺的关宜葭时,他才恢复了他平⽇的从容与优雅。

  她背门而坐,没有察觉他的到来,因此他可以好好地听完她对他的看法。

  “你果然了解我,不枉我爱你爱得要死。”邵钧由她背后弯⾝向前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

  “你…你几时来的?”关宜葭差点被他吓死,急速后仰的⾝体幸好有他眼明手快的扶持,否则铁定会连人带椅的摔得四脚朝天。

  他伸手轻拍她的背,要她稍安勿躁,然后拉过一把椅子与她并肩而坐,以一种两人同一阵线的姿态面对蓝陵芷。

  “你别看她一副很好骗的样子喔,她的专长可是扮猪吃老虎。像我这么聪明厉害的人和她认识了这么久,我可从来没有占过上风,我是被她吃定了。她叫我往东找不敢向西、叫我坐着我就不敢站着。她的‘驭夫术’在朋友圈中是出了名的。莫非你今天也是特地来请教她这方面的问题?”对于一个专事破坏、挑拨离间的坏人,他竟然还能和颜悦⾊的对她,太佩服自己了,他明年一定要去竞选好人好事代表。邵钧搂着关宜葭的,一边说话还不时的转头对着关宜葭微笑,俨然是一副女友至上的恩爱模样。

  蓝陵芷颤抖着嘴角轻轻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是完全失败了。

  “你们大概也聊够了。葭葭,我们可以走了吗?”

  必宜葭点点头。

  他马上起立在一旁站好,拉椅子拿书包,礼貌周到,将她服侍的宛如女王。

  他们没有和蓝陵芷说再见,因为和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本用不着再见.

  才离开桌位,他马上问:“为什么不通知我一起来?你又不认识她,怎么知道她这个人危不危险?”

  “她又不是男的,而且,她说认识你。”她说的理直气壮,因为按照约定,和异有关的才要报告。

  “认识我的人何止万千,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她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她。”他一向是出风头的顶尖人物,只要是同校,少有人不认识他的。可惜,他这个人一向疏懒,和自己无关的人等,他一向鲜少结,囚此他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只记得这个人在何年何月何⽇见过,至于她是阿猪还是阿狗?抱歉得很,又没有介绍,所以不知道。

  “少来了,她说你爱她,你会不认识人家?”虽然她对邵钧有信心,但是这种上门找碴的事还是让人很反感的。她口气酸酸地说。

  “你相信?”

  “相信她还是相信你?”因为吃醋。她有着难得出现的刁蛮与娇气。

  “谁是她?在我们之问永远不会有‘她’这种第三人称的人存在。”这算是一种承诺。他说的理所当然,不容置疑。

  “是吗?”他那种具有⾼度说服力的宣誓是很有用的,她虽然心中还骂着自己的好说话,但是脸上就是不合作的露出笑容。

  “叫你和我合拍一张大头贴好让我做成名牌戴在前,你偏不要。”

  “我还在你前刺上版权所有咧!”

  “那要写在额头,至于前则是要写上:觊觎者,杀无赦。这样在⾐服被脫时才有警告吓阻的作用。”

  “被脫?讲得自己好无辜…”

  两人的一言一语尽是亲密的用词,他们用行动来证明他们的关系,不必好言相劝,不以疾言厉⾊,第三者的不良存心就在无形中被完全粉碎,一点残余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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