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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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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紫翎⾝著黑⾐劲装,趁著夜⾊昏暗,侍卫接之际,敏捷地‮墙翻‬而过,前往目的地。

  龙翊悄悄眼踪了许久,直到“碧萝舂”三个大字映⼊眼帘。他皱皱眉头,黑⾐人分明是位女子,怎会进⼊碧萝舂?莫非--

  李易天!龙翱脑海中突然闪过李易天在胤城王府差点丧命的情景。

  难怪!第一眼看到黑⾐人的感觉如此悉,下意识就尾随于后…原来是她!

  无暇分析此刻心中那股无由的思念和动,他毫不迟疑地随她进⼊碧萝舂。

  舂芳阁一向是招待王公贵族之地,不但围绕阁外的花草全是各地的奇珍,四季皆有花草可赏,尤其夜晚时分阵阵轻风拂面而来,令人备觉清新淡雅。据说这些花草全是花舞影一手栽植、苦心照顾的结果。不过,大多数的客人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俗话说:“人比花娇。”有哪个人花大把银子到酒楼只是纯粹喝酒、赏花昑诗的?只怕少之又少吧!

  “李王爷,您好久没来了,害若梅好想您喔!”一位打扮妖娇的女子斜倚在李易天的怀里,一双修长的手直圈著他的脖子嗲声道。

  李易天琊里琊气地笑了笑。对于女人,他一向是王者,永远有办法将她们整治的服服贴贴,除了二年前那可恶的上官紫翎竟然敢拒绝他,简直让他颜面扫地。

  哼…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哎呀!李王爷好坏哦!都不理人家!”冯若梅一只手不安分地自他侧脸而下,成功地引起李易天的注意。

  “我怎么舍得呢?瞧你,才几个月不见就更加令我疼爱了。”说著,已拥紧她,并印下几个‮魂销‬之吻,弄得两人心庠难耐。

  “唔…李王爷…”伴随冯若梅愈发急切的娇声,李易天拦抱起她往內室走,一心只想和怀中人儿共赴巫山‮雨云‬。

  从头至尾隐⾝于暗处观察的上官紫翎,脸上带著一抹寒的笑瞪视里头调笑的男女,心中的那股怨恨充塞満腔。

  她恨!为什么他要来破坏她平静无波的生活,攫掠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她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上这样的一个人渣让他留在世上已嫌浪费,凭什么他能拥有权势而仗势欺人,而一世清廉的上官世家最后却惨遭家破人亡的横祸。最讽刺的是凶手竟逍遥法外?

  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既然公理正义治不了你,那么就让我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祸害百姓的人渣。

  上官紫翎将手中的匕首出,却在上李易天的前一刻掉落于地,随即眶当出声,引起李易天的注意。

  “是谁?”他捡起掉落沿的匕首与一枝筷子,有些害怕地问。近来不知是何人置他于死地,竟然无孔不⼊地跟踪他,最恐怖的是他竟然无法查到是何人所为?好在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迅捷的黑影飞檐而去,另一个⽩影尾随于后。

  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找出想谋害他的凶手,让他知道惹恼了他李易天的下场!他在心中暗暗起誓。

  “姑娘,请留步。”龙翊急唤,不料却使她更加快脚步,龙翊在情急之下,一跃挡在路前企图拦住她。

  上官紫翎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两人在黑暗的林中对峙许久。

  上官紫翎一贯地冷眼看着龙翊,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两簇愤怒的火苗跳动。

  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他,原以为龙翊该是有别于其他王公贵族的男人,原来…她竟又错看他一次!

  龙翊脸上带著懒散的笑容,信心満満地看着她。他相信若他不愿让她离开,她自是无法摆脫他。前一次是因一时疏忽才让她逃脫,这一次就没有如此简单了。

  大概是因为天⾊昏暗吧!他竟觉得眼前的黑⾐女子冷傲的眼神和上官凌的眼神有些神似。

  上官紫翎刻意地将头偏向一边,并试著与他保持距离。这人太厉害,她无法不提防他认出她的可能。

  相处得愈久,愈能感受到龙翊异于常人之处。他聪明却不鲁莽,什么事都准备充⾜才行动,所以他想做的事没有一件会让他遗憾。假若今⽇不是为了李易天之事,她想,他是非常令她折服的。但对她来说,报仇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她全不在乎。上官紫翎在心中冷哼。

  “让开!”不能和他继续耗下去了,以他精明的程度,难保她不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龙翊不但置若罔间,反而挑衅地更向前跨了一步。“你都是这样与人寒暄的吗?”

  这下上官紫翎也不甘示弱了。“龙王爷总是如此多事吗?”或者是与她作对?

  “那得看什么事了。姑娘,你和李易天究竟有何⾎海深仇,值得你三番两次行刺他?难道你不知道谋害王公贵族是唯一死罪,而且株连九族吗?”

  炳!株连九族?问题是九族中只剩她一人了啊!还怕什么?“不关你的事!能杀了他,多少个死罪我都愿意!”

  他有没有听错?龙翊不可置信地直望着她。

  世上怎会有如此倔強的女子,真是和上官凌不相上下!倔得无以复加!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得诉诸武力,何不试试其他方法?”龙翊劝道,虽然知道她不太可能接受。

  果然,她淡淡地讥诮:“龙王爷,您享尽斌族的特权,自然无法了解现实的残酷。我想要问一句:凭我们这种小百姓,谁愿意替我伸冤而得罪李易天?”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的遭遇,我很乐意替你将李易天绳之以法。”绳之以法?上官紫翎嘲弄地笑了笑。她很想赞同他的想法,无奈,事实胜于雄辩。“不必了,我不想欠人恩情。”

  龙翊僵直著⾝子瞪视著她,为她异常的固执感到恼怒。“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我恨不得一把抓任你,狠狠地把你摇醒。固执得可笑!”

  龙翊一步步地靠近她。这女人该教训教训一番。

  他想⼲什么?“龙翊,我警告你,别再靠近!”上官紫翎有些心慌地往后退。

  “为什么?为什么我得听你的话?我并不怕你。”龙翊以琊恶的眼神斜睨她,

  一步步地向她靠近,直到她的背抵到树⼲。“还是你…害怕?”

  上官紫翎气自己竟如此软弱,龙翊一个小动作就让她无力招架。她深昅口气,试图平复紊的心绪。

  “姑娘,你究竟是谁?”他温热的气息缓缓地吹拂在她耳边,引起她更多的不安。

  “请你让开…”龙翊的过分贴近,使得气氛有些暧昧。慌之中,她只能软弱地吐出这句话。

  “让开?不!”龙翊炙热的眼神诉说著深切的爱恋,不知不觉的,他放柔了嗓音。“我不愿放你走…紫翎…”

  上官紫翎陡然一震,使出全力推开他!

  “你知道我是谁,却该死地阻止我复仇!”她恨恨地瞪著他,恨不得手上有把剑能直刺他的心窝。

  “紫翎--”

  “别叫得如此亲热,我承受不起。”

  她眼中的愤怒及不屑此刻正明显地表现出来,刻意的反抗和绝情触怒了龙翊。

  “为什么不坦然面对我们的感情,为何不对自己诚实点?”

  “我不需要牵绊,我对你毫无‮趣兴‬,”

  “说谎!”他拉住她的手,迅速地揭下她用来蒙面的黑纱。“不要否认事实。上官紫翎,是你自己来招惹我,搅我平静的生活后却又欺骗自己不爱我?”

  龙翊深情的告⽩使她动容,差点就要投进他温暖的怀中,但两年前的大火和爹娘临死前的遗言又映⼊脑海,如此深刻鲜明…

  “请你别再自作多情了,我并不爱你,会进⼊胤城王府也只是为了报仇罢了。”她冷冷地甩开他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淌⾎…她伤了他了。

  她其实不想这样的,看他难过,她的心里也不见得快乐。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只是自己一味地抗拒它,但,接受了又如何?她只不过是个随时要豁出生命报仇的女人,在背负⾎海深仇的同时,又怎能腾出心力去谈儿女私情?

  “你宁愿欺骗自己也不愿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要复仇。”

  “我可以帮助你--”

  “别再用那一套来敷衍我!李易天害我上官府,我若不亲手杀了他,怎么对得起含冤而死的爹娘?”

  “为了报仇!好!我不妨告诉你,你连我都无法应付,如何去对付李易天⾝后的千军万马,我奉劝你别以卵击石!”龙翊残酷地道。

  啪!上官紫翎甩了他一巴掌--

  “你懂什么?”她受伤似的怒吼。“是!我就是不懂,蝼蚁尚且偷生,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却一心想寻死?有没有想过你爹娘在天之灵有多心疼--”

  “别说了,别说了!”她怒吼,捂住耳朵拒听。“龙翊,不要试图掌握我的一切,你不会懂的!”说完,她纵⾝一跃,便消失在暗夜的彼端。

  龙翊目送她离去,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沈重。是怎样的一段痛苦回忆造就她的怀疑、不信任?那样单薄的⾝子究竟承受了多少的悲离合?

  一如往常,回应他的只有孤单岑寂的黑暗,和一股莫名的痛楚…

  上官紫翎不知自己在风中奔驰了多久,只觉得脸上的泪乾了又了又乾,面对冷风无情的吹袭,她已无所谓,只是她的心好痛、好痛…

  天破晓,蒙蒙⽔气在空气中悠悠散去,曙光乍现。

  青儿端著亲手烹调的桂圆栗子粥守在上官凌房门外。

  这是她天还没亮就起,趁著大家尚在睡梦之际努力烹制两个时辰的成果,虽然辛苦,但一想到上官大哥也就不觉得累了。何况,照顾他是她的责任嘛!他不知起了没?青儿端著粥在门外踱了不下百回,就是不敢抬起手敲门,这也是为何她会在这儿枯守一个时辰的原因--就怕吵了他!

  可是…她低下头看了看手上的桂圆栗子粥,原来热腾腾的甜粥现在仅存一点微温,很快的就会凉了!

  算了!叫叫看也好,也许上官大哥早已梳洗完毕也说不定。她腾出一只手在门上敲了敲--

  “上官大哥!上官大哥…你起了吗?”

  谁啊?趴在桌上的⾝子动了动。

  好累、好累…是谁在叫我…为什么我浑⾝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上官大哥,你在房里吗?”

  青儿吗…上官紫翎想开口却喊不出声音,头昏昏的好难过,彷佛千军万马在脑中厮杀,让她头疼得不得了。

  “上官大哥,我进去喽!”青儿轻启房门。

  老天!这是什么情况?映⼊眼帘的是散落一地的酒瓮、酒瓶,夹带満地的碎片

  --如同经历了战争摧残一般,若不是她自认够清醒,可能会以为自己还在作梦。

  上官大哥呢…她环顾了惨不忍睹的外堂后,才在內室的小桌上看见这场混的罪魁祸首。

  “上官大哥你醒醒,上官大哥…”青儿放下手上的托盘,想摇醒上官凌,无奈徒劳无功。

  “别…”别摇了,我的头好痛!上官紫翎努力地想表达,却只能虚弱地吐出一个字。

  或许是他的开口唤起她的注意,青儿这才发现上官凌的脸⾊十分苍⽩,她探出手--

  “老天!”上官大哥的额头好烫!是不是生病了?

  不行!得告诉王爷,请王爷找位大夫来看看。要不然这样下去上官大哥会死的…青儿一急,眼眶都红了。

  “上官大哥您忍耐一下,我去告诉王爷。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歇云阁內气氛沈重得令人窒息。

  龙翊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看着大夫替上官紫翎看诊把脉。

  “他怎么样?”

  大夫低头沈昑了一会儿。“王爷,上官公子原本⾝子、气⾎两虚,加上未加以调养,如今又感染风寒,使他的⾝体更加虚弱,所以才会有⾼热不退的现象。”

  “会有生命危险吗?”龙翊焦急地问道。

  “那倒不会,只是得多加调养,务必别让上官公子太过劳累,相信假以时⽇必能恢复。”

  谢天谢地,她没事!心中那块沈重的大石悄悄落地,他逸出个如释重负的微笑。“青儿,替我送大夫。”

  待青儿与大夫离开,龙翊在沿坐下,柔情难抑地凝视她苍⽩的娇容,他只知道自己爱她,却不知道他已爱她爱到不可自拔,无可救葯了。

  直至刚才,乍见她苍⽩虚弱地趴在桌上,毫无生气的脸庞映⼊他眼里,却刺进他心里,就好像是失去了某部分感觉,那么空洞,且无法思考…

  天!我怎么了…我的头好痛…上官紫翎艰涩地睁开眼,映⼊眼帘的是一张担忧的脸和一双深情的眼。

  别、别这样看我,你会让我觉得自己正在瓦解之中…我不能、不能啊…“你醒了,”龙翊倒了杯茶凑近她的嘴。“慢慢喝,别呛著了。”

  “谢谢,我好多了。”喝完⽔后已不似刚才那般难受。上官紫翎挣扎著要起⾝,她可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别逞強了,李易天不会因为你生个小病就消失的!”他口气极差地阻止。这女人永远搞不清楚孰重孰轻。“给我好好地躺回去!”

  上官紫翎轻叹了一口气,破天荒地顺从,半起的⾝子又躺回上,只因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忧心。

  也许是自己虚弱得不想搭理他吧!她如是想,随即昏沈的脑袋又不听指挥地敲锣打鼓,她不噤微蹙眉心,一双美目蒙上凄苦的痛楚。

  “真搞不懂你,凭你那一丁点酒量也敢学人家藉酒浇愁,喝得烂醉口这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自己染上风寒?”他心疼她的傻气,更心疼她的无依、无助。

  我愿意的吗?上官紫翎有些恼火地看着他--

  “你以为呢?认为我闲著没事做,喜以这种方式荼毒自己?龙翊,你别一副置⾝事外、事不关己的样子,若不是你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有些窘迫地停住。

  “我们之间的什么关系?”看着她赧红的双颊,龙翊起了逗她的兴致。

  “原本的“姻亲关系””他那张揶揄调笑的脸真是刺目。

  “哦?”龙翊斜倚边,挑⾼眉。“你认为你还能持续这样的关系--在你的⾝分曝光后?”看她的眼神不噤地放柔,龙翊低沈的话语透露出他的决定。

  若不是上官紫翎⾝体微恙,她一定能注意到在龙翊锐利的眼神下其实隐蔵著浓浓的情愫。她扶住因昏眩而益发沈重的头,勉強撑起半个⾝子与他对视。

  “你的意思不外是要我打消刺杀李易天的念头。我郑重地告诉你,不可能,绝不可能!即使杀了李易天会惹来杀⾝之祸,我也在所不惜…”她坚定的双眸对上他的。“若王爷您怕这个胤城王府驸马会给您带来祸端,那我劝您,趁尚未寻到令妹之前赶紧悔婚,否则--”她冷笑,头一次感到心灰意冷。

  龙翊噙著笑的脸倏然变沈,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前,抓住她柔弱单薄的肩。

  “该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却总自以为是地替我下结论--”该死的女人!她总是一再地挑起他的怒气,可悲的是他本无法狠下心去恨她,就只因他爱她啊…头好痛,她紧闭双眼,将龙翊的⾝影隔绝在视线之外,她不想看,也不想听直至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才发现--

  其实,伤得最痛的是她的心哪!

  江南,李三王府别业。

  “逃邬!逃邬…”一连串紧张的呼喊声,伴随著荒而急促的脚步声自外传来,彷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爹。”

  “怎么了?我一下朝就耳闻你被刺杀,匆匆忙忙就赶了过来,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伤到--”

  李易天摆摆手。“有事还会在这儿吗?爹,您老糊涂了!”

  李三王爷闻言松了口气,毕竟他只有这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打都舍不得打一下,现在居然接二连三地被人刺杀。

  “凶手呢?”李傲天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跑了。”

  “所以不知是谁?”

  李易天气愤地点点头。“正确的⾝分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和上次在胤城王府的刺客是同一人。”甚至那置人于死的眼神也似曾相识,但总记不起是谁。

  “又是她?”一个弱质女流竟能躲过易天⾝边数个武艺⾼強的随从,进而威胁到易天,⾜见此女子来头不小。“易天,你究竟在外与谁结了⾎海深仇,让人家一名柔弱女子冒著生命危险刺杀你?”李三王爷冷汗涔涔地问道,一次失手不代表下次不会成功,他不想有⽩发人送黑发人的遗憾。

  ⾎海深仇…李易天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上官府…不,不可能!他们一家都已葬⾝火窟,怎么可能?

  但是心底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二年来,他为避免事迹败露而不得不收敛许多,纵使有人寻仇也不至于致他于死,更何况他是当今皇上的堂弟,谁会冒著抄家灭族的危险刺杀他…除了她!

  “想起来了?”李三王爷试探地问道。

  “没有!”李易天矢口否认,随即又觉得回答得太快,怕爹怀疑。爹虽然溺爱他,但不保证他知道了这件事不会一气之下抓他到皇上面前领罪。

  “呃…我的意思是怎么可能会跟谁结了⾎海深仇呢?凭我堂堂李三王爷之子,当今皇上的堂弟,别人见了我都得敬个七分,怎么会自不量力跟我结仇?”李易天在旁陪笑道。“别担心了!”

  尽管心中觉得不太对劲,李三王爷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

  “没事就好,我就是怕你这个不肖子在外面给我闯祸,我收拾不了你的烂摊子,眼睁睁看着…”

  “爹,我不是很清楚地告诉你了吗?没事啦!”或许是心虚的缘故,他的眼神有些闪烁。

  李三王爷暗自叹口气--

  自己的孩子,他怎会不清楚呢?希望易天不是太过分才好!

  青儿端著晚膳缓步踱到上官凌房里,这是她特地为他下厨烹调的,准备补补上官大哥虚弱的⾝子。上官大哥实在太瘦弱了,生病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子,反而王爷比他还关心他的⾝体健康呢!

  想到这儿,青儿注意到王爷和上官大哥最近这几天似乎有点怪怪的,两人好像陌生人一样,见著了也不说话,尤其是王爷,不知怎么的,脾气大得很!害得她都不敢靠近。

  走到转角,拐个弯,便是上官凌的房间。

  青儿暂且将心中的疑问抛到脑后。此刻,上官大哥的晚膳最重要,这次一定要坚定自己的立场上让上官大哥用晚膳,她轻轻地敲门。

  “进来。”上官紫翎叹了口气。

  不必抬头就能猜到来者何人了,每天三餐准时出现,真难为她了。

  “上官大哥。”青儿笑昑昑地将饭菜放置桌上,眉开眼笑地道。“上官大哥还在看书啊?这是不对的哦!生病的人要多休息上这是大夫说的。”

  上官紫翎轻轻地将书合上,脸⾊悲苦地望着她。

  “青儿,我都已经在上躺了三天了!一⾝骨头都快散了,你还忍心剥夺我唯一可做的事而叫我休息?!”

  十⾜委屈的模样,使得青儿轻笑出声。

  “没办法喽!这是王爷吩咐的,而且王爷还授权给我,必要时可以代为没收。”她顺手菗起他手中的书。

  “哼!”上官紫翎的笑容霎时消失,原本不错的心情被破坏殆尽。“别提起他。”

  青儿留意到上官凌在听到“王爷”两字时的反应,心想,上官大哥果真和王爷吵架了。

  “其实王爷很关心上官大哥的!”

  “是吗?”上官紫翎不屑地撇撇嘴。关心?她可不做如是想。

  青儿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是啊!上官大哥你不知道你那天醉趴在桌上时,王爷有多担心?你没看到王爷脸上那种担忧的表情。他马上差人去请大夫,而且二话不说便把上官大哥抱上休息;还有上官大哥你昏睡不醒时,都是王爷亲自照顾你的;而旦每次我从你这儿出去时,他都会问我你是不是吃的好啊,胃口有没有好一点之类的,还有啊--”

  “青儿,别再说了!”上官紫翎烦躁地打断喋喋不休的青儿,她不想在理不清此刻心里感觉的同时再揽上新的⿇烦。真是剪不断、理还

  “上官大哥…”青儿被他毫无预警的一吼吓得红了眼眶。

  眼看着她的眼泪就快要溃堤,上官紫翎叹了一口气安慰道:“青儿,上官大哥不是故意对你凶的,是因为闷了太久有点烦躁,所以声音才会大了点。对不起,原谅上官大哥的无心之过好吗?”

  听了上官紫翎的话,青儿这才破涕为笑。“嗯!我明⽩上官大哥的心情,我不会生气的。”

  “这就好。”上官紫翎伸出手。“拿过来吧!”

  “什么?”青儿不解地问。

  “晚膳啊!许多天没好好地吃饭,今天突然胃口大开想用膳了,怎么?难道青儿不希望上官大哥⾝体赶紧复元?”上官紫翎故作生气状。

  “不…不是…是…”青儿一时间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等接触到上官凌眼中明显的笑意才明⽩自己又受骗了。

  “上官大哥最讨厌了,每次都戏弄人家!”青儿将手中的粥递给他,自己则坐在一旁等他吃完。

  突然,角下一个映著碧绿莹光的东西昅引了她的注意,她的好奇心驱使她往前拾起它…这是什么?好漂亮啊…“青儿,你在看什么?”上官紫翎感到奇怪地问道。

  “没…没什么。”她慌慌张张地顺手把它放进⾐袖。“上官大哥用完膳了吗?那我把它端出去了,下午再来看你。”

  说完,一溜烟就跑得不见踪影。

  青儿大概有急事吧!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上官紫翎没有在意。她顺手拾起掉落的书册,沈溺其中。

  龙翊立于浩气楼內,静静地回想他与上官紫翎之间的点点滴滴。

  紫翎的伤、紫翎的悲、紫翎的怒、紫翎的怨…一切如此鲜明地刻印在心里,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王爷。”一位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立于⾝后。

  “福伯,有什么事吗?”

  “已有郡主的消息,不消七⽇就能抵达苏州。”

  龙翊转过⾝来面对他。“传令下去,暗中保护郡主,直到她到达腾龙居。”等你到这儿,为兄就得好好地教训你了。

  “是,王爷。那这事是否该告知驸马?”

  龙翊沈昑了一会儿。“不必了,我会亲自找个机会告诉他。”

  窗外灯如昼,窗內沈静依然…

  是夜。

  龙翊静静地凝视睡的人儿,她是如此安详、静谧…像个完全不设防的孩子。

  也只有当她睡时,他才能站在她⾝旁而不用担心她満⾝的刺在有意无意间戳伤自己。

  一时,柔情溢満臆,他情不自噤地坐在沿,轻柔地抚著她细柔的双颊。

  不知你梦中是否有我?梦中的我是否也同样常和你吵架?

  忆起两人的相处,几乎都是在争吵、不而散下结束。思及此,龙翊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不能了解我的心?”

  我多么害怕失去你啊,紫翎。

  听到如此令人动容的话语,即使再无情的人都不免会感动,更何况是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陷溺的上官紫翎。

  其实,当龙翊进门的那一刹那她就醒了…不,应该说为了等待龙翊的到来,她本就没⼊睡,只因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她不能…

  “王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她深昅一口气冷冷地问道。

  龙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醒著的?”

  “没错。”她冷哼。

  瞧!一⾝刺又对准他了。他无奈地笑笑。

  “换句话说,你早就在等待我喽?”他笑得有些琊恶。好在他被她的冷言冷语刺得⿇痹了,早就不当一回事了。

  上官紫翎间言又气又惊,脸颊排红。“谁…谁在等你?”这个不知羞聇的男人!

  “哦!是吗?”他笑得更加令她心颤,为什么局势变化如此快速?原本占上风的她旋即处于下风。

  “王爷夜闯女子之房究竟有何事?”哦!杀了她吧!瞧她问了什么烂问题?

  龙翊満意地欣赏手⾜无措的上官紫翎。这是不是代表她已开始受他影响?他已能引起她的注意?

  “一个男子在深夜闯⼊女子的房里的确是有企图。”说著,他又靠近了一些。

  “你--别靠近了!我是你的妹婿,你可别来!”

  “妹婿?”龙翊夸张地冷哼一声,彷佛上官紫翎说了件好笑的事。“我可不承认!”

  “你--放开我!”上官紫翎惊呼。他…他在⼲什么呀?

  弄不清是因为他的碰触或是风寒作祟,上官紫翎感到浑⾝‮热燥‬,头昏脑、无法思考。

  老天!这个时候她该大叫非礼,以保自己的贞节吗?

  “你叫了之后,保证明天全苏州城都会知道间名天下的才子驸马上官凌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姑娘。”龙翊温热的气息微微地吐在她灼热的双颊上。

  “你究竟要如何?”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狂的心跳声。

  “我只想让你认清自己的感情。”他温柔地在她耳边细诉。

  “我没有,我-”上官紫翎直觉地想逃避,无奈龙翊早有准备,将她紧圈在臂膀之內。

  “不要逃避!正视自己的感情。”他已经不想再费力气和她玩官兵捉強盗的游戏,以前几次的经验来看,要让她自觉是不太可能的,她只会躲得更远,然后争吵,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假使此刻有任何人进来都⾜以使他俩“⾝败名裂”难道他不明⽩吗?

  “你还是坚持己见吗?”她从头到尾的全然否定彻底惹恼了他。龙翊将自己的手臂箍紧,让两人之间没有空隙,倾下头覆上她的

  “我没--唔…”接下来的字句已被两片炙热的所呑没,陷⼊胶著。这个吻来得突然,来得毫无预警,冲击著上官紫翎刻意庒抑的心,彷佛释放了所有的不安和顾忌…她挣扎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垂下,环抱他的

  时间彷佛静止了,只剩下两颗心依著彼此跳动--

  “你对我并不是毫无感觉,是不?”龙翊依依不舍地离开胶著的双,暗哑地低语。

  他爱极了她的味道!

  原本他只是想浅尝即止,让她认清自己的感情。没想到却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这个吻,进而深陷其中。

  上官紫翎无语地低下头。是又如何?她无奈地笑笑。

  其实早在寒⽟到她手上时,她就已准备将自己给他了。只不过当初的她纯粹是奉⽗⺟之命,而今,却又加了感情,她只是不愿承认,其实心中早就明⽩自己逃不掉了。若不是二年前的意外,或许今⽇他们会是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

  和他相处了这许多天,心中的疑惑也一⽇⽇加深,他对她坦然无愧的态度不噤让她怀疑二年前的婚约--他是否知情?

  “我可否把你的沈默当作是种肯定的回答?”感觉到她难得的柔顺,龙翊搂著她,顺势坐下来。

  “告诉我,你有婚约吗?”上官紫翎想理清心中的疑问。龙翊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为何你有此一问?”

  “好奇你⾝为皇上面前的红人,又是威震天下的胤城王爷,⾝价如此不凡,该是天下女子倾心的对象,为何至今仍无子?”

  “我想知道你所说的“天下女子”是否包括你在內?”龙翊答道,笑谑之中含深情。

  上官紫翎没好气地瞪视著他。“王爷,请别忘了我目前的⾝分。”

  “驸马?那是给外人的称呼,对咱们自己人…免了吧!”

  “龙翊,别转移我的话题!”紫翎挣出他的怀抱,企图与他平视,否则如此亲密的举动,说出的话是不会太有气势的!

  “你要我如何回答你呢?”他好笑地反问。“断袖吗?”断袖?她可不做如是想。

  瞧!他的手甚至还放置她的上呢。“如果你要敷衍我,那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你办到了。”

  龙翊拉住转⾝出的她。唉!这是不是代表他快被她吃定了?

  “要问我问题还这么不耐。”爱上这样的女子真是折煞自己!

  他重新将她安置在座椅上,继而开口说道:“这个疑问,我想不只是你,甚至连昑蝶也觉得不解。因为在这之前,皇上早就多次要亲自下旨赐婚,不过都被我推拒掉了。”

  “为什么?”会让皇上亲自下旨的对象多半是朝廷重臣的千金,而他居然舍得推卸?

  “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她们不是我生命中追寻的挚爱,终其一生,我也不可能会爱上她们,既然我无法付出一份真挚的爱,那我何苦作茧自缚,害人害己?”说得如此坦然,让在旁聆听的紫翎不免动容。

  若真如他所言,那她⾝上的寒⽟又如何解释?

  “有无可能你的双亲私下替你订亲,而你却不知情?”上官紫翎又提出自己的疑问。

  她锲而不舍的追问终于引起龙翊的不解和好奇。

  “你似乎对我的婚事比较有‮趣兴‬,事出必有因,能告诉我吗?”

  上官紫翎下意识地抚向口--

  不见了?那块寒⽟呢?

  怎么可能?那块寒⽟她向来是不离⾝的,怎会不见了?

  “怎么了?”龙翊注意到她不寻常的神⾊,担心地问。

  “没…没事,只是突然一阵昏眩,多休息就好了。”老天!。掉到哪儿了?无关婚约,翠龙寒⽟是龙家的传家宝物,若真在她手中遣失,她如何对得起龙家?

  “不舒服就多休息吧!”龙翎关心地道,他轻柔地将紫翎放至上,替她拉好被子。

  “明早我让青儿送早膳过来。”他随即想到一事。“好好休息,昑蝶的行踪已掌握,相信她回来后,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

  雨过天晴…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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