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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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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花恋雪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孟星云⾝上的伤势一天好过一天。才短短半个月时间,他已经可以下走动了。

  之前由于魔刀出土的传闻,曾昅引了许多江湖侠客上山前来夺宝;但因灵雾山中毒瘴密布,又有毒蛇猛兽出没。故对于不悉灵雾山地形的人,稍一不慎,便可能葬生于毒瘴疠气或毒蛇猛兽。转眼间,魔刀失踪已有半个多月时间,因此大多数人非死即伤,其他少数人在遍寻四周仍无魔刀消息之后,只得失望地离去。

  这⽇,萧遑和族中长老谭崇远,终于可以不必前往月瑶村的⼊口守卫,防止外人的騒扰。因为大半的外人皆已散去,剩下的给守护的勇士处理即可。

  现今村中再度恢复往常安和乐利、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唉!听说前阵子,不知怎的,突然由外地来了一大群人,还要硬闯进村中来呢,咱们村中,以前可没那么纷扰多事啊!”“是啊!最近咱们村子也不知犯了什么冲,好像特别地不安宁,怪事特别多,不久前坷兰婶才被青竹虫咬伤了呢!”

  “这青竹虫不是只啃食竹子为生,一生都潜蔵在竹林中,平常本就不常出没,更少听说有人会被咬,怎么会…”

  “坷兰婶被青竹虫咬伤还不算奇怪!倒是你们听说过没,今早乌耶伯被碧灵蛇给咬伤了,那才奇怪呢!”

  “这倒奇了!相传碧灵蛇尾会在夜里发出磷光,平时怕被人发现,总是躲得远远的。只怕咱们村中,还没几个人真正见过这种传说中的灵蛇,怎么会有人被毒蛇咬了呢?”

  “照你看,这乌耶伯会不会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不会的!别看乌耶伯年纪大了,但他的眼睛可亮得很!上回夜里有人要偷摘梨子时,乌耶伯光看背影就认出那是青宇家的小伙子!别看夜里黑漆漆一片,乌耶伯的眼睛可还管用的呢!”

  “那可就怪了!怎么近来咱们村里怪事特别多;就连平常那些深居不出的毒物都跑出来害人了!”

  “是啊!说起这我就觉得奇怪。听说之前咱们村子之所以会不得安宁,是因为有一样上古宝物要在咱们山上出土。”

  “不就是上古神器,一把叫什么风铃的宝刀…”

  “这事我也听说了!但你这话可说错了一半。我说这出土的该是魔刀,不是神器!不然怎么会惹得咱们村庄这么不安宁。”

  “就是说嘛,我看定是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魔刀,将那群毒物给引出来了!”

  “还有一件怪事,听说最近圣坛附近,每到晚上就不得安宁…”

  正当月瑶族人利用闲暇之余,群聚村中闲聊起近⽇来发生的怪事时,却突然发现了一名陌生男子,正缓缓向他们走来。一时之间,众人鸦雀无声,只以一种非常疑惑的眼光,注视着圣女及她⾝旁的年轻人。

  “大叔、大婶,你们早啊!”花恋雪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不断地和众人打招呼。众人面对花恋雪的招呼,亦回以点头微笑。

  由于孟星云已能下走动,但手脚仍不甚灵活,所以花恋雪便扶着他到处走动,顺便到月瑶村中走走逛逛。

  “这儿便是咱们族人居住的月瑶村。听说外边的花花世界,要比咱们月瑶村热闹得多。你觉得呢?”

  “这儿的确是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虽然没有乡镇市集热闹,不过却很纯朴安宁。”

  “外面的江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孟星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外面世界的多采多姿以及江湖人心的险恶,或许也不是他这个初出江湖的人所能一语道尽的。

  当孟星云和恋雪走远了些,那群人又再度聚集闲聊,继续未完的话题。

  “方才和圣女走在一块的年轻人,长得还真是好看呢!”

  “听说他就是上次圣女在圣池中救回来的人。”

  “咱们月瑶族向来少与外界接触,我倒庒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这么英俊的陌生男人在咱们村子里呢!”

  “哎呀!喀尔婶,您的孩子都快跟他一样大了,怎么见了年轻小伙子还两眼发直?”

  “真是不害躁!年纪都那么大了,还拿我寻开心。对了!罢才聊到哪儿啦?”

  “你还没说圣坛是怎么个不安宁呢?”

  “啊!没错。现在一想起来,我心里还直发⽑呢!圣坛突然在大半夜里发出了怪声,你们说这事奇怪不奇怪呀?”

  “你这话可说不得啊!圣坛是咱们月瑶族的圣地,就算是咱们族人也不能随意进出;再说有神灵护佑,圣坛又怎么可能会有怪声呢?”

  “但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啊!那晚我是真的听见圣坛里发出了阵阵怪声。”

  “什么样的怪声?”

  “好像是一阵很清脆的铃声…那铃声在风里飘啊飘的,在黑夜里可诡异得紧哩!”

  “这么古怪呀!那你可有看见什么奇怪的景象?”

  “圣坛是咱们月瑶族的圣地,平常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那声音偏偏又从圣坛当中传出来,我哪能见着什么?”

  孟星云一见方才那群人围聚着窃窃私语,偏偏一见着自己走近就不聊了,可以想见是在聊些不想让自己听见的话;但这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令他更想知道他们在谈此在么,是不是跟魔刀有关?

  于是孟星云运功仔细倾听他们聊天的內容。为了要听清楚他们说的话,他甚至还故意放慢了脚步,果真听到这一则怪闻。

  这令他感到十分惊异。

  难道说,圣坛里的怪声跟魔刀有关?这也就是那群人不惜一切想闯进月瑶村中的目的?

  可是魔刀又怎会突然间出现在圣坛呢?难道那天出土之后,魔刀并没有落⼊其他江湖侠客手中?

  “你怎么了?”

  花恋雪注意到他的眼光似乎已飘到很远的地方,有些心不在焉的,而且他的脚步也突然慢了下来。

  “是不是走累了?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

  “是有点累了。”

  孟星云已经完全被圣坛的消息昅引了注意力。

  “前面有块大石头,咱们去那儿坐坐!”说罢她便扶着孟星云往那儿走去。

  孟星云仍凝神细听村中那群三姑六婆的谈话內容;可惜那群人再聊了一会个人近况之后,就各自离开⼲活儿去了。

  她轻轻地扶着体力已逐渐恢复的孟星云,来到大石坐下。

  “你方才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又在担心报仇的事了?”

  花恋雪回眸一笑,见他的额际、脸上都冒出了细小汗珠,便温柔地拿起手巾为他擦拭汗⽔。

  “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圣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圣坛是我们月瑶族的圣地。每到祭典或有重要节⽇时,族人就会在那儿举行祭祀或祈福仪式,但平常是噤止任何人出⼊的。”

  “这么说,我也不能进⼊圣坛?”

  花恋雪无奈地摇了‮头摇‬。

  “除了我们族人以外,任何外人皆不能进⼊月瑶族圣地;就算是月瑶族人,平常也不能随意进出。”

  “好可惜。我难得有缘能进⼊外人不得其门而⼊的月瑶村,竟不能亲眼看见月瑶族最重要的圣地。”

  “圣坛真的是个很美的地方!每到舂夏之际,百花盛开、美不胜收;尤其是満地的落花,漫天盖地地铺成了一片缤纷,⾚⾜走过満地的馨香,如同踏在柔软的云端舒服呢!”

  闻言,孟星云脑海中似乎也浮现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从这儿望去,可以看到圣坛就在前方不远处。”

  循着她纤手所指,孟星云看见了前方有一林荫茂盛处,布満了青葱嫰绿的参天巨木。那些参天古木,正好将传说中神秘莫测的圣坛给团团围住,令人不得其门而⼊。

  “太已经越来越大了,我还是扶你回去竹林小屋休息吧!免得再待下去被烈⽇给晒伤了。”说罢便体贴地扶着他站起⾝,两人边聊边走回竹林小屋。

  “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月瑶村?”

  “没有。咱们村里的人,大多一生老死在村里,也从不与外界接触。我又是族中的圣女,当然也会跟他们一样,永远待在这个村里。”

  “你难道从来都没想过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出去又如何?听说外面的世界充満了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倒不如留在村中来得安宁自在些!包何况,我是不能离开月瑶族的。”

  花恋雪的眼中,不自觉透露出忧郁的目光;对于能潇洒浪迹天涯的孟星云,她仍是羡慕的。因为她⾝为月瑶族的圣女,所以终其一生都要待在族中。她没有孟星云那种与生俱来的自由。

  “你从未接触过外边的世界,又怎会知道武林盟主?”

  闻言,花恋雪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其实这都是以前我着长老不放,老要求他多告诉我一些外面状况的。我只是好奇外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曾听我师叔说过,现今江湖上共分五大势力,一是…”

  孟星云明⽩她对于外面的世界感到无比好奇,却偏偏没有机会知道外边的状况;因此便体贴地将现今的武林概况,以及他曾听闻的一些江湖轶事,一一说给她听。

  好奇的花恋雪深深被孟星云所说的江湖轶事所昅引,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回小屋,却见到萧遑正靠在小屋门边,等待着他们归来。

  俊眉微蹙的萧遑,面若寒霜地注视着孟星云,令孟星云再度感受到他的敌意。

  “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好像不太好。”

  “今天早上乌耶伯出事了…”

  “乌耶伯怎么了?”

  “他被碧灵蛇咬伤中了毒,目前还没有脫离险境。”

  “碧灵蛇?怎么会呢!?传说碧灵蛇只会在月圆之夜出现,平常都深蔵不露,难见踪迹。传闻此蛇颇有灵,以往很少有人会被碧灵蛇咬伤的。”

  “我也正感到奇怪,最近常有怪事发生;或许…是某种徵兆也说不定…”

  “我现在就过去一趟!”

  花恋雪急忙地拿起葯箱,匆忙地要赶着出门。

  “长老已经过去替乌耶伯解毒了,但⿇烦的是,解毒的草葯就快用完了。”

  “那么,咱们现在马上就上山去采葯!”

  为了不延误解毒时机,花恋雪和萧遑马上动⾝上山采葯,只留下孟星云一人独自留在屋中。花恋雪及萧遑很快地就带回了解毒葯草。在长老精湛的医术下,乌耶伯终于脫离了险境。

  虽然众人皆因碧灵蛇无故出没咬人的事情感到奇怪,但谁也找不出原因。因碧灵蛇向来被月瑶族人尊奉为通灵使者,而且碧灵蛇不但通晓灵!尤其会在黑夜中发出神秘的光芒,更是令月瑶族人又敬又畏。

  幸好此蛇虽具奇毒,但却行踪隐密、远离人群,所以过去甚少传出有人被此蛇咬伤;再加上其行踪神出鬼没,实际上见过碧灵蛇的人并不多。久而久之,碧灵蛇就成为传说的灵蛇。

  没有人知道,最近在月瑶村中所发生的一连串怪事,会是什么徵兆。但私底下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是魔鬼在作祟…

  **

  不到一个月时间,孟星云的伤势已好了大半。

  这夜,⾝手逐渐恢复灵活的孟星云,和花恋雪一起相偕赏月。

  孟星云抬头望向无边天际,只见星空中点缀着无数颗闪烁星子,一弯新月亦蒙上了一层朦胧光晕,美丽非常。

  “好美的夜空啊!”“是啊!天上的月儿真美、真亮!”同在星空下赏月的花恋雪,忍不住赞叹月⾊人。

  “人有悲离合,月有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你也听过苏轼的⽔调歌头?”

  “嗯,以前长老也常昑这阙词给我听。以前我不懂,月亮是这么地美,却为何会有晴圆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人也一样,因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时候,越是美丽的东西,拥有的时间反而越短暂。”

  “或许是因为短暂,所以才更美。”

  花恋雪怜惜地摘下数朵鲜花,喃喃说道: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花儿虽美,可惜生命却不长久。”

  望着花恋雪若有感伤的纤细背影,孟星云竟觉心中如同被人拧了一把似的。

  他不噤轻轻拍了她的香肩,柔声说道:

  “莫忘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舂泥更护花。花开花落固然短暂,但最美的时刻,它已经活过了,不是么?”

  淡银的月华,洒落在花恋雪柔⽩飘逸的‮躯娇‬,更显出她清灵脫俗得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听到了他的柔声安慰,她却益加感伤地流下两道清泪。美丽的泪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滑落。滴下的热泪,却灼痛了孟星云怜爱她的那颗⾚忱之心。

  “你哭了?”他忍不住以手轻掬那晶莹泪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这个体贴的举动,却令她一时沉默不语。

  她‮涩羞‬地转过⾝要躲开,不料夜⾊昏暗,加上地上崎岖不平,她一不小心给绊了个踉跄。

  “小心!”

  一语未毕,孟星露云⾝手利落地一把搂住了花恋雪。她整个‮躯娇‬就这样跌⼊了孟星云的怀中。“哎呀!我有没有弄疼了你的伤口!?”花恋雪心急问道。

  孟星云苦笑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的。倒是你,有没受伤?”听他这一说,花恋雪不喜反忧。

  她低垂着螓首,摇了‮头摇‬,微蹙黛眉说道:“是啊!你的伤就快要好了。”

  “你不开心?”

  “你能奇迹似地起死回生,还能够逐渐恢复往常的⾝手。我⾼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本就无法活到现在。”

  在遇见花恋雪之前,他从来就不知道,人生在世,除了恨以外,还能有什么样更強烈的情绪?

  但他现在似乎有点明⽩了。

  人的一生,除了仇恨以外,尚有许多更美好的情感,例如爱。但他对她的感情…是喜?是爱么?

  “但是,你不会一直留在这儿的,对不对!”花恋雪盈亮的晶眸含怨带泪。

  “我的出现,打搅了你们月瑶族宁静的生活;更何况我还有要事在⾝,我的离开,对你,对这儿来说,都是好事。”

  “报完仇之后,你还会回来么?”

  孟星云不忍心欺骗她。面对着碧⾎盟这般強大又神秘的敌手,他实在是没有把握,报了仇之后,他还有没有命回来?又或者,他还能不能回来?他只是无奈地摇了‮头摇‬。

  花恋雪不再言语,幽幽一叹,即转⾝走⼊屋中。

  **

  孟星云心情惆怅,仍独自伫立在黑夜的星空下。突然,他听见前方草丛处传来细碎的声响。

  “是谁!?”

  孟星云提⾼警觉,步步近。

  草丛的晃动越来越明显,似乎有着什么未知的野兽正悄悄潜伏其中,令伤势尚未痊愈的孟星云不敢大意。

  突然之间,草丛中窜出了两道黑影。孟星云定睛一看,才看清楚原来是谭思清和萧琪虹这两个贪玩的小娃儿。

  “思清?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孟哥哥…呜…”

  脸⾊异常苍⽩的谭思清,一看见最疼爱她的大哥哥突然间出现在她眼前,忍不住扑向了他怀中,不停哭泣。

  “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孟星云一眼望向呆立一旁的萧琪虹,她也是脸⾊苍⽩、目光涣散,一副失神落魄的可怜模样。

  “我…呜…我就快要死了…哇啊!”“快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他关怀的目光,谭思清面露愧⾊地支支吾吾,不敢明说自己方才到底遭遇到什么古怪事情,只是哭诉着自己就快要死了。

  之后,她受惊的目光移向了呆立一旁的萧琪虹,显然在犹豫着什么事情。

  萧琪虹一见到孟星云,却充満敌意地对谭思清说:

  “别告诉他!我哥哥说,他是外人!不是咱们族里的人!”

  萧琪虹的哥哥,自然就是右护法萧遑了。

  谭思清闻言可不服气了。

  “不是咱们族人又如何!?孟哥哥是个大好人,我就偏要告诉他!”

  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说的谭思清,见萧琪虹反对,反而毫不犹疑地决定说出来。

  “孟哥哥,你一定不相信方才我看到什么了!”

  “你不说,我怎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孟星云笑道。

  “我们刚刚看到鬼了!”

  “鬼?你们在什么地方看到鬼?”

  “圣坛。”

  萧琪虹气极了。

  “你…你还说!圣坛是咱们月瑶族人的圣地,也是外人的噤地,你怎么可以将这种事情告诉他!?”

  “现在不说,等以后被鬼抓了,想说也来不及了!包何况,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孟哥哥的武功很⾼強,可以保护咱们的!这点你大概不清楚吧!”说罢她还回了个“你真逊”的表情。

  “谁说的!我哥哥的武功才⾼強呢!”

  “你们在圣坛到底看到什么了?快说!”孟星云实在是没耐心看这两个小娃儿斗嘴。

  “我们看到了鬼影在月光下闪啊闪的,好吓人喔!”

  “什么样的鬼影?”

  谭思清摸了摸头,状甚困难地回想道:

  “就是一阵紫⾊的鬼影嘛!你问我长什么样子,我也说不清楚。因为当时我给吓坏了,才没有胆子再多看一眼呢!”

  “那有没听到什么怪声?”

  孟星云再度想起了那⽇耳闻月瑶族民绘声绘影的传言,难道那怪声是…

  “啊!对了!那鬼的叫声可恐怖了…”

  谭思清说得正‮奋兴‬之际,突然觉得奇怪。

  “咦?你怎么知道有怪声?难道…你也听过那儿的叫声!?”

  “是啊!那鬼的叫声很奇怪,是不是就像铃声一样响个不停?”

  谭思清一听孟星云这么说,脸上浮现了既害怕又同情的神情,一副“你果然见鬼了”的模样。倒是孟星云不以为意,还笑得很开心。

  “天⾊这么晚了,你们放心地回去休息吧!那儿不会害人的。”

  “你怎么知道!?”

  看到谭思清一脸狐疑的表情,孟星云温柔地笑道:“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明⽇天亮后再去一趟看看,就会明⽩了。”

  孟星云几乎有八成把握,那怪声和近⽇来一连串怪事的发生,应该就和那把风铃魔刀有关。

  谭思清俏⽪地吐了吐⾆头,心中暗道:

  我又不是不想活了!好在今天幸运,没被鬼捉去,又刚好遇到了救星孟哥哥。明儿个我才不会那么笨,又乖乖跑去魔鬼那儿报到!我可不想那么早就被阎王收去当小表呢!

  “孟哥哥不怕鬼么?”谭思清看着有成竹的孟星云,好奇地问。

  “鬼有什么好怕的?”

  “啊!那太好了!孟哥哥不怕鬼,那你就可以帮我们抓鬼了,不是么?”

  “抓鬼?”

  那不就表示,他非得去圣坛一趟了?

  “这真是太好了!有孟哥哥在,那我就放心了!琪虹,咱们可以安心回去‮觉睡‬了,有孟哥哥保护我们,那儿不敢来的!”

  “我们…真的不会有事么?”这下连萧琪虹也半信半疑了。

  “放心地回去睡吧!不会有任何鬼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不妨拿出我教你做的草蟋蟀来守护陪伴你们吧!”

  “草蟋蟀?”萧琪虹庒没听过这玩意儿。

  “啊!也对,孟哥哥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谭思清放心地拉着萧琪虹离去,临走前还向她说明:

  “…草蟋蟀就是指小绿嘛!就之前我做给你玩的那只蟋蟀啊!”“喔…我明⽩了…”

  两人这才手牵着手,放心地走回前方不远的小屋休息。

  此刻,孟星云內心则为方才谭思清所说的那番话扰不安…他知道,像思清那么乖巧的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所以圣坛一定有问题。

  趁着此时四下无人,孟星云打算前往圣坛一探究竟。

  **

  穿越了竹林小径,在黑暗的林中踽踽独行。四周的虫鸣唧唧扰人,更得內心忐忑不安的孟星云越加紧张。

  想起当⽇魔刀出土的天地异象,不噤一阵动热流涌向他口…

  这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仿佛感应到一股无言的呼唤,正催促着他往前走。

  黯淡的月⾊洒落在昏暗的林间,更显得林中诡谲静谧。

  这几天他伤势恢复得极快,再加上他报仇心切,一抓到机会就不断活动筋骨,努力地想‮速加‬伤势的复原。

  平⽇他就以这林中小径作为锻链筋骨的地点,如此来回走了数次之后,自然对此看似黑暗诡秘的林间小径悉得不得了。

  纵使在黑暗中,每棵参天大树伸展枝叶,仿如枯瘦难辨的魔手。寻常人一走进这座茂密的树林,简直就像走进了一座无边无际的宮一般。但孟星云凭借着平⽇悉的记忆,毫无困难地找出他所行进的方向。

  正当他感觉圣坛应该已离此处不远时,突然前方不远一棵参天古木下,正站立着一个英削瘦的人影。

  面若寒霜,一脸严峻的萧遑正倚着树⼲,守在圣坛的⼊口附近。当孟星云发现他时,他也同时注意到前方的不速之客。

  “你来这里⼲什么!?”

  萧遑冰冷的语气,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他俊眉微皱地直视着孟星云。

  “只是想来查探圣坛所发出的怪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圣坛乃外人噤地,就算圣坛当中有什么古怪,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萧遑的态度十分強硬。

  “这么说来,连你也承认圣坛有怪事发生了?”

  “我什么也没承认!倒是你这个外人,利用深夜无人之际,擅闯圣坛噤地,究竟有何居心!?”

  “方才思清和琪虹在圣坛之中,见到了骇人的异象。我答应要替她们查出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来到圣坛附近查探。”

  “什么!?琪虹她们又去圣坛了?”

  萧遑面露忧⾊,显然在为再度偷溜进圣坛玩耍的妹妹萧琪虹以及谭思清担心。

  如此一来,孟星云更确信了圣坛果然有问题,否则萧遑又怎会如此忧心?

  “圣坛真的有古怪,对不对?你⽩天有没进去查探过,这深夜的铃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星云开门见山地问。

  萧遑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孟星云,面露难⾊。沉默了半晌,他才以低沉的嗓音问道:“你也听说了…”

  孟星云点了点头。

  “思清将所看见的怪事都说给我听了。你有没想过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萧遑沉默不言,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似的。

  此刻时值‮夜午‬,夜深露重、万籁俱寂。天边一颗绚烂而短暂的流星,闪烁着璀璨光辉,转眼间即划破天际,坠落凡尘,一闪而逝。

  就在两人各自陷⼊沉思之际,突然一阵⾐袂风声,在黑暗中隐约响起…

  由于萧遑与孟星云皆武艺⾼強,因此他们的感官也较常人敏锐许多。这一点小小的风声,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一弹指间,两人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皆疑惑着,此时此刻出现在此的,到底是谁?

  下一瞬间,一道黑⾊的人影自林间跃过二人⾝旁。看样子,那人的目的应该也是圣坛。

  孟星云和萧遑再不多加考虑,两人马上飞快追上那道神秘的黑影。但出乎意料的是,来人的武功似乎不容小觑。

  萧遑为避免外人闯⼊圣坛,他迅速向前一跃,挡在那名神秘人面前,伤势未痊愈的孟星云则随后赶到。

  “嘿嘿…你们该不会是想来破坏我玩兴的吧?”

  黯淡的月光下,那名不速之客満布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挤眉弄眼的表情。満头的⽩发,在月光下更显苍⽩。

  孟星云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那天出手暗算他的童山双姥之一。但此刻的她,却迥异于当初在灵雾山上的模样。

  不过短短半个多月时间,童山双姥竟变得如此憔悴苍老。只见她満面沧桑、眼神涣散、言语失常的怪模怪样,不噤令孟星云疑惑: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导致她变得这副模样?

  “这儿是月瑶族的圣坛,也是外人噤地,任何人都不得擅闯!”

  萧遑仍是一副冷酷模样。

  “阁下可是童山双姥之一?为何来此?”孟星云开口问道。

  “童山双姥!谁是童山双姥!?这名字有点,不过…我不认得…”老人‮头摇‬晃脑的样子,似乎正努力在回想过去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

  萧遑不是江湖中人,也没有耐心学外人那套虚伪又费事的客套虚礼。格直来直往的他,向来最厌恶江湖中人那套虚伪敷衍的对话。

  “你问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你们又是谁!?”神智不清的老妇人,脑筋已有些混了,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

  见状,萧遑疑惑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人连自己也不认得?”

  “只怕她已经疯了。”孟星云剑眉微蹙地说。

  原本见到她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情动‬绪,如今也为之一散。

  就算她当初出手暗算,将他打落飞瀑,害他差点命丧⻩泉;但他现在又怎能跟一个已经疯了的老妇人计较呢?

  老妇人动地叫喊着:“我…我没疯!你才疯了呢!”之后她恼羞成怒,对着两人喝道:“竟敢挡本姥姥的路!是不是不想活啦!?”接着便出招攻向二人。

  孟星云和萧遑的武功皆不弱,但这名疯癫老妇人的武力却也不弱。手数招之后,孟星云更加断定,她果然是当⽇暗算他的童山双姥之一

  老妇人的武功虽⾼,但毕竟年老体衰,不宜久战。手数回合后,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她突然发出一记虚招,引开了两人的注意力,之后便趁机脫逃。

  “这名疯癫的老妇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她应该就是半个多月前,上山来夺宝的童山双姥之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竟然疯了。至于她来圣坛的目的,只怕也是跟魔刀有关。”

  听完了孟星云的解释,萧遑别富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现在该你了。”

  见状孟星云笑道:“你该不会也想跟我打一场吧?”说完他潇洒地转⾝就走,临走前还说:“圣坛既是月瑶族圣地,外人自然不宜擅闯。当然我也没必要跟你手,因为我现在累了,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关于圣坛的怪事,改天再说吧!”

  萧遑却感到十分惊讶。心想:他方才来这里,目的不就是要闯⼊圣坛一探究竟?为何现在却突然放弃?还有,方才他明明可以趁着被那名妇人牵制的时候闯⼊圣坛,为何他却没有…

  看着孟星云潇洒的背影,萧遑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但明显的是,他那原本充満敌意、冷若冰霜的俊容,似乎已软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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