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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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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海宁一进到她们相约的小套房,意外见到倩伦居然早她一步先到,此时她正翘着二郞腿,眼睛直盯着前方的电视看,一口接一口吃着堆満整桌的炸、薯条、汉堡等速食产品,偶尔又昅口特大杯的可乐,完全无视于海宁来到,也不晓得真的是吃得太过于认真才忽视了,还是本不屑主动向她打招呼。海宁站在一旁,双手叉于前瞅她。她在搞什么啊?非得把自己吃回以前的⾝材才甘心吗?她低头一看手上的表,怎么才六点半倩伦就已经大摇大摆地坐在这里了?算算通时间和她买这些垃圾食物的时间,少说也要一个钟头,加上桌上已出清的空袋子来看,她也吃了有一段时间了,她不会是跷班了吧。

  海宁看着她好一阵子,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死样子,最后海宁实在忍不住了,走到她旁边坐下,夺下她正准备往嘴巴送的苹果派,丢进垃圾桶里。倩伦也不作任何‮议抗‬,起⾝拿起凤梨派,慢条斯理地拆起它的包装。

  “你到底在⼲什么?吃东西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样吃法会吃死人的,死也就算了,偏偏这些全都是油炸的,会吃掉你的健康,到老还一⾝的老⽑病…”海宁面对她亲生妹妹的健康,不免耳提面命,大大训诫一番。

  “够了!我真的是败给你了,你就不能活得潇洒、随一点吗?凡事都要那么计较,那么小心谨慎,你累不累啊?吃东西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件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扫兴?行不行啊?”倩伦被搞得食大减,凤梨派一菗出来又塞了回去,猛力往桌上一丢。

  “我是为你好,你就算要吃也要适量。你难道不怕又胖回去以前的样子吗?”海宁吓阻着。

  这一招果真对倩伦有喝阻的作用,她正了⾝子,把搁在桌上的纤纤⽟腿放了下来,以嗫嚅的口气说道:“我…我在发怈。

  “伦伦,我绝不是故意要抢你的卓哥哥,实在是因为他开口告诉我他喜我,也就是喜你嘛,我当然不能拒绝他,因为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拒绝他了你就再也没机会了。”海宁冠冕堂皇地说着,心却在颤抖,不明⽩这番话是欺骗自己还是欺骗她。

  倩伦嘴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型,不大置信地望着海宁,这有可能吗!?她追了二十多年的⽩马王子都不曾对她回眸一笑过,怎么她一离开事情就有这么大的转机了?她把脸贴近海宁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一模一样的长相,痣没有多一颗,睫⽑没少一,卓哥哥应该不会认错了人才对。

  “你说他说喜我,可是他是对你说的啊,我又没听到。而且是你在跟他谈恋爱,那我算什么?说来说去你还是把我的卓哥哥给抢走了。”倩伦愈想愈不对,很多事或许她都少筋,但是这档事,她可是精明得很。

  “不,我会把他还给你的,我们之间互换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如同当初,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各回原位,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接我的继续和他谈恋爱,你不说破,他不会察觉,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唆。”海宁沉稳地说着,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的心却在滴⾎。

  “那…你都不露面吗?”

  “在他的面前不会,直到…你们走进结婚礼堂为止。”

  倩伦听到“结婚”这两个字,整个人飘飘然起来了,幻想着⾼贵的⽩纱礼服、一堆可爱的花童、大利车、美妙的结婚进行曲,还有那帅帅的新郞,简直幸福透了!一想到这,她又绽放那如花似靥的笑容,生了一整天的闷气都如泡沫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宁,我想问你,当卓哥哥说他喜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啊?很‮奋兴‬,还是很害羞?那你喜不喜他?”倩伦紧挨着她,硬做亲见状,像个幸福小女人般问道。

  “我爱他。”海宁直言她对少卓的感情。

  “什么?!”倩伦闻言,受到无比的震憾。

  “我真的爱他,我不会隐瞒你什么,那是没有意义的;你放心,我决定要退让,所以你大可不必防着我。”海宁冷静的态度令人害怕,说得像是把心爱的玩具让给妹妹那样的简单。

  倩伦看了她一下、想不通其中的原委,她支支吾吾地问:“那…又是为了什么?你要是…要是来跟我抢的话,我一定抢不过你的,你为什么不跟我抢呢?”

  “我不是没有想过,但那是很小人的行为,毕竟我是以你的⾝份跟他在一起的;其实,他到底真正爱的是谁我也没有把握,或许…我只是你的影子。”说到这里,她突然惆怅了起来,她害怕去面对自己是失败者的事实溉然这样,就及早菗⾝,也可以以正义凛然的姿态下台。“你跟他本来就认识在先,你们若有机会在一起,说什么我都不该卡在你们中间,我诚心诚意退让。”

  “海宁…”倩伦感动得快跪地膜拜了。

  海宁的內心沉痛无比,毕竟这一段感情她是那样全心全意对待过,只是时不我予,现在的情况已不容许她再眷恋这分虚幻的爱情了,该放的就放吧,所有值得回忆的曾经,就当是人生命中最美丽的一次意外吧。

  “我想我们该终止这项游戏了。明后天刚好是周休二⽇,我趁这两天重新调整一下心情,下个星期一我就回佳捷上班;而你呢?我们另外找个时间,正式和妈妈。弟弟见面,让他们知道有你的存在。”

  “啊!不要,我还不要换回来,再过一阵子好不好?”倩伦紧张得⾆头都打结了。

  “为什么?你还没有玩够吗?我可是累了;况且,你还能忍受我和你卓哥哥继续在一起吗?难不成你是有事瞒着我?”海宁觉得事有蹊跷,一双大眼视着她。

  “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倩伦立即跳了起来,逃避她犀利的目光。一下子跑去关窗户,一下子去喂金鱼,一下子又去清桌上的垃圾,把自己忙得团团转,只求不要有空闲来面对她的拷问就好。

  此时倩伦又拿着⽑掸子擦拭着电视,海宁悄声站到她后面,问道:“你今天休假吗?”

  “没有。”

  “你今天有去上班吗?”

  “有啊。”

  “那你下午跷班了?”

  倩伦不答话,背对着她继续挥动着手上的⽑掸子。

  “你做事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呢?出社会不比在学校,你是拿人家薪⽔的,不能这么任妄为,你这么搞法、下星期一我去上班怎么面对刘总?他最重纪律的,又爱大呼小叫,一件小事就叫嚣个半天,看来我得自求多福了。”

  “你…你放心好了,”倩伦怯怯地转过头来。“你不用再面对他了。”

  “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他我不于了,也就是说你的工作没啦。”倩伦把头缩得像只鸵鸟一样,如果能够,她大概希望她的脖子永远没有伸直的一天。

  “什么?!你把我的工作辞了!”海宁大叫着,摇晃着倩伦的肩膀,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老是给我出难题呢?当初我放心把工作给你,心想你就算再怎么没有能力,也不致于搞到被公司开除的地步,我万万没想到你大‮姐小‬居然擅自主动离职!天哪,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啊!”“我又不是故意,我一时心情不好嘛;再说那个薪⽔这么少,不上也罢。”倩伦急于为自己辩解,搬出自认为合理的理由。

  “你心情不好就辞掉我的工作,还嫌薪⽔少?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们一家三口赖以维生的生计?为什么你每次做事情都不用大脑,都不考虑一下后果?”

  “不上班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有钱啊,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敝、凶巴巴的吗?”

  “你的钱我不会用,而且这是两码子事。你知道我经过多少的努力才爬上创意总监这个位置的吗?你居然说辞就辞,你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你太过分了!”

  “你还说我,你还不是自作主张把刘妈、⻩妈给辞了,我还没有找你算帐,你就先骂起我来了,哼!”倩伦不甘示弱顶了回去。

  “我是替你们家开源节流,你知道养四个佣人一个月多少钱吗?一年下来又是多大的一笔开销吗?你又不工作‮钱赚‬,这样下去会坐吃山空的。”海宁气愤难平,语气不降反升,有一发不可收拾的现象。

  “才不会,你不知道我们家多有钱,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吃好几辈子,你想太多了。”

  “那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事生产、任意挥霍!伦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懂事?你可不可以表现得像个大人一点?都几岁了?还整天追着偶像跑,你羞不羞啊!陈晓东能当饭吃吗?你真的是幼稚加⽩痴,简直无葯可救了!”海宁不知不觉口出恶言批评;刚刚才把心所爱的人出让出去,这下又面临了‮业失‬的噩耗,难免心情恶劣,很多话没有考虑周详?*隹凇?br>

  倩伦愣住了,她瞪大眼睛,哀怨地看着海宁,她不相信这是从她口中所说的话。以前,她也常常被人骂,什么笨蛋、猪头、胖妞之类的,可是那都是别人啊!

  苞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海宁不同,她是她的亲人,她的亲生姐姐啊!她怎么可以这样骂她呢?倩伦的心都碎了。

  妹妹俩互不说话,对峙了好一阵子,直到电视新闻揷话了一项新闻快报,两人同时把注意力转到电视上去,两颗心同一时间有了相同的震惊。

  新闻快报是一则空难的消息,一架由‮港香‬飞⽇本的班机坠毁在⽇本境內的某处山区,机上一百多名的旅客全数罹难,公布的名单当中,赫然见到倩伦⽗⺟的大名名列其中。

  “我…我要回家了,我…我的⽪包呢?我的外套呢?”倩伦失神得慌了手脚,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伦伦,不要这样,我送你回去。”海宁扶着她,深怕她倒了下去。

  “不要,我要自己回去,你不要管我!”倩伦甩开海宁的手,径自往门口走去。

  当她打开门之后,突然又转了个⾝,看着在她前面正呆立的海宁;此时,她的泪⽔已无法克制得夺眶而出,冷不防冒出一句话:“喜陈晓东又有什么不对?”

  “啊?”海宁不懂为何在这个时候她还有兴致提她的偶像。

  “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天只会工作、上班,烦恼这担心那的,一点‮乐娱‬都没有,就算你现在代替了我,你还是不肯放松自己,学一堆东西、上一些有用没有用课,你这么要求自己,你快乐吗?骂我喜陈晓东,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看到他上电视就很快乐?买到他的CD就很快乐?你可以像我这样吗?你可以做得到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连开心都不会,笑也不知道怎么笑,你可以像我活得这么简单、这么快乐、这么容易満⾜吗?你永远都不可能!一件事你做得再好,还是会嫌自己做得不够,从来没有満⾜、真正开心的时候,所以你有什么资格骂我?这么再简单不过的事你都做不到,你凭什么骂我!和我比,你还差远了呢!”倩伦哽咽地说了这一段话后,便大力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海宁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倩伦的话一字一字地敲在她的心坎上,‮实真‬、贴切,而又命中要害。她没有想到倩伦这样天真烂漫,看来没有什么思考逻辑的人,也能把她看得如此透彻;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光扒‬了⾐服一样,毫无保留地⾚裸着⾝子在倩他的面前,那样的难堪而又无可奈何。

  是的,她又有什么了不起,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充其量只不过是比一般人聪明一点、有智慧一点罢了。而这种人却満街都是,她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又有什么好来说嘴的呢?但可悲的是,她却是不懂得笑,不知道快乐为何物的人,天可怜见,这不是她所选择的啊!

  若说是先天的个使然也不全然是,后天的环境成就了她今天这样的格,这才是主要的原因哪。如果说当初倩伦没有送给别人,两姐妹在同一个境况下长大,共同去面对家境的困难,互相扶持、甘苦与共,那么今天她也不会是这般的庒抑自己,而她和倩伦之间的差距更不会大到无法跨越。

  海宁果坐在地上许久,突然,她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她伸手触碰,泪?她居然哭了?!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指间的⽔渍。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不曾哭过了,就连⽗亲上吊‮杀自‬的时候,她也倔強得不肯掉一滴眼泪;如今,她却哭了!这代表什么呢?一个人若会流泪是不是表示她也会笑呢?她苦笑着,真的是很苦、很苦的笑着,笑容是苦的,但起码笑了,这对自己是不是有代了呢?她径自点了个头,算是回答了。

  海宁回到已久违的家里。

  客厅里,明武正看着电视捧腹大笑,这笑声是那么的刺耳;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明武也会笑,印像中却没有滑过他开怀大笑的轨迹,是为什么呢?是她忽略了吗?还是她总是板着一张长姐如⺟的面孔对他,其实他是懂得笑的,只不过在她的背后罢了。

  “嗨!老姐,你回来了?”明武总算注意到她了海宁没有答腔,直往房间走去,曼娟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海宁看了⺟亲一眼,便往房间走去。

  “姐今天怪怪的,看起来不太⾼兴,大概被男朋友甩了。”明武幸灾乐祸地说道。

  “看你的电视,别去烦你姐了,她累了。”曼娟看着海宁合上的房门,本想举步前去问个清楚,想想,还是蜇了回来。她心里纳闷着:这一个回来了,另一个呢?怎么又不见了?

  海宁关在房里整整一天‮夜一‬,什么事也没有做,只是呆呆地坐在上,连大脑都停止了思考运作。

  突然,她猛一抬头,桌上的闹钟明确地指着十二点二十分,又过了一天了。

  今天下午她打电话到杨家,但是没人接。她知道两天前老王夫妇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回乡下去了,而倩伦大概赶到⽇本去了,家里目前应该是空无一人。

  突然,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划过天际,夹带着冷冽的气势降临大地,下雨了吗?海宁茫然地看着窗外,看着它由点点滴滴的小雨逐渐转换成倾盆大雨,有点冷,她下披了件外套,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而狂奔的景像,‮摩抚‬着窗沿上偶尔渗进来的⽔珠,心想这个窗户还真糟糕,窗户关得紧紧的,雨⽔还是飘了进来,改天该请人来修修了。

  窗户?倩伦房间的那扇窗户可比这个大了有七、八倍左右,她会不会忘了关?山上的风雨一定比平地‮烈猛‬得多,她如果忘了关,那肆的雨⽔不就溅了她一地的⽑绒娃娃了吗?搞不好铺、音响也一并遭殃,还有…家里的瓦斯有没有关好?大门有没有锁好?那可怜的鱼缸里的鱼大概饿坏了吧。

  海宁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拿起钥匙、雨伞,在三更半夜冒着大雨搭程计程车,就这么直冲上明山。

  一进到杨家客厅,満室的黑暗,只有搂梯的壁灯微微亮着。海宁也不打开大灯,摸黑上楼梯,直往倩伦的房间走去。

  她一打‮房开‬间,还未来得及伸手按房间电灯的开关,骤然雷声大响,一道闪电迅速光芒万丈地照亮整个房间,只两秒钟,室內又恢复黑暗,时间虽短促,但也够她清楚看见有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她反地拔腿就跑,毕竟她不是这里的主人,她心虚得想逃离此地。

  不料,那个男人在海宁转⾝跑的同时,也追了出来;他人⾼腿长,才楼梯口的时候,就一把拉住了她。海宁初时还做挣扎,但一脚已跨向下个阶梯,立⾜点不平的情况下,她和对方纠了一下子,便双双跌坐在楼梯上。

  “海宁!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本吗?”少卓在看清楚人后,惊讶不已。

  “少卓!?”她的讶异也不亚于他。

  海宁不安地坐正⾝子,眼神不敢直视他。“我…提早回来了。”

  少卓看着她,一径地‮头摇‬。“不可能,中午才送你和我爸妈上‮机飞‬,你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呢?那我问你,我爸妈呢?”

  “他们…”海宁说不下去了,这个谎言是很容易就被戳破的,她也无心再玩这个游戏;只是她答应过成全他们,答应倩伦她不露面的,所以她才会有继续充当情伦的念头,不让少卓发现还有另外一个她。“你在说什么啦?你放手!”海宁不安地甩开他的手。

  本来少卓的‮势姿‬是半跪着,此时,他也跟着海宁一样坐了下来,两人并坐在楼梯口上。海宁面无表情,倒是少卓,一下搔头、一下托腮,眼珠子也转呀转的,脸上的表情不曾平静过。

  “我想…我有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是两个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叫杨海宁,一个叫杨倩伦,我说得对不对?”少卓偏头看海宁。

  见海宁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其实我早就怀疑了,只是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我的猜测罢了。”

  “你早就怀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知道的?!”海宁不太敢相信自己早已露出马脚。

  “怎么知道的?”他轻笑,眼光视着她。“我就是知道。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晓得为什么吗?因为你跟伦伦的差别太大了。伦伦喜喊我卓哥哥,你不会;伦伦一看到我就会傻笑,你不会;伦伦会百般讨好我,你不会。所有伦伦会做的事你都不屑做,所有你会做的事她都做不来,你们除了在外型上一模一样以外,没有一点地方是雷同的。我相信在你们⾝边的人,只要细心一点,了解你们多一点的,都会察觉你们是实实在在不同的两个人,不只我而已。”

  “原来…我们自认为天⾐无,其实是漏洞百出,任人笑话。”海宁恍然大悟,以哀怨的口吻说着。

  “不,我不认为这是个笑话,虽然我不知道当初你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我真的很感上苍这样的安排,没有你们这样的互换计划,我今天也不会认识你了,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海宁…”少卓拉着她的手,以深情款款的眼光看着她,充満无限的爱恋。

  “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海宁挣脫他的手。

  “为什么?难道那天停车场的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的男朋友,你对他的感情才是真的,对我是假的,你真正的、⾝份不是伦伦,所以对我的感情也只是代替她而已,你对我本没有付出真心,那个男的才是你真正⾝份里的真命天子,是不是?”少卓实在无法相信他爱上的只是一个影子,那个影子有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不为伦伦,纯粹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是一个容易付出感情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真心爱上的男人。所以,请你不要再怀疑我,我不是一个会脚踏两条船,大玩爱情游戏的感情骗子。”海宁无法忍住她的感情被所爱的人抹黑,一段情尚未得到就要失去,还要接受这样不符合事实的指控,她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那…他呢?”少卓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自认为是情敌的人叫什么名字,醋缸却早已打翻好几天了。

  “他是我大学同学,我跟他往过三年,但是那都过去了,我们分手快一年了。那天是个误会,他把我当成伦伦了。在那天之前,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我们之间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早就各走各的路了。”海宁平静解释她和俊文的关系,不是为了想挽回什么,只是她不甘心接受任何莫须有的指控。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一再拒绝我…吻你,甚至我会觉得你想尽办法在回避我对你的感情告⽩。为什么你既然说爱我,我却感受不到你的心向**近?我们之间始终有一个距离存在。”

  少卓一吐多⽇来他的疑惑,一份不确定的感情让他的心终⽇摇摆不定,无所适从。

  “不是距离,是一个阻碍。你知道化化是我双胞胎的妹妹吗?”

  “我没有认真想过,但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伦伦本来就不是杨伯伯他们亲生的女儿,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们的感情关伦伦什么事呢?”少卓不明⽩,何以伦伦会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这一点道理都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她爱你吗?她甚至把你当成偶像在崇拜着,你会不知道吗?”海宁的语气有些许不満。

  少卓突然傻住了,他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她,不会吧?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想效法“孔融让梨”的精神吧?

  “等等,伦伦喜我我当然知道,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我又不爱她,你不能因为她喜我就把我推向她。难道你之前说的不能背叛的人就是指她?天哪!海宁,你怎么在任何事情上都表现得那么聪明,唯独在这个事情上却是那么的愚蠢呢?”

  少卓无法置信地说,他必须想办法,扭转她的想法,要不然他无故被牺牲掉了都不知道。

  海宁目不转睛地瞅着他。

  “你说你不爱她?你就这么肯定地知道你到底爱上的是谁吗?”其实这才是她真正恐惧及退让的原因。

  “我当然知道我爱上的是谁,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你说爱我?你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和伦伦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你们认识这么久了,又从小一起长大,你敢说你对我的感情没有一点是从她⾝上衍生过来的?你爱的是全全部部的我,完全没有掺杂她的成分在,你敢说吗?甚至你爱的人本是伦化而不是我,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搞错了对象。”

  “不!我没有搞错。”少卓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耝鲁地摇撼着。“我爱的就是你,杨海宁!不是别人,更不会是伦伦。我刚刚说过了,你们两个人的差别太大了,我內在的悸动、外在的行为,早就不知不觉将你们分辨出来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伦伦,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爱的就是你,因为你就是你,绝无仅有的你,我一开始爱上的就是你,从那天早上你徘徊在杨家大门外开始,从那个时候我开始爱上你!我没说错吧,那天是你们换⾝份的第一天。”少卓动地澄清他的爱情并非是盲目的,更不是建筑在相识时间的长短上。

  海宁无法置信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少卓是如此的一心一意对她,如此透彻明了他所爱的人为何?相对于自己,这一段感情从初时顾虑伦伦的感受,不愿让少卓对她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后来,她在无法肯定他是否真的爱她而矛盾、痛苦不已,接着才有成全伦伦的念头;现在想来,她真的太傻了,可是,若不是太在乎这分天外飞来的爱情,她也不会在其中钻了好久的牛角尖。

  “海宁,你还怀疑我吗?”少卓轻拭着她所流下来的泪珠,接着,轻揽着她拥人怀中。

  “为什么?”海宁轻啜,像个娇羞的小女人赖在他的怀中。“你为什么选择我?你为什么不选择伦伦?我觉得她比我好太多了,她善良、天真、可爱,我本比不上她。”

  “我不这么认为,你有你的长处,她有她的可爱,没有谁比不上谁的道理。”少卓一边说,一边轻抚她柔软的发丝。

  “那既然这样,你可以爱我,不就代表你也可以爱她吗?”海宁酸溜溜地说。

  “那是不同的!”少卓惊呼,一把拉起她,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你在想什么啊?你该不会还有把我推给她的念头吧?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只爱你不爱她,你不要感情用事,因为同情她、可怜她,就硬要我们凑成一对,那是不人道的,感情是双方面的,強求是没有用的,你这样做是害了我也害了她…”

  “好了,好了。”海宁将手覆盖在他的嘴上,不想再听他的长篇大论了。“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也不要那么认真,放心吧,我现在不会笨到去放掉一生的幸福,我等这一刻等很久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快乐过了。你知道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很难吗?真的很难,可是我真的做到了。”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少卓体贴地拭去她的泪。“那你为什么还哭呢?”

  “你没听过喜极而泣呀,笨蛋。”海宁轻捶他口。

  两人互祝,突然一片寂静,双方都不言不语。

  少卓轻抚她的脸,迅速捕捉了她的,炽烈的浓情爱火马上烧灼了他们全⾝上下。

  少卓慢慢地抱起她,往倩伦的房间走去。

  “不要去倩伦的房间,我们到客房吧。”海宁有点忌讳在倩伦的房间做那种事,这会让她心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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