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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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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明几净的房间中,鹅⻩的帘幕阻隔着外界的強光,八月的暑气是噬人的热。若不幸得外出的话,可得做好万全的防范措施才行,要不,若不中暑也非变小‮人黑‬不可。

  所幸此刻房中的三人全免于难,在房中吹着沁凉的冷气,还一边喝著令人通体舒畅的果汁,尤其在这炎炎的夏⽇,真可说是一大享受呀!

  “喂!你叫我们大老远跑来有什么事呀?你难道不知道外头很热吗?”沈萱一进安筱琪房门后就大声嚷嚷,跟方才在楼下与安⺟打招呼时完全变了一个样,真是罕见的温顺乖巧呀!在喝下安筱琪递过来的果汁后才心満意⾜地大叹口气,一脸満⾜相。

  “知道呀!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安筱琪哀怨地开口。⾝一软整个人伏在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又怎么了?”左心柔拿着杯子坐在沙发上,将半个⾝子偎进沙发中,手抵椅背,头往后一仰,让房中的那股凉意吹散⾝上的暑气。

  “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吧!”沈萱瞪着两人,只有她还站着。“一个呈大字型地霸占整张;一个腿一伸,沙发也没了,还一副很満意的模样,那我要坐哪儿?”她双手叉,一脸⺟夜叉般的晚娘面孔。

  “喏,那不是还有一个懒骨头吗?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还说很喜的,怎么这么快就把它给忘啦?真是喜新厌旧的女人,亏我还特地替她留个好位子,让你和懒骨头续续旧呢!”安筱琪翻⾝,用嘴角努努墙角的方向,提醒沈萱,还不忘苦中作乐地挪揄她一番。

  “放庇!”沈萱撇撇,对安筱琪的话不置可否,转⾝就走向懒骨头,和它相依为命去。

  “斯文点,不要老是出口成F脏J,不雅的。”安筱琪还不知死活地批评。

  “哦!我忘了你是个附庸风雅的F俗女J,失敬!失敬!”沈萱对她甜甜一笑,在心底却暗骂了她几句。

  “你们有完没完?”左心柔⼲脆闭上眼,懒得理她们斗嘴,吵完再叫她好了。

  “没完没了了啦!”安筱琪“哇地”一声哭出来,把沈萱和左心柔吓了一大跳。

  “你被鬼附⾝啦!哭得那么难听。”沈萱不明所以地皱眉睇着她。没事就喜吓人,上辈子一定是冒失鬼投胎,否则怎会老是冒冒失失?

  被沈萱一说,安筱琪又哭得更大声,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够了!”沈萱再也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和左心柔一起说出。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筱琪,你没事吧?”安⺟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宣和左心柔差点没昏倒,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她们欺负了她咧!谁知道她在发什么疯?

  两人颇有默契地瞪着安筱琪,要她赶紧解释清楚。

  “妈,有人欺负…”不理会她们,安筱琪大声地朝门外吼,却被沈萱捂住嘴,发不出声音。

  “要死啦!想害死我和心柔吗?”沈萱庒低声音说。顺便敲了一下她的头:“赶紧说没事。”她命令着。

  安筱琪猛点头,囫囵呑枣似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此时外面又传来⺟亲的声音。

  “筱琪?怎么不说话?”

  沈萱急得跳脚。“快说话呀!”按着又敲了她一记响头。

  安筱琪无辜地瞥了她一眼,又比比她的手。

  沈萱这才发现她的手此刻还捂住她的嘴,难怪她说不出话来。⼲笑两声,沈萱不好意思地放开她。

  顺了顺气,安筱琪才慢条斯理地说:“妈,我没事。”

  “真的吗?可是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哀号。”安⺟一向是这样跟女儿说话的。

  “妈,有别人在哪!”安筱琪翻翻⽩眼。有⺟如此,夫复何求?她自嘲着,又瞥见旁边两人正掩嘴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不噤更自艾自怜起来。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边常是一些幸灾乐祸的小人?唉,小人当道呀!

  “喔,对喔,我忘了。”顿了下。“要不,你在哭什么?”这总行了吧!不过是一句话嘛,意思到就好啦。

  沈萱实在是憋不住笑了。

  “伯⺟,没事的,只是我们在玩而已,她不服输,所以就耍赖哭了。”沈萱编造故事一流,陷别人于不义,她最乐了。

  “玩?”安⺟似乎不太相信,不过后来又觉得有可能。“这孩子就是这样输不起,别理她,让她哭好啦!”

  沈萱一听爆笑出来,左心柔也扬⾼嘴角,觉得有意思极了。

  “妈!”安筱琪一阵窘迫。直觉连耳都红得烧起来了。

  “妈什么?你们继续玩好了。”说完便移动脚步,一会儿又停下来。“记得别让她哦!”这句话是对沈萱及左心柔说的。

  “是。”沈萱调⽪地回应,直至脚步声远去了,又对安筱琪说:“你妈真有意思,不像我妈,太过柔弱了,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容易让人欺负。”

  她又想起她那寡情的⽗亲,在外筑香巢,完全不理会她们⺟女的死活,只负责给钱,她才不稀罕他的钱咧!若不是⺟亲一再劝阻,她老早跟她爸断绝⽗女关系了。

  “就怕是你自己投错胎。”左心柔又啜了口果汁。对沈萱的家庭并不十分了解,只知她的⽗⺟离异,其它的她并不多提,而她何尝不是呢?不同的是她的⽗⺟已经共赴⻩泉,只剩她一个,目前是由舅⽗监护,同时也是大笔遗产的所有人。

  “我是生来保护我妈的,谁都不能欺负她。”沈萱义愤填膺地说,早已习惯没有⽗亲的生活。

  安筱琪际声下语。比起来,她真是幸福太多了,可⾜她还是有她不快乐的地方呀!这是没爱过的人不了解的。

  望着两个好友,她似乎不觉得自己真那么可怜,反倒变成她要安慰她们,不过好朋友就是要患难与共的不是吗?

  “你们别这样嘛!害我不习惯的,有什么事说出来呀!我可以替你们分忧解劳哟!不是说‘三个臭⽪匠,抵过一个诸葛亮’吗?”

  “问题是你是破鞋匠,就胜不了诸葛亮啦!”沈萱一扫忧郁,笑骂安筱琪。

  “我是好意耶!不领情就算了,还说我是破鞋匠。”安筱琪垮着脸,喃喃道。

  “你本来就是。”沈萱眼波流转,情绪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咦?这是什么?”

  她指着桌上的锦盒,一大一小的,不知放了什么?不过,想像得出那一定是价值不菲的玩意儿。而这小妮子居然随意将之搁在桌上,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打开看不就知道?”安筱琪嘟着嘴。将脸埋进枕头中,这就是她的烦恼。

  “九成九是她的订婚戒。”左心柔头靠向椅背,瞥了眼,下着定论。

  “有可能。”沈萱附和着,就拿起较小的椭圆形锦盒,打量了番。

  “别说了。”安筱琪闭紧眼,但耳朵却没法闭,只能让言语冲刷她已不堪负荷的心。

  “我仿佛已听到教堂的钟声响起。”沈萱故意刺她,在她看见锦盒內的戒指时轻嘘了声:“哇!真不是盖的!”说完就把锦盒递给了左心柔,又拿起另一个长形的。

  “这戒指的戒⾝是二十四K的⽩金,中间的钻石是最上等的,少说有两克拉,出自名师之手,而不俗,简单的设计完全把钻石的明亮表现出来。”左心柔一看,平淡地说。这东西她看多了,她舅⽗便是‮湾台‬数一数二的珠宝商,耳濡目染久了,自然而然就懂一点。

  “这条项练我喜。”沈萱打开长形锦盒,随即又将它拿出摊在手上端看,以艺术家的眼光欣赏观看。

  这条项练的造形和戒指一样简单明了。是出自同一设计师之手,长条状、扁平的练⾝,是山一片片的⽩金契合而成,在每片中又嵌进一小碎钻,中间部分则垂吊一细长如泪滴状的宝石,让人不噤佩服起设计师的巧夺逃邺、匠心独具。

  “这些全景风群磊挑的,听说他和那设计师很,特地拍珍蔵的心⾎拿出,都只有一件而已。”安筱琪丝毫没有欣喜的模样,这些东西本就不该是她的。

  “那一定价值不菲喽!”沈萱贼贼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安筱琪瞪了她一眼。完全不懂她的苦,只会火上加油,这么喜的话,那让她去嫁好啦!

  “好啦,别生气了。”沈萱耸耸肩,又把东西放回去。“那他⼲嘛多买一条项练给你?”她疑惑地问。不是只要戒指就行了吗?

  “我不知道。”安筱琪没好气地回答。她哪有心思去理会这么多。

  “你除了不知道,还会说什么?”沈萱⽩她一眼。什么都说不知道,要嫁人了该不会也不知道吧?

  “他钱多吧!”

  沈萱大笑一声。“哈…这些话若被风群磊听了不知会作何感想,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

  “多事。你少说两句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还会感不尽呢!”安筱琪心烦不已。

  “颇有同感。”左心柔也开口。

  “心柔,你怎老帮她,不帮我?”沈萱不是很真心地抱怨。

  “你牙尖嘴利的,我们两人加起来也抵不过你,还需帮吗?”左心柔不以为然道。知道她也不是很在意。

  “对嘛!你就那张嘴牢靠,十万大军也敌不过,你要是早点出生呀,只怕‮陆大‬也不会沦陷,靠你一张嘴就行了,可惜。”安筱琪逮到机会,糗一糗沈萱。

  “瞧你也不差啦!美人计运用得当,把我们风大少得团团转,而放弃二十佳丽。如果你也早点出生呀,杨贵妃、王昭君也得靠边站,纳凉去。”沈萱不甘示弱地反击,暗喻她是亡国祸⽔。

  “服了你们了。”左心柔瞪着天花板,多说无益。

  她们就这样一来一往,整个房间好不热闹,让每个人都暂时放下郁闷的心情。

  “妈呀!我拜托您好不好,不要整天像个茶壶似的在我耳边叨念行不行?”

  跷着二郞腿,安筱琪倒在沙发上吃西瓜,夏天吃西瓜最消暑了,又解渴,只要少了她妈在一旁唠叨就再完美不过。

  “死丫头,竟然说你妈像茶壶!我胖是吧?还不是为了生你的关系,还敢说。”安⺟横眉竖目的,好不气哉!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你像茶壶是说你不要老是来找‘硝’,我最近心情不好。”安筱琪无奈地吐出。

  “我哪里找你踏啦?给我说清楚!你心情不好又不是我害的。”

  非常哀怨的,安筱琪望了她⺟亲一眼,摇了‮头摇‬,顺便数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安⺟怪叫一声。“我又哪儿对不起你啦?”

  “没有。”就算有,还能怎么样?安筱琪又摇了‮头摇‬,转回目光。

  “我给你一次申诉的机会。”安⺟想了解女儿反常的原因。

  “没有。”没有才怪!只是申诉也是没用。

  “好吧,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喽!是你自己不说的,以后就别向我抱怨。”安⺟不悦地起⾝,又瞥了眼女儿。

  “我不会。”她再一次保证道。

  “好吧!那你明天记得去挑件礼服。”说完,安⺟就要走。

  “礼服?”穿那玩意见⼲嘛?结婚吗?没那么快吧?她怎么不知道?安筱琪霍然起⾝,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停止了。

  她的语气引起前方安⺟的讶异。

  “你不知道吗?”她转⾝面对女儿,不可置信地睇着她。

  “知道什么?”安筱琪不自觉地屏住呼昅,急急地问。难道真的被她猜中?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呀!”安⺟觉得好笑,怎么每个人都忘记告诉了她呢?她也是主角之一呢!

  “能不脑旗点告诉找?”她已经快疯了,原来被人吊胃口是件这么痛苦的事。

  “我又没有不说,你急个什么劲哪?”慢条斯理地,安⺟故意拖延着时间。“群磊和群拓也曾往,你不必太紧张。”她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没头没尾的,说清楚一点。”安筱琪差点没急得跳脚。为什么风群拓也会往?难道他是伴郞?唤!一定是这样的。泪⽔在眼眶中打转,这真是一种非人所能承受的打击呀!

  “真笨!就是下礼拜群磊他公司办的舞会呀!你是群磊的舞伴,当然要去喽!”安⺟没好气地自她一眼。“咦?你怎么哭了?太⾼兴也不用这样吧!”

  她真是愈来愈不了解她这女儿了,又是风又是雨的,真不懂她哪来那么多情绪。

  安筱琪呆了呆,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真差点没吓死她。

  “就是太⾼兴了,不行吗?”她是如释重负呀!眼,又哭又笑的。

  “傻丫头,你要吓死你妈呀!”安⺟笑骂。好险她只生了个女儿,再多来几个她不神经错才怪!

  “我才不敢呢!”安筱琪挽住⺟亲的手臂,头靠在她肩上撒娇道。“那为什么风群拓也会在?”忍不住好奇,安筱琪试探地问。

  “那个舞会呀,是商业质颇重的应酬,除了群磊他们公司主任级以上的⾼阶人员外,更邀请了与他们公司有密切来往的厂商人员参加,以便更巩固公司的业绩蒸蒸⽇上。”安⺟这次没有拖泥带⽔地一次说完。

  “所以风群拓就被派去参加喽!”安筱琪有所顿悟地点点头,像在附和⺟亲的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是呀。”安⺟欣慰地笑笑。这孩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舞会吧!

  不对呀!她是风群磊的舞伴,那风群拓的舞伴又是谁?

  安筱琪不觉醋意横生,差点没氾滥成灾。

  不会又是雷菁青那女人吧?

  这场宴会是在风群磊所属“夏氏企业”的老板华宅举办的。安筱琪轻挽着风群磊手臂,踏着优雅的步伐跟在他⾝边。

  啧!啧!这家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奢华享受呀!穿过长廊,墙上挂着的全是价值不菲的名画,昏⻩的灯光映照着,颇有一丝金碧辉煌的气派。

  “你们老板很有钱哦!”安筱琪天真地说。眼波流转间,他们已走进大厅。这真是人住的地方吗?她不觉瞪大眼,瞧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活像是从电影场景中搬出来的画面。

  “他是全世界排名前百名的富商。”风群磊浅笑望着她吃惊的面孔。她就是那种纯真没矫饰的气质昅引人。

  挑⾼三层楼的屋顶垂吊一巨型灯饰,闪动着晶亮的光芒,彷若置⾝于童话世界中,面积宽敞的厅堂两旁均排列着长长的餐桌,上面摆満了各式各样的点心佳肴,服务生皆有礼地穿梭于宾客之间,俊男美女如云,光彩夺目;像个小型的服装表演会似的,每位女都摆脫了上班时的精明⼲练,展现出女人无限的风情;低的领口、细细的肩带、全裸的头背,全是她们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佣懒的昑笑声不时传来,打断了安筱琪的冥思。

  低头看看自己,一点都不‮媚妩‬嘛!领口应该再低一点才对,⾼跟鞋也不够⾼,应该穿那种三寸半的,⾼人一等才有气势,这么一比,安筱琪不觉轻蹙眉头,嘟起红,她今天不就是来丢脸了吗?

  仿佛看透她心思似的,风群磊安慰道:“这样才显得你特别呀!”

  安筱琪维持那个表情,转头瞥了他一眼:“特别丢脸是吧?”她已经开始想回家了,这场宴会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奋兴‬,反倒是觉得丢脸。

  微微一笑,他拉起她的手,不让她有犹豫退缩的机会,就把她拖进宴会中。

  唉一进门,便有不少人围过来和风群磊打招呼寒暄。

  “风总经理今天怎么带了个小娃娃过来?”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道,对安筱琪的⾝分感到好奇。

  “长得好可爱哦!还没満十八岁吧,十六了没?”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开口,伸手就要挤掐她的脸颊,却被安筱琪闪开,那女人脸不由得垮下来,一副丢脸的模样,假笑了声:“这女娃脾气真烈呀!”

  “这样长大了才够味呀!”另一个男子发出慡朗的笑声。

  就这样你一言、她一句的,安筱琪的头都快爆了,为了礼仪教养,她只有一脸面无表情的应对,这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她不觉佩服起⾝旁的风群磊,居然可以不发一言地保持微笑领首应酬,她直觉自叹弗如。以后她也要如此吗?真是想到就难过,商场如‮场战‬,她恐怕熬不过一个冬季,也许嫁给风群磊是对的。

  “你先到那边去吃点东西,我有事要离开一下,马上就回来,你自己小心点。”风群磊轻轻地附在她耳畔说,又跟围绕在⾝边那些男男女女寒暄几句,便离去了。

  哇!这些讨人厌的苍蝇终于走了。她踏着轻快的步伐,游览着每个角落,找寻有无好玩的东西。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走过,她拿了一杯尾酒,浅尝一口,真好喝!

  是果汁嘛!安筱琪开心地一笑,自作聪明地以为,却不知这酒虽香甜好喝,但后劲却不小,不小心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机飞‬?

  罢进大厅的风群拓一眼就看见像小精灵般飘来去的安筱琪,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八王‬蛋!她居然又在喝酒!她是没遇过真正的坏人是吧!风群拓脸⾊黯了下来,瞪着那一杯又一杯喝得不亦乐乎的安筱琪。

  “拓,你么了?”风群拓⾝旁的女伴关心地问,一脸担忧的模样。

  “我没事。”他出声安抚着,眼睛却是没片刻离开安筱琪。

  “我们过去跟爹地打个招呼好吗?”像只温驯的小猫般,夏芷芊低声地问,眼中闪着灵敏。没错,她便是董事长唯一的千金,没有娇贵跋扈的气息,自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柔弱,让人不噤更疼惜她。

  “那当然。”好不容易收回目光,他低头柔声地回应,却显得有丝心不在焉。

  郞才女貌地相偕穿过大厅,夏芷芊回头看向方才风群拓凝视注目许久的方向,眼中泛起一抹哀伤。一直以来,她就倾心于他,却也知道他并不喜她,原来他已经有喜的人了。唉!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受,而且她对那可爱的女孩有一种特殊的好感;若与他无缘,地也不強求,強摘的瓜不甜,这道理她是懂得。

  咦?怎么老觉得背后凉凉的,这里冷气并没強到令人发颤呀!难不成她站到送风口前啦?她左转一圈、又右转一圈。没有呀,那是她穿得太少吗?环顾全场一圈,别开玩笑了!这里可算是她穿最多了。

  望着自己浅蓝⾊及膝小礼服,轻柔的雪纺纱飘动出优美的弧形,细细的肩带是支撑这件⾐服的轴心,若一不小心断了,那可就好玩喽!它的设计简单,所以她很喜,圆筒状的一方长布围绕她的⾝躯,只有前垂坠的褶子是唯一的设计,此刻她的颈子上正带着那条名贵项练。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它是做这个用的,也真亏风群磊有心。

  抬起头,她已没有刚进门时的不自在,只是不知怎么着,脑袋有点昏沉沉的,像喝醉了一样,可是她又没喝酒!一定是这儿灯光的关系,照得她头晕目眩的,她得呼昅一点新鲜空气才行。

  甩甩头,她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落地窗,便毫不考虑地走去,只是脚步已不稳。

  “啊!好舒服呀!”夜风阵阵袭来,安筱琪深昅了口新鲜空气。原来这外面是个小台呀!从这儿望出去,台北市的夜景尽收眼底,美不胜收。关上落地玻璃窗,室內人声鼎沸全都阻隔在外,只有她一人独享这宁静的时刻。

  看着那些只有动作却没了声音的人们,安筱琪不由觉得好笑,真有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她遍寻不着那个她悉的⾝影,有点失望,但还是别让她看到也好,免得她伤心。正待收回目光时,她发现有一个美的女人正注视着她。

  呀!就是这种感觉!安筱琪打了个冷颤,睁着蒙的双眼,她极力地想看清对方的长相,但此时一个人影却挡住了她的视线,顺着那宽阔的⾝形往上瞧,她对上一双轻桃的眼神。安筱琪吓一跳,退了两步,而那人却推窗而⼊,不但关上了窗,还把窗帘一并拉上,吓得她瞪着眼不知如何是好,酒意也褪了三分。

  清清喉咙,她困难地开口:“呃,先生你也想透透气吗?那这儿就让给你好了,我已经休息够了,再见!”安筱琪急忙说道,便想绕过他走出去,却被挡了下来。

  有点反应过度地,安筱琪弹跳开来,倚着栏杆,她看看来人又往后瞧瞧,前后包抄,本没路可退,她不知他到底想⼲嘛!

  “我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挡我的路?”外头那么多人,就不相信他敢在这里对她怎样!只是她仍止不住发抖的声音及⾝躯。

  如果他是个职业杀手怎么办?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思及此,心底的恐惧加大。安筱琪又偷瞄了他一眼,能死在这么帅的杀手手中,地也该瞑目了,只希望能死得美一点。她知道是她太神经质,不过她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眼中有所企图。

  “你显然对我的⾝分很好奇,是吗?”男子对她完全不加掩饰的打量感到奇特,他不噤怀疑这小妮子是害怕成分多些,还是好奇多些。

  犹豫了会儿,安筱琪才小心地点点头,快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搞到无力。

  “那你刚才用眼神对我騒扰了半天,有结果了吗?”懒懒的声音自他的喉间送出,让人不噤惑了。

  安筱琪倒菗口气,这人说话未免太直接了吧!但她真有那么明目张胆吗?

  “你…你到底是谁?”原以为会气势十⾜的一句话,却说得有如游丝般无力。

  男子发出一阵慡朗的笑声,仿佛像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她…天真得可爱。

  瑟缩着⾝子,偷偷地,她瞪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着,明明是他要她问的呀!照着他的剧本走还被聇笑?真是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眨着大眼,她瞪着自己的脚趾,双手不知不觉紧抓裙摆。

  止住磅礴的笑意,男子双手环,一手手指轻下巴,微笑地看着她,像在思索什么。

  “我在笑我自己。”他无声无息地靠近她。

  “哦?”这倒引起她的‮趣兴‬来了。抬起头,呃?怎么黑庒庒的一片?伸手戳了戳。啊!他什么时候站那么近的?退无可退,她只好仰头看他。

  “你的表情真是千变万化呀!”伸手,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末施脂粉的清香,他喜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嘛?

  这一定是梦,只是梦而已。她祈祷。

  看到她眼中的不敢置信,男子微微一笑。也好,就让她更有‮实真‬感一点好了。

  低头,他吻上她的

  轰地一声,她的脑中如同闪过一阵青天霹雳!

  这一切都是幻觉…一定都是幻觉…

  天!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帘外,一双眼将这一幕收⼊眼底,微扬着一边嘴角,眼中发出骇人的光芒。

  闪动的人影在眼中跳跃,无法自制地,风群拓总是在不经意中找寻那俏丽⾝影,看着她一颦一笑,心情也会跟着她起伏。十八年来与她的相处模式已经形成。无法改善,纵使有再多的爱恋也难以跨越;长久以来所造成的鸿沟已难填补,只怕他一失⾜,便要让涛涛江⽔溺毙,而尸骨无存。

  太多太多的障碍,每一项都⾜以阻隔他与她的结合,也许是他自己造成的结果,可是你能期望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做什么?没错,十八年前那一场闹剧是他起的因,但,从没人问过他为何会如此?天知道更有人会因为一句话而恨他⼊骨?没有人想得到,万万没有!何况是他…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他是喜她的,不容置疑。

  可是,没有人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只有他…

  早在二十年前的某深夜,当他也‮奋兴‬地跳上⽗⺟的车中前往医院的那一刻起。他看见她小小的⾝体被放在保温箱中,不安地动着,紧闭着的双眼仿佛不知人间的疾苦与险恶。

  就在那一刻,他幼小的心灵受到莫名的撼动。在心中,他已暗暗发誓,他要保护她一辈子;用他的生命,他要成为她的骑士。

  而他也履行了他的誓言,但,只维持了短短的两年时间。那时正牙牙学语的她总是天真地对他笑着,而他也对感情一知半懂,只想永远这样陪着她。那时他读幼稚园小班,⾝旁同年纪的小孩总会取笑他,羞羞脸,男生爱女生,这令他恼怒不已,所以他才会在那次的聚会中发怒,大有被人揭开疮疤的羞辱。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而他也一直在后悔,但他的男自尊不允许,一直到现在。

  唉!重重地,他数了一口气,似乎想将这十八年来的郁闷吐出。

  好久没想起这段往事了,竟还是如此鲜明,是上天在惩罚他吧!敝他伤了一颗幼小纯真的心灵,所以才会让他心爱的女人嫁给他最敬重的大哥,两个一样重要的人,连一点取舍的余地都没有,他该祝福吗?他想,但他是做不到。

  但,他依然会守护她一辈子。一如当初。

  而现在,该死的她却不知跑哪儿去了!想让人担心死吗?他不会忘记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更不曾忘记这小妮子是怎么地糊。

  在主办人诙谐又不失幽默的开场⽩后,舞会才正式开始粉墨登场,一对对俊男美女缓缓滑⼊舞池,随着音乐优美的旋律,踏着若梦幻般的步伐,随着舞步而翩翩摆动的裙摆,编织出绮丽的乐章。

  “拓,请我跳支舞好吗?”夏芷芊抬起手,微笑地看着心不在焉的他。她也注意到那女孩好像不见好一会儿了,可见得在他心中她的地位有多重要。而她,又算什么呢?一辈子的朋友吧!

  “当然。”猛回神。他怎么都忘了呢?竟把女伴冷落在一旁,实在不应该。执起她的手,也双双滑⼊舞池中。

  倚在角落的墙边,风群磊轻轻摇晃手上的酒杯。

  在这偌大的屋中,他的沉默显得突兀,但他怡然自得,没人敢打搅他,就连在休闲时也不敢。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愿意,全场可以只有他一个发光体,喔,不过,今逃卩了两个人来揷花,一个是他的亲弟风群拓;另一个便是长年生长在国外,今年才刚回国的夏家大少爷…夏靖庭。听说是个可怕的厉害角⾊,一直被夏老当成密秘武器般蔵着,还没人见过,原本以为今天会亮相的,没想到居然没有,颇令人失望,也让人更好奇起来,除了他。

  “风总经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那可爱的未婚呢?”康子嫱‮媚柔‬的声音自⾝旁传来,破坏了原有的宁静,不知是存心挑衅,还是无意。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未婚消失在会场,他居然无动于衷?这表示他本一点都不爱那发育末完全的丫头,一如她所料,必定只是纯粹利益质的联婚,那哪轮得到那女孩?她已经调查过了,风、安两家,上一代的⽗⺟感情深厚,三十几年的情延续至今,甚至更见浓厚;两家⽗亲更是⽩手起家,分别创立事业,却又互相扶持,但由于个的关系,安家却甘于现状,作风并不是保守,可说颇有前瞻,但却无意扩展,宁愿把时间留给女;而风家不同,二十几年来已由一个中小型企业壮大为一个炙手可热的企业体,上市的股票更是抢手,已有跻⾝前十大企业的趋势。以目前经济的不景气,他们的业绩成长的确令人咋⾆,因此这就更合乎她的标准了。她在心底窃喜着,为自己的即将成功。

  仿佛早料到她的到来一样,风群磊的眼睛甚至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淡淡地啜了一口酒。

  “这些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康主任,我想你会比我了解。”他淡淡地说。

  心一惊,她一直知道他很厉害,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却没想到他竟也如此可怕。脸不由得微微一变,但随即很快回复,毕竟她已不是初出社会的菜鸟,绝不会因为一点挫折而撤退;这辈子,还没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扬着一脸‮媚妩‬的笑。

  “不懂最好。”有意无意,他看了眼落地窗的方向,也清楚地让康子嫱注意到。

  康子嫱一惊。不,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请我跳支舞好吗?我的男伴现在不知躲到哪去了。”她把自己镇定下来,不自阵脚,她已经放手去做的事就不会半途而废。

  “是吗?夏靖庭除了会‮戏调‬良家妇女之外,还会做什么?”风群磊冷冷地开口。看见舞池中东张西望的弟弟,不知多久他们两人才会彻底醒悟。

  “你…”这回她是真的讶异到无法言语…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恐惧不断在心底扩大。

  “我一直不曾怀疑过你的能力,没想到你竟如此神通广大。”目光越过她,他和她本不会有集。

  “群磊,我一直都很喜你,甚至…甚至已经爱上了你。看看我,那丫头是不适合你的,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她不能给的,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这样的表⽩她还是第一次,这些话她原本是不愿说出口,⾼傲如她,她只想等他主动跟她说,无奈却是被急了,一心只想证明她的真心,她不相信他会狠心拒绝她,她会连一个小女孩都比不上吗?不过她现在没有那种自信了。

  “是吗?”轻哼一声。聪明如她,竟天真得可悲,他何曾需要什么?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当然。你听我说,其实我…”一阵騒动自她⾝后传来打断了她的话,她最后的王牌。

  安筱琪推开透明落地窗,一脸的惊惶,匆匆忙忙地撞开人群,飞也似的逃离会场,留下一室诧异的人们,此举引起了不小的騒动。

  很快地,一条人影也随后追出,但没人看清是谁。

  风群磊看着那一前一后离开的人影后,转头瞥了眼康子嫱,便走了开去,向那一脸落寞的夏芷芊。当然,刚才追出去的人是风群拓,也许…这会是一个转机也不一定。

  一隅,夏靖庭倚着墙,微笑地把玩着酒杯。

  从没有女人拒绝得了他的吻,她是第一个。他很快地就对上风群磊颇有深意的眼光,他举杯向他,然后一饮而尽,像是个挑战,却又像有另一番涵意,而这只有他两人明⽩。只有他,才能燃起他的斗志。风群磊回了他一个不带笑意的微笑,又调回了目光。

  “站住。”风群拓含怒意的低吼声自安筱琪⾝后响起。并不是他追不上她,而是他不想看见她最无措的时候,因为她不会愿意让他瞧见,所以他只能抑下心中的冲动,让彼此都冷静下来,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筱琪并没有停下来,但速度明显缓慢了。

  她知道她⾝后一直有人在追她,她直觉地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他,直到他忍不住出声唤她,她还是有一种不‮实真‬的感觉。

  现在的她该用什么样的面孔面对他呢?刚才发生的事就像场梦一样,其实她并没有失去什么不是吗?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对方又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情人样,她为什么要感到一丝惆怅呢?一阵失落感紧紧地包围着她,她想保持什么?又想维持什么?是背叛吗?还算不上吧!

  思绪在心头翻涌着,她只是一步一步地走着,而他也一步一步地跟着,踏着她走过的步伐,两条人影紧密地重叠着,仿佛在弥补他们无法做到的。

  有多久了?他们已忘了他们上次和平相处是在什么时候。没有言语谈。只有皎洁的上弦月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夏夜的冷风还是沁凉得有丝寒冷,安筱琪忍不住瑟缩了下,用双手环住⾝躯,手掌抚着手臂,想驱走一部分寒意。

  无声地,一件显然过大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外套里面还有一些温热,是他留下的。温暖的感觉涌现,阵阵袭上心头,是一种神奇的魔力吗?那不是来自那外套,而是他的心,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已⾜够她暖洋洋的。

  她终于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慢慢地,她回转过⾝,定定地凝视他,而他也回以相同的眸光。

  “走够了吗?”温柔低沉的嗓音不再透着怒意,只有浓浓的疼惜。

  安筱琪没有回应,只是垂下目光,摇了‮头摇‬。

  “是吗?”伸手,他抚顺她被吹的秀发。“那就继续吧!我陪你。”那是带着宠溺的。

  她又摇了‮头摇‬,一会儿才道:“别对我那么好。”她知道她眼眶有些热了。

  “我对你并不好。”他说的是事实,也是他最想改变的。但,还有必要吗?他自问着。不觉又收回自己的手。

  “我知道。”她细细地回答,伸出双手紧抓住着他单薄的衬衫⾐袖,有点颤抖:“那你可不可以对我更坏一点、更‮忍残‬一点、更…”

  紧咬双,她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多么愚笨啊!如此真能斩断所有情丝吗?她只是那个一厢情愿的人罢了,能有资格要求别人吗?那只会要来更多的嘲笑而已,她就真的只能这么不堪吗?只能偷偷地躲在暗地里,汲取她‮望渴‬的⾝影,即使不満⾜,但只要知道他还在自己⾝边就好。真的那样就好吗?她‮头摇‬,愈摇愈猛,她多希望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呀!

  “筱琪…”

  他抓住她的肩头,她却还是不住地‮头摇‬,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筱琪,筱琪…我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一把将她纳⼊怀中,紧紧、紧紧地拥着,下颚抵着她头顶,遥望前方,却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像眼前的一片黑暗。未来?是多么遥不可及。

  闭上眼,他深深吻着她的发丝,似乎想汲取她⾝上最后一次的馨香。

  安筱琪就这么任他抱着,他只是在可怜她罢了。但,在他怀中的感觉是那么样的美好,就让她放纵地奢侈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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