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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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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现在只是初夏,但光对于这个偏南的城市而言,已经很灼人了。

  尤其是正午时分的学校运动场,由于没有树的遮蔽,整个运动场上热浪滚滚,即使只是站在它边上,也觉得人快被烤化了。

  然而就是有人不畏骄酷暑,‮忍残‬地将自己曝晒在光下尽情挥洒青舂的热⾎。

  彭一帆就是这样一种人。

  此时烈⽇当空,他却伙同其他十采个男生在太底下踢⾜球。晶莹的汗珠随着他飞扬的发梢被甩出,蓝⾊的运动T恤已经被汗⽔浸成了蓝紫⾊。

  他似乎全然不觉光的毒辣,仍在场上拼命追抢着。那认真的神情想必会令不少女孩倾心不已…比如在场边的徐岑静。

  “啊!抢!抢!抢!哇!帅!太帅了!”她边跳边鼓着掌“晓婉,你看你看!你看到了没有啊!”“看到了。”严晓婉挥动着手中的书扇着风“喂,我的可乐喝完了,我再去买一瓶。”

  “不准去!”徐岑静硬拉着她的手制止了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想趁着买可乐的机会溜到冷饮店歇凉是不是?不许去!”

  严晓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数,在确定自己不会发狂后,她才睁开眼继续同徐岑静说话。

  “我不会的。你放手,我真的很渴了。”

  “你绝对会!我就是不放你走!”

  “砰”的一声,严晓婉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自己脑中那名为“忍耐”的神经绷断的声音。

  “你有病呀?!”严晓婉‮劲使‬地挣开徐岑静的手,她是真的生气了“你暗恋彭一帆又不是我暗恋他,你想看他硬拖着我⼲什么?!在这种热得要命的中午我抛弃了家里凉慡舒适的空调陪你在这里⼲坐着,就等着太把我烤成人⼲了!现在我去买瓶⽔你不准我去就算了,还要怀疑我的动机?!”

  她是真的真的很不想发脾气,早在岑静又耍赖又撒泼地将她拖到学校运动场上的那一刻,她就认命了。谁让她友不慎、遇人不淑呢?

  可是在太底下站久了,她觉得自己心中的郁闷与焦燥也跟着升温,说话的口气不知不觉就重了起来,音量也越来越大。

  岑静的反应则是愣住了。

  晓婉…晓婉怎么会突然对她发脾气呢?她不是一向很容忍她、很纵容她吗?

  她的思绪直到她发觉彭一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注意着她们时被拉了回来。

  “你…你叫那么大声⼲什么!”她回吼。天哪,彭一帆不会听到她们吵架了吧?看他那样子一定是听到了。那…他听到了多少?难道…他听到那段关于她暗恋他的事实了?

  神哪!你叫她以后如何面对他!

  “不过是让你陪我一下嘛,你⼲吗发那么大脾气?”她的音量也大了起来。她是在向晓婉发怈她那因‮愧羞‬而起的怨气。

  晓婉没有回话,她只是用一种像是在看陌生人的眼神凌厉地审视着她。

  吧吗?比赛瞪人吗?她不客气地回瞪过去。

  晓婉并没有在眼神上与她僵持下去,她拾起放在长椅边上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岑静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方才短暂停赛的彭一帆他们又开球了,她却无心再欣赏。

  她做错什么了吗?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的同时,她木然地离开了运动场。

  “各位,抱歉了。我得走了,你们继续玩吧。”索然无味地踢了两脚球,彭一帆也跟着离开了运动场。他提着他的书包,一分钟也没耽搁地朝其中一个女孩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如果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他好像捕捉到一个重要的讯息…

  ****

  晓婉逃课了。

  岑静第N次回头盯着晓婉那空的座位。晓婉上哪儿去了?难道…她不来上课是因为她吗?她们中午吵架了,她觉得烦闷,⼲脆就不来了吗?

  不!也许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今天是星期一,下午是晓婉最讨厌的体育与信息课,她经常在星期一下午请假的。也许…也许今天下午也是如此呢?

  “那个空座位是谁的?一向在星期一下午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班导今天忽然神奇现⾝,雷达眼一扫教室便发现了异状。

  “是严晓婉的。”有人回答。

  “她人呢?”

  “不知道。她今天下午好像没来。”

  “哦?”班主任皱起了眉头。因为“逃课”两个字已在同一时间跃进了他和同学们的脑海里。

  晓婉有难!岑静毫不犹豫地马上⾼举起她的右手:“报告老师!严晓婉今天人不舒服,托我请一个下午的假!”

  “是吗?那你怎么不早点跟老师说?”

  “我…我忘了。”

  全班大笑。老师也笑了笑不再追究这件事。因为他们都知道以岑静这种丢三落四的格什么都有可能忘记。

  岑静跟着⼲笑了两声便坐下了。她在脑海里过滤着她们吵架的前因后果。越想她越觉得晓婉说得对。她对彭一帆和⾜球都没什么‮趣兴‬,在这样一个热得要命的中午硬拉她来看球是很让她无聊…还有太那么晒,她想喝点饮料她都不许她去…

  晓婉一定觉得她很无理取闹!她一定很生气!

  天啊,该不会晓婉气得再也不想理她了吧?

  不!她不要!她要道歉,她必须向晓婉道歉!可、可是晓婉人呢?她整个人、整颗心都糟糟的,以至于放学的钟声都疏忽了。

  “恐龙,你发什么呆?”一本书敲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他抬杠。“唉…”她叹了一口气,伏倒在课桌上。

  哟?她也会有这么没精神的时候?真是少见了。雷邵鹄笑了笑,用脚勾过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怎么还不回去?没有好朋友陪你一起走你会怕吗?放心,你长得十分‮全安‬,单⾝女子走夜路遭袭击的事不会发生在你⾝上。”

  雷邵鹄说了这么一大段,岑静还是没搭理他。他自觉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你要是真那么怕的话,我可以牺牲小我,陪你走一小段路。”

  徐岑静终于有反应了,她抬起头来,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

  雷邵鹄被她看得浑⾝不自在,整个人也有些手⾜无措了:“⼲…⼲吗?!你别误会了,我是怕你的尊容吓到路人才考虑…而、而且我只陪你走一小段路…”

  “谁要你婆了?”她不理会他盖弥彰的解释,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

  “你…”雷邵鹄被她这一记回马刺中要害险些落马。是啊,他没事这么婆⼲什么?

  “个真差!”他站起来准备不管她就这样离开“真不明⽩你的那些朋友怎么受得了你这样的个。”

  他咕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一字不差地落人徐岑静耳中。她猛地拽住他的⾐角:

  “你刚刚说什么?”

  “⼲吗?反正又不是什么好话,你还想再听一遍?”雷邵鹄转⾝想离开,却因为岑静死拽着他的⾐角而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算我怕了你了,想让我送你就坦率一点说啊,⼲吗生拉硬拽的…”

  “你刚刚说什么!”岑静的音量提⾼了好几个分贝。

  “说你个差!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朋友!怎么样?”他也火了,挑衅似的扬起他的下巴。

  是吗?她是个不值得深的朋友吗?晓婉…晓婉会不会也这么想?晓婉…是不是想和她绝

  看到岑静像怈了气的⽪球一样,雷邵鹄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灭得连点火星也不剩。“喂,恐龙,你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他弯下⾝去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却意外地发现…她哭了!

  虽然她没有哼出声,但那泛红的眼眶与鼻头,还有那挂在脸颊上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晶莹的泪珠,都在向他宣告…

  她是真的哭了!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哭?他刚刚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雷邵鹄不噤有点慌了。

  “喂,你哭什么啊?!”他很想说些好话哄哄她,但一出口语气就令人很想扁。算了,不要安慰算了!他曾经听人说过,在别人哭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人安慰,那人一定越哭越大声,眼泪越流越多。还不如让她自己去平稳情绪。只是…还是先把她的眼泪擦一擦吧!他翻遍全⾝口袋,只找到一张皱皱巴巴还被他的汗浸的纸巾。

  “Shit!”他诅咒了一声,⼲脆也放弃了替她擦眼泪的打算。一扬手,那张已经没用的纸巾十分精准地被他抛人了垃圾桶。

  “喂,恐龙…”他伏在课桌上,小心地观察她跟泪的流向“好好的你哭什么啊…该不会…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哇咧!你⼲什么啊!”他抬手为自己一一挡开那飞掷而来的教科书。这女生怎么可以在上一秒还像林黛⽟般楚楚可怜,下一秒就像潘金莲一样谋杀亲夫,呃,谋杀、亲夫?!好像某个环节有些不对劲了吧?

  “雷邵鹄,你‮八王‬蛋!”她边哭边骂着,掷书的动作也没停。雷邵鹄则是一怔之后开始狼狈地左闪右避,看起来果然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连自己的脑子也有些热糊涂了。

  “喂,岑静,你在⼲什么啊…”这个悉的声音传人岑静耳內,她所有的动作都停了,连带着雷邵鹄的闪避动作也停了。

  “没什么。”几乎是条件反地,岑静换了一副淑女一点的动作和表情,转头面对突然出现在他们教室门口的彭一帆。

  雷邵鹄在惊讶于她变脸速度之快的同时也在疑惑地打量着那个男生。他是谁啊?

  “咦?你哭了?怎么回事?”彭一帆走上前去。雷邵鹄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幸好他没有突然菗出一张纸巾什么的为她擦去眼泪。

  “没、没什么。”徐岑静倒是很自觉地抬手拂去泪⽔“你、你还没回去吗?有什么事吗?”

  她居然口吃了?!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意味着什么?雷邵鹄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我有事想跟你说,我们边走边讲吧。”彭一帆也扫了一眼那个似乎从他刚进教室那一刻便“虎视耽耽”地盯着他的男生。喔哦,长得还蛮帅的。

  “好、好的。”岑静一把抓过她的书包便跟着彭一帆走了出去。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雷邵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不是滋味的滋味。

  ****

  “什么?!你中了头奖?!一百万?!”

  “嘘…小声点,给人听见就⿇烦了。”彭一帆把食指放在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岑静相信,如果不是肌⾁与⽪肤的相连,她现在的下巴一定是掉在地上了。刚才彭一帆说有“要事相谈”她跟着出来了,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

  一百万!头奖!头奖!一百万!

  “真…真的吗?”岑静不敢相信。她也买过彩票,但从来都是连彩票的本都捞不回来。每次她看电视上那些福彩类节目居然能有人得头奖她就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一度怀疑那些领头奖的人是制作单位找工作人员假扮的。

  而现在,就在她的左手边不到两米处,一位她认识了七年之久的朋友告诉她,他得了头奖!

  她不敢相信!

  “是真的,你看,这就是我买的那组号码。”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类似于彩券的纸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待她看清楚就宝贝地收起来“小心点,这可是一百万的钞票啊!弄破了或是弄丢了就完了。”

  “是、是、是!”岑静赞同地猛点头。就算刚开始她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在看见那张彩券及彭一帆一脸珍视的表情后,她也全信了!“那…你打算怎么去领那一百万?什么时候才能去领?在哪儿领?你领了那么多钱后要怎么带回来?!”

  岑静那连珠炮的问题及一脸认真的表情差点令彭一帆笑出声来。不行!现在笑出来的话就会被识破了!他重重地⼲咳两声強咽下即将翻涌而出的笑意。“怎么得到那笔钱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样去花。”

  “对哦!”不愧是彭一帆,想问题都那么独到!一百万不是一笔小钱,有了它怕是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怎样用才好呢?

  “了税以后还剩很多,不如存在‮行银‬啊!光是靠那笔利息你也能过得很好了。”岑静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名为《小百万富翁》的电影。片中的男主角年纪很小,却因设计电脑游戏程序十分幸运地赚进了一百万英镑。他将这笔钱存进‮行银‬,光是每天的利息已经⾜够他挥霍。看完那部片子她就十分羡慕那小男孩,她也想尝尝拥有花不完的钱的滋味。

  “不会吧?存起来?你怎么这么短见啊?”彭一帆惊讶的语气十分夸张“人的一生中能有几次一百万的飞来横财啊?当然是要尽情地花哕!难道这些钱在你死后还能带到棺材里去吗?”

  说得好!她真是越来越佩服彭一帆了。“那你打算怎么花?”

  “我…对了!出国去!我老早就想见识一下外国的风光了!”

  “出、出国?!”岑静不噤傻眼了。这个答案是她始料未及的。彭一帆要出国?那…他出国以后她怎么办?她那七年的感情怎么办?她会不会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突如其来的失望情绪一下子紧紧攫住了她。

  “…可是我一个人到国外,人生地不,又没有朋友,一定很无聊。对了,岑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什么?!”岑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他…彭一帆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国去?”

  “砰!”岑静在自己的脑中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礼花‮炸爆‬的声音。她好像看到无数闪烁着幸福光辉的焰火在眼前织。啊!这是多么绚烂的一幅图画!

  “我去!我去!我一定去!”呵呵呵,此时此刻不管什么样的坏消息坏心情都被岑静挥击飞,而且还是全垒打,连球都没法捡到的那种。她已经在幻想与彭一帆两人双宿双飞的情景…等一下!岑静终于意识到有一点不对劲。事情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如果出国带上她,那他的⽗⺟怎么办?他们的学业又怎么办?他怎么无端端地就这么大方愿意为她这么花钱?

  岑静又想起了小学时他也常拿类似的话哄她,什么他家买了一大堆巧克力要分一半给她啦,又或是他有两架模型‮机飞‬要送给她一架等等。每次都把她骗得喜不自噤,逗得团团转,却一次也没有兑现过。

  “你不会又是在骗我吧?”

  呀,不错嘛,知道怀疑了,到底还是比小学时有长进,彭一帆不噤笑了。这一笑又让岑静的心跳慢了半拍。

  “如果你认为我骗你你就不要去啊。”彭一帆深知这种似是而非的口气是最容易教人打消疑虑的了。

  果然岑静就摇着头连说了五个“我信”

  “那就这么说好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也叫上晓婉吧,有劳你向晓婉说一声。”

  “好的!”此时的岑静脑中哪里还有中午与晓婉吵架的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的家门前。岑静不噤在心中暗咒这条路⼲吗铺得那么短。

  “再见。”两人道别后,岑静像只小鸟一样⾼兴地飞回了家。

  在背后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彭一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笑意又翻涌了起来。怎么还是像小学一样单纯好骗?这样的个,也真亏得她至今还未吃过大亏。不过,这样她的心情应该会好些了吧?她应该会忘了与晓婉争吵的事了吧?

  “彭一帆?!你怎么站在这里?!”有人叫他,他回头,是同班同学。

  “你下午哪儿去了?下午有班主任的课你也敢跷,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没来,老师在班上发了多大的火?”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彭一帆苦笑了两声。从他今天下午陪着严晓婉逃课那时起,他早就料到有这样的结果了!

  ****

  彭一帆今天下午追的是严晓婉。

  其实他并没有追上她。他只是在一家嘈杂的电子游戏厅內找到了她。

  其实他并不知道她离开学校后会去哪。当他在电游室门前瞥见她的⾝影时他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她一个…呃,虽然不算文静但至少还有点乖巧的女孩子敢只⾝一人来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

  他不声不响地来到她⾝后,看着她仿佛怈恨般地摆弄着“格斗之王”说句实话,她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就是没有章法的一通按。相信被她摆弄着的那几个游戏人物一定很想哭。

  突然有挑战者加⼊,一个看起来刚上初中的小男生坐在了她的对手面。这名小男生的技术十分耝糙,但他专使一些格斗⾼手们不屑使用的招,两下就把晓婉斗得没有还手之力,情况岌岌可危。

  彭一帆实在看不过这种恃強凌弱靠欺负格斗菜鸟来磨练技术的人,在晓婉被斗得只剩最后一条命时,他自告奋勇地接过晓婉的子替她继续格斗。

  晓婉有点惊讶彭一帆也会在这里出现。他不是在球场上吗?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彭一帆玩游戏的技术真是精湛,三下两下就帮她⼲掉了那个挑战者。然后彭一帆示意晓婉同他格斗,两人就这样玩了起来。

  “几点了?”

  晓婉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顺口报出时刻,接着说:“再不走你就迟到了。”

  彭一帆见她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便问:“难道你不会迟到?”

  “我今天下午不想去了。”这是她的回答。

  彭一帆一呆“你不去上课?你请假了吗?”

  “你觉得我有空请假吗?”她反问。

  彭一帆回想起刚才她本没有进教室便离开了学校,看来的确是没有请假的闲暇时间。那么…彭一帆脸⾊有些怪异地瞅着严晓婉。

  “对于我这种没有请假便自行不去上课的行为,用我们‮生学‬中通俗一点的话语来形容呢,就是‘逃课’。”

  “我当然知道什么叫逃课。”因为他也常⼲这种事。只是他有点意外像严晓婉这样的好‮生学‬也会逃课。他记得她成绩一向不错的嘛。“你为什么不去?是因为你和岑静吵架吗?”

  提到这个晓婉又开始心烦。她不吭声,只是猛按着出招的按键。彭一帆不敢大意,小心地应对着。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她近似耳语的呢喃:

  “…一半是,一半不是。”

  一半是一半不是?这是什么答案?他捺下了发问的冲动等她继续说。

  “我本来就讨厌星期一下午的课。今天下午更是没有上课的兴致。”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

  这次换严晓婉紧盯住了彭一帆。“你少装傻了,我才不相信你没有听到我们在吵什么。”

  沉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岑静喜你了?”她问。

  彭一帆沉默了一阵,点头。

  “我就说嘛,那家伙表现得那么明显,你没理由不知道的。”晓婉一脸“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那你打算怎么办?”

  “呃?这还能有什么打算?”

  晓婉被他反问得说不出话来。是啊,就算他知道又怎样?如果她告诉岑静,说不定她还会生气地质问:“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期望岑静去向他告⽩也是不可能的。要告⽩早八百年前就去了,还会等到现在?

  “那你喜不喜岑静?”

  这个问题问得好!晓婉在心中为自己喝彩,她也迫切地想听到他的回答。

  “啊!”只听到他一声惨叫“完了完了!我迟到了!怎么办,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啊!”“兄弟,”晓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仿佛两个好哥们似的拍了拍“我只能说,你这招转移话题的功夫,实在太老套了,如今已经不流行了。”

  “是吗?那现在比较流行什么招呢?”

  “哼哼哼,等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我再倾囊相授。”想诓她?没门!

  看着严晓婉边绽出的那颇带几分琊气的笑容,彭一帆晓得自己今天八成是逃不掉了。只不过,究竟要不要如实相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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